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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死了涅吗本来昨天卡着梅耶林135周年发的结果被屏了,拿低饱的挡一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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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得里亞海

P2是参考图

碎裂玻璃画的很糟非常抱歉……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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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iovoid

【一粒沙/中巡Todolf】露台

Lukas/Der Tod & Dennis/Rudolf

Warning:死神豆腐关系性主被动倒错
原文已大量修改。




  冬日的霍夫堡宫灯火通明,常年在外的伊丽莎白皇后从游历中回来,与丈夫和孩子共度圣诞,皇帝弗朗茨·约瑟夫早就命人准备了大量礼物与精美装饰,来迎接妻子的回归。


  皇室一家之间的氛围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亲密而融洽了。玛丽·瓦莱丽正像任何一个幸福家庭宠爱长大的小女孩一般依偎在母亲身旁,已经出嫁的吉塞拉则坐在一边握着丈夫的手,含着笑对父母说话。人人都在照顾自己最重要的人,就连伊丽莎白都仿佛看她那出轨...

Lukas/Der Tod & Dennis/Rudolf

Warning:死神豆腐关系性主被动倒错
原文已大量修改。




  冬日的霍夫堡宫灯火通明,常年在外的伊丽莎白皇后从游历中回来,与丈夫和孩子共度圣诞,皇帝弗朗茨·约瑟夫早就命人准备了大量礼物与精美装饰,来迎接妻子的回归。


  皇室一家之间的氛围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亲密而融洽了。玛丽·瓦莱丽正像任何一个幸福家庭宠爱长大的小女孩一般依偎在母亲身旁,已经出嫁的吉塞拉则坐在一边握着丈夫的手,含着笑对父母说话。人人都在照顾自己最重要的人,就连伊丽莎白都仿佛看她那出轨的皇帝丈夫更顺眼了一点,不仅没有横眉冷对地提起之前那些糟糕的事,还兴致勃勃地向他展示她在肩胛骨处新纹的图案。


  这是多么温馨美丽的家族聚会场面啊。


  在鲁道夫不堪忍受地出来透气时,有人在他耳边这么说。他猛地踉跄一步,因为酒醉和黑暗差点摔倒当场。待他站稳后,醉意朦胧的眼睛在黑暗中隐约勾勒出对方的轮廓,才放下心来,原来是白衣的死神。


  他幼年时结识的朋友不请自来地站在黑暗中,面貌没有太大的变化,依然是他熟知的金色卷发青年模样。这样子看着不像死神,倒像是天使,但这点小小违和感没必要让对方知道,因此鲁道夫也一如既往地忽略了死神在黑夜里却会发光的事实,举起酒杯朝老朋友打招呼。


  “晚上好。”鲁道夫说道。他把酒杯随便搁在阳台华丽的栏杆上,仿佛它并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皇室专用器皿,而只是他常去的小破酒馆的便宜家当。


  “跟我去另一个地方说话吧。这里人太多了,不太方便。”


  他耸了耸肩,示意死神跟他去往另一处更人迹罕至的露台。


  夜晚的台阶落了些露水,鲁道夫拾级而上,步伐有些不稳。幸亏身后的死神反应敏捷,在鲁道夫即将摔倒时一把将他拦住。落进熟悉的怀抱时,鲁道夫忍不住笑了一下,他知道死神会看到,也不担心自己看起来会像个疯子,因为他早就无药可救了,不是吗?


  他在家庭聚会的当晚叫来了死神,不外乎是两人都心知肚明的意思。他既不能感受到家庭的温暖,也无法再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融入他们。心早已冰冷,灵魂也已腐烂,这样的行尸走肉留在世上的唯一意义便是利用死亡达成最后的愿望,于是死神应召而来。


  但现在死神看着他道:“见到我就让你这么开心吗?”

  

  鲁道夫这下真的没忍住笑出来了。如果皇太子鲁道夫还有一位朋友,那一定是这位来去自如、长着人类形貌的死神。现下黑夜里熟悉又温暖的怀抱就像回到了幼年时,当他因母亲冷落他而孤独寂寞时,就是死神慰藉他度过黑夜。


  后来虽然随着年纪渐长,他知晓了这位朋友的真实身份。但死神为什么不能继续做朋友呢?在陪伴他这件事上,死神这位“朋友”显然比任何人都做得更好。


  “当然。你总是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在我的身边,我又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鲁道夫的口吻轻飘飘的,仿佛完全不在意自己说的话。他只是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告诉死神,但死神却沉默了。


  “你懂人类的感情吗?”皇太子问。


  “不太明白。”


  出乎意料的是,死神说了实话。他对伊丽莎白的兴趣也许可以归之于“爱”,但它与人类之爱到底还是有所不同。他最近经常思考自己对他母亲的执着到底源自于什么,又为何屡次三番地听从鲁道夫的意念。他对待鲁道夫无法像对待伊丽莎白那样热情地追逐在她身后,却又总是在鲁道夫每一个自觉或不自觉地需要自己的瞬间给予陪伴。


  只是陪伴。为什么呢?明明收割猎物如此容易。


  不知是否对他的回答感到无奈,鲁道夫叹了一口气。死神敏锐地捕捉到微弱的气流扰动,他站直身体,将鲁道夫放开。皇储向后斜靠在冰冷的石墙上,冬日凛冽的气温正顺着衣襟爬上他的胸口。


  “你既然不懂,又为何要对我母亲说爱呢?”鲁道夫看着他,眉宇间漂浮着淡淡冷意。死神虽然有些惊讶,却没觉得被冒犯,这本身就很奇怪。


  “我本来就不需要懂人类的感情。”


  死神雕塑般的眉眼与浅淡的金发被月色镀上一层亮光,使得他看起来更不像人了。原先大概是照顾鲁道夫仍然是个孩子,他一直收敛了死神冰冷的气息;但此刻鲁道夫既已快走到人生的终点,他也没必要再隐藏什么。


  “伊丽莎白是个特例。是她先决定追寻我,我才决定把她设定为我的目标。但她后来又一直抗拒我,不知道是为什么?”


  鲁道夫又有些想笑了。他决心顺从自己的意愿笑出声来,哪怕这笑声中讽刺的意味是如此浓郁。但他必须得回报他以坦荡的心灵,这是对死神说实话的奖赏。


  “因为我的母亲只爱她自己!从头到尾,伊丽莎白,奥地利皇后,都只属于她自己,她又怎么会轻易投入你的怀抱——”


  鲁道夫在高声中戛然而止。他沉默下来,脸上泛着酒精与情绪作用下的病态红晕,却仍然显得苍白。皇储在突如其来的情绪发泄后,只感到无比疲倦。


  “她也不爱我。”他喃喃道,轻得几不可闻。他脱力地向下滑了一点,干脆就顺势坐在了地上。死神观察着,俯身也坐在他旁边,这份不带任何情感意味的体贴让鲁道夫一瞬间有些无言,略怔了一下,只能放任情绪在沉默中缓慢滋生。

 

  “你都不问我为什么让你来,却只坐在这里跟你聊天吗?”


