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流浪记(七)》
《流浪记(七)》
* 陈昊宇角色水仙
* 谢美蓝中心向
————
再次迈入那座方方正正的商业大楼,谢美蓝心底莫名涌起隔世的恍惚感,不过半个月的长假、不过一次寻常生日、不过一场匆促的短途旅行,竟会让人有了恍如隔世的错觉,她摇摇头,甩出那些不着边际的幻想,深吸一口气,冷着脸刷卡,随着人群挤进了电梯,指尖在简单的阿拉伯数字之间犹疑,她暗怪自己舒服得太久了,竟会因此记不起办公楼层,懊恼这不应该的迟钝和笨拙。
应该感谢中气十足的李青桐,电梯角落的小个子竭尽全力吸引自己的注意力,抬起手臂晃悠着手里的豆浆,一声高过一声的美蓝姐,瞬间打通了她混乱的思绪,是七层,已经有人按了。......
《流浪记(七)》
* 陈昊宇角色水仙
* 谢美蓝中心向
————
再次迈入那座方方正正的商业大楼,谢美蓝心底莫名涌起隔世的恍惚感,不过半个月的长假、不过一次寻常生日、不过一场匆促的短途旅行,竟会让人有了恍如隔世的错觉,她摇摇头,甩出那些不着边际的幻想,深吸一口气,冷着脸刷卡,随着人群挤进了电梯,指尖在简单的阿拉伯数字之间犹疑,她暗怪自己舒服得太久了,竟会因此记不起办公楼层,懊恼这不应该的迟钝和笨拙。
应该感谢中气十足的李青桐,电梯角落的小个子竭尽全力吸引自己的注意力,抬起手臂晃悠着手里的豆浆,一声高过一声的美蓝姐,瞬间打通了她混乱的思绪,是七层,已经有人按了。
“听到了。”谢美蓝也费力地朝人招手,明知隔着高矮胖瘦层层叠叠的人群,这回应根本落不到对方的眼里。
“嘿嘿,美蓝姐,我好想你啊!”李青桐毫不避讳地当众倾吐着思念,“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咱们俩这一下就是……”心算不清具体数字的人声音渐低,悄然烫红了耳朵,天天和金额、汇率、投资回报打交道的金融人,竟然无法自动生成最简单的单双数运算结果。
呼喊她的名时,李青桐不觉得羞赧;旁若无人地表达相思之情,对于大大方方惯了的东北虎妞来说从来不算难事,可想念的长度、广度、深度,这份情意的确切程度,实在太难用加减乘除的计算结果论定。
身旁的人换来走去,层层停靠,不断给人让位的谢美蓝顺势挪动到了李青桐身边,见这人提着豆浆油条,一言不发地盯着脚尖发呆,没忍住揉弄她的头顶,“怎么,当我是数学老师了?怕我因为一道题算不出,就批评你?”她玩笑着,转眼为那发旋上显眼的白发不自觉地皱眉。
“不是。”李青桐嗫嗫嚅嚅地摇头。
“刚刚天不怕地不怕的虎劲儿呢?”谢美蓝勾唇启笑,“一大清早的,我还以为你要把电梯掀了。”电梯抵达,她牵起李青桐的手往外走,“声浪,太强,会被撞到地上……”推门入室前,她尚有闲情贴着小朋友唱歌,直到把人逗乐了,才恢复正儿八经的姿态,迈入办公区。
紧随其后的李青桐感受着掌心的余温,一遍遍默念着,没有谢美蓝在身边那每一天的寒来暑往,计算结果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假日天数乘以三,摸几下被气息灼痛的耳朵,眼前是谢美蓝漫游的背影,让人想起戴望舒那首题为《夕阳下》的小诗来。
好久不见的谢美蓝,美得让人想哭。
李青桐搞不懂自己突如其来的情绪低落,蜷缩在工位上面无表情地等待电脑启动,特别消息提示音传来,是谢美蓝隔空提醒她好好吃饭。
‘发什么呆呢?’谢美蓝发过来的文字似乎带着轻盈的呼吸,‘再不吃,早饭都凉了。’
想到此刻谢美蓝正透过玻璃板观察自己,李青桐赶忙挺直背脊,手忙脚乱地开动。
「摸头」
表示欣慰的表情包很可爱,是李青桐不认识的漂亮女生,她特意用识图软件确认过了,不是明星,只是近日才频繁出现在与谢美蓝的聊天框中。
豪饮豆浆冲服油条的李青桐近乎狼吞虎咽,这幅样子看得姗姗来迟的麦又歌目瞪口呆,“宝贝儿,你这是三天没吃饭了吗?”
李青桐抬眼一看,差点把自己噎到。
眼疾手快的麦又歌送水又捶背的,才免去一场早餐伤人事件。
“你这……你怎么黑成这样了?”
“咋了?没见过黑皮体育生?”她把自己往座位上一甩,软趴趴地就是一瘫,“我这叫健美,我的肤色随我姓,你不懂。”
“我,”李青桐眨眨眼,把麦又歌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我是不太懂,这才几天没见啊!别告诉我,你这市场调研是直飞三亚的。”
“澳门的紫外线也是不遑多让,十分毒辣,我真是服啦!抹八层防晒都没用。”麦又歌苦着一张脸展示自己色差分明的手臂,“落地前也没人和我说那边这么晒啊!”
李青桐抚摸着肌肤之间清晰的分割线,“你怎么能晒到这么直的?”柔软的指腹划过细腻的纹理。
“直个什么鬼啊!”或许是被李青桐话中的歧义激荡了心神,麦又歌哆哆嗦嗦地收回手臂,转而推了人一把,“工作工作,美蓝姐可一直盯着你呢!”
话音刚落,谢美蓝的消息紧随其后,真人表情包,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她从门边探出的喜笑颜开,表达着You are being watched的意思,因着格外赏心愉目,威慑力着实不足,但足够让听话的小朋友收拾心情投入工作了。
‘生日礼物,你送了吗?’麦又歌抽空在微信上问她。
‘没找到机会。’
‘那正好咱俩一起。’
‘OK.’
最合适的送礼时间自然是在下班后,对于她人好意最为恰当的回应,是一声发自肺腑的谢谢,还有,“晚上到我家吃饭吧!我下厨,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
虽说当天好运气地踩点下班,熬过北京可怕的晚高峰,三人踏入家门已是七点多了,李青桐手脚麻利地帮着谢美蓝一通忙活,端坐桌前后,无一不是饥肠辘辘。
因着厨房窄小,容不得三人自由腾挪,厨艺不佳的麦又歌喜获水果摆盘的重任,被夸赞心灵手巧,过手的石榴籽粉嘟嘟的晶莹透亮时,骄傲得扬起了下巴,不住地向李青桐得瑟,你快看啊!美蓝姐夸我了,她还给我夹肉了。
“幼稚。”李青桐表现得再怎么不屑一顾,也藏不住眼底热切的期盼,直到碗里同样多了一块红烧肉,才心满意足地眯着眼品尝起来。
见这一对活宝嘻嘻哈哈的玩闹,谢美蓝轻声感叹着年轻真好。
“美蓝姐,你也是风华正茂、意气风发。”
嚼着宫保鸡丁下饭的李青桐口齿不清,只能点头附和,对麦又歌的夸赞深以为然。
“我比你们,大了,少说有五岁。”
“五岁怎么了?五岁正好。”也许是小酌了几杯,麦又歌的脑子晕晕乎乎的,嘴上也没个把门的,说出来的话听得李青桐心惊肉跳。“七岁都没关系,九岁我也可以。”
“怎么就正好了,你在这给我玩等差数列呢?”谢美蓝听不懂姬圈人均恋姐的暗语,但她看得出来,麦又歌这酒量确实一般,低度甜红都能熏得人面容耳赤,于是没收了酒杯,软磨硬泡这尚能讲理的大小姐喝蜂蜜水解酒。
“姐姐,你不懂。”麦又歌端着碗,沿边抵着唇齿,含混不清地讲,“女人啊……还是……”
“嗯嗯,我不懂,没你懂,你最懂。”和李青桐对望一眼,谢美蓝眉眼含笑,她确实没想到,平常鬼机灵的麦又歌不过是喝一点酒,醇香得如此……阳光明媚,“没有谁比麦大小姐更懂女人的了。”
“也没有那么厉害,”麦又歌嘿嘿笑着吃一口水果,“比如姐姐你,我就没有那么懂了。”
这话听得的李青桐真想捂住麦又歌的嘴,然后拔腿就跑,奈何俩人隔着好几层意思,聊得有来有回,让知根知底的第三人根本无从插嘴。
“怎么?担心你的礼物不合我的心意?”
“比起这个,更担心,我,”麦又歌打了个酒嗝,“还有桐桐,不合你的心意。”
“你们都是好孩子。”谢美蓝挨个拍拍头,“能在创宇遇到你们,是我的幸运。”
闻言,李青桐别过头去长叹一口气,谢美蓝对于姐姐口中温声细语好孩子的杀伤力一无所知,想来,她若是晓得了,必然不会这般毫无保留的言说了。
“之前啊,”谢美蓝抿一口酒给自己鼓劲儿,“总会想怎么会有人把日子过成这幅鬼样子,前有不怀好意的野狼,身后是一事无成的败犬,家里的老黄走了,然后是……是妈妈,”她许是醉了,被量浅的麦又歌传染了同样的前言不搭后语,“后来,我遇到了你们,就好像,”她歪着头思索,“有了依靠,”这个词的意义之重让脱口而出的人红了脸,“真奇怪,我们分明相识不久,交情算不得深厚,但我就是觉得,看你们,很亲……”
“亲啊,来啊……”
生怕麦又歌出言不逊吓坏了谢美蓝,李青桐偷掐酒鬼的大腿,赶忙打岔,“我也觉得,才入职那会儿,在公司看到美蓝姐的第一眼,就觉得和你特别投缘。”
“好神奇,”谢美蓝盯着李青桐闪亮的眸子,“没在爱情和婚姻里得到的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如今在你们身上体验到了。哦,还有她……”
“姐姐。”
“嗯?”谢美蓝下意识应声,随即反应过来,这是李青桐头一次这样喊她。
“姐姐,姐姐。”麦又歌扯着脖子跟着喊。
“姐姐,姐姐,姐姐。”
后话稀里糊涂地演变成了肺活量大比拼,谢美蓝是唯一的权威评审,评判结果可爱得让人头脑发昏,李青桐胜在嗓门大,麦又歌气息稳,俩人不分伯仲,是双冠军,至于头奖,是姐姐沁着泪意的温暖拥抱。
“谢谢。”
“礼物,你还喜欢吗?”麦又歌揪着衣角,小心翼翼地开口。
李青桐也收了声,乖巧等待谢美蓝的答案。
“喜欢,”哪怕礼物完完整整地立在桌边,还没来得及拆开,“你们精心准备的,怎么会不喜欢。”
“那,我呢?”
“还有我。”
“你会喜欢吗?”
谢美蓝帮这个盖上毯子,又替那一个擦脸,搞不明白一场延迟庆生,最后怎么会是自己当了大厨又做保姆,睡前还得化身哄人入睡的小妈妈。
“怎么会不喜欢。”
“我也喜欢。”
“我更喜欢。”
“那我最喜欢。”
谢美蓝见状,觉得有意思,果然是小孩子,在睡梦里还能继续斗嘴的。
‘陈大律师也会说梦话吗?’谢美蓝关灯闭门,给陈玥发了条文字消息,等待回复的时候去厨房煮了小锅醒酒汤,倒了两杯,轻手轻脚地放到床头柜上。
‘不知道,身边没睡过人。’
‘你看我信吗?’
‘姐姐要不要试试看?我声音好听,说梦话也一定很好听。’
‘自恋。’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叫我姐姐?’谢美蓝收拾好杯盘狼藉,简单洗漱下,躺在沙发上,今晚好像也是这样的,开餐没多久,两个小朋友姐姐长姐姐短的喊个不停,再没改过口。‘是你们这个年龄段小朋友的习惯吗?’
‘除了我,姐姐还有别的baby girl吗?’
‘是girls,’谢美蓝纠正道。
‘啧!’
‘?’
不一会儿,陈玥发来时长一分钟的语音条,谢美蓝摸黑从茶几上找到耳机戴好,点击播放,眼尖嘴利的大律师喊起姐姐来也绝不含糊,一点气口都不给自己留的。
谢美蓝回复一个大大的赞。
‘诚意不足。’
‘那我也给你颁一个总冠军奖。’
‘你还给她们颁奖了?’陈大律师立刻更新了嘟嘴气鼓鼓表情包。
‘那你说怎么办?我不可能隔着几百公里给你个爱的抱抱奖吧?’话虽如此,表情包加入收藏的动作格外敏捷。
‘说什么都可以吗?’
