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青】王也气急败坏(中)
原作au,36也×22青
又废话了,赛克斯推迟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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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也要气笑了。他明白诸葛青什么心思。诸葛青觉着两个人这档子事长不了,且不说王也这边家里乱,他自己再长几岁还是要被家里逮回去的。他就打算把自己当个烟花玩,把该爱的这些年都爱完。
可王也不喜欢这种关系,过了今天没有明日的,老觉得没安全感。诸葛青说完就觉着后悔了,自己分明是用些软刺拿捏王也的心。诸葛青觉得王也的心贵重,不该被拿捏着。王也大概真的生气,梨汤丁点儿没动,自己下床开始收东西。但他不会暴跳如雷,甚至不会高声说话。温吞地朝诸葛青扔了一句先回家,回去再说。
今天王也出院,外头乌央乌央全是人,很辉煌。他东西不多,...
原作au,36也×22青
又废话了,赛克斯推迟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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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也要气笑了。他明白诸葛青什么心思。诸葛青觉着两个人这档子事长不了,且不说王也这边家里乱,他自己再长几岁还是要被家里逮回去的。他就打算把自己当个烟花玩,把该爱的这些年都爱完。
可王也不喜欢这种关系,过了今天没有明日的,老觉得没安全感。诸葛青说完就觉着后悔了,自己分明是用些软刺拿捏王也的心。诸葛青觉得王也的心贵重,不该被拿捏着。王也大概真的生气,梨汤丁点儿没动,自己下床开始收东西。但他不会暴跳如雷,甚至不会高声说话。温吞地朝诸葛青扔了一句先回家,回去再说。
今天王也出院,外头乌央乌央全是人,很辉煌。他东西不多,自己提了个登山包开路,也不说话。诸葛青被他牵着手不放,怕他哪处伤口没恢复齐全给牵扯到了受罪,只能跟在后头。
王也还拉着他去跟王卫国打招呼。他说爸,我就先回自个儿家里了,方便修养么这不是。
自个儿家,意思是他回他跟诸葛青的家。王卫国心想,这哪是打招呼?王也就是通知。通知他,通知全家。你们想都别想,诸葛青我就要带在身边一辈子。我的心都同意了,我爱着他了,其他人的意见算什么?
他跟别人不一样,别人会因为一个事不如意闹来闹去。可他不会分说,想好了认定了,就十分礼貌,十分客气,带着商量的语气来通知最终结果。十几年前他就轻描淡写地来通知,说自己想出家了哈。王卫国门儿清啊,言下之意其实就是非去不可。
你不允许,可你是他的谁?王卫国觉得王也其实是个讨债鬼。你不能跟王也说我是你老子你就得听我的,这对其他孩子或许有效,但王也心里根本不会服气。他会开始和你讲道理,于是你也跟他讲道理。可你的道理和他的不一样,他就当没听见,但态度还是很好。王卫国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性,心里甚至是有点佩服诸葛青。
他观察过,诸葛青根本不是什么妖精,心思清明,性情包容。虽然长得出挑点,细眉细眼粉面桃腮的妖精样,但那是人家生出来就这么着了,其实根本没心思勾引王也。
王卫国估计两个人大约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关窍,是正经八百的两情相悦。王也他是最清楚的,什么好的美的,月光啊玫瑰啊栀子啊茉莉啊,打小就见多了,不稀罕。金粉脂香吹他脸上,他的回应就是打个喷嚏挠挠头,然后说不好意思,您要纸么擦一擦?他自己从前的夫人就是美人儿吧,同辈里最出挑的一个女孩儿,如今又怎么样?说自己当年不懂事才看上王也了。
当年吧老王觉着找个最拔尖的,在红尘里把王也牵绊住。老王说小也,你要是结了婚,过了阵日子你心里还不是滋味,再上山不迟啊。王也说不成,我那是害了人家,人家是人。我结婚了以后出家,这怎么个意思,人家怎么自处?王卫国心想,老子知道你这个品性,要的就是你无法自处。
后来家里很俗的对王也一哭二闹三上吊,逼着他。王也不能看着他妈去死,看着他爸老泪纵横。他明知道是半真半假的,但心里难受,也为着家里人拿捏他难受。娶了他就认真对待,不上山了,相敬如宾的。他们夫妻有孩子的时候王卫国都想哭,小也原来不是块石头,他有心跳。
可没过几年,人自己就不愿意了。王也其实比一般男的做的好多了。他温柔,脾气好,烟酒不沾,趴地上给女儿骑大马,多漂亮的女人都不看一眼。但是她就是感觉王也不开心。她很聪明,知道这是他在忍耐,他的心若流云飞散,或许可以飞到任何一个地方。但就是不在这里。
她找王卫国谈,说我想要完整的王也,但是王也永远不会交出他的心,所以就宁愿不要了。他本来也不属于这里。他是一只鸟儿,我们只是困住他的笼子。放了他吧。
所以王卫国知道王也和一个小了他十二岁的十八线男演员好上的时候压根不相信,王也就没长那颗心。可一看到营销号上王也和那个小明星的照片,他的心就咯噔一下。
王卫国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什么流言,是真的,而且是王也主动的。诸葛青被他挡得很严实,要不是长得太扎眼了都不会有人知道是谁。他只有一点轮廓露出来,与王也身高相仿,头发颜色很特别,被握着的手如同美玉生烟。
漂亮,确实漂亮。他觉得不愧是王也,从小什么都是最好的。可那时候他万万不知道两个人已到了爱的程度,更不知道诸葛青傲的和他儿子不相上下,棋逢对手。有人还能叫王也低头?那不能够。
一路上诸葛青慢条斯理地开车,并不主动开口。这在王也的生命中就是很少见的,从小没人拧得过王也,什么争执都是对方忍不住先给他服软。王也脾性温和,修养也好,就是倔了点,倒并不难办。对面先服软了道歉了,他就一定不会揪着不放。
两个人到了家也是两厢无话。王也先洗了澡,胸腹那道贯穿的伤疤都扎到他自己眼了,怪不得给爹妈吓得那样。但诸葛青么,据说是临危不乱的。
他知道,他掉到江里也好,碎在山里也好,诸葛青会第一个找到他。可诸葛青若为他流了眼泪,却一定不愿意让他知道。他是觉得不体面不好看了。王也站在朋友的角度当然理解他,但站在爱人的角度不愿意理解他。何况他年纪还小呢,这样有什么好?
王也走出去,头发还滴水,胡乱用毛巾抹了几下。诸葛青则悠闲地靠在沙发上玩手机,音效啪嗒啪嗒的,也不知道在玩个啥。但不论在玩个啥,他显然都不打算直面自己今天的问题。
他真的拒绝交流的话王也根本拿他毫无办法,除非他舍不得王也继续难过自己服软。
诸葛青左边脸实在肿的厉害,有点发紫,五指印还隐约可见。王也看得心惊胆战的,去拿了冰袋,用毛巾包好递过去:“你爸真下得去手。”诸葛青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把冰袋接过去:“想打你来着,但您老人家不是差点为异人界捐躯吗,预备烈士。我家不好打你。”
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明显是诸葛青在岔开话题,而且生气了。他要是存心不接话是很可怕的,自己没能耐继续说。王也是打算,先说你爸真下得去手,然后自然过渡到不如过年一起回兰溪吧,这样的话要打也是打我,出出气么就。我这已经养的很好了,挨他几下总不成问题吧。
诸葛青敷了一会就把冰袋一丢继续玩游戏。确实敷也敷不好,不急这一会。可王也呢,走不愿意走,留说不出话,两个人就在那干耗着。他平时自觉得是纵容着诸葛青那点夸张又爱表演的做派,今天才真觉得是诸葛青平时纵容着他。
他生活规律惯了,加上重伤初愈精神不济,没坐到十一点就开始打瞌睡,头一侧,靠着诸葛青的小腿睡着了。诸葛青早把手机静了音,低头看了他一会,替他把头发散了,换了个靠枕替自己,抽身去阳台接电话。
他问诸葛白,爸还好么?
他找了个侧着脸的角度对着镜头,诸葛白着急了:“管他做什么,好得很呢。青,你怎么样了?”
诸葛青看他眼泪汪汪的样子,像个小姑娘,只好把脸侧给他看。他温声软语:“一巴掌而已,爸都收着力的。他不舍得打我,你知道的呀。”
“这次不就舍得了?”诸葛白难受得很,诸葛栱是没家法伺候过自己,但给青上家法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他本来就烦王也,这下印象更是降到了冰点:“打成这样了,不知道多久才消。”
诸葛青点了颗烟笑一笑:“你小孩子家,别掺和这些。我毕竟不会永远在他身边。所以在他身边的时候...你明白的。爸都已经同意了的。”
他又哄了两句就挂电话,趴在栏杆上抽烟。当时家里装修的非常简单,王也清修多年,有床就行没床也行。可阳台是个例外——阳台门是一面平推式的玻璃门,有一面墙那么大,像一面落地窗,正对着青山,一年四季各有别样景致。
诸葛青在兰溪家里的房间窗子就很大,他觉得窗户明净,心也明净。王也呢,喜欢看自然风光,没事的时候趴沙发上一看就是一天,两个人简直一拍即合。浓情蜜意的时候,诸葛青在起了雾的玻璃门上写王也和自己的名字,再画一个卡通虎头和一个狐狸脚爪。
可他不知道王也现在就隔着玻璃门在看他。其实他起身不久王也就醒了。他这些天睡多了,困劲一小会就过去。夜色如幕,诸葛青的衣摆被风吹起来,那一点火光在他指尖明灭。王也叹了气,因为他发现诸葛青如此孤独。
他以前只知道诸葛青是只狐狸,一颗心七个窍尤不足形容,现在才知道他的心简直和他这个人一样硬。他竟然真的已经打定了主意,要给自己一场有期限的爱,再用自己的人生承担无期限的责任。
诸葛青捧着他们的爱如捧着一滴露水,王也不想把这滴露水变成一滴滑倒枕头里就消失不见的眼泪。
他推门的时候手脚很轻,诸葛青尤在出神,甚至没有发现他靠近。王也一只手揽过了他的腰,把额头贴在他的肩膀上,听到诸葛青转瞬即逝的,惊讶的声音。
“青。”
声音好像有点闷闷不乐。诸葛青拍了拍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可王也没有想平时一样放松力道,反而收的更紧。王也的头发还没有全干透,像一条冰凉的蛇一样贴着他的颈侧。
他们住在山里,这风很冷。山上的积雪反射着月亮的银光,给他们周身笼罩着一层冰凉的光晕。
诸葛青觉得王也贴在他身上的鼻尖越来越凉,而抱着他的力气又很大,让他骨头疼。可他也知道王也听见他和白打电话了,所以他没有动。
tbc.
【也青】拍戏守则(上)
一种娱乐圈小品文,系列4
助理型金主也 x 流量小明星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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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也最近总是如芒在背。
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
他站在北江壹号的江景落地窗前,遥遥望着隔江的街道,攒动的人头如同一个个胡乱排列着的标点符号。他想,这些标点符号里会不会有谁也正在望着这边的窗户?
这个影视城里有太多的演员,平日里的工作就是戴起面具扮演别人,又有太多的镜头,整日怼在那儿拍来拍去,拍戏中人,也拍戏外人。于是那些形形色色擦肩而过的人中,你根本不知道他们皮下到底藏了几层伪装,到底是人还是鬼。
身后,一双冰冷且骨节分明的手缠上了他的脖颈。
王也一个激灵,猛一回头,撞上一张放大了的惨...
一种娱乐圈小品文,系列4
助理型金主也 x 流量小明星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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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也最近总是如芒在背。
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
他站在北江壹号的江景落地窗前,遥遥望着隔江的街道,攒动的人头如同一个个胡乱排列着的标点符号。他想,这些标点符号里会不会有谁也正在望着这边的窗户?
这个影视城里有太多的演员,平日里的工作就是戴起面具扮演别人,又有太多的镜头,整日怼在那儿拍来拍去,拍戏中人,也拍戏外人。于是那些形形色色擦肩而过的人中,你根本不知道他们皮下到底藏了几层伪装,到底是人还是鬼。
身后,一双冰冷且骨节分明的手缠上了他的脖颈。
王也一个激灵,猛一回头,撞上一张放大了的惨白的脸。
是敷着面膜的诸葛青。
“怎么了老王?这么忧郁在想什么呢?“面膜遮住了他的表情,却还是能感受到一丝得逞的笑意,可声音里又透着股担忧。
王也还没来得及反应,诸葛青已经像弹簧一样弹了出去,弹到两米远的沙发旁,迅速收拾起自己随身的包包。
“该去化妆了,再不走要迟到了。”
可王也却双手插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露出一种艰难的表情,仿佛接下来要说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青,我今天不陪你一起了,那个……我说过吧……我投资的那部剧,就隔壁剧组,他们今晚有个聚会,嗐,我说了不想去,但老天师也来了,我这小辈儿不好推辞,说是不会有外人,过会儿我还得先去接老天师……”
“哦对,你昨晚说过。”诸葛青头也不抬地说道,“是张灵玉陆玲珑那个《通天路》是吗?”
王也用脚尖在地上划了个半圆:“好像是叫这个。”
“好像?你自己投资的剧你在这儿好像。”诸葛青笑道,“去啊,为什么不去?说实话,参加这种活动才符合你的身份。”
王也愣了愣:“什么身份?”
“金主爸爸啊。”诸葛青偏过头狐狸似地冲他笑,“说起来,这种场合可是很容易发生一些故事的啊……”
王也急忙表忠心似地说道:“我那边结束了就去找你。”
“我今天也有大夜戏,不一定几点能收工。”诸葛青已经挎上了他的黑色老花LV,在玄关处换上短靴,“没事,反正我那儿有剧组助理呢。”
王也眼看着诸葛青就要出门,急忙喊住他:“您就这样出去啊?您这面膜别吓着人。”
“不会,这可是影视城。”诸葛青拧着门把手,犹豫了一下,又回过头,依旧是笑盈盈的:“今晚玩得开心啊王总,放心,之前跟你开玩笑的,我们这圈子其实没那么乱。万一真有人打你这个霸道总裁的主意,你就说,得先去问问诸葛青同不同意。”
王也扯了扯嘴角:“哪能暴露您啊大明星,再说谁能看上我啊。”
“怎么了,我不就看上了?你在质疑大明星的眼光?”
“得嘞,快去吧您,别迟到了。“
王也目送着诸葛青出了门,方才意识到自己竟一直站在窗前,都没有上前送送青。
他有些懊恼自己的表现,希望青没有多想吧。
插在兜里握着手机的手不知不觉沁出了一层汗,王也掏出手机看向屏幕,那条虚拟号码发来的短信正无声地站在信息列表最上方:
“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王也最近总是如芒在背。
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或许这一切还要从诸葛青进组前开始说起
【拍戏守则】
今日热搜:
#诸葛青 进组#
#诸葛青 机场#
#九王也在探案开机#
#诸葛青九王爷路透#
#哪都娱倒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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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天同庆!
阿青终于要进组啦!转发这条微博抽取99.81元红包,不限圈,要求:没有嘴过诸葛青,会查主页”
“啊啊啊啊啊啊我担终于要进组了啊啊啊啊啊好开心等会下班就去喝两杯茉酸奶庆祝下啊啊!!!”
“分账剧?还是版权剧?逐个请资源降级了啊,哦忘了,本来也就是个五番糊比,应该说是飞升失败了。“
“包年热搜啊?到底是谁在捧他?”
“不懂为啥选这个剧,还不如之前传的那几个……算了,有组进总比抠脚好。”
对于事业粉、演员粉、业务能力粉来说,没有什么比进组更好的事情了。
尽管很多人劳模一整年也不一定能有一部剧播得有水花,甚至都不一定能播。但是进组就是希望,有存货就有未来。
而粉丝相信诸葛青只要播剧就一定会有水花,只要露脸就能吸粉,毕竟有这脸这演技这身手在这儿,全世界都应该来爱最好的诸葛青。什么?有人get不到狐狸男?再见吧没品的东西。
用户1005182赞了这条评论。
诸葛青最终选择的是一部古装探案剧,剧名叫《九王也在探案》。
原创剧本,版权剧,原名《九王爷在探案》,一个不得志小编剧的作品,最开始被某小公司以极低的价格买下,提交备案的时候工作人员不小心把剧名打错成《九王也在探案》,竟都没有人发现,处处透着不上心和不靠谱,自然也没能真的拍出来。
后来这小公司经过一系列并购重组,这个本子竟然幸运地转手到了一个靠谱的制片人手里,这制片人在看完剧本后拍案叫绝,卖车筹钱,以一己之力搭起了一个班子,并且她觉得这个阴差阳错的剧名也不错,甚至更好。
这个九王爷跟诸葛青在校时演过的那个九王爷并没有关联,纯属巧合,但诸葛青承认 ,最开始确实是这个名字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不光是九王爷,还有……“王也”。
决定参演一部标题里就带着“王也”两个字的剧,对诸葛青来说也很冒险,他想的不是现在就会有人发现,而是未来曝光之后会被翻旧账,吃瓜群众才不会相信这只是一个巧合呢。
但他实在无法拒绝这个剧本的诱惑力,几乎是一见钟情,在读完整个故事后第一时间便回复制片人愿意出演,资金和班底可以一起想办法,实在不行他这也有辆车可以卖。
所以再看这个剧名,倒有种冥冥之中的意味了。
过完合同后筹备工作便一直在有条不紊地暗中进行。定妆那天王也在现场,全程兢兢业业举着手机拍花絮素材。
诸葛青工作结束后脱下戏服只穿着一件粗布里衣,见王也依然在拍,随手比划了一招两仪顶,一巴掌挡住镜头,迫着他停止了拍摄。
“再拍下去我都要脱光了!”诸葛青说。
“你粉丝不就爱看这种的么?”王也说。
没过多久,诸葛青的逗音账号就发布了这样一条小视频。
粉丝知道阿青从小每天修行60小时高烧90度依然坚持油锤灌顶,《翼人》里的无替身打戏被专业武术up主吹爆。阿青外表看起来白净柔美,练的却是八极拳这种刚猛的拳法,视频只拍到上半身,阿青动作干净凌厉,表情却是很随意地笑着,像是在和谁嬉闹,反差感简直戳爆粉丝的醒脾。
这条视频的数据自然也是蹭蹭地涨,个别粉丝忍不住发问:工作室最近怎么好起来了,是换人了吗?
换人是不可能换人的。
但是诸葛青本人看了也很惊叹:“可以啊老王,业务这么熟练了,进步神速啊。”
王也摸了摸后脑勺:“嗐,夸得我都要当真了。”
“我可是很认真夸你的。”诸葛青认真到甚至睁开了眼睛。
“那您别光嘴上说说啊,不奖励下我这优秀员……哎哎您别走啊。”
王也来给诸葛青做助理,并不是很被身边朋友理解。
比如他的发小金元元女士就评价说,你去做个道士还能吹吹看破红尘,包个小白脸玩玩也算是符合你的家世,非要去给个小明星做助理,你可真是大理石压咸菜缸——大材小用。
王也说:嗐,我算什么大材,我这还占着诸葛青身边一能干活的人的坑呢,人肯收留我那是人心好。
金元元:切,疯了。
王也自然没把金元元的话放在心上,他觉得现在这样很好,在诸葛青身边的不是其他任何人,是他,而他现在除了超额完成招聘信息上同进同出同吃同住同床共枕的kpi之外,还可以为诸葛青做更多事。
诸葛青今天很少见地没有闹腾,被王也捉回来捏着下巴吻住的时候,也只是安静地接吻,吻到空气中水雾渐浓,他却倏地退开了,揉着太阳穴说道:“不行,今晚还得再过一遍剧本,再两天就要出发了,还有好多事要准备。”
王也开始觉得,进组,也不全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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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组,大概真不是什么好事。
在两天后去往竖店影视城的机场,王也再次体会到了这点。
艺人的航班信息几乎都是公开的秘密,诸葛青早已习惯,而这次机场是他自上次活动现场被人泼不明液体之后的第一次公开亮相,粉丝自然是十二万分的戒备,早就自发在网上呼吁一定要保持秩序,青青经过上次的事情面对人群时可能会恐慌,会害怕,会应激。我们一定要守护好青青,盯紧可疑人士。
而另一头,王也在那次事件中“英雄救美”的各种角度视频经一个up主剪辑后,喜提万转,转评全都在“好帅好有安全感好想要联系方式”,虽然大部分只是跟风凑个热闹,但基数大了就总有几个真情实感的。她们不知道这人是谁,只知道是诸葛青的助理,便也寻着消息过来蹲守。
于是就出现了神奇的一幕:诸葛青一身名牌,脸上无遮无挡,墨镜卡在头顶,大大方方出现后,粉丝却一个个都保持着安全距离,甚至都没有人高声喧哗。
而他身后很远处压着帽沿戴着口罩的王也一出现,几个守着的女孩儿就发疯一样尖叫着冲上去,引得周围路人都不禁侧目,以为是哪个乔装的大明星,生怕错过什么似地纷纷掏出手机拍起来。
等王也大汗淋漓地挤过人群逃进接他们剧组的保姆车,诸葛青早已坐在车里,若无其事又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王也惊魂未定地瞅了眼窗外:“我去!什么人呐,这几个姐姐修什么的啊,甩都甩不开。”
“明明是妹妹吧。”诸葛青用大拇指和食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装出一副端详思索的样子,“老王,人气很高啊,是吸粉体质呢,要不要考虑出个道?”
“切,你还有心情在这埋汰我。”王也撇着嘴,说道,“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你的脑残粉要来杀我,没想到真是冲着我来的。”
诸葛青摊了摊手:“别造谣啊,我的粉丝可是很好的。”
“行吧,冲着我来总比冲着你去好……”
王也望着窗外倒退的景色,倍感心累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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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江壹号坐落在竖店镇中心最好的位置,大户型,江景房,很多拍戏的艺人都会选择租住在这个小区,但这里也不是仅限艺人租住,治安自然比不上王也和诸葛青在北京的公寓。
就在他们入住的第二天晚上,便遭遇了一次骚扰。
当时已是深夜十二点多,门外却传来一阵规律的“咚咚,咚咚,咚咚……”
“谁啊……几点了,还敲门……”卧室里的诸葛青放下剧本,皱着眉说道。
这声音莫名让他想起一个似曾相识的场景。
王也竖着耳朵听了一会,终于还是站起身:“我还是去看看吧。”
他刚走出卧室,诸葛青众多手机中的其中一部就响了起来。
在这个点会打这个号码的,不用怀疑肯定是骚扰电话。
可听着外面戛然而止的敲门声,诸葛青却起了点玩心,随手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是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声音:“诸葛青,祝你明天开机顺利啊。”
诸葛青平淡地回复道:“谢谢,不过不劳您费心了。”
电话那头似乎没料到诸葛青会有回应,停顿了几秒后,语气竟变得有些气急败坏:“你凭什么接电话啊,煞笔!私联粉丝,不要脸的东西!”
诸葛青依旧很平静:“你这样的不能算是粉丝吧。”
电话那头继续嘲讽道:“明天一早就要开机了,你这么晚还不睡觉,该不会是在佐爱吧?跟谁啊?男的女的?”
诸葛青懒得周旋,直截了当地问道:“刚刚在外面敲门的,是你吗?”
“……”电话那头又停顿了片刻,随即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没想到我们青青还挺受欢迎啊!”
诸葛青的脸色变了变,挂断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王也才回来,摇摇头说,没见着人,甚至追出去看了眼,一直追到电梯间都没见着人。
“那可能就是这层的租户。”诸葛青分析道,“知道了我们的住址,装神弄鬼吓唬我们,或者就是跟着我们住进来的。”
王也在他身边坐下:“你们做明星的可真是没隐私啊。”
诸葛青斜睨着他:“你有没有想过,也可能是追着你来的?”
“不至于吧……”王也闷闷地倒在床垫上,天花板上的吊灯晃得他眼前一片花白。
“习惯就好。”诸葛青安慰道,“说起来,你家里那么有钱,你从小应该没少被人盯吧?”
王也摆了下手:“那不一样,是会有些媒体,或者专门的狗仔,但他们不会这么无孔不入,而且我那时候就一小孩儿,也没啥值得他们拍的,不如去拍我爸和我俩哥哥,但同样也没啥好拍的,跟你们娱乐圈没法比。”
诸葛青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开口,“王也……你是不是特别不喜欢被人关注?”
“那得分是什么…………………嗐,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你想得那样,你可千万别胡思乱想喂我的祖宗……”
“我想什么了?”诸葛青扯过被子躺了下来“……休息吧,明天一大早就要开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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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机的吉日吉时还是诸葛青亲自占卜的,做这行的就没有谁能不迷信,毕竟一个剧组上上下下上百号人,聚在一起高强度连续工作几个月,之后还有各种后期、审核,宣发等要操心,能发生的意外情况实在是太多了。
好在这部剧的前期筹备工作非常顺利,开机仪式如期举行。一大早现场就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演员、工作人员、大量来探班的粉丝以及常驻影视城的专业代拍,一个个扛着枪炮般的设备,神情各异,像是随时准备投入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而属于粉丝的战争,也早在开机之前就打响了。
刷词条开超话在营销号底下控评安利,绝不能让全世界最好的青青失了一点排面。
扒班底问共演敲打督促团队护好戏份盯好妆造,绝不能让全世界最好的青青吃到一点小亏。
按理说这是个保密项目,暂时没有任何官方消息,可粉丝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王也听从了张楚岚“想要做好大明星背后的男人首先要了解大明星的粉丝都在想什么做什么”的建议,注册了一个小号每天冲浪,自然看到了粉丝们这几天如火如荼在忙的事情。
他问张楚岚,你说她们刷这些数据真的有用吗?
张楚岚说,在现在这个时代,没有人可以打包票说网络数据和热度一点用都没有,但具体有多大用得分情况,锦上添花可以,雪中送炭很难。这问题你去问老青啊。
诸葛青说,这不该用有没有用来衡量,如果粉丝问我我会说你们不需要做这些,可如果她们做这些是自发自愿且乐在其中,只要没有伤害到别人,又有何不可呢?
王也觉得,自己现在其实挺能理解粉丝的心情,就是想把最好的给最喜欢的人呗,不计代价,不求后果。可粉丝跟他还是不一样,粉丝不一定会一直喜欢诸葛青,万一哪天不喜欢了,会不会后悔,会不会拿着曾经的付出去要挟和伤害?
王也还在营销号那里刷到了这部剧男二的好几个不同人选。
人物小传上男二是九王爷的护卫,对九王爷忠心耿耿,不是什么太特别的人设,网传的几个人选里有几位略有些粉丝,粉丝却都在反对自家大宝贝出演这种无ip无大牌无资金的三无剧,更反对给诸葛青这种无1无靠无节操的三无艺人做配角和被拉瓜工具人。
据王也所知,其中一位粉丝情绪最激烈的小偶像,他本人倒是非常努力在争取这个角色,甚至几次三番打电话拜托诸葛青替他说说情,但制片人认为此人外形不符且没把心思放在钻研角色上,坚决给否了。
之后网上就出现一批通稿,说《九王也在探案》的制片人死磕某人气偶像出演男二不惜给人下跪。还有小道说他本来定的是男主,结果被诸葛青这个资源咖半路截胡。
有人回贴说诸葛青之前资源不好吧?他不是从雷剧小配角慢慢演上来的吗?
又有人回贴说你们要是知道诸葛青现在是被什么人包着的,就不会认为他不是资源咖了。
王也看到这条心里一惊,点进说这话的人主页里里外外翻了个遍,也没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青粉姐姐很快也加入了战场:我们家青青饼多得冰箱都塞不下,需要截胡别人的?某些人自己舔饼没舔上倒打一耙?还有,青青已经被青粉姐姐们包了,勿cue。
总之两家粉丝缠缠绵绵打了好几天,可这个男二的最终人选,却是一个名叫陆琳的新人。
“不知道又是哪家经济公司塞过来的太子,刚出道就演上男二了。这剧班底真不行,不过诸葛青一番的话也就只能码到这种素人阵容了。青粉姐姐别自欺欺人了要么埋剧要么赶紧撕掉吧。”
好在大部分粉丝就算不满意这个男二的咖位,也没有真去听信这种低级挑唆,只是更卖力地刷词条做数据准备开机应援,专注自家,配角是谁并不重要,青青的第一部一番剧,一定不能留下任何遗憾。
王也在开机现场第一次见到了陆琳本人。
陆琳梳着中分黑发,身材高大,站在诸葛青身边,脸上挂着一种欲言又止的表情。
王也低调地混在人群的末端,他穿着黑色连帽衫和工装裤,挎着一个空空的网球包,棒球帽帽沿习惯性压得很低,尽可能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当他注意到诸葛青的目光正漂过层层叠叠的人群,似乎在努力寻找着什么,便赶紧把帽沿往上提了提,抬起头,甚至踮起脚,想要尽快抓住诸葛青寻寻觅觅的眼睛。
我在这儿呢。
放心,我在这儿看着你呢。
他在心里温柔地说着。
“啊!你是……!”身旁冷不防传来一声激动又克制的惊呼,王也转头循声看去,一个圆脸的年轻女孩正小心翼翼地望着他,眼神在他侧过脸的瞬间变得更加憧憬:
“你是不是上次救了阿青的那个……”
“……”
王也不知所措地向后退了几步,又不知所措地把食指放在嘴唇中央比了个“嘘”,不知所措地丢下一个尴尬的笑容,又不知所措地压了压帽沿转身加快脚步逃离现场。
他觉得自己逊毙了,但他不知道这一连串的动作在别人眼里却莫名有种神秘高冷的风范。
“好帅啊……”
那个女孩在他身后用他刚好能听见的音量说了句。
王也不擅长处理这种场合,他更不想引起任何骚动。他想,如果换做是诸葛青,一定可以游刃有余地把人哄得开开心心吧。
逃出几十米开外后,他回头确认了没有人追过来。还好,大家都有更重要的事要忙。
再望向开机仪式的方向,那儿早已被粉丝和代拍围得水泄不通,他这个视角什么都看不见。
不知道青刚才看到他没有?会不会感觉落了空?