  最终,还是鲁道夫先说话。也许是酒喝多了,又也许是死神太过不通人情,强烈的情感让他胸口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焦躁,他抬手神经质地摩挲着衣领,解开了两颗扣子。


  “我不干涉人类的想法。”死神停顿了一下,但还是按照鲁道夫的愿望问了他那句话,“那你为什么找我来?”


  鲁道夫笑了。他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懒散地双臂交叉,又叹出一口气。


  “没什么,只是觉得今晚就这样被你带走也不错。”


  “你希望被冻死?”死神的言辞与这天气也说不清哪个更冷。


  “那倒没有。被冻死也太丢人了,”鲁道夫回答,“而且对我的父亲毫无震慑力。”


  这话说得死神都禁不住看了他一眼。多么优秀的儿子,在父亲那里得不到认可,就连自己的死亡都算计成报复。伊丽莎白如果知道想必会心痛至死,但他现在反而不太关心她了,这并不是因为她的魅力减弱,而是因为他有了更有价值的猎物。


  皇太子鲁道夫,茜茜唯一的儿子……自出生起就被寄予了整个帝国的希望,在母亲眼里却早已是权力的工具。她不在乎整个帝国江河日下的现状,自然也就不会在乎生来就要跟国家政治相伴的鲁道夫。死神无意挑起他们之间的争端;但假如这个孩子从小时候起就自愿跟随死神的脚步,他又为什么要拒之门外?


  何况鲁道夫身上有比他母亲更强烈的人类感情的气味。那股他在伊丽莎白用过的羽毛笔上嗅到的气味,正在鲁道夫周身酿成愈加深浓的香气。他们一家血脉里就刻着对死亡的渴望与精神压抑的先兆,这是死神闻到的优美前调;但伊丽莎白身上更浓烈的是清灵的薄荷水与山野中的花香,这和她从不向他低头的自由意志相关。


  而鲁道夫的气味就更深沉、更凝重……他对死亡的亲近早已浸入骨骼,那微末的代表生之意志的木质调也就弥散得更加遥远。死神有时想将它拢起酿制更醇的酒,却发现它的主人早已踏入更胜死亡的混乱中。


  这是你想要的吗,鲁道夫?死神尚未发觉,话却已经问出口。皇太子怔了一下,意外于他会问出如此富有人情味的问题,表情沉寂下来,半晌,微微摇了摇头。


  “我没有回头路了。”


  他们都知道这是在说什么。


  “父亲已经发现了那个假名是我,母亲也已经……”鲁道夫短促地笑了一声,压抑不住讽刺,“我想已经不用问了。她不会帮我求情的。”


  “我还以为你们今晚会有所进展。”


  死神的意指很明白。虽然鲁道夫诧异于他竟然关心这件事,但他仍然给出了回复。


  “母亲今晚拥抱了我,并说她爱我。也许你会觉得这是个好消息,但我很快就发现这只是因为她让我答应了不会伤害玛丽,她依然……”


  未出口的话已不必再说了。鲁道夫的神态像事不关己一般,声音平淡,死神却听着像烧不出一点星火的炉膛。他仅剩最后一丝尊严在支撑着理智,但假如他不曾伤心、失望、失去生的意志,那死神今晚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他们都很清楚,今夜的造访是两人短暂产生了共鸣,鲁道夫渴望他,而他也愿意将他带走。


  “于是我再度情绪失控,在父母面前失态……他们便又像看异类那样看我了。”鲁道夫喃喃道,又开始摩挲着扣子,死神盯着他的衣领,“有时我真想让你把我就这么带走。这样我便不用在这里像个怪物,与他们明显格格不入,却还要做个正常人。母亲为什么不理解我呢?”


  皇储恍惚陷入了虚空。身上制服像具现化的枷锁,严丝合缝的扣子是打开枷锁的钥匙。他又解开了两颗,颤抖的手指像要在死神面前宽衣解带,但死神没注意到这一点,只以为他又沉浸在情绪中。死神在心里为他下了判词:软弱的人类,渴望爱却无法触及,于是一生都在父母给他画的牢笼里。但如果他的父母多给他一些关爱,他是否就……不再处于绝望的边缘,也不再像这样渴求着自己了呢?


  死神不知道答案。他甚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思考这个,只是安静地注视着鲁道夫,任夜晚安谧,月色如银,流水般的光辉披在皇太子身上,像为他结了层霜。


  他承认鲁道夫和他母亲确实有很多相似之处。比如苍白忧郁的神态、阴郁敏感的心和对死亡的眷恋,但他与伊丽莎白又有着诸多不同。他从不会抗拒死神的接近,甚至从很早……就成为了他捕获的猎物,他是如此渴望见到死神并获得他的陪伴,成为了死神在人世间难得一见的“朋友”。


  “难道她不曾这样生活在世界上吗?”


  鲁道夫仍在低语。混乱的思绪和酒精的效用让他失去了组织语言的力气,在和死神聊了这么久之后只觉得头痛欲裂。他勉力撑着墙站起来,却差点又落入死神的怀抱中,但显然并不是因为他又摔跤了,而是死神主动地抱上来——


  皇太子鲁道夫热爱死亡。他杀过皇室里饲养的猫与鸟儿,也钟情于报纸上登载的诸多自杀新闻,他研究过自杀者死前的情感,也甚至模拟过开枪的姿势。死神曾在他每一个醉心于死亡的夜晚不约而至,陪他度过漫长的孤寂,再于白日飘然离去。死神是他唯一的朋友,他也是死神的伴侣,常常用各种办法召唤他陪在身边,简直像要把主宰死亡的神明据为己有。


  是了。鲁道夫从不抗拒,是因为他认为死亡早已是他的所有物。这是多么美丽又精妙的反转,就像贵族常跳的华尔兹,从舞池的中央一圈圈绕着,最终抵达人群的末端,两位跳舞的人互相对望,至少有一瞬间确认过爱意。死神伸出手去,指尖拂过鲁道夫柔软的眼睑,指腹感受到淡淡的湿意,禁不住停下来久久不动。


  鲁道夫的睫毛轻轻地眨了眨,却没有睁开眼。方才的湿意在夜风里短暂吹干,但死神却感受到了更多微凉的水液,正安静地顺着他的指缝流下去。鲁道夫克制不住悲伤,将脸埋入死神的掌心,像一叶小舟停泊入命定的港湾,从此一切阴郁与不安都有了归处,他任由死神拥他入怀,因他再也无他处可去。


  但为什么呢?


  死神仍在叩问。


  鲁道夫渴望他,他也愿意取走他的生命。人与死神之间的关系本该如此简单,可鲁道夫却为什么仍然如此悲伤、软弱、焦躁不安,仿佛有什么话要说,却又堵在心口,只能任身体在他怀里轻轻颤抖。他听见鲁道夫哽咽的呼吸,便低头下意识地去吻他的侧脸。


  但皇太子避开了。


  他沉默得太长太长。直到死神疑心他是否已经被睡梦带走,他才从掌心里抬起头来,趁着月光细细注视着自己的“朋友”。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鲁道夫问道。不等死神回复,他便垂下了眼睛,以掩藏自己心底流淌的感情,“换句话说,如果你吻我,我会被你带走。但如果我吻你呢?”


