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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系列涉及CP探讨：撒艾/艾撒，米妙，沙穆，迪布（鱼蟹），童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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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罗和卡妙：

从黄金十二宫米罗给冰河解释卡妙的心意、给卡妙直播自己跟冰河对战现场到冥十二宫米罗掐着卡妙的脖子一边摇一边流泪。

黄金里最明显的关系好的一对就是米罗跟卡妙了（指动作都摆在明面上，看一眼就知道，不像撒加大艾或者童史那种要靠推测）

卡妙看似冰冷，然而内心是重感情的人。（曙光派都是如此，外冷内热）卡妙对冰河的苦心不会一句一句解释清楚，只会在卡妙自己想清楚之后直接行动。哪怕最后看着冰棺强忍眼泪，也要说“这就是你冰河的宿命”这种话。

而米罗就是热情仗义个性大胆，不像卡妙把情义深藏内心。先是点破卡妙对冰河的用心良苦，再是解释自己为何继续战斗（承认冰河为男子汉），接着战斗中被冰河感动，二话不说点真央点救人。冥十二宫里，不顾女神指示，对着加隆放猩红毒针，明白加隆真心悔改后又给予了加隆毫无保留的信任。后面看见沙加战死更是违抗命令擅自离宫对着撒卡修三人一顿猛打。

如果说卡妙是感情不外露，说的少做的多，那么米罗就是内外感情行动高度统一。

不过更有趣的是，二人完全不同的作战风格：

卡妙内心重感情，非常护短，然而作战风格极其凌厉。曙光女神的制裁一拳将敌人冻住，敌人要是没躲过去就是一招毙命。

而米罗的猩红毒针，可以给对方反悔的机会。虽然说猩红毒针可以一次发多针（见冥十二宫），米罗出场战斗时就只发过一次安达力士（冰河那次），然而最后还是把敌人救了。（我能想到的跟这个招式风格最像的可能就是沙加的天舞宝轮，可以一感一感慢慢剥夺，也可以一下子让人五感全失）

除剧情中的牵绊外，米罗跟卡妙身上这许多相反的特性，也带来一定的CP感。

当然，二人也有着一些相同的特质。

两人其实都是重情重义之人自然不必多说，此外，两人还都有自己的立场。卡妙在黄金十二宫篇里面，从撒老大手里把冰河捞出来，一开始并不是真的想杀冰河。他说“冰河，看来我对你的考验也是无功而返”。可以试想，如果在天秤宫冰河信念坚定斗志昂扬，学会了老师最后的绝招，觉醒第七感，掌握比老师更接近绝对零度的冻气，那可能就是另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故事了。

米罗更是在教皇试图要派他杀星矢的时候就开始怀疑教皇的身份，“没人见过教皇摘下面具的样子，看来这个教皇也是个神秘人呢”……

两个人都是有自己想法的，除了重情重义之外都有智慧和一定的棱角。

性格上的互补，品质上的般配，剧情里的羁绊，可能就是米妙CP感的来源吧！

大艾撒，撒狗粮。

小艾撒，学到了。

……………………………………………………

       再说射手宫。

       艾俄洛斯在正殿站定，身侧是射手座黄金圣衣。

       巨大的念力结界悄然覆盖。

       小号撒加与艾俄洛斯相对而立，双手握拳，眉头紧锁，显得忐忑不安，不敢与艾俄洛斯对视。

       “双子座黄金圣衣在双子宫正殿，你可以召唤，向我进攻！”艾俄洛斯冷着脸，开口。

       “……什么……”小号撒加震惊，时间在那一瞬间静止了。

       “我说，穿上双子座黄金圣衣！然后打败我！这是你带走小艾俄洛斯的唯一机会！否则，我想办法让你滚回你的时空！我也会让他忘记曾经有个叫‘撒加’的懦夫的！”艾俄洛斯厉声喝道。

       “忘记……我……”小号撒加的瞳孔如深邃的大海，遭遇地震海啸，掀起巨大波澜！

       “没错！对于射手座来说，双子座背叛了他们的感情，是时候斩断一切了。他的二次生命，是我给予的，我有权决定他的未来！因为，我，也是艾俄洛斯！我不会让另一个自己重蹈覆辙！”说罢，艾俄洛斯响指一打，射手座黄金圣衣披挂，睥睨一切的眼神，彰显上位者的霸气，还有大量压倒性的进攻型的射手座八感小宇宙令人不寒而栗，“你既然选择了权力，选择了杀戮，还犹豫什么？！射手座是你的竞争对手，有他在，你绝不能取代女神化身统治世界！还有……别忘了，当初史昂老师，最中意的继承人，就是射手座黄金圣斗士，艾俄洛斯！无论哪方面，你都比不过他！因为你在不断地扭曲、阴暗、爬行！这样的你，不配拥有他！”

       “你胡说！”被激怒的小号撒加，海蓝色长发瞬间变成灰白色，微红的双眸昭示着邪撒人格的主导地位，双手蓄力，“银河星爆！”

       “……不能被激怒！”瞬间，海蓝色长发、海蓝色双眸的撒加再次出现，将正在聚集足以摧毁射手宫小宇宙的双手强行放下。

       “滚回去！他在挑衅！必须消灭！消灭！消灭！”灰白色邪撒再次占据了主导。

       看着面前两个人格左右互搏还难分胜负的严重人格分裂症的小号撒加，艾俄洛斯反倒生出些怀念来，上一次看到如此纠结的场景，还是灵魂寄托于黄金圣衣上、在五小强刷十二宫副本时的场合。

       算了，还是帮帮他吧。

       艾俄洛斯趁着邪撒占据主导，以念动力召唤了沙加送他的一枚名为“净化之光”的符。

       “啪——”符咒被拍在邪撒脑门上了……

       艾俄洛斯挑挑眉，总觉得这一幕是不是在某神秘东方大国的某类电影里见过啊……

       一道金光从符咒溢出，邪撒从小号撒加灵魂中强行分离，随即被符咒燃烧殆尽。

       卸去圣衣，艾俄洛斯瞬间接住短暂虚弱的小号撒加，那个温柔强大的撒加小号。

       恢复意识后，小号撒加便对上了大号艾俄洛斯的温和笑容。

       艾俄洛斯只是轻轻扬起嘴角，便勾勒出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善意和温暖。

       温柔从他的双眼中具现化、流淌出来，犹如一束阳光暖了心田，又像一抹新绿靓了春天，还如和风拂过花朵——那般轻柔，那般甜美。

       “看来没事了！”艾俄洛斯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刚才我说了那些话很过分，抱歉啊！我就是为了帮你解决你的第二人格故意说的，毕竟他会带你走向深渊的！”

       “其实，我真的觉得你说的对……我确实配不上艾俄洛斯……”小号撒加眼中闪烁着泪光，嘴唇紧咬着，显然内心正进行着激烈的挣扎，“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不停地道歉，尽管他知道那些话无法弥补小号艾俄洛斯所承受的痛苦。

       这种愧疚感让小号撒加显得如此无助，却又如此温柔，让大号艾俄洛斯不禁想要安慰他。

       “呵，说起来，今天也是你的生日呢！”艾俄洛斯席地而坐，也示意小号撒加坐在他身旁，看到小号撒加从善如流，满意地点点头，“原来，当年的那天，是这一天啊！我想，我明白女神安排这一切的深意了！小号的撒加，你知道吗？我很羡慕你！小艾俄洛斯跌落深渊后，你能主动去寻找他，让他有了生还的可能性！这些都是女神的指引啊！而我呢，死过一次了，我的撒加活在纠结中，过完了那一生。圣域与冥界迎来终焉之战，我们十二人为少年们开辟前进的道路，在冥界尽头，在叹息之壁，我们再次相遇，他说只能来生还报。我却说，来世愿忘记一切！呵，现在想来，我是真真切切地伤了他的心啊！”

       “你们也经历了……我们今天经历的一切吗……”小号撒加震惊问道，“而且……你们都……”

       “是啊！何止经历过，是比你经历的惨烈、残忍！那时的我，在将女神化身的女婴安全托付后，不治身亡，灵魂寄居在射手圣衣上，亲眼目睹十二宫分崩离析，兄弟反目，世界大乱和女神化身的成长。最后，冥界尽头，就是叹息之壁，兄弟们齐心合力开辟道路，集体魂飞魄散。战争结束后，女神没有忘记我们，给予我们复生的机会。我也是最近才归队，因为我当时选择了忘记一切！还好，我的撒加一直执念很深，不愿意让我忘记他。设计了一出戏，愿者上钩，钓来了潜意识里想要记起一切的我。”

       “那我……”小号撒加犹豫了。

       “一会儿带你返回教皇厅，你接手小宇宙传输治疗，这样你的艾俄洛斯一睁眼就能看到你了！到时候，你想说什么，他都能感知到！相信我！毕竟，我也是艾俄洛斯！”艾俄洛斯站起身来，拍拍灰尘，“而且，他昏迷状态的呓语，喊的也是你的名字！”

       “真的？！”小号撒加眼睛亮了。

       “当然！半夜三更，我们该回教皇厅！夜不归宿，不像话！”

       “你们……住在一起？！”小号撒加表情怪异。

       “当然！自我返回之日，还没在射手宫留宿过呢！”艾俄洛斯露出成年人懂得都懂的笑容，“我不信，你们还是……”

       “……真是猥琐的大人……”小号撒加顿悟，涨红了脸。

       结界开启，皆大欢喜。

       教皇厅。

       撒加挑挑眉:“比想象中回来时间早十分钟。”