‘你先说。’谢美蓝给自己留了退路。
‘那,你也喊我。’
‘陈玥?陈律?’谢美蓝这才发觉,她们之间,至今没有约定好的称呼,与麦麦、桐桐相近的玥玥,似乎有些过分亲密了,她一时间难以开口。
‘姐姐,’陈玥抿着唇,戴好耳机,‘你也喊我一声姐姐。’
‘这位小朋友,我可是比你大哎!’
‘冠军奖励,不可以吗?’陈玥欢快得摇头晃脑。
‘不懂你们年轻人的癖好。’
谢美蓝输入这一行文字。然后在决心来口前,把那羞红的脸颊,掩再黑夜里,藏得严严实实。暴露心绪的,是尾音的颤抖,悄然迎合着心的悸动。
“姐姐。”
她轻轻喊,有些懂了,便有了,再一次。
“姐姐。”
然后是没来得及发出的第三次,
源于提出请求的人,率先喊了停。
那些花儿(下)【李青桐x李进步】
本来一直卡着没进度不想写了,今晚想起来熬夜写完了,很多和之前的想法对不上但也算给自己一个交代吧,中间有段缺了一些描写可以自己上红白搜名字看,不过不看也没什么区别。
不吃母女不要看了,背德预警。
————————————————————————
李青桐喝得半醉,强撑着按着手机又给李进步打了次电话,她没期待对方能接,却在响铃很久之后被接起来。
对面是个喝得大醉的男人,她觉得眼熟极了。
人会自动模糊掉过去痛苦的回忆。因此李五四年轻的脸从手机屏幕冒出来的时候李青桐先短路了几秒。
酒可真是个好东西,都能喝出幻觉来了。她想。
幻觉也行吧,她实在...
本来一直卡着没进度不想写了,今晚想起来熬夜写完了,很多和之前的想法对不上但也算给自己一个交代吧,中间有段缺了一些描写可以自己上红白搜名字看,不过不看也没什么区别。
不吃母女不要看了,背德预警。
————————————————————————
李青桐喝得半醉,强撑着按着手机又给李进步打了次电话,她没期待对方能接,却在响铃很久之后被接起来。
对面是个喝得大醉的男人,她觉得眼熟极了。
人会自动模糊掉过去痛苦的回忆。因此李五四年轻的脸从手机屏幕冒出来的时候李青桐先短路了几秒。
酒可真是个好东西,都能喝出幻觉来了。她想。
幻觉也行吧,她实在太累了。
已经中年的女人看着手机里年轻的父亲,像是漂泊的旅人奔波太久总算找到了绿洲作为依靠一样舒展了下来。
“爸……做父母太不容易了。”
“我咋能把妈做得那么差劲呢?”
“我这些年啊,我太对不起进步了。”
“我太害怕她看不起我了。”
手机被耗到没电,她迷迷瞪瞪上了李进步的床,把自己整个人裹进被子里,就好像李进步抱着她一样。
她在半梦半醒时想到杨大花,想到当年她是如何费尽心思宁愿胡说也要让她放弃这个孩子。
“你们不会幸福的。”
“穿越,平行宇宙。”
“我这样劝你,我也付出很大代价。”
消失就是你的代价吗?李青桐后知后觉想到,杨大花已经从她的世界消失太久了。
杨大花没出现在医院的那一天,她想无论她这次多么诚心诚意的道歉,她都不会再那么轻易原谅她。
杨大花消失的那一周,她害怕了,偏偏一个大活人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哪儿都寻不到。
杨大花消失的那一个月,她在家里请了神佛,求上天保佑她,保佑她平安。
杨大花消失的那一年,她被现实打得焦头烂额,已经很少会想起她。只是有时候看到桌上供着的李五四照片,会突然想起自己其实失去的是两个人。
怎么偏偏就记得这个人呢?甚至一意孤行带着李进步从铁原来了深圳。
可惜深圳太大,变化太快,她再没在坐上那辆绿皮火车。
出租屋不算隔音,李青桐听见门外有杂乱的脚步声,然后是大门被迅速打开的声音。
李进步出现在她眼前,眼睛红红的,有点抽噎。
她一边想还有谁能欺负得了李进步这头容易炸毛的小狼呢?一边遵循本能的踮起脚环住李进步的脖子哄她。
“不哭了,回家了。”
夜晚,李青桐拿了几罐啤酒摆在茶几上,开了一罐递给李进步,抬了抬下巴,“聊聊。”
她从那本离婚证讲起,讲到陈君何,讲到吴智勋,讲到高考结束的那个暑假。
“吴智勋留在美国了,你如果想见他……”李青桐盯着李进步的眼睛,迫切想从她的眼里看出些什么。她一边劝慰着自己孩子想见亲生父亲也是人之常情,一边又抱着一点自己都想不清楚的期待。
李进步只是摇头,轻飘飘地,“我不在乎他了,要不你和我讲讲杨大花吧。”
于是沉默得只剩下李青桐吞咽啤酒的的声音。
喝光了手中的那罐酒,李青桐仍然沉默了好久。她听见李进步拉开易拉罐环的声音,一只白净的手将酒递到了她眼皮底下。
于是她想,该从哪里讲起呢?
讲她们在火车上那场荒唐的初遇,讲杨大花为了让她好好学习骗了所有人,讲她们在澡堂吵架,杨大花吼出的那句“从小到大我就没有朋友。”,还是讲她别别扭扭的道歉,讲她枕在自己肚子上,和她保证“你们俩以后一定会特别好。”
李青桐盯着酒瓶想了很久,突然听到李进步喊她名字,她抬头看着李进步的脸,不自觉碰了碰她的脸颊:“你如果能见到她,你肯定也会很喜欢她的。”
她喝得晕晕乎乎,说得故事也颠三倒四,没发现李进步一反常态只是沉默地抿着酒。
李进步想自己大概明白了什么。
她想——或许从来没有什么杨大花,一直只有一个李进步。
酒喝得多了些,李进步觉得自己心跳有些快,她看着李青桐嘴巴一张一合,却什么也没听进去。
她只是在想,原来她们两个人的命运并不是从生育才开始相连的。
她想,原来自己还没出生就已经在爱李青桐了。
无数个世界,无数个十七岁的李进步,撞大运闯进了另一个世界的十七年前,见到了十七岁的李青桐——一个青涩的,被所有人好好保护着的李青桐。
她像那些人一样,如此爱她,就像肚子里飞满了蝴蝶。
她听着李青桐兴奋地讲往事,那些事情太过于清晰,因为她才刚和17岁的李青桐做过同样的事。
然后她突然有些嫉妒——属于她的李青桐,回忆里却是另一个李进步和她做过的一切。
那个李进步也会尽可能阻止自己的出生,反而弄巧成拙让李青桐和吴智勋有了联系吗?
那个李进步也会趁着李青桐睡着偷偷亲她额头告诉她她爱她吗?
那个李进步也是在李青桐最需要她的时候,突然离开的吗?
也是因为那个李进步,李青桐才会来到深圳吗?
李进步问不出口,她唯一能确定的事只有那个李进步和她一样失败了。甚至可以猜想——和她一样,那个她阴差阳错推动了自己的出生。
熟悉的自厌感又涌了上来,她想起十七岁的李青桐问她:“你咋知道我去了北京我就过得好,我生了孩子我就一定过得不好呀?”
现在呢,李青桐还会这样想吗?她是不是也会有一瞬间后悔自己选择了最痛苦的一条路走?
偏偏李青桐喝醉了又不老实,整个人压过来凑得很近,迷迷瞪瞪打量了她好一会儿才笑,“你知道吗,大花就有一点不好。她那嘴啊…你说,咋就咒我的全成真了,偏偏和我保证的一个没实现呢?”
李进步抓着李青桐的一边手臂稳住她,李青桐的话像一记闷鼓敲在她心上。
果然后悔了,她想。
没有什么比这更能推她入地狱的事了。于是手上的力气不自觉更大了些。
“你弄痛我了,进步。”
“李青桐。”她叫她的名字时才发现自己声音干涩得要命。
李进步一直有个秘密,亲吻她额头和她讲“我爱你”的那一秒,她分明有看见李青桐的睫毛不自觉乱动。
只是醒来后李青桐的态度如一,骗得她像在梦里。
可不是一场梦嘛。她苦笑。
但现在的李青桐是真实的,离她很近,她甚至可以感受到她滚烫的呼吸。她觉得自己真是个贪得无厌的人,偏偏只能向李青桐索取。
从前她拼命想要逃离李青桐身边。
现在她有点后悔了。
她的手从李青桐手臂往下滑,一根根掰开李青桐握成拳的手指,十指紧扣,然后她抬头吻上她的唇。
其实她早就警告过李青桐了——在李青桐十七岁的时候。
可年少的李青桐还是执拗地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李进步能感受到推着自己肩膀的力度越来越大,在一切走向更加崩溃的局面前她适时松开了手,李青桐迅速撑着沙发站起,有些不可置信摸了摸自己的唇。
她深呼吸了好几次,强行平复了心情,“你喝醉了,进步。”她想去牵她手臂,又不自在瑟缩了一下,只虚虚地靠着,“我扶你去休息。”
李进步低着头,从李青桐的角度只能看见她抖动的肩膀,听见被她强行压抑着的呼吸。
她是在哭吗?
李青桐又心软了……略微弯腰,半强制性让李进步抬头和她视线平齐,强调道:“你只是喝醉了,进步,我们现在去休息好不好?”
而李进步没有在哭,她努力想要扯出一个笑,但又想自己应该笑得特别难看,于是又飞快压住了嘴角。
“李青桐。”
“嗯?”
「“生孩子肯定特别特别难。但不管多难你都要记得,你得多关心关心她。她可能也需要朋友。像你现在这样有这么多好朋友。”」
「“当女儿也挺难的。我就不是个特别完美的女儿。我总觉得,以前我妈不关心我,也不在乎我。我老跟她吵架,我老是惹她生气还不理解她。我现在觉得,我特别对不起她。我觉得,我妈也挺难的。”」
她只是机械地复述完两段话,意料之中的,李进步看着人僵在那里。
家里向来不爱开灯,于是现在只有窗外的霓虹灯时不时扫过,李进步借着这点光想要去看到李青桐的表情,却什么也看不清。
太远了。她想。
于是她站起来,一点点靠近她,想要看得更清楚些,好像只要离得再近些,就能像梦里一样抱住她。
“你别…”李青桐不自觉退了半步,又被身后的餐桌抵住,只能懊恼地低头捂住自己脸。
直到额头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只是一下。她听见李进步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李青桐…”她顿了好一会儿,才把话补完,“我爱你。”
她的声音发着抖,却还是强撑着低头和李青桐对视。就这么沉默着,李青桐绞尽脑汁也没想到该怎么面对这种场面。
她也没懂明明一场舒心的母女谈心局怎么变成了这样。
她又搞砸了。
不,这次明明是李进步搞砸的。
大概是她的表情变换实在精彩,李青桐听到面前的罪魁祸首还有心情笑了一下。
于是还没彻底消化完的迷茫和恼怒的余韵涌上心头,却又被面前的人一句话击得粉碎。
她听见李进步说,“幸好这次你没装睡。”
是的,没有睡。
就像上次一样。
她们喝了太多酒了,李青桐整个人还没想明白,李进步已经伸了手,像树袋熊一样整个人死死挂在了她身上。她莫名松了口气——至少这样紧的拥抱让她不用看见李进步的脸。
“李青桐。”
“你是因为杨大花才来的深圳吧。”
不是疑问,她其实早就在那些时光中知道答案了。
而她其实想问的是,你是因为我才来的深圳吗?
早已褪色的十七岁回忆好像重新鲜活了过来,却像一把利箭正中三十七岁的李青桐眉心。
杨大花,深圳二中。
以及,一个若有若无的吻。
李进步的脸和杨大花彻底重叠了起来。
李青桐不笨,但此刻却无比希望自己能蠢到毫无联想能力。
“我见到十七岁的你了,李青桐。”
“你都不知道,当我发现我能改变你命运时,我有多兴奋。”
……
“可是是你选择我的。”
李进步沉默了一下,又再重复了一遍,“是你选择我的,妈妈。”
所以,李青桐,即使是真的要拖你下地狱,也是有了你的准许,妈妈。
李进步轻而易举可以吻到她,她吻得急,还带着点磕绊,甚至可以说是舔咬。李青桐只是垂眼,“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李进步?”