  死神顿了一秒。他短暂失去了控制表情的能力,在月光下凝固得像个雕塑。


  “那再换个说法。”鲁道夫依然没看他,自顾自地,漫不经心,“如果我像对待恋人那样吻你,你会接受吗?”


  “……”


  鲁道夫笑了。但没等他遮住脸仓皇地逃走,死神就把答案为他补上。


  “也许可以。但如果你吻了我,我还是想把你带走,你会同意吗?”


  “也许会,但也可能不愿意,”鲁道夫微笑起来,这次充满了真心,他扶着墙壁站直身体,拍了拍身上的尘灰与露水,“因为如果我吻到了你,也许会想再多活一会儿。”


  他看着死神表情空白的脸,更明显地笑了一声。


  “这是悖论,我的朋友,”他凑上去,吻在死神的唇边,舌尖短暂停在嘴角,一触即分,“但我总是属于你的。不会太久了,我的朋友,我已经安排好梅耶林……不会太久了。请等着我。”

  

  死神沉默着。人类的情感仍然不十分透彻,但死神的本能沸腾着他的心。他抬起手,就像挥起镰刀,眼里闪烁起浓烈的火焰,那是强势的占有欲;而鲁道夫正对着他的脸,怔愣地、孤独地、迷惘又温柔地望着他,眼中有不加掩饰的脆弱和被唤醒的迷狂。


  于是那只手温柔地落了下来。片刻之后,鲁道夫贴着墙壁的后脑被死神拢住,雕像般的侧脸贴上他的脸颊。


不画画呢

画了一粒沙!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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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某人今天也没画画

p1有阴影
p2是无阴影版本
特别喜欢新版死神对于肢体动作的编排,非常有张力。
还是新形象的白衣死神(天使何尝不是令一种死神呢?)
印象深刻的是lukas唱的小索菲死的时候,那一段慢版阴霾渐袭,垂眸的样子很像天神俯瞰人间,歌声轻轻,久久回荡于墓园上空。
跳过秋千那段身体好轻盈~毫不费力,真的好像幽灵hhhh
看完非常激动,于是速速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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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喜欢新版死神对于肢体动作的编排,非常有张力。
还是新形象的白衣死神(天使何尝不是令一种死神呢?)
印象深刻的是lukas唱的小索菲死的时候,那一段慢版阴霾渐袭,垂眸的样子很像天神俯瞰人间,歌声轻轻,久久回荡于墓园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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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兮回到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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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们真的很晚我们是在老坟头上进行的安东尼奥萨列里生日48h企划!我是陪跑主催缘兮让我们现在进行一个正式的宣传!(悄悄感谢一下临时嵌字工我的好亲友空山)


地点:LOFTER


tag:2023萨列里生日企划


时间:8.18-8.19


主题:安东尼奥·萨列里生日48h接力


形式:文/画/其他


IP:不限,包括不限于法扎/西音史/FGO


cp:不限,比较多莫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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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西音史上最可爱的小蛋糕萨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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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2023萨列里生日企划


时间:8.18-8.19


主题:安东尼奥·萨列里生日48h接力


形式:文/画/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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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西音史上最可爱的小蛋糕萨老师生日快乐!!(尖叫)💖

一口提拉米苏狐

【一粒沙】死神木偶屋

合志解禁。其实早解了我刚高考完而已xx

有一些奇怪的帝后死茜死神豆腐,反正很怪

就这样吧,祝您食用愉快。


      弗朗兹·约瑟夫睁开眼。

      这是一片死寂的世界。灰蒙蒙的雾气笼罩着整个大地,看不清前方的道路,也看不清周围的世界。实际上哪来什么前方的道路,地上没有路。地上什么也没有。不是街道巷陌也不是荒山野岭,地面光洁无物,或许也是灰色,在阴暗的雾气中看不真切。唯一可见的是一抹橘红色的光晕。......


合志解禁。其实早解了我刚高考完而已xx

有一些奇怪的帝后死茜死神豆腐,反正很怪

就这样吧,祝您食用愉快。


      弗朗兹·约瑟夫睁开眼。

      这是一片死寂的世界。灰蒙蒙的雾气笼罩着整个大地,看不清前方的道路,也看不清周围的世界。实际上哪来什么前方的道路,地上没有路。地上什么也没有。不是街道巷陌也不是荒山野岭,地面光洁无物,或许也是灰色,在阴暗的雾气中看不真切。唯一可见的是一抹橘红色的光晕。

      倘若说视觉上还算有一点点变化,那么听觉上除了寂静还是寂静,就像失聪了一样。

      但约瑟夫的第一反应是终于来到这里了。很奇怪,明明他应该觉得再多待哪怕一秒他都会疯掉。所以他决定立刻离开。但怎么离开?他不知道。他只好向那橘红色的看上去遥不可及的光亮走去。

      所幸光亮看似遥远,不过片刻便显出了轮廓,隐隐约约是个店铺模样。再走近些便看清楚了,很普通的样子,在维也纳随处可见。但与之不同的是,它没有招牌,橱窗里放满了人偶。站在橱窗前一个一个打量,做工精细,栩栩如生,作为皇帝弗朗兹也从未见过如此逼真的人偶,除却眼神空洞无物,简直就像是真人被缩小后摆在这里。更令他不安的是,这些人偶无一例外,穿着他们哈布斯堡皇室的服饰,火绒草在烛火的照耀下熠熠生辉,闪着幽绿的光芒;胡子也是皇室的规章,仔细瞧着,眉眼间分明与历代皇帝的画像有些相像。怀揣着最后一丝仅是巧合的希望,弗朗兹向下看去。他看到了他的父亲。

      弗朗兹隐约猜到这是什么地方了。这大概是一个墓地,埋葬着哈布斯堡家族历代的君王。或许有一天,他自己的人偶也会被摆上橱窗。而他既然已经来到这里,想来这一天也不会远了。

      内心里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弗朗兹反而没那么怕了。他走进店铺,迎面看见了一个金发的青年。——虽然在这里出现的不会是人类了,但按人类的标准来看,确实是青年的模样。他没有看弗朗兹,而是继续摆弄着手里的木偶,细细端详着,时不时拿刻刀修改一两处细节。

      “我见过你。”弗朗兹道。

      那青年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你确实见过我。”

      弗朗兹认为他应当是死神一类的角色,但始终没记起他究竟在哪里见过死神。直到眼角的余光瞟见一袭白色的衣裙,转过身看,赫然是伊丽莎白的人偶。刚才全部的吸引力都被死神吸引,没看见店铺另一边,他魂牵梦绕的妻子也在这里。

      看见伊丽莎白,弗朗兹想起来了。他在梦境中见过死神。那令人不安的一幕幕重新在眼前闪过被抹杀的欧洲皇室成员在黑天使的羽翼下尖叫,他于死尸般的人群中穿过守护着自己的徽章,伊丽莎白惊恐地坐在一角茫然无措,死神于桅杆上起舞与他争夺伊丽莎白——即将沉没的王朝之船!不,不会沉没!那时疯狂的死神与现在这个冷漠的青年相去甚远,但都是如此年轻如此气势逼人,而他,弗朗兹·约瑟夫,奥匈帝国的皇帝,已经走向了风烛残年。