       “你怎么这么肯定小号的你能通过我的试炼？”艾俄洛斯拍拍小号撒加，让他接替了撒加的工作。

       “毕竟，我了解‘撒加’就像了解我自己一样。”撒加笑着说着，让开了小号艾俄洛斯身边的位置，小宇宙传输工作逐渐由小号艾俄洛斯接手。

       “可以！比以前进步，会说笑了！”艾俄洛斯轻笑着，拉起撒加的手，向卧室走去，“剩下的时间交给他们吧，夜深人静的时候，更适合让他们自己好好想想了。我们也休息吧，天亮了，还要给你庆生！”

       “得给小号撒加留套被褥吧……”

       远处飘来一句话。

       “交给我吧！冻不着他！你好好休息就行啦！”

       艾俄洛斯的声音幽幽飘来。

       黑暗中，小号撒加拉着小号艾俄洛斯的手，深情凝视:“等你醒来，即便你要杀我，我也绝不会放开！”

       晨光如一位娇羞的少女，轻轻地掀开夜的窗帘，将朝阳的柔情洒向大地，给世界带来温暖与生机。

       小号艾俄洛斯被疼醒了。

       意识逐渐清晰。当他发现自己正躺在熟悉的教皇厅时。瞬间挣扎着坐起身来。

       “啊——哎呦……”

       小号艾俄洛斯低吼着。惊醒了浅眠的小号撒加。

       “艾俄洛斯，你别乱动！”小号撒加立刻从地铺起来，查看昨天处理的伤口有没有崩开，放心了，“还好，一切正常，否则他们就白忙了。”

       小号艾俄洛斯不自在地抽回被撒加紧握的双手，警惕地看着小号撒加:“你把我抓回圣域，是要做什么？”

       小号撒加手在颤抖，心如刀割，世界仿佛塌陷了。

       他想过被他恨，但是没想过被他防备。

       这份刻骨铭心撕扯着他的神经，他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艾俄洛斯，我知道你恨我，等我们回去，我任你处置！你能不能不要疏远我！我是原来的撒加，那个海蓝色头发的撒加，不是那个灰白色的邪恶撒加！那个邪撒也被大号的艾俄洛斯祛除了，现在我只剩下海蓝色撒加一个主人格了……”

       “等等等等，让我捋一捋……‘大号的……艾俄洛斯……’？！那我是谁？！”

       “别着急，听我说。”

       如此这般，如此这般。

       “我们在别人的时空？！”

       “这里也有艾俄洛斯和撒加？！”

       “他们帮了我们？！”

       来自射手座的灵魂追问。

       “嗯，他们不仅帮助我们脱离险境，也让我看清了自己的心。”

       若是往日的艾俄洛斯和撒加，定会——

       一腔热血， 挥洒不屈泪水。 

       横刀一笑， 斩断命运情愁。 

       危机四伏， 眸中闪烁倔强。 

       泪眼朦胧， 血染山河浸透。

       可是，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他们说，可能是女神的旨意。”小号撒加重新执起小号艾俄洛斯的手，这次他没有反抗。

       “那女神……”

       “我已经撤回了修罗，女神化身已经被你托付的日子人带走了。回到我们的时空后，我准备将教皇之位还于你，再听凭你处置。”小号撒加说得平静，终是长舒一口气，露出释然的笑容。

       “你……这是……在向我告别吗……”小号艾俄洛斯脸黑了。

       “我是说，我之前的罪孽今生可能无法弥补了，若有来生，我也愿意还报于你！”

       “别做梦了，撒加！如果我昨天死了，那另当别论！但是，既然我还活着，我就不会寄希望于来生！我艾俄洛斯绝不允许你死！就像你说的，你的命是我的，是你欠我的！我不允许你死，你就不能死！老老实实做你的女神地上代行——教皇吧！别想着还给我！我不接受！唔……”小号艾俄洛斯越说越激动，嗓门越来越大，甚至连大号艾撒已经从卧室出来了，都没发现。

       “你嚷什么？！”小号撒加瞬间觉得有点丢人，急忙捂着小号艾俄洛斯的嘴，“平白让人家笑话！”

       小号撒加偷偷指了指不远处正在吃瓜看戏的大号艾撒，松开了手。

       小号艾俄洛斯难以置信地将目光移至卧室门口，只见大号艾撒各自手中捧着一块西瓜，做了真丶吃瓜群众！

       小艾撒瞬间安静了，空气也瞬间凝固了。

       “不用紧张，不用紧张！”艾俄洛斯吃完手中的瓜，顺道给了自家撒加一个甜滋滋的早安吻，走向厨房，“你们玩儿你们的！放狠话也好，制裁他也罢，都随你！我给你们做早餐去！今天按照某东方神秘大国的习俗，寿星公需要吃长寿面和荷包蛋！我专程在雅典城区找了家中餐馆学习了几天呢！”

       艾俄洛斯离去，撒加恢复常态，洗漱完毕，整理办公用品。

       一切如常，美好如初。

       早餐时，艾俄洛斯殷勤投喂长寿面，甜蜜一吻。

       小艾撒没敢看。

       上午办公时，艾俄洛斯殷勤投喂水果点心，甜蜜深吻。

       小艾撒没敢看。

       午餐时，艾俄洛斯殷勤投喂爱心便当，趁机吃豆腐。

       小艾撒没眼看。

       “我要回我们的圣域！！！”实在受不了的小号艾俄洛斯大声抗议。

       “附议！！！我们要回家！！！”被猥琐的成年人用狗粮喂饱了的小号撒加也大声抗议。

       “呀！这才半天就受不了了？！可想而知，我们的邻居们……啧啧啧啧……”一向不苟言笑的撒加此刻也生出来逗弄的心思。

       “行了，不逗你们了！”艾俄洛斯终于回归正常状态，“我们多方联系，回去的方法也找到了，现在加隆就送你们去找时空裂缝，你们也能回去了。女神也写下神谕，你们一并带走。这样就会省下很多麻烦，这样小号撒加的教皇身份可以得到确认，小号艾俄洛斯的‘叛逆’之名也能取消。圣域也不会招致重大变故。”

       “那……多谢了……”小号撒加轻抿嘴唇，淡淡的笑容挂在他们的脸上，与五分钟前截然相反。

       “你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小号艾俄洛斯有些好奇。

       毕竟，这俩好像……精神……不太正常……

       艾俄洛斯笑笑:“艾俄洛斯和撒加之间的喜欢，大抵是燃烧的星星坠落在海底开成了珊瑚，亦或是揉碎的白云环绕着山峦流成大河吧。”

       撒加接话:“所以，白日当空照，永恒不变形，天空无日照，我恋始能停。”

       艾俄洛斯深情地望着撒加:“花之晨，月之夕。”

       撒加深情地回望艾俄洛斯:“晚风拥抱着月亮，海浪亲吻着礁石。”

       大艾撒合:“就这么走下去吧！”

       “你俩搁这儿诗朗诵呢？！”

       异次元空间打开，加隆刚走出来，就听到这么一出，忍不住吐槽。

       “他俩要听故事，我俩只是回答而已。”撒加恢复稳重，对加隆摆摆手，示意让他带走小艾撒。

       异次元空间关闭前。

       小号艾俄洛斯对着大号撒加喊道:“谢谢你，撒加！”

       小号撒加对着大号艾俄洛斯喊道:“谢谢你，艾俄洛斯！”

       加隆抓狂:“你俩搁这儿玩十字相乘法呢？！”

       “加隆，生日快乐！大家都准备了礼物，稍后由穆用念动力传输给你，注意查收哦！”艾俄洛斯笑着挥挥手。

       “这还差不多！”加隆傲娇地关闭异次元空间。

       再见啦，小艾撒，Ξεκινώντας με την πρώτη ματιά και τελειώνοντας στα γηρατειά（始于初见，止于终老）！！！

无内鬼，建设一点大学生au无脑段子

是和岑师的一些口嗨@遥岑远目 

内有烂梗 ooc预警 私设如山

假如河清海晏，假如一世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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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话说那大唐路长安街上有两座大学，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全大唐的高中生趋之若鹜，以考上这两所大学为检验祖坟冒出的青烟纯度。

  

西侧的是玉门关国防大学长安校区，传说中的将军预备营，为一线边防源源不断输送国防人才。东侧的是曲江大学，是一所综合类的高级院校，几个专业世界第一。两所学校的大校长是那位李○基先生，可见实力雄厚。

  

  

02

李白趁着八月八学校休假，抱着琵琶和长剑（没开刃版），渴望仗剑走天涯。

  

路遇一处荒郊野岭，见一人猫在墙角鬼鬼祟祟，窥伺树下一人。

  

李白这一看哪得了，正义感爆棚，嗷呜一嗓子：“大兄弟！墙后有人！”

  

树下之人猛的一惊，拔腿就跑，墙角的人暗骂一声，瞪了李白一眼，忙去追，一个飞踢，将那人踹倒在地，双手拷上。

  

李白这才察觉不对，刚想开溜，就见树后又窜出几人拿着刀想要偷袭，忙抄起琵琶和长剑，一个闪身，阻挡在蹲着的人身后。

  

那人猛的起身，一套丝滑连招，竟将几人都掀倒在地，再起不能。看得李白大为震撼，甚至忘了开溜。

  

“兄弟你这几招好利落啊，在哪学的，题你名打折吗？”

  

那人的脸色黑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热的。

  

“想知道啊，那我带你去。”

  

  

03

于是李白就因为妨碍公务进了police局。

  

  

04

在某间办公室扣了半宿的李白终于听见脚步声。门开了，果然是刚才抓人的警（（察，迎着光一看，李白心里了然，原来这哥们本来就脸黑。

  

“姓名？”

  

“李白。”

  

“职业？”

  

“大学生。”

  

“哪个学校的？”

  

“曲江大学。”

  

“倒是没见过你。”

  

“你也是曲大的？没想到在这穷乡僻壤见到同学。我是中文专业的，去年特招进来，不应该啊，我李白的名字应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才对，不管了，从今天你你就是我李白的朋友了！嗯……朋友你叫什么？”

  

