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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死亡将我们分开

【初代光】索鲁斯皇帝的情人(1w字一发完)

1.


帝都戍卫队收押了一名奇怪的囚犯。


被逮捕时,那人正站在中央大街上,仰头张望建设中的帝国新宫,似是在研究着从纤细的脚手架和突出的外墙装饰上一直跳跃到双子塔尖的路线。他摇摇头,驱散自己不合时宜的神游,怎会有人做出这种事呢?


出现在加雷马首都的蛮族人,毫不遮掩自己空空荡荡的额头。作为间谍来说,看起来太过张扬,太过无害。硬要说的话,那个人有着与外乡人不相符合的热心。加雷马人应守护同族,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有耐心去帮一位焦心但不得不照顾三个孩子的妻子为工地上的丈夫送去朴素但丰盛的午餐盒,去替一位关心过度的老人家偷偷观察他第一天开始站岗的卫兵儿子是否尽忠职守,去哄好一个哭泣的......

1.




帝都戍卫队收押了一名奇怪的囚犯。


被逮捕时,那人正站在中央大街上,仰头张望建设中的帝国新宫,似是在研究着从纤细的脚手架和突出的外墙装饰上一直跳跃到双子塔尖的路线。他摇摇头,驱散自己不合时宜的神游,怎会有人做出这种事呢?


出现在加雷马首都的蛮族人,毫不遮掩自己空空荡荡的额头。作为间谍来说,看起来太过张扬,太过无害。硬要说的话,那个人有着与外乡人不相符合的热心。加雷马人应守护同族,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有耐心去帮一位焦心但不得不照顾三个孩子的妻子为工地上的丈夫送去朴素但丰盛的午餐盒,去替一位关心过度的老人家偷偷观察他第一天开始站岗的卫兵儿子是否尽忠职守,去哄好一个哭泣的小孩子,从他毫无逻辑的只言片语里推测出住址并安全地把他交给家人。


是的,从上报目击信息到帝都戍卫队赶往现场之前,蛮族人已经至少为自己赢得了一枚良好市民勋章。


——直到有莽撞的公务员拜托那个人去帮忙收容出逃的,进贡给皇帝的玫瑰。说实话,不能怪他们,对艾欧泽亚的战事已日趋白热化,尽管帝都内依旧维持着秩序与和谐,但大量卫队都被逐批派往前线,人手吃紧的情况下,他们不得不在明知那人是蛮族的情况下,拜托其将皇帝的玫瑰“轻柔”、“谨慎”、“妥当”地重新关进魔导拘束器。


而一直表现得温柔又热心的外乡人突然从虚空中抽出一把缠绕着不详暗炎的黑色巨剑,熟练无比地避开从数张巨口中喷涂吐出的恶臭吐息,咬着牙将被称为“玫瑰”的扭曲藤蔓聚合体剁了个粉碎。


尽管并不理智的那部分让他在心里为这毁坏皇室贡品的行为悄悄鼓掌,但也证明了那个人绝对不是什么“无害”的怪人。


“你的姓名和身份?”


“……”


那个人沉思了片刻,接着用理所应当的口吻称自己为“艾欧泽亚的英雄”。


审讯室里一时陷入尴尬的沉默,“英雄”本人歪了歪头,倒是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你们没有听说过艾欧泽亚的英雄?”


“在加雷马只有一种英雄,那就是为了理想和同胞作出牺牲的人。”他干巴巴地说,接着例行公事地问询来到加雷马的目的是什么。


这似乎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沉默了许久之后,那个人反问他,现今的加雷马皇帝是谁。


不是反问,不是话术,那个人是真的一无所知。如果能在东奔西跑地给人跑腿的时候能想起来问上一句,都不必在这个尴尬的情境下向审讯官提问。但没关系,他自豪地报出索鲁斯皇帝的名讳,虽然不指望外乡人能理解皇帝缔造的伟业与尊贵,但那个人的神色太过复杂了,讶异,怀念,悲伤,痛楚,以及最后如释重负的了然。


“我明白了。”那个人说:“让我去见你们的皇帝,我是他的情人。”


他们当然不会让来路不明的可疑人物轻易接近索鲁斯皇帝。皇帝——尽管依旧英明且睿智——毕竟已是个年迈的老者,而那个人却风华正茂。且不说他们之间存在某种不为人知暧昧关系的可能性是多么渺茫,出于安全考虑,他们也绝不该让能凭空变出武器的强大异族人靠近皇宫一步。仔细想想,他们早就该把那个人关押进守备森严的牢房,用最高规格的魔导拘束器控制住。


但他怀疑,那个人总有办法逃出来,最终达成自己的目的。况且,看着那个人的眼睛,浓厚的悲伤让他疑惑那个人怎么还未被压垮,拒绝的话到了嘴边,说出口时早已转了个大弯。


“我会上报你的请求。但你不要报太大期望,皇帝日理万机,没空理会蛮族的胡言乱语,更不用说一个囚犯的请求在呈至御前之前就会被拦下。”


——如果这个囚犯没有恰巧从失控的魔导兵器救下枢机大臣家的孩子的话,的确如此。更加让他无法理解的是,皇帝居然也准许了这次觑见。


总不会是想看看谁毁了他心爱的玫瑰吧?


他们给“英雄”带上项圈,反复强调着觑见皇帝时的礼仪,以及一旦试图做出任何可疑举动的后果。那个人像是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只顾着对着镜子打量自己,甚至用不知名的法术换了几套衣服,来试图搭配脖子上闪着不详红光的危险机关,倒的确像是在期待着与情人久别重逢的幽会。


前往朝殿的路上,那个人已经逐渐平静下来,最终还是决定换下那套胸前配着面具的,形制奇特的长袍,仍穿着最初的黑色铠甲。反倒是他,在朱红色地毯上的每一步都在增添内心的激动,因为他离伟大的索鲁斯皇帝又接近了一步,这也是他第一次朝见皇帝,御座之上辐射出的光辉令他的步履沉重,血液发烫。


可进入朝殿的瞬间,他第一眼看到的仍旧是王座之后巨幅的白底锁链旗。


王座之上,是加雷马帝国的开国皇帝,索鲁斯陛下。陛下身披全副甲胄,头戴兜鍪,精神矍铄,丝毫没有传言中疾病缠身的憔悴。盔顶高高耸立着双角与飞龙雕饰,象征着常胜不败荣耀的重量压在陛下头上,这醒目的装饰,在战场上会成为军队的灯塔与锚点,带领着加雷马人走出雪原,走向征服艾欧泽亚的坦途之上。而在宫殿中,只要皇帝仍坐在王座上一天,加雷马的旗帜就永远不会落下。


他单膝跪下,崇敬之心在胸口剧烈激荡。他发现身旁的蛮族人依旧站在原地,没有行礼,只是直直的看着坐在钢铁王座上的老人,眼中再无他物。


“我没有想到,能见到现在的你。”那个人说。


“我看不清你的眼睛,你的眼睛现在也是金色的吗,哈迪斯?”




——————




“他不记得我了。”


在说出那个名字之后,他们所有人就都被命令退下,只留“英雄”与皇帝在朝殿之中,不知说了些什么。只是不久之后,他又在索鲁斯广场的蓄水池旁见到了落寞的蛮族人。


“皇帝陛下当然不会记得你,甚至不可能见过你。在你出生前,皇帝陛下甚至早已完成了征服伊尔萨巴德大陆的伟业。”


那个人将摘下手甲的左手浸入到温热的清澈池水中,轻轻撩动着。听闻在艾欧泽亚,只有某些得天独厚的地区,以太之力活跃却又维持着奇妙的平衡,才能造就奇迹般的不冻泉,会被愚昧的当地人奉为神迹。


而在加雷马帝国的任何一处,人民都能不分四季享受到这份温暖,只要青磷水永不枯竭,只要帝国仍旧屹立不倒。


索鲁斯皇帝曾向他的子民们允诺过,即使没有以太,他也会给予他们和所有艾欧泽亚人一样,甚至是更好的生活。这是团结,勤劳的加雷马人应得的一切。


“不,我们是在更久以前,还是该说不久之后……?”那个人自言自语地问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不知如何回答,好在那个人也并未期待他的回答。


“皇帝说我可以在首都四处看看,你愿意来监视我吗?”


按照他的理解,老皇帝原话的语气绝不会这样温和。但皇帝的许可就是命令,他现在仍在执勤时间,但领蛮族人参观帝都并不算玩忽职守,展示加雷马引以为傲的青磷水科技相较于蛮族的城市是何等先进,或许这才是皇帝的真意?


他第一次见到那个人露出微笑。


“无论你是否,加雷马都是当今世上最伟大的国家。”


“为了守护同胞的加雷马……的确算得上伟大。”


他自豪地向那个人讲解着加雷马帝国的文化,科技,生活。这种机会并不多,卫队里不可能出现来自行省的人,就算有,恐怕也不会像这样,不带一丝怨怼与酸楚。


他们从住宅区漫步到商业区,每次经过一处值得注意的地方,那个人就会停下来看着他,无声地暗示他,该到他讲解的时候了。


他或许没什么做导游的天赋,但那个人也绝不是安分的游客,往往走到一半,就突然决定去找完全陌生的路人搭话,让他无法理解的是,他们总会需要帮助。


“你为什么总能找到需要帮助的人?”


“我以前也没想过,现在看来,或许算是一点小小的天赋?”


“就算如此,也不会有人一直愿意帮他们,刚才你还差点被一位女士当成可疑人物。”


事实上,他们遇到的所有人都对唐突出现在首都的蛮族人十分警惕。


“如果没有我为你证明身份,你也会去帮这些怀疑你的市民吗?”


“会啊。”


那个人理所当然地说:“一开始都是这样。只要坚持下去,他们总会相信我能为他们排忧解难。”


“……我开始相信,你是你们国家的英雄了”


“那只是句玩笑话,我其实是个冒险者。看,我解决委托,然后收取报酬。”


那个人朝他晃晃手中的钱袋。他们刚刚才把那位突发急病的女士送到医院,而她的丈夫,一位在战争中双腿残疾的退役加雷马军人,除了绝望地向每个愿意听他说话的人求助之外毫无办法。


相较于冒险者为他们提供的帮助,一点钱财和再多的感谢都不为过。这本是首都卫队的职责,他觉得自己的脸颊和胸口引以为傲的勋章都在因羞愧发烫。他没有错,上级的决定也没有错,现在人手不足,有什么能比戍卫皇帝的安全更为优先呢?


“我猜附近暂时没有人需要帮助。”那个人用笃定的语气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既然收到了报酬,我们不如去吃点东西?我请客。”


下午三点的工作日,本应只有游手好闲的人才会在咖啡馆消磨时间。服务员不止一次用挑剔的审视眼神打量他们,令他的羞愧又开始蠢蠢欲动。而那个人却仿佛一无所觉,仍在专心摆弄着刚刚买来的矿石收音机,对于帝都的市民来说也是个新鲜的玩意,也难怪没见识的蛮族人如此着迷了。


“想在加雷马找到一家不错的餐厅或是酒馆可真不容易,你们平时不需要放松吗?”


那个人折腾了许久,终于将收音机从嗡嗡的白噪音调到了正确的频道,舒缓心灵的音乐从中流淌而出。


“皇帝认为过多的享乐会腐蚀人的心智,战败的远东诸国就是最好的证明。在帝都建立之初,就没有把这种仅供肉体享乐的场所规划在内,这里其实是元老院和枢密院大臣们工作时经常用餐的场所。”


“他一直是这样,脑子里只记得市政厅啊,理念登记所啊,这些严肃的地方,就好像人们只要能有个空地让他们尽情辩论就心满意足了一样。”


“帝都的人民并不缺少娱乐。”他争辩到,“我们有规模宏伟的体育馆和音乐厅,有整片大陆最优秀的剧团,甚至还有一整艘飞空艇来作为剧院。”


那个人像是回忆起什么惨痛的经历,五官皱成一团,又往嘴里灌了一口加了许多糖和奶油的咖啡。对话一时中断,他也在这片意外令人安心的沉默里慢慢嘬饮着橘子果汁,追随着那个人的目光,望向高耸入云的双子塔,帝国新宫。清澈透明的蓝天上点缀着数朵白云,夹杂着电流音的曼陀林琴声反而凸显了当下的寂静。


“没有白色的大理石,就用黑色的钢铁来铸造重回故乡的高塔吗。”


那个人低声地喃喃自语着他无法理解的东西。令他再一次产生错觉,眼前的人仿佛不只是来自另一片大陆,另一个国度,而是另一个世界。炽烈的情感在那个人的胸中沉郁,展露给他们这些外人的却又是最温柔,最无私的那一面。他无法理解,甚至无法想象这样的人存在。


“你……究竟是谁?”


那个人将视线转回到他身上,沉吟许久,还是决定对他露出微笑,神色却依旧是化不开的悲伤。正欲开口,收音机播放的音乐突然停下了。


沁人心脾的空气在瞬间凝固,慵懒的午后阳光正被一点一点染上夺目的赤红。


明明还未到黄昏时分,却已经是逢魔之刻。


他,还有其他帝都的市民,惊惶不安地望向天空。他们看见了,天空就像被戳穿一个空洞的画布,赤红的光芒自空洞中流溢,染尽了整片天穹。空洞仍在不停扩大,吞没了晴空与白云,也吞没了太阳,将暗影与血色的光芒投向这片大地。那空洞逐渐显露出它原本的轮廓,长满尖刺的球形,如同被无数铆钉贯穿的心脏,扑通、扑通、收缩着,痉挛着,吞吐着即使他身为加雷马人都能用肉眼观测到的海量以太。


【下面播放一则紧急通知】


【诸位市民们,下午好。或许你们已经注意到当前正在发生的异常天象】


【请不要恐慌,不要恐慌】


【一切情况都在控制之中。在皇帝的英明领导下,我们已经成功将卫月改造成加雷马控制下的武器,就在今日,加雷马将彻底摧毁艾欧泽亚人的抵抗,皇帝的荣光将终于得以播向这片蛮荒落后的大陆!】


【加雷马,万岁!索鲁斯皇帝,万岁!人民,万岁!】


卫月,正在向他们坠落。


“………………”


时间在这一刻停滞。他张口结舌,不知该说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理解眼下的情况。广播的内容开始一遍遍重复,他听见有人在跟着说,万岁,万岁,加雷马,万岁,这样循环往复的念诵着,低语渐渐汇聚为一,转变为整齐划一的高呼,所有的疑虑,怀疑,羞愧,迷茫,在此刻荡然无存了,唯有万众一心的坚定信念,高于个人的集体意志将他从狭隘的情绪中拯救出来,他们赞美着巨大的红月,赞美着将加雷马人维系起来的锁链,赞美着伟大的帝国,就连喜极而泣的泪水,也被夺目的红月染成血一样的赤红。


“……能……我……”


“……醒醒……”


“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他回过神来,对上一双清澈到令人心惊的眼瞳。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是在痛恨那个人为什么要将他从无尽的狂喜之中唤醒。可他马上就回过神来,他是在像个蛮族那样,对着月亮顶礼膜拜吗?