“知道。”她有些讨好地舔了舔李青桐脖颈,很痒,生理反应让李青桐避开了些,又被她强行拉回来禁锢在自己腿上,有些恶劣,“那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吗,李青桐?”
李青桐没之前那么激烈地反抗了,于是李进步的手很轻易滑到了她腿上。
反而是这种不再抵抗的态度让李进步犹豫了起来。
她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她,李青桐依然没什么表情的和她对视。
李进步小的时候,曾经看不惯李青桐的天天一身酒气的做派,嫌她不够是“好妈妈”时,也想过各种方式捉弄李青桐。可即使是那时候,李青桐也从没用这种眼神看过她。
她过去一直像无边无际的海,包容了李进步的所有折腾胡闹。
李青桐很好,如果没有她李进步,大概会更好。
可李进步不是,她的人生只剩一个李青桐了。
李进步深深埋下头,听着耳边传来人安稳的心跳,就像神明和她犯了错虔诚的信徒。
这次大概是真的哭了。
李青桐感受着胸前的濡湿想。
可她又觉得此等情景有些荒谬地好笑——你又在哭什么呢?不是一切都按你的想法在继续吗?
话是问不出口的,可让她还能毫无芥蒂地像之前一样对待李进步也是做不到的。
于是只能僵着脸给她擦了擦脸,偏偏眼泪又越来越多。
“别哭了。”
“我……之后要去上海了。”
“嗯。”
李进步又想低头,被人点着额头撑住了。
“李进步……杨大花。”
“所以因为当时你出生了,你才走了是吗?”
“我当时想去看你的,可是我坐上了三轮,就进了一条长长的隧道,等我出来,就不在那里了。”
“这样啊。”
……
气氛无可避免奇怪了起来。
李进步后来一直在哭,李青桐手更是在抖,擦不干净她的眼泪,索性放弃了。
“李青桐,对不起。”
李进步张了张嘴,她想接着说自己去上海后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碍她的眼了,可总也说不出口,于是大段的沉默只能由缓过来一点的李青桐补上。
“我们来深圳的不久,我就见到杨大花了。”
“是真的杨大花。”
“所以有很多年,我一直很费解,那个人到底是谁。”
“你长大了,越来越像她,我有时候很恐慌。反而到现在,居然有种心里石头落地了的荒唐感。”
李青桐的声音还有些哑,她捂住了李进步看向自己的眼睛。李进步的眼里干净得只有她一个人,可她却有些忍受不了看向自己那样纯真真切的眼神了。
李进步没什么好向她道歉的。
因为从头至尾,她李青桐都是这场荒唐闹剧的帮凶。
如果上天一定要让她们背负罪恶感才能活下去,这份罪恶也不该全由李进步背负。
李进步没说错,是她选择的她,在十七年前就决定好了一切。
她犹豫着,最后还是吻了吻李进步的嘴角,如愿听到李进步急促了的呼吸,却没把手从李进步眼睛上放开。
至少今晚不要让她看见李进步的眼睛。
“可以了,睡吧。”
李青桐是被闹醒的,李进步明明已经比她高了,却偏偏要别扭地把自己塞进她怀里,一下又一下吻着她下巴。
宿醉的难受被李进步适时端来的温水缓解,李进步盯着她,睡着前一直没问出口的话终于说了出来,“我们可以一起去上海吗?”
她有好多话想说——想说她曾经向她保证过的一切,想说她们绝对不会再蜗在这样一个小小的看不见光的出租屋里。
可她又觉得,如果李青桐在的话,这么一个小小的,不被他人所打扰的出租屋也很好。
所以到最后,也只能小心翼翼问出那一句。
李青桐没说话,只是她的小拇指勾住了李进步的手指。
深圳从来没有她的花儿,而她的进步早就在她身边了。
「柯哀」只是各取所需
[图片]
* 是颗糖,延续恋爱篇的设定,是25岁魅力无限的成年人们。
* 我说了,我要写疯狂散发魅力的灰原哀,成年人的世界太多值得探索深思,不想拖稿一直乱赶,不会写案件,文笔有限还请海涵,错别字以后慢慢改。唯一不变的是江户川柯南依旧醋王。
* 男二的名字是从金田一来的,起名废直接明智健悟→明智健一
* 某江户川姓男主痛骂导演给他出场还没男二多标题还没他的事,导演被他烦的不行,送了一辆玩具自行车,可把他高兴坏了( ﹁ ﹁ ) ~→
* 是颗糖,延续恋爱篇的设定,是25岁魅力无限的成年人们。
* 我说了,我要写疯狂散发魅力的灰原哀,成年人的世界太多值得探索深思,不想拖稿一直乱赶,不会写案件,文笔有限还请海涵,错别字以后慢慢改。唯一不变的是江户川柯南依旧醋王。
* 男二的名字是从金田一来的,起名废直接明智健悟→明智健一
* 某江户川姓男主痛骂导演给他出场还没男二多标题还没他的事,导演被他烦的不行,送了一辆玩具自行车,可把他高兴坏了( ﹁ ﹁ ) ~→
* 你要像他们一样,静则岁月无争,动则所向披靡。
二十五岁 《只是各取所需》
「1」
头顶的白炽灯管忽明忽暗,那闪烁的节奏使电梯间内的明暗频率保持着诡异的平衡。楼板上隐隐传来枪响,甚至有激烈的震动激荡着整栋楼——炸弹吧。粗略估计,这样的震动再来几次,他们所困的老旧货梯便会脱轨砸落。明智健一抬头估量了一下电梯顶的高度,又低头盘算了一番这破玩意罢工的楼层,最后他认命地晃了晃脑袋,从鼻间哼出一息强烈的不甘。
冰冷的钢铁牢笼本不该困住他,可谁能预料到这栋过于先进的摩天大楼,它的货梯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偏偏电梯顶又过于高耸,剧烈的弹跳只会提前他们坠亡的时间。他偏头望去,女人漂亮的发旋就像是伦敦午后新泡的一杯红茶,热水灌入瓷杯时会产生一汪优雅的螺旋,红棕的茶色从那里漾开,融了整杯。
抱歉他此刻无心欣赏,明智健一只有满心的躁意——
怎么现在他身边,只有一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原本明智健一是想着,要突破这栋被恐分控制的高楼,走隐蔽无人的货梯是上选之策。他于经停在地下一层的货梯门开合之际闪身而进,正对上面上这位茶发女人微蹙的眉眼。未等明智健一开口发问,这位小姐已经利落地再次按下了关门键,可就在货梯垂直上升的过程中,巨大的爆炸不停从上层传来,哐嘡一声,这没用的货梯就在半空中歇了菜。
想点好的,他得庆幸没有当场坠亡。
女人就是在这时候抬头瞥他的,她的面容忽明忽暗,眼底却是惊人的冷静。
“蹲下。”
她说。
明智健一眉心蹙得更紧,还没等他开口,面前的女人便抬手解开了风衣的扣子,她踢掉高跟鞋,衣角一荡一系,露出了内搭的黑色高领绒裙。
“我说,蹲下。”
她又命令道,眉眼无声斥责他的婆婆妈妈。
明智健一对她接下来的行动多少有了些把握,没有过多的询问,他背对着她蹲下,这是此刻唯一的方法,能做到多少却是取决于这位傲慢的美人了。
他感到她撩起绒裙,白皙的膝越过他的耳廓,稳稳跪伏在他肩上,纤细的掌微微撑着他的发,是借力来着,却又带着威胁。
“敢回头,我就剜了你的眼。”
明智健一嘁笑一声,不置可否地闭上眼。他缓缓起身,肩头的女人核心力量稳得很,并没有随他的起身而有太多晃动,纤细的身形也没有带给他太大负担。
肩头蓦地一重,伴随着咣的一声巨响,灯彻底灭了,但明智健一知道那是电梯的顶板被女人顶开。那板分量可不算轻,打开的方式也不是特别简单,他在心底吹了一个口哨,思忖着是否要收回之前评价那女人的话。
肩上忽然又一轻,是那个女人直接撑着边框登上了货梯顶。她整了一下衣裙,在手腕上一转,那表竟开启了照明的功能,她蹲下身,对他伸出了手。
明智健一低头瞥了一眼脚边缩在阴影里的高跟鞋,是双芙蓉红的Gucci,绑带是红黑色的,很衬她今天Burberry Trench的深红风衣。
但它的主人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不要了,上来。”
「2」
“你要去哪里?”
“与您无关。”
“太危险了,这不是女人该来的地方。”
女人走在他前方,脱了高跟鞋的她健步如飞,纤细的足轻点在冰冷的瓷砖上却是无声无息的,好像一只优雅的猫。听到明智健一的话,她回头对他绽了个不屑的笑:“那被女人救的男人,岂不是更没资格出现在这里?”
明智健一被这话堵得一滞,但刻在他骨中的大男子主义还是让他不自主地抱怨,这女人走的方向正是指挥官前期预测的突围口,带着她说不定行动起来会困难很多。
前方是个拐角,女人终于停下了她那颇显轻松的脚步。只见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个老土的黑框眼镜戴上,又向前抛出了一个圆形的磁片,那磁片落地并未打出声响,却沿着光滑的地面溜出了老远。旋即女人抬手在眼镜的镜框旁一按,左眼普光的镜片竟然立刻变成了一方小型的AR扫描屏,清晰地投影出前方磁片传来的红外线热量探测。
“走廊男性目标两名,距离7m左右,配枪配防弹衣。15m开外还有三人,同配,暂时不在视线范围内。”
听到这话,明智健一以为女人在跟他做数据共享,他了然地点点头,刚想开口说“你待在原地我来解决”之类的话,却又见她抬头看他,
“我左你右,8s内无声解决,有问题吗?”
搞什么,这女人怎么跟他的上司一样?
明智健一想是这么想的,但也迅速给出了没问题的手势。由这位女子的行装来看,应该是别家的特工一类的,合作起来应该不会有大问题。他们CIA不是没有女探员,只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女性不会如眼前这位这般纤细,她太过瘦弱了,令人担心。
8s后,明智健一再也不敢有这样的顾虑了。他们一齐冲出去,用枪动静过大,两人同时选择了肉搏。绞脖与过肩摔对于他这样身体素质极佳的特工来说没有任何难度,更别说现在这是突袭了。而女人深红的身影从他身侧疾驰而过,她的双臂猛地攀上了目标的双肩,借力绕着目标旋转半身,纤细的双腿瞬间绞上了那人的脖颈,腰身再一用力,那高达一米八的壮汉直接被她撂翻在地,没了知觉。
超级标准的夺命剪刀腿……
什么嘛,明明有穿安全裤……
他还没来得及感慨,只见女人眉头一皱,反手抽出那被撂翻的人腰间的枪,看不清她是如何上膛瞄准的,装了消音器的枪口冒着袅袅青烟,离他们不远处已经又倒下了一个。
“现在,还剩两人。”
女人把玩着手中的真家伙,毫不客气地收进了口袋,又转头看了眼有些呆滞的明智健一,歪头“安慰”他,
“没杀人,他们都穿了防弹衣,这个口径这个距离,只是保不住肋骨罢了。”
这时,她眼镜的扬声器中突兀地传出一个被电流包裹的男声。
“你在跟谁说话?”
她的目光大胆直白地将明智健一上上下下扫了个遍,揶揄道:
“啊啦,不过一个没见过世面的特工先生罢了。”
「3」
明智健一避开慌乱的医护人士,又踏过遍地的无助懦弱,重新朝那个女人走去。
她脱掉了那件Burberry,罩上了一件不算干净的白大褂,赤着脚踩在初冬冰冷的水泥地上,正为伤员做着心肺复苏。
心肺复苏对按压的力道要求很高,女人双手相扣交叠,纤弱的手臂却传递着恰到好处的大力。她却是从容不迫的,为闭气者渡气时也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是很专业的医者。
明智健一静静地看着。
作为驻美的CIA特工,他此次回到日本事要参与调查一起袭击,今晚反恐的职责已经告一段落,右耳的蓝牙耳机时不时传来长官的调遣,大多是善后与撤离的指令。远处的摩天大楼在爆炸后冒着滚滚浓烟,警车与急救车的笛声交织嘲哳,最无助的便是这些受难的人群,他们无辜又因从未经历过而怯弱。
他却在这样的环境里发现了宝藏。
不远处,伤者已然被抬上了担架,女人长舒一口气缓缓站起身,终于有时间关注她的私人问题了。只见她飞快地将绒裙和大褂的口袋翻了个遍,见没有想要的东西,她皱眉,又跑到旁边的灌木丛边,赤着的脚在水泥路上跑起来啪嗒啪嗒的,捞起随意搭挂的风衣,又翻了个底朝天,她眉头皱得更深。
看着她还要拨开灌木丛,明智健一走上前问道:“您丢了什么东西吗?”