“……高适。联系一下你父母，来个人接你，就可以离开了。”

  

李白掏出手机，手机屏因为刚才剧烈的打斗摔了个稀巴烂。

  

“呃……阿sir，借下手机？”

  

高适扶额，掏出电话递给他。“打吧，我去取份文件。”

  

李白打了个电话，半晌，没接。于是他熟门熟路登上围脖，对着手铐咔擦一张，配文：

我老铁送的银手镯！！！

  

  

05

评论区：

  

杜甫：好看！！白哥有眼光！！

  

贺知章：哟玩捆绑啊，太白仙品。

  

岑夫子@贺知章：季真你玩好大。。

  

贺知章回复：老夫聊发少年狂！

  

  

06

李白醉眼朦胧地连发好多条微博。

  

最后一条是：酒友们不好了我烙铁发现我偷用他手机了我讠

  

杜甫：白哥你在哪！我来找你！

  

贺知章：小杜别着急，别打扰你白哥。

  

  

07

高适拿着文件回到办公室，一眼看见李白手指翻飞拿着手机疯狂打字。他立即夺过手机，并甩了李白一个爆栗。

  

“你给你家里人打电话了吗就在这玩手机？”

  

李白单手揉了揉头，“呃我爸不接。你知道的，国外有时差，他生意忙……”

  

高适没听李白一大套的废话，低头点开电话记录，只见一个硕大的“爹”屹立在整个列表最上方。

  

“古有刻舟求剑，今有刻舟求爹。”高适叹了口气，觉得担心醉鬼死在荒郊野外存心给自己找不自在。

  

“啊？”

  

“你给我爹打电话能打通就有鬼了。”高适幽幽说到。

  

“听不懂，总之我爸不接。”李白皱眉。

  

“那是我爸！！”

  

“咱爸不接。”李白从善如流。

  

  

  

08

最后还是杜甫通过李白发的微博按图索骥找来把人接走了。

  

嗯，来的路上因为超速罚款两百。

  

  

09

临走时，杜甫握住了高适的手，诚恳地说：“高兄，今天的事多谢你，听白哥说你也是曲大的学生，等回学校有机会一起吃饭，这是我的vx……”

  

“子美干什么呢子美，约酒局不叫我是吧！”李白一把搂住杜甫的脖子，哈哈一笑，“高适，有空一起喝酒！”

  

高适下意识想要拒绝，他只想安安稳稳读完大学四年，不想和风云人物有什么瓜葛。但看着对方的笑脸，他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说好了哦，回见！”

 

  

  

10

目送杜甫的车离去，高适放下了电话，打算给这对便宜朋友一个面子，不举报对方超速。

  

手机一响，来了条新消息。高适点开查看，是刚加的杜甫。

  

杜甫向你推送太白。

  

高适的眉毛拧在一起，发了条语音：“开车玩手机罚款两百，而且你超速了。”

  

对面也发来一条语音，高适点开，李白的声音伴随风声传来：“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加我微信～速速速速啊啊啊啊啊啊啊杜甫你开得再快点啊啊啊啊～”

  

高适揉了揉耳朵，决定还是给在交警队实习的舍友王之涣打了电话。

  

  

11

高适敲下备注：李白。

  

打完电话想了一下，又点开那个月亮头像，把备注改成：A李白。

  

犹豫了几秒，又退出来，设为置顶。

  

“万一出什么事呢……”他说服自己。

  

  

12

李白日上三竿才缓缓睁眼，第一件事是带着杜甫去买手机。

  

点开微信，入水般的消息涌来，他扫了两眼，没管别的，先点开联系人，加了最上面用骑着白马的照片做头像的微信。

  

“白马王子嘛。”他点开头像，细细地端详对方有些模糊的脸。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李白手指轻点，落下备注：我烙铁（高适）。

  

“我们可要再见啊。”

  

  

13

李白微信联系人：

大哥（想分我家产的b）

爹（在国外）

二哥（想分我家产的另一个b）

……

我烙铁（岑夫子）

我烙铁（丹丘生）

我烙铁（杜甫）

我烙铁（高适）

我烙铁（贺知章）

我烙铁（孟浩然）

……

  

看来两位还有很长一条路需要走啊。

  

  

—tbc—

21（哥舒）

 

亲亲们，先给大家道个歉，因为使用公开出版物的资料没有核对，我搞错了一件事，这次发觉不对查找史书原文才发现，╰(*°▽°*)╯。

正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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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二年（759年）3月，59岁的高适在太子宫已经拔了八个月草，突然接到东京留守崔圆送来的爆炸性消息，邺城之战，九位节度使六十万（有说二十万）联军兵败。溃败的唐军一路劫掠向着洛阳冲击而来！

等等，崔圆是什么时候来到洛阳的？

去年年底，唐肃宗带领百官返回长安，命令有司严审两京沦陷期间投靠安禄山的伪逆人员。已经进封中书令、赵国公的崔圆，向唐肃宗恳求削去自己官职，为投降安禄山的前刑部尚书李彦允抵死罪。唐肃宗允了，崔圆罢为太子少师、东京留守，李彦允免去死罪，流放岭外。

是不是很震惊？

我读到这里也很震惊——崔圆，是个在剑南期间敢跟皇子争夺权利而且争赢了的狠人，投机钻营，热结太监，他都拉得下脸。王缙求削去战功为亲哥哥王维抵罪我能理解，崔圆？

崔圆是清河崔氏旁支，开元时参加钤谋策射科中举被授为“执戟”，多年浮沉挣扎，成效不大。据说他以远亲身份投靠刑部尚书李彦允，李彦允起初并不搭理他，夜里梦到自己身戴刑具被百名兵丁押送公堂，审理他的紫袍高官正是崔圆，大为震惊，于是将崔圆大力引荐给兼职剑南节度使的杨国忠，去剑南做了长史（杨本人并不到任，长史代为执行公务），崔圆由此发迹。后来果然也是崔圆救了李彦允的命。

这位在唐书中没有传记的李彦允是否真实存在？

崔圆以相位为李彦允求情是否真实发生过？

不知道了。

人都是立体而复杂的，也许崔圆，他就是个狡猾而知恩的人。

那么韦陟呢？

不好意思哈亲亲，误信二手资料，我把韦陟被赶出朝堂后的任职次序弄颠倒了，这爷们，比我之前认为的还惨……

758年杜甫事件过后，韦陟因“族人偷盗坟地树木”罪名被贬为绛州刺史，759年被召还为太常卿（管祭祀的冷官，正三品）。唐肃宗已经于本年3月罢免了所有旧相，启用吕諲（河西幕府支度判官）、李岘（从荆州跑回来密告永王要谋反那位宗室）、第五琦（贺兰进明举荐的理财能手）、李揆（宰相儿子）为相，很快，宰相吕諲便向唐肃宗举荐韦陟为礼部尚书、东京留守，让他去配合李光弼守洛阳。

此时已是崔圆和高适离开洛阳3-5个月后。

韦陟起复后的同僚运，似乎在江淮全部用光了。李光弼对韦陟的态度很不友好，9月史思明攻击郑州，李光弼跟韦陟说洛阳肯定守不住，问他有什么打算。韦陟说，他觉得应该退守潼关，那样比较保险。李光弼反驳说，无故后退500里，那叫增长叛军气焰，我认为应该坚守河阳（孟津）！并且挖苦韦陟，韦大人，讲礼节，我不如你，讲用兵，你不如我!

随后李光弼正式通牒东京留守韦陟，让他带着洛阳官员退回关中，通牒河南尹李若幽，让他带着吏民出城避贼。

韦陟毕竟是个识大体的高官，没说什么，其实又能说什么？他只能带着洛阳城大小官员退回关中。朝廷却不允许他回朝，让他“就地等待，以图恢复。”史书在这里别有深意地说:

“陟早有名，而为林甫、国忠摈废。及肃宗择相，自谓必得，以后至不用。任事者皆新进，望风惮之，多言其骄倨。及入关，又不许至京师。”

他骄倨啥了？

韦陟很快病到不能起身。

临终前，他在病榻上悲叹一声，吾道何穷于此乎！

韦陟去世时仍有吏部尚书身份，去世后还追赠扬州大都督（还记得么？去年被赠扬州大都督的是张巡），按道理说，已经位极人臣了，他为什么会发出如此痛楚的悲鸣？

因为那位明面上荐他为吏部尚书、实际变相将他赶出朝廷的宰相吕諲，在成为哥舒翰幕府支度判官之前，是韦陟幕府成员——他曾经的秘书啊。

吕諲真能如此轻松就能为他争取吏部尚书高位吗？

真能一句话就将他赶出朝廷吗？

唐肃宗最清楚。

韦陟心里也清楚。

钝刀子割肉，硬鞋底慢碾，金紫满身有苦说不出。

一生刚直高傲的他，走不动了。

 

崔圆一生没有表现出什么突出才干，但属于他的事务，确实负责。高适很快再次收到通知，郭子仪等将领已断桥退守河阳，所有官员集合撤离！

 高适一定在急于弄清楚：大唐自去年九月，集合了十位重量级节度使，郭子仪、李光弼、王思礼、鲁炅、许叔冀（睢阳凶手）、李奂（以后的倒霉蛋东川节度使）、季广琛、崔光远、董秦（平卢都知兵马使）、李嗣业（北庭节度使，阵亡，所以后期称九位），在安阳一带围剿安庆绪，节节胜利，数十万唐军将安庆绪伪朝廷7000人围困在邺城，形势大好，史思明都不敢靠近营救，怎么突然就败了呢？

后世很多人都说，邺城之战跟潼关败亡原因一致——内乱。联军不设元帅，由皇帝亲信太监鱼朝恩担任观军容宣慰处置使，给了敌人可趁之机。

我觉得，也是，也不是。

说是，唐军确实存在指挥缺位。比如史思明“引兵大下”“贼势盛”，联军居然只由崔光远一镇兵马阻截，其余人即不策应，也不救援，任由崔光远丢失魏州。邺城之战后期，史书直接说“军无统帅，诸将自图全，人无斗志。”