他环顾四周,触目可及的所有人。似乎全都被那巨大的红月迷惑了心智,尽管在嘴上称颂着加雷马帝国,可这不对,索鲁斯皇帝反复教导过他们,要热爱同胞,不得崇拜偶像,为此他甚至不愿意在帝都内设立自己的雕像。他们一定是被那所谓的以太之力影响,几乎堕落到了与崇拜蛮神的蛮族们一样的可悲境地。


他想去叫醒他们,尽管他不知道自己能叫醒多少人。却被那个人拦住了。


“你在干什么?!现在帝都的市民正是需要我们帮助的时候,如果再不做点什么……”


“他们不会有事的。”那个人异常平静,“会有一位伟人阻止即将到来的灾难,他们现在经历的所有记忆都会在一切平息之后被遗忘,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你在……说什么?”


“即使我们还能再见,你也不会记得我了。还有,虽然不知道你还能不能记得,如果加雷马陷入混乱,打开收音机,一直听着,记住,收音机!”


那个人说完便取出一支小笛子,用力吹响。随着一声清脆的鸣叫,一只不知从何而来的巨大禽类凭空出现,身上还背着装饰了紫色水晶的驮具和甲胄。那个人怜爱地拍拍它的鸟喙,接着翻身骑跨上去。


“……你能飞?从一开始就会?”


他愕然地看着黄色禽鸟忽然腾空而起,驮着那个人振翅起飞。那个人在鸟背上回头,望向仍呆立在原地的他,吐出一声叹息。


“回家去吧,我记得你说过,你的家人就在首都?回家去吧。毕竟,世界末日来临的时候,应该陪着自己最爱的人,不是吗?”


“等等,你要去哪里?”


“我也一样啊,要去见我爱的人了。”


诡谲不详的卫月之下,英雄露出催动缰绳,头也不回地飞向黑铁铸成的帝国皇宫。




2.




今天也是太过漫长的一天。


索鲁斯皇帝回到自己的寝宫,屏退左右,终于能够卸掉身上象征权利与威严的铠甲,在柔软的床铺上休息片刻。这具无法使用以太的躯壳已经太过年迈了,他现在和普通的老人没有区别,昏聩、衰老、头盔的重量引起一阵阵头痛。


他开始厌倦,厌倦这一次人生,就和之前每一次转生一样短暂而无趣。新生的人类总是受困于自身的缺陷、无法逃离悲惨的命运。哪怕将个体的命运上升到整个种族,整个国家,对他这样的完全之人来说,也不过是手中的玩物。强如加雷马帝国,他可以令它从贫瘠的雪原中走出,摧枯拉朽地征服所有在富饶的土地上消磨了斗志与信念因而软弱不堪的国家;也可以令它在一夕之间分崩离析,成为推倒整个世界的第一块骨牌。


但他在艾欧泽亚受挫了。艾欧泽亚,艾欧泽亚,不知名的光之战士。他低声念道,这些不完全的生物对于光与暗的力量又知道什么呢?他们没有勇气,也没有能力对抗自己的命运,仅仅寄希望于他人的拯救,保住自己短暂的平静生活就已心满意足,难怪会将停滞之力的光之以太作为“英雄”的名号。是想停留在安宁的昨日吗?呵,艾欧泽亚人啊……


不会太久了,他想。今天是卫月计划的发动之日,他拖着早已油尽灯枯的身体,穿着全副武装的甲胄与元老院的蠢货们耗费了许多时间,这令他疲倦。


即使如此,他昏聩的双眼也能一眼看出他们所有贪婪自私的算计。他,加雷马的开国皇帝,点燃了加雷马人的信念与激情,以此当做重回故土的燃料,而这些家伙却更进一步,把他的子民和将士们当成待宰的猪猡。


但他看不清那个人灵魂的颜色。


哈迪斯,他已经记不起上次有人用这个名字称呼他,是在千年还是万年以前。他牢牢记着自己的真名,就像记住自己的容貌那样,记住所有牺牲的同胞——被献祭给佐迪亚克的他们甚至无法回归星海——记住亚马乌罗提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石。


从他寝宫的窗口向外望去,加雷马模糊的轮廓总算有几分像是他们的故乡。


故乡,故乡,他一手造就了加雷马人的故乡,可他的故乡又在何方。


他的头又开始疼了,附身的副作用之一,他不得不承受这孱弱身躯将遭受的一切苦痛,苦痛,他再熟悉不过的苦痛,相较之下他甚至开始期待不可避免的死亡。人类避之唯恐不及,而对他而言,以太界倒更像是他从未造访过的故乡。有朝一日他终归会回到那里,在他将世界恢复原貌之后,冥界的宠儿终将回到钟爱于他的无光之海。


从窗外照进来的光变成血一般的赤红,将他如裹尸布一般雪白的亚麻布寝具也染成了红色,刻意维持着朴素艰苦印象的皇帝寝宫,现在成了东方人用来布置婚房那样艳俗的颜色。


“刚才我就想问了。‘皇帝的玫瑰’?你对玫瑰究竟有什么误解。”


或许他已经足够年迈,以至于他的眼前出现不应存在的幻象。否则,他怎会在一片刺目的血色中,看到能令他终于安宁入睡的漆黑?


“我的时间不多了。”那个人说。“但我应该还能够再见你一面。”


“你不该直接这样闯进来。你复苏的记忆里,唯独少了传送魔法的那部分吗?”


索鲁斯说,我知道你是谁。不需要其他无影的帮助,自行恢复了属于古代人的记忆,虽然未曾听闻,但并非毫无可能。他知道自己那个不成器孙子的头生子,曾经描述了一场梦中的世界末日,只有他知道,那是一个不完全的人类不可能回忆起的巨大灾厄。


索鲁斯说,不,不必这样,擅自闯入皇帝寝宫,需要向内廷解释的工作会变得相当复杂。即使忘记了传送魔法,你也应该通过正确的方式求见皇帝,然后我会教授给你一切,你原本拥有过的力量与权柄,然后骄傲地告诉你,我的事业已经完成,你不需要加入我们,无止境地重复着操弄人心与阴谋的苦劳,因为完美至善的故乡已经降临。


索鲁斯想说,你不该露出那样的表情,就像是你即将与你的爱人永别。


那个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像是不想错过他说出的每一个音节,他脸上的每一道皱褶作出的每一次颤动,近乎贪婪地将一切牢牢地烙印在脑海里,却完全不在乎他说话的内容。


“我不是你的同伴。相反,我阻止了……我会阻止你。”


那个人又向他走近了一步,身上开始发出另一种光芒,这种光他倒是记得,他怎会忘记呢?将他深爱的世界轰击得支离破碎,将他深爱的人们切碎成活生生却又残缺不全的蠕动碎块。


原来如此。海德林,那个女人果然也留了后手。他撇撇嘴角,想要摆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可惜面部肌肉早就失去了这种程度的灵活性,僵化在了一副威严的面无表情上。


你来不及。索鲁斯说。他亲眼见证了亚拉戈时代诡谲到登峰造极的技术。巴哈姆特被拘束在卫月上的全部过程,以太如海啸般涌动,咆哮。他不知道这个时代的人类能做到哪一步,就算侥幸击退了巨龙也无法改变任何事。因为早在红月降临的时刻,灵灾就已经开始。即使是全盛时期的他自己……不,无论是佐迪亚克,还是海德林,都无法阻止世界被海量的以太冲刷而过,更遑论区区海德林的使徒。


那个人不是瞎子,也不是感知不到以太的残疾人,当然知道他是对的。


“你错了,爱梅特赛尔克。”是默契地把他当成了敌人吗,那个人又开始叫他的席位名了,“卫月计划会被阻止。”


“有人会为此牺牲,我没有能力改变过去,也没有能力拯救他……我甚至现在都无法记起路易索瓦大师牺牲时的情景。”


“但我已经知道自己的使命,我是为何而来到这段注定被遗忘的时光。”


“就和在厄尔庇斯时一样。”




3.




门扉关闭,两人匆匆离去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厄尔庇斯的创作者之家又恢复到往日的寂静,但维涅斯知道,一切都不同了。


先代阿谢姆席疲倦地叹息。方才知道的一切对她来说太过冲击,太过沉重。她理解为何爱梅特赛尔克会愤然离去,他是个好孩子,比谁都更加爱着这个世界。正因如此,他才一时无法接受他们的世界即将迎来毁灭的未来,但他总会想通的,何况还有希斯拉德陪着他,她并不担心他们。


她担心的是被留下来的孩子。从讲述完他们的未来之后便低着头一言不发,她将这孩子的身体搂进怀里,却发现这副身体正在不停颤抖。


“我该怎么做?”


“我该怎么做……才能拯救你们?”


虽然身形与他们相仿,但维涅斯一眼便看穿了,这是得益于爱梅特赛尔克席所提供的以太造成的伪装,实际上这孩子灵魂孱弱如同婴孩,却有着过于丰富的情感。尽管在那两个人面前一直苦苦压抑,他们离开之后,就如同决堤的洪水,从每一道过往的伤口裂隙里涌出,然后摧枯拉朽地轻易摧毁所有坚强的防备。


如果这孩子说的都是实话,不,她知道的,虽然听上去很荒谬,但终末若是真的降临,一切也都会朝着那个最坏的未来发展。


“你都经历了什么啊……好孩子……”


光之战士再也无法苦苦支撑,伏在维涅斯的怀里。第一次回到古代世界,第一次踏上厄尔庇斯的土地,第一次与尚未染上阴霾的金色眼眸对视,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海德林”,所有的情感化为温热的泪水,已经浸透了她身上的长袍。


“我不知道……我还能见到你们,这样的你们……还能见到他……”


“爱梅特赛尔克,他,他也有过……不,不是曾经,而是现在的他,他现在……他现在是那么的……那么的……”


“幸福……”


“我希望他一直这样……一直幸福下去……我宁可他和我从来没有相遇过……”


维涅斯静静地听着,轻轻抚摸怀中人的后背,一下,又一下,耐心倾听所有不成调的哭泣和断断续续的诉说,那些无法对任何人言明的酸楚与情愫。直到光之战士说累了,哭累了,伏在海德林的膝头,眼皮渐渐沉重。


“想睡一会吗?”


“我……我们还有时间吗?”


“嗯,当然啦,在我们的世界里,最不缺少的就是时间。所有人都可以尽情地探索,学习,研究,辩论,创造,直到一切应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尽,就可以心满意足地回归星海。”


“尽管你让我明白,我们本以为无穷无尽的时间也有尽头,但总归容得下一个疲倦的旅人小憩片刻。”


“睡吧,好孩子,睡吧。不必为我们的世界担忧,也不必为你们的世界担忧,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接下来交给我,我会想出办法的,总会有办法……”


原本只存在于脑海中的声音,温柔地、真真切切地在耳边响起,光之战士久违地感到安心。有海德林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在终末尚未到来的厄尔庇斯中,自从终末降临之后的第一次无忧无虑的安稳睡眠里,令人怀念的声音一直陪伴着光之战士,直到彻底沉入梦乡。


“至少……让你们的世界……”


之后发生的故事,就像亲眼见证美梦醒来。极北造物院的最深处,他们终于补全了所有前因后果,但来不及了,古代人们会忘记光之战士曾经来过,而后走上同一条注定毁灭的未来。


可他们的世界仍留有希望。


这是光之战士与爱梅特赛尔克的又一次永别。尽管相隔千万年,他的笑容却和“上一次”如此一致。他又一次认可了光之战士,认可了未来的、孱弱的人类,愿意托付出他最爱的蓝色星球的未来。


只是这次,换成了光之战士在请求他。金色猎犬背上的光,向爱梅特赛尔克伸出手:


“不要忘了我”




——————





可你还是把我忘了。光之战士说。就连这一次相遇的记忆,也会埋葬在坠落的卫月之下。


——就和在厄尔庇斯时一样。


不属于那个时代的光之战士终究要回到千万年以后,但不知为何出现了一点小小的差错,以至于现在光之战士正站在加雷马皇帝的寝宫里,与皱眉思索的皇帝面面相觑。


厄尔庇斯,又是个埋藏在旧纸堆里的遥远记忆。他擅长创造魔法,但不代表他对创造生物这种只会引发无穷无尽麻烦的事情感兴趣,因此他几乎没有什么机会来到这里。他模模糊糊的回忆起,自己曾为了审查法丹尼尔席的候选人,在厄尔庇斯卷入了实验事故,然后……然后他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但不应该,也不可能是什么重要的记忆吧?


那个人看着他,忽然笑了,用一种引人恼怒的装腔作势说:“无论我说多少,你也不可能回想起来吧。”


“虽然还想和你聊下去,但我该走了。”


“这下我们扯平了,哈迪斯。”


“等等,你还没解释……”


不顾皇帝的命令,直到消失在以太的蓝色光辉前一秒,奇怪的人仍在看着他。就如同即将奔赴战场的战士,正在与故乡的挚爱永别。


“不要忘了我。”


这个人究竟是谁?


无人应答,帷幕被风吹起一角,窗外血红卫月高悬,窗台上摆着一支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4.