他已经开始懊恼自己的逃兵行为,他不该把诸葛青一个人丢在那里的。
可转念一想,诸葛青并不是一个依附自己的小孩子,而是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大明星,不该把他想得那么脆弱,反倒自己这样,不给他添乱就算好了。
既来之则安之,王也环顾了一圈,这个距离开机仪式几十米外的空地上摆放着粉丝自发做的开机应援,这会儿粉丝都围去了那头,这里倒是清净。
王也在一个个立牌和海报前驻足,顺手拿出手机拍几张照片作为纪念,就算是再不解风情的人也能感受到女孩子们的热忱和心意吧,老青……你这货还真是一祸水啊。他这么想着,却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嘴角。
令他惊讶的是陆琳这个新人竟然也有几个花篮。他特意凑上去看了下落款:陆瑾、陆玲珑、陆琳买股粉众筹。
“原来是他们家的人啊……”王也恍然大悟般喃喃道。
开机仪式结束后很快就开始了第一场戏的拍摄。
有些剧组会故意在第一天安排一些互动多的戏份让演员破冰,比如这个剧组。
第一场戏就是陆琳饰演的护卫救出奄奄一息的九王爷,他不仅要背着九王爷跑一段路,放下来后还要握握小手,摸摸小脸,用手指擦擦嘴角的血。
可光是背着跑的戏份来来回回都ng了不少次,导演是个看起来很有耐心的胖大叔,不厌其烦地一遍遍给陆琳讲戏。
诸葛青则毫无怨言地配合着一遍遍重拍。
被拦在一定距离外粉丝们虽然听不见他们说话的内容,但也能大致看懂这场戏是在拍什么,人群中时不时发出一种起哄的怪笑。
要说线下的一切总体算是乱中有序,和谐友爱,那么线上就只能说是硝烟四起,人仰马翻。
剧组没有明令禁止拍照,于是九王爷和护卫的近距离路透在社交平台上随处可见。
粉丝说这个男二怎么ng这么多次是不是故意的?素人演技真差别拖累我宝宝。
阿青的眼妆怎么有点怪怪的,剧组有没有用心啊?不知道这个剧是谁扛吗?
@哪都娱 @诸葛青工作室,保护好你老板的戏份和妆造,别让别家太子资源咖吸血钻空子了!
另一边说男二好可怜要背个一米八的男的跑这么多路,zgq是不是故意ng欺负新人啊?
还有你们这剧组服发道怎么这么廉价而且看着还有点倭风,埋了吧。
zgq自己就是配角上位,当时艳压通稿没少发,粉丝现在倒是怕被别的配角掀桌,风水轮流转,报应啊。
路人说这剧真能炒作,干脆全程直播拍戏得了。
过了一会儿后援会发了个声明呼吁粉丝自觉抵制拒绝传播戏内路透,但收效甚微。
又过了一会儿营销号开始在广场上铺一张动图,是诸葛青从陆琳身边走过去 。
文案:诸葛青翻同组新人男二白眼?自己也是配角出身的做了男主就开始耍大牌了?这是要搞剧组霸凌啊!
粉丝:刚开机就挑上啦?诸葛青是你爹,不发你爹没流量是吧?
披皮黑:诛个清人品果然很差,看同事比自己帅白眼就翻成这样,怪不得我业内朋友说他这人很难相处。
路人:不是,你们能看到他眼睛?
……
王也无所事事地躲在诸葛青的房车里,登在小号上像完成每日学习任务似地刷着这些意义不明的嘴仗,看得半懂不懂昏昏欲睡,而那条来自陌生人的私信,就是这个时候第一次出现在王也面前。
“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
开机之后的日子既平滑又琐碎,一晃竟已过去了两周。
那条莫名其妙的私信一度让王也如芒在背,他并没有告诉诸葛青,他知道类似的意味不明的骚扰信息诸葛青隔三差五就会收到,只是王也还没有习惯。
他也考虑过如果这不是一个恶作剧,那有可能是什么人?诸葛青的狂热粉丝?或者他自己的?会是那天敲门的那个吗?
这人的目的是什么?恐吓?威胁?曝光他的身份?
他还想过一种离奇的可能,就是这人把他误认成了诸葛青。
王也注册了这个小号后随手关注过一些活跃粉丝,偶尔也会手滑点赞,如果有人一直留心这个号的ip变化,那确实是和诸葛青的行程完美重合。
可是真有人会这么细心吗?
王也不喜欢这种被人在暗处盯着的感觉,但这茬儿并没有在他心里停留很久,因为这段时间让他心梗的事还有很多,喝水都能塞牙缝,这条没有后续的私信就变得微不足道了。
反正王也越来越觉得进组就不是什么好事。
他最开始还会拎着枸杞泡水的保温杯在片场转悠,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自己能搭上手的地方,可打伞递水侧拍花絮这些事都有剧组助理傅蓉在做,王也只能被动做回了那个诸葛青工作室养的闲人。
有一次他坐在小椅子上打了个盹,不幸又被粉丝拍到,转头就发到工作室评论区维权。
他想,确实是有人在盯着自己。
于是他干脆不再露面,每天就在房车里等着诸葛青来吃午饭,来换戏服,来卸妆下班。一个人的时候就打打坐,念念静心咒,温温摄影知识,刷刷诸葛青和陆琳的路透——他其实只想刷诸葛青的路透,但这个陆琳却总是不识抬举地飘在画面的某个角落,很是碍眼。
其实王也对陆琳这人的观感相当微妙,可以说是有种先入为主的不待见。
陆琳一个影视圈新人,自从传出要出演这部剧,突然就多出了一批粉丝,整天夸陆琳多么多么好,高大英俊,既有阳刚之气,又不乏忧郁深邃的眼神,和诸葛青这种阴阳怪气的娘炮狐狸精一对比高下立判,而且我们陆琳洁身自好清清白白,哪像诸葛青啊成天沾花惹草勾三搭四,陆琳这样的真帅哥给诸葛青演配角真是屈才了,看好我们陆哥艳压上位,陆哥加油!
王也一开始看到这种踩一捧一的言论特别生气,但他慢慢算是看出了点门道,这些人与其说是喜欢陆琳,不如说是讨厌诸葛青。好几个都是新号,主页夸陆琳一条就要骂诸葛青两条,所以王也本也不至于因为这种拙劣的伪装就迁怒陆琳本人,直到他误打误撞摸进了陆琳和诸葛青的cp超话,剧才刚拍没两天这超话已经一千多个关注了。
“陆琳和诸葛青好配啊,这颜值!这体型差!我先入股了,我们琳间青风将来必成美帝呵呵。”
“琳哥和青青会不会住一起啊?拍戏的时候公费恋爱,下了戏就夜光剧本……嘿嘿……嘿嘿……”
“这剧要拍120天吧?先婚后爱最好磕了,琳哥努努力,四个月后我们青青都可以直接揣着崽杀青了嘻嘻……”
王也觉得这些污言秽语简直有伤风化,一塌糊涂,惨不忍睹!但他后面几天冲浪每天就是看这些,看到后来他觉得自己坚持多年的社会主义价值观都要动摇了,看诸葛青的眼神也古怪起来,终于在一个并不合适的时机不小心问了出来:
“老青,所以你到底能揣崽吗?”
诸葛青用一种撞见鬼的表情打量着他:“老王,我能不能你还不知道吗?”
王也表面上打哈哈说我开玩笑呢,心里想的却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自然界的力量鬼斧神工,以后还是注意点吧,尽量不弄进去了。
然后王也突然就抑郁了。
说什么弄不弄进去的……诸葛青都好几天没让他弄了。
他回想起诸葛青拍之前某部戏那会儿的事情,那时他们还在推拉中,有一次王也去探班,最后不知道是谁勾谁怎么疯起来的,总之穿着戏服就在离片场不远的小树林里做了。虽说那部戏不是在影视城里拍,没有那么多狗仔和代拍镜头盯着,事后回想起来也还是觉得有些轻狂,太过上头。
而这个影视城里的眼睛实在太多了,见缝插针无孔不入,王也想,他不能因为自己这点心思害了诸葛青。所以就算是在房车里他也非常谨慎,本本分分地,恪守着当初那句“在外面就只是您一助理”的宣言,而诸葛青只会比他更谨慎。
可王也逐渐发现,诸葛青并不是谨慎,而是他脑子里就没在想这事儿。
诸葛青一头扎进剧组,就如同一头扎进了一个存天理灭人欲的异次元空间,每天想着的就只有拍戏,拍戏,拍戏。什么夫妻生活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诸葛青每天晚上都会花很多时间研究第二天要拍的戏,有的时候还拉着王也试戏,有一次他跪坐在床上让王也把他的手绑起来,王也还以为他今晚终于来了兴致,殷勤地上前掐住他的腰窝,却被诸葛青一把拍开,说,“不是这样,你等会要拿鞭子抽我屁股。”
王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老青……你什么时候好上这口了?”
诸葛青一脸认真:“你想哪里去了,这是我们戏里的情节,你帮我模拟下。”
王也满脸黑线:“你们这不是探案剧吗,怎么还有这种情节?”
诸葛青无比诚恳地讲解道,“这是九王爷为了保住护卫的命,甘愿被冤入狱,受刑的戏。”
王也问,受的什么刑?诸葛青答,鞭刑。王也问,鞭刑是这样的吗?诸葛青说,你是不是也觉得不太对,这样不像是在受刑,反而像是在搞什么调教。我查过资料,真实的鞭刑是很残酷的,按理说我也不该穿着裤子。
王也被诸葛青这种学术讨论般的语气聊到头晕,他反问了一句:“不穿裤子?”
诸葛青点点头:“对啊,这样才真实嘛。不过这场刑罚不会持续太久,护卫这时已经按照我留下的线索找到了帮我们脱罪的证据,很快就会赶来救我,之后还要帮我上药。”
王也感到头更晕了,他满脑子都是诸葛青白花花的屁股要被人看去了,要被陆琳看去了,陆琳可能还会上手,你们这拍的到底是什么戏,我们家老青是不是让人给骗了,我要怎么做才能阻止这场闹剧……
“不过这样拍就过不了审了。”诸葛青不知从哪摸出一支笔在剧本上标注了一下,“估计到时候只会给两个蒙太奇的镜头,这个情节不会详细拍,架空背景也不需要追求绝对的真实,所以我只是构想一下,这场戏原本应该的样子。”
祖宗……您能不能想点好的……
王也就差掐住自己的人中了,但他突然瞥见某只狐狸转身的瞬间露出的坏笑,不禁产生一种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被玩儿了?
于是,那晚,便是这两周以来老王唯一一次开荤。
……
被吃干抹尽了的狐狸,反而在睡梦中露出餍足的笑容。饱餐一顿的猎人解决了口腹之欲,却更觉饥饿和空虚。
王也将蜷成一团的诸葛青收在怀里,内心不合时宜地感到一阵苦闷。
而他现在终于理清了这份苦闷的症结所在。
他觉得自从进组后,自己和诸葛青的距离就变远了。这之前他把这种距离粗糙地解释成身体上的距离,觉得只要找机会做一次就好了,毕竟他们那么契合,在这事上他自信有一百种方法让诸葛青离不开他。
他倒不是真就惦记着做这事儿,其实他以前,哪怕是最该血气方刚的青少年时期,都没有太多这方面的欲望,后来出家做道士,更是远离红尘无欲无求,要不是后来遇到诸葛青,他可能真以为自己就是个X冷淡。但就算是现在,他也比一般人都更能忍。之所以最近一直想着这事,是因为,他怕如果不做就会和诸葛青的距离越来越远。
而他现在终于明白,他感受到的这种距离,其实不是身体上,而是心理上的。
在北京的时候,王也在诸葛青身边哪怕什么都不做也心安理得,因为他潜意识里知道那是他的世界,他有掌控感。
是的,就是这种,掌控感。
而在这个影视城,他就像一个格格不入的外人,这是诸葛青的世界,他感觉自己如同一名没有买到门票的游客,整日不知所措地游荡在大门外,甚至找不到正确的入口。
可是……现状并不是不能改变。
王也用下巴抵住诸葛青毛茸茸的脑袋,温柔地蹭了蹭。
既然已经找到了问题所在,那就有努力的方向,有进步的空间。
我会奔向你的世界,到时候,只需要你为我打开一条门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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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老天师邀请王也参加即将开机的《通天路》主创团队聚餐的时候,他并没有推辞。
去接老天师也不是非他不可,是他主动请了这个缨。
投资这部剧不过是顺水推舟,还老天师一个人情,尽管那部他们张罗半天的《三妹真火》并没能落地,但买卖不成仁义在,他本来并没有想着要有什么有意义的后续,可现在他想,要把这些人脉维持住,或许以后能在哪个节骨眼上帮到诸葛青。自己也要多跟着前辈们学习,他要真正进入这个世界,而不是只有半只脚踏在门里。都不在一个世界哪有资格谈守护?
本来这对王也来说该是一个新的篇章,新的起点。
可就在那天早晨,他再次收到了那条奇怪的信息。
这次不是微博私信,而是直接通过短信发到他的手机上。
“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后面还有另外两句话。
“中海集团的三公子,王也,对吗。”
“我想和你谈谈。”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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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戏守则这章稍微长一点,分上下两篇发,下篇会有青的视角,会有老朋友出场,当然也会揭露这个神秘人的身份和目的……
同一系列前面三篇可以在合集看^^
【秀零】你说你们是什么关系?
大概是地下恋秀零 全文沙雕,毫无逻辑
时间线是组织覆灭后的一次联合办公
看我赤老师如何秀人一脸
ooc!!!
01.
“分成小组的形式,一对包围这,另一对在这里接应。”赤井秀一用笔在白板上圈画,从容不迫的说。联合办公的会议室里响起一阵落笔的沙沙声。“我亲自带一对,如果有异常,我会直接接触目标。”降谷零起身用手指了指大楼构造图的内部。赤井秀一挑了个眉,表示有些不满。
“没有这个必要,如果有异常,我会直接击毙他。”他侧过身去看降谷零,对方没有看他,指着白...
大概是地下恋秀零 全文沙雕,毫无逻辑
时间线是组织覆灭后的一次联合办公
看我赤老师如何秀人一脸
ooc!!!
01.
“分成小组的形式,一对包围这,另一对在这里接应。”赤井秀一用笔在白板上圈画,从容不迫的说。联合办公的会议室里响起一阵落笔的沙沙声。“我亲自带一对,如果有异常,我会直接接触目标。”降谷零起身用手指了指大楼构造图的内部。赤井秀一挑了个眉,表示有些不满。
“没有这个必要,如果有异常,我会直接击毙他。”他侧过身去看降谷零,对方没有看他,指着白板的手也没有放下,“我希望能做到万无一失,况且这么多天我们不敢打草惊蛇,不就是为了活捉他?他身上有很多可以利用的情报,我想……”
他的话被赤井秀一打断,对方冷静的说:“目标很危险,他能逃过FBI的搜查,出境逃往日本,就说明他不简单。”“或许只是你们FBI的失职罢了。”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这位日本公安年轻有为的警视正和美国FBI王牌搜查官之间的剑拔弩张。
这已经在联合办公期间发生了很多次,但这次,降谷零的火气似乎格外大。每个人都感受到降谷零并没有轻视目标能力的意思,只是单纯的针对FBI,或者只是单纯的针对赤井秀一。
“我在担心你的安危。”赤井秀一冷着脸,不含一丝感情地说,降谷零转过头去看赤井秀一,冷哼一声,“在担心我之前,不如先担心你们的FBI的能力吧。”
最后不欢而散,事实上这也只是一次抓捕逃往日本的美籍犯人的联合办公,不仅是FBI,水无怜奈所在的CIA也和日本公安有合作,但据水无怜奈的说辞,那位金发的警视正除了在工作时有些严肃,但也从来没有跟他们说话那么冲。更有趣的是,这次一同前来的FBI的精英探员只要不和他们的王牌探员一起遇见降谷零,他对待他们的态度也很正常。由此,在两国警察之间流传出了各种版本的恩怨情仇,就算语言的不通,也无法阻挡他们八卦的热情。
据前日卖电视台的记者称,两人在组织中就不对付,横看鼻子竖挑眼,仿佛五行不合。而各个版本情节曲折,煽人泪下,甚至有脑子发疯了的想出了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的狗血剧情。带球跑,两男争一女等剧情也层出不穷,这个“女”既有版本指的是水无怜奈,还有版本指茱蒂,甚至正在监狱中服刑的贝尔摩德也被安排进了剧情中。也不知道哪个闲的没事干的人把这消息带给了她,我们的女明星表示她从来都不接这种三流剧本,望周知,并倾情贡献了又一经典狗血版本。也不知道又是哪个闲的没事干的,让同在监狱服刑的琴酒也知道了,据说因为这事他这几个星期多干了好几碗饭,甚至对伏特加都和颜悦色了许多。
对于谁的版本更对,这件事大家各抒己见,意见各有不同。但他们一致认可的是,在爱情版本中,强势方是赤井秀一,弱势方是降谷零。而风见和零组成员曾为了自家上司的颜面而提出了强势方是降谷零,但被全部驳回。
02.
“哎哎,风见,今天你们的公安姬火气怎么这么大?是不是有什么内部消息?告诉我啊,我可是压了100美元赌他俩是前任哎。这都快跨年了,我还想多赢点钱陪我女朋友呢。”FBI的年轻探员罗恩用胳膊肘戳了戳风见,用着不熟练的日语说。“哎?那真不好意思,你的100美元打水漂了。”声音从背后传来,他赶快扭过头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啊?可恶,竟然不告诉大家,你也太不够意…”话硬生生停止。当事人之一就站在他们身后,脸上挂着甜美的笑,降谷零转而向风见发难:“风见,或许你应该跟我解释一下你交给我的报告为什么错误百出。”风见和罗恩落荒而逃。
03.
降谷零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瘫在椅子上,关于赤井秀一和他的传言,即使那群人竭力想要瞒住他俩,但作为前组织情报人员波本,他轻而易举的就打探到了。听过的版本层出不穷,例如霸道总裁赤井秀一和小娇妻降谷零,赤井秀一深情,专一,可靠,高冷,而降谷零温柔体贴,弱小,离不开赤井秀一,这种版本,一看就知道是那帮FBI写的;还有和它相反的,例如霸道总裁降谷零和小娇妻赤井秀一,这一看就知道是风见和零组那帮人写的;但最离谱的是CIA那帮人,他们融合了FBI和公安的精华,写出了小娇妻赤井秀一和小娇妻降谷零这样的惊世大作。
降谷零的心情可以说是又喜又悲,传言有愈传愈烈的趋向。而他和赤井秀一其实早就在一起了。是的,没错,两人目前的恋情还没有告诉任何人。降谷零,公安优秀员工,绝不会因为什么狗屁爱情影响工作。而就在昨天,两人就到底应不应该公开恋情这个问题在家中辩论了一晚上,赤井探员认为两人应该公开恋情,让他们知道两人其实恩恩爱爱;降谷警官认为这和工作无关,况且日本的风气没有美国开放,现在还是任务的重要阶段,就不公开了。
这最后演变为一个小矛盾————这是指两人最后大打出手,将公寓变的惨不忍睹。
当然,这是这对两人来说是家常便饭,这没什么。可第二天还要装作无事发生和对方一起办公,这真是太考验降谷零了。他真的没办法保证不拿起会议室里的烟灰缸扣在某位FBI的头上。好吧,请你忘记前面降谷警官说的什么不会让恋情影响工作的话,毕竟某位FBI的特长就是惹他生气。
04.
赤井秀一迎着众人疑惑和震惊的目光敲了敲降谷零的办公室门。“叩叩”敲门声打断了降谷零的思绪,“请进。”降谷零收拾好心情,抬头看向来人,是赤井秀一。“你来干什么?”对方看了他几秒,缓缓开口说:“关于你提的那个方案,我还是认为风险太大。”
“我只想确保计划万无一失,如果不能活捉,这么多天我们在他身上耗费的精力和时间就都白费了。如果你们FBI觉得风险太大,那我可以自己一个人接触目标。”降谷零用着自认为平和的口气说。
“你今天心情看起来很不好。”两人都陷入沉默了,赤井秀一在说完这句话后,才想起让对方不开心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我错了。”赤井秀一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却用委屈的语气说:“我不应该因为那件事和你吵架的,就算他们说我们两个是前任,情敌关系什么的,我也不应该生气。”
听听这叫什么话!如果不是外面办公的警官们都在偷偷的看着这里,降谷零真的不会怀疑赤井秀一下一秒就会冲他撒娇。顶着面瘫脸和他用这种委屈的语气说话,可恶啊,降谷零即使已经见过多次这种把戏,可他还是可耻的心软了。
“我也有不对的,等这次联合办公结束,就和他们公开我们的关系,你看这样可以吗?”他站起身说,手在桌子上翻找文件。“噢,我善解人意的零君,快抱抱我,因为昨天吵架,今天你都没有给我早安吻和拥抱。”说着,赤井秀一就要上前。
这个混蛋啊,他知道外面那些人都可以看到办公室里两人的动作的,降谷零拿起刚刚找到的文件,一把扔到赤井秀一的身上,“你给我出去!”狙击手良好的反应力使他在文件掉在地上前就接住了。“那今年跨年我们两个怎么……”
“出去!”
“好吧,那我走了。”
他转身离开,推开办公室的门,赤井秀一一抬眼,眼前都是那群不好好工作,竖着耳朵听墙角的人,由于事态紧急,所有人都还没来的及安全撤离,被赤井秀一人赃并获。“希望你们能安心工作,而不是关心我和零君的关系。”说完,潇洒离去。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气不敢出。以吃瓜路人的视角来看,刚刚,赤井秀一进门后冷着一张脸不知道和他说什么,大概还是工作的事,赤井秀一上前一步时,所有人都已经做好了冲进去拉架的准备,都怪这个办公室的隔音太好,让他们只听到了“出去”这两个字。最后降谷零用文件将赤井秀一连人带针织帽赶了出来。
05.
“我还是觉得太危险了,我不同意。”赤井秀一头都没抬。会议室里安静的不正常。我们可怜的警官们大眼瞪小眼,生怕两人打起来连他们都一块打了。“哈?用不着你同意,我会直接和詹姆斯商量的。”降谷零的眼神也没离开过文件。
“我现在觉得和你们日本公安合作就是个错误。”罗恩凑到风见耳边悄咪咪的说。“我们也是。”风见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风见,你为什么和FBI的探员先生坐的那么近?你是想去FBI工作吗?需要我向他们的上司推荐你吗?”降谷零将手中的文件翻了一页。风见猛的一蹬腿,坐着椅子滑到了一边,仿佛要和罗恩一刀两断。
“罗恩,你为什么坐的离日本公安这么近,你想去日本公安工作吗?刚好,我和降谷警官的关系还不错,我可以向他推荐你。”赤井秀一看了一眼罗恩。罗恩“蹭”的一声起身,用脚勾着椅子,僵硬着同手同脚的往茱蒂旁边移了移。
一阵诡异的安静。
“所以,晚上我还有咖喱饭吃吗?”赤井秀一打破了沉默。
“哼,你不仅失去了咖喱饭,还有你那一柜子的针织帽。”
“你怎么拿我的针织帽撒气?”
“你就这么宝贵你的针织帽?就连我上次堆得雪人连带一下你的针织帽都不行。”
“你也知道那是个雪人。”
“雪人怎么了?雪人怎么了!”
“没怎么,如果下次你要的话我一定给你。”
“用不着了,下次我会和风见一起堆得。你就在家抱着你的针织帽玩去吧。”
“这不太行,我才是你的正牌男朋友。”
“你…”
“呃,不好意思打断你们,”
降谷零的话被打断,他和赤井秀一同时抬头看向说话的人————茱蒂,一个敢于说出自己心声的勇敢女性。
“虽然这个问题和工作无关,但…请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恋人啊。”赤井秀一在降谷零把烟灰缸塞到他嘴里前开口,并用手拦下了烟灰缸。“有什么问题吗?”
“啊,没…问题?啊啊,没有。”
废话啊,当然有问题,这可他妈的太有问题了。先不说你不是直男吗?还有你为什么还能有男朋友,我还以为今年跨年你也是一个人呢,世界怎么这么残忍,我和你分手这几年了,之后的男友五双手都数得过来,但最长的也不过坚持了一年,我前几天才刚分手啊,你怎么还爱情事业双丰收啊?茱蒂一脸茫然的默默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或许刚才我应该帮一把降谷警官将烟灰缸塞进他嘴里。
又是一阵诡异的安静。
“完了!完了!全完了!”一声惊呼又打破了安静,把众人吓了一跳。罗恩站起身,抱头痛哭,“我把一个月的工资赌在他俩是前任上了!啊啊啊啊啊!”他的话提醒了众人。又有一半人猛的站了起来,会议室里瞬间充满了鬼哭狼嚎声。
风见抓到了一名试图逃离这个恍惚的会议室的年轻零组成员,猛的摇动对方的身体,“你扇我一巴掌,这是不是真的?你说什么才是真的?”年轻警官还没有培养出对降谷零的诡异信念感,也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只能磕磕巴巴的说:“是…的,这…是…真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茱蒂将文件一把扔到天上,“今年这个年谁都别想跨了!尤其是你赤井秀一!”边说边伸手去够降谷零手中的烟灰缸。
说到这,这个故事其实已经到了尾声,当然,任务全面成功,赤井秀一甚至有闲心用耳麦和降谷零调情,如果他们用的不是公共频道的话就更好了。但因为任务的顺利完成,即使罗恩失去了他一个月的工资,他还是回到了美国陪女朋友跨年了,但至于他怎么跟女朋友解释消失的一月工资的事,这就不是我的管辖范围了。
当然,赌局的事也不是所有人都输了,水无怜奈也曾用一个月的工资赌两人是恋人,赢得了所有的钱。最后这钱她和赤井秀一对半分了。
——end——
开始写于2022年12月19日
完成于2022年12月31日
作者的一些碎碎念:
这篇我延续了上次的沙雕,这其实是我写的那篇半be半不be秀零的废稿,因为太沙雕和后面的文风太撕裂了导致被删。其实我是想卡着点把be那篇发出来,但毕竟是跨年,看点开心的。(但其实是因为我有卡文了,这个下次说)
这篇因为是废稿,所以中间有好长时间都没管,所以写的时间很长,其实就是我懒
还有热度这个东西真的玄学,我认认真真写的文的所有热度加起来没有一篇不足3000字的沙雕小短打热度高,我哭。
突然发现我好像只有《Don't leave me》 不是沙雕结尾,其他的全都在结尾沙雕了一把。靓女沉思。
设了个定时发布,卡个点。
在这里,我祝大家跨年快乐啦!新的一年天天开心,工作顺利,磕的cp都是美帝,还有不再卡文。
Thanks for watching.
假如卧底时期莱波知道了对方的真实身份(中)
*苏格兰存活
*无逻辑,一切为了满足我的恶趣味
*全文指路某大眼祁qiqi攸幽
*OOC属于我,爱情属于赤井秀一降谷零
4、
莱伊夺回了苏格兰手上的枪。
“我是FBI派来的卧底,赤井秀一,和你们一样,都是企图紧紧咬住那帮家伙的猎犬。”
苏格兰瞬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所以,波本早就知道了?”
莱伊还未回答,就听到身后传来急促地脚步声,他和苏格兰对视一眼,立刻做好将来人一击致命的准备。
然而——
波本气喘吁吁、神情紧张地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中,他看着用枪指向自己的炮友莱伊,以及同样对自己摆出将要对战姿势的幼...