      说来也可笑,他这一生勤勤勉勉,虽自认的确难称圣明,却的确在努力做一个好的君王——当然他理解的好和普通人理解的好不太一样——忧心政事从未懈怠,却眼看着哈布斯堡与奥匈帝国日渐衰落。他不仅不是好的君王,也不是好的丈夫、好的父亲。夫妻异梦父子离心,或许他仅仅做了个不错的儿子。

      弗朗兹细细端详着伊丽莎白的木偶。它被摆在一个极华丽的柜子里,柜门是玻璃制的,映着摇晃的烛火实际上不太容易看清——大概是为了防尘吧。不过话又说回来,死神的地界也有灰尘吗?看着伊丽莎白的面容,弗朗兹想起来最初那段快乐的时光,他们一见钟情,情真意切,但为什么结婚就变了呢?在脑海中细细描摹这样貌,他多希望她还在他身边,不禁怅然若失。在伊丽莎白之旁坐着他们的儿子鲁道夫,手里抱了只猫。他不记得,鲁道夫很喜欢猫吗?环顾四周,全都是哈布斯堡家族曾经的成员。而在店铺中央有个小戏台,红色的幕布垂下,大概可以演木偶戏。这些木偶都是他的道具吗?

      “所以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弗朗兹转身问死神。

      “如你所见,这是一个木偶屋,你可以称其为死神木偶屋,一般人确实叫我死神。世上所有的亡魂都会被制成木偶放在这里,直到世上再没有什么能证明他曾经活过,他的木偶便会被销毁。”

      弗朗兹思考着,似乎没有理解。最后他说了句有什么意义呢。

      “没什么意义,大概吧。”死神也不想解释。

      “但这里只有哈布斯堡的人啊?”

      “不是只有这些,而是你只看到了这些。来此之人所见皆不相同,这取决于他内心深处最关切的东西。你为你的家族荣誉殚精竭虑,所以你看到了他们。”

      弗朗兹突然意识到什么。“这么说,伊丽莎白死后就成为了你的一个木偶?”

      “算是吧。”

      “那么直到死,她也没能得到她想要的自由?”

      “她当然得到了。她不再为你们这让她烦扰的世界所困,这就是她想要的自由。”

      “但是她成为了你的一个木偶!”

      “是啊,一个木偶。但说到底木偶也只是一个壳子,她的精神不在这里。我当然可以用它给你表演一场木偶戏,但我只能给你演绎活着的人认为曾经发生过的,甚至不是曾经发生过的。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她的精神无边无际,不再知晓活着的人做了什么,对她的评价如何,不再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世间的评判只是虚妄,只是活人的消遣。木偶是给他们看的,而她于虚空中隐匿,与我长厢厮守。”

      “长厢厮守”,这话触痛了弗朗兹。他突然想起来一个细节,梦境中的死神将匕首扔给了一个男人,而那男人,便是杀死伊丽莎白的刺客。眼前平静的死神与狂喊着“meine Elisabeth”的死神重叠在一起,弗朗兹感受到极大的愤怒,立刻转头盯着死神。

      看见弗朗兹脸色骤变,死神轻描淡写地说:“怎么?事实就是如此。她不止一次向我表达对我的渴望,但总不能下定决心。我不想看到她继续承受这无谓的痛苦,帮了她一把。死亡的那一刻她是幸福的。自从嫁给你,我从未见过她这般笑容。”

      “不,不会的。她说什么我都听她的,怎么会想死呢?一定是你以自由之名诱惑她,是你诱使那个刺客杀了她!”

      “但愿如你所说,但你也知道自己所说有几分是真的。她不愿做那在笼中受人摆布的金丝雀,而愿做搏击大海的海鸥。你没见过她收服匈牙利那刻的神气。那时的她竟然以为自己终于掌握了自己的命运,觉得她不再需要我了。还是太孩子气了。”死神兀自回忆着,“况且,我没有能力诱使不愿死亡的人走向死亡,不然你根本见不到她,我与她的相遇比你想象的还要早。不过那次的确是个意外。她太喜爱马戏团了,以至于从高空中摔了下来。而鲁契尼——他早就抱着必死的决心刺杀皇室成员了,总不能叫他空手而归。只需要一点点引导便可皆大欢喜,何乐不为?至于你的愿望,实在无足轻重。其实死亡本来不考虑任何人的意见。我是管理者,不是决定者。

       “你快,这就是你。”死神扬起手中的木偶,“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要死了。而那是你的帝国。”死神指指橱窗前的地面,那里摆着奥匈帝国的国徽。

       “我不能死。我的国家正经历着战争,我必须回去。它也不会灭亡。”

       “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我。你担心你的帝国,但它的灭亡早已成为定局。在很多事情上你的儿子是对的。对啊,还有可怜的小鲁道夫,明明有远大的理想,却死得这么早。你认得这只猫吗?他小时候为了证明自己能成为英雄,把这小家伙给杀了。无妄之灾啊,这小家伙比他还可怜。你可能不知道,我在皇宫里见到你的小儿子时有多么惊异。普通百姓因为连年的灾祸,有些小孩子受不了不奇怪,但皇太子有何理由唤来死亡?他尚不能清晰地理解死为何物,幼稚地问我是谁,还告诉我他昨天因为那奇怪的原因杀了只猫。从那时起我就决定让那只猫永远陪伴着他,两个封建帝国的牺牲品。他的父亲不懂陪伴,只知道教一个小孩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君王——对不起但我很想评论一下,他的父亲自己就不是个合格的君王,那一套或许以前是正确的,但他那时就已经陈旧了——;他的母亲不愿意陪伴,只珍惜她不易夺来的自由。鲁道夫也只有叫我来陪伴了。

      “他可能真的可以成为一个好的君王,当然不是你眼里那种。你的因循守旧夺去了他的生命,也加速了你的帝国走向终结。不要生气,这是事实。在所谓皇室的责任与你的期许之间他无所适从,在时代的巨轮下身处皇室却又支持民主的他必然走向毁灭。你无法得知他写文章抨击你时的心情,也无法得知被发现后他的绝望,而你和伊丽莎白,没有一个原因拯救他。”

      “荒谬!他是在瓦解皇室的尊严!”

      “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是这么固执。也是,他说的比我说的多多了,也难怪他如此渴慕死亡。你真的认为你的所作所为都是正确的吗?”

      “当然。即便为鲁道夫痛心,我也不能任由他危害皇室的统治。”

      “那就当作是吧。我不管你们所谓的统治。说起来维护这维护那,什么荣耀什么尊严,到底是权力与利益的纠葛。反正你也死了,也不妨说给你听。不管做什么样的挣扎,帝国时代终将过去,如果鲁道夫执政,皇室或许能得到保留,不过有什么意义呢。世界大战中,无数的人正在死去,从作战的士兵到流离失所的幼童,我从不在意战争因何而起,只是我这里的木偶累叠如山。一处战场尚且血流成河,经年白骨的积累只怕是人间地狱。这便是你守护的荣誉。”

      “捍卫皇室的权威没有任何错误,皇族与庶民天差地别,而且死神什么时候也会怜惜生命?”