摩杜纳,西部战线。这里就是旅途的终点。


路易索瓦大师已经牺牲,卫月……巴哈姆特被封印,但灵灾并未中止。


我环顾四周,忽然明白为什么我总能找到需要帮助的人。


我知道我看见了什么。


一片光辉灿烂的大地上,细小如涓流的希望之光,汇聚成江河,最终成为无边无际的海洋。汹涌的潮汐推拒着,拼命阻止着凶暴的破坏之力。


可它们太脆弱,太松散,即使源源不断的希望之力仍在抗争,却像是蒸发在淬火刀身上的水珠,一接触到以太的奔流便化作一缕青烟悄无声息地消散。


这样下去不行。


或许万年以前的阿谢姆席会有更加卓越的手段将理念具象化,或许那是身为不完全之人的自己永远无法触及,无法掌握的魔法,但我知道我该做什么。


“我有办法阻止以太的侵蚀,但我需要你的力量,你们所有人的力量。”


不得不承认,与光之战士愕然的表情面对面的确是无比新奇的体验。对于我的突然出现,光之战士愣神了片刻,可以理解,毕竟眼前的人不知道是敌是友,更重要的是,长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如果在那时我就得到了暗黑战士的水晶,恐怕会以为是弗雷显灵了吧。


“光有空泛的希望之力还不够,需要成为具体的……形象。”


我向光之战士伸出手,阿谢姆的水晶躺在摊开的手心。情势已不允许继续犹豫,光之战士没有思索太久,毫不迟疑地握住了我的手。


我握住光之战士的手,光之战士握住自己的手,过去,现在,与未来的阿谢姆,于此时,此地,此刻,愿望与思念合而为一。


再帮我一次吧,阿谢姆。


我闭上双眼,努力回忆在创造管理院见到的那个理念。


被拉哈布雷亚席创造,被爱梅特赛尔克席毁灭,以理念的形态封存了万年,此刻再度重现于世。


起初只是一团灰烬,一团燃烧着的灰烬,尚未形成固定的外形,便被以太的巨浪拍散,浇灭。可灰烬里又燃起新的火焰,将周遭奄奄一息的希望一并点燃,无论被扑灭多少次,总有火焰重新燃起,越来越多,越来越广,最终形成燎原之势,将整片希望之海化作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那火焰向上腾起,化作无数明亮的金红色羽毛,每一片羽毛都寄托着无数人的思念,自四面八方飞来,在摩杜纳的上空汇聚成一处,最终幻化为一只巨大而奇异的美丽禽鸟。


它仰起脖颈,发出自诞生来第一声清脆嘹亮的啼鸣,尽情舒展开自己的羽翼,它的灵魂是千万人的祈祷,它的羽翼是不灭的火焰,是百折不挠的希望,是熊熊燃烧的生命。


它的双翼遮天蔽日,将卫月的不详红光与大地隔绝。修长美丽的尾羽上落下点点金光,治愈着所有受伤的生命和悲鸣的大地。


降临吧,翱翔吧,将生机带回这片大地吧,不死鸟。


万籁俱寂,此刻战场上再也没有国家,种族之分,无论是艾欧泽亚人还是加雷马人,都屏住了呼吸,全身心地注视着不死鸟瑰丽华美的身姿,向着天空越飞越高,在最高处优雅地转身,义无反顾地朝着以太汇集的中心俯冲。巴哈姆特残留的以太似乎察觉到了威胁,也不再任意肆虐,而是重新汇聚成巨大的龙型正面迎上不死鸟的殊死一击。


我忽然觉得身体一轻,转过头看,我和光之战士都被传送魔法的光辉笼罩着。光之战士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下意识抓紧了我的手。我意识到,路易索瓦留下的传送魔法要开始生效了。


“别担心。”我说,“你也一定会来到我这里的。”


即使马上就要分别,我也还是握紧了光之战士的手,直到灵魂水晶的形状在我们两人的手中都留下痕迹。


最终,我们的肉身回到属于各自的未来,而灵魂被以太裹挟着彻底掩盖了这段毁灭与重生的记忆。




5.




光之战士在水晶塔中醒来。


前来迎接的琳问,有没有找到需要的记忆。


光之战士点头又摇头,从古代世界回来,获得了太多宝贵的记忆,但好像又忘了些什么


已经开始习惯这种情况了。反正,光之战士也总有回归星海的那一天,按照蒙蒂谢涅校长的说法,当那一天到来时,灵魂被淘洗干净,所有遗失的记忆,都会如退潮后的礁石那样重新浮现吧。


何况光之战士隐约感觉,被自己忘掉的那个故事,似乎有个好结局。




——————





许久之后。


咖啡店的员工找到帝都戍卫队的卫兵,把一台意外留在咖啡店里的矿石收音机交给他。


“收音机上留着收据,这应该是你的东西。”


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买过这东西。他皱起眉头,像是试图努力回忆一场被遗忘的梦境。


他调开收音机的旋钮,低沉,哀愁的吟唱从扬声器里传出。




——————




如预料中一样,索鲁斯皇帝的临终时刻是孤身一人。


他早就习惯了死亡,死亡不过是另一段人生的开始——至少对他来说,这并非安慰人的话术而是事实。


反正他也早已厌倦了这段人生,就和之前无数次转生,无数个身份一样空洞无物。


但有什么地方空空荡荡的,就像本该在这里的某人缺席了一样。


唯有摆在床头的一支含苞欲放的玫瑰轻轻摆动,像是什么人对他说过,“这才是玫瑰。”


这支花是从哪里来,又在这里放了多久,索鲁斯发现自己完全回忆不起来。


反正不可能是什么重要的记忆。


第二天,侍从发现索鲁斯皇帝已经驾崩。在搬动尸体时,一柄花枝从老人干枯的手中滑落,玫瑰花蕾失去了以太的滋润,数息间便如经过了数年,风化成飞灰,吹散了。




end




终于写完了!断断续续写了很久,一开始只是想写个光之战士陪在索鲁斯身边直到他断气的故事,不知怎么又想到了卫月计划。


然后又觉得如果真的是那个时间点,阿光绝对不会只是留在爱人身边而什么都不做,结果就变成这样奇奇怪怪的私设第七灵灾故事了(瘫)


虽然是爱梅光cp向但基本只有阿光的箭头比较明显,标题其实该叫索鲁斯皇帝的情人(自称)


总之感谢读完!!!





鴉.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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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享版豆浆机
收留心碎光之战士(不

收留心碎光之战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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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维维维

一些侍光

侍光刚刚成为侍光的时候也许还不太习惯远东之国的生活,与艾欧泽亚的风土人情都相差太多。他过去从战士修习到龙骑到武僧早已习惯了包裹在金属或皮革的硬甲软甲里战斗,但是在终于武士出师时却只收到一身柔软的火红色布制长衣,有着宽大的袖口和飘逸的下摆,当地人说这是羽织,他就穿上了。他穿着红色的羽织在小金街走过,走在同样身着各色布衣的行人中间,第一次被这种柔软布料包围让他有点不安地攥住剑柄,但这里没有人穿那种覆盖全身的金属盔甲,风鼓满他的袖子,木屐踏在木质的桥上敲出脆脆的声响,他觉得自己开始像模像样地有点本地人的样子了,于是他不紧不慢地继续走。

然后他开始试图像本地人一样生活,学着他们的样子坐在路边慢慢吃一...

侍光刚刚成为侍光的时候也许还不太习惯远东之国的生活,与艾欧泽亚的风土人情都相差太多。他过去从战士修习到龙骑到武僧早已习惯了包裹在金属或皮革的硬甲软甲里战斗,但是在终于武士出师时却只收到一身柔软的火红色布制长衣,有着宽大的袖口和飘逸的下摆,当地人说这是羽织,他就穿上了。他穿着红色的羽织在小金街走过,走在同样身着各色布衣的行人中间,第一次被这种柔软布料包围让他有点不安地攥住剑柄,但这里没有人穿那种覆盖全身的金属盔甲,风鼓满他的袖子,木屐踏在木质的桥上敲出脆脆的声响,他觉得自己开始像模像样地有点本地人的样子了,于是他不紧不慢地继续走。

然后他开始试图像本地人一样生活,学着他们的样子坐在路边慢慢吃一串团子,学着他们的样子在潮风亭买一壶米酒,在望海泉里一边温烫着一边看夕阳残照斜斜地碎在瓦瓴上。潮风亭的老板开始对他有印象,有时会主动招揽他说今天我们这进了珍贵的好酒要不要试一试。而早已决定要全方位体验融入东方生活的侍光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但他懊恼地发现那据称“花大价钱从远洋托人搜寻而来的”却是来自葡萄酒港的红酒,在这里可以卖出远超艾欧泽亚十倍的价钱,他苦笑着邀请其他酒客一同品尝,在大家对这位陌生客人不可思议的慷慨的感谢声中挠着头离去,并决定把这件事瞒着塔塔露。

呆的时间更久后他开始完全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他不再随身背着沉重的行囊,他在闲暇时便只带着一把佩刀在黄金港闲逛,有时在无地鼓座听人说书,听到兴起便和其他人一起叫好;有时在望海泉泡到星星布满天空,连衣襟也不好好整理,就这么松松垮垮地半袒着,吹着夜风走过桥去;而潮风亭老板早已记住了他的口味,无需他开口便为他拿出一惯喝的酒来,他便带一壶酒去防波堤边上独酌,看波光粼粼的海上船只来往,有时拿出一只三味线,在轻柔的海涛声中懒懒地弹。有时他会被绕开赤诚组视线的帝国士兵盯上,他的表情丝毫不变,顶多会无可奈何地叹口气,然后宽大的羽织下便流出一片寒光来,他的刀法亦已熟练如陈酿的老酒,居合快如鬼魅,徐、破、急,剑光如水,血振落地,剑气将树木草叶席卷纷落到酒杯里。他将酒一饮而尽,在赤诚组赶来前他已走远了,悠闲地嚼着草叶,如血如火的云霞流光从天边落下覆盖在他红色的羽织上。

再后来他便离开了黄金港,回到他被金属盔甲包裹的冒险中去,接二连三的危机让他的脚步一刻也无法停歇。在他再次回来时已是很久以后,一切的危机解除后,他终于又再次踏上这里,背着鼓鼓的行囊,里面塞满了塔塔露叮嘱他要带给东方友人们的礼物,还有给拂晓大家的手信。黄金港似乎从未改变,赤诚组在街边巡逻,无地鼓座传来鼓乐和喝彩声,穿柔软布衣的人们走过街头,路过潮风亭的时候他突然又想进去坐坐,但是老板已经认不出他了,老板说这位客人一看就不是这里的人吧要不要尝尝我们红州的特产米酒啊。他说好啊,他端起酒,傍晚的霞光从门口倾泻而入将他融入其中,像一件柔软的羽织披在他的身上,他的衣服仿佛也在落日余晖中被染得火红,老板看着这样的他突然觉得有点眼熟,老板说这位客人我是不是见过你?但那位客人摇摇头,喝干了手中的酒,说真是好酒啊,然后便缓缓走进了夕阳日落中。




蓝川血

【初代光】每天都在被猫跟踪怎么办

*现代pa/兽人设定

*本体是长毛奶牛猫的爱梅和他的人类老婆阿光(?

没脑子甜的ooc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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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好,小光。”“早安,先生。”原本弯着腰的男孩在听到声音后立刻起身,边笑着跟人打招呼边把手里的刚扎好的花束抱了起来。“您来的正好。给,这是您定的向日葵。”光把花束递了出去,在跟老客人日常闲聊了几句之后又转身接着去打理今早刚进的新鲜花材。晨曦的日光洒满了街道,又是一个人来人往的匆忙早晨。唯有伫立在街角的这间花店散发着美好而安宁的味道。工作日也并不清闲,今天店长有事不在,店里只有他一个人打理。光一如往常地对花卉进行养护和管理,然后按照......

*现代pa/兽人设定

*本体是长毛奶牛猫的爱梅和他的人类老婆阿光(?

没脑子甜的ooc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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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好,小光。”“早安,先生。”原本弯着腰的男孩在听到声音后立刻起身,边笑着跟人打招呼边把手里的刚扎好的花束抱了起来。“您来的正好。给,这是您定的向日葵。”光把花束递了出去,在跟老客人日常闲聊了几句之后又转身接着去打理今早刚进的新鲜花材。晨曦的日光洒满了街道,又是一个人来人往的匆忙早晨。唯有伫立在街角的这间花店散发着美好而安宁的味道。工作日也并不清闲,今天店长有事不在,店里只有他一个人打理。光一如往常地对花卉进行养护和管理,然后按照订单有条不紊地完成花束和花篮的制作。同时还要进行对账登记等各项工作。总之等他忙完稍微喘口气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店门口的开门铃声又响了起来,光抬头去看却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好久不见了,塔塔露小姐。”光的话尾愉悦地上扬了起来。小小的拉拉菲尔族高兴地跳起来跟他挥了挥手,然后迈开步子走了进来。塔塔露看着穿着白衬衫和围裙站在一小片花丛里的人,蓝色的眼睛湿润而漂亮得像块宝石。额前棕色的碎发轻轻扬起,就连日光都要多偏爱他一点。“最近怎么样呀?”塔塔露靠着光坐到了他身边的椅子上。“还好,也就是跟往常一样。”光摇了摇头笑着回答。他早已经习惯了从小一个人的生活,就连从福利院出来之后也一直坚持着一天打几份工。就为了给自己挣生活费和大学的学费,日子过得辛苦而忙碌。但是幸运的是,他做这些工作能够养活自己也顺利的进入了大学。虽然过得仍然十分艰苦,但是至少也足够维系生活。 “不说这些了!我今天是带着好消息来的!”塔塔露立刻转移话题,语气振奋起来。“一份新的工作,工作时间短但报酬很高。只要每周去两次负责别墅花园的日常维护就好。而且工作时间不是强制规定的,只要你每周抽时间去两次就可以。”她又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来递给他。“这是地址,打车费用全都报销的。别担心,绝对靠谱。雇主是位深居简出的公爵大人。所以应该也不会怎么碰上?很忙的吧,毕竟可是位公爵呢。”

  光接了过来,仔细看了下上面的地址。是个有些偏远的位置。“真的太感谢了。”光感激地开口,诚恳而认真的眼神叫塔塔露完全没有抵抗力的红了脸。“哎呀小事!那么我也先回店里了。有需要帮助的话随时联系我哦。”塔塔露拍了拍他,然后转身蹦蹦跳跳地离开了。光也笑着点了点头送她离开,又若有所思地捏着手里那张烫金的名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他结束一天的工作之后已经很晚了。在登记完今日的营业额和仓库材料之后才好好锁上店门,朝着住所的方向走去。月色黯淡几乎要溶进夜幕里,街道上只有暖色的路灯还亮着。他也早已习惯了忙碌工作后身体的劳累和肌肉的酸痛。光并不觉得有什么,甚至更觉得满足。因为这意味着他至少不用担心这个月的生活费和房租没有着落了。直到他不知不觉间又走到了那个必经的路口。心头一跳,一种直觉在脑海里不由得显现。光刻意停住了脚步, 在原地静止了好几分钟。直到路边的草丛里传了一点细微的奇怪声音才突然转身回头。不出他所料想的那样,他捕捉到了那在草丛里一闪而过的黑色身影。