说不是，唐军在整个战役过程中并没有出现重大战略失误，崩塌式惨败是突然发生的。

那么，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来，我们采用对比法——先看看安庆绪叛军的表现：

唐军围着邺城修筑三重高垒，又引漳河水灌城，从冬到春，邺城内井泉倒涌，大水不退，只能修建水上木屋勉强栖身，断粮已久，一斗米卖到七万钱，一只老鼠卖到四千钱，城中靠掏城墙修筑时掺进去的麦秸、淘洗粪便中未消化完的草茎为食，最后开始杀马。就这样，安庆绪7000叛军坚守不退，没有投降。修史的都是正统读书人，无法解释这种不符合叛匪刻板印象的行为，他们给的理由是，城内水太大，想投降的人出不来。

行叭。

——再看看史思明叛军的表现：

759年2月，远距离观察战场形势的史思明终于动手了。他兵力不够，选择打气势战、运动战、游击战，先派出人马围着唐军每隔五十里设一营，每营设鼓300面，声势雷动，然后派出精锐骑兵深入唐军内部骚扰抢掠，等到唐军有反应，史思明叛军已经带着战利品已经跑了，白天黑夜，神出鬼没，把唐军整治得疲惫不堪。最后叛军盯上了唐军粮草辎重运输线：给数十万唐军运送物资的车队船队来自江淮、陕西，络绎不绝，他们经常会遇到刁钻苛刻的“大唐官员”，对他们指责呵斥，恣意斩杀，运输人员惊骇奔逃不知所以然，交通枢纽、物资聚集点经常莫名被焚烧，一时间人人自危，人人惶恐。

唐军根本无力阻止，巡逻队形同虚设。仅仅一个月时间，唐军居然陷入缺粮状态，军心溃散！

——最后看看大唐联军的表现：

759年3月，两军决战，大唐联军步骑六十万陈兵安阳河北（这是资治通鉴的说法，玄宗本纪说二十万，其实我觉得二十万更靠谱），史思明亲率士卒五万迎战，唐军居然以为这是游兵，不以为然。史思明带头冲锋，李光弼、王思礼、许叔冀、鲁炅迎战，伤亡各半。鲁炅被流箭射中，紧急后撤，部属跟随向后蜂拥，他们背后是尚未来得及完全列阵的郭子仪部，两军相冲，郭子仪部秩序瞬间大乱。

就在这时，交战双方都想象不到的天灾发生了！大风呼啸而起，吹石拔木，天地昏沉，对面不相识。两军震骇，乱成一团，都顾不上作战了。叛军往北逃，事后史思明重新收拾整理，损失不大；唐军向南逃，盔甲辎重沿途丢弃如山，仅安庆绪事后收拾郭子仪中军遗弃粮草，就达到了六七万石。郭子仪退守到河阳（孟津）后清点，所辖战马一万，只剩下三千，盔甲则全部丢光了！

这还不算完，溃散的唐军丧失军纪，除李光弼、王思礼两部尚能约束手下保持军容完整，有序退回防区，其余各节度使麾下溃兵在所过之处大肆劫掠，完全无法阻止，十余日后随着各节度使退回防区才逐渐平定，其中以鲁炅所部最为严重。

郭子仪部呢？史书没有正面提及，只是委婉地说，尚未在回纥兵劫掠下恢复元气的洛阳民众惊恐万状，四散奔逃，躲入山中。

躲啥？大风？

亲亲们，你们看完整个邺城之战的过程——这还是作为正义胜利方唐帝国留下的资料，就唐军这个溃散速度，这个土匪作风，你们觉得，这还是王维王昌龄高适李白……笔下那昂扬豪迈的大唐将士吗？你们想起的是不是王耀武那句名言，就算是五万头……

什么样的军队完全不敢打运动战、游击战？什么样的军队像沙土遇浪一样经不住冲击？什么样的军队各自为政各保其身？唐代史书都是读书人修的，讲政治斗争头头是道，一到战争就糊涂麻缠不知所云，不要紧，我们去民国史里找找类似场景，就能得出结论：

以拉壮丁、兵痞、囚徒、流氓游民为士兵主体；

不能完成正规军事化训练和建立正规军事组织体系；

无法建立有效纪律约束体系单纯靠武力威胁的——

军阀队伍。

不对啊。

就算别人拉胯，郭子仪手下是开元天宝年间血与火淬炼出来的朔方军啊，赫赫有名的边军啊，怎么会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好的，请问唐肃宗，请问房琯，以前那些朔方军好汉们在哪里？

此时距离陈涛斜惨败，只过去了一年零五个月。而郭子仪已经率军多次参战，推测他手上原朔方军精英能剩下几千人就算幸运了，能不能拉起完整骨干体系都成问题。

杜甫的《石壕吏》，老太太说急应河阳役，犹得备晨炊。那些家破人亡的壮丁或非壮丁在哪里？喏，就这里。

还有那一场又一场荒诞败仗积累下来的溃军……

各处城镇被屠或败亡之后流散的囚犯、无赖、游民……

都在这里。

也就是说，史思明安庆绪麾下动不动就屠城的凶残叛军，在战斗力上还能说是军队，唐军，已经内部沙化了。

大唐军神也拿这种兵没办法。战场形势复杂多变，一旦遇到无法控制的因素，就是这个结局。

还记得高适在《陈潼关败亡形势疏》里是怎么形容这种局面的？

望敌散亡，临阵翻动，万全之地，一朝而失！

 

三年前潼关兵败，震动天下。这一次，轮到高适亲身感受这种震撼了。他能怎么样？像上次那样，拒绝撤离，拉住崔圆要求打开府库招募死士守城？可是洛阳府库……还存在么？洛阳居民，还……认这个朝廷么？像上次那样，自己飞身骑马赶去前线？郭子仪看到手里拿着两把草的太子少詹事，只怕会率领众将士给他磕个头，弟儿啊，你是真不知道新一轮皇帝斗儿子已经开始了？已经杀了一个了？求你了，留下我们杀敌叭！

高少詹事，做高官的滋味，如今你都知道了吧。

他没有任何选择。

于是东京留守崔圆、河南尹苏震、太子少詹事高适……就连汝州刺史贾至这样的郊县主官居然都跑来了，一百多位大唐官员，抛下洛阳城和百姓向南阳方向撤离。

丢人现眼啊。

他们在路上一定见证了一件事：诸位节度使所部军纪崩溃，对沿途州县各自展开大肆劫掠，淮西节度使鲁炅所属部队抢得最欢。鲁炅羞愤之下，服毒自杀。

还记得这个名字吗？

高适那本《陈潼关败亡形势疏》，“南阳之军，鲁炅、何履光、赵国珍各皆持节，监军等数人更相用事”排名第一的，鲁炅。

鲁炅，其实是哥舒翰亲兵卫队别奏出身。天宝六载，监察御史颜真卿出使陇右，哥舒翰设宴款待，颜真卿询问哥舒翰，您是从郎将一直升到节度使的大才，请问您身边，还有您这样的人才吗？哥舒翰指着鲁炅说，这个就是，他能当节度使！高适被表奏为掌书记那一次，鲁炅因追随哥舒翰攻克石堡城、扫平黄河九曲，被哥舒翰保奏为云麾将军，后出任南阳太守、南阳节度使，因平安史之乱功勋卓著，开府仪同三司，封岐国公。

像不像又一段高仙芝提携封常清的佳话？

那年颍川郡被叛军屠城，永王李璘闻风而逃，就是鲁炅在弹尽粮绝、一只老鼠卖到400文情况下死守南阳一年有余，最终率部突围成功退守襄阳，与来瑱共同守住襄阳，没有让安史叛军向江淮前进一步。

大唐将星以这种意外方式陨落了。

史书叹息他说：鲁炅竭节。

这样一个尽职尽责、有底线有尊严的将领，当初高适为什么那么大怨愤，把他排在“各持其节”不服从哥舒翰指挥的地方将领第一位？潼关内部矛盾，是不是比史书中记载的更为复杂？哥舒翰的困境，是不是比我们所知道的更严重？

是！

鲁炅、何履光、赵国珍，在《新唐书-鲁炅传》里确有记载，他们参加了南阳保卫战：“天宝十五载（756年）正月，鲁炅兼任御史大夫，充任南阳（一作山南）节度使，率领岭南、黔中、山南东道的五万军队驻扎在叶县北面，……3月兵败，当时岭南节度使何履光（海南岛人）、黔中节度使赵国珍（贵州少数民族首领）、襄阳节度使徐浩还没到，他们的军队一半在营中，带着金子好买军需品，到此时和军械一起都丢下堆得像山一样……”

但是，《资治通鉴》《新唐书》《旧唐书》中都没有鲁炅等人出现在潼关的记录。史书说得很清楚，哥舒翰6月4日出关，5月鲁炅还被叛军围困在南阳，河南节度使虢王李巨带人去解围，贼才退走。鲁炅再次出现在史书中，已经是757年的事情了。

高适撒谎了？

高适疯了？

大唐仁爱天子李隆基可没失了智，也不疯啊。

答案只可能有一个——史料不全，或者，被有倾向性地删除过。在哥舒翰恸哭出关之前，5月中下旬至6月初这个时间点，鲁炅等南阳军紧急被调到潼关，名义上是辅佐哥舒翰，实际唐玄宗对他们另有交代。

他们的任务是什么呢？高适在奏表中将这爷仨放在士兵溃散后边，跟各路监军一起指责，却又含糊地只说他们各持其节，各相用事。他们到底干了什么？我对军事认知完全空白，无法分析，只能通过高适这种难以言表的态度猜测，鲁炅等南阳军的实际任务可能是“督战”。前方失败溃散，南阳军还在督战，坚决不许大军撤离，导致了更大混乱、踩踏和伤亡。