      “看了上千年的时代总还有点想法,而且我说过,我是管理者,不是决定者。一般的悲欢离合无法打动我,但一个时代的落幕总还说盛大而落寞。说起来,鲁道夫意图造反也有我的功劳。他在乎这些,和我说了不少。对了,说不定他就躲在什么地方偷听呢。”死神瞥了眼鲁道夫的木偶,猫已经不再手臂上了。

      弗朗兹一怔:“他们能听到?”

      “来了就能听到。不过如果没有回到属于自己的木偶里,我也不知道他们在不在。噢,伊丽莎白肯定不在,她自死后一直在虚空中的某个地方睡觉,从来没有醒来。怎么,不愿意说了?放心,他们都不爱听,即使听到也会选择遗忘。死都死了又没法做什么,不如眼不见心不烦,怎么高兴怎么过。而且都是老古董了,肯定和你站一头。

      “不愿意说了就算了,本来就是我说得多,我也没义务和你说这些。还剩了些时间,我给你看一场木偶戏吧。”

      弗朗兹没搭话,死神也没看他的反应,径自拿出来伊丽莎白和鲁道夫发木偶,与弗朗兹的放在一起,转而又拿了太后、鲁契尼等一应人偶,转身进了戏台之后。

      幕布缓缓拉开,弗朗兹沉默地注视着木偶们的悲欢离合。很奇怪的感觉,台上明明在表演他的人生,他却觉得那些人统统都与他无关,但声音样貌又别无二致,他一面觉得他们来自另一个他仅仅是个看客的世界,一面又觉得自己在被操纵着起舞,他就是演员。木偶戏的情节与真实有出入,这不奇怪,但有一点很奇怪——这场木偶戏竟然有死神的戏份,他也拥有一个木偶。难道人们在伊丽莎白的故事里编造了一个死神,却误打误撞找到了正确答案?但就算如此,为何演绎出的梦境与他的梦境一模一样?弗朗兹想不明白。人们的运气未免也太好了些。而面纱飘零幕布落下之际死神走了出来,告诉他时间到了,走出木偶屋他就可以回去了。

      弗朗兹深深看了死神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许就是因为什么也没明白,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虑。死神目送他走了出去,消失在灰幕里。转过身,死神看见鲁道夫闷闷不乐地逗着猫。

      “我说过了,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死神淡淡地说,把几个木偶都摆回原位。

      “你不是死神吗,我以为这些都归你管呢。”

      “准确来说,我不是死神。死神可以掌管死后的人,但我是死亡本身。我只负责从生到死的转变,既无权管辖生之人,也无力管控死之人。本来稍稍给他些提示也无可厚非,但他没能领悟。”

      “以前我还以为死亡就是解脱呢,没想到根本不是。”

      “你怎么死了以后和你小时候一样幼稚。杀猫和当英雄没有必然联系,死亡和解脱也没有。说到底只是活着的人的自我安慰罢了。”

      “可我也确实不再为什么帝国什么民主忧心了。”

      “但你还在为你的父母忧心。我无法唤醒伊丽莎白,她的执念太深了;给了弗朗兹提示,他又没有明白。你很幸运,在死之前就试着去了解死亡。也不知道你之前迷恋死亡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总算没有和他们一样陷入梦境。”

      


      “肯定不是啊,不然我为什么说你幸运。大多数人不会在这里停留,困在生死间隙的人都是执念深的人,有人为自己未竟的事业,有人为他们失败的一生,而你却是因为迷恋死亡。这么久以来,你是第一个清醒地留在生死间隙的人。但你滞留得太久了,你早就可以走了。”

      “但我不想走,我走后肯定下地狱。“

      “我不是上帝,这我不知道。莫扎特都上天堂了,说不定你也能。”

      “诶不对啊,这里不是只有我吗,你怎么给父亲说其他人也可能听见?”

      “骗他的。都给我人格了,还不允许我找点乐子吗?”

       鲁道夫叹一口气。“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够想通。”

      “总可以的,不然我这里早就堆满了灵魂。每一次重复都会留下痕迹,他们要么发现这里不是现实世界,要么解开心结,都会离去。但你父母从这里离开大概率是去地狱的,又有什么好呢。”

      “总比日复一日困在自己的噩梦里强。况且地狱也有尽头,希望他们下一世能过想要的生活。”

      “你呢?你不希望试一试吗?”

      “但我更希望留在这里,做一个旁观者,听你讲正在上演的悲欢离合。”

       死神笑了笑。“我本来以为伊丽莎白可以扮演这样的角色,没想到是你。”

      “我知道。你给父亲说的虽然很多信口胡诌,但涉及妈妈的基本上都是真的。木偶戏上演的故事都是你胡编乱造的。”

      “反正给死人看没规矩,我乐意就行。”

       忽然地,舞台的幕布自己拉开了。

      “这又是谁在怎么编排你们哈布斯堡了?”

      “我怎么知道,明明你才知道。我还挺想看看这次又怎么说我了。”

       看见舞台上的场景,鲁道夫有些惊讶。“这不是你的木偶屋吗?”

fin.

七巨咚

—您毕生最伟大的愿望是什么?

—成为不朽,然后死去。


李磊 饰演 理查德

—您毕生最伟大的愿望是什么?

—成为不朽,然后死去。


李磊 饰演 理查德

菇鸟儿ya

重刷法扎又被姐姐美到了

  这次终于决定画下来

  呜呜呜画不出姐姐万分之一的可爱呀

    

重刷法扎又被姐姐美到了

  这次终于决定画下来

  呜呜呜画不出姐姐万分之一的可爱呀

    

孤岛消波块
 c脚底的框是画着画着突然有的...

 c脚底的框是画着画着突然有的想法,想画镜框的,从镜子内看镜子外(? 能力有限,表达不出来

 c脚底的框是画着画着突然有的想法,想画镜框的,从镜子内看镜子外(? 能力有限,表达不出来

苏浅容

[Poe] 陷坑与钟摆

“Why is the raven like a writing desk?”

“Because Poe wrote on both. ”

合志解禁x4,以文字和音乐致敬我们的远大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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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德加·爱伦·坡天生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他想将自己非常的视力分享给全人类。“你该看看我眼里的世界,”他这么对编辑说。“雄鹰展翅,声若惊雷,载我去那超凡之地。”

这是爱伦·坡。在镜中窥见奇幻的世界,仰观苍穹时听到天堂的钟。他的笔触是雄鹰的翅膀,载着读者于九天翱翔;又像烈火灼烧,其...

“Why is the raven like a writing desk?”

“Because Poe wrote on both. ”

合志解禁x4,以文字和音乐致敬我们的远大理想

===================================

埃德加·爱伦·坡天生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他想将自己非常的视力分享给全人类。“你该看看我眼里的世界,”他这么对编辑说。“雄鹰展翅,声若惊雷,载我去那超凡之地。”

这是爱伦·坡。在镜中窥见奇幻的世界,仰观苍穹时听到天堂的钟。他的笔触是雄鹰的翅膀,载着读者于九天翱翔;又像烈火灼烧,其中的张力令人沉迷。

他如愿以偿得到了杂志社的职位。无头的尸体,溅满天花的血迹,证人听到争执和撞击,现金珠宝散落一地。公职人员毫无头绪,安抚的告示接近胡言乱语,而真凶仍逍遥法外,另两起谋杀嘲笑警匪的差距。扣人心弦的悬疑故事拯救了这份濒临倒闭的刊物,可眼前的路通往何处,圣诗班的歌声可否指示正途?