   “拜托了,请出来吧。好吗?”光故意用着有些可怜地声音朝着那个方向开口说着。在等待了一分钟之后,一只猫咪从那个位置钻了出来。那是一只毛发格外蓬松的猫,黑白相间的花纹。端坐在原地竖着尖尖的耳朵,金色的瞳孔正注视着他。就连身形都要比普通猫咪大上许多。光眨了眨眼睛,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慢了。他试着朝着它的方向迈了一步,在确认它没有要立刻走掉之后才慢慢走到了它的面前蹲下。事实上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就被猫跟踪的这件事,几乎每天都在发生并且持续了好一段时间了。起初光一直没有发现,只隐约感觉到自己似乎好像被什么人跟着一样。甚至他为此还很警惕地绕路回家试图甩开,这种感觉依旧没有消失。不过好在一直也没有危险和威胁到他安全的事情发生,光也就神经大条地随它去了。还一度以为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直到有一天他也像今天这样突然因为一些事情转身回了头要赶去处理。才正正好跟这只持续跟踪他的猫撞了个正着。 光一开始还以为是流浪的猫咪,可是它浑身毛发顺滑漂亮,一看就是被主人精心娇养出来的。连光尝试给它喂猫粮的时候也只能换来它嫌弃又不屑的眼神。于是光只好相信它只是随便出来溜达散步的家养猫。而在这个世界兽人也跟人类共同生存许久,一直是和平相处着的。光在花店工作的时候每天都在接触不同的兽人顾客,有些是犬类的兽人,有些是鸟类的。五花八门几乎什么种类的兽人都有。光自己也很喜欢动物和兽人,毛茸茸的客人总是让他看着都觉得心情愉悦。虽然他们的体型大多数可都比人类和普通的动物要高大许多。光见过许多动物和兽人,却从没见过长得这么漂亮的长毛奶牛猫。光自从见到它的第一个晚上之后就念念不忘。可惜猫咪终究是很高傲和喜欢独自行动的动物。光虽然能感觉到每天回家的时候都在被它跟着,却很少有机会能够一直见到它。

  结束打工感到疲惫的时候他会坐在路灯下的长椅上一个人发呆,而猫会突然跳到他身边的位置也跟着坐下。就连坐姿都很端庄优雅。一双金色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他,光不知怎么的怔住了。在一片昏暗而安静的时间里,他不知不觉地开始诉说着。说着最近发生的琐碎的一切,猫就待在他身边也不走。大而蓬松的尾巴轻轻扫过他的手臂,像是种无言的安抚。光就这么和它相处了一段时间,总是会被它身上表现出的感觉所迷住。好像他们已经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那样。好吧,猫咪就是这么迷人又神秘的生物。光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今天塔塔露给我介绍了一份很好的工作。”男孩就这么缩成一团蹲在大只漂亮猫咪的面前,声音里带着点犹豫和苦恼的开口诉说着。“总感觉最近运气有些好得过头了。有点太不真实,不知道为什么总让我感觉有些不安。”光其实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过着什么样的人生。似乎在这世上的二十年对他来说都跟幸运两个字眼沾不到边。可这些天竟然到了去便利店买个午餐都能中奖还买一赠一的程度。甚至还意外得到了一份好得有些离谱的工作。他从小就见过了太多人情世故,心是最敏感的一块肉。总让他患得患失,对于一切好的事物都觉得不应该属于自己那样。他没有家人,但幸运地遇到了一群对他很好的朋友。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家庭。在那么多亮着灯的房子里,没有一盏是属于他的。好在他天生乐观,这些事情打不倒他。但这也不代表他的心不渴望这些。就在光思绪乱飞的时候,一阵柔软的触感打断了他。他愣了愣,低头就看见猫已经凑近到了他的身前,伸出一只爪子搭了他的手臂上。不知怎么地光从那双金色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嫌弃和无奈,那张毛茸茸的脸上明明没什么变化却让他看出来一些神情。光忽然像是明白了它的意思那样,也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来。最终落在了猫的头顶,柔软而顺滑的毛发触感叫他怔住了。那是他从没有体验过的感觉,就像是带着幸运和幸福的味道。光没忍住摸了好久,还是难以抵抗地伸出双手想把它抱起来。结果刚一抬手,猫就被拉成了好长一条。噗嗤,光没忍住地笑了出来。男孩明朗的笑声回荡在这一小片的街道上,清脆而快乐。猫的眼神里写满了无语和无奈,却意外的没有反抗只任由他的动作。直到光终于如愿以偿地将它抱进怀里,脸埋进柔软而蓬松的毛发,像是跌入一个棉花糖一样的梦境里。而男孩紧紧抱着另一颗小小的心脏,蹲在昏暗的路灯下。像是属于他的这世上最安稳和温暖的栖身之所。 

  

  光有些忐忑地站在门前,又后退一步反复看了看眼前高大的柱门。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紧张。他原本听塔塔露的描述,还以为是一座带小花园的别墅。只是到了地方下了车才发现这根本就是一整座庄园。他第一反应竟然是自己这是得干多少活,怪不得报酬开得这么高。就在他踌躇不定之间,面前的大门忽然向他缓缓敞开了。一位十足精神的管家先生就站在门边对他微笑着“公爵大人已经交代过了,您跟我来就好。”光对他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这才收回心底那点不安的心思,抬脚迈进了这座庄园的大门。他就这么跟着管家坐上了接送的代步车,一路上光有些痴迷地望着两边和远处的风景。郁郁葱葱的植物和空气中淡淡的花香,一切都这么低调而奢华。无不在每一个角落显示出拥有者的尊贵身份。这让光在心里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公爵大人更加敬重了几分。他跟着管家下了车又一路来到别墅后的一片小花园。

  “您工作的范围就是这块地方。这个月刚刚移植了许多白蔷薇进来,需要人打理照料。”管家在他身侧为他介绍着。光很快进入了工作状态,巡视着这片土地。心里庆幸着自己需要负责的范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与其说是担心工作内容量大,不如说是更担心自己难以胜任这份工作惹得主人不满意。他安下心来再度向管家道谢,在他走后立刻捋起袖子忙碌起来。蔷薇算是很好养活的那一类花,对泥土的要求不高,打理起来也没有那么麻烦。现在已慢慢进入了夏季,阳光茂盛起来,正是适合蔷薇生长的好时节。光已经能想象到这一整片白蔷薇盛开时的景象,一定美不胜收。在期间短暂休息的时间里还有人专门为他送来茶水和点心,光有些吃惊地接受了。庄园里可以见到的人并不多,每个人都在尽职尽责做着自己的工作。在结束工作要离开之前,管家还特意让裁缝来量了他的身体数值说是要给他做庄园统一的工作服,下次来的时候就可以换上了。

  直到光坐上管家给他安排的接送车回家时,整个人都还像踩在云上一样晕乎乎的。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在熟悉的路口下了车。光背着包往里走了两步,然后就看着昏暗的路灯下漂亮的长毛猫正端坐在长椅上一动不动地望着他,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光的心像是被什么柔软而幸福的东西填满到快要溢出来了。他很快地小跑了过去一把伸手将猫抱进了自己的怀里。“你在等我吗?谢谢你...”男孩用脸蛋蹭着猫咪蓬松的毛,心里快乐得像化成了一滩水。猫却没有出声,光这才意识到它似乎从来没有发出过叫声来。“今天工作很开心很顺利!真是托你的福,好像自从遇到你之后我就变得好运起来了。”那双蓝色的眼睛满含笑意地凝视着猫咪毛茸茸的脸庞,没忍住又用力地亲了上去。在想凑近亲第二口的时候被猫的爪子拍在了嘴唇上,它的脸别了过去露出一副抗拒的感觉来。光只好停下来。一人一猫就这么不厌其烦地玩了好一会儿,在光终于成功亲到第二口咯咯笑出声的时候结束了。 

  

  在第一次工作结束之后,光就每周尽量固定在星期三和星期五下午没课的时候过去。他也慢慢和庄园里工作的其他同事们熟悉了起来。他从另一个负责绿植修剪的鸟类兽人那里得知了一些关于公爵大人的消息。比如他们在这工作了很久也鲜少能够见到他本人,不过在庄园里待遇和薪资都没话说。所以大家自然也是对公爵大人心生敬重之情的。“有机会的话真想见一眼公爵大人本尊啊...”那双尖尖的爪子和手掌轻轻拍在了光的肩膀上。聊了几句后又挥挥手率先离开了。光很难说清公爵大人在自己心里是怎样模糊的形象,总的来说就是类似于对长辈的感激之情太多。这周他课表临时有调动,就换到周六来工作了。夕阳洒满了一整片花园,漂亮的青色花蕾郁郁葱葱。光低头摘下了手套,心里预计着不出意外下周就能开花了。心底洋溢着满足和幸福的感觉。能亲自见证植物的生长和开花的过程就像一场小小的璀璨盛典,绽放出世界上最小的一片天堂。

  

  直到花丛里那一闪而过的身影再度吸引了他的视线,光心头一跳,直觉上却是某种呼之欲出的预感。光立刻放缓脚步靠近过去,站定了几秒。就在视线那一边看到站在白色花园栅栏上的猫。蓬松的大尾巴正竖着,金色的眼瞳比夕阳还要夺目。“你怎么在这里!?”男孩几乎是同时惊呼出声,在意识到自己声音好像太大了之后又立刻轻捂住自己的嘴巴。光下意识左右看了几圈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这边之后,第一反应是想着怎么把猫藏起来带出去。毕竟这里还是在庄园的范围内,要是被管家先生发现可就不好了。“过来吧,我带你出去。”光靠近过去朝着猫咪伸出手,想要像往常一样抱住他。却被猫灵活地躲了过去,没听他的话反而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了。光在心里大喊不妙,放下手里的工具立刻追了上去。一人一猫在悄然寂静的夕阳之下跑过另一边盛放的红色花园,玫瑰的芬芳为时间都染上了绵绵的醉意。光一路追着猫的足迹穿过了白色廊柱的过道,却在转角处彻底弄丢了它的身影。等回神来才发现自己一路跟着猫咪跑进了别墅的里面来了。

  男孩站在原地有些无措地望向走廊的两边,一侧是光线正好的透光大玻璃窗,另一侧是一个挨着一个的房间门。光踩在深色的地毯上,轻轻放慢了自己的脚步。心存侥幸地想着反正这里现在也没有人,应该开门找一下猫也没太大关系吧...?心里七上八下地担心着乱跑的猫咪会不会被人抓到。在光打开第三扇门刚悄悄把脑袋探进去的时候,就这么被人抓了个正着。 

  “你是?”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来,把正心虚的男孩给吓了一跳。光这才抬起头来去看,就跟那道戏谑的目光撞上了。黑白花色的漂亮绒毛在夕阳下散发着别样的光泽,泛着粉的鼻尖却又意外的可爱。而金色的,如幽暗火焰般燃烧的瞳孔却带着让人不容忽视的刺目。在整张毛茸茸的面孔下却透出别样的尊贵和威严之感,锐利得几乎让人无法逼视。而身着的华丽大衣也无不显示着对方的身份不菲。光看着那下摆上奢华的暗纹和毛边轻轻愣住了神。直到对方推开椅子起身走了过来,高大的身影逆着光落下一片危险的阴影。光站在原地不得动弹,只能仰着脸任由对方步步靠近直到被彻底笼罩了阴影之中。好漂亮,好危险又迷人......年轻的男孩如同被摄住心神般怔住了。他的心脏跳得几乎超了速,在自己的耳膜上敲打着悸动的声音。直到高大美丽的兽人站在他的面前才彻底回过神来,他们离得太近了。光都能感觉自己脸在发烫。而对方正饶有兴味的视线始终注视着他,毛绒绒的爪子正环抱在胸前。光试图克制着自己疯狂的心跳,却发现对方的肉垫也是粉色的。他的脸红得更彻底了,连耳朵尖都难以幸免。 “啊...不是的,请别担心!我不是坏人!”光立刻抬起手来摇了摇表示自己的无害生怕自己吓到对方,糊涂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我只是...我只是来找我的猫......”他越说声音愈发小了下去,恨不得当场挖个洞钻进去。像有火在烧着他似的。他都分不清是自己被迷到没有理智,还是因为被当场抓包而羞耻。“噢?你的猫?”那人歪了歪脑袋眼也不眨地看着他,语气却是带着点调笑的。光说不清刚刚开始就从对方身上感受到的熟悉感到底是从何而来的。难道只是因为他的猫咪朋友也是同样的黑白花色和金色眼睛吗?

  “不!不...不算是我的猫,只是我的朋友......不知道它是怎么跑进庄园里来的,我只是想带它出去。给您添麻烦了真的很抱歉。”光如实说了出来,立刻鞠了一躬紧张到稀里糊涂地只知道先道歉了。而那只有着粉色肉垫的手却抚上了他的下巴,把他的脸给轻轻托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光,先生。是新来的兼职园艺工。”男孩忍耐着心脏在胸腔里的躁动,顺着力抬起了脸回答着。而那柔软的触感叫他脸上更红了几分。对方的手掌似乎都要比他的脸蛋还大了,可是却那么的温柔。尖尖的指甲也全都收了起来。他真是个温柔的好人...光有些傻乎乎地想。 “爱梅特塞尔克。”低沉的声音再度打断了他的思绪,男孩有些愣神地看着眼前的人。“记住了,这是我的名字。”光听着他的话语只下意识地乖乖点了点头。“好了,你的猫不在这里。说不定已经自己跑回家去了,你再回去找找看吧。”那只厚实的手掌落在他的头顶上揉了揉,而光只知道睁着蓝色的眼睛傻傻看着他。“谢谢您!”男孩红着脸说着又礼貌地道了别,转身出了房间朝外面跑去了。而那双金色的瞳孔始终注视着他,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夕阳的余晖也几乎要落尽了,黑色的影子在爱梅特塞尔克的身后拉得很长。

  

   直到结束之后再度下了车回到路口时,光还都是晕乎乎的。他脑子里几乎全是今天在庄园里误打误撞遇到的那人。光感觉自己像个无可救药坠入爱河的傻子,悲伤地想着自己明明也不是兽人控怎么会这样。而路灯下的长椅上依旧是他熟悉的身影,光立刻跑了过去。漂亮的长毛猫咪就摇了下尾巴上来轻轻地蹭了一下他的手腕,像完成一个标记。“你今天是怎么跑到庄园里去的?不可以再有第二次噢,会给庄园里的大家添麻烦的。想找我玩的话就在这里等我好吗?”光耐心地对着它说着,手不停抚摸着它的背。而猫咪只伸出爪子又拍在了他的嘴唇上,有些不悦地制止了他的碎碎念。“好啦,我知道了。”光也低头蹭蹭它的耳朵,“为了找你今天还差点在庄园里顶撞到一位大人。看起来像是公爵大人的朋友之类的?总之他真的很......”男孩说着说着自己却没了声,脸又慢慢红了起来。在昏暗的路灯下蓝色的瞳孔像蓄着一眼清澈的泉水。猫咪拍了拍他的手臂像是在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没!没什么啦!!”光有点虚张声势地喊着,都要把脑袋彻底埋进去了。这下连耳朵尖都在红得冒烟了。

  

蓝川血

【初代光】Kismet

*现代au/年上/1w+

sum:一场从红眼航班开始的小游戏


凌晨的机场空旷而寂静,寥寥无几的人影散落在候机大厅。光低头再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口和领带,确保一切都是没问题的。雨水淅淅沥沥地落在巨大的玻璃幕墙上,喘着灰色的气息。

电子屏幕上读着秒的时间和远处传来的轰鸣声,影子和某种预兆掠过他的心头。这实在是个很普通的工作日凌晨,普通的周一每个人身上普通地冒着不想工作的困意。他今天负责凌晨的航班,前一天却没能像往常一样早早入睡。一些本不该出现的思绪扰乱了光平稳的内心。

他试图让自己去想些别的,譬如行李箱金属把手冰冷的感觉、飞机在气流中的颠簸感、早上该喝的那杯冰美式。或许是夜晚的黑来自世......