高适是在河西军团巅峰状态认识鲁炅的，亲眼目睹他怎样被哥舒翰提携至高位，别的监军不管河陇军校死活他忍了，鲁炅，竟然翻脸无情，落井下石！所以，高适才带着满腔悲愤，在这份只有200字的奏折里，直接点了鲁炅三人名字。

是这样吗？

历史在这里只有空白。如果不是高适名气大，这份奏表都不会留下。

心寒吗？

别急，这才哪儿到哪儿。

我们再看第二个人，李承光。

还记得这个名字吗？被房琯一句话杀掉立威的那位。

李承光这个人非常奇特，唐史无传，也没有其他记载。他第一次出现是在高仙芝、封常清被冤杀后，唐玄宗以“将军李承光”在潼关“摄领其众”，第二次出现是哥舒翰出镇潼关，王思礼管骑兵、李承光管步兵，第三次就是他刚被唐肃宗提拔就被杀掉了。

似乎，他应该是朝廷将领或者安西北庭来的将领，对不对？

好在李承光的下属给力，好在李承光的家属不放弃，时过境迁数十年，李承光遗孀去世，李承光子女找到李承光已经做了地方大员的旧部，向朝廷上表恳求将母亲与父亲合葬。这份名为《为人请合爹表》的奏表（这名字就这么搞笑，不是我编的），因为代写人于邵文采很好，被《文苑英华》收录，所以保存了下来，里边对李承光的官职和被杀原因有详细说明：

“故开府仪同三司兼太常卿李承光，顷充河西兵马使……（潼关失陷）仓猝西还，亦既通表华阳，奉笺灵武……曾未信宿，先朝（李亨）辞书，敦叙兄弟，如家人礼……及至行在，特加天下兵马副元帅，改名匡国，扈跸彭原，别承诰旨，因此伏法……”

看见没，李承光就是哥舒翰的部下，当过河西兵马使。房琯向唐肃宗揭发的内容就是这些，李承光不但两头下注，在唐肃宗主动招揽给予深刻信任后，他居然还在接受太上皇李隆基的诰旨！

李隆基给他下了什么诰旨，让唐肃宗勃然大怒，差点连王思礼也杀掉了？

你猜。

李承光比哥舒翰还早出现在潼关，他是不是……

已经不用再猜了。

他就是。

所以史书里哥舒翰全程都在跟王思礼商量事情，作战冲锋也由王思礼去，跟李承光这位重要下属没有任何交流。

哥舒翰只是病了，不是傻了。

后背发凉吗？

别急，还有第三个人——亲亲们，你们从来就没想过么，哥总身兼陇右、河西两任节度使，河西掌书记是高适，那陇右呢？陇右是不是也应该有一位掌书记？

有。

他叫萧昕，也是个神仙。

萧昕702年出生，比高适小两岁，门荫入仕，自己又考中进士，累迁至刑部员外郎（从六品），然后去陇右幕府做了哥舒翰掌书记。对，亲亲们，就是降级屈尊去的。这爷们在潼关陷落后也追唐玄宗追到四川，不如河西幕府众人风光，也逐渐由中书舍人做到了秘书监。他真正发迹是在唐代宗被吐蕃撵出京师时，已经62岁的萧昕复制了河西高书记的传奇，追上唐代宗护驾，升任国子监祭酒。后来又受唐代宗委派，赴回纥吊唁回纥可敦，回来封右散骑常侍。

再后来的事情，河西幕府就望尘莫及了。这位萧昕，活到了90岁！81岁那年碰上朱泚之乱，朱泚到处找他这位人瑞高官，他步行出城，连夜躲入深山，被朝廷进封为太子少傅（从一品），兼礼部侍郎，还额外加恩管了一届科举——听说过那个著名的聊天状元故事咩？举子碰见一个落寞老头，去人家里跟人家聊天聊得很开心，才知道这是人瑞高官萧昕，开玩笑说，哟，那您管科举可得提拔我！萧昕已经是空有名头的落寞官员，自觉绝无可能，哈哈笑着答应了。没想到次年就是萧昕管科举，直接把这位举子点了状元。

我的高书记，凡事不要拼命啊。

看见没，活得久就赢了。

高适和吕諲相关记录里都有哥舒翰看重他们的记录，这位萧昕，一个字都没有。

《资治通鉴》等史书在潼关人事任命上做了相同的描述，唐玄宗任命田梁（一作良）丘为行军司马，萧昕为判官，辅佐哥舒翰——很明显，朝廷更信任掌握已久的陇右幕府。《资治通鉴》又记载了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不起眼，就在哥舒翰和杨国忠争斗已经白热化的3月份，杨国忠问左拾遗张镐和萧昕，现在形势紧急，士大夫里谁能为将？张镐和萧昕共同推荐左赞善大夫来瑱，杨国忠隔日就封来瑱为颍川太守。

对，不要惊讶，哥舒翰的前陇右幕府掌书记、现判官萧昕，他跟宰相杨国忠亲密到可以随时问策，任由举荐。

张镐确实是杨国忠的人，亲信，杨国忠同样不是傻子，他也需要真正的人才干活。《唐书-萧昕传》说，张镐，是萧昕在朝中担任左拾遗的时候，向唐玄宗上表推荐的布衣。天宝年间荐官有多么困难大家都知道，左拾遗，有这么大能耐，能推荐一个布衣为左拾遗？看看后来杜甫等五个人联名保荐岑参为右补阙的过程就知道有多难，那还是缺人的肃宗时代，人家岑参还是进士，还是官身，还有安西北庭背景。这个萧昕，他在唐玄宗和杨国忠面前究竟有多大面子？

这意味着什么？

哥舒翰在潼关一切事务，只要萧昕能知道，杨国忠都能知道！

还有第四个人，我深深怀疑但没有证据——传说中向哥总推荐了高适的田梁丘，他，究竟是什么人？

我们都默认他是哥总忠诚下属，哥总因为信任他，才在不能指挥军队的时候把潼关军务都委托给他，才能接纳他推荐河西幕府成员。

但是，高适真的是他推荐的吗？

高适现存诗文里提到过一次田著作郎，疑似田梁丘，语气平淡没有丝毫痕迹。以高适的谨慎，他也不会到处说。田梁丘是高适入幕推荐人，这个信息来自杜甫写给田梁丘自荐诗，但诗歌指向性向来是模糊的，或许田梁丘确实负责过办理河西幕府新成员入幕程序之类的事务，杜甫认为是他招纳了高适，也或者是，他是笼统地把高适入幕算在这位判官功绩里。最明显的疑点就是，推荐人居然不知道哥总具体位置，高适从长安追到甘肃武威，又追到临洮都没有找到哥总，如果推荐人真是陇右判官，这可能么？

你们就没怀疑过……那位似乎跟高适没有任何交集，却写了六百字散文送高适就职的王维，知道点什么？

好了，不说笑话了。

是不是他推荐的不是重点。再仔细看《资治通鉴》对田梁丘的描述：哥舒翰病不能治事，军务悉数委托田梁丘。田梁丘不敢专决，使王思礼主骑、李承光主步，二人争长，无所统一——哥舒翰又不是房琯，他能有多信任文官治军能力，把所有军务轻易托付？事实证明田梁丘确实摆不平。如果我们假定田梁丘也不可靠了，事情豁然开朗，哥舒翰已经知道他的行军司马是李隆基的人，部将也有李隆基的人，索性称病都交给田梁丘，你行你上，冷眼看田梁丘反而畏手畏脚不敢辖制，看王思礼斗李承光，等待真正乱起来找他这位主将决断。

史书说，哥舒翰已经强烈跟李隆基反映，你那个叛军只有4000人的情报是错误的，叛军绝对是在装疲惫埋伏我军，然而出关到了战场，“翰与梁丘”乘船在黄河上观察敌情，觉得叛军人数稀少，就下达了攻击命令——这道失了智的命令，真的是哥舒翰下达的吗？

不知道。

记载就是这么割裂。

我们只能在高适、吕諲个人传记里得知，在李隆基已经钦点了幕府官员之后，高适、吕諲这两位哥总真正看重的河西幕府官员才来到潼关。朝廷又巧妙插了一手，高适升任监察御史，吕諲升任侍御史，不是幕府挂京衔，而成为实打实的朝廷官员。

理论上来说，监察御史高适，也是大唐天子李隆基的人。

高适还能得到哥总信任吗？

应该得到了。

如果连信任都没有，他怎么会以56岁高龄，顶着一口气飞驰回京，又翻山越岭追到河池郡，去找李隆基为哥总喊冤？

这是酬以性命啊。

哥总到底多大岁数了？郭子仪说，叛军都知道哥舒翰“病且耄”，耄，古汉语，八十、九十为耄。这肯定是不可能的，哥总753年推平黄河九曲兼任河西节度使，754年还率军征战，别说八十了，七十都干不动。郭子仪这年60岁，他不太可能用“耄”这个字形容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人，推测哥总年纪在65岁左右，比较符合当时情形，确实年纪大了，但没老到李隆基不好意思用他——话说回来，李隆基会有不好意思这种人类情绪么？

哥总病到了什么程度？史书说他当初在土门军浴室内昏迷良久才苏醒，身体不能行动，之后便回京师养病，没有再露面的记录。这么看确实严重，很像是中风引发的偏瘫，经过八九个月的治疗，恢复情况如何不好说。高适说他“疾病沉顿，智力俱竭”，有夸张也不会太大，哥总病情进展恐怕李隆基案头就有，确实病得不轻。