就坡获得的报酬而言,圣歌没有得到凡人的认可,哪怕刊载它们的纸张已经脱销。对此姑且也算满意,或许更多是别无选择,坡将精力转向了另一项事业:给神父鲁弗斯·格里斯沃尔德的著作写评论。

那是一本混账话的集合,坡毫不留情地批判:任何未曾入选的诗人和诗作都应为此感到庆幸,书中的溢美之词对诗歌艺术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

他的这副态度为自己揽了仇恨。坡只是一个诗人,或许不像被各版诗集遗漏的那些一样籍籍无名,但依旧只是个诗人。格里斯沃尔德则是一名神父,因这个身份天然受人敬重和畏惧。他因妒而生的属于撒旦的怒火也可以伪称上帝之名,烧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出于职务之便,他不费什么力气就能得到坡的一切信息:惨遭背弃的童年,长期拖欠的薪水,无法摆脱的酒精。坡的过往编成一股绳索悬吊着钟摆缓缓下坠,荡荡悠悠,任何一根随时都可能断裂。

无辜的人犯正走向陷坑之中,且对此并不知情,不如说即便知道也不在乎。坡的思绪被另一桩烦心事占满了:他被奸佞所害被迫终止的爱情。这么说或许并不公平,毕竟棒打鸳鸯的是双方的合法监护人,而他确实从未有过成家立业能力的证明。可怜的诗人甚至无法为自己辩护,只好将一腔热情倾注在表妹弗吉尼亚的身上,哪怕她比起一个情人更像他的女儿。他为她的病情忧虑万分,坐在床边给她唱幼时听过的童谣。闭眼安睡听风声低回,至星光伴月归,美梦与你相随。

弗吉尼亚终于熟睡之后坡开始写作。他很难见到回头钱,这样的工作仿佛一个无底洞,但他别无选择。能量再大也只是一个人,怎么和整个社会抗衡呢?

焦虑太过的时候坡会想喝酒。酒精麻醉他的神经,让他暂时忘掉那些烦心事;同时造成一种虚伪的亢奋,支持他通宵创作不觉得疲惫。酒逐渐成了他离不开的良药,直到医生发出严重警告,他于是转向更安全、效果也更好的鸦片。

他看到恶魔撕裂他的肢体,定睛看去眼前一空如洗。他感到高墙向内收缩,地面化作满布戈矛的漩涡。他听到陌生的声音细数自己的过错,想开口却发不出声辩驳。他背负莫须有的罪,眼睁睁地看着达摩克利斯之剑不断下坠……

是什么最终将意识抽离,药品还是酒精?总之突如其来的黑暗给他带来了一丝安慰,直到被杂志社的编辑唤醒。编辑带来的是坏消息:鉴于他长期旷工,杂志社决定不再续签合同,坡的职位将由他不久前嘲讽过的神父鲁弗斯·格里斯沃尔德接替。

钟摆上悬着的绳索有了第一个裂口。编辑没有接受他的解释。弗吉尼亚久病未愈不足他挂心,小说家的身体状况则被归咎于过量的酒精。

坡开口,却发不出声辩驳。早餐前的酒,瓶子还摆在脚边,他也正带着一身酒气。无辜的囚徒被绳索缚在原地看钟摆颤抖着降低,像绝望的普罗米修斯静听秃鹫悲啼。

然而这远非绝境。窒息感带来的刺激会超越酒精甚至毒品,在凄冷的腊月,在阴郁的子夜,他念着曾经的挚爱,精殚力竭。然后狄更斯的乌鸦停在灵感的门口,未曾致以问候也没有片刻停留。黑色的羽翼似欲在帕拉斯的肩头浅眠,他向地狱的使者求问当年言笑晏晏。乌鸦垂眼道,永不复焉。他怒斥乌鸦令其离去,乌鸦眼中不见波澜,只低声重复,永不复焉。黑羽的黑影投射在地面,下陷,构成困住他灵魂的深渊。疲惫的灵魂还能否逃出生天?他向乌鸦发问,不知祈求谁的垂怜。乌鸦以沉默作答:永不复焉。

这首诗征服了读者也征服了他的对手。格里斯沃尔德折服于坡的才华,但这显然并不妨碍他继续给这个讨人厌的家伙使绊子——谁让他随即被“天才”这个字眼刺伤了自尊。他有的是脏水可泼:剽窃!这个罪名足够将任何一个文字工作者压得抬不起头。

然而这枚冷箭射歪了,没有人听格里斯沃尔德的呓语。这更加点燃了神父的怒火,他很快找到了另一个机会:坡和弗吉尼亚的婚礼。

那根本称不上一场婚礼。军官、诗人、小说家,在一切光环之下,爱伦·坡是一匹一穷二白的脱缰野马。新娘则是个奶娃娃,还没长到能理解她丈夫的年纪就披上了白纱。神父将手掌从《圣经》上移开,派出了他报丧的乌鸦。

坡戒酒了,在他误工被杂志社扫地出门之后。哦可是让这些豪言壮语都见鬼去吧,一朝是酒鬼,终生是酒鬼,格里斯沃尔德对此深信不疑。远处教堂的钟声应和着婚礼的配乐,一派和谐的场景也没让他的心情低落半分。

婚配的喜悦未能振奋弗吉尼亚的精神,琐碎的仪程反倒消耗了她的力气。新娘不得不中止流程回房休养,婚礼由闹剧变作悲剧。教堂的钟声仍在响,此时听起来像是丧钟了。郁结之下,坡打开了酒瓶。

弗吉尼亚还是撑下来了,但坡此后不再将她当作一个女人。她是一个小女孩,一个脆弱的瓷娃娃。出于对她的爱护,坡将每一个夜晚、将所有的情绪和感染力都交给了写字台和羽毛笔,而不是他的发妻。可怜的姑娘不能理解他的冷淡,于一个冬夜郁郁而终。

闭眼安睡听风声低回,至星光伴月归,美梦与你相随。此刻星月高悬,微光伴着渺远的钟声,教堂的尖塔在街道上投下暗影,像锐利的枪尖。乌鸦落在囚室高墙的窗口,对月悲啼:永不复焉。

钟摆上悬的绳索裂开了第二个豁口。若将人生比作秀场,弗吉尼亚的观众席上已传来要求落幕的声响。

棺材沉入地下,坡放下一朵花。他的爱再一次抛弃了他,如同红日抛弃天空。漆黑的高墙逼近,映射出弗吉尼亚临终的面容:细瘦的手指攥着拳头,苍白的脸涨得通红。像提前被封入棺材,深埋在六尺之下,密不透风。