*现代au/年上/1w+

sum:一场从红眼航班开始的小游戏


凌晨的机场空旷而寂静,寥寥无几的人影散落在候机大厅。光低头再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口和领带,确保一切都是没问题的。雨水淅淅沥沥地落在巨大的玻璃幕墙上,喘着灰色的气息。

电子屏幕上读着秒的时间和远处传来的轰鸣声,影子和某种预兆掠过他的心头。这实在是个很普通的工作日凌晨,普通的周一每个人身上普通地冒着不想工作的困意。他今天负责凌晨的航班,前一天却没能像往常一样早早入睡。一些本不该出现的思绪扰乱了光平稳的内心。

他试图让自己去想些别的,譬如行李箱金属把手冰冷的感觉、飞机在气流中的颠簸感、早上该喝的那杯冰美式。或许是夜晚的黑来自世界而并不是它本身,光平静地躺在床上就像在海的上空飞行。曾经他迷恋这种感觉直到再也无法继续飞下去,现实的残酷也不止这些。他曾经天真地将它握在手里又被刺得生疼。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在逃避并不是这些。那双金色的眼睛比任何一切都更加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不能停止去想着那双眼睛。直到星星也同样黯淡下去。光真正想起的是那人眼下的乌青眼袋、倦怠的神情、微微皱起的眉间。眼窝中的阴影在机舱一片微弱光芒中揉杂了许多疲惫。

光对自己说这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同样是一趟远途的夜间飞行,在距离地面数万英尺的高空之上。

他为前排的乘客拿去需要的饮料和毛毯。凌晨的航班总是人很少,光一如既往地保持着微笑耐心询问着每一位乘客的需求。直到看到坐在后排靠窗的那人,手里正翻阅着一册文件。额前的白色碎发垂下,眼神中落着澄澈的阴影。他脱下了那件灰色大衣搁置在一旁的空座位上,黑色的半高领打底衫显得肩膀宽阔。颧骨高耸下颌的线条也同样锋利,凸起的喉结惹眼得很漂亮。

光手上的动作并未停歇,唇角扬起的正好。心里却想的是实在是有点过于性感了点,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直击他好球带存在的男人。他每天都会遇见许多不同的乘客,却没有哪一个像他这样让人移不开眼。但他的职业素养并未再让他继续看下去。

直到他按照座位顺序来到了男人的面前。光照例询问着有无需要,而那人只是礼貌性的表达了什么都不用。他的神色是冷的,眉间却带着淡淡的倦意,声音如海一般低沉地流淌着。光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并不太喜欢自己。因为工作的原因每天都在跟不同的人打交道,光对于人的情绪感知能力很强。当他面对他时总有种很微妙的感觉,并不太和谐。或许只是自己对他的来说第一印象并不好罢了。对于不会再见第二面的人来说也无足轻重。

但这确实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合情合理,意外而准确的,垂悬在夜空中的相遇。月亮的白影和低低嗡鸣的机器声,穿梭过一整片匍匐的陆地。他们擦肩而过然后各自离开。

光很快就将这件事忘在脑后,他工作忙碌并不轻松,每天需要微笑面对的琐事太多。没有一点余地留给暧昧的心思和毫无关联的陌生人。

按理来说确实应该如此,直到他不幸地答应了朋友的邀约。


一场温馨而美好的草地婚礼,光因为答应了朋友所以不得不推开排班时间抽空去参加了。在那天之前他甚至还在熬夜倒时差,起来穿西装打领带的时候有种魂飞天外的感觉。

洁白的西装和婚纱,银色的戒指轻碰在一起的瞬间。耳畔的欢呼和掌声还有那漫天的礼花,光一同笑着举起手里的那支香槟。

直到夕阳洒落在揉皱的地平线上,差不多忙完的晚宴时间。温暖的春天夜晚同样美得很宜人。其他相熟的朋友围在他身边打趣八卦他最近有没有什么感情动态。光面上熟练地笑着摇了摇头心里却一闪而过那双金色的眼睛。太过突然以至于他自己都未曾想过真的会想起那仅有一面之缘的人来。

但现实比他想象中来得还要戏剧化,光没过多久就看到了那个站在喷泉旁树下的男人。深灰色的西装,手腕间泛着光的蓝色袖扣。高大挺拔的身形以及和周围格格不入的冷感。夜间的微风撩起他额前的发丝,金色的眼神在变幻的灯光中闪烁不定。像个难以拆解的谜。

“噢?你对他感兴趣?”朋友的声音突然从一旁传来,打破了光的注视。

“有点,但我不认识他。”光很诚实地抿了口香槟又轻轻摇了摇头。他向来忠于自己的心。

“这可是爱梅特赛尔克,那个很出名的集团董事。你竟然不知道他?!”

光又摇了摇头,他还真的不知道。平常他对于自己生活之外事情一贯并不太关心。他还真没想到自己能和这样的人有共同的朋友。

“我们公司之前也跟他们有过项目上的合作,是个非常雷厉风行的领导者。他可是个硬茬。”朋友啧了啧嘴回想起那段被对方折磨很惨的商业谈判,又仔细看了看光的表情。

“但他私底下人还不错,我跟他不太熟但我有认识他的熟人。要不要给你介绍下?”朋友说着还打趣撞了下他的肩膀。他是知道光喜欢男人的,也同样知道他的工作狂属性。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抱着他谈恋爱了说不定会更享受生活的念头,之前也提过不少次给他介绍对象的事情,都被光回绝了。

光轻轻晃了下手中的香槟杯,耳旁的喧闹繁华都离得很远一般。脑海中绞缠起一股奇妙的心思,他的心在蠢蠢欲动。他几乎都快要忘记第一面时对方与自己那微妙的不愉快感了。

他未曾掩饰自己的目光,而那双金色的眼睛猝不及防地与他相视。隔着人群的喧嚣与夜晚降临的漫长,拉出一条黏着的柔软丝线来。身后的烟花忽然升起炸开来迸发出闪耀而明亮的光芒,而后散落进人群的欢呼中。

一切都如同一场意外的蛊惑和合谋,隐藏在那双眼睛里。但他看不太清男人的神色,或许那人只是注意到他恼人的视线罢了。

光率先移开目光,抬眼又看向身边的朋友。抿了口透明的酒液,湿润的唇开合。他说“好。”这次轮到朋友愣神了。


所以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光想,这压根怪不得别人。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像那天晚上朋友不停追问着他为什么对爱梅特赛尔克那么感兴趣,他斟酌半天也只能说出一句“你就当我见色起意吧。”

很显然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杀伤力极大,估计他要是说看上他年长自己很多还很有钱都来的更可信些。

所以当光坐在从没来过的高级餐厅顶楼时,心情实则更加微妙和复杂。他那天答应的时候出于某种冲动混杂着太多别的心思,比如那一点近乎于恶作剧的意思,还有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渴望。

他向来自认为性格和情绪平稳可靠,生活也同样规律。爱好只有运动和独自四处旅行,但最近日渐繁忙的工作压身也暂时只能搁置原本的旅行计划。偶有假期就是宅在家里做做运动看看电影,或许读上一本新书。修剪草坪给花草浇水,去院子里摸摸跑来的邻居家的小猫。去车库里清洗下最近不常开而有些积灰的车。或许他拿得出手的成就只有努力工作之后终于给自己一个理想的安身之所,一个人住在舒适的大房子里。

在来相亲的前一天他甚至这样紧张的审视了一下自己,得出的结论是自己真的蛮无趣的。即便表面是稳重的成年男人式体面,但也远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工作的忙碌让他经常投入进去而忘记了自己的生活。在他因伤病不能再做飞行员之前,或许还可以说他自己对于飞行的热爱。但在那之后光再也没跟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了。朋友们也会刻意避开这个话题。

光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养伤和调整状态,对于现在的工作也算不上有多热爱。但工作同样是一份落在肩上的责任,他不会推拒只会选择做得更好。身边曾经也不乏有过追求者,他都是无心于此果断拒绝的选项。

但爱梅特赛尔克的出现却打破了他原以为会一直保持下去的平静。他提前一段时间就从朋友那里得到了他的联系方式。光对着那一串数字从自己摁不下去的拨打键到空白的短信页面,就在他还在踌躇的时候。“叮”的一声打破了他的思绪。

是那人率先发来的短信,上面是一串地址和时间。结尾是一句看不出什么的“期待见面。”

光一时笑了下,看起来就像什么一夜情对象发来的酒店入住通知短信一样。很快又叮了一声,第二条短信。

“我是爱梅特赛尔克。”

这下光都没注意到自己扬起的唇角。他挑了挑眉颇有些恶趣味的把这人的联系人头像换成了一个嘴角向下的小恶魔emoji。就像他在心里把他当成了一个游戏中的最终boss。毕竟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相亲,怎么算不上是副本挑战。

然后光回复他了一个棕色小狗比OK表情。


他实在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到底是怎么样的。或许是不单单是紧张和期待,还隐约夹杂着一些对结局的预感。光早就不是那种对于恋爱懵懂的青涩少年,他仅有过的两段感情经历都算不上很热烈。在前三个月多巴胺和荷尔蒙的分泌褪去之后,磨合过程中都十分现实地展露出问题来。

现在想这些似乎还太早,极大可能性是他压根没机会去想这些。一切都像是砰然作响的秘密,就连这次的见面也是。

啊,光在心里轻轻地出声。夜晚降下帷幕来,厅内高悬的水晶吊灯散落暧昧的颜色。落在那人金色的眼睛里变暗,缠绕着他的所有感官那般。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如此之快,撞击着胸腔以至于泛起微弱酸涩的痛感来。

光看着他落于桌面上的那双苍白而有力的手。男人似乎是刚刚结束完工作赶来,比起前两次见面时看起来更加得让人挪不开眼。

也许喜欢就是一种着迷于对方身上自己所没有的东西,光脑海中忽然跃出来的思绪。他避不可免地承认了自己的心。他的视线落在对方黑色衬衫的领口,那颗解开的扣子上。

他着迷于男人的成熟、神秘、不苟言笑,甚至是看起来不怎么喜欢自己这一点,都让他衍生出更多想要招惹捉弄他的拙劣幼稚心思。光从未有过这种欲望和心情,就放纵满足自己一次也无妨,他这样想。

“等很久了吗?”

“没有,我也刚来。”

他们简短礼貌性的对话,光扬起一个笑容来。眼角弯成一道漂亮的痕。

光明显感到那人轻微的一顿,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而爱梅特赛尔克只是浅浅扫视了一眼菜单,他们一起点了菜。

“很抱歉让你行程这么忙碌还抽时间来见面。”

光率先开口略带着歉意地看着他,用了一个试探性的话题开场。

“最近不算很忙。”他看着那双金色的眼睛落回到他身上来,声音比第一次见面时听得更为真切。整个顶层只有他们两个人,安静而沉寂在夜色中。而光却在心里不合时宜地猜测着是不是对方把这一整层都包了下来。他面上笑意不减心中却逐渐变成更为微妙的心情。

接下来他们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轻松话题,有的是关于工作有的是关于生活。很显然他们的共同点都是工作占据了生活的大部分。

整体的聊天过程只能算得上顺利。显然哪怕是他也无法只在这第一次的交谈中就摸清男人的性格。爱梅特赛尔克就是他最棘手又琢磨不透的类型,他几乎是抱以一种探索冒险的精神在与他接触。

光承认他很喜欢那双金色的眼睛里只倒映出自己的时候,两人之间的试探如同一场暧昧轻松的游戏。给乏味的生活增添不少的乐趣和刺激。成年人直面和剖析自己的内心已是一种家常便饭。他倒也不介意和他这样继续下去。

是的,他原本是这样想的没错。但事实上是他显然过于低估了男人对自己的影响力。

光在繁忙的工作间偶尔都会抽空给他发上一条消息。他们之间经常会有时差存在,一个是为了工作需要不停地坐上航班,一个工作就是在不停飞行的航班上。那些只言片语都像是跨越过数个时区的碎片。连着他的心绪一同散落在陆地上。

很多时候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他今天上班在路边遇到经常来蹭饭的橘色小猫,家里养的盆栽又开了一朵花。在图片的发送音之后,光就关闭页面做别的去了。然后叮的消息声会在不经意间再度响起。

“好胖的猫,看起来被喂得太多了。”

“我也有养盆栽。”

一张胖嘟嘟的多肉盆栽照片发送了过来。背景是深色办公桌和落地窗外繁华的高楼大厦丛林。光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像是被男人这微妙的反差感轻轻电了一下。又趁着飞机颠簸时得以休息的片刻敲起了键盘。

“不好说你的多肉和小橘比谁更胖。”


他刚放下手机一抬头就对上了同事八卦的目光,心下一顿被抓了个正着。

“乘务长,终于有情况了?”