*苏格兰存活
*无逻辑,一切为了满足我的恶趣味
*全文指路某大眼祁qiqi攸幽
*OOC属于我,爱情属于赤井秀一降谷零
4、
莱伊夺回了苏格兰手上的枪。
“我是FBI派来的卧底,赤井秀一,和你们一样,都是企图紧紧咬住那帮家伙的猎犬。”
苏格兰瞬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所以,波本早就知道了?”
莱伊还未回答,就听到身后传来急促地脚步声,他和苏格兰对视一眼,立刻做好将来人一击致命的准备。
然而——
波本气喘吁吁、神情紧张地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中,他看着用枪指向自己的炮友莱伊,以及同样对自己摆出将要对战姿势的幼驯染苏格兰,大脑一时有些转不过来。
“你们……”
“Zero!”苏格兰惊喜出声,刚走到波本身边,就被他一把挡在身后。
波本上前一步,目光愤恨地直视着莱伊:“有什么冲我来,放过苏格兰。”
苏格兰这时知道了刚刚自己问题的答案——波本并不知道莱伊的真实身份。他看到,莱伊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心虚。
苏格兰没有出声,毕竟他也难得看一次莱伊的笑话。
“咳。”莱伊收起手枪,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其实上次在车里我就想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是,FBI派来的卧底,赤井秀一。”
波本眯起眼睛,显然并未相信。
苏格兰叹了口气,伸手搭在波本的肩膀上。
“他说的是真的,Zero,刚刚我准备自杀,是他把我救下,还有你跑上楼梯时,我们以为是组织的人,所以才准备对你出手。”
波本整个人都怔住,然而很快,他就回过神来,握拳挥向莱伊。
“混蛋莱伊!”第一拳被莱伊伸手挡住。
“该死的赤井秀一!”波本很快补上第二拳,击中了莱伊的腹部。
“什么狗屁FBI!”第三拳,但这一次莱伊不仅只是简单的防守,更反客为主制住了波本,把人拉进自己的怀里禁锢,低头吻上气得不轻的爱人。
苏格兰尴尬地看着局面发展成这种模样,转过了身。
莱伊一直吻到波本终于不再挣扎,才把人放开。
“之前的事,我很抱歉,但是现在苏格兰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我们必须先想办法解决眼下的问题。”
“我们自有办法,用不着你来指挥!”
“但今天是琴酒派我来消灭叛徒……”
“哈,我可不介意把你的真实身份曝光给琴酒,日本的事情,也不需要你们FBI来插手。”
莱伊皱起眉。
苏格兰无奈转过身,看着仍被莱伊抱在怀里动弹不得的波本,目光游移,出声打破僵局。
“Zero,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波本继续瞪了一会儿莱伊,终于决定暂时放弃杀死他的念头。
莱伊感觉到波本态度的转变,将人放开。
“苏格兰的身份已经暴露,为了防止琴酒对我们两个起疑,今天必须让他’死’在这里。”
波本听懂了莱伊的意思——假死计划。
“而且,之后也必须隐藏身份,最好离开日本。”
两人同时看向苏格兰,苏格兰笑着点点头,没有任何异议。
“就当是度假了。”
“FBI有证人保护计划可以……”
波本打断他的话:“日本公安自然会保护好他的安全。”
“好。”
三天后。
波本再一次将莱伊关在了卧室门外,但这一次,却被莱伊强行开锁破门,闯了进来。
莱伊刚一进门,就有一个枕头迎面袭来,他伸手接住,走到波本床边,将其放好。
“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邀请我同床共枕吗?”
“FBI都像你这么不要脸吗?”
莱伊自知理亏,没有反驳,但还是挨着波本坐了下来。
“我一直以为,我们对对方的心思是一样的。”
“哦?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让你误解了?”
“我们的第一次。”
波本意识到莱伊在说什么,蓦然红了脸颊。
他们的第一次并不是在莱伊的强迫下发生的,而是波本在出任务时意外被目标下了春药,在他的搭档莱伊提出为他找一个女人或者男人来解决时,他选择了吻住莱伊。
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开始变质。
但波本却对莱伊处处躲避,那段时间,组织所有交给他和莱伊一起完成的任务,都被他扔给了苏格兰。
紧接着,就是波本的卧底身份意外被莱伊得知,而这个混蛋不仅没有告诉他他也是一个卧底,还利用这一点把两人的关系变成了之前的样子。
“所以,关于我上次说的换一种关系,不知道零君现在能否给我答案呢?”
波本沉默良久,终于松口:“给我一点儿时间。”
但莱伊最终没有等到波本的答案。
他的身份因为卡迈尔的失误而暴露,被迫回到美国。
出于为波本的安全考虑,他甚至没有给他留下一句告别的话。
波本也在不久后被组织安排去往了另一个国家执行任务。
而此后,波本再一次收到的关于赤井秀一的消息,却是关于他的死亡。
贝尔摩德告诉他,赤井秀一被基尔杀死在了来叶崖。
“不,他一定还活着。”
波本和镜子里的赤井秀一对视。
“因为,他必须由我杀死。”
5、
“好久不见了,波本。”
赤井秀一的声音清晰地从手机另一端传来。
安室透震惊地呆在原地,感到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他的推理“冲矢昴=赤井秀一”竟然是错误的?
脑海中除了盘旋着这一结论的同时,让安室透更加清晰地意识到的却是另一件事——早在听到赤井秀死亡消息时就悬起的心,在这一刻才终于落回了原位。
“……这里是日本,所以比起作客的FBI,不如让主场的你们来做调查吧。”
“赤井秀一……”
即使安室透已经尽最大的努力保持平静,但赤井秀一还是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颤抖。
两人一时无言,只能清晰地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抱歉,零。”
赤井秀一将手机扔还给一旁的公安警官,告诉卡梅隆开车离开。
6、
和冲矢昴一起解决完波土禄道事件后的第二天夜晚,安室透来到了一间酒吧。
推开酒吧大门,目光瞬间锁定在吧台旁的粉头发研究生身上,安室透抬步向他走去。
冲矢昴眼角的余光瞥见安室透坐到自己身边,露出讶异的神情。
“安室先生?”
“冲矢君,我们又见面了。”
安室透第一次在面对冲矢昴时,露出如往常面对侦探团般的温和笑容。
“麻烦来一杯,”安室透刻意停顿了两秒,“黑麦威士忌。”
调酒师依言开始准备。
安室透的目光状似无意间扫过冲矢昴面前的酒杯,挑了挑眉。
“原来冲矢君喜欢喝波本威士忌么?”
“是啊。”冲矢昴没有掩饰,“波本的味道,尝过一次之后就再也难忘了,很让人回味无穷。”
安室透咬住后槽牙,忍住想要一拳打向冲矢昴的欲望。
这时,调酒师将调好的黑麦威士忌放到安室透面前。
安室透端起酒杯,轻啜了一口,皱起眉头。
“我讨厌黑麦威士忌。它会让我想到,一个不告而别的混蛋。”
“是安室先生之前说的那位,和我一样善用左手,恨不得想要杀死的,赤井秀一吗?”
“哈,没错,确实是他,赤井秀一。”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安室透的牙缝中挤出来的。
安室透抬手将杯中的酒喝光,目光有些迷离地望向冲矢昴——的高领。
“真想亲手把它扒下来呢!”
冲矢昴摇晃着杯中的酒液,勾唇轻笑:“安室先生的女朋友,不会介意吗?”
“诶?”安室透一瞬间露出混乱呆愣的表情,“什么女朋友?”
“昨天跟在安室先生身边的小梓小姐,挽着你的手,很是亲密的样子。”冲矢昴说,“原来不是女朋友吗?”
这个家伙……是在吃醋吗?
“当然不是。”安室透凑近冲矢昴的耳边,“我没有什么女朋友,也没有男朋友。”
冲矢昴突然单手搂住安室透的腰,将他更近地贴向自己。
“这是什么Honey Trap吗,安室先生?”
安室透跨坐到冲矢昴的身上,主动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如果我说是呢?”
“等等……冲矢!”
安室透被压在床上,双手被自己的手铐反铐在背后——他本想借着亲吻的时刻将冲矢昴铐住,现在却只能自食其果。
“我不知道,原来安室先生喜欢这种玩法。”冲矢昴将细密的吻落在安室的脖颈上,一只手伸进衬衫,在安室腰间的肌肤上滑过,惹得身下人一阵颤栗。
……
“冲矢昴,我不会放过你的。”
“安室君,造成这种局面,我们两个的责任应该是一半一半吧。”
一半一半……赤井秀一!果然是你吧!
……
安室在身体的上下律动中缓缓将嘴唇靠近高领——冲矢昴的目光盯在他的身上,却没有拒绝——最后,安室一口咬在了冲矢的喉结。
“呃——”
听到冲矢昴吃痛的声音,安室透笑了起来,他在那个出血的牙印上继续亲吻、吸吮,让它的颜色红得更加鲜艳。
……
“我的技术,还让你满意吗,安室君?”冲矢昴一边轻轻舔舐着安室已经红透的耳垂,一边出言询问。
“还不错。”安室透眯着眼睛,似乎极为享受。
然而冲矢昴的笑容刚刚挂起,就听到——
“果然不愧是年轻的研究生啊,比之前的某个老男人厉害多了。”
冲矢昴的笑容凝固了。
老、老男人!?
……
“安室君既然如此满意,不如再来一次吧。”
“什……别……等等……啊!”
翌日午后。
少年侦探团敲响了工藤宅的大门,冲矢昴刚打开门,元太、光彦和步美就冲了进去。
江户川柯南无奈地跟在他们身后,正准备跟冲矢昴探讨一下关于Rum的事情,就听到里面传来三人震惊的声音。
“诶?安室哥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柯南瞬间瞪大了眼睛,看向冲矢昴的目光中充满困惑。
然而冲矢昴却只是笑了笑。
“安室先生只是来给我送些东西。”冲矢昴走进里面,为众人解惑。
“是这样,没错。”安室透点了点头,神色却有一丝尴尬。
柯南的目光在两人的身上来回移动,侦探的直觉让他猜到两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但即使作为福尔摩斯的弟子,也难以推理出真相。
“是美味的三明治吗?”步美问。
“是不是波洛新出的甜品?”这是元太。
“不对不对。”光彦摇了摇头,“这里根本没有一点食物的痕迹,所以一定不是吃的。”
“是我之前不小心落在波洛的U盘。”冲矢昴笑眯眯地为众人解惑,“幸亏安室君捡到帮我送了回来,不然我的论文可就要重写了。”
安室透此刻很想和冲矢昴打一架,或者哪怕是恶狠狠瞪他一眼也好。但是在孩子们面前,他不得不伪装出一副温柔大哥哥的样子。
“想吃三明治的话,明天可以过来波洛,我做给你们吃。”安室透摸了摸元太的头,“不过现在,我要先回去工作咯。”
“好耶!”
成功安抚住三个孩子,安室透立刻转身离开,没有再看冲矢昴一眼,连带着柯南也被无视了。
柯南准备跟上去,却被冲矢昴拉住,缓缓摇了摇头。
虽然安室透应当不会对小侦探做些什么,但是他正处在一点就着的炸毛状态,还是不要让boya再去刺激他了。
柯南只好目送安室透离开,却困惑地发现,他走路的姿势似乎有一些奇怪,还不断地揉着自己的腰……
所以说,难道他们两个是在我家里打了一架吗?
关于苏恙
今天是关于苏恙的角色分析。
——逛讨论区发现我一直忘了发苏恙这个,其实这篇分析已经写很久了()
在反复重刷之后,我愈发觉得苏恙是本文中被低估非常多的一个角色。
苏恙登场后单独的描绘并不多,留给大家的印象主要是温柔。在他和唐二打的感情线披露之后,好像就又添上了一个“善良柔弱又凄惨”的奇怪滤镜。
把这些奇奇怪怪的滤镜给我卸掉啊!!!我真的会被老福特涉及苏恙的奇怪同人创死!!!
......
今天是关于苏恙的角色分析。
——逛讨论区发现我一直忘了发苏恙这个,其实这篇分析已经写很久了()
在反复重刷之后,我愈发觉得苏恙是本文中被低估非常多的一个角色。
苏恙登场后单独的描绘并不多,留给大家的印象主要是温柔。在他和唐二打的感情线披露之后,好像就又添上了一个“善良柔弱又凄惨”的奇怪滤镜。
把这些奇奇怪怪的滤镜给我卸掉啊!!!我真的会被老福特涉及苏恙的奇怪同人创死!!!
在所有世界线,唐二打和苏恙一开始都是作为一支队预备队员训练的,本身战斗力绝对不会弱。唐二打少年时其实是一个比较冲动的直肠子形象(当然还是蛮听前辈话的,在喻芙面前非常乖巧,就是不太服岑不明这个教官哈哈哈),甚至有点中二(陆驿站语),而作为他搭档的苏恙是个老好人,后来也负责很多队内琐事。
但苏恙只是一个“后勤类角色”吗?不是的。去看原文描述,能发现他温柔,坚韧,敏锐,不以情绪和欲望做事,非常有原则。最多诟病一句在信任的人面前过于温柔且有一点不设防,但人无完人,这一点也实属人之常情。
此前的世界线里,他喜欢唐二打但掩藏得很好,如果不是白六点破,苏恙也不会直接告白,对感情他是很有分寸感的,因为有些事一旦点破就没有回头路。
而即使是658世界线,看苏恙能在唐二打完全当了甩手掌柜的情况下树立起队内威严,就知道他也不是庸人。
白柳被抓进异端管理局,也就是第135章——这其实算比较早期的章节了,但由于紧接着就是苏恙和唐二打的纠葛,被很多人忽略了——苏恙从头到尾都非常冷静理智,即使他不赞同唐二打草率下达的抓捕白柳的命令,还是尽自己所职审问了白柳。并且,让人直接拿冰水在三分钟内弄醒喝得烂醉的唐二打。在唐二打开枪后,敲开小窗口警告唐二打。
——他真的是很合格的队长。
玫瑰工厂中,苏恙这个『锚』又一次被波及,成为了【试香纸】,在这里苏恙说唐二打出去后一定要杀了白柳。说实话我有点意外,后来再一想觉得,只是分享一个我认为的可能性:
——这里展现出来的,变成【试香纸】的陆驿站和苏恙,是玫瑰工厂这个副本中的特殊NPC,是结合白柳和唐二打的内心所想出现的,更是在游戏的设计下出现的,以此来作为和白柳、陆驿站的对立点。
而即使是撇开我这个设想,苏恙坚持要杀死白柳,也是【强调证据和亲眼所见】的情况下做出的决定。
——苏恙是一个坚持【不轻易给人定罪】的人,从这方面来说,他和陆驿站其实是很像的(嘶,这么一看同时把他俩作为试香纸也挺细思极恐的啊),他们都认为不应该在未完成犯罪的情况下给人定罪,也会在确认对方犯罪后坚定地处决对方(陆驿站对岑不明就是如此,只不过岑不明也是个极端,他坦然承认甚至主动往自己身上揽【罪】了)。
而提到岑不明就不得不提原文572章,苏恙和岑不明对峙的那一段,真的很建议大家去品一品——很短,只有几句话,但是我真的突然get到了苏恙的另一面,他虽然好脾气,但不是只是好脾气。软硬兼施,理智清醒,对自己坚持的观点分毫不让。撇开游戏带来的战斗力额外加成,他真的是一个不弱于唐二打的,真正的第三支队队长。
甚至我再扎个心,唐二打在658世界线灵魂碎裂(没完全碎但是老实说也差不多了),【常年和危险打交道】的苏恙出于直觉第一个发现了不对劲,把人送去异端管理局的医院,及时联系上白柳,后面又帮忙安顿好了佳仪,并且扫除了白柳在这件事上的后顾之忧。
在其他世界线,苏恙由于唐二打的『锚』这个身份,一直在被白六折磨,所以好像永远是温柔又虚弱,满身伤痕的形象,以至于大家一直忽略了,他在每一个世界线的最初,都是一个以一支队预备队员身份参训,通过了异端管理局层层筛选的优秀人才。
某一瞬间,我甚至觉得,如果没有在这么多条世界线里被白六反复针对,给他留足成长空间,其实苏恙很适合做下一个预言家。但大家对苏恙的关注,却都只停留在他和唐二打遗憾的感情线上了。
不得不说壶鱼的群像是写得真好啊,我一边写观影一边含泪写人物分析,越挖越感触于文中的配角们。
虽然我自己写得其实也不咋好,但是惊封tag里真的太多角色扁平化标签化的文了。
这么多塑造得这么好的角色,同人没有深挖,反而把他们一个接一个标签化,真的很让人遗憾。
【地理】27个考试必考效应
焚风效应
翻越山坡的暖湿气流,在迎风坡形成地形雨。大气中的水汽凝结降落差不多;到背风坡,随着气流下沉,海拔变低,气温升高,空气变得既高温又干燥,此现象被称作“焚风效应”。
“焚风效应”在地球上热带、温带的山地屡见不鲜,甚至可找到主要由“焚风效应”影响形成的荒漠,如南美阿根廷的巴塔哥尼亚沙漠。我国不少地区都有“焚风效应”,例如偏西气流越过太行山下降时,位于太行山东麓的石家庄就会出现焚风效应。据统计,出现焚风时,石家庄的日均温比无焚风时增加10℃左右。
绿洲效应
在沙漠地区,只要有水源,水份与空气混合,就能降低空气温度,提高相对湿度,这种水份与空气混合产生降温加...
焚风效应
翻越山坡的暖湿气流,在迎风坡形成地形雨。大气中的水汽凝结降落差不多;到背风坡,随着气流下沉,海拔变低,气温升高,空气变得既高温又干燥,此现象被称作“焚风效应”。
“焚风效应”在地球上热带、温带的山地屡见不鲜,甚至可找到主要由“焚风效应”影响形成的荒漠,如南美阿根廷的巴塔哥尼亚沙漠。我国不少地区都有“焚风效应”,例如偏西气流越过太行山下降时,位于太行山东麓的石家庄就会出现焚风效应。据统计,出现焚风时,石家庄的日均温比无焚风时增加10℃左右。
绿洲效应
在沙漠地区,只要有水源,水份与空气混合,就能降低空气温度,提高相对湿度,这种水份与空气混合产生降温加湿的结果与沙漠中绿洲的形成十分相似,因此称之为“绿洲效应”。如在热带大陆西岸,有寒流经过的滨海地带(北美的加利福尼亚寒流、南美的秘鲁寒流、北非的加那利寒流、南非的本格拉寒流的沿岸等地区),这一带多雾,气候虽干旱降水少,但由于“绿洲效应”,相对湿度大。
盆地效应
在盆地内部的地表,炎热的夏季,常因地势低,空气密度大,稠密的大气阻挡了地面热量向高空的辐射冷却,加之周围高中间低的地势不易散热,使气温升高。如我国新疆吐鲁番盆地(—155米)有“火洲”之称,是我国夏季最高气温出现的地方,七月份平均气温为33℃,那里极端最高气温曾达到49.6℃。在寒冷的冬季,常因冷空气密度大,在重力作用下顺山坡下滑至洼地底部汇集,使底部气温低于周围坡地。如俄罗斯西伯利亚的奥伊米亚康成为北半球的寒极,曾达到—71℃的低温,就是位于封闭盆地。以上现象谓之“盆地效应”。
高原效应
在面积较大的高原上,其上空空气密度小,白天日照时间长,太阳辐射强,夜间大气的保温作用较弱,形成气温昼夜温差大的气候特点。地势愈高,这种特点愈明显,谓之“高原效应”。如我国青藏高原,这种“高原效应”强烈,才形成了藏族独特的服饰——藏袍。藏袍大多是右衽大襟,长袖宽领,用飘带扎腰。夜间气温很低,可以将双手藏在袖中;晨后气温渐渐升高,右袖可以脱下来搭在肩上,以便劳作;到了中午,气温很高,可以将双袖脱下,围在腰间。
狭管效应
当气流由开阔地带流入地形构成的峡谷时,由于空气质量不能大量堆积,于是加速流过峡谷,风速增大。当流出峡谷时,空气流速又会减缓。这种地形峡谷对气流的影响,被称之为“狭管效应”。如由乌鲁木齐开往阿克苏的5807次旅客列车,通过天山南北向的峡谷地区时,由于“狭管效应”,列车遭遇到13级狂风,列车被掀翻,造成车辆脱轨,大量人员伤亡,南疆线被迫中断行车9小时。如我国的台湾海峡、松辽平原等地两侧都是山岭,地形像喇叭管,当气流直灌管口时,经常会出现大风。在高楼大厦林立的城市,两座毗邻的高楼之间,也会出现“狭管效应”。科学家实验发现:平地3—4级风,通过高楼之间,经过“狭管效应”可放大达10级以上。
温室效应
近代由于人类的社会经济活动,大量燃烧煤炭、石油、天然气等矿物燃料,向大气排放大量二氧化碳等温室气体,温室气体大量吸收地面长波辐射,使地面热量截留在温室气体内,同时大气自身气温也在升高,又以大气辐射射向地面,因而对地面有类似于温室玻璃所起的保温作用,所以叫“温室效应”。有的学者认为,当二氧化碳浓度增加1倍时,地表气温将相应升高2.3℃左右。目前由“温室效应”引起的全球变暖,已成为全球性环境问题。
阳伞效应
由于自然的或人为的原因,导致大气的烟尘越来越多。悬浮在大气中的烟尘,一方面将部分太阳辐射反射回宇宙空间,削弱了到达地面的太阳辐射,使地面接收的太阳能减少,因而使地面降温;另一方面,吸湿性的烟尘又作为凝结核,使周围水汽在它上面凝结,导致低云、雾增多。这种作用犹如地球的一把“遮阳伞”,被称之为“阳伞效应”。如1991年菲律宾皮奈图博火山大爆发,就曾使20世纪八九十年代强劲的全球变暖趋势得到了遏制。世界上最严重的阳伞效应应是大规模核战争造成的“核冬天”。因为核爆炸会把大量的沙尘送进大气中,使地球大气变得乌烟瘴气。由于地面上得到的太阳热量剧减,使地球气温甚至降到零下,因而被称为“核冬天”。大多数科学家都认为6500万年前地球上恐龙的突然灭绝,就是一颗直径约10千米的小行星撞击地球,巨量烟尘造成“核冬天”的结果。
大气的保温效应
地球大气对太阳短波辐射基本是透明的,大部分的太阳辐射到达地面。地面吸收太阳辐射能而增温,同时地面又把热量向外辐射,对流层大气中的水汽和二氧化碳等,吸收地面长波辐射的能力很强,因此地面放出的长波辐射除极少一部分穿透过大气返回宇宙空间外,绝大部分(75%—95%)都被对流层大气中的水汽和二氧化碳等吸收,使大气增温。大气在增温的同时,也向外放出长波辐射,大气辐射除一小部分向上射向宇宙空间外,大部分向下射向地面,即大气逆辐射。大气逆辐射又把热量返还给地面,这就在一定程度上补偿了地面辐射损失的热量,对地面起到了保温作用。综上所述,地球大气对太阳短波辐射几乎是透明体,大部分太阳辐射能够透过大气射到地面上,使地面增温,大气对地面长波辐射却是隔热层,把地面辐射放出的热量绝大部分截留在大气中,并通过大气逆辐射将热量还给地面。人们把大气的这种作用,称之为“大气的保温效应”。
热岛效应
随着城市人口增加,城市规模扩大,城市中机动车辆、工业生产及人民生活等向外排放大量的热量,再加上柏油路面、各种混凝土建筑物、城市绿地和水域的减少,使城市的“体温”一再升高,使城区气温高于外围郊区的这种现象,如同出露水面的岛屿,被形象地称之为“城市热岛”,此效应谓之“城市热岛效应”。城市热岛中心,气温一般比周围郊区高1℃左右,最高可达6℃以上,特别是当天气晴朗无风的夜晚,城市热岛强度更大。在城市热岛效应的作用下,近地面产生由郊区吹向城市的热岛环流,往往给城市带来严重的大气污染,严重影响城市的环境质量,导致人类发生各种疾病,甚至造成死亡。
干岛效应
与热岛效应通常是相伴存在的。由于城市的主体为连片的钢筋水泥筑就的不透水下垫面,因此降落到地面的水份大部分都经人工铺设的管道排至他处,形成径流迅速,缺乏天然地面所具有的土壤和植被的吸收和保蓄能力。因而平时城市近地面的空气就难以像其他自然区域一样,从土壤和植被的蒸发、蒸腾中获得持续的水份补给。这样,城市空气中水份偏少,湿度较低,形成孤立于周围地区的“干岛”。
雨岛效应
在大气环流较弱时,由于城市中存在“热岛效应”,增强了空气对流,城市中上空悬浮颗粒物较多,提供了充足的水汽凝结核,故城市降水比郊区多,而且易形成局地暴雨。对欧美许多大城市研究发现,城市降水量一般比郊区多5%—10%。
城市浑浊岛效应
是指由于城市大气中的污染物质比郊区多,凝结核也多,低空的热力湍流和机械湍流又比较强,因此造成城市的日照时数减少,太阳直接辐射大大削弱,其能见度也小于郊区,此现象谓之“城市浑浊岛效应”。
雾岛效应
其原因主要是城市颗粒污染物增加,凝结核过多,引起雾日的增加。如伦敦为国际著名的雾都,重庆为我国的雾都,除自然条件外,城市雾岛也是一个重要原因。伦敦近年来进行环境治理后,雾日大大减少就是最好的证明。
湿岛效应
指城市水气压的平均值高于同时刻的郊区平均水汽压,出现明显的“城市湿岛”。如上海市市区夜间经常出现凝露湿岛,天气稳定又无低云,风速较小的夜间,郊区降温快,结露多,空气中水汽大量析出,水汽压即迅速降低,而市区因热岛效应,气温较高,结露量较少,空气中水汽压高于郊区,形成“城市湿岛”,凝露湿岛以8月最强。雨天湿岛是降雨时及停雨后,因市区热岛效应使蒸发量比郊区大,空气中水汽含量比郊区多,雨天湿岛以四月最多。
湿度效应
大气中的湿度会影响人们对温度的感觉。高温时人体散热通过汗液将热量排出体外。如空气湿度较大,汗不易挥发,人就感到闷热,感觉温度往往比实际温度高。所以在高温条件下,地面河湖众多,水面面积较大会使空气湿度增大,进而影响人们对气温的感觉。湿度的这种影响称之为“湿度效应”。如号称中国“三大火炉”的重庆、武汉、南京,七月份平均气温分别为28.6℃、29.0℃和28.2℃,其形成与拥有众多河流或湖泊有一定关系。
湖泊效应
是指人类修建大型水库而产生的相应库区周围的气候变化。由于水的热容量大,大面积的水域有调节气候的作用。夏季, 库区气温比库区周围岸上气温低;而冬季则比库区周围岸上高,年较差比库区周围岸上小,年平均气温较高,日较差亦较小。由于库区的蒸发作用,使进入空气中的水汽增多,在一般情况下,夏季库区降水比库区周围岸上降水少,冬季库区降水比库区周围岸上降水多。这种现象谓之“湖泊效应”。
海洋沙漠化效应
主要由于油船事故、海上井喷、输油管道漏油、沿海工矿企业和城市排放石油污水,船舶排放石油污水等造成的海洋石油污染。石油在海洋上形成油膜浮在海面,抑制海水的蒸发,使海上空气变得干燥,同时又减少了海面热量的转移,导致海水的日变化、年变化加大,使海洋失去了调节气温的作用,从而产生“海洋沙漠化效应”。如在比较封闭的地中海、波斯湾、波罗的海、日本海等海面油膜的影响要比广阔的太平洋和大西洋上表现得更明显。如1991年爆发的海湾战争,这次战争使100多万吨原油流入波斯湾,黑色的油膜覆盖了珊瑚岛礁,使鱼虾失去了赖以生存繁殖的场所,沿岸海洋藻类和甲壳类生物大量消失,波斯湾内海有1/3海鸟死亡。再如,日本近海是世界海洋中污染最严重的海域之一,平均每年有50吨以上的废油排入到这个海域。据观测,日本伊势湾受油污染的海面要比洁净海面的水温高3℃.近年日本台风登陆的次数明显减少,有人认为可能与海水污染有关。
二氧化碳的施肥效应
由于大气中的二氧化碳浓度升高,植物的光合作用将会增强,植物的生产率也将会有一定的提高,这就叫二氧化碳的施肥效应。这一效应对小麦、水稻、大豆等农作物尤为明显。二氧化碳浓度增加对小麦和水稻的施肥效应可以达到25%,而对大豆可以达到40%。
地形的屏障效应
高大山系或面积较大的高原,他们往往对冷空气或暖空气移动起到阻碍作用,从而影响不同坡向的温度高低。如青藏高原往往阻碍了冷空气南下,使北部地区气温远比受到屏障作用的印度半岛北部气温低的多。如 东西走向山脉:天山等对冬季风有屏障作用,使天山南坡冬半年各月平均气温高于北坡。如 古诗咏大庾岭的梅花,有“南枝向暖北枝寒,一样春风有两般”之句,这就是山地屏障效应的体现。