在他的那部作品之后,当真有人将棺木连通钟塔,防止自己被活埋。

丧钟敲响。当梦想支离破碎,当生活分崩离析,乌鸦自墓碑的十字架上抬眼,未置一言。平凡的世界在他眼里依旧充满奇幻的色彩,非凡的视力也忠实地放大苦难。他落在生命的陷坑里,时间失去意义,钟摆在头顶不急不缓地摇晃,嘲笑他遥不可及的梦想。

梦想。他曾经梦想将自己的视力给全世界,他曾经相信文字有打动人心的力量。可他现在是什么呢?穷鬼、酒鬼、瘾君子,还有人们通常不在他面前说出的,可悲的疯子。

那么他为什么还活着呢?既然生命已失去了它的奇迹。坡将遗作托付给曾经大肆嘲讽过的神父格里斯沃尔德,不知道对方正为他的境遇窃喜。然而死神似乎不愿带走一个心如死灰的人,他的生命里再度有了光。

他在街头偶遇了埃尔米拉,他被夺走却从未忘怀的初恋,美丽而勇敢的女人,正为铁道工人的权益而斗争。坡很快加入了她的队伍,为了失而复得的挚爱,也为了从自己的悲伤里透口气。他仍身在陷坑之中,却突然有了和那些长枪的理由。

坡戒了酒,将全副身心投入到这项事业里。埃尔米拉的话一点不错,他不再沉溺于自己头脑中的那些幻象了。他写作,他的文字仍然有打动人心的力量。他自己办了杂志社,并且找到了志同道合的投资人。他在演讲上揭露企业家的嘴脸。

但他仍然无权无势。那些大人物将他安置在一边,像拎起某种小型宠物。他们塞给他一瓶酒,用含讥带讽的笑容告诉他,一朝是酒鬼,终生是酒鬼。

坡冷笑。资本不明白意志的力量。他的心里仍有梦想,他的笔是他的枪。乌鸦停在寒光闪闪的矛头,他不再为此犯愁。

然而笔毕竟不是枪。资本家忠实的走狗掰开他的下颚,眼里闪着寒芒。他们灌了他酒,给他打了鸦片,曾经的安慰剂成了拽他下泥潭的铁手。他们在他手里塞了一张选票,给他罩上奇形怪状的长袍。

晃晃悠悠的钟摆终于落地,乌鸦发出最后一声悲啼。世间谁在乎谁的理想?莫忘了,九月十三雪霜降,盖世忠良不得久长。

 


苏浅容

[MOR] 寄语

“他是我生命中永恒的星光,是我未曾实现的另一个自我。”

合志解禁x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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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白日梦想家

“我相信你的潜力,相信你伸手就能摘下星星。”


没有人在被称作懦夫的时候不感到被冒犯,尤其当那个人还是自己的儿子。我和沃尔夫冈吵了一架,他摔门离去,都没有看我一眼。南奈尔过来抱了抱我,我觉得还是女儿贴心,转念一想她的才华也曾为人称道,正如我自己年轻的时候。同样不可否认的是,我已经失去了年少时桀骜的冲劲,正像现在的她一样。我失败的教育让女儿重蹈了自己的覆辙,那么我的儿子,我亲爱的小狼崽,你能否拥有比你父亲更好的...

“他是我生命中永恒的星光,是我未曾实现的另一个自我。”

合志解禁x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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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白日梦想家

“我相信你的潜力,相信你伸手就能摘下星星。”


没有人在被称作懦夫的时候不感到被冒犯,尤其当那个人还是自己的儿子。我和沃尔夫冈吵了一架,他摔门离去,都没有看我一眼。南奈尔过来抱了抱我,我觉得还是女儿贴心,转念一想她的才华也曾为人称道,正如我自己年轻的时候。同样不可否认的是,我已经失去了年少时桀骜的冲劲,正像现在的她一样。我失败的教育让女儿重蹈了自己的覆辙,那么我的儿子,我亲爱的小狼崽,你能否拥有比你父亲更好的命运?

随着商客的蹄铃声传回的是他的作品。那样轻松而欢快,仿佛对我宣告,父亲,少了您的荫蔽,我一样能活得很好。我将手里的吸墨纸揉皱又展平,想起来自己在上一封信里对他说,你以为世人真能认可你的才华?做你的春秋大梦吧,一个超龄的“神童”,什么也不是。

然而无法否认的是,他的作品已非常成熟,并且渐臻化境,我再也没什么能替他润色的了。

尽管如此,他的这次出逃仍以失败告终。我的气话成了诅咒,巴黎怀念的是几年前的那个神童,他们不想要一个成年了的莫扎特去左右他们的品味。一个合格的父亲应当给他失意的儿子一点安慰,毕竟这不是他的错。可我当时沉浸在丧妻的痛苦中,将这莫须有的罪名也安在了沃尔夫冈的头上。我数落他游手好闲、沾花惹草,没有将母亲的性命放在心上。我看到他的眼里燃起怒火。

我们又吵了一架。沃尔夫冈前往维也纳寻找“全新的机遇”,再也没有回到萨尔斯堡。他甚至错过了南奈尔的婚礼,哪怕她自己看来也并不上心。我去信责备沃尔夫冈,又提到他的母亲。安娜·玛利亚是我见过最具柔顺品德的女人,竟然连这不孝子的斑斑劣迹都可以不放在心上,家信里未有一字提及。这么说着的我意识到,她一向比我更支持沃尔夫冈的事业,并且有为之付出一切的勇气。她不将难处告诉我,是怕我这个俗人扯他们娘俩的后腿。我想到南奈尔,拿着演出的海报一阵风似地跑进来,像小时候还在巡演的时候那样蹦蹦跳跳,说爸爸,我们的小狼崽终于要出名了。也许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份欣喜里多少有些寄情的成分。

那就去吧,我的小梦想家。去追你的梦,去继承你母亲的遗志,去实现你姐姐托付给你的幸福,让你怯懦的老父亲续写他的平庸。我相信你的潜力,相信你伸手就能摘下星星。

因为你有远大的梦想。


02 庸人自扰

“我知道你的疯狂强大而自由,知道你的梦想攻无不克。”


我已经不是一个小女孩了。女人到我这个年纪,就该成家,相夫教子。我当然也这么做了。对丈夫是否满意?哦,可别问这种傻问题。我又不是小女孩了,还做什么关于纯洁爱情的梦呢?