光低头整理了一下领带和袖口,开口反问了回去。“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最近休息的时候主动拿手机的时间变长了,而且看的时候总是一脸期待和愉快。总之就是跟平常不太一样。”同事笑着回答还比划了几下。“一般来说这可是恋爱的前兆。”

却见光手上动作停顿了一下,没再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了。

事实上这才是最不妙的地方。光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似乎有点为时已晚的意思。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保持在一个很微妙的平衡中。看得更清楚些就是虽然他们几乎每天都在保持一种联系,但说的都是些琐碎的无关紧要的小事。压根也没有触及到对方更深一点的位置。

总的来看他们根本不了解对方,现在的情况即便想要更进一步都有些不太够格的尴尬。玩着一些无伤大雅的幼稚短信小游戏。

但就是这样连刻意调情都算不上的关系里面,光显然有些陷入的太深了。在每一个不被注意的瞬间,他似乎总是容易毫无防备地就想起他。以至于愈演愈烈,不再是简单的想起而是持续性的想他。

似乎一半的心在沉陷于这种甜蜜而苦楚的知觉中,另一半却抽离出来在冷静地剖析着这一切。他们之间的短信回复时间变得更加漫长起来。

光有加上爱梅特赛尔克的社交平台账号,但动态里什么都没有。就跟他给人的感觉一样捉摸不透。聊天页面相隔的时间长短不一,光猜测他最近应该很忙。

距离他们第一次在飞机上见面已经过去了数多个月,距离那一晚正式面对面说话却只过去没多久。两个时间点牵连在一起,以至于他的心都感觉已经度过如此漫长的时间了。他开始不停训戒自己该保持警惕,不应当在这样一段没有什么希望的关系里沦陷下去。

光想过很多,比如爱梅特赛尔克年长出自己不少,或许在他眼里自己只是个轻浮心思不纯的年轻人。又比如更为恶劣一点的,他也只是心血来潮想和自己玩玩这样的小游戏罢了。自己这点手段和心思在他那里也压根不够看。他们之间无论是身份、性格还是生活环境和习惯之类的都相差太大。这样截然不同的现实问题都在他理智分析中指向了同一个没有出路的结局。

在每一个辗转反侧的夜晚里,光无数次残酷地质问那颗柔软的心。他的理智让他及时止损,以免跌了个不体面的结果。但显然情感这件事并不是他能控制的,喜欢也好,爱也罢。在他们浅显的接触和只言片语中疯狂扎进心底的血肉里,以至于扯动时唯有清晰的疼痛感。

光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在这样甚至都不了解对方的情况下就会产生这样炙热的情感。或许爱和喜欢从来都不是用来想明白的东西。他握在手里几乎要被烧得流血。

“所以你们进展到底怎么样了?”当时介绍他们认识的朋友约了他出来喝下午茶,两个人坐在露台上晒着太阳。

“说实话没什么进展。”光自嘲式地笑着摇了摇头。“是我太不自量力了,不过也算是在我预料之中。当初本来就没抱有能更进一步的心思和希望。”

“或许我的第一直觉没错,他确实不太喜欢我。”

“咦?怎么会?我朋友那边的消息说的可不是这样,他说爱梅特赛尔克最近肉眼可见的比平常要好说话一些,明显是因为什么事心情不错…”

“啊,但是我昨晚去参加了一个商业晚会。他本人也在,身边还跟着一位女伴。我不认识,但是两个人看起来关系不错相谈甚欢的样子。”

朋友说完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地摸了摸下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了。

“我都不知道他这人原来男女通吃啊……”

“确实是男女都想吃他。”光抿了口红茶,露出一个微笑来,面色如常的开着玩笑。朋友这才松了口气,又赶忙匆匆翻页挑起了个别的话题说了下去。

那天结束之后光在心脏抽痛的瞬间用冷静的理智压盖而过。他像是个在游戏里沉溺了太久突然被现实的冷水彻底泼醒的人。他翻阅着他们之间不长不短的聊天记录,终于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心中却也并没有想象中的如释重负,只有一点疲倦不堪的感觉。他只想埋头好好睡一觉。

那天之后光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他只是照常的一头扎进工作里甚至比起之前要更加来势汹汹。


爱梅特赛尔克显然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他少见的对着手机屏幕上划几次,收到的最后一次回复日期停留在一个星期前。他刚刚结束一趟远途行程,此刻正坐在回住所的车上。来接他的是希斯拉德。

“怎么了,他还是没有联系你?”

希斯拉德边开着车边用余光瞥着副驾驶上的人,语气里颇有些打趣的意味。

爱梅特赛尔克没说话,手机屏幕被摁熄,属于一种默认。

“说真的,你们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我们就见过一次面,大约一个月前。”

“你们在那之后没再见面?!”要不是正在高速上希斯拉德真的差点一脚踩在刹车上。

“他工作很忙,经常日夜颠倒的飞。我不好打扰他,我工作也同样很忙。两个人能同时有空的时候很少。还是让他好好休息比较好。”

这下轮到希斯拉德一阵失语起来。

“但是你得知道,比如聊天就是跟聊什么无关,只在于双方有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意愿。你也说了他工作很忙,但还是坚持每天给你发消息不就是想和你聊天吗?再说了你们连恋爱开始都算不上吧,正是需要主动出击的时候。暂时先收起你那年长者的体贴吧!”

“所以你也觉得我跟他有代沟?”

“你比他大了十多岁你说呢。”希斯拉德的表情变得皮笑肉不笑起来。

“我感觉他好像对我失去了兴趣,虽然我也不知道问题在哪里。我年龄太大了?”爱梅特赛尔克闭眼捏了捏眉心,实在不太想承认这酸巴巴的话是从他自己嘴里说出来的。

“拜托了,要真是这样他压根不会答应第一次跟你见面好吗?他在相亲之前肯定会了解好对方基本信息的,我觉得不如说是正好相反吧。”希斯拉德抽出一只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

“那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哦?请讲。”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那次凌晨的航班上,新来的秘书弄错买成了经济舱。”

“不要告诉我正好他就是那次航班的乘务员。”

“嗯哼。”

希斯拉德扶了下额头有点震撼于这戏剧化的发展。

“所以你那个时候就对他感兴趣了?”

这下轮到爱梅特赛尔克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还清楚地记得那次红眼航班上发生的一切。不如说是想要不注意到光才比较困难。

白色衬衫和黑色领带的制服很适合他,下摆收进皮带里勾勒出劲瘦的腰肢线条。恰到好处的迷人微笑,额前垂帖的棕发还有那双蓝色的眼睛。彼时的他似乎已经太久没见过海,不然怎么就在他眼中看到海的气息。在隐隐泛白的天色中分割出这世界的朝夕来。他的生活绝大多数像一出空荡荡的华丽电影布景,那抹蓝色在画布上留下了擦过的痕迹。

当那双蓝色的眼睛望向他的时候,爱梅特赛尔克久违的清晰感受到心脏的雀跃声。在残酷而冰冷的现实中缓缓升温的速度。他看着他因微笑而微微弯起的眼角,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爱梅特赛尔克礼貌说着不用的话,继续低头翻阅着手中的文件。却不知道何时睡着了,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视线内只看到窗外朦胧的破晓天色愈发明亮起来。

他一低头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盖在他身上的毛毯,散发着柔软而温暖的气息。像片温柔的浪潮覆在他的身上。机舱内的空调还在低低嗡鸣。一切都如同沉寂在梦的翕动中。

直到离开爱梅特赛尔克都没能再见到那双蓝色的眼睛。

“你觉得他不记得你了,所以也一直没说起过这件事?”

“他肯定不记得了,短短一面之缘而已。不过后来在那次婚礼上有再见到,他当时在一直看着我。我注意到了。”

希斯拉德对他说的不记得表示存疑,但显然现在的问题已经不在于此了。

“那你们第一次正式约会的时候感觉又如何?”

“很好。甚至比想象中的还要好。”爱梅特赛尔克回想起那晚坐在他对面的光,熟悉的眼神柔和的笑意。他完全放松地沉浸进去,以至于几乎都要忘记了白日的疲惫。

希斯拉德心里想着原来这就是这人包下一整间餐厅的原因,要是被对方知道不得吓坏了。哪有人为了第一次见面就包下整间高级餐厅的。但显然他说了爱梅特赛尔克也不会理解的。

“去见他吧。说再多的话,想再多次,都不如真正的再见面一次。直接点告诉他你的心情,无论如何至少可以得到一个答案。”

爱梅特赛尔克手指轻点着屏幕,对话框里的文字被再次删除。屏幕熄灭,他的心也落了下去。


一切都是照常的运作着,在光踏上今天负责的红眼航班前是这样没错。他努力的想要撇去脑海中昨夜失眠的原因,重新投身到工作中去。停滞在机场中的庞然巨物匍匐着,夜依旧深沉地流淌。去程来的很平静,直到返程登机时他再度无意间在零散的入座乘客中看到那熟悉的身影。

那几乎是瞬间的凛冽,叫他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心跳声在耳边如此清晰地回响。一时间脑海里浮现出太多的猜测叫他心神不定起来。仿佛强压在心底太多的渴求又在此刻跃然而出。

逃避和面对的念头来回绞缠在一起,紧张感让他还没好好吃过早饭的胃开始隐隐作痛。光强压下心头的悸动,让自己重新保持平稳的工作心态。

这次的航行时间并不长,比起之前的来说要轻松些许。在光为爱梅特赛尔克收起他手中的纸杯时发现了压在下面的小字条,那双金色的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弯腰的瞬间两人的距离拉近,连同相隔了多日的时间,跨越的时区仿佛都被缩短成一阵目眩神晕的错觉。

光还是顺势拿走了那张字条,不然他相信如果不这么做的话还会再被男人抬手示意第二次的服务要求。

他暂时不让自己去想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工作航班行程的。光在无人的休息间打开字条,上面写着“等会儿见。”就像第一次的晚餐前他发来的短信一样。指尖轻轻摩挲着微皱起的纸张,光停顿片刻将它收进胸前的口袋里。

如同一阵焦渴和热寒,光听见自己的心悄然作响的声音。这次他同样不愿意再对自己说谎,说着装作不在意也好都掩盖不了他频繁梦见他的事实。也许这一次他终于可以得到关于彼此的一个答案。

飞机平稳落地,光在机舱内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之后他换上舒适的常服,拿起小行李箱微笑着跟组员打完招呼后独自离开。

他穿过机场的另一端,眺望着远处隐隐透亮的地平线。朦胧而遥远的时间轻轻摇曳着,叶片落在蜷曲的水面上。在一片寂静和偶有的脚步声中擦肩而过,这个即将到来的冷寂而明亮的黎明。

等他迈出航站楼的机场出口时,那熟悉的身影就稳稳伫立在那里。灰色大衣裹着凌晨隐约的湿气,一如既往地让人移不开目光。光不知为何心情却不再紧张了,仿佛越靠近他越感到轻松。好像他们本该如此一般。如他一直深沉地渴望着迁进他的心房之中。

光迈开脚步靠近他,直到终于再一次站到他的面前。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深深地凝视着对方,无法停止。

“等很久了吗?”

“嗯,确实很久。”

光被他的回答逗笑了些许,其实他收拾好走过了这段时间只有十几分钟。

“不是说刚刚,我是说等待今天的见面已经很久了。”

光心头一跳,手指微微蜷曲起来。

“你在刻意躲着我,为什么?”

“我一直觉得你不太喜欢我,也对我并不感兴趣。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性,所以就不想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面对这直白的问题,光也没有再闪躲的打算。他同样用一种成年人世界的直白方式回答了。尽管说的时候他装作不在意,但实则微微移开的视线出卖了他的心。

爱梅特赛尔克低着头望着他柔软的额发和抿起的嘴唇,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冲动。好像一切问题都是个误打误撞的结。

“没有不喜欢也没有不感兴趣。如果真的不感兴趣我甚至不会答应第一次见面。看来我们对彼此确实还了解太少,不过可以慢慢来。”

光有些吃惊地抬头望向他,心里缓缓流溢出种粘稠又酸涩甜蜜的滋味来。瞪圆的蓝色眼睛看起来更像小狗了,爱梅特赛尔克勾了勾唇角眼中露出一点笑意来。

“那天其实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凌晨的航班上。”

光一时间没忍住冲动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有点冒失地开了口。

“原来你也记得吗?!”

“也?所以你也还记得。”

“怎么可能忘记!”

光不自觉地提高了点音量,对上那双饱含笑意的金色眼睛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又有些懊恼地摇了摇头,随后自暴自弃似的开口。

“还有婚礼上那一次,我一直在看你。才让朋友介绍我们见面的,你就当我是从第一眼就见色起意好了……”

他越说声音越小,头也低下去恨不得埋进地里。颇有点垂头丧气的意思,也不知道是在气着自己什么。手却一直攥着男人的衣袖没肯松开。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脸也没想抬头的意思。耳朵尖都红透了。一点都没了之前强装游刃有余的模样。

“所以你是我们可以继续下去的意思吗。”

“比如?”

“比如不要只是天天发些没营养的短信了。好吧,其实我还挺喜欢看你给我发的短信,前提是你不要给别人发。”

“你比我想得还要笨。”

“喂!”

“继续说下去。”

“除了聊天之外,再多见面和进一步的约会。虽然我还挺想说我们再多了解彼此的生活,但我的生活很无趣没什么好了解的。还不如我们出去约会做些有意思的事情。”

“是吗,我倒没觉得你的生活无聊。不让我了解看看怎么知道。我看今天就是个不错的日子,不过显然你需要先休息一下好好睡一觉。”

爱梅特赛尔克说着,将他紧攥着自己的那只手握住裹进手心里。光抬头望着他,远处缓缓亮起的日光缭绕。那薄雾般的黎明仿佛就在那双金色的眼睛更深处静静燃烧着。他不由得绽开一个笑容来。

“我刚想说的最后一句就是下次约会见面不要再在夜晚了。看来你说的对,今天确实是个不错的日子。”

“我想吻你。”

爱梅特赛尔克突然俯下身来凑在他的耳边轻声说着。光的耳朵尖已经烫得不行了,他眼神微微躲开一点小声嘟囔着什么。

“可以…但是我以为你会是更强势一点的人。”

“嗯反正你后面还有的是机会体验,所以建议先珍惜我现在仅有的克制和礼貌。”

光没来得及再跟他拌嘴下去。那微凉的唇就已经贴了上来,夹杂着香烟苦涩的气味和彼此温热的鼻息。他们的第一个吻沉沦在灰烬般的黎明中。

“你也紧张吗,在我来之前在抽烟?”

光没忍住抓住他这一丁点把柄打趣回击,却因为没穿外套被冷风吹得缩瑟了一下。下一秒就被爱梅特赛尔克伸手拉住径直裹进了大衣外套里,温暖的怀抱和他身上的气息混杂成一种暧昧升腾的感觉。让光措手不及甚至来不及回击成功。两个人相依偎着站在清晨日渐明朗的日光中,如同所有浮现而出的答案那般紧握着彼此的双手没再分开。

“彼此彼此,我是说紧张和见色起意都是。先上车吧,你该回去休息了。”

“去我家陪我睡一觉然后我带你去吃我喜欢的餐厅。”光赶忙抱住他生怕他跑了一样,头埋在他的脖颈间像是撒泼耍赖的小狗。明明在这之前摇摆不定的是他自己。现在又用着不容拒绝的口吻语速极快地说出一连串安排。

“嗯嗯遵命。好了,快上车吧。”

爱梅特赛尔克笑着吻了吻他的头顶,他还没有说过他其实喜欢看他眼角的笑痕和柔软蜷曲的发丝。但也并不着急,他们还有很多次机会在未来一起度过。而此时太阳从地平线的那一端露出全貌,明媚的又一个晴天正在等着他们。

  

新雨

【奥尔光】Replay

奥尔公式光

光回到从前的设定

ooc注意

……………………………………

1.