科里奥利效应
大气中空气流动的方式并非单纯南北向,这是因为地球的自转会驱使北半球移动的物体或流体沿运动方向向右偏,南半球则向左偏。
地理滞后效应
又称地理滞后作用、地理迟滞效应,是指地理系统对输入因素的非及时反应(左大康,1990)。自然方面,植树造林,防止水土流失的效益不是一二年内可以立竿见影的。社会方面,增加教育投入,提高人民素质,对发展经济的效应,要经过十年、二十年才能见端倪。经济建设中和规划工作中,不少争论的难题,往往与地理滞后作用有关。短期行为的表现是忽视地理滞后作用。
绿岛效应
“绿岛效应”是指在一定面积(约3公顷)绿地里气温比周边建筑聚集处气温下降0.5℃以上。 森林是最高的植被。在成片的森林地区以及林冠层的下部能形成一种特殊的气候。森林可以减小气温的日变化和年变化,减低地表风速,提高相对湿度,增加降水,形成森林小气候。这就是森林的绿岛效应。
森林能改变风向,减弱风速,阻滞沙土,起着防风、固沙、保土的作用,因此,大规模的植树造林往往成为改造小气候的有效措施之一。
雨影效应
是一种较为常见的地理现象,即山的迎风坡多雨,而相反达到同时,背风坡少雨干燥. 这是因为山脉阻隔暖湿气流,把水汽集中在迎风坡,水汽聚集并到达一定强度时,就会下雨.同时背风坡常年不能接受水汽,以至于蒸发量相对跟大,使土壤相对干旱. 这种现象被称为雨影效应。
冷岛效应
观测结果表明,绿洲农田上不同高度层的气温,昼夜均比附近的戈壁显著要低,绿洲在夏季相对于周围环境(戈壁或沙漠)是一个冷源和湿源,即相对独立的“冷岛”。
产生这种情况的原因,是由于戈壁沙漠较绿洲的比热小,在阳光照射下地面增温比绿洲快得多,戈壁沙漠上空被加热的暖空气,通过局地环流作用输送到绿洲上空,形成一个上热下冷的逆温层,使下层冷空气以保持稳定,于是形成了一个比较凉爽、湿润的小气候。这种特殊的气象效应,称为绿洲的“冷岛效应”。
绿洲上空的这种效应,使湍流发展较弱,抑制了植物的蒸腾和地面的蒸发,非常有利于植物的生长。这对于我国西北干旱地区的绿洲节约水源、种草种树和发展农业,是很有利的。
山体效应
由于山体隆起,对山体本身及其周围环境造成的气候效应。在相同的海拔高度上,山体表面积越大,山体效应也越大。山体能吸收更多的太阳辐射,并将其转换成长波热能,使温度远高于相同海拔自由大气的温度,而且气候的变化也比低地大。
山体效应对山体本身也有影响,与低地相比,山地的气压、气温和湿度都有所降低,而日照和辐射则有所增加,到一定的高度时有较大的降雨量、在山坡上,多种不同气候带的分布,与从赤道到两极气候带的分布有些相像。在低纬度地区,高度可起调节温度的作用,因此,即使在赤道上,高山也会终年积雪。在山地,每天的风向都要变换一次,和海陆风的情况差不多。一般来说,较大山体的气候效应类似于大陆度增加,其温度变幅比小山体大。植物生长的上限较高,垂直自然带的相应界线也高。山体效应在山体上比边缘地区明显。
城市水文效应
城市化的过程增大了人类社会与周围环境间的相互作用。城市兴建和发展后,大片耕地和天然植被为街道、工厂和住宅等建筑物所代替,下垫面的滞水性、渗透性、热力状况均发生明显的变化,集水区内天然调蓄能力减弱,这些都促使市区及近郊的水文要素和水文过程发生相应的变化。城市的热岛郊应、凝结核效应、高层建筑障碍效应等的增强,使城市的年降水量增加5%以上,汛期雷暴雨的次数和暴雨量增加10%以上。地表不透水面积比重很大,地下满布着排水管道的市区,截留、填洼、下渗的损失水量很少,水流在地表及下水道中汇流历时和滞后时间大大缩短,径流系数和集流速度增大,使城市及其下游的洪水过程线变高、变尖、变瘦,洪峰出现时刻提前,城市地表径流量大为增加。
城市迅速膨胀,人口高度集中,工业迅速发展,城市需水量也急剧增加。城市居民用水的消耗定额平均为农村居民的5~8倍,新兴工业的耗水量更多,对水质的要求更高,故城市用水量的增长速度大大超过了人口增长的速度。城市供水日益紧张,原来的地表水源和供水设施不能适应发展的要求,许多城市超量开采地下水,使地下水资源日趋枯竭,不仅带来了水资源危机,甚至造成地面沉降的危害。为此,不少城市采取远距离引水的途径,以解决城市供水不足的问题。
城市工业废水和生活污水向河流排放,工业废气向大气排放后形成的酸雨,使天然水体受到污染,生态平衡遭到破坏,严重危及工业生产和人民生活。通常在枯水季节,河川径流减少,稀释能力削弱,水质更趋恶化。在城市化水平较高的地区,其下游水体一般都受到污染。天然水体水质恶化更加剧了城市水资源的紧缺。
水库水文效应
指水库与其水文因素和它们变化过程之间的相互影响。也指水库蓄水体与其周围环境的相互作用、相互影响。又称“水库水文影响”。水库是由人工改建或修建水工建筑物而形成的、具有一定容积和一定用途(目标)的水量交换缓慢的水体。水库与湖泊有许多相似之处。水库既是一个自然综合体,又是一个经济综合体。
它具有多方面的功能,例如调节河川径流、防洪、供水、灌溉、发电、渔业、航运、木材浮运、旅游、改善环境等,具有重要的社会、经济和生态意义。
水库水文效应①首先表现在对水文地理条件,即水象网的影响。水库兴建后,湖泊率与水网密度普遍增大,库区原有森林、耕地、草场、沼泽、村落、道路等发生淹没和浸没,水体水文地理特性渐次由河流型向湖泊-河流型和湖泊型转变。②同时,地区内淡水贮量明显增多。在干旱地区尤为突出,水库实际上成为唯一的常年性淡水水体。③其次是河流天然水文过程发生急剧变化。
水库建成后,河川水文情势变化十分复杂。大体可以把水库影响的区域分为3个部分: (1)库区 (2)下游影响区(3)引水区和受水区。
⑴库区的水文过程和水量平衡特性与天然湖泊近似,库区水文情势主要取决于大坝造成的壅水,并表现为水位显著上升,形成广阔的水面。库区由于水面辽阔,蒸发量有明显增加趋势,库区降雨、渗漏、气候等因素也都有不同程度的变化。⑵下游影响区是受水库影响较剧烈的地区。水库下游的水文过程主要取决于水库的调节程度、开发目标和运行方式,世界上没有无调节作用的水库。由于水库的调节作用,下游河谷的水位及流量变化基本上受人工控制,原有天然河道水流特性大部分丧失,而成为半人工河流。洪水期间,水库削减洪峰,滞蓄洪水总量的作用非常显著。水库对河流洪水仅具有滞蓄作用,主要是进行时程再分配,洪水进入水库后,洪水波展平,流速变小,洪峰削减,洪水被滞蓄在水库中,通过水库调节后再陆续泄放到下游河道中。水库下游由于来沙量骤减,河床侵蚀-沉积平衡发生明显变化,多数水库下游冲刷和侵蚀活动加剧,河岸和河底趋于不稳定状态。入海河流,由于河流上兴建水库,常常造成入海泥沙量减少,可引起三角洲和海岸线后退。
⑶引水区和受水区水文条件的变化,主要取决于引水量、引水距离及引水方式。规模较大的引水,对引水沿线及受水区水文条件将产生较强烈的影响。
彩蛋是博尔赫斯诗歌中的一个地理小知识。谢谢大家支持喔。
跟你回家可以吗?黑花篇(完结)
私设如山
正文完结·会掉落一篇论坛体
下周开新坑
祝黑花瓶邪情人节快乐~(你们快乐我也快乐了🙃)
“各位观众朋友大家好,我是主持人陈池。”我刚打开直播,就看到陈池站在画面中心露出职业微笑。
“我听说这次节目可是把这小子捧火了。”胖子在旁边插嘴。
上次直播结束我就打听到了北京篇的直播日,早早拉着胖子闷油瓶一起看直播。
“大家好,我是主持人李司。”李司看着可比上次来雨村瘦多了,胳膊上还打着石膏,有气无力地说台词。
“今天是北京特辑,我们邀请到了很受大家喜欢的一位嘉宾——苏万!”
从苏万出现在镜头前开始,弹幕就刷过一片“苏万妈...
私设如山
正文完结·会掉落一篇论坛体
下周开新坑
祝黑花瓶邪情人节快乐~(你们快乐我也快乐了🙃)
“各位观众朋友大家好,我是主持人陈池。”我刚打开直播,就看到陈池站在画面中心露出职业微笑。
“我听说这次节目可是把这小子捧火了。”胖子在旁边插嘴。
上次直播结束我就打听到了北京篇的直播日,早早拉着胖子闷油瓶一起看直播。
“大家好,我是主持人李司。”李司看着可比上次来雨村瘦多了,胳膊上还打着石膏,有气无力地说台词。
“今天是北京特辑,我们邀请到了很受大家喜欢的一位嘉宾——苏万!”
从苏万出现在镜头前开始,弹幕就刷过一片“苏万妈妈爱你!”“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苏万居然没下线?神仙节目组。”
“哟,没看出来苏万这小子人气还挺高,这得超过你了吧。”胖子在一旁挤眉弄眼。
“你快得了吧,我都多大人了还跟小孩比。”我回嘴,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期待会不会有人提到我的名字。
“大家好,我是苏万。”苏万穿着卫衣牛仔裤,清清爽爽地站在两个明星身边,也别有一番风景。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咱们上次去了吴哥的古董店,那么这次苏小哥又要带我们去哪里呢?”
“北京,要素察觉。”
“苏万的环游世界哈哈哈哈哈。”
“不会是要去上次说的眼镜铺子吧。”
“讲真,我还真挺好奇的。”
“在出发之前,我们得先叫个滴滴。”苏万还学会卖关子了,扬了扬手机屏幕,某app的图标显得格外扎眼。
“好的好的,可能是咱们要去的地方很远。”陈池已经通过与我们打交道,学会了少问多圆场的生存技巧。
不一会儿,一辆熟悉的北京大众停在了苏万面前,车窗摇下来,黑瞎子把头伸出窗外,“打表吗?”
黑瞎子的脸冷不丁怼在镜头前,吓了我一跳,他还是像往常一样戴着墨镜,但是可能他也知道他这样上镜基本等同于裸奔,墨镜下又带了一个黑色的口罩,多亏这是白天,不然能把人吓出个好歹。
“师父,拜托你这样真的很吓人!”苏万也被吓了一哆嗦,但是还不忘拉着陈池坐进车里,李司犹豫了一下也坐了进去。
黑瞎子不明意味地笑了一下,“小兔崽子,少说废话,让你买的东西买了吗?”
“买了买了,您放心,我办事什么时候不靠谱过。”
“这位,就是你师父?”陈池迫于职业素养不得不说话,但是能看得出来瞎子的初登场引发了他逃避危险的本能。
“是啊,年轻人。”黑瞎子打了一圈方向盘倒车。
“不过我看你眼下发青,脸色不好。”
大概是黑瞎子这副盲人算命打扮太唬人了,陈池当时还未平复的心脏立刻又提到了嗓子眼。
“您、您能看到什么吗?”好好的孩子,跟我们出去一趟回来怎么开始信玄学了呢。
“嗯,能看到。”黑瞎子还是那一种吊儿郎当的语气,“我看到你脸上粉底太白了。”
“年轻人啊,选粉底要选跟肤色相近的知道吗?”
“师父,您还懂化妆啊?”
“副业,副业。”黑瞎子笑呵呵地点头。
“这个师父也太有梗了吧。”
“不过吴老板都那么牛,我真的好奇他师父是什么样的人物。”
“师娘那么有钱,师父怎么是开滴滴的啊。”
“前面的老实人,没准这就是有钱人的兴趣爱好。”
“我关注的点是,师父戴墨镜真的能看清路吗?”
“而且他的墨镜怎么不上雾啊,求个链接。”
“听师父的声音好年轻啊,看不到脸,急!”
“我猜师父应该是世外高人。”
大众车七拐八拐地终于停在了一座四合院门口,“下车吧。”
“师父,你也太不厚道了吧,直接把我们往这领?”
“快点滚下去,哪那么多废话。”
我仔细一看这四合院,好家伙,挺熟悉的,这不是小花家吗?
“这、这、这是四合院?”
“等会,我居然能看到真实的四合院?”
“这地段,得多少钱啊我的四舅老爷。”
“谢谢节目组,本贫民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四合院内部长啥样。”
“不行!我要给黑眼镜打电话。”我跳起来就要拿手机,被胖子一个泰山压顶按住。“天真,你作什么幺蛾子?”
“小花那脾气你知道的,怎么能让这么多人进他私宅,让他知道了还不得都打出去?”
“吴邪,你别天真了!”胖子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用你聪明的小脑瓜想一想,这节目组都是大花投资的,他还能不知道要去他家?”
我仔细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儿。“可是瞎子为什么不带他们回自己家要去小花家呢?”
胖子瞅了瞅我,欲言又止。反倒是闷油瓶拨正我的头,还拍了一下,示意我专心看直播。
“你就这么把我们带到师娘家了?”不愧师出同门,苏万也有跟我一样的疑问。
“不然呢,我房租欠了好几年了,领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进去,不太好吧。”我寻思也有你黑瞎子觉得不好意思做出来的事儿?
摄像师们能得到实景拍摄四合院的机会,显然也十分兴奋,那镜头都不往人身上照了,全都怼在院子里。
还是陈池出来cue流程,“听说这里是苏万师娘的住所?”
“是啊。”黑瞎子点头,“没事儿你们不用客气,随便点,就当是到了我家一样哈。”我默默吐槽,也就你黑爷能面不改色地在朋友家说出这种话来。
“我师娘工作上有点事儿,要晚一点才能回来。”苏万解释道。
“苏万!”
“在!”
“我检查一下你的功课。”
“好!”
然后我和胖子目瞪口呆地看着苏万在众目睽睽之下练起了基本功,胖子指着苏万紧绷的小脸儿问我:“你以前拜瞎子为师的时候,也干过?”
我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如果黑眼镜真这么对我,我早就撂挑子不干了,小花来劝也没用。
“???”
“发生了什么?”
“怎么说练就练上了。”
“原来师父是开武馆的吗?”
“苏万小帅哥的严肃脸真的好搞笑啊哈哈哈哈。”
一套身法下来,苏万已经有点喘粗气了。黑瞎子点点头,示意陈池和李司跟苏万站成一排,“你们今天特别走运,赶上了黑爷开坛授课的日子,跟着苏万一起练吧。”说完他就开始解皮带。
“等会?这是我免费能看的吗?”
“你是说授课还是脱裤子。”
“师父看着高大帅气,怎么有一股流氓气质。”
“这种又搞笑又吓人的气氛是要闹哪样啊!”
“假设,这是一条蛇。”苏万一脸醒悟,老课程了。
“现在它要开始攻击你们了。”黑瞎子手腕一翻,把皮带甩了出去,直指苏万的下盘。
苏万早有准备,纵身一跳躲过一击,后面的陈池李司没反应过来,被皮带扫到了小腿,陈池站在后面还好,李司就站在苏万旁边,力道全都落在他身上,疼得他嗷嗷叫唤。
“你个臭跑滴滴的,看清楚没有你抽着我了。”
“哎哟,抽到你啦,我可是早就提醒过你们的,谁让你不躲啊?”黑瞎子语气带着笑意,但是现在仔细听里头还有一丝幸灾乐祸。
“你tm的。”李司上前几步就要打黑瞎子,黑瞎子就站在原地,等他一拳抡过来偏头躲过,然后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儿。
“哎呀疼死我了。”李司立刻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我知道黑瞎子的力道,那种疼能让人觉得脑袋被劈成了两半,但是显然弹幕并不知道这一点。
“李司你至于吗?至于那么疼吗?”
“李司老矫情鬼了。”
“师父果然是世外高人,李司打过来他一动都不动的。”
“李司别装了,再装就过了。”
“我是在教你们武术啊,中国传统文化,得用心学。”
“我不学!谁要学这狗屁东西。”
“不学?”黑瞎子的脸被口罩遮了个严严实实,但是也能看出他心情不错,“不学就挨脑瓜崩儿。”
然后我就听到解当家的私宅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哀嚎声,当然基本都属于一个人。
“你,你不是人。”李司喘着粗气指着黑瞎子骂他,“我当然不是人了,我是黑山老妖,专门吃sb的脑子,你就是我今天的下酒菜。”
李司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抄起旁边摆放的一个宽口花瓶就要砸黑瞎子。
“你最好别动那个。”门口传来熟悉的好听声音,然后一个穿着粉色衬衫的细窕男子走了进来。
“师娘!”苏万兴奋地大喊。
解雨臣向苏万笑着点点头,然后平静地看着李司,好像在看一具干尸一样,眼神里毫无兴趣。
“啊啊啊啊是师娘!”
“师娘也太好看了吧!”
“师娘声音也好好听。”
“师娘穿粉色好好看!”
“师娘气场max。”
胖子捅我,让我看弹幕,坏笑着说:“天真啊天真,你已经是昨日黄花了。”
“没文化,明明是‘明日黄花’。”我不甘示弱地回嘴。
“为什么。”李司被解雨臣一时唬住了,然后那个赖狗脾气又上来了,挺着腰梗着脖子问。
“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这里的东西不比吴山居,你稍微有个磕磕碰碰,赔不起。”
“你手里拿的那一个,是在浙江出土的‘太平兴国’时期的宋青花瓷,整个宋代总共出土十三片青花瓷,这一片是保存最完好的,市值一亿九千万,你掂量着看吧。”
“一、什么?”
“一亿九千万?”
“好家伙,我十辈子加起来挣不来这么多钱。”
“师娘是真白富美啊,他怎么这么有钱啊呜呜呜。”
“师父师娘真神仙眷侣。”
“这就是资本家吗?”
“举报师娘辣菜吴小狗!”
“举报无效,我想抱师娘的大腿。”
李司傻了,抱着花瓶腿开始发抖,就连旁边的陈池也目瞪口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打破安静的是黑瞎子,他一皮带又向李司甩去,也不知道是什么驱使着李司,他竟然扭动着肥胖的身躯躲过了皮带,可能这就是钞能力吧。
我不禁开始思考,为什么同样的情况下李司怕小花不怕我?看来又是我纯良的外表拖了后腿。
又这么抽了几下,黑瞎子顿觉索然无味,刚停下皮带,就看李司腿一软,瘫倒在地,手上还紧紧抱着那个花瓶。
“怎么回事?”解雨臣转头看黑瞎子。
“天地良心,没有皮外伤。”黑瞎子举手作投降状。
苏万上前检查,皱着鼻子回来报告他俩,“这家伙是被吓晕过去的,还尿裤子了。”
节目组那边又是叫救护车,又是给李司按人中的,乱成一团。
倒是这边的几个像没看见一样,黑瞎子还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块糖油饼递给解雨臣。你昨天不是想吃吗,我都记着了给你买的。”
解雨臣接过饼露出了一个有点羞涩的表情,也不答话。
黑瞎子又往解雨臣旁边凑了一下,“我好不好?”
“嗯。”解雨臣快速地答了一下,我听着是有点敷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那便宜师父笑得口罩都包不住下巴了。
出了这样的放送事故,节目也没法继续了。陈池赶紧站在镜头前说结束语。
“以上就是《跟你回家可以吗?》的全部内容,喜欢本期节目的朋友们可以观看直播回放或者在官网上观看剪辑版,感谢看到这里的所有朋友们,感谢出演本节目的素人嘉宾,我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节目结束了,吴邪还是没明白,黑瞎子和解雨臣不是拉郎吗?
写在结尾的话:
最开始是打算一发完的,没想到收到了很多朋友的喜爱,让我受宠若惊,不知不觉地就这样一路写了下来。
「跟你回家可以吗?」这篇文章对我来说意义非凡,是我第一次尝试写搞笑风,也是第一次收到催更的私信,甚至在几天内粉丝量破了一千(在过去我真是想都不敢想的)。
其实在写这篇文的过程中也会有卡文想不出梗的时候,但是每次看到评论区大家的鼓励,我都会想要坚持下去把这个故事讲完。我一直认为我并不是一个有趣的人,最开始写直播体也是单纯因为把tag里的直播体都看完了,只能自产自销了,能得到这么多的关注纯属意外之喜,再次谢谢大家!
接下来还会有一篇「跟你回家可以吗」的论坛体番外,不定时掉落。然后就开新坑啦,是主黑花的一篇平行世界文,请多多期待和关注,谢谢!
【全员向】王杰希到底会不会算命?
*又是一个不知所云的脑洞,想到哪里写到哪里,大家随意看看
*还是非典型喻黄,友谊以上,恋人未满!
*隐藏cp倾向请大家自由心证
王杰希在第九赛季结束之后的新闻发布会中,遇到了一个很棘手的问题。
记者,有两种。
一种是香港记者,跑的很快
另一种就是b市记者,十分八卦。
王杰希此时面临着b市记者,对方高举话筒,抛出了一个问题。
“王队,听说你会算命,这是真的吗?不愿意透露姓名(化名天天)的热心群众向我们提供过爆料,说你赛前都会占星卜卦,推测比赛的时候会发生什么意外?”
王杰希沉思一会儿,开口,“你是朝...
*又是一个不知所云的脑洞,想到哪里写到哪里,大家随意看看
*还是非典型喻黄,友谊以上,恋人未满!
*隐藏cp倾向请大家自由心证
王杰希在第九赛季结束之后的新闻发布会中,遇到了一个很棘手的问题。
记者,有两种。
一种是香港记者,跑的很快
另一种就是b市记者,十分八卦。
王杰希此时面临着b市记者,对方高举话筒,抛出了一个问题。
“王队,听说你会算命,这是真的吗?不愿意透露姓名(化名天天)的热心群众向我们提供过爆料,说你赛前都会占星卜卦,推测比赛的时候会发生什么意外?”
王杰希沉思一会儿,开口,“你是朝阳区的吗。”
“是的,王队,请问这和我问你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呢?”
“没什么关系。”王杰希说,“最土的问题。”
他眉头微微一皱,“我可以知道谁爆料的吗。”
“对不起,我们出于职业道德,不能随便告诉你。”记者很有职业素质。
“黄少天?”王杰希说。
“……”记者犹豫了一会儿,“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化名天天的不是他,难道是喻文州吗。”王杰希说。
“准确来说,是喻队。”记者拿出手机,调出一段采访录像。
录像里,蓝雨战队的人纷纷从场馆走出,黄少天走在最前面,喻文州随后,记者进行简单采访之后,突然发问黄少天。
“黄少,您对微草战队的王杰希有什么看法吗?”
“没什么看法啊,王杰希那家伙神神叨叨的,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能有什么看法啊,诶队长,你去哪儿啊,等一会儿和我一块儿走啊!”
喻文州说,“少天,我去趟洗手间。”
记者继续采访黄少天,“神神叨叨?怎么个神神叨叨,能具体形容一下吗?”
黄少天听了,摸着下巴,挑着眉头思考片刻,突然鬼鬼祟祟的四下张望,小声的开口,“诶,那你们给我打个码。”黄少天指了指自己的脸,“打这儿,打这儿,打厚一点,打好了没啊?把我脸遮住了啊!好了啊,好了我就说了啊,前面那段掐掉,我开始了!”
黄少天突然文质彬彬的开口,“我喻文州给大家爆个料,大家都知道王队吧,其实王队这个人,会算命,他上场前都要占星卜卦,他还给嘉世战队的成员看相,你们去b市的天桥底下转一圈,要是看到眼睛一个大一个小的,那就是王队了,不要不相信,我不骗你们,我喻文州什么时候会骗人了我……”
“黄少,黄少,后面,嘘,嘘,别说了……”录像里,记者疯狂的给他打眼色。
喻文州出现在黄少天后面,“少天,干嘛呢。”
“我靠!队长!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啊!”黄少天大惊,原本打在脸上的马赛克,此时也偏离了位置。
一番闹剧,纠缠片刻,临走之时,黄少天还不放心的嘱咐记者,“诶,别说是队长啊,把我那段掐了,随便取个化名,就天天吧,这名字可爱,配得上我。”
记者觉得黄少天很仗义,握紧拳头,热泪盈眶,“天天是我见过最善良的男孩子!”
“伪善!”王杰希评价道,“他是造谣的。”
***
第十赛季的时候,叶修碰上了王杰希,在体育场门口。
王杰希正在给高英杰做赛前心里指导,拉着他的手,情真意切,展现了一个有担当的队长良好的素质。
“哟,王大眼儿,给英杰看手相呢!”叶修打招呼。
“我不会看手相。”王杰希解释。
“还谦虚呢,黄少天早跟我们说了,你不是赛前还研究星星吗,怎么,看得出来这一场谁赢吗?”
“我不会看星星。”王杰希继续解释。
“嚯,还说不会看星星,那你王不留行脑袋上顶的是什么啊?”叶修挑眉。
王杰希想了想,突然有些生气。
“……是星星。”
“给哥也看看手相呗,你之前不是还给刘皓看面相吗,你看看我的,是不是特别帅。”
“我不会看面相。”王杰希说,“谁告诉你我给刘皓看面相的。”
“黄少天啊!“叶修说。
“不看面相也不为难你,那你给哥算一卦,你之前是不是给周泽楷算卦了?”
“我不会算卦。”王杰希忍不住眉头一抽,“谁告诉你我给周泽楷算卦了?”
“黄少天啊!”叶修惊讶道。
“你不是还在训练室里面念咒了,画什么魔法阵?”叶修继续问。
“我不会念咒,不会画魔法阵。”王杰希咬牙切齿,“谁告诉你……算了!”
王杰希转身就走,叶修在后面喊,“王大眼儿,你干嘛去?”
王杰希说,“找黄少天算账!”
***
黄少天豪情万丈的坐在宿舍的上铺,下面围了一圈小朋友。
卢瀚文积极举手发言,“黄少黄少,王杰希会算命的事情是真的吗!”
黄少天说,“那还有假!他这家伙最喜欢搞这些封建迷信,快别说,他还真有点儿神呐,你知道叶秋退役那事儿吧,就是王杰希算出来的!”
宋晓说,“真的假的!”
“压力山大啊!”郑轩补充。
“那还有假,王杰希这双眼,”黄少天伸出两个手指头,恶狠狠的指了指自己的双眼,“就是因为看透了太多天机,才会一大一小啊!”
卢瀚文连忙问道,“那王杰希为什么左边的眼睛比右边的大啊,难道是因为左边的眼睛看的比较多吗?”
黄少天眯起双眼,很严肃的开口,“这个问题,我也没有想过!队长,队长!”他拍打着床板,企图引起喻文州的主意,“你说王大眼儿为什么左边的眼睛大啊?”
喻文州把最后一件衣服折进行李箱,“少天,下午的飞机,你还不收拾东西吗。”
“哎呀队长,你帮我收拾一下嘛,我用的东西不多的,干脆放在你的箱子里算啦,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我保证!”黄少天急了,从上铺嗖的一下跳下来,把自己衣柜里的衣服胡乱的扯两件,眼疾手快的塞进喻文州的箱子里。
“洗脸的呢?”喻文州问他。
“我去,哥一场比赛几十万上下还买不起洗面奶啊!到了再去买呗!”黄少天喊着卢瀚文,“小卢,你东西收拾好了没有啊!”
***
王杰希从萧山机场出来,记者蜂拥而上。
让我们回顾前情提要。
记者,有两种。
一种是香港记者,跑的很快。
另一种就是b市记者,十分八卦。
王杰希在萧山机场,又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王队,听说你眼睛一大一小是因为天机看的太多了,是真的吗,我们收到了化名为天天的热心群众寄来的爆料信,请问他说的是真的吗?”
王杰希说,“又是你!”