别误解了。我可没有说“不满意”的意思,我至少应该对他的经济状况表示满意。至于他这个人?谈不上满意,也谈不上不满意。我……只是不在乎罢了。嫁给我现在的丈夫和嫁给其他什么男人能有多大的区别呢?不过他不介意我时不时地为我的巨婴弟弟擦屁股,我想这一点我应该是满意的吧。

我的弟弟。我的娘家姓是莫扎特,“那个”莫扎特。一个人燃尽了这个姓氏的荣光,其他的莫扎特都仿佛消失于这个世界。我,和我们的父母,以及我们将来的孩子。

我并不是在抱怨。如我所说,我已经不是一个小女孩了。大千世界对我不再有无法抗拒的吸引力,我甚至开始畏惧新奇的事物。我怕自己又生出什么追求,毁了现在甘于平庸得来的幸福。

只有我的弟弟还做着梦。我说他是巨婴,其实没有贬损的意思,正是说他还保有少年那种做梦的能力。当我过早地开始回顾自己的一生,我意识到束缚我的不仅是偏见、礼教和我的父亲。是我自己放弃了梦想,不再去追,用安贫乐道来守住眼下的安稳,并且告诫自己视之为幸福,不去看其他的可能。我是一只傻乎乎飞进玻璃瓶子里的蝴蝶,在透明的墙上撞掉了翅膀上的鳞粉,就算回到山谷里树林间,也无法再映射梦幻的光。

可是你,沃尔夫冈,我的小狼崽。你拥有和你姐姐不一样的人生,你未曾沾染这些作茧自缚的习气。你保持着少年心性,这在你我的年纪难能可贵。你是崭新的星,你的梦想仿佛不切实际。这将为你招来非议——但不必慌,你将因身处险境而战无不胜,因你怀中的梦想。

你从巴黎失意而归,这是每个年轻人都会遭遇的事情。母亲看着你,我也在看着你。你的面前横着透明的墙壁,你想要穿墙而过。俗人们说你是小疯子,我知道你会一笑置之。拒绝认输,这是有史以来一切伟大的开端。

那便去追你的梦吧,将我的梦也一同追逐。我的目光凝驻在你的背影,你拥有我的一切支持。因你就是我。你是我阔别经年依旧灵巧扇动的蝶翼,是我困于俗世未曾凝滞的歌喉,是我交托给萨尔斯堡山风的未来和希冀。我知道你的疯狂强大而自由,知道你的远大梦想攻无不克。

毕竟我们那么相似啊。


03 另一个自我

“Tu es ma lumière, mon alter ego.”


莫扎特,什么莫扎特?

啊……抱歉,这个反应不是我自己能控制的。不管出于哪种情感,我都会对莫扎特多加关注。

都是哪种情感?怎么一开头就是这么难以回答的问题。一定要说实话吗?

那好吧。不过我自己也没有好好剖析过,要是有什么差错,还请理解。

首先……我和大多数人一样,非常欣赏他的才华。这差不多是一句废话了对吧?说迷恋可能也不为过。他的音乐会一票难求,整个维也纳都被他的作品迷倒了,这家伙征服世界是迟早的事。他才多大,二十五岁?我敢说这世上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天才。我怎么可能不喜欢呢?我自负有才,我的才华带来优良的品味。这么一想,我大概是比其他人更喜欢他一点的。

喔,原来不用说得这么细吗?那么第二种情感,我也没什么好避讳的:嫉妒。我是一个相当自负的人,在莫扎特出现之前,我才是那个众人追捧的对象,并且我认为自己值得。可是在他到来之后,我的名声乃至我的才华就成了一个笑话。跟他相比,我的这点光算得了什么呢?我生来就是为了欣赏他吗?我不服气。我也想要同等的能力,可无论我怎么努力,写出来的东西还是无法与他相比。

于是第三种情感应运而生:憎恶。如果不是他,我本可以安于自己的生活。我可以是自信的,快乐的,哪怕这种自信和快乐源自无知。这是主的安排吗,主为什么要派他来给我这样的启示呢,我不配获得身心的愉悦吗?与此同时他本身的天真快乐更加刺痛我。我生出了最阴暗的想法:如果他死了,我或许就不会这么痛苦。

哦,我终于承认了自己对莫扎特的恶意。我确实拿起了刀,但出于一直萦绕不去、但从来不甚明白的第四种情感,刀刃并没有冲着他,而是转向了我自己。或许我心里的一部分仍保持着理智,认为相较莫扎特,我才是应该消失的那一个。

又或者我其实只是不忍心。再怎么恨得牙痒痒,我幻想莫扎特一切伤痛和悲惨境遇的时候,我的心都会痛。这是我残存的善良吗,是主用来惩罚我恶念的另一个手段吗?这份矛盾比伤口更深地折磨我。我对莫扎特向来是一副冷脸,背地里又总是想了解关于他的一切。这无法用单纯的欣赏来解释,否则我只需要出席他的每一场演奏,当然我确实这么做了。可他看向我的时候我总是说不出话,他离开之后我的心又跳得那么快……

我从前不敢深想,即便偶然想到也会立刻抹掉这个念头:我大概是爱着他的。

是啊,我原来有这么多话想要对他说。可是我要怎么开口呢?我多想问他对我的态度啊,他知道我那些阴暗的想法吗,又比我更早地明白了我的爱吗? 

真的一定要这样,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吗?真是的……莫扎特先生,您请听着吧。

哦不,您还是不要听为好。要是不幸听了,麻烦您尽最大的努力立刻忘掉:您是我的光,我的另一个自我。不管不顾追着梦的您便是我的远大梦想。


04 折翼天使

“我们说好了撞南墙也不回头。”


莫扎特,莫扎特,我的朋友,我怎么说你好呢。也许我没什么资格说你,毕竟你干的那些事情就算没有我的撺掇也有我背地里的支持。那就这样好了:一起做大梦吧,拒绝将“不”作为回答。

我记得你我的初识,合作《费加罗的婚礼》。那时候你多大?在我眼里简直稚气未脱。哦不,当我没说,万一你真能听到呢。不过接下来的话可不是怕你听到才说的: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个有趣的灵魂。只要一眼我就知道你会是我的好朋友,在这一点上我的眼光一向独到。

为了你的友情,我决心做一次尝试,让这部作品在歌剧院里演出。这也是我的愿望:费加罗触动的不仅是你的灵魂。要是任由它被埋没,我会后悔终生。何况我并不介意再一次被驱逐,唯一的顾虑是你的职业生涯,因为你的梦已成为了我的梦——万幸它没有因此受损。

我当然知道剧目仍然遭遇了腰斩,甚至没有达到它理应上演场次的半数。我只是庆幸,无论那些大人物如何气急败坏,《费加罗》仍然造就了你的名声而非毁掉它。哦,那些“大人物”。他们的追求多么渺小啊,和你我的大梦比起来简直像个小丑。所以我们仍然举酒高歌,敬艺术,敬自由,敬梦想!我们可以穿墙而过,可以伸手摘星,没有什么能阻挡我们的脚步。我们踩在那些权贵的头顶。

说了好多废话啊。我的意思是,我挺想你的,真的。现在我脚下的土地正高呼着创作自由,你的作品填满了这里的空气,盘踞在每个人的心灵。而你,我亲爱的朋友,你本人留在了大洋彼岸,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成为一堆枯骨。

忘记这句话吧,如果不幸没忘也不要在我的面前提起。洛伦佐·达蓬特现在是一个老头子了,学会了伤春悲秋,可是他自己不肯承认。这份倔强和无理取闹让我觉得年轻。

还是说回你吧。我听到许许多多的传言,说《唐璜》里是你对自己结局心怀战栗的隐喻。我呸。他们没有见过你,闹得张扬,笑得光芒四溢。你是山谷里翱翔的苍鹰,被骄阳熔断翅膀也无所畏惧。

我想我就快见到你了。我们说好撞了南墙也不许回头,被认作疯癫也以大笑作结。我站在自己生命的尽头,相信地狱的尽头也有荣光。

因为我们有远大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