库尔扎斯依旧是终日暴雪。

光之战士骑着陆行鸟奔跑在积雪的陆地上,哈了口气暖了暖手,眺望远处巨大的水晶旁的城墙。

好久……真的好久没来了。

光之战士的人生可谓是各种劳碌命,大英雄从拳打蛮神到给难民跑腿无所不为,忙到甚至抽不出身带一束百合到神意之地,那位挚友也只能在旅馆里想想。

因此在时间间隙中一眼瞥到挚友的时间碎片,光下意识地就伸出手去。

再睁眼,他站在光线昏暗的屋内,弗朗赛尔正在给他介绍奥尔什方。

似曾相识啊这。光之战士先是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他确实回到原初世界了,可是落点时间却错了。

这应该是他和西徳前来寻找企业号的时候?

纷乱的记忆让他...

奥尔公式光

光回到从前的设定

ooc注意

……………………………………

1.

库尔扎斯依旧是终日暴雪。

光之战士骑着陆行鸟奔跑在积雪的陆地上,哈了口气暖了暖手,眺望远处巨大的水晶旁的城墙。

好久……真的好久没来了。

光之战士的人生可谓是各种劳碌命,大英雄从拳打蛮神到给难民跑腿无所不为,忙到甚至抽不出身带一束百合到神意之地,那位挚友也只能在旅馆里想想。

因此在时间间隙中一眼瞥到挚友的时间碎片,光下意识地就伸出手去。

再睁眼,他站在光线昏暗的屋内,弗朗赛尔正在给他介绍奥尔什方。

似曾相识啊这。光之战士先是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他确实回到原初世界了,可是落点时间却错了。

这应该是他和西徳前来寻找企业号的时候?

纷乱的记忆让他有些恍惚。一帧帧的记忆掠过眼前,他眼睛有些发红,正在说话的弗朗赛尔见光不对劲,停住了讲述,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现在就去找那位大人。”

“啊需要我借你陆行鸟吗?巨龙首营地有些远初来乍到的冒险者在雪地很容易迷路的。”弗朗赛尔有些担忧地看着神游的冒险者。

光失笑。那个营地曾经他可是没事就跑的,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往那里报告,又怎么可能迷路。

“不用了,我认得路。”

脚落在熟悉的城墙外,福尔唐家的工兵站在门口,光翻身下了陆行鸟,看着指挥室门口良久,摸了摸陆行鸟的毛,轻声冲陆行鸟道:“嘿,伙计,我们回家了。”

2.

模糊的记忆让光不得不重新跑起了腿。

时间隔得太远了,且不说字句是如何的,就连蓝发精灵的面容此前他都已记不太清,但是每每回到指挥室,他总想多待一会儿。

一来二去奥尔什方跟光也熟了起来,赞叹肌肉时光依然有些脸红,但还是坦然地接受了他的赞扬,顺路的话回来时还会下意识地给他带回些东西。

比如说白云崖的飞鱼之类的。

人是当年的人技巧不是当年的技巧嘛。光抱着鱼得意的想。

事后传出营地里有罕见的鱼被英雄端进指挥室,福尔唐家的工兵们纷纷进来凑热闹。

“这是挚友给我带的!”奥尔什方瞪了试图把手伸进盘子的科朗蒂奥,旁边的光忍不住笑出声来。

“下次我多钓两条不就好了。”

妈的,基佬真闪。科朗蒂奥内心悲凉。

3.

临出发前往天火要塞时奥尔什方开玩笑地说了句出发前今晚不如尽情的……

话还没说完被光截了话头。

“好啊。”

发出邀请的精灵没想到会得到这么爽快的回答,愣了片刻抬头一看,看到了一双完全在意料之外的眼睛。

那是怎样的一对眼睛啊,湛蓝色的瞳孔深处写满了怀念与悲伤,情感几乎要满溢出来。他下意识地伸手抚上光的脸,手立刻被光紧紧握住了,用力到他有些发痛。

奥尔什方很是不解。他想起来,初次见面时这个男人面对他接近性骚扰的话也是这般反应,后来说得多了才慢慢消失的。

他觉得他有必要问一问,但是他又觉得他的提问会伤到挚友。

“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从来没把你当成其他人。”察觉了苍发精灵的想法,光急忙控制住了情感,“这个……以后再解释吧。”

等我从教皇厅把你救下来之后。

既然有这么个机会,那么这一次,无论如何……光握紧了拳头。

一定要创造个你存在的未来。

4.

阿尔菲诺为了调查福尔唐家支援物资失窃问题再次前来巨龙首时没想到奥尔什方对光的出现一点都不惊讶。

连许久未见都没说,抬头和光对视一笑上来就是一个热情的拥抱。

如果忽略在背后不安分摸着光的肌肉的手和赞叹“你肌肉又结实了”的语言的话,那可真是个感人的再会。

“当然不惊讶啊,”旁边科朗蒂奥幽幽地说,眼里写满了怨念,“你是不知道值夜班的时候以太之光旁边时不时突然出现个人骑着陆行鸟直接跳下城有多惊悚。”

毕竟这位真的太经常出现在巨龙首了,熟门熟路到闭上眼都能摸到奥尔什方的房间,脱了上衣直接爬上床缩着,然后和床上另一个人大谈特谈他的冒险。

森都,海都,沙都,他跑过的腿,打过的蛮神,甚至还有黄金港,草原,说得奥尔什方目眩神驰。

“有机会真想去跟挚友一起去看看!”

“那你请假啊,我马上带着你跑路,去他的拂晓。”光小声抱怨,也就在这个人面前光有时会有些小任性。

“那可真是可惜了……福尔唐家的骑士不能从前线退缩的。”奥尔什方的声音带着遗憾。

等我去砍了尼德霍格解决了教皇我就带你跑路,光翻了个身默默想。

“这里永远是你家。”奥尔什方笑着跟冒险者说这句的时候科朗蒂奥差点把喝的水喷出来,然而冒险者只是带着莫名的怀念嗯了一声。

阿尔菲诺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难怪光之战士的钱用的特别快,原来都是用在到巨龙首的传送费上了啊。

5.

在光之战士的记忆中,他曾和挚友并肩作战过四次。

库尔扎斯,云端,云雾街,还有……教皇厅。

夕阳下血色的教皇厅,挚友的手,破碎的盾。

“你还是……笑起来……最棒了。”

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笑的,但那绝对是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再一次踏进伊修加德后光之战士神使鬼差又来到了教皇厅前,发愣。

他该怎么做才能救下挚友呢?暗杀泽菲兰?怕是没用,苍穹骑士那么多,少了泽菲兰一个也不见得见不到那一枪。

阻止艾默里克?但是艾默里克的为人他最清楚了,估计也行不通。

直接阻止奥尔什方离开巨龙首?他最爱的高洁的骑士大概并不会有所动摇,哪怕知道自己的命运。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埃斯蒂尼安已经提出前去寻找圣龙了,在出发前一定要想到办法遏制银剑牺牲的可能性。

光第一次感到自己如此弱小。海德林的加护并没办法帮他保护自己最重视的人。

“怎么了?”一直注视着光的奥尔什方跟了上来,“你看起来很悲伤。”

“……会吗?”

“平时你的热情感觉都熄灭了,在进了伊修加德之后。挚友你不喜欢这里吗?”

“不,我喜欢,”光喃喃道,“你最在乎的地方,我怎么会不喜欢?”

可是你在哭。奥尔什方看着大概光自己也没发现的眼角的水痕,伸手抹掉,轻声道。

“英雄可不适合悲伤的表情,你还是笑起来最棒了。”

怀里的人猛地一僵,随后颤抖起来,奥尔什方有些不知所措,紧接着他听到了光的话。

“答应我,奥尔什方,答应我,不要死,不要再对我说出这句话,求你了。”

6.

奥尔什方不认为挚友是无缘无故因为一些不好的预感就会说出那样的话的人。

他爱的那个人勇敢无畏,永远都充满着热情,虽然偶尔会露出悲伤的神色,但是他无法看穿这背后到底是什么。

现在他感觉,他接触到一些核心了。

光和埃斯蒂尼安前往和圣龙谈判了,出发前光有私下跟他说过,并反复叮嘱自己常驻巨龙首就好不要参与皇都内乱,大概是光察觉到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信息了,担心自己被卷进吧。

要不要跟艾默里克阁下说说呢,奥尔什方想,挚友绝对不可能害自己的。

如果有必要还是去皇都吧,福尔唐家的骑士可不能逃避。

对不起了挚友,奥尔什方抱歉地想。

7.

赶回皇都后见到艾默里克身边那抹苍色的头发光浑身一震,直接冲上来就是一阵怒骂。

“不是说让你不要离开巨龙首的吗?为什么?”

“我很抱歉,挚友,但是你知道我不可能坐视不管。”

奥尔什方过于正直的神色把光一肚子话堵了回去,半晌,光颓然地低下头。

银剑骑士奥尔什方·灰石,不就是这样的人吗,他明明比任何人都清楚的。

光咬了咬牙。

“你们不能去,苍穹骑士团有蛮神的力量。”

8.

散会后光走在后面,艾默里克看着光若有所思。

“原来你和奥尔什方卿是……不,没什么。”

光嗯了一声算是默认,这次他可从来没藏着,全巨龙首都知道这事。

“蛮神的情报不全是真的吧,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能看出来你一直试图制止奥尔什方卿接触这件事。”

“但也不是假的,你们真的没办法和苍穹骑士团抗衡。”光心不在焉道,“能阻止他的大概也只有被精炼的风险了。”

毕竟伊塞勒那会儿他也没跟着来,也就那次他不敢跟过来了。

艾默里克有些担忧地看向光,“真的不请求冰之巫女援助吗?”

“不。”光果断摇头,“我能解决。”

英雄阁下往自己肩上扛太多了。艾默里克看着雪中背着斧头的背影,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9.

事实是光确实解决了。

光回来时腹部有个触目惊心的贯穿伤,他自己释放白魔法给自己吊着一口气,艾默里克准备好的医疗人员接手治疗后立刻昏倒过去,奥尔什方眼疾手快捞住了英雄没造成二次伤害。

海德林的使徒,名不虚传。

艾默里克要稳定教皇消失后国内政治,要公布千年龙诗的真相,自然是不可能全天关心光的,昏迷的光之战士的修养地点被安排在了福尔唐伯爵府,全伊修加德最好的绿色职业都被安排在这了。

奥尔什方破天荒的把工作扔到了一边,成天守在光身边,眼睛因为长期缺乏睡眠红肿。

如果自己在,一定不会让挚友受这种伤的,精灵深深地自责,明明说自己一定会保护光,却还是让他陷入这种险境。

几天后光睁眼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蓝发精灵,双手握着自己的手一副要哭出来的神情。

风水轮流转啊,这次到你这么看着我了,光在心里想,我这不是没死么。

一切都结束了,看着还活着的奥尔什方,光有种不真实感。

他还活着,太好了,他还活着,这么一想鼻子又开始发酸,不顾腹部的剧痛坐起给了奥尔什方一个用力的拥抱。

10.

“艾默里克在计划什么?”

调养后光之战士终于能正常生活了,一边试图复健一边跟上当前时事进度,跟奥尔什方约在忘忧骑士亭喝酒聊时事。

“艾默里克阁下打算重建云雾街,顺便复兴天穹街,这个提案在那些老顽固面前不太好过……等等,挚友你要干什么?!”

奥尔什方目瞪口呆地看着挚友当场搬出工具台要往外走。

“干什么,重建天穹街啊!”光理所当然地道。

奥尔什方哭笑不得,“这提案还没通过呢,挚友你有心我很高兴,但这也太急了。”

“哦,哦。”光讪讪地把工作台收了回去,上一次重建伊修加德的场景已经刻进dna了难免有些条件反射。

“不过这样充满热情的挚友……真棒!”

奥尔什方热情地揽过光的肩,借着身高优势高兴地在光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11.

“他们到底什么时候结婚?”

科朗蒂奥目光幽怨地看着自家长官坐在指挥桌边上满脸幸福地打着通讯贝,桌上堆的是英雄阁下从远东邮来的特产,狗粮吃得快反胃了。

“快了吧,我听说他向艾默里克阁下申请了假期,大概马上就要跟着跑去多玛了。”从天火要塞过来蹭吃的弗朗赛尔道,“我还听说英雄阁下有走艾默里克阁下后门请求下次开放新房区时给他留一套L房。”

科朗蒂奥更忧郁了。

这狗粮怕是要吃一辈子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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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大家都不知道有没有用


快说,谢谢二代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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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很饿(扉泉厌恶plus

  个人幻想if线

  

  是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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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叽白凤丸

【带卡】带土老师的房子(10-14)

五火堍x六火卡,HE

【10-14重发,昨天的被和谐了】


10

卡卡西背对着带土,仰着头。

“有人告诉我,说我老家在闹鬼。”他说。

“那你看我像不像鬼。”

这次带土是真的哭了,比笑难看的那种。

卡卡西转过身,他看着五代目火影,这个中年男人压抑在喉咙里的哽咽就像野兽在嘶吼,近乎惨白的指尖克制地摁在地上,六代目挪过去坐在他跟前,慢慢地覆上他那两只颜色不一样的手。

“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带土祈求一般地看着他。

“这话我也想问你啊。”

带土有了一种类似近乡情怯的感觉,他认为自己是毫无疑问地爱恋着卡卡西的,可是不知道要做出什么反应,他的脑子里乱成一团,血液四处乱撞,......

五火堍x六火卡,HE

【10-14重发,昨天的被和谐了】





10

卡卡西背对着带土,仰着头。

“有人告诉我,说我老家在闹鬼。”他说。

“那你看我像不像鬼。”

这次带土是真的哭了,比笑难看的那种。

卡卡西转过身,他看着五代目火影,这个中年男人压抑在喉咙里的哽咽就像野兽在嘶吼,近乎惨白的指尖克制地摁在地上,六代目挪过去坐在他跟前,慢慢地覆上他那两只颜色不一样的手。

“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带土祈求一般地看着他。

“这话我也想问你啊。”

带土有了一种类似近乡情怯的感觉,他认为自己是毫无疑问地爱恋着卡卡西的,可是不知道要做出什么反应,他的脑子里乱成一团,血液四处乱撞,轰出巨大的耳鸣,他看不清,也听不清,两颊上酸酸地发出胀热,直到卡卡西温暖且柔软的怀抱迎上来,让他嗅到了淡淡的柔和香气,于是感官里的杂音戛然而止,思绪刮过一阵风似的清朗起来。

带土用力回抱住他。

是真实的。

两个人心想。

鬼和稻草人在这块不同时空的交汇之地亲吻在了一起。

作弊一样地活了七十多年,带土觉得自己其实已够了,他在这个世界里想过很多不同的死法,体面的,不体面的,是重伤致死,还是查克拉耗尽而亡,他会想自己的身后事,会想是不是死亡过后他就真的没有下一次机会了——可是重活一世没有卡卡西,也算不上什么机会,他也没有死过,甚至在这里都有一个幽居在地底的宇智波斑把他救下,让他用这样一幅和前世相差无几的身体活下去。

现在他的折磨结束了,不是幻想,不是幻影,是实实在在的可以触碰的卡卡西,是嘴唇上火热的温度,卡卡西面罩下的脸一点儿都没有变,还是细白的皮肤,精致高挺的鼻梁,下巴的小痣与他记忆里的分毫不差。

只是他人瘦了一些,带土下意识地松懈了力道,他感觉会把卡卡西勒痛。

“你真的一点都没变,但是我老了。”带土说,“今年就四十一了,已经是大叔里的大叔了。”

卡卡西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疤痕让他的脸看起来凶凶的,眉宇间倒是成熟了不少。

“哪里老,能够看见你四十岁的样子真的太好了。我从来没敢想过能看见这样的你,我太高兴了,所以刚才擅自亲了你……”

“是我要亲你的。”带土打断他,“你不要嫌弃我年纪大了就好。我……”

“大什么,我今年也要过四十岁生日了。”

带土沉默了一会儿,爬起来去掀卡卡西的护额。

“你干嘛?”