女人飞快地瞟了他一眼,礼貌性地点了点头,专心寻找,不再理他。
明智健一摸了摸鼻子,他被女性晾在一边的情况不多见,今天却被这个素不相识的女人鄙视、打趣、无视。
“我见您很早前就发现有东西丢了,有想过去更早前的地方找找吗?”
面前的女人在救助行动开始前就有寻找的行为,但她投入工作后便让自己心无旁骛。此时距离丢失案发约莫过去了数个小时了,见她一无所获,明智健一出声提示道,
“又或许……已经被别人捡走了呢?”
女人转头望了望冒着浓烟的大楼,那里已经拉起了明黄色的封锁线,没有身份显然不能出入了。她又环视了一眼混乱的现场,湖蓝的眼眸深处终于泛起一丝无措与懊悔。
一定是很珍贵的东西吧,明智健一想。
毕竟这可是Gucci都乱丢的女人。
“什么东西,需要我帮您找吗?”
他问。
女人望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谢谢,不用。”
「4」
第三次见这个女人,是在死亡从犯的尸检现场。
明智健一一眼就看到了那支与众不同的玫瑰。她胸前挂着现场的工牌,穿着纯白的白大褂,走在迎面而来的法医专家队伍前列。
他扫了一眼她的工牌。
「法医 - 灰原哀」
哀,很特别的名字。
他又一次远远地望着她工作,隔着一层防菌玻璃,他看到女人纤细的指尖翻飞,精致的手术刀在她手下是利器,划开层层皮肉,露出蠕动的脂肪与红紫的内脏。而她的眼睛里依旧是淡漠,不泛波澜,医用口罩下时不时会有动静,大概是她在向助手给出尸检结论。
作为CIA特工,他当然知道什么样的经历会塑造出这种强大的心理素质。是实验、是案件、是枪声与爆炸,那些东西都是浸了血的。
而从昨天她和他一起电梯逃生、突破敌军防线的举动来看,她的身体素质和战斗经验也是极佳,更有着优秀的医疗水平,委身只当一个法医还真是屈才了。
一股强烈的好奇心突然在明智健一心中泛滥,不,不仅仅是好奇心,还有一股强烈的冲动——征服她。
他忽然警觉地扫了一眼四周,不出意外地捕捉到那凝固在她身上的无数条视线,来自这个研究现场的诸多男士。
他们都在不适宜的场合偷偷开了小差,因为那个女人。
明智健一叹了一口气,又笑起来。
灰原哀,真是个神秘又迷人的女人。
出报告还需一会,而这并不需要他们一定在场。
明智健一是个行动派,他毫不犹豫地向外走去。
征服这个女人绝非易事,但他比现场其他人多一个际遇,也就多一分机会。
「5」
接下明智健一递来的纸袋时,灰原哀疑惑地挑了挑眉。
打开,鞋盒里是她那天舍弃的Gucci Sylvie。
“您不会特意去炸掉的大楼里找这双鞋吧?”
她问道。
“那个货梯早就被炸毁了,这是对女士的补偿。”
面前的男人笑笑,
“还是它比较配灰原小姐那件Trench。”
于是灰原哀了然地点了点头。这个起初连正眼都不原意给她的男人如今不止一次想献殷勤,目的大概也只有一个,灰原哀已经见惯了。
真要给面前的男人一点褒奖,她也只能说他的衣品不错,那天之后她的确找不到其他鞋子来配了。
“谢谢。”
她点头,将鞋盒装回纸袋里,放在脚边,继续解决手上的沙拉。
“我还以为你不会收?”
明智健一倒是有些讶异。
聪明的女士如果不想拍拖一定会第一时间拒绝他,那面前的女人收了他的东西,是不是说明她也在撒网呢?
“嗯?不是你要补偿我的吗?”
这位小姐头也不抬地说着埋汰的话,
“本来就是你的无能让我放弃了一双鞋,冬天的地冷得很,我为什么不收。”
更何况,她在那天丢的可不止鞋子,想起来就一包气。
明智健一被呛得一滞,现在他倒是不敢确定面前这女人的心思了,于是他无奈地笑笑,拉开灰原哀对面的位置坐下。
“With Green的沙拉?看来灰原小姐对沙拉的新鲜感有很高的追求。顺带一提,Mr.FARMER的卷饼也是很不错的。”
“嗯。”
灰原哀应了一声,表示赞同。
“灰原小姐会喜欢荫干咖啡吗?如果喜欢,我那里倒是有一些这样的极品蓝山。”
他极有耐心。
“唔,忙起来我也只能喝速溶的呢。”
灰原哀答道,抬眼的那刻目光就落在了明智健一耳上独特的通讯耳机上。
“你是CIA的人。”
她突然主动说道。
明智健一也不多加掩饰,聪明的人面前讲废话只会惹人厌,毕竟这位小姐已经认出了他的行动耳机。他从善如流地点点头,顺便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这个跨国案件惊动的国际组织不少,日本警方、CIA与FBI均有参与,灰原哀隶属的是日本刑事科学组织,与警方配合行动,他已经打听过了。
只见灰原哀往旁看了一眼,智能手机应她的动作亮了起来,她飞快地瞟了一眼日期,随即便按灭了屏幕,喃喃念叨了一句,还有两天。
明智健一记忆里绝佳,只一眼他便扫到了那壁纸,约莫是冰岛的木屋与雪,隐隐还能瞟到一人天蓝色的羽绒服。
“明智先生行动时有配搭档吗?”
面前的女人开口,抛出了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问题。
“没有。”
明智健一挑眉。
“是吗?”
灰原哀放下刀叉,用纸巾利落地擦了擦嘴,他看到那纯白的纸巾上留下了她豆沙色的唇印,让人心有点痒。
女人单手撑着下巴,瞧着他,绽出一个慵懒的微笑,开口时带着无法拒绝的魅惑,
“那您愿意,和我组队行动吗?”
「6」
第二天一早明智健一领着灰原哀跨过警戒线时,女人的脚步声明显愉悦了起来。他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寻思不出这个女人到底装着什么小心思。
他们这类人都会有职业病,接触目标之前总会先调查一番,更别说这位小姐还是日本警方内的红人。玫瑰有刺,先戴层手套总不会有错。
灰原哀,现年25,举目无亲,20岁毕业于哈佛大学医学院,博士学位专攻的是生物分子药理学及发育和再生生物学。毕业后回到日本,成为了一名……嗯,法医。
都说女人为海中月,男人是那只愚蠢的猴子,现在看来还是有些道理的。这位天才般的女士愈来愈令人捉摸不定,哈佛大学的医学院总不会教学生们怎么搏斗与持枪自保吧。那日明智健一几乎将灰原哀的维基百科盯穿,除了数篇学术化的论文,他实在无法获得更多有关这个女人的情报。
但是换句话说,这女人的情报太过干净,反而会令人觉得那些被一笔带过的求学时期过于刻意,徒增可疑。
但进入警戒线后就是工作时间了,无论空气中令人心不定的分子有多少,精英们都必须开启屏蔽仪,进入一种忘我的状态。
明智健一一上午都没再看见灰原哀。
而午休开始的时候,女人提着两袋沙拉悠悠然坐在了他对面。
明智健一接下,赫然发现就是他昨天随口一提的Mr.FARMER,在他盒中的菠菜卷饼卷着新鲜的鸡胸肉与芦笋,淋的酱汁也是新熬的千岛酱,还配了一块六分熟、切成细条的牛排。
是他的口味。
相比他的午餐,灰原哀的就看上去简单了许多,很新鲜的南瓜、紫甘蓝与生菜,淋的是油醋酱汁,一旁的小盒子里还有一些切好的甘橙,两袋挂耳咖啡。
明智健一挑嘴一笑,也不客气,开始大快朵颐。
他不禁感慨,这么聪慧的女人,与她相处真是愉快。
“有什么进展吗?”
灰原哀随口一问,问的是这次连环袭击的调查进度。说来CIA和FBI共同参与这项调查,明面上十分融洽,实际还是有在较真哪方能获得先手情报从而立下功劳的。
现下明智健一倒是详细地给灰原哀分析了今早CIA的进展,年轻的男士颇有些显摆成果的意思。作为搭档首先还是得相互信任,其次他也相信灰原哀有能力在信息共享的基础上给出她的意见,更别说她还给饥肠辘辘的他提供了午餐。
灰原哀有些莫名的多瞅了明智健一一眼,眼里隐隐浮出一些无奈。
这顿沙拉,并不是要让他如此实诚地将CIA的情报对她全盘托出,而是另有意图的。
毕竟她不是真的想要玩弄感情,也不喜欢欠人人情。
但眼前的特工先生显然真的把她当成了搭档,认真却显摆的样子与某个人如出一辙。她静静地听着,还在心里整理了一下已知的情报。CIA的这些发现倒是与今早收到的邮件内容几近相似,那封邮件跨越了14个小时的时差,内容也只能算是对案件走向的推理,而明智健一提供的信息却刚好证实了那些推理的正确性。
等会给某人回个邮件的话,估计他会很高兴。
她咬了一口焗出汁的南瓜,忽然对某个上了年纪却依旧要骚断腰的女人的话点头致意。
——“Betrayal is Woman’s Accessory.”
这一局,FBI要赢了。
她突然笑起来,又不知勾了午休间多少男士的心。
「7」
灰原哀又不见了。
明智健一皱了皱眉,他知道那是个有主见的女人,可是这女人的本职只是法医,法医是无法在这种场合配枪也无法过多参与案件的进展。
那她从他身边频频消失,到底是去做什么了?
可一转头,他倒是在日本警方本营里发现了她的身影,她正在和一对警官攀谈着。
那对警官明智健一也认识,高木涉与佐藤美和子,这对警视厅夫妻算是见过了日本刑事科的大风大浪,灰原哀与他们相识也算有迹可循。
明智健一走上前去,看到这对夫妻很是慈爱地询问着什么,而灰原哀虽然面上有些着急,却也意外得乖巧,他隐隐听到一些话,说谁快要回来了,又说这个案子果然还是需要他来破。
这就有些不服气了,于是明智健一隔着老远大声地喊她名字:
“灰原。”
没有敬语,Haibara,他这么叫她。
灰原哀好看的眉快速蹙起来,不明所以地望向明智健一。
他无视她眼神里的疏离与尴尬,走近她,语气刻意有些亲密,
“灰原,你们在谈什么?”
“……小哀,这位是?”
佐藤美和子打量他的眼神带了些不可思议,旋即这位威严的女警蹙起眉,一股护崽的意味透了出来。
明智健一对他们点了点头,说道:“灰原现在是我的搭档。”
“啊,搭档?”
高木涉惊异道。
突然这对夫妻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了灰原哀干净的左手上。
灰原哀立马将手背在身后,干笑两声。
想立刻否认,却又不太方便。
她还欠着对方人情,所以说抱着侥幸心理的尝试果然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没什么事,那灰原我就从这里带走了。”
见她没否认,明智健一心情很好,在警视厅夫妻瞪大的双眼下,拉起灰原哀的手,向前走去。
但他们没走两步,灰原哀就甩开了他。
“我是说要和您组队,但这不代表明智先生可以越过雷池。”
她抱着手臂,语气里很是不满,
“是谁同意您对女性同事动手动脚的?”
“我很抱歉,亲爱的灰原小姐。”
明智健一回身无奈地笑笑,他执起灰原哀的手,轻轻在手背上落下一个吻,
“请您原谅我的失礼,但您也可以将这当作,是我对您的追求。”
“哼?”
灰原哀的声调上扬,歪了歪头道,
“你我不过萍水相逢,互不了解便展开追求,明智先生的爱竟如此廉价?”
而他笑着回道:“每对爱人最初都是萍水相逢,相似的人必定会相互吸引、相互赏识,我相信你我会是如此。”
女人倒是无奈地笑了:“明智先生,您不是第一个对我说这种话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她上前一步,纤细的指尖落在明智健一深黑色的西装上,点了点他的胸口,
“我只会接受最动人的那个,可惜,您不够。”
他捉住她的手,问:“那您当初主动接近我,不是为了撒网捉我这条鱼?”