也就是说，李隆基把一只重病偏瘫的暮年猛虎关在密不透风笼子里，然后指望他给自己看守门户。

他在想什么？

这样才能打消“哥舒翰是下一个安禄山”的猜忌？

军队是一个崇拜强权的世界。病老近废的虎王，还是虎群之王吗？他还能震慑群虎吗？看着虎王拖着病废身躯，群虎在琢磨什么？

这就是哥舒翰在潼关面对的困境，头上是猜忌深刻的李隆基，身边是身份难明心思各异的下属，后背是各路监军、政敌、眼线、督战队，要带的是五花八门强行拼凑的庞大部队。更重要的是，这不是在河西陇右，所有后勤都掐在朝廷手心里！

天罗地网啊……

小天使们，我真心推荐大家去看看潼关之战的历史原文，《资治通鉴》、《哥舒翰传》、《玄宗本纪》都行，它们详细到了唐玄宗是什么状态，杨国忠是什么状态，详细到哥舒翰跟王思礼密谋了什么，但是如果你稍微动脑子琢磨一下，会越看越迷糊，越看越觉得割裂，无数个疑问得不到解答——

史书一边说哥舒翰“勇而有谋，仗义疏财，人多归服”，一边说他“用法严而不恤，士卒皆懈弛，无斗志”。最后这句话，本身就是矛盾，将军用法严苛，士卒还敢松懈？

史书一边说哥舒翰多次坚定忠诚大唐，一边说他不断挑事刺激朝廷还跪拜安禄山主动投降；

史书一边说哥舒翰全程对局势看得很清楚，一边说他轻敌到对叛军情况完全不了解；

史书一边说哥舒翰告诉唐玄宗叛军在以羸弱之师诱敌，一边说他出关后任由敌人牵着鼻子被诱导深入埋伏圈。

……

更让人难以理解的是，潼关其实是一线多点组成的一组防御体系，哥舒翰居然带着十八万大军出关了！他不知道前方天险狭道七十里，大军施展困难么？他完全不考虑后方被偷袭的后果吗？灵宝之战失败后，潼关确实轻易就丢了！

这符合军事常理吗？

就连哥舒翰到底统辖了多少军队，多种记载都是矛盾的，有说二十一万八千人，有说号称二十万……只能说，河西陇右精兵及各部落蕃兵、朔方军共八万，原高仙芝封常清留下的士兵五万（在陕西洛阳就地招募的那批废物点心，不是安西北庭边军），这部分是确定的。

……

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鬼知道。

有时候史书就是在讲鬼话，有时候又是在讲人话里给你留下一丝丝缝隙，让你自己去发现，这其实是鬼话。

比如著名的安哥对骂，史书说李隆基特别看重将领和谐，亲自让高力士举办宴会撮合安禄山和哥舒翰，结果因为哥舒翰引用典故不当，安禄山和哥舒翰当场翻脸差点动手，结下深刻梁子。

可那天的酒席上，真有傻子吗？

李隆基希望北方军头和西方军头亲如一家……这个玩笑有点大啊。

哥总：谁信谁死！

安总：谁信谁死！

高封：你们怎么不早点跟俺俩说！

比如安思顺被杀，史书说是李隆基为了迎合哥舒翰要求，特意派人装扮成安禄山跟安思顺联系的特务，在潼关被哥舒翰抓住，然后借机名正言顺杀掉安思顺，还牵连到人家家人。后来全靠郭子仪为他向后任皇帝喊冤才平反——爱哥总爱到找人扮演特务给他抓，这哪是大将，这是爱妃啊！

究竟是谁想杀了安思顺？

比如包括王思礼和哥舒翰密谋做掉杨国忠，王思礼还准备了计划A计划B计划C，详细到哥舒翰各种表情语气……当事人王思礼一直活到肃宗末年，身居高位，这种密室协商对话是谁提供的？谁核实的？王思礼？

我没能力辨析潼关到底发生了什么，真的，矛盾重重，迷雾重重。希望小天使们看了之后有所心得，跟我分享。我只能说点确定为真的，那就是哥舒翰一直到最后都在上奏，阐明守住潼关的必要性：

“禄山久习用兵，今始为逆，岂肯无备！是必赢师以诱我，若往，正堕其计中。且贼远来，利在速战；官军据险以扼之，利以坚守。况贼残虐失众，兵势日蹙，将有内变；因而乘之，可不战擒也。要在成功，何必务速！今诸道征兵尚多未集，请且待之。”

这是傻子能写出来的吗？

（隐约闻到点高适味儿……）

正在河北作战的郭子仪、李光弼也专门上奏表说：

“翰病且耄，贼素知之，诸军乌合不足战。今贼悉锐兵南破宛、洛，而以余众守幽州，吾直捣之，覆其巢窟，质叛族以招逆徒，禄山之首可致。若师出潼关，变生京师，天下怠矣。”

据说这份奏表是郭子仪5月29日加急送到长安的，出处不详。史书确实把它放在唐玄宗督促哥舒翰出关之后。

就连远在山东平原郡的颜真卿，都接到了本地才俊详细规划，让颜真卿给唐玄宗上书，请潼关务必守住城池，不要出战，用不了两个月叛军一定会从内部开始动摇，最后崩溃！

也就是说，包括哥舒翰在内的朝野共识，潼关要守，不要出。守住，守住，只要不出关，大唐就赢了！

高适是这些人里唯一一个看到了底层士兵生存状况的官员，他的角度跟任何人都不一样，他看的是作战根本，人。亲亲们回头再来读一遍他的《陈潼关败亡形势疏》，没有提任何王霸大略、天下大势、两军形势，只说了两个中心意思，一明一暗，暗的是替哥舒翰和河陇集团喊冤辩白，明的是告诉皇帝，你的监军体系、你的宰相、这些紧抓经济和后勤供应的朝廷文官体系，为了掐着河西陇右精锐的脖子，不给士兵吃饱饭。曾经强悍无敌的西北边军，作为上层重重矛盾斗争中最主要受害人，军心在出关之前就已经瓦解了。谁来带兵都不可能赢得胜利了！

这是他自觉必死前发出的最后悲鸣，是对皇帝，对整个大唐统治体系的示警。

“蕃军及秦陇武士，盛夏五六月，于赤日之中，食仓米饭，且犹不足，欲其勇战，安可得乎？故有望敌散亡，临阵翻动，万全之地，一朝而失！

宁有是战而能必胜哉！”

所以，潼关之战才会出现了那样的奇景，“后军见前军败，皆自溃，河北军望之亦溃，瞬息间，两岸皆空。”十余万大军完全失去了秩序、纪律、判断和组织能力，稍有挫折就踩踏奔逃，以至于潼关前深深战壕埋葬的全是唐军尸骨！

至此，潼关陷落，河西陇右精锐主力覆灭。

哥舒翰有错吗？有！至少，他过于强横高傲，不该公然杀害完全服从他召唤的杜乾运，不该加重军中内斗，他要对河陇精锐军心丧失负直接责任。作为主帅，他为他该负的那部分责任付出了惨痛代价。自古以来主将失陷诸军奋不顾身营救，他的河西陇右集团搞了个划时代惊天创造，麾下大将就靠百余骑骑兵，绑架了主帅去投敌！

羞耻啊……哥总！

到了最后的最后，只有一个跟随他不到三年的秘书舍命为他喊冤，只有不再跟前的河西幕府成员不动声色保护了他的儿子。

我怀疑当时发生过史书没有记载的内部火并。不然，火拨归仁能轻易欺骗和控制重病的哥总，其余三十多位不肯投降的唐将是怎么被俘的？哥总那些几百骑亲兵又为什么消失得干干净净？

连安禄山都遭不住这种冲击，直接把火拨归仁剁了。不剁怎么办，留着给河北三镇骄兵悍将做示范？你看还挺管用，所以后来砍安禄山的是他幕僚、儿子、内侍，没有部将。不抓主要矛盾，净搞次要矛盾，就是这下场啊。

至于哥舒翰究竟有没有投降安禄山，有没有向安禄山跪拜求饶，煌煌正史就是这么写的，大可以认为是真的——可是千百年来不断有人认为哥舒翰“冤”。也许是公道自在人心，大家都知道潼关败亡真正责任人是谁，都知道不该让一位中风偏瘫的老人坐镇潼关，不该把潼关塞得满地荆棘。而且，它无法证明来源的可靠性！在场当事人，从安禄山到伪朝廷臣子部将几乎都死了，哥舒翰也被严庄杀害，谁能提供当时情景可靠资料？

严庄啊，以及严庄投唐带来的部下们啊。

这种狗东西，他的可信度都不是零了，是负！

而且哥舒翰给诸军将士写信招降，怎么那么巧，他就不给他忠诚的王思礼写信，不给他的河西陇右集团写信，非要写给李光弼、李祗、鲁炅这种不是没关系就是有嫌隙的将领？

这更像是，被折磨之下的某种妥协……

哥总的责任他自己负了，那么潼关之战最大责任人，李隆基呢？

有人说李隆基有苦衷，长安缺粮，所以要逼迫哥舒翰出战，证据就是高适说战士吃不饱。这是不对的，所谓避食洛阳，都是唐玄宗之前的事情，开元盛世不是空谈，天宝年间也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唐朝也不止洛阳一条粮食运输线，李隆基派李璘去江淮干什么？掌控江淮财税腹地和运输命脉。李亨派高适去江淮干什么？拿掉李璘这个变异血栓，保障江淮运输线畅通。江淮线完全可以保障关中大军粮食供应。唐玄宗和杨国忠掐着后勤保障，就是要掐着这帮人的咽喉，避免他们当下一个安禄山。

谁来清算李隆基的责任呢？

李唐，姓李。忘了？

连史书编纂都要把那些过于无耻的资料删一删，改一改，遮一遮，再往臣子身上摊一摊，推一推，骂一骂。

皇帝们唯一的教训，是没有教训。

留下的只有无辜士兵和人民的白骨，留下的只有英雄血泪，风一吹，也就没有了。

 