“是啊是啊,王队,又是我,我从b市调到h市啦!”记者很高兴。
王杰希却不太高兴。
原来b市的记者跑的不比香港记者慢,从b市跑到h市,还八卦,罪加一等,他想。
“黄少天人呢!”王杰希说。
“什么,我不太清楚!”记者突然拍大腿,“诶!王队,你可以算一卦啊!”他从书包里拿出了龟壳,“我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
王杰希不需要龟壳占卜,他需要找到黄少天,然后阻止这个男人到处散播谣言。
但是在王杰希找到黄少天之前,他先被苏沐橙拦住了。
苏沐橙抱着厚厚的一沓塔罗牌,跃跃欲试的看着他。
王杰希心中警铃大作,开口拒绝,“我不会算塔罗牌。”
“我还没问呢,你就不会算了。”苏沐橙说,“那你帮我看手相吧。”
王杰希想,这个苏沐橙,成天跟在叶修身后瞎晃悠,彻底被叶修带坏了,可惜了联盟的女神——女神,就是财富。
财富的损失,对联盟来说,巨亏。
王杰希很痛心,但是他作为外人,也不能让苏沐橙珍爱节操,远离叶修。他一定会在话都没有说完之前,被苏沐橙瞪一眼。
“我也不会看手相。”王杰希只好重复一遍。
“那看面相呢?我听……”
“黄少天告诉你的?”王杰希说。
“不是。”苏沐橙吐了吐舌头,“叶修告诉我的。”
王杰希想:好,好得很,叶修,黄少天,两个仅凭一己之力将联盟的垃圾话带上三个档次直奔小康的男人,现在合起伙来造谣他,叶修就算了,黄少天怎么回事,喻文州不管的吗!
王杰希准备找黄少天算账的脚步一顿,决定治标要治本,转头直奔喻文州的房间。
结果他推开门,喻文州的房间里,黑漆漆的吓人。
王杰希伸手往墙上一模,按下开关。
房间里响起了惨叫声。
“关掉!关掉!我要灰飞烟灭啦!”方锐手脚乱舞,仿佛被人打了一拳。
“啧,干嘛呢王杰希!”叶修遮了遮眼。
王杰希冷静道,“这话应该我问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房间里,职业选手几个会来事儿的,都围成了一圈,中间摆了一张桌子,点了一支蜡烛,他没来之前,众人都阴测测的互相盯着。
“你们是高中生吗。”王杰希说,“夏日旅行?枕头大战?然后鬼故事冒险?”
黄少天说,“来得正好啊王杰希!我们刚才正说鬼故事呢!这可是你吃饭的饭碗,赶紧过来给我们露两手!”
张佳乐纠正他,讲了个冷笑话,“现在不能叫王杰希,王半仙怎么样?”
没人笑。
但是孙翔哈哈大笑。
四周冷漠异常,只有他的笑声十分突兀。
孙翔怒了。
“我靠!都给我笑!”
周泽楷抿了抿嘴唇,十分捧场的微笑一下。
***
全明星夜谈会进行到一半,叶修点了支烟,开口了。
“怪事当然有,我说出来怕吓死你们,兴欣往后走两百米,拐过去有片树林子,穿过树林子能看到一片小池塘,池塘水不深,但是淹死了很多人,晚上有人走夜路,就能看到那里披红戴绿,鬼结亲,懂吧,有没有文化,知道什么事鬼结亲吗?”
叶修看了一圈,黄少天说,“你扯淡呢老叶,这还不如我的神仙救命丸靠谱!”
张佳乐问,“什么救命丸?你还会搓丸子!”
“搓丸子的不是鸣人嘛。”孙翔接话。
“听起来是个药名儿,还是城乡结合部版的,黄少天,你那儿学来的?”楚云秀挑眉。
王杰希看着喻文州,喻文州只好解释,“把镇痛片碾碎了和着面粉搓个丸子,少天闹着玩儿的,不过吃下去确实有止痛效果。”
叶修评价,“江湖骗术!”
“不过王杰希,网传你不是职业打游戏副业算命吗,咱们都在这儿了,你要不给我们算一算?”
王杰希说,“都是造谣的,我不会算命。”他看着黄少天,“黄少天,你解释一下。”
黄少天很心虚,同时也很没有节操的把王杰希卖了,“你不行啊王杰希,上回明明是你自己说刘皓这人一脸狼顾之相,看着就心术不正,结果还真是啊!你们说神不神呐。”
叶修提议,“其实会不会算命的事情,我们实践一下不就知道了。”
他看起来没安好心,笑的很是天真。
但是这个表情出现在叶修的脸上,那比不说话的黄少天还可怕。
叶修说,“实践出真理嘛,大家都学过马克思主义吧。”
众人斩钉截铁,“没有!”
***
“我说你靠不靠谱啊老叶,大晚上的不睡觉,明天还有活动呢,你就把我们一帮人全拉出来,你说拉出来干点儿正事吃吃烤串也好啊,你拉我们出来抓鬼,说出去要被笑掉大牙啊!”黄少天拿着手电筒,瑟瑟发抖,冬季全明星,冷的他上下牙齿打架,“我去你这手电筒也太衰了吧!怎么光越来越暗啊!”
喻文州把自己的围巾分了黄少天一半,让黄少天在寒冷的冬夜里感到了有一个可靠的队长是多么的重要。
“我靠,感动中国好队长啊!”他靠喻文州更近了。
“无耻!”张佳乐呸了一声,“你怎么不干脆跳到喻文州身上去,黄少天,你丫丢不丢人?”
“干什么,你羡慕啊,你羡慕你直说啊,我双手双脚摇旗呐喊支持你和你们队长互相取暖啊,老韩打死你之后,逢年过节我给你烧点儿纸钱。”黄少天吐槽。
叶修突然说,“这条路我们刚才是不是走过了。”
众人停下脚步,王杰希冷静的开口。
“我一直想说,这条路我们已经走了四遍了。”
孙翔十分不解。
“靠!你们神经病啊!一条路走四遍干嘛?”
叶修说,“不要理他,他的脑子和我们构造的不太一样。”
黄少天有些虚,被阴风一吹,恨不得把自己贴到喻文州身上,“你们这儿不是真的闹鬼吧?老叶,你有毒啊!真的有鬼啊!你为什么要把我们拉出来啊!”
“我只是提议。”叶修淡淡的开口,“第一个踊跃举手报名的人是谁。”
“是黄少天。”王杰希说。
“第一个吵着要冲出来的是谁。”
“是黄少天。”王杰希说。
“第一个说要抓鬼的人又是谁。”
黄少天抢答,“是王杰希!”他掷地有声,“靓仔黄少天说的!”
“那好。”叶修点了支烟,“问题来了,王杰希大大,你会抓鬼吗。”
“我不会。”
***
叶修提起出来实践一下的时候,第一个想要报名的是苏沐橙。
但是叶修拎猫一样把她拎回了房间,直接杜绝了她的想法。
所以第一个报名的成了黄少天。
黄少天要来,自然是拉着喻文州一起作案。
喻文州来了,加上叶修,原本没什么兴趣的,此时都生出了一些兴趣,其中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周泽楷,周泽楷去了我也要去的孙翔,以及好奇叶修搞什么鬼的张佳乐,听从老板娘吩咐看着叶修别出幺蛾子的方锐。
其中最没有兴趣的王杰希,由于此番行动是为了证明实践他到底会不会抓鬼算命的活动,被强行感兴趣的强制入队。
方锐沉思一会儿,开口鼓励大家,“我认为不能坐以待毙!”
“所以我们都是站着的。”叶修说。
“叶修你丫就非要跟我玩儿文字游戏是不是?”方锐撩起袖子。
“诶,别说啊,这种牛鬼蛇神的事情,我可是一窍不通的,你们想办法啊,我是被牵连的无辜靓仔!”黄少天大声的反驳。
“这位靓仔,你先从我身上下来,然后好好说话,可以吗。”喻文州艰难的扶着边上的树,黄少天已经整个人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了。
“你不是还会搓神仙救命丸吗,怎么就一窍不通了?”叶修开口。
“哈哈哈哈哈哈,黄少天!你该不是怕鬼吧!”孙翔看见他这样,毫不留情的嘲笑。
“滚!怕你妹啊!”黄少天张牙舞爪的反驳,他的虎牙露了出来,龇牙咧嘴,以示威严。
思想很活跃的方锐又提议,“我听说那什么,童子血驱邪的,你们这儿都有谁是啊?”
童子,说的低俗下流一下,那就是没开荤的大龄魔法师,二十五岁之后能转职大魔导师的那种。
众人听完方锐的话,一时间沉默了。
这就不是怕不怕鬼的问题了,这是面子的问题。
张佳乐先开口,“咳,那是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
“……我靠不是吧张佳乐!看不出来啊!你丫竟然先升华了生命!”黄少天大叫,他十分震惊,仿佛张佳乐背叛了他们的组织,一个人单干去了。
张佳乐开口了,众人的目光又落到了叶修身上。
叶修高深莫测的开口,“看我干嘛,哥可是有家室的人了,说的还不明白吗,要不要我再说明白一点?哦,那就有的说了,那这事儿得从人与荣耀的和谐关系说起,要说到十区开服的那个时候……”
“打住。”黄少天做了个暂停的姿势,“没人想听你的恋爱自传。”
“呵呵,那就别看我,看你自己啊。”叶修说。
黄少天这方面脸皮薄,硬着头皮支支吾吾半天,话题一转,直接砸向周泽楷,“那周泽楷呢!这家伙女友粉这么多,你们就不好奇他吗!”
“你也知道女友粉多啊,小周那还用说吗,那当然是……对吧!”叶修中间省略了一些字。
“谁说女友粉多就一定……啊!”方锐也省略了那几个字,看来大家对于这事儿,多少都有些害羞。
周泽楷看着脚尖,话题在他身上,他也没抬头。
周泽楷不说话,大家的矛头对准了孙翔。
“孙翔你这家伙,从头到脚潮的哪里像一个电子竞技选手了!这么会打扮,肯定……过的!”说话的还是黄少天。
“靠!神经病啊!”孙翔脾气顿时被撩起来了,他说话直来直去,“你才是和喻文州两个人,贴这么紧干什么,搞基啊!”
“我还搞鸭呢!”黄少天咬牙切齿,“你少污蔑我和队长坚固的革命友谊,哥直的就跟这笔直的树一样好吧!”
他说完,林子里刮起了一阵狂风,原本笔直的树被风带着弯成九十度。
王杰希最后忍无可忍。
“这说法也只是猜测而已,现在说这些没有用了,再往前走一段路。”
***
“很好,我们现在又绕回到原点了。”叶修冷静的开口,“现在还有多少同志是唯物主义论的,举手示意。”
王杰希坚定不移的举起了手。
“好,王杰希。”叶修说,“组织的重任就交给你了。”他从地下捡了一根树枝,郑重的交给王杰希,面不改色的补充,“这桃木剑是我祖上三代传下来,潘家园镇园之宝,品质优先,攻速10,法力10,居家旅行必备良品。”
“这是你刚才从地上捡起来的。”王杰希面无表情的回答。
“加油,杰希大大,要肩负起微草的未来啊!”叶修情真意切的给他加油,并且和众人默契十足,大家一起光速退到十米开外。
“这和微草的未来有什么关系!”王杰希生气。
黄少天用喻文州的围巾给王杰希挥了挥,好似依萍送别书桓,他做了个日本美少女的经典干巴爹姿势,幸灾乐祸的为王杰希打气。
躲在树后的方锐有些良心不安,“我说,他一个人可以吗,就算是被赶鸭子上架的抓鬼,那也得给他两个工具开坛做法吧?”
“你说的很对。”叶修说,他把方锐往外使劲一推,“看你很想挣表现的样子,满足你,你去给老王打下手!”
方锐赶紧和叶修挤在了一块儿,“诶叶哥,不了不了,说的都是什么话啊,我哪儿敢打扰杰希大大做法,我还是远处瞻仰,瞻仰。”
王杰希此时走下来,“我不会抓鬼。”
“别谦虚了,大眼儿,哥相信你!”叶修鼓励他。
“那你也要给我点儿抓鬼的道具啊!”王杰希提高了声音,他一向冷静自持,此时也愤怒了。
“哦,不好意思,失误。”叶修说,“怎么你不满意我这把祖传三代的桃木剑吗?”
“那是你从地上捡的!”王杰希喊道,“我看见你捡起来的!”
黄少天看热闹,嘴炮道,“哎呀老叶那怎么行呢,这祖传的东西都要好好收起来啊,怎么能随便扔地上呢,我都看不下去了,王杰希,你不用看我的面子,你直接揍叶修,别给我面子,往死里揍!”
喻文州拉了一下黄少天,“少天,你不要乱动。”他笑眯眯的开口,“不然我会忍不住送你一条祖传的染色体的。”
黄少天惊艳闭嘴。
这时候,周泽楷抿了抿嘴唇,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碗白米。
是的,一碗白米。
就是那种僵尸片里捉鬼会使用的白米。
一碗冒尖的白米。
众人震惊了。
“小周,你出门随身带着白米干什么?”叶修难得吃了一惊,这货带的还是一整碗。
周泽楷接着从他的口袋里拿出了:蜡烛,红线,铜钱。
此时四周鸦雀无声。
黄少天迟疑的开口,“是不是我搞错了,其实周泽楷才是抓鬼的?”
方锐对周泽楷那个口袋好奇极了,“周队,你那个什么口袋啊!异次元的吧?是异次元的吧?你都从里面掏了些什么东西出来啊?!”
张佳乐更加震惊,二话不说,直接上手去周泽楷的口袋里摸,只见他从里面顺序摸出来了压缩饼干,电话,闹钟,铅笔,墨水瓶,小刀,手办,贴纸……
张佳乐一股脑的拿出来,最后的时候带了张纸条,慢悠悠的落在地上。
叶修捡起来一看,上面写了几句话。
“先生您好,您现在捡到的是我们轮回队长周泽楷,对我们轮回是非常重要的人呢,他虽然不爱说话,长得英俊帅气,但是也请您克制一下,不要随便带回家,联系下面这个电话号码,我二十分钟之后就会赶过来。”
叶修挑眉,“这什么玩意儿?”
孙翔瞪大了眼睛,“哦!这个……”
王杰希的电话已经打过去了。
二十分钟之后,江波涛出现在众人眼里。
他擦了把汗,气喘吁吁,抬头一看,各路大神齐聚一堂,小江很是温柔的开口。
“不好意思,请问你们在玩儿什么奇怪的游戏吗?”
江波涛目光谨慎的看着拿着树枝孤零零的站着的王杰希,到现在为止还不肯从喻文州身上下来的黄少天,手还插在周泽楷口袋里的张佳乐,眼神变了变。
“小周是个很单纯的人,还请前辈们下次不要带他玩这些重口味的冒险了。”
***
“你们昨晚上抓鬼的事有什么进程没有啊?”一大早,苏沐橙就来敲叶修的房门。
“算有吧。”叶修叹了口气,“我们得出了一个结论。”
苏沐橙问,“什么结论?”
“小江真是不容易啊。”
***
“我靠,江波涛是什么老妈子性格啊,吓死人了!”黄少天上飞机的时候,还在回忆这件事情。
“父爱如山?”喻文州反问道。
二人同时想起,昨晚上江波涛的解释。
周泽楷这个人,容易迷路,迷路,在长得帅的压倒性优点面前,就会变成萌点。但是老这么走丢也不行,江波涛于是给他准备了一个包,装着必须要的生活用品,以防孙翔跟着一起出幺蛾子,所有用品分为两份,以备不时之需。但是这个包,最后周泽楷往里面放了什么东西,他就不得而知了,具江波涛的可靠消息,周泽楷最近迷上了林正英的僵尸片。
“难怪不得说起抓鬼的时候,那家伙的眼睛都亮了。”黄少天吐槽。
***
王杰希又回到了b市,在机场的时候遇见了跑得很快又八卦的记者。
王杰希抢先回答,“不要在问我关于算命的问题了。”他说,“都是黄少天造谣的。”
王杰希匆匆回到战队,坐在了办公室里。
他坐了一会儿,没忍住拉开了书柜的暗格,里面赫然是二十多本的占星算命预测风水。
王杰希面无表情的合上,打开了电脑,登录上了荣耀。
***
好险,他想,差点儿就被人发现自己会算命了。
END
注:鬼打墙是王杰希大大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的,实践证明,他是真的会抓鬼的!正经脸:希望双鬼组合注意提防他[什么鬼!
【原创】人鱼之诗
年轻的诗人在海湾边上发现了一尾搁浅的人鱼。
长长的鱼尾浸在反复上涌的潮水里,伤痕累累的身躯却伏在锋利的礁石间,失去了挣扎的余地。听见脚步声的她抬起头来,虚弱地望了诗人一眼。
只一眼,诗人就从她的碧色双眸中看到了星辰大海。
美得纯净无暇,摄人心魂。
不远处的海平面上浮着几艘船,年轻人认得船帆上的标志,那是专门为了捕获人鱼而成立的船队,据说他们会在深海中对人鱼群落围追堵截,将落单的人鱼逼向岸边,再趁其搁浅之时予以捕获。
活人鱼是上流社会近来最受宠的玩物,每一尾都能卖出好价钱。
而眼下船队正在...
年轻的诗人在海湾边上发现了一尾搁浅的人鱼。
长长的鱼尾浸在反复上涌的潮水里,伤痕累累的身躯却伏在锋利的礁石间,失去了挣扎的余地。听见脚步声的她抬起头来,虚弱地望了诗人一眼。
只一眼,诗人就从她的碧色双眸中看到了星辰大海。
美得纯净无暇,摄人心魂。
不远处的海平面上浮着几艘船,年轻人认得船帆上的标志,那是专门为了捕获人鱼而成立的船队,据说他们会在深海中对人鱼群落围追堵截,将落单的人鱼逼向岸边,再趁其搁浅之时予以捕获。
活人鱼是上流社会近来最受宠的玩物,每一尾都能卖出好价钱。
而眼下船队正在朝不远处的港口赶,或许很快就会有人循着痕迹来到这处海湾,发现这尾价值不菲的活猎物。
人鱼还伏在岸边,艰难地仰头看向自己面前的年轻诗人。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打湿的黑发如海藻一般粘住脸颊,随着微弱的呼吸上下拂动,沉静而哀婉。
完全不像传说中会用歌声魅惑水手,然后将他们拖入水中吃掉的邪恶生物。
在诗人意识到之前,身体已经先开始动作,脱下外套裹起人鱼,抱着她离开了海湾。
***
诗人住在这座滨海小镇边缘处的一间半地下室里,这里阴暗而潮湿,环境糟糕得平时根本无人想要靠近,很适合藏起一尾人鱼。
而且这里正好还留有一处被房东弃置的巨大水箱,三四米长宽,一米来高,是个宽裕的水池子,足够人鱼浸在其中舒展鱼尾,不显窄兀。
就是往里面灌满水需要诗人提着铁桶来回跑上好多趟。
在这个过程中,人鱼只是浮在水池里,纤细的指尖扣着水箱边缘,安静地盯着诗人来来回回。
诗人发现她好像不会说话,就连在鱼尾不小心撞到池壁而震动伤口时,也只能发出轻微的嘶哑抽气声。
这意味着她天生就和那些被捕获之后需要先毒哑再卖给显贵们的人鱼一样,唱不出妖媚的歌声,无法惑人心神,夺人性命。
紧绷许久的诗人莫名松了口气。
***
人鱼虽然是被写入传说的梦幻生物,但也需要治伤的药物与充饥的食物才能活下去。
看着水中泛起的缕缕红丝,还有人鱼脸色里的苍白惨淡,诗人绞紧了双手,可在碰到自己干瘪的钱袋时,又只能窘迫地埋下头。
一个自顾不暇的落魄诗人,要怎么救助一尾落难的人鱼?
答案就摆在他面前。
沿着先前他抱人鱼走进来的路径,地板上散落着若干片从人鱼尾上脱落的鱼鳞。只需沾染从半地下室顶上唯一的窗户中落下的那点光,它们就能反射出柔和的光芒,光洁闪亮,璀璨如夜空星辰一般。
诗人不知不觉间被它们吸引了目光,凝视许久后,伸手将鱼鳞捡了起来。
他看见,人鱼也正盯着那些鱼鳞,平淡的面容中融着懵懂。
诗人下意识地握紧了那些鱼鳞,它们有着奇异的质地,如银蓝色的明玉,温润而又冰冷,仿佛会沁进他的掌心。
***
诗人的直觉没错,这些鱼鳞确实值钱。
不然镇上珠宝店的老板在见到它们时,肥脸上挤着的一双狭细笑眼中不会有贪婪的光在闪。
诗人不确定这个老狐狸是否相信鱼鳞是自己从海滩捡来的说辞,也不知道这黑心商人究竟压了多少价,但最后成交的价格还算让他满意。
至少充饥的食物和治疗的药物都有了着落,甚至还有余钱让他在回家路上给了卖花女童一个铜板,换回一朵火红的玫瑰花。
他想,这和人鱼的黑发是很相衬的。
***
等诗人回到住处,外面天已经黑了,屋里没有灯火,唯有水池中反射着粼粼月光。
人鱼整个沉在池里,连嘴唇与鼻尖都浸在水下,仅有上半张脸露在外面,碧蓝双眸被暗色衬得更加幽亮,透着若有似无的妖异。
诗人四处翻了半天才找到半截蜡烛,就着这点火光坐在水池边缘,人鱼朝他游近,诗人将玫瑰插在她发间,跟他料想的一样,火红的花开在乌黑的发丝间,像镇上年轻女孩们的装扮,又比她们当中的任何一个都要更好看。
而人鱼不懂这些,海里没有花这种东西,她只是顺从地接受了诗人的装扮,然后又任由对方从水中捉起自己的胳膊,将药膏往伤口上抹。
应该是很疼的,因为人鱼喉咙里发出了“嘶嘶”的抽气声。
但也仅止于此了,她像块礁石那样一动不动立在水里,看诗人将药膏一点点抹匀,从头到尾都没有痛呼与抗拒。对于救了自己的诗人,她似乎是在毫无防备地信任着,承受着,隐忍而乖巧,温顺到极致。
诗人看得有瞬间的失神,手一抖,药膏掉进了水里。
人鱼立即转身钻进水中,发间的花瓣散了也不搭理,只是将药膏叼在嘴上冒出水面,仰头望向诗人。
诗人迟疑着,想从人鱼嘴边拿走药膏,手却不由自主滑向那柔美的面颊。人鱼没有躲闪,甚至主动将脸贴上他的手心轻轻摩挲,而她的双眼中则满是纯净,对自己动人心魄的美浑然不觉。
据说人鱼是冷血动物,所以她的脸颊和先前掉落的鱼鳞同样没有温度,是海底结成的冰。
唯有诗人的掌心,始终是火热的。
***
在接下来的许多天,小镇上没人知道落魄的诗人养了一尾人鱼。
但更准确地说,她也在养着诗人和自己。
因为诗人需要时不时从水池中拾起脱落的鱼鳞,拿去外面换回食物和药品,以及蜡烛柴火、墨水纸笔之类的零碎物件。
偶尔还会有一枝绽放的鲜花,被诗人插在空瓶子中,摆在水池边缘。
人鱼刚开始时不明白诗人为什么总来捡池底的鳞片,多几次她就懂了,这是必要的交换。后来只要看到诗人站在池边,人鱼便会率先潜入池底,随后冒出水面,张开指间带蹼的手心,将几枚银蓝色的鱼鳞高高举在诗人面前。
小小的鳞片价值不菲,足以开销短期内的生活所需,要是较真地说,这能让潦倒的诗人过得比救回人鱼之前还稍好一些。
所以诗人每次接过鳞片时,心情并不是那样坦荡。
但那不坦荡之中究竟包含着什么,诗人不愿细想。他告诉自己,这是无可奈何的事,自己救她,只是想她自由,从来不是为了贪图什么。
等人鱼身上的伤彻底好了,他就送她回海里,远离岸上的贪婪与恶意。
***
在等待人鱼伤愈的日子里,诗人时常看着人鱼出神。
看她在水中优雅地摆动长尾,看她甩动黑发时溅出的无数水珠,诗人渐渐开始明白,为什么达官显贵们会那么热衷于饲养人鱼,有她所在的每副场景都是那么优雅灵动,不逊色于任何名家的传世画作。
就连她每日进食时的模样,也有种异样的美感。
事实上人鱼对食物并不挑剔,凡是人类的食物她都可以吃下去,不过在若干次投喂后,诗人发现她最喜欢的食物还是鱼。
新鲜的活鱼。
人鱼带蹼的手指灵活有力,能迅速将一尾刚投入水池的活鱼牢牢掐紧,指尖陷穿了鱼身,鱼儿便再也逃不脱了,只能无望地摆着尾巴被她捧到嘴边,一口口咬开背脊。
缕缕红丝沿着人鱼嘴角淌下,沾到旁边的乌黑头发,好似暗夜之中盛开了火红的花。
诗人发现自己很难将视线从人鱼身上移开,她的一举一动都像薄而锋利的刀片,撬开了他内心最隐秘的私念,轰鸣着膨胀成曼妙的灵感。
这些灵感足以填充若干精彩的诗篇,于是诗人急切地翻找出纸笔。
他在为她写诗。
等诗作完成,人鱼也吃完了满足的一餐,她将光秃秃的鱼骨摆在水池边缘,自己则枕着双臂伏在一旁,模仿此刻诗人看向自己的表情,翘起嘴角,露出了无声的微笑。
这是她第一次笑。
诗人不由自主地放下笔,又来到她身旁,然后看见池底有什么东西反射着微光。
那是普通的鱼鳞,因为人鱼只吃鱼肉不吃鱼鳞,那些灰白色的鳞片便被遗弃,落满了池底。
其间缀着一两片人鱼自己的鳞片,不同于普通鱼鳞的死气沉沉,即使它们已经脱离本体,依然散着动人的幽蓝荧光,不容忽视。
人鱼之鳞与普通鱼鳞,二者之间的差别犹如宝石与瓦砾。
“因为它们都是卑贱的生物。”诗人弯下腰,抚摸人鱼冰凉的眉心,“哪会像你一样完美,是造物主的恩赐与怜悯。”
***
附带一提,在这段暂时不必为生计奔波的日子里,诗人有了难得的空闲,可以做更多真正想做的事。
比如,整理自己过去的作品。
他其实写过许多诗,还集结起来出过一本诗集,只可惜几乎都没有卖得出去,成了堆在房间一角的累累废纸。
诗人倒不觉得是自己写得不好,而是这个时代已经没人愿意静心下来,认真读一首好诗。
只有他自己会在风雨交加的夜晚,守着半地下室里的一盏烛火,翻开那本无人赏识的诗集,将上面的诗一一读给水里的人鱼听。
他不知道人鱼是否能听懂,可至少她是听得认真的,那样专注的神情,诗人已经很多年没有从任何人脸上见到过了。
“要是你能变成人就好了,这样至少有人能来读我的诗。”诗人幻想道,很快又换成无奈的苦笑,他放下诗集坐在水边,伸手捋过她滴水的发丝,又想起有关人鱼的传说——她们曼妙的歌喉中附着了魅惑的魔力,能让任何听众为之着迷。
“假如你能说话……”诗人望向人鱼的目光中藏着期许,“可不可以把我的诗编成歌谣唱给世人听?”
没有回应。
这是一尾不会唱歌的人鱼,所思所想都无法传递给别人知晓,和诗人一样,皆为同族中的异类。
诗人突然感觉有液体从眼眶里冒了出来,淌在脸上,温温热热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或许是因为寂寞,或许是因为失落,也可能是任何别的原因,总之,在这个风雨肆虐的夜晚,他难以自抑地流下了眼泪。
人鱼撑住水池边缘,好奇地注视着晶莹水珠滑过诗人的脸颊,坠进水池,融得悄无声息。
于是她凑得更近了,用亲吻吮吸他脸上的泪滴。
诗人惊愕地退后几步,然后在下一秒里更加惊愕地看到,也有眼泪从人鱼碧蓝的双眸边溢落。
这令诗人感到迷茫:“你为什么而哭?”