女人展颜一乐,挣开他,对他比了个开枪的手势:
“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你对我感兴趣,我利用一下这点取得一些我想要的东西。
成年人的世界里,这并不过分。
“哦?”
明智健一蹙起了眉,他想了想,恍然,
“你想进这栋被CIA封锁的大楼找之前丢了的东西。”
“Bingo”,
女人对他的聪明很是赞赏,
“沙拉其实是谢礼,但中间又出了一些小插曲,没办法。我不想欠您的人情,所以也不在别人面前驳了您的面子。”
“你还没找到,为什么在这时就挑明?”
他又问。
“因为它不在这里,”
女人惋惜道,
“也许真的被人捡走了。”
“丢了什么,我可以帮你找。”
这句话,明智健一又说了一次,可话一出口,他已经预想到了答案了。
“不用了,你找不到的。而且,我也不想再欠您什么了。”
果然,说罢女人立马远离了他,她向他鞠了一躬,轻飘飘地从他身侧而过,只留下一些乌木与玫瑰的香。
明智健一愣在原地,良久,他失笑,摩挲着刚才被她点过的胸口,喃喃自语:
“那我该如何,让您觉得史诗般动人呢?”
他们都没有发现,在不远处的阴影里藏了个人。
同样身着挺拔的黑色衬衫,男人靠在墙上,漆黑的鞋尖点在地上,一下下敲着不爽的节奏。
他苍劲的指尖把玩着一个亮晶晶的小东西,最后,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笑。
「8」
隔日,日本警方及FBI将近期频繁制造恐慌、爆炸的组织一网打尽,这收网与打击的速度快得令人咋舌,CIA内部对此也格外不满——明明他们提前得出的结论,怎得最后的功劳被别人捡了?
明智健一也是愤愤不平的的人群的一员。
在总结大会上发言的是此次行动的指挥官,隶属于FBI又在日本警方有挂名的男人,很难想象他竟然如此年轻。年轻的男士一身Kiton的高定黑西装,从外表上看他甚至看上去要比明智健一小几岁,可那双海蓝色的眼睛宛如有来自深海的漩涡,大海可以毫不犹豫地吞噬一切,却又是一切生命的起源,危险又安全,这太矛盾了。
与这一切格格不入的,是他鼻梁上那副再普通不过的眼镜,连同他身上的那股气质,明智健一是见过的,就在最近,但他实在很难将那两个人联系在一起,可一旦联系起来,就又觉得这组合所向披靡。
隔壁窃窃私语,说这位江户川不久前才从美国回来,但他全权把控着整个案件的走向,有着惊人的推理和领导能力,飞机上的他尚未落地时便已开始了收网行动,行事绝对的雷厉风行。
江户川柯南,日本人当然知道这个名字。
7岁时就开始大放异彩的天才侦探,10岁歼灭跨国乌丸组织,17岁加入FBI成为搜查官,如今25岁的男人在警界能做到何等地步,那些看着他成长的人都未必能估量。
输给这样的男人,虽然有不甘,但还真的有些无能为力。
会议结束,明智健一打开Line,调出与那个女人的对话框,有些郁闷地写道:“被怪物打击了呢,灰原小姐能给点安慰吗?”
话还没发出去,他突然觉得有一股强大的压迫力锁定着他。他抬头,正好看到那个男人拨开茫茫人群,婉拒了那些带着夸誉予他的人,向他走来。
步伐沉稳,眸中生威。
“您好。”
终于,他走到明智健一面前,向他伸出左手,
“请多指教。”
明智健一微微蹙眉,站起来与他握手。
对方的手劲不弱,他的指腹能清晰感受到对方左手无名指上金属的清冷。
明智健一有些不明白这位大能为何偏要与他打招呼,这个招呼还不太友善。
江户川柯南凑近了他,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这次多亏了CIA,感谢贵司的发现,印证了我方的推理。”
明智健一眉头深深皱起,又猛地上挑。
CIA的信息,他可没对其他人说过。
男人又笑了,接下来的话百分百解答了明智健一的惊异。
他冲他扬了扬左手,指环的光映入明智健一的眼。
“她丢的东西,也只有我能找到了。”
不用怀疑,这个男人就是来示威的。
这下明智健一Line里的话,是怎么都发不出去了。
美丽的女士值得所有人去竞争,明智健一一开始还抱有侥幸,但他不久后就放弃了。
凡是认识他们的人都说,他们自相识起十余年的的生平事迹,那种相知相爱,那些相守相伴,绝不是只言片语能够概括的。
更别提,那样一个魅力非凡的女人竟是为江户川柯南,屈才当一个小小的法医。
只是他需要,而她刚好愿意。
一生得伴如此,实乃人生一大幸事。
「9」
偌大的宅邸黑漆漆的,她松了口气,推门而入。
看来案子的确很忙,那个人今早飞机才落的地,随后上头便传来了破案的消息。这个点家里还没人,想必还在总结庆功吧。她的那位一遇到案件就奋不顾身又事必躬亲的性子,这么多年了一点都没变。
不过,这也好,还能给她点时间想个办法出来。
告诉他是落在研究室了?
或者告诉他典礼前她先收起来了?
实在不行,她再去买一个?
嗯……不行啊那是定做的……要不直接告诉他是在爆炸案中丢了吧,或许他担心她就会把这件事忽略过去。
毕竟……
丢订婚戒指这件事,换谁知道了都会气死吧。
她有些认命地扶住额头,咔嗒一声将门关上。
蓦地,她的手被另一双大手攥住,也没给她反抗的机会,一拉一扯一搂,她就跌进了那个人的怀里。
倒是没有家里进贼的想法,她扬头,望见男人微眯的眸子,罕见得有点心虚。
他们在一片黑暗中对视,有月光隐隐从老宅邸琉璃的玻璃框里泻进来,倒映在彼此的眼中,两双浅色的眸子都在生着辉。
她突然狡黠地笑了一下,主动圈住他的脖子企图蒙混过关,随后他们就看不见彼此的眼睛了。
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比她更清楚了,面前这个男人其实是衣/冠/禽/兽,是披着忠犬皮的黑豹,在夜里黑豹更容易撕食猎物,将她从发尾到足尖,啃食得滴血不留。
「灰原哀」十八岁前她对他说,不可以,没到作案年龄。
所以当年那个内心年龄28岁的老处男恨她这个妖精恨的牙痒痒的,他在江户川柯南与灰原哀十八岁之前都忍受着女人要命的丰盈与纤细,却不得不在她踹上来的时候停止脑中所有的美好幻想。
可他们到底都不是小孩子了,甚至在原有年龄时的二人都要比同龄人成熟博学,对各类名著中大家赞赏的行为自然不会抗拒。偶尔情动与欲望会来得凶猛,而被他嵌进身体里时,灰原哀就知道那些无可奈何的停止只是他对她的尊重,真要疯起来,这个男人哪还会放任她临阵脱逃。
他只会享受她的泪,拉着她在未知的领域拼命探索,甚至逼迫更多她在云端的/yin/叫。
后来在二十岁时他们又过早地回顾了“失去”,在人生这个泥潭挣扎着爬起来后,那些拥抱与纠缠不再只是为了追寻一时的快感或是宣泄无聊的欲望——只要能感受到彼此毫无保留的炽热,就能真实明白,自己不是一个人无妄地活在这个世上。
在自己的领域各放光彩,在彼此的人生不可或缺,不是沿着谁的轨迹在重活,他们活的是新生。
可今晚的他太过分了,频次很快,却次次都不愿给她满足,这在以往是从来没有过的,因为他只会比她更忍不住。时间久了,她终是忍不住将他踹开的冲动了。
“就那几天不见,你是美国妞看多了有火焚身?”
他在里面停下,太磨人了,像是在闹脾气。
“如果我说是呢?”
她一脚蹬在他左胯,逼迫他出去。
“那就亵完了别回来!”
他握住她的脚踝,将那不安分的腿架在肩头,抬高了她的腰。汗滴在她的小腹,他的语气有些切齿:“那让我看你和男特工相处得愉快?”
他又俯下身,眯着眼看她,热气喷在她脸上,
“嗯?戒指呢,Hai·ba·ra?”
灰原哀一下子就泄了气,她理亏。
三字音节,第一个字被江户川柯南咬的很重,最后一节却被他卷入二人舌尖模糊不清。他一直喜欢这么做,所以对这三个音节有着很深的迷恋,好像那只是属于他的东西,其他人碰不得。
这是他的灰原,是他的搭档,更是他的宝藏,只是他的。
当用那枚指环将她套住后,他总以为自己对她已是老夫老妻的信任了,可自此之后他竟愈发像一只领地意识极强的雄狮,只要有人企图进入他的狩猎范围,都会被他警告恐吓。而当他改签航班只为早点见到她,却看到那个刚见过世面就企图钻空的男人时,横生的醋差点又把他浸得发苦发狂。
一开始他以为在他不在的时候那个女人是把“有主凭证”取了,但通过观察,理性告诉他这个危险迷人的女人在用自身的魅力利用对方,达到那个她想要的目的,她很珍惜他送她的信物,可他还是酸得心梗——为她着迷的男的,真是前仆后继。
身下这女人也知道理亏,她无可奈何地打开自己迎合他,还带着点小心翼翼,一反常态,在认错,甚至在撒娇,柔软的舌在求他原谅她。
一向稳定的情绪被这拨撩激得有些上头,他扣着她的腰的手臂青筋都暴了起来。在放任自己沦陷前江户川柯南还是骂了自己一句没用,如果她真的丢了戒指还跟别人打情骂俏,估计他也只会原谅她吧,还能怎么办。
这个女人,他的灰原哀,真是要了他的命。
「9」
他将戒指重新套回她左手的无名指。
“你,你哪里找到的?”
女人拥着被子坐起身,一脸震惊地望着他,眼里更多的却还是失而复得的欣喜。
“那天见你出现在案发现场找什么,我看了看,也就这东西丢了吧。”
他躺着,望着她笑,
“下次再丢,我可真的生气了。”
“如果不是为了救人……”
她摩挲着自己的宝贝,有些娇嗔地撇撇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她柳眉竖起,
“你早就知道我是丢了,那你刚才还……?”
他揽住她的腰呵呵地笑。
“总是,要给点惩罚的啊。”
— END. —
【梦玉】先手(19~20)
剧版风声同人
祝大家用餐愉快~
19
那晚被琴声所困的人,自然不止李宁玉一人。白小年倚靠着楼梯扶手已看了半晌,视线过去,那架三脚架钢琴正巧遮住了李宁玉的脸,只留一个女人的轮廓。这让他想起一个人,一个钱虎翼死后,就从他生命里消失的人,他知道她还活着,却不知道她在这世界的哪个角落。
而这架钢琴,当初原本就是买给她的,也只有她会弹。
琴声,情之一生,那些音符就像是蛊,总能轻易地钻进人的脑子里,让你想起一些人,一些事。就在白小年都...
剧版风声同人
祝大家用餐愉快~
19
那晚被琴声所困的人,自然不止李宁玉一人。白小年倚靠着楼梯扶手已看了半晌,视线过去,那架三脚架钢琴正巧遮住了李宁玉的脸,只留一个女人的轮廓。这让他想起一个人,一个钱虎翼死后,就从他生命里消失的人,他知道她还活着,却不知道她在这世界的哪个角落。
而这架钢琴,当初原本就是买给她的,也只有她会弹。
琴声,情之一生,那些音符就像是蛊,总能轻易地钻进人的脑子里,让你想起一些人,一些事。就在白小年都快忘了此行的目的时,弹琴人的心绪似乎也很是不宁,接连的几个错音让旋律变得极为不和谐,这才将白小年从回忆中解放出来。
白小年是来找李宁玉做一笔交易的,他对这裘庄知之甚详,他想用这些秘密,交换李宁玉的感情经历,准确说是对男人的态度。一个女人对感情的态度是最无法改变的,凉薄的人就算遇到热情如火的恋人,到了生死攸关的关头依然会显出原形。而白小年要知道的就是,若他们推吴志国出去,李宁玉会不会做那个凉薄人。
“不瞒李上校,我了解这裘庄的一砖一石,如果你想逃出这的话,或许咱们还可以做个交易。”
“我喜欢交易。”
交易的规则很简单,两人的秘密,一句换一句。白小年三言两语就把话题扯到了吴志国身上,继而表示出了对李宁玉感情经历的浓厚兴趣,而李宁玉已经捕捉到白小年的用意,他是在试探自己会不会用喜欢自己的男人来求一条生路。
既然搞清楚了对方的目的,自然能给出对方想要的答案。李宁玉跟金生火曾经在密码船上教过顾晓梦如何说谎,在说谎时要尽量少地涉及到细节,以免暴露编织谎言的刻意痕迹,因为越是细节,越可以辨真伪,不过那只是入门级别的方法。
李宁玉用的自然是更高级一些的方法,视觉角度的片面性是会骗人的,就好比从特定的角度看过去,一个残疾人在你眼里可能与手脚健全的正常人别无二致。同样,语言的片面性也是会骗人的,有时候你不必说谎,只需要讲述事实的一个角度,就足以传递给对方错误信息。
于是李宁玉用她对三任丈夫的片面看法,成功地换取了裘庄的秘密,同时也给了白小年需要的信息,足够误导他朝李宁玉想要的方向发展。
交易完成,这回换白小年坐到钢琴前。
“最危险的刀片就藏在最优美的音符里,最致命的杀机,就在女人说着情话的嘴里。我说得对吗?李上校。”
“可像我这样暗藏杀机的人,至少总能活下去,不是吗?”