崔圆、苏震、高适一行一路南下（原因上一章说了，关中大饥），历经坎坷，到了南阳才停下脚步。

这是鲁炅战斗过的地方。徘徊在历经风暴的南阳城下，看着满目疮痍的战场痕迹，他是否已经懂得了，当年鲁炅的无奈和无情？他们这些将领或者高官，不过都是朝廷棋局中的枚枚棋子，被推向何方，不由自主。高适心中也许波澜翻滚，万千话语堆积在喉间，但他依然选择将重重心事埋藏，只是在次年所做的《酬裴员外以诗代书》中写下：

留司洛阳宫，詹府唯蒿莱。

是时扫氛祲，尚未歼渠魁。
背河列长围，师老将亦乖。
归军剧风火，散卒争椎埋。
一夕瀍洛空，生灵悲曝腮。
衣冠投草莽，予欲驰江淮。
登顿宛叶下，栖遑襄邓隈。
城池何萧条，邑屋更崩摧。
纵横荆棘丛，但见瓦砾堆。
行人无血色，战骨多青苔！

就在这时，邺城惨败的处置结局出来了。节度使们都向朝廷上表请罪，朝廷很大度地原谅并且安抚了他们，一个没处理。转身却把东京留守崔圆、河南尹苏震俩文官给削阶贬官了，理由是，叫你俩弃城而逃！

郭子仪与其他将领一起挡住了叛军。兼任东京留守。

四个月后，郭子仪被召还京师，以李光弼代之。郭子仪自此开始长达数年的隐退期。

高适却意外地接到了皇帝诏令，让他入朝觐见，转任彭州刺史。

 

😍假如高适的小书童是李白生的😂

  

  

【 五 】释结

“李白，你为何谋逆？”

李白虽身负镣铐，体虚无力，但见眼前这孩子小小年纪就如此谙练大方，不免奇怪，故以目光上下打量。

孩子被盯得不自在: “你看什么？！我问你话，你为何不答？”

“我不知永王是谋反，说出来你也未必信。” 李白的目光仍未从孩子身上移开。

“别看了！素闻你才情高绝，不想却如此无礼。”

李白从这孩子身上看出几分高适年轻时的影子，想到自己与高适的那个儿子也该这么大了，莫非……？十二年前，将孩子送走后便日夜惦念，其中凄凉无人能知，若此子果然是…… 风烛残年还能见到儿子，死亦瞑目了。想到这些，难免心酸落泪。

“你怎么了？”

“小郎君，敢问贵庚几何？”

“这……与你无关。”

“我通晓阴阳五行之术，你若告知年龄，我便能算出你的生辰。”

“你少拿假话诓我，我从不信怪力乱神。”

嘴上虽这样说，但毕竟是个孩童，怎能不好奇？

“告诉你又何妨，年方十三。”

“十三岁……难道果真是……” 李白心弦一紧。

“你且说说我是何时所生？”

“乙酉天宝四年二月初二酉时，是也不是？”

“你……你怎会知道得如此详细？”

李白闻言，激动得双手颤抖，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真是……” 说着便想抬起负着铁镣的手去摸摸孩子。

“你干什么？！” 孩子往一旁闪躲开了。

先是套近乎，再是打听隐私。面对眼前这个陌生人的蓄意接近，孩子感到不适。

“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无可奉告！” 转身离去。

李白追了过去，可船舱门被重重关上了。李白扒着门板缓缓瘫在地上。

傍晚，高适公务归来，书童前来问安。

“你去问过他了？他都说了些什么？”

“回中丞，李白只说自己不知永王是谋反，称自己是冤枉的。”

“就这些？”

“还……还说了一些奇怪的话……他打听我的年龄，还猜出了我的生辰，他说我是乙酉天宝四年二月初二酉时降生，与中丞所言当年我襁褓中所写的生辰一模一样。”

高适垂眸凝思，忽又抬眼盯着书童的小脸，表情复杂。

“怎么了？中丞。”

高适摆摆手，“无事，你先去吧。”

“从二月初二往前推九个月，正是我弃他而去之时，这，难道真是……怎么可能……” 向来冷静沉稳的高中丞，此刻却心乱如麻。思前想后，他决定去看看那人。

烛火昏暗，李白靠在墙角打盹。咯吱一声，船舱门再度被打开，李白懒懒地瞥了一眼，只见一高大身影缓缓近前，一身紫袍，虽鬓发如霜，但仍挺拔伟岸。定睛一看，不由头脑一懵，呼吸凝滞。

当日日夜夜魂牵梦绕之人出现在眼前时，李白却显得慌乱不知所措，只欲躲避。但避无所避，只好故作镇静开口: “呵，高中丞，好久不见。”

高适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形如枯槁、白发丛生之人，就是当年洞庭湖畔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岁月不饶人，是啊，我们都老了。

“十二，你怎么这么糊涂？”

“我怎比得高中丞头脑清醒，高中丞弃我而去后果然功成名遂，不似我这等糊涂之人，一事无成且沦为阶下之囚。”

“你怎知栋廷的生辰？”

“什么？他叫什么名字？”

“高 栋 廷，栋梁之栋，朝廷之廷。”

“栋廷……洞庭……呵……” 李白强作冷笑，眼中却噙了泪。

“十二，回答我，你怎知他的生辰？”

“你心中早有答案，又何必多此一问。”

“他……他真的是……？”

“怎么，自己做过的事不记得了？”

看着李白憔悴苍老的容颜、倔强的表情、残破单薄的衣衫、手脚上的铁镣，高适再也难掩心中的愧疚，心疼到无以复加，想伸手去抱抱他。

“别碰我！”

“十二，是我对不起你，负了你一生。你放心，我会设法救你。”

“救我？呵。衰朽之躯，死何所惧？况且，你当初弃我而去之时，李白已经死了。”

“十二，我……”

“高中丞，请回。”

高适回了书房，唤来栋廷，让他给李白送去食物和衣物。而后沉思许久，写下书信一封:

郭国公敬启：

故友蒙冤，望乞相救。适与李白年少相识，情比金石，誓同生死。今白屈作附逆，适为平叛之将，本愿舍命救之，然皆知二人私交甚厚，恐圣上见疑，覆巢之下再无完卵。公侯曾记否，昔年塞北相识，君子惺惺相惜，白志虑忠纯，公岂不知？今公侯扫定群凶，立不世之功绩，为社稷之元勋。然故旧罹冤陷狱，命在旦夕，望公垂怜。若蒙大恩，永志不忘，生当衔环，死当结草。高适顿首。

  

………………………

高适与栋廷归乡路上。

“这么多诗人，你最喜欢谁的诗？”

“自然是中丞您的～”

“哈哈哈，少拍马屁。”

“我都喜欢。但……中丞勿怪，我最喜欢的还是李白！可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他到底是怎么猜出我的生辰的？”

“好孩子，来，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高适将自己与李白一生的纠葛娓娓道来，栋廷听得出神。

“孩子，这就是你的来历。倘若……倘若你难以接受，往后可仍唤我为中丞。”

“不不不，父亲是文武双全的英雄，爹爹是名满天下的诗仙，我有此双亲，乃三生有幸，怎会嫌弃？况且，这世间之事本就不该囿于成见，人不该为浮名与流言所累。一生只活一次，休管旁人非议，但求无愧于心。”

高适先是一怔，而后如释重负般笑道: “你呀，真不愧是他的儿子！倒教为父汗颜了。”

“程公公说爹爹已获赦免，我们何不去寻他？”

“我……我可以吗？他会原谅我吗……”

“父亲若觉愧对爹爹，就应当用余生去弥补，而非自怨自艾。如今北方不靖，爹爹应该会去江南，我们多方打听，定能找到他。”

三个月后，父子俩在安徽当涂县李阳冰家中找到李白。当把栋廷抱到怀中的那一刻，李白所有的心结都解开了。原以为会死于流放途中，没想到竟得到赦免，死里逃生，如今又与爱子相认，还有什么不满足呢？遂决定与高适和孩子隐居山林。

“世人皆言我洒脱不羁，可谁料终究为情所缚。”

“为情所缚的又何止你一人。”

“高三十五君一生未娶妻，可曾后悔？”

“我只后悔没让你给我多生几个。”

“……你你你，高三十五，一把年纪了也不害臊！当年生栋廷时我差点丢了命，若有来生，你我换过来，我定让你也尝尝那种滋味。”

“那倒不必，因为我此生所求已然实现。”

“那我倒要问问，高君此生何求？”

高适笑而不答。

“高君此生何求？”

“唯君耳。”

（完）

8、

李白一直很有钱；

杜甫间歇性有钱，有钱时浪到飞起，没钱时全家啃土，状态交替，总体上穷到全家啃土的时间多。

杜甫在安史之乱后的基本经济模式是“找金主”，金主质量高，经济状况就好，找不到金主或金主质量低就很惨；

高适就比较迷，新旧唐书都说他年轻时候贫困，他自己的诗也多次写到以种庄稼、钓鱼为生，有一次还说过现在不是耕种时，我有空闲了。但是唻，马爷爷说，经济状况决定上层建筑，对比高适本人状态就有点不对劲：1、文化修养一流；2、青、壮、中年一直往来游荡于周边省份，春夏秋冬都有，根本不受农时限制；3、他有刀、有剑、有马。

哪一项是贫困状态能完成的？

但要说高适是个小地主吧，似乎也不像，他年轻时的《行路难》、《邯郸少年行》，猛一看李白味冲得不行，仔细一看，还是个高傲洒脱的穷小子<(￣︶￣)>。中年时期都有点穷急了的意思，朋友说他“五十无产业”，他对朋友说“今日相逢无酒钱”、“家贫羡尔有微禄”，有一次祝福朋友过几年一定会多金，还被后世评论家猛烈批评，达夫，这是你该说的话吗？