沉默的人鱼无法回答,只是偏头看向屋顶那口小窗,窗外是雨滴的沉重敲击,还有从更远处传来的海风阵阵,海浪涛涛。
诗人顿时明白了。
水池里灌的是无盐的淡水,而眼泪中有海的味道,或许会令她想起远在大洋深处的故乡。
这是一种多么奇妙的巧合啊,在这个被风雨围困的冷夜,当诗人因心中悲愁而哭泣时,一尾被困在岸上的人鱼,也同样在因思念而流下眼泪。
诗人俯下身,替人鱼抹去脸上的泪痕,心中竟浮起久违的安慰。
“虽然我们的痛苦并不相通……”孤独已久的诗人叹息道。“但至少今晚,有你愿意陪我流泪。”
***
暴雨停歇的第二天早上,这间半地下室的房东出现在入口之外的小栅栏旁,她扯着尖利的嗓子叫了诗人出来,用促狭的笑声掩饰自己催缴房租时显露的鄙夷。
诗人倒是不担心这个浑身繁饰的老女人会愿意踩着那双崭新的小羊皮鞋,走下满是泥污的阶梯,进而发现半地下室里藏了一尾人鱼的惊人秘密。但之前所欠的数月房租,如今算起来已是一笔不小的总账,确实是个令他为难的问题。
诗人可以在诗里创造极致的瑰丽,而这份瑰丽当中并不包括房租这么平庸琐碎的烂事。
好不容易将房东打发走,诗人紧蹙着眉头折返回半地下室,心下盘算着这回该如何应付过去。
近来人鱼身上的伤已有长好的趋势,鱼尾上脱落的鳞片也是一日少过一日,光是靠捡鱼鳞来维持日常的生活所需就很吃力了,更不用说是房租那么大一笔支出。
诗人颓然地坐在水池边缘,满面倦怠,对人鱼主动凑过来的亲近也不怎么搭理。
他只是盯着人鱼的鱼尾看,看上面整整齐齐排着无数鱼鳞,光彩华丽。
被冷落的人鱼很快注意到了诗人的视线,作为习惯于深海生活、听觉极其敏锐的生物,她也听到了方才诗人与房东之间的不愉快交谈。如今的她已经知道,凡人总会遇到与海里不一样的问题,而这些问题需要靠人鱼鳞片的交换才能解决,这是只存在于陆地世界的一种契约,一种仪式。
眼见诗人的脸色愈发阴郁,仿佛大海上空逐渐堆积的积雨云,人鱼却露出了平淡的笑意。
她扬起指尖,在鱼尾一侧用劲剐了一记。
顿时有纷纷扬扬的银蓝色鳞片坠入水中,每片鱼鳞周围皆是散开的血丝,如同包裹宝石的红色丝绒。而与此情形相伴的,是人鱼捏紧了水池边缘,脸色惨白,半透明的蹼连在手指间微微发颤。
她应该是很痛的,否则不会一边把那些还染着血色的蓝色鳞片捧到诗人面前,一边又忍不住在喉间挤出破碎的嘶哑吸气声。
但也仅限于此了。
无论痛苦还是欢愉,她始终都是尾安静的人鱼。
***
一排鱼鳞换回了诗人和人鱼继续在这里住下的权利,但诗人的心情并没有因此而舒展,特别是当他看到人鱼尾上那道显眼的划痕时。
没有了宝石一般的鱼鳞遮护,露出的苍白疤痕令他联想到鱼市摊位上被弃置的死鱼。
“你不需要这样。”诗人在替人鱼抹上新买的药膏时说道。“我不想见你再受伤。”
可是人鱼的伤势彻底痊愈就是他想看到的吗?不,事实上他的内心对此同样抵触,因为这意味着她即将回归大海,再不复返。
当然这些隐秘的念想诗人只会藏在心中,不会言明,而人鱼大概是读不懂凡人的复杂心思,只是温婉一笑,垂下了眼睑。
乌黑的发丝在水波中荡漾,像是肆意生长的水草,会轻轻撩拨在在游泳者的脚踝边缘。
***
尽管诗人告诫过人鱼不要再拔掉自己的鱼鳞,可现实往往不会准他如意。
先是老旧的半地下室被倒灌的雨水泡得不成样子,损失了几乎一切可用之物;接着又是城里的出版商委托了律师找上门来,扬言倘若诗人不愿支付之前他们为那本没人要的诗集垫付的款项,就会被告上法庭。
短短数日,麻烦事一件接着一件,仿佛商量好了似的堆到了一起来。
但也没办法,命运之神向来便是如此不讲道理,随性刁蛮。
接连的破事压得诗人喘不过气,这也给了珠宝店老板的贪婪可乘之机,让他能虚着狭长的双眼,对前来售卖鱼鳞的诗人假笑道:“年轻人,现在去海滩上捡这玩意儿的人多了,它们就不值原来的价了。”
诗人无法反驳对方用来压价的谎言,毕竟,人鱼鳞是从海滩上捡到的谎言原本就是从他自己口中开始的。
事到如今,他要想从珠宝店老板那里拿到足够的钱,方法只有一个。
拿更多的人鱼鳞来交换。
***
人心真是个奇怪的东西。诗人在去往珠宝店的路上默默想着。它既可以先对某些东西厌恶抗拒、绝不容许,也能在一次又一次破例之后彻底习惯,甚至会觉得本该如此。
比如,此刻他手中那袋沉甸甸的人鱼鳞。
最初诗人在支支吾吾向人鱼讨要鳞片时,还会因羞愧不敢看她那双纯净的眼睛,更不敢细听她亲自动手剐掉一排排鳞片时的痛苦喘息。
那一声声压抑的喘息,也像利刃扎进了他敏感的神经。
但人总是能习惯的,无论好的坏的。类似场景重复若干次后,诗人已经可以对人鱼痛得蜷成一团的模样熟视无睹,而她的嘶哑哀鸣,也跟远处传来的海浪声融成一道,变成了容易被忽略的背景音。
这大概便是身为人鱼却无法歌唱的悲哀。
不能化为魅惑歌声的嘶哑哀鸣,就连最基本的同情也唤不醒。
***
不过人心的另一奇怪之处就在于,它可以同时容纳两面完全相反的东西,既允许诗人对发生在人鱼身上的残忍习以为常,又允许他对人鱼更加看重,也照料得更为精心。
每次离开珠宝店,诗人都会先去给人鱼买回最昂贵的药膏和最新鲜的活鱼。
而人鱼还是如最初那般信赖他,会接过他给的所有食物,也从不抵触他给自己的伤口上药,即便是在被药膏敷上伤口的痛楚激得几乎无力撑出水面的时候,她依然在朝他微笑。
那笑容虚弱而纯净,找不到任何与怨恨有关的痕迹。
光是看着这笑容,就足以让诗人脑中迸发出新的灵感,然后他又会坐在池边,将新写出的诗念给人鱼听。
这世上除了她,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听得如此认真。
这样的反应令诗人迷恋不已,每每望着对方碧蓝的双眼,他便根本无法移开视线,仿佛连自己的灵魂也要被溺毙在那片幽深海底。
“我原本以为是自己救了你。”诗人将额头抵住人鱼眉心,低声呢喃,“但或许……你才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
不然当初徘徊于海边的他,怎么会在困顿得找不到出路的当头,正好遇到这样一尾搁浅的人鱼?
人鱼应当是不懂这其中的复杂波折,她只会张开手心去贴诗人的左胸口,先把一阵冰凉浸进那片肌肤,再把那片火热收回在手心,握得很紧。这对于她而言,或许是个好玩的游戏,因为诗人看见她的嘴角浮起了无声的笑意。
于是诗人也跟着笑,可人鱼突然低低“嘶”了一声,脸上失了神采。
她的尾巴上有太多因剐鳞而生的伤口,稍不注意碰到水池边缘,就会产生剧烈的疼痛。
诗人熟练地扶住颤抖的人鱼稍作安抚,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水面,那里有一朵朵绽放的血花,鲜艳而狰狞。
一个隐秘的声音悄悄从他心底响起:“只要一直这样,她的伤便不会真正痊愈。”
然后,这尾美丽又脆弱的人鱼,就会永远需要你,倾听你,离不开你。
***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诗人朝人鱼索要了更多鱼鳞。
比他最早索取的多许多倍。
这些鱼鳞不仅解救了他的种种困窘,更是带来一笔不菲的财富,令他可以换上订制的新衣,出入昂贵的餐厅,去碰一些以前够不着的圈子,像个体面人一样生活。
连小镇上以前从来不拿正眼瞧他的年轻姑娘们,如今也会嬉闹着与他开两句有关诗歌的玩笑。
这些变化当然给诗人带来了愉悦,可惜这些愉悦都无法被带入那间阴暗隐秘的半地下室。只要门一打开,他便会看到那尾浸在水中的人鱼,而对方鱼尾上的伤痕会精准地提醒他,这才是一切变化的根源。
反倒是人鱼见到他时还会笑,即便笑得勉强,但那确实是真诚的笑,没有半分虚假。
她真的从来没有怀疑过他。
所以她一次也没有拒绝过他索要鱼鳞的请求,每次都会用尖利的指甲往鱼尾上剐,一剐便是连贯的一长排,举止之中有种荒谬的熟练感。
但痛始终还是痛,不会因为次数的叠加而麻木。
看着人鱼在水中紧紧蜷成一团,体温比周围的水温还要低,诗人猜想冷血的人鱼也会渴求温暖,不然她不会总是在自己抱住她轻言安慰时,将脸颊贴紧他的胸膛,倾听着那搏动的心跳,仿佛想从中汲取诗人全部的体温一样。
“没事的,没事的。”诗人也不知道这话究竟是说给人鱼听还是自己听,“别害怕,鱼鳞拔了还能再长。”
***
可命运之神再度同诗人开起了恶劣的玩笑。
不知是否因为之前剐去了太多鳞片,无论身体还是心灵的痛苦都已超过人鱼能承受的程度,被剐掉的鱼鳞不再重新生长,原本优雅光亮的鱼尾,如今纵横着一条条外翻开绽的灰白疤痕,丑陋且刺眼。
而她的美丽在随着活力一同迅速流逝。
诗人已经记不起上一次看见人鱼在水中自在游弋是什么时候了,好些日子前,面容憔悴的她就只能恹恹地靠坐在水池边缘,仰头望着屋顶那扇小窗,孱弱得连活鱼从身边缓缓游过时也抓不住。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某天清晨,诗人看见池底铺满了银蓝色的鳞片,晶莹光泽聚成一片璀璨。可这些鳞片并不是人鱼动手剐的,而是自动从鱼尾上脱落的。
她连长在自己身上的鱼鳞都保不住了。
就像水池旁边那支许久未换的玫瑰花,干枯的花瓣会从失去生机的枝头纷纷坠下。
诗人想了许多办法,可惜皆是徒劳。人鱼尾上的鳞片一日少过一日,没多久便几乎脱落殆尽,只余疤痕遍布的光秃鱼尾,鱼尾上先是绷着难看的灰白皮肤,很快又和她指间干枯的蹼一样,又起了一层又一层可怖的皱褶。
这样的人鱼,一点儿也不美了。
到了后来,生机枯竭的人鱼甚至无力再浮出水面,她安静地沉在水底,不吃不喝,只偶尔微微张嘴,发出的也不是声音,而是一连串转瞬即逝的气泡。
诗人这时才不得不强迫自己面对事实:这尾由自己救回的人鱼,正在逐渐死去。
***
时值晴朗的满月之夜,可惜朗朗月光完全落不进诗人眼里。他漫无目的地在这座沉睡的小镇当中走着,徒劳地绕了许多个圈,却不知道何时才该停下脚步。
直到有人将他拦下。
拦下他的人是珠宝店老板,他想找诗人做一桩交易,而交易的货物便是那尾人鱼。
诗人一时错愕,抽身欲走,但珠宝店老板肥胖的身躯堵在狭长的巷子里,这里就成了一条断头路,哪儿都通不出去。
“你我都清楚,私藏人鱼可是重罪。”即便是在说威吓的话语,珠宝店老板脸上依然挂着职业化的微笑。“而你卖给我的鱼鳞都是证据。”
精明的商人向来擅长发现某些不清不白的商机,他早早便为那件珍贵的货物寻到了出手阔绰的显贵买家,也知道面对不懂行情的麻烦卖家,什么时候该撒下诱饵、耐心等待,什么时候该收紧陷阱、一击毙命。
在经验老道的好猎手面前,诗人从来都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更别说眼下珠宝店老板还能为这笔买卖开出丰厚的价码,包括一套城市里的公寓、一本新诗集的出版,以及一份文学院的教职。
毕竟,一尾活着的人鱼,要比零散的鳞片值钱多了。
“可是如果她死了,那就一文不值。”珠宝店老板的声音贴着诗人耳廓响起,语气亲切又诱人,染着某种蛊惑的魔力,“人鱼在岸上待久了都会掉鳞,医治这毛病其实不难,只是太过费钱,你不必担心,等把她送到城里,新的主人会请最好的医师替她医治。”
木然许久的诗人突然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你是说,这样对她才是最好的?”
“当然。”商人拍了拍诗人的肩膀,脸上的笑意变了,不再是职业化的假笑,这笑里添了生意将成的欢欣,“这样对她才是最好的。”
***
夜已经很深了,可诗人往回时,脚步比出来时要轻快许多。
沿着这条靠海的小径继续走,他的视线便能越过港口,看到当初发现人鱼的海湾。
诗人仍然清楚记得自己第一次遇见她时的场景,每个细节都还印在他脑子里,并未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模糊。
那是一尾搁浅的人鱼,长长的鱼尾浸在反复上涌的潮水里,伤痕累累的身躯却伏在锋利的礁石间,失去了挣扎的余地。听见脚步声的她抬起头来,虚弱地望了他一眼。
只一眼,他就从她的碧色双眸中看到了星辰大海。
可是这片星辰即将陨落,这片大海即将干涸。漂亮双眸的所有者会被送往远离海洋的内陆,没有任何人能读懂她的心思,海洋亦将成为只存在于记忆中的旧梦,繁华又寂寞的都市将是她最终的归宿。
这样对她才是最好的。
一路上,诗人都在心中反复默念这句话,把它当做能安稳心神的灵验咒语,片刻也不敢停。
唯有这样,他才不至于回想起,自己救她的初衷竟是不希望这美丽的生物失去自由,成为权贵们的玩物。
***
诗人打开门,屋里一如既往的没有灯火,唯有水池中反射着粼粼月光。
但眼前场景还是有些不同。
先前几日一直沉在水底的人鱼居然又浮了起来,伏在水池边缘,碧蓝双眸在暗色之中幽幽发亮,与面前的诗人四目相对。
即便埋在水下的身躯遍体鳞伤、丑陋不堪,可她的面容浸在月色之中,依然美得摄人心魂。
诗人被这份美牵引着走到水池边缘,将在回来路上特意摘的一枝纯白玫瑰插到旁边的空瓶里,然后用手背去抚人鱼的脸颊。
那么柔美,那么冰冷。
“你真美。”诗人叹道,犹豫再三之后,还是将未来的命运告知了人鱼,“过了今夜,我会送你去城里。”
然后他停顿片刻,又低声道:“这样对你才是最好的。”
听到这话,人鱼双手紧紧撑住水池边缘,整个手臂都在微微发颤。看得出这样的动作已经几乎耗尽了她微弱的力气,可她还是努力又卑微地往上撑了一点,再多一点,直到那双碧蓝的眸子能与诗人平视。
不同于以往人鱼目光中的无欲无求,这一回,诗人从中看到了一种全然陌生的、名为哀怨的情愫。
这点哀怨一闪而过,只不过是广阔夜空里的一颗毫不瞩目的微小流星。可就是这么一点引子,却迅速燃遍了诗人全部心神,令他情难自禁地拥住人鱼,用自己的火热去直面她的冰冷。
他给了她一个吻。
短短一瞬,纷繁的心绪喷薄而出,将诗人的灵魂完全淹没。他第一次感到人类的语言是那么渺小局促,连最宏大的诗篇都无法描述当下自己所能感受到的万分之一。
那么气势磅礴,却又自相矛盾。
而这种感触还在不断积累,四处游窜,先是从他有限的灵魂之中满溢而出,再是挤得他整个躯壳都承受不住,迸出了裂痕,无数奔流在裂缝间穿透着,激涌着,撞击着,最终化作了一声颤栗的嘶吼。
同时那也是一记痛呼。
因为人鱼的指尖穿透了他的左胸,从中掘出了一颗跃动的心。
***
人鱼从水池里迈出来时,刚刚撕掉了连在指间的干枯蹼皮。
濒死的诗人躺倒在地,身体像旁边被碰倒的瓶子一样摔出了裂痕。但此时诗人的目光没有放在自己正在涌血的胸口窟窿,而是投向人鱼那双腿。
那双腿修长灵活,和普通人类没有任何差别。在人鱼离开水池之前,没有鱼鳞的鱼尾上褶皱干枯的表皮便已裂开了缝隙,只需人鱼用指尖顺着裂痕轻轻一挑,大片的死皮就尽数脱落,露出包裹在里面的一双腿来。
原来所谓的鳞片脱落,并不是什么绝命病症,而是像蛇蜕去表皮、蝉剥离外壳一般自然无害,只是人鱼鱼尾变成双腿的必经过程。
诗人紧紧盯着那双腿,似乎想要说什么,可张开的口中却只冒出了血沫。
人鱼也低头望他,嘴角微微翘起。
诗人认得那记笑,那是她从他那里学到的第一次笑,笑里满是纯粹的愉悦与满足。只不过彼时她是刚吃完一尾新鲜活鱼,而这一次,手里却捏着诗人血淋淋的心。
“谢谢你。”她开口道。
声线优雅,音色纯净,光是简单一句“谢谢你”,便已是天籁之音。
诗人急促的呼吸猛然一滞,不知是被这绝美的声音触动,还是因为发现了人鱼其实一直都会说话的秘密。
而人鱼只是悬腿坐在水池边缘,居高临下地望着诗人,轻声为他解释一切。
曾经的人鱼只生活在遥远的深海,会用妖媚的歌声引诱船只,将无数水手被拖进幽深海底,啃食得只剩骸骨。可是日子一久,人类便有了防备,会用更巧妙的方法阻绝人鱼的歌声,也会用更先进的技术捕获人鱼,把她们当做低贱的货物来买卖。
人鱼一族不愿如此,她们从来不是愚蠢软弱的生物,遇到凶狠的敌人,便会拿出更多的勇猛和智慧来应对。
“可人类和人鱼一样,也是天生的骗子。”人鱼伸手撩开脸边的发丝,轻巧笑道,“你们口中的话语,甚至比人鱼的歌声还更能迷惑人。”
因为人类有一颗太过复杂的心,这颗心能源源不断地产生温暖与谎言,还有人鱼所无法理解的丰富情感,这令他们善于计谋,强大繁盛。
而人鱼都是没有心的,所以她们冰冷,无情,锋利得太过直白,无法胜过来自陆地的虚伪人类。
在无数次失利之后,人鱼一族开始明白,她们无法单凭歌声掌控人类,能掌控人类的,始终只有他们自己。为了求生,为了反击,人鱼宁愿舍弃许多东西,包括深海的故乡与尾上的鱼鳞,只为能够登上陆地,不动声色地融进人群,也成为他们当中的一份子。
“倘若我要成为你们当中的一员,就必须先找到一颗完美的心,填进自己空洞的胸膛里。”人鱼嫣然一笑,目光比月色更温柔,“但光吃水手的心是不够的,他们太过粗鄙无知,又不够聪明有趣。”
她想要的,是一颗完美的心。
这颗心的主人,必须是个一流的骗子,既能够欺骗别人,也擅长欺骗自己。同时,这颗心中还应该盛着种种矛盾又充盈的人类情感,包括贪婪与奉献、恶毒与善良、愧疚与骄傲、理智与虚妄、谦逊与傲慢、孤独与热闹、爱恋与怨恨……
即便是在人类之中,要找到这样一颗心也很不容易。
人鱼为此付出许多,包括冒着巨大的风险在岸边搁浅,动手剐掉本可自动脱落的鱼鳞,还有,为了保住自己作为武器的歌喉而假装哑者,始终不发一声。
承蒙造物主的恩赐与怜悯,她终于成功了,在诗人想养出一尾完美的人鱼的同时,人鱼也养出了一颗完美的心。
此时此刻,这颗心就握在她的手中。
人鱼将心捧到嘴边,一口口咬开,缕缕红丝沿着她的嘴角淌下,沾到旁边的乌黑头发,好似暗夜之中盛开了火红的花。
诗人望着她噬心的模样,恍惚间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喂给她的鱼。
原来她的每次进食都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捕猎预演,因为人鱼生来就是好猎手,无论猎物是陆上的人,海里的鱼。
而诗人从一开始便是她的目标,就像那些被拖入海底的水手,根本无路可逃。
即便不发一声,她依然能唱出惑人心神的歌谣,让沉默的歌声悄然融进与他同处的日子,诱他一步一步堕入深渊,只在这最后时分才察觉到,所谓的人鱼之歌啊,从来都是美妙幻梦与残酷谎言的缠绵交织。
诗人剧烈地咳嗽起来,有更多血沫涌出嘴角。
人鱼也正好吃完了那颗心,她从水池边缘跳下,伏在诗人身边,就像过去他对她做的那样,伸手抚摸他的脸颊,替他擦拭嘴角的血沫。
那手心已不再冰冷,温温热热地贴在诗人逐渐失去体温的脸颊边,动作很柔和,很仔细。
“谢谢你。”人鱼又把这句话重复了一次,然后,她唱起了歌。
虽然视野已在逐渐模糊,但诗人仍然能清楚地听到,那悠扬旋律所配的歌词,是自己曾为她写的诗。
这是人鱼对他的回报,她会把他的诗编成歌谣,唱给世人听。
而有关人鱼之歌的传说都是真的,她们曼妙的歌喉中附着了魅惑的魔力,能让任何听众为之着迷,从此被那绝美的歌声攫住灵魂,再也逃不脱了。
这其中也包括距离死神只剩一步之遥的诗人。
他沉浸于这完美的歌声中,沾满血迹的脸上露出一抹迷幻的微笑,静静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歌声停止之时,人鱼弯腰捡起地上那朵已被鲜血染红的白玫瑰,像镇上任何一个普通姑娘那样将它插在发间,随后起身跨过诗人的尸体,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她自深海而来,即将走向这片广阔的陆地。
END
碎碎念:坦白的说,我构思这个故事时,从来没有把它当成爱情故事来看待,即便爱情成分在这个故事中存在,所占比例也是非常小的。事实上这是个充满谎言的故事,包括单向的欺骗,双向的欺骗,自我的欺骗。同时这也是一个力求对称的故事,包括拯救与被拯救,饲养与被饲养,狩猎与被狩猎,等等。总而言之,因为想太多而写得头秃,我感觉自己真是自讨苦吃,哈哈哈。感兴趣的小伙伴可以在看完第一遍结局之后再看一遍,会有很多新发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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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水妖之歌
很久很久以前,童话大陆深处有座幽森的城堡,城堡里住着一位小公主。
她的母亲是位英明的女王,掌管着这片大陆之上最富饶的王国。小公主作为女王的独生女,有着柔顺的长发,清澈的眼神,精致的五官,是个美好可爱的小姑娘。
只可惜,由于女王没有邀请那位最厉害的黑女巫参加自己女儿的满月庆典,黑女巫气愤地闯入王宫,诅咒了还在襁褓中的小公主。
“既然女王陛下懒得向我开口……”黑女巫恨恨地诅咒道。“那就让你的女儿从此也不必再开口说话!”
至于解除咒语的办法,黑女巫离场时也说了:“只有最无私的友情才能破除这个诅咒。”
刚开始几年...
很久很久以前,童话大陆深处有座幽森的城堡,城堡里住着一位小公主。
她的母亲是位英明的女王,掌管着这片大陆之上最富饶的王国。小公主作为女王的独生女,有着柔顺的长发,清澈的眼神,精致的五官,是个美好可爱的小姑娘。
只可惜,由于女王没有邀请那位最厉害的黑女巫参加自己女儿的满月庆典,黑女巫气愤地闯入王宫,诅咒了还在襁褓中的小公主。
“既然女王陛下懒得向我开口……”黑女巫恨恨地诅咒道。“那就让你的女儿从此也不必再开口说话!”
至于解除咒语的办法,黑女巫离场时也说了:“只有最无私的友情才能破除这个诅咒。”
刚开始几年,女王还心怀希望,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在友情的帮助下开口说话,并为此邀请了各国与女儿年龄相近的小公主们前来暂住,指望女儿会和她们交上朋友。
但那些娇惯的小公主哪儿看上一个无法开口说话的玩伴,沉默的小公主不仅没有交上好友,反而渐渐沦为了在各国间流传的笑话:在那个最富饶的王国,他们的公主是个可悲的小哑巴,哈哈哈。
为了避免更多丑闻影响王室声誉,女王不得不下令,在王国的森林深处建立一座城堡,把不会说话的小公主藏在那儿,不让任何陌生人靠近。
虽然仍然有士兵守卫,仆役照顾,但却没了亲近的母亲,同龄的伙伴,天性活泼的小公主觉得很苦闷,很孤独。
常常是一个人独自坐在卧房窗边,茫然地眺望远方,一坐就是一整天。
直到某天深夜,她听见了歌声。
是个小女孩的声音,声线略显稚嫩,但却美妙动听,即使是王国最有名的女歌唱家,都未必拥有如此完美的嗓音。
小公主忍不住心头好奇,偷偷溜出城堡,光着脚丫跑进城堡周围的密林深处,循着歌声一路前行,最终来到一处宽阔宁静的湖泊,发现了那位住在湖中的歌唱者。
原来是个和小公主年纪差不多大的小水妖。
此刻她正浮出水面,将上半身趴在岸边,仰望着天空专注地唱歌。因为实在是太专注了,直到小公主走得很近,小水妖才察觉到有人过来。她似乎有些害怕,想要转身钻进水中逃走,却被小公主抢先一步跑过去抓住胳膊,没能逃开。
就在这时,原本受到乌云遮蔽的月亮突然钻了出来,皎洁月光倾注在两个小女孩身上,让她们看清了彼此的模样。
小公主的美好样貌不必多说,倒是小水妖的模样有点出人意料。
传说中水妖都拥有诱人心魄的妖艳容貌,但这个小水妖脸上却覆盖着巨大的暗红色疤痕,从额头延伸到嘴角,密密麻麻坑坑洼洼的,如同被疾病毁容的病人,丑陋极了。
看到小公主正打量着自己,小水妖很慌张,习惯性地伸手捂住了脸,等着对方像其他见到自己的人一样,发出害怕的尖叫或者嘲讽的讥笑。
但等了好久,都没听见任何声音。
反倒是小公主主动拉开她捂住脸的手,活泼地笑着,还用手指在小水妖摊开的手心上写道:“你的歌唱得真好听。”
这样美好的声音,足以让生来就不能开口说话的小公主心生喜爱。至于小水妖那丑陋的样貌,小公主根本不在意,也不可能想要嘲笑。
不是因为她没法开口讥讽,而是一个曾经饱受讥讽的小女孩,懂得那种处境有多难受。
这是小水妖第一次遇到有人不是嘲弄而是称赞自己,又吃惊又激动,简直开心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想了很久该如何表达感激,最后才腼腆地说道:“谢谢,我来为你唱首歌吧。”
接着她就开口唱了一首从未有人听过的歌,嗓音纯净,曲调悠扬。
漆黑的夜里,是两个不谐世事的小姑娘,一个坐在岸上,一个浮在水面,被这美好的歌声拥抱着,伴着湖水幽幽,朗月清风,还有周围一闪一闪的萤火虫,场景美好的宛若梦中。
这就是两人友谊的开始。
虽然一个是公主,一个是水妖,身份相差甚远,但那种因天然的缺陷被排挤、被嘲笑的孤独感是相通的。哪怕小公主不会说话,也没关系,很多善意的表达、快乐的分享,靠的不单是嘴上说说而已。
在之后的几年里,每逢天气晴朗的月夜,小公主就会早早躺在床上装睡,等到窗外飘来隐约的歌声,便熟练地溜出城堡,去到湖边与小水妖一起玩耍打闹,听小水妖跟自己讲这座森林和这片湖泊的故事,或者做小水妖唯一的听众,听她唱新谱曲的歌谣。
她们就这样快活地长大,从小姑娘变成了少女,再变作成年的大姑娘。
尽管公主依然不能说话,水妖也没有变美,但作为彼此最好的朋友,她们眼中看到的,都是对方更好的地方。
此时的公主已拥有了非凡的美貌,在童话的国度,公主成年之后便会收到邻国王子的舞会邀约,为将来的王国联姻做准备。听说这次举办舞会的王子相貌英俊,气度非凡,有许多国家的公主为他着迷,她们都以能获得王子的舞会邀约为莫大的荣耀。
女王也让信使将舞会邀请函转交给了自己的女儿。
但公主对此却很抵触。
她用在水妖手上写字的方式告诉这位好友,这次参加舞会的别国公主,许多都在小时候嘲笑过自己不会说话,如果这次她不得不去参加舞会,恐怕又要受到一番冷言嘲弄。
看着闷闷不乐的公主,水妖握住她的双手,安慰道:“别担心,我有个办法。”
她刚刚学会一个秘术,可以将自己的声音暂时借给公主。
这样公主就能正常说话了。
这个提议让公主很惊讶,但很快她便拒绝了好友的提议,在水妖掌心写道:“不行,我不能假借你的声音去为自己获得荣誉。”
水妖笑着摇摇头:“你这样做,其实也是帮我实现了心愿。”
是的,即使身为一个最丑陋的水妖,也有自己的梦想,想要和其他水妖一样,在无数狂热的听众面前一展歌喉,让他们为了自己完美的演唱倾倒。
可惜她长得太可怕,只会把观众吓跑。
而且水妖本身也不愿意暴露在大庭广众面前,直面人们包含恶意的目光。
“请你帮我这个忙,把我的声音拿去,给大家唱一首歌。”水妖温柔地将额头抵在公主额前,默念起施法的咒语,“将你的美貌借给我的声音,让它得到应有的承认。”
随后公主坐着女王派来的马车,前往了邻国的王城。她在舞会上一亮相,便因为惊人的美貌聚焦了所有人的注意。这不可避免地引起了在场其他公主的嫉妒,正当她们开始酸溜溜地嘲笑这是个哑巴公主时,公主却主动开口,为在场的王公贵族演唱了一首歌。
是一首在场从未有人听过的歌,嗓音纯净,曲调悠扬。
在这动人的歌声中,仿佛藏着一副描绘夜色的画卷,其上绘着湖水幽幽,朗月清风,还有周围一闪一闪的萤火虫,用天籁之音来形容也不为过。
所有人都听得如痴如醉,甚至感动到落泪。
这其中也包括冒险离开水面、乔装打扮混在人群中的水妖,她安静地抹掉眼泪,心情既快乐又酸涩。
如果我拥有这样的美貌,那么我的歌声也会受到世人的热爱。水妖偷偷地想。
但她知道,有些东西是自己一生都无法拥有的。所以只要能看到有人喜欢自己的歌声,哪怕没人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谁,也很满足了。
因为在舞会上大出风头,公主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关注和宠爱。女王立马宣布施加在公主身上的诅咒已被破除,将公主召回王城的城堡同住。同时公主还受到了本国及邻国民众们的热烈追捧,他们纷纷表示这位公主实在是太过完美,简直让他们喜欢到发疯。
就好像之前嘲笑公主是个可悲哑巴的人不是他们自己似的。
举办舞会的王子也因为公主的美貌和歌喉而倾心,发出了求婚的信函。只要公主点头,她就能嫁给最英俊的王子,当上最幸福的新娘。
可公主内心很纠结。
自己的声音是向水妖借来的,这一切荣誉都不该属于自己。
按照她和水妖的约定,参加完舞会,她就该回到湖边将声音还给水妖,但舞会之后发生的一切太过迅速纷繁,以至于她根本找不到机会去归还声音。
眼看所有人都认定这美妙的声音属于自己,公主开始急躁起来,忐忑地向女王坦白一切,恳请女王让自己回到湖畔城堡,纠正这个误会。
可女王却劝她不要这么做,因为失去声音也意味着失去一切赞美,又要跌回不受民众喜爱的深渊,连王子的求婚都会泡汤。
“就当是那个水妖对你的无私友情破除了黑女巫的诅咒吧。”女王冷冷道。“你该去好好准备和王子的婚礼了。”
公主茫然地回到卧房,并没有坚持启程返回湖畔城堡。
此时此刻,在她心中有两股声音在激烈地搏斗着,一个让她按照约定把声音还回去,莫要辜负自己最好的朋友;另一个则卖力地鼓动着,就这样吧,一旦体验过拥有美妙声音的生活,对那糟糕的过去怎么还能再忍得下去。
这声音甚至渐渐幻化成了真实的景象,让公主感觉自己仿佛身处一条来回都没有尽头的道路,回头,是黑暗夜色中的湖泊,只有温柔而忧伤的水妖一个人在等待自己,沉默又孤独;向前,是光明蓝天下的王城城堡,城堡露台上站着母亲,城堡门口守着王子,城堡周围围着民众,充满了欢歌笑语。
倘若归还了声音,你会因此而失去一切,母亲的宠爱,子民的支持,还有王子的倾心。那个阴郁的声音在公主耳边幽幽说道。不要愧疚,人都是自私的,用声音换来的一切,远比你和她的友情更重要。
这就是破除诅咒的唯一途径。
公主痛苦地将脸埋进手里:“抱歉,请让我再多借一会儿你的声音,或许等婚礼结束之后,我就可以……”
她还不知道,正当自己踌躇之际,另一边女王已经下了密令,要求王宫卫队抓捕那只丑陋的水妖,这样即使公主想要反悔,也来不及了。
为了能让女儿摆脱诅咒,女王并不介意牺牲一个小小的水妖。
鉴于这只是个孤苦伶仃的落单水妖,没有什么特别的本事,混迹于人群之中本来也显得很可疑,卫队寻找和抓捕她都没费什么力气。很快水妖就被押回了王城,有残酷的审判等待着她。
对于扣在自己身上的各种莫须有的罪名,水妖都无法辩驳,也无法获得审判者的同情。
因为她长得那么丑陋,而且,发不出半点声音。
在童话的世界里,光是这两项,就已经是最重的罪名。
被判了火刑的水妖被关押在王城半地下室的水牢,水牢里的水冷漠刺骨,远没有家乡湖泊里的水流温婉安宁。水妖难过地蜷起身体,想要向过往一样,用唱歌安抚自己悲伤的内心,但张嘴之后才意识到,她现在已经没有声音。
时值深夜,月光从水牢顶部狭小的铁窗前流了进来,晃动在一小片水面上。水妖将脸脸凑在狭小的铁窗前,忧伤地望着窗外,却不知道就在同一时刻,同一座城里,公主也枯坐在城堡顶层的露台上,与她望着同一轮满月,内心发出同样的感慨:
“我亲爱的朋友,你现在怎么样了?”