“李上校。”
就在李宁玉转身离去的时候,白小年叫住了她:“不管你信不信,我依然希望你可以活着走出裘庄。”
李宁玉不置可否,转身上了二楼。
白小年望着李宁玉的背影,觉得自己很可笑,这样的话在这个裘庄里,有谁会信呢?
是啊,有谁会信,白小年希望李宁玉能活下去,仅仅只是因为她跟他的朝南姑娘都会弹钢琴,他希望每个跟她像的女人,都能好好地活下去,这样说不定在未来的某个街头,他一转头,也能与他的朝南姑娘重逢。
就在白小年沉思的时候,李宁玉在楼梯上停下了脚步,像是提问,更像是给出了白小年想要的答案。
“那位二太太,也活着走出了裘庄,对吗?”
红花朵朵朝南开,朝南姑娘送茶来,茶勿来,酒勿来,那有山歌唱出来。
人啊,活着总要依靠一个信念,只要活着,一切都还有希望。
次日清晨,五人照旧坐在楼下用早餐,一桌子又有咖啡香,又有霉豆腐的臭,也算是气味极为不和谐的一餐了。
当然不和谐的也不只是气味,白小年一早就在用软刺挑拨着吴志国跟金生火的关系,生怕到时候推吴志国出局,吴大队这火撒在自己头上,这样的用意金生火自然是听出来了。
而吴志国心思压根不在此处,他今天下楼的时候额角上盖着纱布,依旧沉默寡言,见李宁玉从始至终没抬起头看自己一眼,本就憋了一肚子气,正巧白小年送上门来,于是杀气腾腾地瞪了他一眼,兀自上楼去了。
吴志国走了,白小年又借机祸水东引到李宁玉那,没承想李宁玉更是半点反应都没给,一副你们三人的较量与我无关的样子。白小年也不好再留下等着金生火收拾他,嚷着自己要睡回笼觉,一溜烟地跑了。
而李宁玉似乎自带屏蔽周遭一切的特质,依旧在用早餐的时候看着报纸,对着外汇信息勾勾画画。
金生火眼睛在顾晓梦与李宁玉身上扫了个来回,把话题引到李宁玉那,闲聊道:“李科长还在研究外汇?怎么,不跟顾上尉交流交流?”
李宁玉终于有了反应,抬了下眼皮:“外汇交易不过是种密码游戏,我身为破译人员,自然是要把任何数字都当作密电来破译,研究却也说不上。倒是顾上尉……”说着,李宁玉放下手中的报纸盯着顾晓梦,声音依旧是冷冷清清的,听不出半点情绪,“顾上尉是顾船王的千金,外汇交易这种小儿科在顾船王那还不是稀松平常,想必顾上尉从小耳濡目染,一定深谙此道了?”
顾晓梦心中暗自骂了一句金生火这个老狐狸,一定是昨天开始怀疑她救潘汉卿的动机,这一大早就开始试探李宁玉对她的态度。而李宁玉这一番话,看似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实则借机观察她对黄金汇率加密方式的反应。
好家伙,同时收到间谍捕手跟破译天才的陷阱,顾晓梦觉得自己今天当真不应该下来吃这顿饭,暗自后悔刚才怎么没跟白小年一起跑了。
顾晓梦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懒懒散散地摊着手:“玉姐这回是真高看我了,我打小就对赚钱没什么兴趣,不然也不会跑来司令部。论金融赶不上爸爸一根小指头,论破译比玉姐更是差远了。不过……我倒是有朋友是做外汇的,玉姐要是有兴趣,改天我介绍你们认识?是吧,金处长?”
顾晓梦最后这句话敢将皮球踢回金生火那,也是笃定了金生火不希望别人知道当初他做客顾家,顾晓梦给他介绍过银行的朋友,以金生火的小心谨慎,绝不会用自己的身家去冒险。
果不其然,金生火抽着雪茄扯开话题,将此事揭过了。而顾晓梦看到金生火的反应,更加确信金生火已经将他这些年攒下的积蓄房产地契,都转移到银行保险柜里了,这对于顾晓梦接下来的布局,无疑是个不错的好消息。
早餐过后,三人各自回房。李宁玉坐在书桌前思索着刚才餐桌上金生火与顾晓梦的对话。昨天闹的动静那么大,果然金生火开始怀疑顾晓梦跟潘汉卿的关系,而自己是最好的试探切入点,只要知道了自己对顾晓梦的态度,就能猜到七七八八。而顾晓梦最后的话,似乎表明她手里捏住了金生火的什么秘密。
所幸金生火对潘汉卿的身份并无察觉,若金生火认出了潘汉卿就是青灯,今天要试探的可就不是自己对顾晓梦的态度了。想到这李宁玉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昨日要是没有顾晓梦出来夺枪,潘汉卿即便是躲过去了,那逃命的本事多半也是避不过龙川跟金生火的眼睛的,暴露青灯可想而知是必然的。
李宁玉的手指捏紧了钢笔,随手拿起了旁边的报纸勾着不成形的线条。她能感觉到,自己身后那只看不见的手,又在棋盘上布下一目“真眼”,巧妙地让自己化险为夷。
顾晓梦,难道这一切都只是巧合吗?
20
审讯陷入僵局,就在龙川愁眉不展之际,一项突破性的线索出现在他面前,之前王田香觉得何剪烛逃跑事出突然,说不定会有一些证据来不及带走或销毁,于是派手下蹲守在何剪烛家周围,结果就截获了一封以邮寄方式传递的消息。
「二十一日九时,日本军部三莆中将由二号码头抵沪。——老鬼」
“说说你的看法。”龙川把密报还给王田香。
经过昨日的警告,王田香今天格外地谨慎:“老鬼这时候选择最不安全的邮寄方式,还署上了名字确实可疑。不过我们是21号凌晨4点执行的抓捕任务,被老汉给逃了,而这份密报是21日当天发出的,这五人都是21日晚上9点带来裘庄的,所以很有可能是老鬼在还未得知老汉已经暴露的情况下,仓皇寄出。”
“哦?那又如何证明这不是老汉在逃脱以后为了混淆视线,故意伪造了这份密报,来迷惑我们,好帮真老鬼李代桃僵?”
王田香似乎早就预料到龙川会这么问,不疾不徐地说道:“就在这份密报送到前,有人发现何剪烛乔装打扮接近她家,只可惜老汉反侦察能力异常敏锐,我们的人跟丢了,不过我猜既然她明知有人蹲守还冒险回来,目的应该就是取回这封密报,所以这密报上的字迹,极有可能就是真老鬼的。”
龙川思考片刻觉得王田香分析得不错,于是命王田香这就去收集五人的字迹与这份密报上的字迹做对比。
“还有一事,”王田香在龙川交代完后并没有马上离开,继续说道,“之前抓捕老汉时,属下曾经看过她的侧脸,一直觉得很眼熟,就在刚才,属下终于想到这个女人是谁了。”
“谁?”
王田香沉声道:“就是钱虎翼死后便失踪了的那个二太太。”
龙川皱了眉头,如果真如王田香所说,钱虎翼的二太太就是中共的老汉,那钱虎翼的死或许跟这个女人脱不了干系,真正让龙川感到不安的是,他没想到中共竟然也把手伸到裘庄宝藏身边了,不然为何会派间谍潜伏在一直追查裘庄宝藏的钱虎翼的身边,如果钱虎翼就是老汉杀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潜伏对象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也就是说,中共极有可能已经掌握了裘庄宝藏的下落。
“关于老汉就是二太太的事,不要声张,我要从长计议。”
是以午饭时分,王田香借写家书为由,让众人各自给家里人写封信,以免家人挂念。
显然这五人都不是这么拙劣的借口就能糊弄过去的,王田香索性也不再遮着掩着,实话告诉了在场众人,他们新截获了一份用老鬼的字迹传递的情报,现在要核对他们各自的笔迹。王田香还强调他们已经从鸡鸣寺把所有人的档案都调出来了,若是跟自己以前的笔迹有一点对不上,可不是那么好糊弄过去的。
午餐过后,五人各自回房准备笔迹。
顾晓梦在房间里却有些犹豫不决,她知道这份密报是李宁玉跟何剪烛设计的一个机关,目的就是帮助李宁玉在关键时刻金蝉脱壳。
前一世由于青灯的身份被金生火发现,金生火用此来要挟李宁玉,于是李宁玉并没有利用这次机会将老鬼的嫌疑尽数推给吴志国,相反暴露自己素描高手的特质帮吴志国降低嫌疑,并且暗示龙川以她对线条的操控能力,她与擅长书法的金生火一样有伪造笔迹的可能。
可是如今金生火并未发现潘汉卿就是青灯,按理来说李宁玉已经没有理由去帮吴志国洗白了,可顾晓梦还是有些不放心,若是像前世那样,金白顾三人指认吴志国就是老鬼,而李宁玉放弃指认甚至给吴志国洗白,那李宁玉的嫌疑就会增大,这是顾晓梦不能冒险的事。
于是顾晓梦以借钢笔为由,敲响了李宁玉的房门。
“进来。”
“玉姐,是我。”门没锁,顾晓梦得到准许后推门进来,举着自己故意用墨水染黑的手指抱怨道,“你看,王田香给我的钢笔是坏的,你说这人是坏的,笔也是坏的,我记得你进裘庄的时候有多带一支钢笔进来。”
李宁玉正在书桌上写自己的履历,知道顾晓梦是来借钢笔的,于是放下手里的钢笔,拉开抽屉拿自己的旧钢笔,不动声色地把顾晓梦进来前,自己匆忙收进抽屉里的旧报纸往里推了推。
而眼尖的顾晓梦却已经发现,那折起来的报纸上虽然看不出画的具体是什么,却能肯定是素描的线条,
“这可是我的旧钢笔,用笔人的书写习惯和笔尖的磨损程度,可是会在笔记鉴定中留下痕迹的,你就不怕……”
李宁玉抬头把自己的旧钢笔递给顾晓梦的时候,发现她眼中的光暗淡了下去,有些纳闷这小鬼的脸怎么变得比天气还快,刚进来还阳光明媚的,这一转眼怎么就多云了。
“我当然不怕,如果我怕的话就不会过来管你借钢笔。”说着顾晓梦抽走李宁玉手中的钢笔,就好像刚才的低落只是李宁玉的错觉。
顾晓梦看着李宁玉收回手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写着未完成的履历,内心有些酸涩。
原来就算没有要将第二代恩尼格玛机构造图送出去的使命,没有金生火的要挟,她还是打算暴露自己去救吴志国吗?那自己做的这一切又算什么?
“玉姐,”顾晓梦双手撑在书桌上,直视着李宁玉再度抬起来的双眼,她急切地想要一个答案,“请认真回答我,如果吴志国死了,你会在意吗?”
李宁玉印象里,这是顾晓梦第一次用如此严肃的语气跟自己说话,但是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什么叫吴志国死了自己会不会在意?到底是相处三载的同事,就算自己曾经利用过他,这次还要推他充当自己的替死鬼,但这是她理智艰难战胜道义的决定。
而现在,顾晓梦这样的问题要怎么回答?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李宁玉心里有些堵得慌,拒绝回答顾晓梦的问题,继续低下头书写。
“所以!”顾晓梦的声音陡然升高,像是质问,而后又转为低吟,尾音似乎还有些颤抖,“所以玉姐果真还是对吴大队动心的,对吧?”