高适：T_T

高适晚年也不一定就多有钱，高官厚禄是有了，关键他工作期太短也就15年，刨掉封丘尉那两年多，撑死12年。当太子詹士期间，洛阳沦陷，他和一众官员撤离途中遭遇官军抢劫，他跟朋友说，说个事给你乐一乐，被抢到只剩下老婆孩子…(⊙＿⊙；)…杜甫在四川见到的高适，为人非常低调，去探望老友都是骑马而来，自己卸鞍，就算在任上也只是“骅骝开道路，鹰隼出风尘”而已。

是滴，他的宠物是鹰。他很喜欢鹰，专门写过《苍鹰赋》（什么时候写的不知道），扬州时候看到别人的鹰很喜欢，赋诗一首（结果被人误以为是李白写的），估计那会儿就搞了一只，没想到到四川还带着。

咦，不对啊中丞，你不是说你在洛阳被官军抢得只剩下老婆孩子了吗，那这鹰是老婆还是孩子？喵哈哈哈哈哈。

高适：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到四川买的！

高适晚年封侯，食邑700户，被他封存退回了。他在任上名声很好，为政宽简，还总想为最底层保住点啥，估计家底没他那些能捞的同僚们丰厚。也不知道皇帝最后有木有把食邑还给人家？

9、

李白最快乐的时光，应该是在唐玄宗身边当翰林学士前半段；

杜甫最快乐的时光，大概是他爹没死之前和成都草堂建成到代宗继位那一段时光。

高适最快乐的时光，应该是在河西幕府时期。他得到田梁丘举荐后立即奔赴河西幕府参加面试，大约在九月份动身，先跑到甘肃武威，被告知哥舒翰去了陇右节度使驻地，然后又一路疾驰赶到青海乐都。这么苦的行程，高适心情却非常好，快活得写了一路诗歌。

鬼知道这提枪妲己哪点好，哥舒翰不但让他过了面试，次年三月向唐玄宗申报有功表彰名单和河西幕府名单，里边就有掌书记封丘尉高适——就是前边咱们提过的，上了《资治通鉴》那张名单，转正啦，还是进呈御览！。六七月份哥舒翰入朝，留下镇宅的官员叫裴冕，画个重点，请大家务必记住这个名字，实在记不住就这么记：他是裴十二理论意义上的族叔伯╰(*°▽°*)╯哥舒翰特意带上高适，向唐玄宗大力推荐，黄桑，这真是个人才，你得认识一下！

烧玉需待十日满，辩才需得十年期啊哥总！你看岑参，都入幕多少年了，东家都换了俩，人家也见这么重视过！

史书没提唐玄宗的反应。

估计就是含笑点头，或者连头都不点，就罢了。

但露这一面足够了。大领导亲自带着面过圣的官，那能一样么！河西幕府驻地在甘肃武威，那是个没去都觉得“春风不度玉门关”、去了“积水连山胜画中”的好地方，大将驻地繁华如市，人口密集，哥舒翰刚刚立下推平黄河九曲之功，幕府新开，一派生机勃勃万物竞发的昂扬气象。高适在武威除了日常事务外，应该跟着打过几次不值得记入史书的小仗，与幕府官员关系融洽，他在内地是璀璨群星中的一颗，到了边关可是文化盛事，大诗人来了哦，官员名流经常聚会谈诗。敦煌残卷里发现的唐代诗集，数量最多的就是高适，甚至都出现了假托大诗人“高适”之名的作品，可见高适在河西地区的名气之大。

哥舒翰排场很大，派遣使者回京都用白骆驼，据说能日行500里（骆驼：我不是我木有白瞎说！谁说谁几及跑！）杜甫说高适在河西幕府能破格穿绯红官袍，来，请想象一下，春风得意的高书记，红袍，挺拔，骑着白骆驼，整个就是白驼山少主了喵哈哈哈。

高适的顶头上司，小他27岁的判官严武，就是来镀个金，人到没到幕府都说不好，很快就在朝廷任职了。

要不然高书记这日子怎么过哟。

高适：再提年纪，一定翻脸！

O(∩_∩)O~~

哥舒翰有说是龟兹人，有说是突厥人，他信密宗佛教，喜欢带着自己幕府成员一起刻个阿弥陀经石碑啥的，在这期间，还找来号称大唐国师的不空和尚（请小天使们自行百度下唐玄宗给不空封的那冗长的头衔，果然是大唐的官，给外国和尚都不给你），大家一起接受灌顶，规模相当隆重。按照高适职责分工，他就负责整个大典组织工作，社畜绝望脸，完了还要参加灌顶，被赐予无上智慧(╥╯^╰╥)。

有人说高适自此信佛，我倒不觉得，第一，哥舒翰在搞了灌顶仪式后的第二年二月，就在回朝路上中风偏瘫，在家中养病，十一月安史之乱爆发，十二月下旬又被唐玄宗强行从病床上抬起来去守潼关。哥总这一年的遭遇，从巅峰跌到谷底，从此永不翻身，外人看来只是个故事，在哥总大秘高适眼中看来呢？

第二，从高适此后诗文里基本找不出他信佛教的实证，极少几处佛教用典，只能说人家高书记完美尽到了秘书职责，老板喜欢的书我都看了，老板可能都不是很懂的我记住了，(/▽╲)。

他晚年隐居，刘长卿在诗中说他“吾师几度曾摩顶，高士何年遂发心”，很明显，刘长卿也对他居然信佛感到惊讶。谁知道呢，人都是会变的，也许是给皇帝看的，也许他真的看透了建功立业、雄心壮志，看透了这个世界，又也许，他只是在单纯地怀念那短暂又美好的河西幕府时光呢。

10、来，看看这两首诗：

《玉真仙人词》

玉真之仙人，时往太华峰。 

清晨鸣天鼓，飙欻腾双龙。 

弄电不辍手，行云本无踪。 

几时入少室，王母应相逢。

《玉真公主歌》

其一

常言龙德本天仙，谁谓仙人每学仙。

更道玄元指李日，多于王母种桃年。

其二

仙宫仙府有真仙，天宝天仙秘莫传。

为问轩皇三百岁，何如大道一千年。

Ψ(￣∀￣)Ψ

猜猜哪个是李白写的，哪个是高适写的？

玉真公主：那时候我收到的赞美诗，正如奈良鹿的饼，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一天夜里，陈飞宇突然从梦中惊醒，醒来却忘了是什么内容，只剩余惊未消。

　　他偏头看窗外，今天罗云熙和陈飞宇都没有关窗帘，陈飞宇躺在床上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月亮，皎洁、大方，神秘，很美。

　　但是对于一个想睡觉的人，就只想用一个词来评价：晃眼得很。

　　陈飞宇打算去关掉窗帘。起身的时候，他习惯性地看了一眼身边的罗云熙。

　　月光撒在罗云熙脸上，银光像是一层疏离神秘的面纱，隔在他和罗云熙之间。

　　像以前他最开始喜欢罗云熙的时候罗云熙给他的感觉：缥缈，难求。好像就算将他紧紧抓在手里，他也会悄悄流走。

　　但是陈飞宇知道这是错觉，以前那个进退有度的罗云熙，现在已经完全属于他了。他可以轻易牵动罗云熙的情绪，让罗云熙因他喜、为他忧。

　　罗云熙有时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对他的依赖，这让他心软，让他迷恋，他知道自己对罗云熙也有这种依赖。

　　他想，我们的余生都只属于彼此了。

　　陈飞宇不禁觉得很感谢罗云熙，感谢他的温柔，感谢他的执着，感谢他的耐心，也感谢他的小脾气，最最重要的，他要感谢他的勇敢。

　　陈飞宇知道罗云熙的勇敢比自己要难得的多。少年人常常可以为了所爱孤注一掷。但是像罗云熙一样的大人，他们经历了太多，会考虑各种各样的事情，知道要保守选择，习惯了得体地放弃。

　　但是在陈飞宇向他伸出手的时候，罗云熙轻轻将自己的手指搭了上来，那柔软像是直接抚到了他的心上。

　　陈飞宇永远感谢他的勇敢。

　　其实陈飞宇也不是所有时候都一往无前的。

　　陈飞宇在和罗云熙刚刚在一起的时候，很相信他们能白头到老，但是有时候也怕罗云熙什么时候突然就放弃了。

　　他倒是从来没有担心过自己，因为他觉得爱罗云熙是最容易的一件事。

　　他根本不去担心爱罗云熙一辈子需要多少爱，让他永生永世都必须只爱罗云熙一个人，那才值得稍微为难一下下。

　　但是爱他一辈子这种话陈飞宇决定还是不要说出去，罗云熙肯定要笑他幼稚。

　　陈飞宇决定等他们都老了再告诉他，自己年轻的时候曾在心里许诺了他一辈子，怕他笑话，没敢告诉他。

　　睡梦中的罗云熙似乎感受到什么，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含糊地问：“阿瑟?”

　　陈飞宇低头亲亲他的脸颊，应他：“嗯。”

　　罗云熙伸手抱住他，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我爱你”就又睡着了。

　　陈飞宇嘴角微微翘起，轻轻地说道：“我才是，很爱你。”

　　“我爱你。”他轻轻地对睡梦中的人表白，他私心简直想把罗云熙叫起来听他说一百遍“我爱你”。

　　过了好久，他才起身去拉了窗帘。

　　后来陈飞宇还是没忍住，提前把他的承诺告诉罗云熙了。

　　罗云熙很温柔地说：“我也很感谢你，感谢你出现，感谢你愿意爱我一辈子，感谢你这么勇敢。”

　　陈飞宇又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也不是只愿意爱你一辈子。”

　　罗云熙一下子笑出声来，笑的好夸张。

　　陈飞宇后悔死了，这种话，他绝对不会再说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