公主大婚的日子很快到来,整座王城都挤满了前来观礼的群众,他们注视着新娘的花车缓缓驶向城外,那里等候着王子迎亲的队伍。道路两边,在大部分人欢呼雀跃的同时,也有少数人讨论起正在王城某个角落举行的烧死水妖的火刑。
“从来没见过那么丑的水妖,那模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肯定做了不少烂事,烧死活该。”有民众挤在花车经过的路边,粗鲁地大声嚷嚷,“而且听说她还是个哑巴,天生最擅长唱歌的水妖居然是个哑巴,笑死人啦!”
从婚礼花车游行开始就一言不发的公主突然叫停了马车。
下一秒,周围的民众目瞪口呆地见证了他们的公主从花车上跳下来,将手里的捧花一扔,脚上的花鞋一甩,光着脚丫就朝正在举行火刑的小广场跑。
在场的卫队士兵没能拦住她,一股神秘力量将他们统统定住了。
这段路不算短,但公主却跑的又急又快,毕竟她是在森林间长大的孩子,从来没有被娇惯。哪怕跑的发髻也抖散了,长裙也划破了,模样异常狼狈,都没有停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跑着跑着,眼泪就淌了下来。
但公主连擦眼泪都顾不上管,就只是那样不管不顾地奔跑着,跑了好久好久,直到抵达终点。
万幸的是,当她赶到举行火刑的小广场时,水妖还只是被关在火刑柱旁的笼子里,正式的火刑尚未开始,一切都来得及。
公主扑到笼子前,哽咽声中满是愧疚:“对不起,对不起,我背弃了约定。”
可水妖看起来一点儿也不生气,她只是从笼子里伸出手来,轻轻地替公主挽起耳边一缕凌乱的头发,然后握住公主的手,在其摊开的手心上写着:“你的歌唱的真好听。”
公主怔住了。
那一瞬间,从见水妖第一面起,到水妖借给自己声音之间的许多年,所有两人交往的画面纷纷从公主眼前闪过,每一帧图像都是那么开心,那么温暖。
这些珍贵的记忆只属于她们彼此,在这世上,再也没有另一个人能代替。
很快,接到消息的女王便带着卫队包围了这里,作为王国的统治者,同时也作为母亲,她从人群中走出,沉声警告公主:“我的女儿啊,不要做会让你失去一切的蠢事。”
“不,母亲,你错了。单靠好看的脸和好听的声音得来的求婚,随便换个好看会唱歌的姑娘来也是一样的,我对王子而言并不特别。”公主拿手背将眼泪抹掉,起身转向女王,神色坚定,“如果你,或者其他什么人,会仅仅因为我失去声音就不再喜欢我,那这种喜欢实在是没什么了不起,就算没有,我也不觉得可惜。”
所以,她要将声音还给它原本的主人,换回真正重要的、独一无二的宝物——她和水妖之间最真诚的友情。
如果这份友情需要她无私地放弃所有,那么为了留住那一段只有她和水妖才能共同分享的美好经历,她不介意任性一回。
公主转回身对着水妖,紧紧握住她的双手,还将自己的额头抵住对方的前额,轻声道:“谢谢你,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光芒从两人额间绽开,将两人紧紧包裹其中,然后往外迸发延展,闪耀无比,让在场所有人都睁不开眼。
等到光芒散去,大家发现公主和水妖都消失了,还留在现场的是一位穿着黑袍子的女巫。
对,就是当初诅咒公主的那位。
“又是你……”女王表情有些古怪,看着不像完全的愤怒,期间似乎还掺杂了些无可奈何,“只是因为当初我没有邀请你,你就记恨了这么久?”
“被好友背叛的滋味可不容易忘掉,不过迁怒于你的女儿确实是我的错,所以这一回我本来是想来解除诅咒,弥补过失的。”女巫淡然一笑,朝女王走去,“但你女儿好像已经靠着自己的力量挣脱了诅咒,不用我再出手。那不如趁着这个空档,我们来聊聊该怎么和解吧?“”
***
公主从床上醒来,发现这时自己从小居住的湖畔城堡。
时值深夜,窗外月光皎洁,清风徐徐,风中捎带着悠扬的歌声。
公主急忙跳下床,光着脚丫跑进森林,循着歌声前行,最后来到一片宁静的湖面,看见在萤火虫飞舞的夜空下,唱歌的人正守在水边。
尽管月光足以让她们看清彼此,但公主还是颇花了点时间才敢确认,这是自己的好友。
此时水妖脸上已经没有了过去的斑纹,露出了原本的模样,但和其他女妖大多妖异诱人的长相不同,是个秀气温和的姑娘。
“啊,你真好看。”公主一时激动,忍不住开口道,结果把自己也给吓一跳。
如今她身上的诅咒是真正消失了,从此以后都可以自由自在说话。
哪怕这声音其实很普通,远不及水妖的嗓音动听,但到底是她自己的声音,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棒的了。
“谢谢。”第一次被夸好看的水妖有些害羞地别过脸去,但很快又转了回来,朝着公主露出微笑。“那我为你唱首歌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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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前传故事:《黑白女巫》
碎碎念:这是我第一次用两个女孩子做主角写故事,写的很开心呢,希望大家都能珍惜自己身边的好朋友~每周六下午更新一个小故事,第三十一周打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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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笑容税
很久很久以前,在童话大陆上的某个王国里,一个可爱的小公主出生了,英俊的国王开心得脸都要笑烂了。
看着怀里小小的婴儿,国王在感到快乐的同时,又想到王国当中既有许多和自己同样快乐的人,也有不少生活不幸满面愁苦的人。
好心的国王想,生活对那些痛苦的人太不公平了,快乐的人有责任帮助他们。
不过具体要怎么帮,不太聪明的国王想不出办法,因为他的优点大多集中于美好的外表,在智谋方面不太靠谱。
这时有位大臣提议,可以向快乐的人征税,用这笔税金来帮助那些不快乐的人。
鉴于大臣将整个计划描述得头头是道,国王很快便批准了这个提...
很久很久以前,在童话大陆上的某个王国里,一个可爱的小公主出生了,英俊的国王开心得脸都要笑烂了。
看着怀里小小的婴儿,国王在感到快乐的同时,又想到王国当中既有许多和自己同样快乐的人,也有不少生活不幸满面愁苦的人。
好心的国王想,生活对那些痛苦的人太不公平了,快乐的人有责任帮助他们。
不过具体要怎么帮,不太聪明的国王想不出办法,因为他的优点大多集中于美好的外表,在智谋方面不太靠谱。
这时有位大臣提议,可以向快乐的人征税,用这笔税金来帮助那些不快乐的人。
鉴于大臣将整个计划描述得头头是道,国王很快便批准了这个提议,还将整个计划交给那位大臣去执行。大臣办事也很有效率,没多久便委托女巫联盟开发了一套笑容探测法阵,可以测算出每个人脸上的笑容指数。
整个王国开始向笑着的人征税,谁笑得越明显,就会被收越多的税。
过了一段时间,国王询问负责此事的大臣效果如何,大臣笑着回答说效果非常好,很多不幸的人获得了帮助,整个王国也因此变得更加快乐了。
国王看了看自己周围的人,好像是笑得比以前多了,于是他相信了大臣的话,甚至对自己能想出这样一个聪明的好点子感到有那么一点点骄傲。
然而真相并非如此,被收取的税金大部分并没有用于帮助不快乐的人,反倒是被大臣悉数放进了自己的口袋,还有一些税金被大臣用来打点国王身边的人,他们会用虚伪的笑容将不够聪明的国王牢牢围住,以免他察觉真相。
至于王国里的普通人,他们不仅没有获得什么帮助,还因为难以负担高昂的税金,平时连笑都不敢笑了。
久而久之,笑容在这个王国里变成了一种奢侈品,只有富人才能毫无顾忌地开怀大笑,甚至将日常敢不敢大笑当做炫耀富有的新方式,而普通人无论遇到多好笑的事都只能强忍笑意,以免自己辛苦赚来的酬劳化为乌有。
人们再也没法靠笑容表达快乐,这让他们更难笑得出来了。
***
当然这些烦恼无法越过高高的宫墙传进王宫,小公主也在父母的宠爱之下无忧无虑地长大,每天都笑得很开心。
照顾公主的胖保姆告诉她,公主殿下每笑一次,国王都会付一笔税金去帮助那些愁苦的人,所以公主殿下的快乐也能帮到别人呢。
这让善良的公主笑得更欢快了。
不过这种情况在公主长大一些之后发生了改变。
当她还只是个小女孩时,公主觉得自己生活的世界美好无缺,因为她身份尊贵,既从英俊的国王那里继承了美好的外表,又从精通音律的王后那里继承了非凡的音乐才华,小小年纪便能谱写和演奏好听的乐曲,大家都很喜欢她,总是对她笑。
可是随着年岁渐长,她开始察觉到许多人的笑容并非真诚,其中藏着许多虚伪与讨好,让她感觉不太舒服。
等她年纪再大些,按照童话世界的规则可以步入社交圈,身边出现了许多热烈的追求者时,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就更明显了。
这些人总是笑得那么浮夸,哪怕是在并不需要笑容的场合,他们也硬要挤出僵硬的假笑,用以炫耀自己家族的财大气粗,并试图以此谋求公主的青睐。
连从其他国家来访的王子,也会选择入乡随俗,在公主面前摆出太过刻意的笑脸。
那些笑容当中,满满的都是虚荣,是贪婪,是炫耀,是讨好。
唯独没有真诚和快乐。
***
假笑见得越多,真笑在公主脸上也就褪色得越快,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淡淡的忧愁。
公主她笑不出来了。
这急坏了宠爱公主的国王,他忙问女儿是怎么了,但是公主自己也搞不明白这种状况的真正原因,只是推托说可能是长年呆在王宫里,觉得有点闷。
国王很心疼女儿,可是按照童话世界的规则,公主平时又不能离开王宫随意走动,国王只好将闷闷不乐的公主送去一座远离王城的小城堡。
这里地处山间,周围密林环绕,风光优美,也算是是个散心的好地方。
离开了被假笑包围的王宫,白天可以听鸟儿在丛林间鸣叫,晚上可以看月色倾洒在王宫附近的潺潺溪流间,公主的心情似乎放松了一些。
不过她仍然没办法像过去那样开心地笑。
毕竟度假只是暂时的,一想到自己不久之后就必须回到充斥着假笑的王宫,遵循童话世界的传统在满脸假笑的青年当中挑出结婚对象,公主的刚刚放松了一点的心情就又沉了下去。
***
某天半夜,失眠的公主正坐在窗台边发呆,突然听到附近传来一阵琴声。
那琴声的音量不高,又与溪流水声掺杂在一起,在茫茫夜色之中听得不太真切,可公主还是注意到了它。
因为这琴弹得实在是太难听了。
公主本想假装没听见,但扎实的专业素养根本不允许她对琴声中的离谱错误无动于衷。
于是公主避开侍卫,悄悄离开城堡,拎着裙子沿着溪边小径一路前行。
她必须找到那个制造噪音的笨蛋!
很快公主就在溪流上游的瀑布旁边发现了弹琴的少年,对方姿态放松地靠坐在水边大石上拨动琴弦,清辉月光倾泻在他身上,将那俊朗的样貌勾勒得正好。
要是没有这糟糕的琴声做背景音乐就完美了。公主心情复杂地想。
少年也看见了公主,他停住弹琴的动作,从大石头上跳下来,对着公主爽朗一笑。
那一瞬间,公主有些愣神。
因为少年的笑容,是那么真诚,那么快乐。
***
少年自称是个修行中的游吟诗人,正在四处流浪,增加见识的同时积累作曲作诗的灵感。
这勾起了公主的好奇心,在她印象中,诗人罕有像少年这样爽朗爱笑的,不知道是因为他们天性多愁善感,还是因为他们通常没什么钱。
好奇化作兴趣,兴趣落为交谈,两个年轻人坐在被月光亲吻的瀑布边上聊天,一聊就聊了很久。
这无关身份地位,单纯是由于两个年轻人真的很聊得来。
少年游历过不少地方,有许多精彩见闻能给从未去过远方的公主讲,公主听得津津有味,几乎入迷。
不仅因为这些见闻足够有趣,也因为少年经常说着说着就会先被自己逗乐,哈哈大笑。
公主偷偷打量着少年,心中暗自感慨,原来发自内心的笑容应该是这样。
就像冬去春来时的和煦阳光,不会太过炎热刺眼,但那股力量却可以融化坚冰,无人可挡。
不知不觉间,公主被少年的笑容打动了,不过到目前为止,她对少年的态度还是很客气,连脸上的微笑都拘谨得不太明显。
等少年的讲述告一段落,为了回报他那趣味丛生的讲述,公主要来少年的琴,为他弹了首曲子——就是方才少年弹的那首,不过是要好听得多的改进版。
少年听得兴奋极了,等公主结束演奏便立马接过琴,按照公主的改进版重新弹了起来。
老实说,公主没有听出任何长进。
不仅琴声没有长进,少年还给这曲子配上了自己所做的歌词,忘乎所以地边弹边唱。
太烂了,太烂了。
公主没想到一个以当游吟诗人为目标的家伙居然可以如此五音不全。
还有那些不着调的歌词,写的究竟是什么鬼!
物极必反的结果是公主居然被气笑了,而且越笑越开怀,以至于她放下了原本的拘谨,开始痛痛快快的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忘记了心中的阴霾。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的笑过了。
少年停下了弹奏,看着公主笑起来的模样,不由得心下一动。
在过去四处流浪的日子里,他曾见过无数美丽的星辰彩虹与夕阳霞光,但在此时,少年只觉得这些美景全部加起来,也不会比这位少女的笑容更动人了。
***
两个年轻人约好了每晚在瀑布边见面。少年在得知公主身份时略有些惊讶,但他表现得很坦荡,公主也从来不摆架子压他,所以这并不影响两人的平等相交。
除了谈天说地,少年会带公主去偷看森林里的鸟儿在夜色中沉眠,公主也会帮少年修改那些糟糕的乐谱与歌词。
总之他们相处得很愉快,每次见面时总是欢声笑语不断。
少年还给公主讲了许多这片童话大陆中发生过的故事,像是恶龙与勇者交上朋友的故事,哑巴公主向水妖借取声音的故事、还有倒霉的女巫与人做交易却把自己赔进去的故事。
当然他讲的最多的,还是有关公主与王子的爱情故事。
公主一开始听得很入迷,但听得多了,笑容却从她脸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最先那种闷闷不乐。
她想起了那些假笑王子,自己潜在的结婚对象。
“在童话故事里,公主是一定要嫁给王子的吗?”公主叹了口气,惆怅地问道。
“不是啦,别急,我这里还有很多故事没来得及讲。”少年笑道,“据我所知,许多公主最后不是嫁给王子的,她们还可以选择像是恶魔、恶龙、骑士之类的很多结婚对象,只要对方是她们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就行。”
“真的吗?”公主黯淡的眼神亮了亮,“那……这里面也包括游吟诗人咯?”
少年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很快他又回过神来,心虚地假咳两声,别过目光不敢看自己面前的公主:“我想……应该也,呃,包括的……吧?”
一时间无人说话,唯有月光温柔地洒在两人身上,模糊了一切细节,有种朦朦胧胧的美好。
***
掌管笑容税务的大臣发现王国之内有个地方每晚的快乐指数都会飙升,那里的人却从来没有交过笑容税,这显然是把税金当私人金库的大臣所不能容忍的。
一个没有月光的夜晚,大臣带着卫队将与公主谈笑的少年抓个正着。
大臣不敢对公主不敬,可对于少年这种无依无靠的外乡人,他可以尽情追加罪名,例如笑容太过欢乐的少年长期拖欠税款,算下来他应该交纳的税金加罚金是个天文数字,比王国金库里的钱财还要多许多倍。
“谁让他笑得那么开心!”大臣恶狠狠啐道,一副少年欠了自己很多钱的痛心模样,“快乐总该付出代价!”
因为这番变故,公主也很快便被送回了王宫,没法随意外出,只能拜托好心的胖保姆替她外出打探消息。
胖保姆也不负所托,很快便带回了消息:少年已被关进守卫最严密的牢房,并且因为拖欠太多笑容税而被判处极刑,再过不久就会被砍掉脑袋。
听到这个坏消息,公主惊叫着跌坐在地,脸色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至于笑容,更是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
心急如焚的公主恳求国王赦免少年,坏心眼儿的大臣却横插一脚,说这都是按照王国律法来的,即使是国王也不该随意绕开律法,全凭个人喜好乱做决定。
“只有最昏庸的国王才会这么做。”大臣一本正经道。“这会惹怒上天,给王国降下灾难。”
国王很为难,他本来脑子就不太聪明,这么复杂的情况已经完全超过了他的思考能力上限,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好。
这时候大臣又跳了出来,表示还有一个办法可以特赦少年。
这个办法就是如果公主举行大婚庆典,按照童话世界的惯例,国王可以借着庆典之名,赦免一些罪名不重的犯人。
至于少年的罪名究竟算不算重,仍然要由负责笑容税的大臣说了算。
这听起来很荒谬,但是没办法,在童话世界里,任何王国摊上一位脑子不够用的笨蛋国王和一个能将国王耍得团团转的坏心眼儿大臣,简单的事务也会变得如此荒诞。
这时候公主才意识到,一切都是坏心眼儿大臣的阴谋。
少年的性命也掌控在坏心眼儿大臣手中。
这老狐狸笑得一脸油滑阴险,向公主开出了赦免少年的条件:让公主嫁给自己的儿子。
坏心眼儿大臣的儿子就是所有潜在求婚者里笑得最浮夸最恶心的那个,公主过去根本连他的面也不想见,更不要说嫁给他了。
可是唯有这样,少年才能得到赦免。
***
少年被关在阴暗潮湿的监牢里,连一点阳光都见不到,但这不影响他苦中作乐,将在这里体验到的东西,还有从牢里其他犯人听到的信息都记录下来,编成歌词,谱成曲子。
这大概算是一个游吟诗人的自我修养吧。
而公主在胖保姆的掩护之下来见他时,少年还从关押自己的铁栏间隙递出一叠新作的乐谱,颇有些小得意和小期待地问公主,自己的水平是不是有很大进步。
可是公主这次没有像往常那样一边捂着嘴笑一边帮他修改,而是皱着眉推开乐谱,说他这玩笑开得不合时宜。
“我没开玩笑,我以前没机会体验这种生活,现在终于能搞明白了。”少年似乎完全没有被这监牢中的愁苦影响,也不害怕自己即将被砍掉脑袋,仍然笑得很爽朗,“你别担心,其实我……”
公主打断了他的话,语速飞快地告诉少年自己马上就要结婚了。
“我是来通知你,我找到了自己真正爱的人。”公主转过身背对少年,“抱歉,像你这样和我没什么关系的穷小子,就不要来参加我的婚礼了。”
在许多童话故事里,穷小子也能和公主走到一起,拥有幸福的人生,不过在这个故事里,两人的设定并非如此。
少年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轻声发问:“那个要娶你的人,能让你笑得开心吗?”
公主重重点了点头,狭窄的牢房里回荡着她夸张的笑声:“哈哈哈,当然了,毕竟是我自己选的……最喜欢的人。”
即使要为了救他牺牲自己的幸福,她也愿意。
少年没有再说什么,默默注视着公主仍然背对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出了监牢。
而公主在迈出大门的那一刻,笑僵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
***
公主结婚当日,天气很糟糕,厚实的乌云遮蔽了天空,光线黯然,一片阴沉。
这本该是个喜庆的场面,可身穿婚纱的公主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她只是安静坐在游行的马车上,对着大街小巷上的观礼民众挥手致意。
而民众的脸上同样没有笑容。
这些日子以来,笑容税率已被越加越高,他们根本负担不起。
整场游行完全没有应有的欢歌笑语,而是在一种诡异而压抑的氛围中进行。望着前方即将抵达的婚礼礼堂,公主痛苦地捏紧了手中的捧花,一想到未婚夫那令人反胃的可怕笑容,她就连最基本的平静也快要维持不住了。
可是她必须得忍耐下去,忍住这一时,忍住这一世。
至少那个少年还能自由快乐。公主告诉自己,这样就很好了。
在接下来的路上,她强迫自己笑了起来,那笑容之中没有半分快乐,只有浓浓的苦涩。
***
这时候笑得最开怀的,反而是坏心眼儿大臣。
他早就谋划好了一切,譬如用笑容税替自己疯狂敛财;譬如把王国子民的怨念全都往国王身上引,破坏王室声誉;再譬如让自家儿子迎娶国王唯一的女儿,这样他就可以更加名正言顺地操控王室,成为王国实际的掌控者。
当他看到身着婚纱的公主走进礼堂时,坏心眼儿大臣真是笑得嘴都要合不上了。
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婚礼已经正式开始了,只要等这些流程走完,他马上就能,就能……
不,他什么也不能。
礼堂大门外传来的喧闹声打断了婚礼进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站在门口的少年身上。
他还是那副普通的打扮,只是身侧多了柄佩剑,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灿烂笑意。
没人知道他究竟是如何从监牢里逃脱,因为背信弃义的大臣根本不打算释放他,而是命人将他秘密处死;也没人知道他是如何突破重重障碍闯进举办婚礼的大厅,丝毫不顾忌坏心眼儿大臣的怒斥和周遭卫兵手中的利刃,只是自顾自地朝公主所在的方向走进。
这种时候,根本就没有人会关心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
大家只会暗搓搓地惊叹:天啦,这场面居然是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婚礼抢亲!没错!这才是童话大陆上最应该发生的剧情!
“我的父亲曾对我说过,如果哪天我认识了一个好姑娘,就算得跨越千山万水,爬无数层楼梯,还有对方身上背负的一大堆麻烦需要应付,也必须鼓足勇气去见她。”少年镇定自若地朝大厅中央走近,真诚的笑容在脸上绽放光华,“假如她在原来的生活中不开心,那就果断带她离开。”
可公主的脸色并没有因此而轻松,她看着被卫队包围的少年,想到之前胖保姆悄悄告诉过自己,婚礼上的王室卫队队长早已被大臣买通,不由得担忧地捏紧了手心。
“快滚开。”公主与少年短暂地四目相接,然后便故意别过头不去看他,“我不会走的,别打扰我的婚礼,我……我要嫁给心爱的未婚夫。”
“如果事实如此,那我也不必闯进来了。”少年继续朝公主走近,“公主,你在撒谎。”
“你!”公主看着周围卫兵手中明晃晃的利刃,还有大臣气急败坏地下达着杀掉少年的指令,心中担忧更甚,再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与克制,瞬间提高了音量,“别再胡说八道了,快离开!求你了!”