啪,钢笔被拍在刚写好的履历上,墨渍洇晕了一大块。
李宁玉站起身,她难以想象这是顾晓梦说出的话,她甚至一度以为顾晓梦是理解她、懂她的,所以才会在司令部那样地维护她。关于她跟吴志国关系的谣言,李宁玉从未辩解过一句,因为她知道只要一开口,谣言只会传得更凶更不堪入耳。
“我本以为,那些风言风语你不会信。”李宁玉撑着桌角的手有些颤抖,是啊,她本以为任谁误会她,那个人都不会是顾晓梦。
只是李宁玉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反驳,她居然做不到像对白小年,对其他所有人那样,坦然地默认自己就是你们眼中那样薄情寡义水性杨花的女人。
“可我从来相信的都只有你!”
李宁玉气极反笑:“那顾晓梦你记住,人生于我而言就是既定的数学公式,感情只会是它的干扰项。你也不必信我,多余的东西,我都会排除,包括你。”
说完李宁玉坐回椅子上,不再看顾晓梦,这句话似乎抽掉了她全部的力气。
顾晓梦笑了,不知道是笑自己太自以为是,还是笑自己为什么问出这么多余的话,这句话前世李宁玉明明告诉过自己,她怎么就忘了呢?还是因为这些日子,自己已经开始贪恋有她在的这种感觉?忘了从一开始自己的愿望仅仅是希望她能活着走出裘庄,而李宁玉到底喜欢谁,她又有什么干涉的权力。
顾晓梦一步一步朝着门口走去,在手触摸到门把的时候,终究还是低下了头,背影有些佝偻地站在原地。
“玉姐,素描还是处理掉吧,龙川不会像我一样看到装作没看见,刚才是我失态了,对不起。”顾晓梦打开房门,深吸了一口气,“你放心,吴志国会没事的。”
————————————————
ps:玉姐啊,莫要给自己立flag,现在立下的flag以后都是要还回来的hhhhhh(顾憨憨你玉姐要是真的在乎,就不会一开始准备吴志国的笔迹了hhhhh)
梦玉这一次没了生离死别,po主只能想别的办法让玉姐开窍了,而玉姐自我设防又极其的高,一点点刺激都会把自己武装起来,所以还需要多些耐心。其实这次争吵站在两个人角度来看都没有错,也都很受伤,但是必须有一个先低头,而现在的感情状态这个人只能是小顾。(心疼小顾,放心以后会帮你讨回来的!)
【梦玉】先手(1~3)
剧版风声同人
投喂给拖我入坑的灯灯,以及被我拖入坑的阿潘,感激二位陪我分析剧情(鞠躬
第一次写民国文一切都在试水(X
篇幅长度不定(毕竟完整大纲都没码出来),hehehe,重要的事说三遍
祝大家用餐愉快~
(ps:安利我憨的视频配套食用https://www.bilibili.com/video/BV1Xh411278F?t=333)
楔子
我爱过一个人,在我最没能力保护她的年纪。那些我自以为跟她并肩战斗的日子,回头看去都是她精心布置好的棋局,一步步把我推离吞噬她的黑暗。
01...
剧版风声同人
投喂给拖我入坑的灯灯,以及被我拖入坑的阿潘,感激二位陪我分析剧情(鞠躬
第一次写民国文一切都在试水(X
篇幅长度不定(毕竟完整大纲都没码出来),hehehe,重要的事说三遍
祝大家用餐愉快~
(ps:安利我憨的视频配套食用https://www.bilibili.com/video/BV1Xh411278F?t=333)
楔子
我爱过一个人,在我最没能力保护她的年纪。那些我自以为跟她并肩战斗的日子,回头看去都是她精心布置好的棋局,一步步把我推离吞噬她的黑暗。
01
顾晓梦睁开眼只觉得室内光线并不是很好,天花板也比自己的房间矮了许多。她挣扎地坐起身,或许是高烧过后,五感不甚灵敏,顾晓梦觉得自己仿佛身处一艘行驶在海面的船只上,整个房间都随着海浪摇晃。
顾晓梦手指抵着太阳穴,试图将脑内零碎的记忆串联起来,她记得四天前截获了敌方的一条密电,采用的是中共从未接触过的新式加密机器,顾晓梦捏着密电,仿佛那是一纸满是挑衅的战书。半个月后就是开国大典,在黎明前的最后一刻,她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她们牺牲一切换来的新世界。
随后不眠不休的96个小时加剧了顾晓梦的肺炎,万幸她跑赢了时间。顾晓梦记得密电被破译后,自己脱力地趴在满是演算纸的桌面上,只想昏昏沉沉地睡去。阖眼须臾间,紧闭的房门被人打开,那光晕染出的轮廓,是她刻在心上的那个人,朝着自己款款而来,抚上她的发丝。那个人指尖的温度还是跟记忆中的一样,有些微凉,摸着自己滚烫的前额很舒服。一如当年在裘庄两个人依偎在床上时,那人对自己说的。
睡吧。
…………
“顾上尉,您醒了吗。”笃笃的敲门声把顾晓梦的思绪拉回来,她拧着眉头起身坐在床边,才意识到并不是自己睡蒙了,地板是真的在晃。
顾上尉?自从1945年抗战胜利顾晓梦正式恢复共产党员身份后,再没有人对她用过这个称呼,她拧着眉毛打量着房间的陈设,随口问道:“你叫我什么?”
门外的男子迟疑了一瞬:“顾上尉,是吴大队让属下来通知您,船还有三个小时就靠岸了,您醒了就好,属下还要去通知金处长,先告辞了。”
顾上尉?吴大队?金处长?船?顾晓梦视线落到一旁的白色晚宴礼服上,裙角醒目的一点血渍,让经过多年的谍海生涯早已练就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顾晓梦瞬间瞳孔放大,奈何房内没有半张报纸供她印证自己的猜测。
“站住!”
士兵被身后陡然打开的舱门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顾……顾上尉还有什么吩咐吗?”
“今天是几号?”
士兵狐疑地回答:“今天是6月18……”
不等对方说完, 顾晓梦急切打断道:“我是说现在是哪一年?”
“自然是民国三十年。”
顾晓梦回头看见白小年一身笔挺的白西装朝自己走来,朝士兵挥手示意离开,好一个翩翩贵公子。
“顾上尉可是因为之前吸入毒气身体仍有不适?要不叫船医来看看?”
白小年注意到顾晓梦侧身关门时,眼中一闪而过的震惊,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转眼间顾晓梦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神情。
“劳白秘书费心,只是房间的枕头不太舒服,有些梦魇。”
白小年绅士地做了个请的姿势,两人并肩走在船舱的通道上。
“还有三个小时船就靠岸了,顾上尉,先回房稍作休息吧。”
“我先去看看玉姐。”顾晓梦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好在剧烈的心跳声并没有引起对方的注意,只是脚下不自觉加快的步伐出卖了她。
白小年小跑两步跟上顾晓梦,调侃道:“没想到啊,顾上尉,短短几天你和李上校居然相处得这么好。”
顾晓梦意识到自己的疏漏,放缓脚步停在李宁玉的舱门前,望着白小年:“不应该吗?”
“应该,只不过……很难得。”一向行事油滑的白小年,语气中多了几分诚恳,又像是在试探着什么。
顾晓梦勾起唇角,不置可否。
“白秘书觉得,已逝去与可争取,哪个重要?”
白小年笑容有些凝固,不知顾晓梦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愿闻其详。”
顾晓梦知道同情对于一个间谍来说是最多余,也是最致命的东西。离开裘庄很多年后,顾晓梦依然记得白小年跟何剪烛死后王田香跟自己说的——
“他在地牢的墙壁上掏了个洞,那手指白骨都露出来了,两个人一条绳,一起走的。”
“人这一双手,有时候只能抓住一样,不要再执着于过去了。”
生如远舟,向死而生。顾晓梦自嘲地笑了,全天下所有人都有资格说这句话,唯独她顾晓梦说起来是那么可笑。
“顾上尉似乎,与昨日不太一样。”
“是吗?”顾晓梦四两拨千斤地把试探回敬给白小年,“白秘书说说,哪里不一样了?”
“变得……更加让人难以捉摸。”更可靠的盟友,或者……更可怕的敌人。
白小年就好似说了一句普普通通,博美人欢心的玩笑话,吹着口哨离开了。
02
舱门被带上的一瞬间,李宁玉睁开的双眼,毫无刚睡醒时的迷蒙。
李宁玉素来眠浅,早在顾晓梦和白小年站在门外对话的时候她就醒了,正想着顾晓梦这时候来找自己做什么,门把轻轻扭动。好家伙,这小兔崽子居然没打算敲门,就这么蹑手蹑脚地进来了,仓促间李宁玉只好闭眼继续装睡,打定主意下次一定要找机会好好治治她。
不速之客小心翼翼地从门口挪过来,悄悄蹲下,两只手扒在床沿,就这么保持一个动作盯着李宁玉看了十几分钟才离去。李宁玉从来不知道,原来装睡时被人用热辣辣的目光盯着是这么煎熬。
所以顾晓梦究竟是来做什么的?李宁玉自认很少能遇到她也想不明白的事,而顾晓梦就是个例外,李宁玉不喜欢例外,为什么顾晓梦就不能像数字公式一样听话,可偏偏每次纵容这个例外的都是自己。李宁玉感觉一口气堵在胸口,更郁闷了。
顾晓梦是这次在密码船上才认识李宁玉的,而李宁玉第一次见到顾晓梦却是在两年之前。
那是给周部长贺寿的宴会上,不喜应酬也不能喝酒的李宁玉早早躲到了二楼一个没人注意的角落,一袭玉兰花纹路旗袍显得格外地低调,端着橙汁俯瞰楼下觥筹交错的人。
门外熙攘,李宁玉随着人声望去,陪在船王顾民章旁边一同进来的就是顾晓梦。明眸皓齿,少年人神采飞扬。
不同于在场其他富家小姐太太们争奇斗艳的各色裙装,顾晓梦一身英气勃发的英伦骑马装,高高的马尾束在脑后,那时的顾晓梦刚从海外回来,肤色是与以白为美的上流审美格格不入的小麦色。李宁玉觉得这样的顾晓梦就是草原上撒野的一阵风,撕开弥漫着奢靡腐肉味的空气,肆无忌惮地闯到自己面前。
三巡酒后,顾晓梦把外套随意搭在一旁的沙发上,脖颈耳后的肌肤晕染出淡粉色,水晶灯下勾勒出的光影在李宁玉的脑中变成一幅素描,李宁玉想,这样的女子,若是穿裙子,一定要大红色才配得上她。
那天宴会结束,李宁玉与顾晓梦擦肩而过,她以为,两个世界的人永远都不会再有交集。
从那以后,李宁玉不知道为何自己总是会莫名其妙地知道关于她的消息,比如知道她那一身的小麦肤色是在非洲猎狮时晒的,知道她顶着第二个天才的头衔加入剿总司令部的特训班,知道她体能格斗像自己一样不好,知道有公子哥追她被她用枪指着鼻子吓跑,知道她跟一个演文明戏的男戏子约会。
不知为何,李宁玉总是希望顾晓梦能离自己的生活远一些,倒不是因为她是自己上级老枪顾民章的女儿,也不是因为顾晓梦阴差阳错成为了军统的间谍,只是每次听到关于她的消息时,就跟顾晓梦张牙舞爪的个性一样,惹得自己没来由地情绪波动。
李宁玉不喜欢例外,更不喜欢情绪被影响。
而老天似乎总不愿让李宁玉如愿,临上船她才知道金生火竟然把顾晓梦硬抢来机要处,而通过几天前顾晓梦给自己送假密电时的一番对话,李宁玉本想让她知道间谍这个冒险游戏一点都不好玩,最好能让她讨厌自己,远离自己。可是这个小丫头却坐在自己的床前说——
“因为,我想成为跟你一样的人。”
“异想天开。”李宁玉不自知地捏紧了身上的毯子。
船就要靠岸,李宁玉起床收拾自己那少得可怜的行李,习惯性地检查房间有没有留下她的个人痕迹,这才注意到床单上刚才顾晓梦趴过的地方,有两滴被液体打湿的浅痕。
李宁玉盯着床单,两条好看的眉毛又拧了起来。
03
轮船驶入码头,众人聚在甲板上准备做最后的个人物品检查,以防有人夹带资料,而顾晓梦和白小年却迟迟未到。
两人都不在房间,听人说一小时前见两人往底仓去了,金生火有些等急了,刚准备问吴大队长借两个人去找,两人有说有笑地从船舱里走出来。李宁玉蹙眉扫了一眼,转身看海鸥去了。
那不经意的一眼,顾晓梦却像归巢的雏鸟,不等白小年说完,就急着跑到李宁玉跟前。
“玉姐,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你不会怪我吧。”
李宁玉语气一如既往地清冷:“顾上尉不必专门向我道歉,在这等你们的也不止我一个人。”
白小年这才拎着两个人的行李箱赶上来,故作失落状:“顾小姐真是,有李上校在的地方就看不到旁人了,亏了白某刚才还陪……”
“白小年!”顾晓梦瞥了白小年一眼,“说好这是咱俩的秘密,你怎么言而无信。”
白小年急忙放下手里的行李,拍了下自己的嘴告饶。
不过这一幕在旁人眼里多了几分打情骂俏的意味。
金生火咂了一口雪茄,意味深长笑道:“怎么半日工夫,顾小姐跟白秘书已经有秘密了?”