“看看你是不是修炼了那什么百豪之类的……”

卡卡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的脑门上当然什么都没有,玩笑话让那两条细长的眉毛冲他挑起来,带土把护额放在一边,去摸卡卡西断掉的那条眉毛。

“你真的四十了吗?不会在骗我吧?”

“骗你这个做什么。这不是怕你认不出我吗。”卡卡西拉长了声音,“老天真是格外照顾我,提醒我总有一天会遇见你,所以就把我的时间停在你离开的那一刻了。”

带土的喉咙有些哽住了。

“已经是大叔了还这么爱哭啊?”

“已经是大叔了还管我哭不哭?”

带土捉着卡卡西的袖子用力擦脸,蹭得那半脸的疤红红的,两个火影又哭又笑的,两个人的御神袍纠缠在一起,宽大的袖子与下摆几乎分不清谁是谁的,柔软的布料搭在一块,雪堆似的把他们牢牢地冻结在一起。



11

带土去柜子里抓了把茶叶,烧了水准备泡上。卡卡西摩挲着树桩做的茶桌,面前又被摆上了带土买回来的东西。

“你要是饿了可以先随便吃点……”带土翻着袋子,把秋刀鱼塞进水槽,乒乒乓乓地开始准备晚饭。卡卡西仔细地剥着橘子,连橘络也择干净,带土焖上米饭,过来给他倒茶的时候,卡卡西递给他一个剥好的橘子。

“橘子是佐助买的。”带土说,“我抓了几个,要是好吃我明天去买点……我们明天还能见到吧?”

“肯定可以的。我中午的时候就过来了。“卡卡西说,“你别那么看着我,我还在这处理了一会儿文件,虽然来去不是问题,但是好像没有办法真正来到你这边的世界,换句话说,我在这边的活动范围只有相当于两个世界的重叠处,也就是你家。”

“咱俩家。”带土纠正。

卡卡西哭笑不得:“好。”

“他们在我盖房子的时候问我要不要谈恋爱,我说不要,但是现在我想要了……你没有结婚吧?”

“你是傻了吗?”卡卡西用看白痴的目光瞪他。

“……”

“不过我倒是没有想到你和我一样独身生活。”

带土局促地摆弄着茶杯,又站起身捂着脸转了两圈,他用脑门顶住框住黑夜的玻璃窗,隔着玻璃透进来的寒气让他稍微冷静下来了一点。

卡卡西看着他的背影,暖黄的灯光下,五代目火影几个大字也显出一种温暖柔和的红来。

“我好开心。”带土转过身来,吸了吸鼻子,用后背抵着窗户,“如果我是旁观者我会觉得我这样想很卑劣,但是我很高兴明明你值得更好的人却一直没有……,所以我在你心里是唯一的,你心里一直都是我。”

“你是真自信……好吧,我心里一直都是你,就算一直都是你,你站的太远了,好歹让我握着你的手来说情话吧?”

带土羞耻地哀嚎一声,又捂住了脸。



 12

两个人吃饭都很快,独身男人收拾碗筷清洁灶台也一个比一个利索,卡卡西从冰箱顶上拿了条没拆封的塑料布围裙,上面印着“好妈妈厨具”。

“玖辛奈送我的厨具包装盒里夹的。”带土围着条旧旧的帆布围裙,憋着笑,“所以我都没用。”

“她肯定没注意到这个赠品。”

卡卡西围上“好妈妈”,仔细地用清洁布擦拭着取出来的电饭煲内胆。那边带土刷碗刷得很起劲,泡沫和水花时不时地溅过来。

“你小心一点。”卡卡西抬着胳膊,给他看自己被他弄湿的肘弯。

带土却忍不住笑起来。

“干嘛?”

“就好像咱俩是结婚好多年在一起洗碗的老爹老妈。”

“没孩子啊。”

带土指了指身后在地上乱爬的扫地机器人,“孩子在那儿呢,我给起名叫帕克。”

“改天我让帕克跟它认识一下。”

“噗。”

“带土你能别笑了吗……我总觉得怪怪的,你在笑什么啊。”

“我是开心,真的。”

带土拧开水龙头,卡卡西看见他两手撑着洗碗槽,眼泪一滴一滴地跟着掉了进去。

他是真的挺喜欢我的,卡卡西心想,喜欢到了我自己都觉得意外的程度,也许是太孤独了所以才会转换成对我的喜欢呢?卡卡西不太懂爱,但是他知道现在宇智波带土一定很想要他的爱,他在水流声里主动亲【】吻带土,那些经年积攒快要腐烂在心底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终于有了它应有的去处。

夜晚十分宁静,他们对坐在书架下的桌子前批各自带来的文【【】】件,两个火影十分了解这种苦恼,不由得感慨重逢的第一个夜晚最惺惺相惜的竟然是工作这事儿。

“明天你就搬回来吧。”带土说,“我还能帮你参考参考……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点,我感觉你zheng【。】【策】还是有点保守。”

“毕竟对大名那边不能表露太大野心。”

“我希望你当火影可没说要你太过温和,最少火影也算是掌握了guo家一半以上junshi力量的官员了,该争的东西还是要的。”

“我还以为你很有政【和谐】zhi敏【哈哈】感度呢。”

“哦?”

“我是不是没和你说过团藏死后我差点做六代目的事情?”

带土一愣:“这我还真不知道。”

“对吧,所以你说你希望我做六代目火影的时候,我挺惊讶的,还以为你知道这事呢。”

“等一下,所以你做火影也不全是我的期望?是本来就定好了下一任是你?”

“也可以这么说吧……”

“……”

“但是如果你不说,我很有可能就拒绝掉了,毕竟之前选我当火影也是纲手大人没有醒来的缘故。”卡卡西连忙补充,“我说,你不会因为这个事情在生气吧?我都快当了十年火影了,你生气也晚了。”

五代目揪了一会儿头发,挫败地放下笔。

“不是生气,怎么说呢……我个人是很自私地希望你是因为我才去当火影。但是站在木叶的角度又觉得你是因为对木叶和同伴的重视所以承担起了责任,两个放在对等的位置我觉得不爽,不对等又显得我好像挺卑劣的。”

“你赢了,是我卑劣,没有你发话我根本不会再去想当火影的事情。可能当上了也是被动地被推着走,不会像现在这么积极。”

“你积极在哪了,有时候太过和平是有弊端的——”

“停。”卡卡西敲了敲桌子,“不要说这个。”

“——而且还搞得你这么累。”带土说完了。

“累也是你给我找的。”卡卡西怼了一句。

“你这完全是把当火影的原因甩锅给我了啊?”

“不然呢,刚才是谁在那磨磨唧唧纠结这种事情的?我说实话你又不爱听了……”

“你的实话也太听我的话了。”

卡卡西撑着下巴,努力忽视桌子下面用力勾住他腿的带土的脚。

“你这么听我的话,那为什么不早点说你爱我?”

要不是带土死死勾【【】】住他的腿,卡卡西差点想站起来逃跑。

“我都不想你知道的,”卡卡西只好求饶,“结果还是给你看出来了……”

“为了减轻你的尴尬,我得告诉你,你喜欢我这事儿是死了以后我才意识到的。”

六代目憋了半天:“哦,那我还得谢谢你的贴心是吧?”

带土大笑着松开脚,绕到他那边去亲他,卡卡西红【】着【】脸想拉上面罩,被带土拦下之后,破罐子破摔地被带土一把扯进怀里。

“有你的感觉太好了。”带土用下巴抵【】着卡卡西的头发,“我每次提到你的时候他们都说我疯了,说我有心【】理【】疾【】病。我现在就特别想拉着你给他们看看证明我没病,我是有爱人的。”

“……”

“我是爱你的,卡卡西。”




13

(带卡车,🍎补)



14

六代目上班到半路,又回去取了忘记戴的斗笠。

他不知道是自己真的忘记了,还是故意落在家里想要折返一次让自己放心的,他站在玄关处又看了一会儿带土亲手建造的房子,和他头一次离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这才放心地转身离开。

工作照常,新年的时候事情比较少,除了递交给大名的常【【】】规问候和报【【】】表,大多是一些琐【【】】事。卡卡西把围巾挂在沙发靠背上的时候,鹿丸夹着几个文【【】】件盒推门而入。

“感觉您今天有点怪怪的。”鹿丸说。

卡卡西挑眉:“哪里怪?”

鹿丸摇头:“说不太上来……你谈恋爱了?”

卡卡西:“……”

鹿丸迅速把文【【】】件盒塞进柜子里:“我乱说的,别在意。”

“哎,你站住——”

鹿丸脚底抹油似的溜回自己办公室,连上午的常【【】】规会【【】】议都没多跟他说一句话。

中午的便当是带土给卡卡西做的,他甚至以为这东西会拿不出屋子,但是他提着便当盒子走到半路,这东西还在手上,倒是斗笠忘记戴了。想到这里卡卡西不由一笑,收拾好桌面,他觉得明天应该买一瓶洗涤剂放在办公室,吃完饭就把便当盒洗了,不然脏着带回去也太不像样了。

他闭目养神的时候,楼顶已经讨论了个热火朝天。

“火影大人好像不对劲。”静音心有戚戚然,“不是说他老家闹【【】】鬼,昨天回去了一趟,撞【【】】邪了?”

怕鬼的鸣人嗖地弹开两米远,准确地被小樱接住丢回去。

“说了世界上没有鬼。”她皱眉,“都多大的人了……佐井,你没派暗部跟着卡卡西老师回去吗?”

暗部部长摇头:“倒是让人跟着了,可是没到傍晚就被老师请走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太怪了啊……卡卡西老师平时好像不是这样的说,感觉以前他有点死气沉沉的,今天突然就活过来了。”

“所以说更不可能是闹【【】】鬼的原因啦。”鹿丸坐在栏杆上翘着脚说。

卡卡西爬上天台的时候,几个翘班的人被抓了个正着。

“说什么呢?”卡卡西抱着胳膊,“我家的事情?”

鸣人猛点头:“是啊老师,果然你家在闹【【】】鬼吗?”

“没有哦,不是闹【【】】鬼,是我的恋人。”

“哦哦那太好了我就说怎么可能会有鬼存在……不是,诶?恋人?”

鹿丸举手以示清白:“我早上说您在谈恋爱真的是随口胡说。”

“嗯……对方给我了一个惊喜,偷偷把房子翻修了要和我住在一起,估计是弄出了不小的动静,大家才以为是闹【【【】】】鬼。……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

佐井:“卡卡西老师竟然赶在四十岁之前摆脱单身了。”

鸣人举手:“老师你对象是谁?”

樱:“是同龄人还是比老师小的啊?”

鹿丸:“我觉得应该是找了个小女朋友吧,都这个年纪了,年龄小一点,日子会过得有活力一些。”

静音:“那也不要太小吧?”

樱点头:“要是比咱们还小就显得老师像变【【】】态了,至少要二十六七岁才行。”

佐井:“不会是女高中生吧?”

鸣人:“你们越说越怪了啊我说!”

卡卡西微笑着看他们七嘴八舌讨论,准备开溜的时候,被豚豚一口叼住袍子角。

“老师!”

卡卡西举手投降。

“别问啦,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樱吓了一跳:“哎?不是忍者吗?”

卡卡西含糊过去了,点头又摇头,“不是普通忍者。”

正值午休结束,众人失望作鸟兽散,各自回归岗位,樱还得赶回医院,静音作为助理先去沟通其他部门,天台很快只剩下了鸣人和卡卡西。

“老师没有说谎吧?”

“这种事情说什么谎嘛?”

“我觉得如果是老师的话应该找一个足够强大的对象啊。”

“对方已经很强啦,保护我都足够了。”

“是怎样的人啊?漂亮吗?”鸣人小声问。

“嗯……可以说是非常爱我的人。”卡卡西笑着说,“不是漂亮,是很帅气的男人哦。”

男……男的?

鸣人的思绪瞬间活泛起来,似乎在脑海里抓住了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他望着卡卡西朝楼梯走的背影,喊了一声。

“是……是像再不斩和白那样的关系吗?”

卡卡西摆摆手:“那要等我下班回去问问他,再来回答你了。”

笨蛋小狗鉴赏会

【带卡】

想了至少半个月终于有机会画出来的年差梗,一共2p,记得翻页~

【带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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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卡比想吃肉

【公钟漫画】《野火》第二十话(最终卷)

29P的小肥肥章。

哨兵小达 x 向导离离。

架空深渊,末世末期。结局一定肯定会是HE不用担心!

发现今天是元宵节,大家元宵节快乐鸭!

如果觉得还可以,求一下和剧情有关的评论,以及小红心小蓝手~


【公钟漫画】《野火》第二十话(最终卷)

29P的小肥肥章。

哨兵小达 x 向导离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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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觉得还可以,求一下和剧情有关的评论,以及小红心小蓝手~


今九口
——我心怎分心? 上一棒@肉饼...

——我心怎分心?

上一棒@肉饼ruuuby

下一棒@浅浅秋 

祝先生生日快乐!(转圈圈)


画的还是有点偏意识流,类似于误入一场幻境

——我心怎分心?

上一棒@肉饼ruuuby

下一棒@浅浅秋 

祝先生生日快乐!(转圈圈)


画的还是有点偏意识流,类似于误入一场幻境

一双卡比想吃肉

【公钟漫画】《野火》第十九话(最终卷)

肥肥的一章!这次一共35P!

哨兵小达 x 向导离离。

架空深渊,末世末期。结局会是HE不用担心。

如果觉得还可以,求一下和剧情有关的评论,以及小红心小蓝手~

【公钟漫画】《野火》第十九话(最终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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