“我没有胡说,刚刚你进来的时候我就看见了,你笑得不是真的开心。”少年自信答道,顺手抽出了身侧的佩剑。“亲爱的公主,你真正开心时笑起来的样子,我最熟悉不过了。”
***
作者在这里描写了一段精彩纷呈的混战场景,场面宏大,节奏紧张,剧情发展扣人心弦,人物塑造也是可圈可点。
不过,只有真正的聪明人才能看得见。
***
混战的结果出人意料。
坏心眼儿大臣本以为少年孤身一人很好对付,没想到观礼的宾客之中却突然冲出许多正儿八经的骑士,个个孔武有力,战力非凡。
危急关头,少年还有心情偏着头跟公主开玩笑:“按照穷小子人设,我本来该想别的办法来阻止婚礼,可是形势紧迫……公主,抱歉,我必须得向你坦白,在这个故事里,我的人设并非完全如此。”
事实上,少年的母亲也曾是某个王国的公主,至于他的父亲,则是一位英明无比的骑士团团长,能及时预见到自家儿子遇到麻烦,派出援手。
所以在场的骑士都听少年号令。
在少年的指挥下,外强中干的王室卫队被打得溃不成军,很快便败下阵来,连同坏心眼儿大臣和他的儿子也被抓了起来。不太聪明的国王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少年已经收了剑,走过来向他行礼。
他告诉了国王有关坏心眼儿大臣的种种阴谋,其中有许多重要信息是少年在监牢里听到的。
因为监牢里关满了蒙冤入狱的无辜者,有些是拖欠了笑容税的普通人,有些则是先前试图揭发坏心眼儿大臣却反遭陷害的贤明大臣,无论是坏心眼儿大臣的罪责还是普通民众的苦恼,少年都了解得很深。
“尊敬的国王陛下,如果你不相信我一个人的话,那就请你听听子民的声音。”少年挥手指向大厅之外的广场,那里聚集了许多普通人,他们齐声歌唱。洪亮的歌声穿透墙壁,涌进了大厅。
那是少年写的歌,里面全是普通人的愿望,普通人的心声。
大家只是想找回最单纯的笑容而已。
“尊敬的国王陛下,我知道你的初衷是希望不快乐的人得到帮助,但你可能忘了,如果有人愿意对身边的人露出真诚的笑容,这本身就已经是在分享快乐和善意了。”少年转身向国王说道,“笑容和阳光空气一样,是上天送给每个人的礼物,即使是国王也不该对它征税啊。”
国王看到了外面民众期待的模样,又非常努力地思考了一番少年的话,想到脸色都被涨得通红,差一点就要被憋得背过气时,他终于想通了。
自己不是这个故事的男主角,这时候听正牌男主角的话,准不会有错。
随即国王做出了自己这辈子最聪明的决定:取消笑容税,让所有人都能想笑就笑,不用再受任何拘束。
在民众的欢呼声中,国王将视线转回少年,感谢他帮忙揭穿了坏心眼儿大臣的阴谋,同时也避免了他的宝贝女儿陷入不幸的婚姻。
“我应该送你一份谢礼。”国王问道,“你想要什么呢?”
此时少年的目光越过国王,投向站在国王身后的公主,对方正满怀期待地盯着他,欲言又止。
少年收回目光,对国王说自己不需要什么谢礼,只希望国王从此以后不再要求公主必须事事遵守童话世界的古老规则,允许她去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即使是在我们这个童话世界里,规则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少年笑道,“国王陛下,我会有这个提议,也是希望你的女儿永远不会丢失脸上的笑容。”
***
少年背上简单的行囊走出城门,外面阳光灿烂,微风和煦,是个适合重新踏上旅途的好天气。
“接下来我得抓紧时间,不能再划水了。”少年步子迈得很轻快,脸上还带着几分调侃的笑意,“要是不能成为真正优秀的游吟诗人,就得回家继承老爹的骑士团。”
这时有人叫住了他。
是从他身后追过来的公主,同样是普通人装扮,还背着适合远游的行囊以及一把好琴。
公主告诉少年,国王允许她自由选择未来的道路,而她选择暂时离开王宫,去这片广阔的童话大陆游历见识,看看真实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
“这样或许我能变得比父王更聪明一点呢。”公主强忍着笑意说道。
少年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然后提醒公主,外面的世界虽然有许多美好,但同时也有不少险恶,像公主这样的新手旅者,最好能找个经验老道的伙伴同行。
“所以我希望能和你同行啊。”公主凑过来,“可以吗?放心,我不会太累赘,在路上还可以教你音律和作词呢。”
少年不置可否地看向公主:“但要请公主给我当老师,学费应该很贵吧?”
“别担心这个了,哈哈。”公主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一把揽住少年的手臂挽住,“有你送我的笑容,就什么都值啦。”
END
碎碎念:这个故事和我以前写的故事是有关联的,欢迎去看。
这是少年父母的故事:《龙骑士外卖 》
这是公主父亲的故事:《水妖之歌 》
(公主父亲在这故事里仍然是倒霉配角)
每周六下午更新一个小故事,第九十周打卡。
【原创】公主吻醒了沉睡的恶魔
公主吻醒了沉睡的恶魔。
这是她最后一次吻醒对方,距离第一次这么做,已经过去了二十年。
二十年前她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女,身为童话大陆最强盛富饶王国的国王独生女与法定继承人,又拥有无上的美貌,真正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连忍受不了埋在二十床棉被下的一颗小豌豆这种娇贵任性,也能被旁的人当做珍贵的优点交口称赞。
只差一份热烈甜蜜的爱情,她的人生就算得上是真正圆满。
她憧憬着,期待着,但没有急躁过,担忧过。
美貌公主碰上一见钟情的帅气王子,这在童话大陆上,是像日升日落,潮起潮退一样注定要发生的事。
爱情在等待中如约而至,可令公主在成年舞会上一见钟情的不是年轻的王子,而是一...
公主吻醒了沉睡的恶魔。
这是她最后一次吻醒对方,距离第一次这么做,已经过去了二十年。
二十年前她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女,身为童话大陆最强盛富饶王国的国王独生女与法定继承人,又拥有无上的美貌,真正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连忍受不了埋在二十床棉被下的一颗小豌豆这种娇贵任性,也能被旁的人当做珍贵的优点交口称赞。
只差一份热烈甜蜜的爱情,她的人生就算得上是真正圆满。
她憧憬着,期待着,但没有急躁过,担忧过。
美貌公主碰上一见钟情的帅气王子,这在童话大陆上,是像日升日落,潮起潮退一样注定要发生的事。
爱情在等待中如约而至,可令公主在成年舞会上一见钟情的不是年轻的王子,而是一位相邻小国的中年国王。
他的原配妻子刚在去年冬天去世,留下一个连话都还不会说的小女婴。
消息一出,举国哗然,所有人都认定这不是一对相配的恋人。
可就连最厉害的女巫也解除不了爱情施加在公主身上的诅咒。她彻底着了魔,涉世未深的少女怎么抵抗得住中年男人的风度翩翩,情意绵绵。
公主的母亲愁的整日以泪洗面,而国王陛下更是气的想要出兵,将那个小国家从童话大陆的地图上直接抹去。
任性的公主也感到了害怕,爱人的情书还在一封接一封地偷偷送来,她看着那些漫在字里行间的情意,既甜蜜,又焦急。
思来想去,公主趁着夜深人静潜入王宫花园。
当公主还是个小女孩时,曾知晓过一个秘密,她那靠着一双水晶鞋欲擒故纵了王子丈夫的的姑妈,为跻身皇室不惜嫁给野兽的表婶,还有凭整形手术获得一双美腿,却在婚后生出一双鱼尾儿女的舅母,都或多或少透露过部分零散的信息,拼合起来,就是公主所知晓的真相。
午夜十二点,去亲吻王宫花园里那朵最鲜艳的玫瑰花蕾,有个沉睡的恶魔藏匿其间,会因公主的吻而醒来。
凡人能跟恶魔交易什么呢?公主还记得自己曾拽着对方厚厚的裙摆,好奇地问。
呵呵。上了年纪的女人转头,许多张曾经美丽但却被衰老摧残殆尽的脸重合了,语气亦是同样的漠然。当然是爱情。
那时年幼的她不懂这话的含义,如今也未必懂,但她等不得了。
公主掐准午夜钟声响起的时机,踮起脚尖,吻上那朵开在最高处的玫瑰花蕾,看花瓣片片缓缓绽开,紧张又迷茫。
薄雾散去,恶魔显形。
模样倒不如传言的可怕,至少没让公主觉得反感。
美丽的公主殿下。恶魔刚被打扰了美梦,还在打着哈欠,但已经尽职尽责地鞠躬示意。承蒙召唤,有何贵干?
让我可以嫁给心上人。公主急切地恳求道,她知道恶魔有化不可能为可能的本事。
恶魔盯着她:这个可不免费。
公主明白与恶魔交易的规矩,但毕竟还是有些害怕,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几分:你想要什么?
王位。恶魔回答道。你要继承的王位。
公主吓的退后一步:你想要成为这个国家的国王?
不不不。恶魔微笑着摇头。我可当不了人类的国王。我只是要你用放弃王位的继承权来交换那桩你想要的婚姻。
可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公主没想明白,怎么算都只是自己吃了亏。
我是恶魔。对方嘴咧的更开了。损人不利己是我们这一族的最爱。
公主答应了这次交易,用王位的继承权换取了一袭洁白的婚纱。出嫁的场面很冷清,父王母后都站在高高的城堡之上,没有下来送亲。王公贵族们更是避之不及,生怕与这位被贬为平民的倒霉公主扯上什么关系。
可即使全部嫁妆只有手中的一捧红玫瑰,那时的公主依然是笑着出嫁的。
她毅然放弃了自己的大世界,坦坦荡荡走进了爱人的小世界。
抵达丈夫王宫的第一件事是将那捧玫瑰插进王宫花园的泥土里,看它立即扎根发芽,爬满了王宫后院半面墙壁,一朵又一朵鲜红的花蕾绽开,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随着微风轻轻晃动。这场景,与她熟悉的家乡是多么相似。
新娘看着那些花,笑了,笑容中满满的全是幸福。
她回家了。
***
爱可以战胜一切。年轻的公主这么坚定地相信着。童话大陆上所有动人的故事都是这么讲的。
可惜,故事和生活毕竟还是有差距。
公主,哦,不,现在已经该称呼她为王后了,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不同。
失去了王位继承权这项最贵重的嫁妆,平民王后的位置并不如表面看起来光鲜。贵族之间的客套都得用权势的砝码仔细称量,空有位置没有背景的王后,哪儿经得住老狐狸们的审视目光。
更何况,不知何故,她一直没有生出孩子来,维系声望的筹码又少了一大块。
所幸她仍有无上的美貌,还能吸引住国王爱恋的目光。
这就够了。王后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好抱怨的。自己选择的就只是爱情啊。
而且她也很喜欢那个还在摇篮中咿咿呀呀的小女婴。这孩子长得非常漂亮,皮肤像雪花一样白皙,嘴唇像鲜血一样红润。在王后把她抱在怀里时,会露出阳光一样灿烂的笑容。王后爱这个孩子,就像爱自己的孩子一样。
在同龄女孩儿仍赖在父母身边撒娇的时候,王后已经肩负起一名母亲的责任来了。
可继母这个名号不是那么好当的。
亲生母亲尚且会犯错,更何况一位从未受到养育子女教导的年轻女孩呢?一切过失都是罪证,每次辩解都是心虚,“王后是个恶毒继母”这种谣言如一种传染病菌,从侍女开开合合的大嘴边,飞到侍卫贴在墙边的耳朵里,再经由那些原本觊觎王后之位而不得的贵族少女们携带者嬉笑打闹,很快就将所有王公贵族的脸色都染的又阴又暗,似笑非笑。
势单力薄的王后假装对这一切都听不到,看不到,只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前任王后留下的小女儿,清晨为她扎辫子,深夜给她掖被角,阳光明媚的午后,带她去开满玫瑰花的后花园,唱歌跳舞。
女儿的依恋让她觉得很幸福。
但那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小女孩,也会在每个参会者都心怀鬼胎的王室舞会上,毅然甩开自己牵着她的手,走向大厅另一侧的人群,那片滋生谣言与嘲讽的温床。
王后第一次品尝到了绝望的味道。
可我还有丈夫的爱啊。她安慰着自己,转头,却看见国王正搂着另一位邻国公主在舞池中翩翩起舞,神色温柔,年轻公主被逗的呵呵发笑。
自己当年被吸引时,仿佛也是这幅模样。
王后捂住嘴巴,恶心欲吐。
没人注意,王后在舞会结束前便已悄悄退场,折返回自己空荡荡的卧室,在梳妆镜前,面对眼角浮起的第一丝皱纹失声痛哭,眼前浮现的全是以前姑妈、表婶、舅母们面对还是光鲜少女时的自己时,脸上那份嫉恨又怜悯的微笑。
以前她不懂,现在她懂了。
嫉恨,是因为她们早已失去了美貌,怜悯,是因为她们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也会变得跟她们一样。
王后猛然站起身,急急地走向王宫深处的花园,一边抹去脸上的泪痕,一边狠狠亲吻着那朵在月光下最美最大的玫瑰花蕾。
哎呀呀,我的公主殿下。恶魔还是那副没睡醒的模样,揉揉眼眶,语气散漫。承蒙召唤,有何贵干?
我要跟你做个交易。王后已不再怕他,直接说出了要求。
恶魔笑了:你要什么?
永远的美貌。她回答道。
哦?恶魔开始换上感兴趣的神色。那个也不便宜。
愤怒中的女人是不缺勇气的:你开个价。
恶魔假意思索了一会儿,伸出一根细长的手指:一个孩子。
王后呆住了:什么?
用你的第一个亲生孩子来交换。恶魔慢悠悠地解释道,收回手指放在嘴角露出的利齿边轻轻撕咬。这可算是给老顾客的优惠价了。
乌云遮住了月亮,王后的胸脯剧烈起伏了几下,过了很久,才将脸色藏在夜晚的阴影中,轻声回答:好。
恶魔轻飘飘的笑了几声,又消失在那片薄雾之后了。而藏在重重叠叠的玫瑰枝叶与利刺之后的墙壁上,现出一面光洁的魔镜。王后走到镜子前,看见镜中倒影,是一张完美无瑕的少女脸。
王后满意地笑了,提起裙摆,转身欲走,却被散布在地面的藤蔓绊住,重重地滚下旁边的石头阶梯,暗红的血流了一地,像是凋零的玫瑰花瓣。
美貌的王后流产了。
她失去了自己的第一个亲生孩子。
至于第二个,也永远不会再来。
***
每一个王国的子民都知道,他们的王后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可他们也知道,她既没有娘家的权势,也没有能力孕育子嗣。
真是可怜呐。每个乡野农夫都这么叹道,假装自己同情的语气里没有多少幸灾乐祸的意思。
至于王后本身,倒是没有多少机会听到类似的言语。她已经习惯了赶走侍女和卫兵,自己一个人坐在王宫后花园的玫瑰丛里,一呆就是一整天。
陪伴她的是那面魔镜。
只要每天照一照,美貌的魔力便不会消散。
而且,这面魔镜会说话,能陪她聊天,据说还能诚实回答所有的问题。
这项功能是恶魔对第二次交易条件打的折扣,一件不痛不痒的附赠品。
但王后问它的问题其实不太多。
她能问什么呢?问为什么国王很久都不来看望她?问那些有关邻国公主的绯闻是怎么回事?问他当年热烈的追求自己是否仅仅只是看重她背后的娘家权势?问事到如今,他究竟还是不是那么爱自己?
真正想知道答案的问题,反而是不敢问出口的。
渐渐的,王宫里又传出了新的谣言。王宫的花园里,藏着一名可怕的女巫,每天半夜,都会念叨着最恐怖最邪恶的咒语,施展害人的巫术。
可事实上,那只是孤单的王后一遍又一遍地问着那面镜子:魔镜魔镜,告诉我,谁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这样的回答才是最安全的。
仿佛只要美貌还在,丈夫曾经的迷恋就不会消散,她就依然可以自欺欺人地活下去。
***
王后的继女,新一代的公主日益成长,也渐渐拥有了非凡的美貌。
人们开始称呼她为白雪公主。
有好事者开始私下讨论公主与王后究竟谁长得更美。
王后原本是不太在乎这些的。
虽然白雪公主跟她已经有好几年不亲近了,可毕竟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是她的女儿,她的家人,王后不觉得自己跟她有什么好比的。
不过流言是个喜欢煽风点火的小妖精,王后就算再后知后觉,也从各种窃窃私语中得知了白雪公主与她过世的母亲,前任王后长得很像。
而根据传言,国王与前任王后感情是出了名的好。
王后依然没有把这些说法放在心上,可国王对白雪公主的爱护明显已经超出一位父亲该有的程度,他像娇惯一位小情人的态度满足女儿的所有无理要求,却会因为邻国来的白马王子在舞会上多看了她一眼而勃然大怒。
不堪的流言蜚语传的更开了。
终于有一天,王后发现自己丈夫看向白雪公主的目光,里面有着某些会刺痛她心的东西。
这个虚伪的男人,这个恶心的男人。
王后气的浑身发抖。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冲动,询问魔镜自己的丈夫是否对继女怀有可怖的不伦之恋。
魔镜的回答却是否。
可还没等王后来得及松口气,魔镜平板的声调又响了起来:真相藏在王宫最顶上的那个上了锁的房间里。
王后有些犹豫。
在她嫁过来的第一天,国王便告诉她,王宫的每一个房间她都可以去,只除了最顶上那间上了锁的房间。王后原本也不算一个好奇心旺盛的人,这些年来,早就忘了还有这么一个房间的存在。
夜深人静,开锁的声音显得特别清晰。王后觉得有点害怕。
不过等门打开,真正需要害怕的东西藏在里面。
房间里摆满了干花,香薰味浓烈的令人作呕。房间中央安放着一具华丽的水晶棺材,里面躺着一位没有呼吸的贵妇。王后只看了一眼,便认出这应该是白雪公主的生母。
她和她的女儿真的长得非常像。
王后哆哆嗦嗦地靠近水晶棺,发现这个可怜女人的脖子上,还有一道深刻的勒痕,王后曾在观看绞刑时在那些死囚脖子上看到过类似的痕迹。
这可不符合前任王后暴病身亡的官方记录。
王后恐惧地往后退了几步,不小心碰开了旁边的柜子,柜子里装满的干花倾泻而出。
随之一起涌出的,还有埋在花中的,许多少女的干尸。
王后从每一张干瘪空洞的脸上,都看到了白雪公主的影子。
事后,她怎么也回想不起,自己究竟是以怎样惊人的镇定,将一切事物回归原位,然后悄无声息地锁上门,走回了花园。
魔镜告诉了她先前问题答案的后半部分。
前任王后的死,是因为白雪公主根本就不是国王的女儿。
一阵最阴冷的寒意袭击了王后,她惊叫着晕倒在了那片密密麻麻的玫瑰花田里。
***
之后一段日子里,王后试图说服国王为白雪公主订一门般配的亲事。每提及一次,都会惹的国王狂怒,指责她是出于嫉妒才想赶走他的女儿。
王后克制地保持着沉默。
事实上,她也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只是一位徒有其名的空壳王后,全部能做的也很有限。或许该就这样事不关己地当个旁观者,直至自己对这个男人的爱意耗完的那一天。
可白雪公主却先来找她了。
那是个混乱的深夜,哭花了妆容的少女一头扑进她的怀里,祈求能从她这里获得帮助。
白雪公主怀孕了。
孩子的父亲是邻国的白马王子。
父亲如果知道了一定会想要杀了我的,不,他已经知道了。少女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恐惧。可我真的很爱白马王子,为了他,我什么都可以放弃。
王后一时有些恍惚,她从这个女孩的泪光中,仿佛看见了许多年前的自己。
那个为了爱情,情愿向恶魔请求帮助的天真少女。
于是王后替继女安排了一次出逃,一面竭力安抚暴怒的国王,一面私下授意一名假装成医师的猎人,献上一盘血淋淋的动物胚胎,告诉国王,公主的孩子已被打掉。
只可惜,这没能骗过精明的国王。
国王一把抓起那盘血肉模糊的器官,当着所有王公大臣的面,扔在王后脸上。
王后安静地立在原地,任由污秽滴到自己头发上,裙摆上,内心竟然没有一丝波澜。
她已经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了。
***
王后第三次吻醒了沉睡的恶魔。
嗨,亲爱的公主。恶魔迅速从美梦状态切换成清醒状态。承蒙召唤,有何贵干?
王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要解除这桩婚姻。
一个无权无势的王后无法靠人类所制定的流程解除与国王的夫妻关系,这就是她再次唤醒恶魔的原因。
恶魔双眼一亮,甚至还愉快地吹了个口哨:这个价钱相当贵哦。
王后问他:你要什么?
爱情。恶魔微笑着回答。你将失去毕生的爱情。
王后垂下眼睑,过往的甜蜜回忆一桩桩,一件件涌过心头,最终却全都变了质,变成了腐在心底的烂泥。
她淡然地点点头。
恶魔目光灼灼地看向她,深深地鞠了一躬:如你所愿。
第二天,国王便在狩猎场上摔下了马,直接将脖子折断。全国上下都换上了丧服,或真心或虚伪地哀悼他们国王的意外逝去。这其中也包括变为寡妇的王后,她一身黑裙地站在礼堂中央,厚实的面纱让人看不清她哀恸的神色。
事实上,她一滴泪也没有流。
爱早已不再。
***
关于谁是继承人这件事,贵族们分成了两派,一派支持王后,一派主张找回白雪公主。
王后不蠢,她知道,最后被选中的无论是白雪公主还是自己,剩下的那一个,结局都会很凄惨。
而被选中的那个,也逃脱不了被迫嫁给某个衰老贵族,一生成为傀儡的可悲命运。
所幸白雪公主的藏身之处只有之前安排了出逃事件的王后知道,于是被软禁的王后趁着夜色溜进王宫花园,第四次吻醒了恶魔。
这么快就又再见了,可怜的公主。恶魔这次看起来终于一点儿睡意都没有了,他微微皱起了眉头。承蒙召唤,有何贵干?
救出我和白雪公主。王后说道。
啧啧。恶魔难得摇了摇头。这个要求的代价,我怕你不肯付。
然后,他附在王后耳边,轻声讲出了这场交易的代价。
王后的表情先是有些惊愕,继而是纠结,思考很久,决定换一个要求:那么,给我一颗能让人假死的毒苹果。
剩下的工作,她会自己完成。
恶魔露出了复杂的笑意,随手摘下旁边一朵玫瑰,在手中幻化成鲜红欲滴的红苹果,交到王后手上。
王后没有马上接过苹果,而是先抬眼望他:这回你想要什么?
家人。恶魔回答。
这份代价也不小。王后早已明白,与恶魔的交易从来没有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对方真正索取的,自己确实付出的,很可能要比约定的要多出太多。
可她此时此刻也再无别的选择。
无助的王后只能暗自祷告,希望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同恶魔做交易了。
望着王后匆匆离去的背影,恶魔却没有像往常那样,马上消失。
我们很快还会再见。他说。
***
王后费了很大力气,才找到机会,伪装成一位老妇人偷溜出了王宫。
她只有一天的时间来回,以免被软禁她的人发现追捕。
吃了这颗苹果就能以假死的方式更换身份。她对白雪公主说。从此过上自由的生活。
但苹果只有一颗,谁来吃,这个选择权她决定交给自己的继女。
其实她完全可以自私一回,她甚至在来的路上,好几次将苹果放到了嘴边,可是,她忘不掉许多东西。
忘不掉那个小女婴第一次看见自己便咧嘴笑起来的样子,忘不掉那个小胖妞第一次被自己牵着晃晃悠悠学走路的样子,忘不掉那个小姑娘第一次摘下玫瑰红编成花冠,笑呵呵地戴在自己头上的样子……
即使毫无血缘关系,那又怎样,白雪公主就是她亲自养大的女儿,她硕果仅存的家人。
她这糟糕的一生已经不剩多少美好的东西,她不想连最后一点珍贵的回忆都背弃。
可同时她也得承认,看见白雪公主毫不犹豫地咬了一口苹果时,自己心中仍然迸发出许多失落。
她明白,对方心中已经不再当她是家人了。
这就是与恶魔交易的结果。
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
白雪公主的死讯很快传遍了整个童话大陆。
而她是被王后继母用一颗毒苹果害死的流言也随之传播到了这个世界的每个角落。
但王后顾不上去管这些,她得拼劲全力去对抗国内的两股势力。
那股一直想要娶她的势力,还有那股曾经想要杀她,在白雪公主香消玉殒之后变得也想娶她的势力。
她在这种夹缝中艰难取得了一点点平衡,暂时保住了脑袋,也不用被迫嫁给谁,成了整个国家名义上的女王。
甚至还能抽出空来,将解药和解释真相的信件一同送去给了白马王子。
白马王子也不负所托,救活了自己的恋人。无知民众们不会怀疑这其中的蹊跷,乐得相信“王子用一个充满爱意的吻唤醒了白雪公主”这种鬼话。
反正,童话大陆上所有没尿性的故事都是这么写的嘛。
听说邻国举行了白马王子与一位平民女子的婚礼消息时,王后来到王宫花园,默默地扎了一顶玫瑰花冠,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有些幸福,即使她自己这辈子都无缘得到,但能知道它确实存在,也挺好的。
***
但这个故事并没有到此为止。
没多久,白马王子领着军队攻了过来,打的是“消灭弑君者,迎回新女王”的旗号。
弑君者,自然就是指如今的女王陛下。
新女王,则是白马王子之前迎娶的平民女子,白雪公主。
吃瓜民众们最爱翻人黑历史,而如今女王陛下可以翻出来的黑历史可谓数不胜数。虐待继女,谋杀国王,甚至还想用一颗毒苹果害死可怜的白雪公主。
一桩桩,一件件,都变成了街头巷尾的热闹谈资。
这真是个恶毒的女人呐。乡野农夫们都这样说,假装自己充满正义感的语气里没有多少嫉妒的意思。
已经没人肯相信,曾经有个纯洁无暇的公主,情愿放弃这片大陆最富饶的国家的王位继承权,为爱奋不顾身,敢只捧着一束红玫瑰,就坦坦荡荡地嫁了进来。
大家都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
有了民众的支持,女王的军队节节败退。很快,白马王子的军队便兵临城下,城里火光冲天,鬼哭狼嚎,好一片凄惨的景象。
女王陛下居高临下地站在城楼顶上,望向同白马王子并肩而立的白雪公主。
哦,现在她的继女也是王后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女王陛下沉声问道。
白雪公主有些尴尬地别过头去,很快,又坚定地转了回来,回答了继母的问题:
因为我从来都知道,要当一个无权无势的平民王后,太难了。
***
公主吻醒了沉睡的恶魔。
这是她最后一次吻醒对方,距离第一次这么做,已经过去了二十年。
二十年前她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女,身为童话大陆最强盛富饶王国的国王家独生女与法定继承人,又拥有世界第一的美貌,真正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连忍受不了埋在二十床棉被下的一颗小豌豆这种娇贵任性,也能被旁的人当做珍贵的优点交口称赞。
只差一份热烈甜蜜的爱情,她的人生就算得上是真正圆满。
可爱情来了,人生却并不圆满。
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好后悔,什么好埋怨的呢?
这一切,难道不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吗?
我最爱的公主,我们终于又见面了。恶魔的脸上第一次没有笑容。这一次,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公主无力地摇了摇头:我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跟你交换了。
白马王子的军队已经攻破了城门,很快就要杀进王宫,所有贵族都与仆人逃跑的一样狼狈,只有她镇定地走进了王宫最深处,这个一直陪伴着她的玫瑰花园。
她只希望最后时光,能有人陪她说会儿话。
不。恶魔纠正道。你还有一样东西没跟我换。
那是她所拥有的最昂贵的东西,曾经身陷绝境也不肯用来跟恶魔做交易。
公主笑了,笑容与脸色一样惨白:可我也没有什么东西想要了。
一路走来,她真的很累了。她甚至很羡慕恶魔,可以长久地沉睡,外面的纷纷扰扰都不必管,那么轻松,那么惬意。
那么……恶魔思索着,语气居然变得有些可疑的犹豫。……我有东西想跟你换。
什么?公主觉得这大概是这辈子自己最后一次吃惊了。
我要你的灵魂。恶魔说道。
公主微微睁大了眼睛:那你要用什么跟我换呢?
一份纯净的灵魂值得上很多东西。恶魔穿过长满利刺的玫瑰丛,朝公主靠拢。我可以给你一座富饶的王国,一个可爱的孩子,还有一段永不落幕的,完美的爱情。
公主笑了,笑的很开心。她想起了姑妈,表婶还有舅母们对曾经还是个小女孩的自己所提问题的回答。
凡人能跟恶魔交易什么呢?
当然是爱情。
她懂了,她终于懂了。
恶魔走到了公主面前,将一支火红的玫瑰举到她面前,问公主是否愿意交换。
这一次,公主没有迟疑,接过玫瑰,亲吻上了对方的双唇。
下一秒,所有玫瑰枝丫都开始疯狂生长,像潮水一样势不可挡,爬满了城墙,包围了城堡,将白马王子的大军挡在了城外,将城堡里的时间冻结在了这一瞬间。
再没人能靠近这座被玫瑰藤蔓包围的城堡,它被世界所遗忘。
只有偶尔的传说中,说那座城堡的最顶层房间里,摆放着一具水晶棺,里面沉睡着一位美丽的公主,等待着未来的某一天,爱人最深切的吻将她唤醒。
至于这位爱人究竟是王子还是恶魔,那就没人知道答案了。
不过没关系,童话故事嘛,都是这样没头没尾的。
我们只需要知道,从此以后,公主与她的爱人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直到永远。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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