顾晓梦恍惚觉得周围的温度又降了几度,慌忙拉起李宁玉的手解释:“玉姐你别误会,我只是一时手痒让白小年陪我去找船员赌牌。”
李宁玉搞不懂为何顾晓梦要跟自己解释,盯着自己猝不及防被拉住的手,刚想抬眼瞪她,对上的却是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顿时脾气没了大半,抽出自己的手,不再理她。
“叫我李上校,这是最后一次。”
顾晓梦识趣地应了一声,跟在李宁玉身后去检查行李,很是乖巧,即使李宁玉并不打算搭理她。
就在众人准备下船时,三井少佐叫住了众人,以归还相机为由敲山震虎。
李宁玉视线落在顾晓梦手上的相机,暗叹一口气,这小丫头真是让人不省心,若是不帮她,回去私自带相机上船是解释不清了。
“晓梦,还有胶卷吗?给我拍照,就在这里,这张照片就是向他们宣示,离开这条船我李宁玉也还活着,不是把死亡寄托在什么地方的行尸走肉。”
顾晓梦捏着相机顿了顿,好像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金处长,您帮我跟李上校拍张合照吧?”说完把相机塞到金生火手里,快步走到李宁玉身旁站定,压低声音,“玉姐,你又帮了我一次。”
李宁玉显然没料到顾晓梦反应如此之快,明白了自己的用意,只是合照这种东西,如果流落出去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比如有一天自己老鬼的身份暴露……那这张合照足以要了顾晓梦的命。
“不必,我不喜欢跟人合照,既然顾小姐想留念,金处长还是分开照两张吧。”
顾晓梦一把拉住李宁玉,抬高声音好像故意说给三井少佐听一样:“我觉得李上校说得没错,我顾晓梦的命是在自己手里,轮不到别人来决定。”
“况且……”顾晓梦凑到李宁玉耳边郑重说道,“这一次我有能力站在你旁边。”
李宁玉无暇去琢磨顾晓梦这奇奇怪怪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见她没有一丝退让的可能,便也不好再坚持以免惹得别人怀疑,任由顾晓梦挽着自己的手臂拍了一张合照。可是拍完照片顾晓梦仍然没有要撒手的打算。
“顾上尉,现在你可以松手了。”李宁玉觉得自己给顾晓梦的耐心真的太多了。
“玉姐,你知道你现在生气的样子像什么吗?”顾晓梦不等李宁玉有所反应,神秘兮兮地揭晓答案——
“像一只踩着自己尾巴的猫。”
金生火叼着雪茄,拍完照片把相机塞回皮套准备还给顾晓梦。一抬头就看见李宁玉狠狠地剜了一眼顾晓梦,头也不回地下船。
“顾上尉,这本事大的人脾气都怪,别往心里去。”
顾晓梦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在李宁玉看不到的地方,俏皮的表情渐渐散去。
原来眼前这个与自己一臂之遥的背影,是这么单薄的吗?
顾晓梦记忆中的那个身影永远从容有度,临危不乱。顾晓梦甚至一度以为她的玉姐无往而不利,即便是在裘庄那座人间地狱,那个无知无畏的自己也坚信玉姐会和她一起安然无恙地离开,就像她玩过的众多冒险游戏一样。
等顾晓梦终于意识到,她的玉姐并非无所不能时,一切已成定局,她的玉姐早已步步为营,为护她周全筑起一座壁垒,用自己的命。
这个时代压在她身上的东西太沉重。
不过,这一次我已经抢占先手,李宁玉,我要送你去看那个你憧憬的新世界。
【冷案】青衫明眸 情深依旧 Chapter 1
冷案原创同人续文:《青衫明眸 情深依旧》
官配cp:罗英玮/刘子乔
冯壹/蔡文斐
蔡文心和夏洛阳两位小姐姐的另一半暂时没想好😳(实在不忍心让罗科长和刘子乔be,算是我任性一次,让他们都好好的😞)
从刚刚开播一直追到大结局,心中很是不舍。坦白来讲,冷案的结局留足了伏笔和悬念,虽然不知道是否还会有第二部,但真的希望冷案小组的每个人都能够收获属于自己的那份专属幸福。😊😉😘
...
冷案原创同人续文:《青衫明眸 情深依旧》
官配cp:罗英玮/刘子乔
冯壹/蔡文斐
蔡文心和夏洛阳两位小姐姐的另一半暂时没想好😳(实在不忍心让罗科长和刘子乔be,算是我任性一次,让他们都好好的😞)
从刚刚开播一直追到大结局,心中很是不舍。坦白来讲,冷案的结局留足了伏笔和悬念,虽然不知道是否还会有第二部,但真的希望冷案小组的每个人都能够收获属于自己的那份专属幸福。😊😉😘
很喜欢英姿飒爽的罗科长,细腻敏感的蔡八卦,内向腼腆的小冯壹,武力值max的洛阳哥,以及撩妹指数跌破负无穷的重案队队长蔡文斐,于是就有了这篇文《青衫明眸 情深依旧》。
冷案原剧向同人续文,接原剧结局,有私设,预计长篇,HE,全员向,有糖也有玻璃渣,具体情节可能会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整(主要是不知道会不会有第二部)😊
我是专注于磕cp产粮的团子酱,目前还是只会写长篇,但是短篇我一定努力!😄大家可以叫我团子酱,团子,团团都是可以的哦😉(今年准备二战考研,手上目前有六部长篇同人续文,更新不定时,但绝对不会弃坑)
🌸以上,撒花感谢🌸
Chapter 1
看着夏洛阳开着快艇带着冯壹在海面上玩得不亦乐乎的样子,罗英玮一向冷峻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蓝魔”的案子总算是暂时告一段落,冷案小组一行四人向局里递了休假申请,周局倒也大方,考虑到从冷案小组成立以来几个人在多起案件中的出色表现,大手一挥就给四个人批了十天的假期。
罗英玮,蔡文心,夏洛阳和冯壹来到了滨州市的一处海滨度假区,这儿环境不错,风景也好。
蔡文心拿了两杯鲜榨果汁走过来,递给罗英玮一杯。
“罗姐,这地方真挺不错的,要我说啊,以后咱们冷案小组就应该趁着假期多出来玩玩,方便增进感情,你说是不是?”蔡文心喝着果汁,笑着问罗英玮。
“你以为咱们冷案小组能一直这么清闲啊?这次的休假是暂时的,等假期结束回去以后还是要继续破案的。”罗英玮淡淡地笑着,应了一句。
“是是是,我们罗姐最爱岗敬业了,作为冷案小组的一员,必须向罗科长学习!”蔡文心立正站好,故作严肃地说到。
“行了,别奉承我了,你哥蔡文斐刚才可是打来电话了,说是有个案子,希望咱们回去帮着调查呢。”
“罗姐,按照我的逻辑推理,我哥八成是几天没见到冯壹,想她了,这才找了个借口,想让咱们回去。不是我嫌弃他,蔡文斐是真傻,也是真能沉得住气。你说你喜欢冯壹你倒是跟人家姑娘表白啊!就一直这么闷着,什么也不说。”
“不管怎么说,退一万步讲,感情的事,总不好让女孩子先开口吧!更何况冯壹本来就属于那种内向的女孩……也难怪蔡文斐这么多年都找不到女朋友,现在看来啊,这都是他自己情商太低的缘故!”蔡文心撇了撇嘴,在心里表达着对自家哥哥的不满。
“是不是所有男人都是这样,明明喜欢一个人,却偏偏不肯说出口,而是选择把这份感情埋藏在心底……”罗英玮喃喃,又想起了那个人,那个让她牵挂一生的男人。
沉默了一会儿,蔡文心看着罗英玮,有些犹豫地开口:“罗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问吧!”罗英玮把几缕碎发别到耳后,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罗姐,你……有喜欢的人吗?”蔡文心小心翼翼地说出了这么一句,字斟句酌。
喜欢的人吗?
有啊,当然有。
可是,她的那个他,早在八年前,就已经离开了人世。
“有啊……不过,他已经不在了。”罗英玮微微低下头,内心的酸楚渐渐如波涛般翻涌。
虽然已经过去了八年,但她始终忘不了他离开那一天的场景。
“对不起啊,罗姐,我……”蔡文心自知说错了话,有些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头。
“没什么,都过去了。”罗英玮收拾好心绪,对着蔡文心绽出一抹笑容。
“罗姐!文心!”夏洛阳和冯壹手牵着手朝着她们跑过来。
“玩得挺开心啊!怎么样,洛阳哥,心情好多了吧?”蔡文心递给两人两杯果汁。
“这难得的假期,蔡八卦你能不能不扫兴啊!”夏洛阳忍不住抬手打了蔡文心一下。
“嘿,夏洛阳你还敢对我动手了是吧!你给我等着,今天我要是不把你撂趴下我就不姓蔡!”蔡文心把果汁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二话不说就要去追夏洛阳。
“文心,洛阳,你们俩慢点儿!”冯壹看着嬉闹的两个人,笑得很开心。
如此这般的舒适惬意,对于罗英玮来说,实属难得。
常年工作在禁毒一线让罗英玮的精神始终保持高度紧张的状态。
像今天这样能够完全放松身心的机会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少之又少。
八年前的那次行动成为了她生命中难以磨灭的惨烈回忆,刘子乔牺牲,张建明重伤,缉毒队的兄弟们死伤无数……
可没有人知道,她和刘子乔,本是一对璧人,如果那天他没有接到上级命令去执行卧底任务的话,他们本应该去民政局领证登记的。
临行前,刘子乔握着她的手,望着她的目光温柔而坚定:“英玮,等我回来,给你一个家,一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家。”
“好。”罗英玮看着眼前的男人,笑着应下。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甜言蜜语,温柔情话,有的只是一句最简单不过的言语,而这,却是他们对彼此相守一生的承诺。
刘子乔走后,罗英玮全身心地投入到禁毒工作当中,一心等着她的未婚夫回来。只是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这一等,就等成了永远……
冲天的火光,爆炸的轰鸣声,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以及刘子乔浑身是伤,倒在血泊中的模样,成为了罗英玮此生挥之不去的噩梦。
他不在了,那个说要照顾她一辈子的男人,不在了。
罗英玮的人生一下子跌入了无边的黑暗,他走了,带走了她的希望,也带走了她所有的牵挂和眷恋。
To Be Continued
【皓史成双】成真
“我做了个梦,梦里面都是你。”
“我也是。”
001
“王皓,你真不喜欢史策啊?”孙天宇问过的话像被录音机无限循环播放,已经在他脑子里面响了一天了。
王皓瘫在沙发上,仰面想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来着,哦对,他当时说:“怎么可能喜欢她,喜剧搭档的感情不容亵渎。”
莫名感觉今天客厅的灯光有点晃眼睛,王皓背着手遮住眼睛,但是还是有细碎的光线穿过指缝落在他眼皮上,布灵布灵地闪着亮。就好像他再怎么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史策,她的笑脸还是随着自己跳动的脉搏在他的脑...
“我做了个梦,梦里面都是你。”
“我也是。”
001
“王皓,你真不喜欢史策啊?”孙天宇问过的话像被录音机无限循环播放,已经在他脑子里面响了一天了。
王皓瘫在沙发上,仰面想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来着,哦对,他当时说:“怎么可能喜欢她,喜剧搭档的感情不容亵渎。”
莫名感觉今天客厅的灯光有点晃眼睛,王皓背着手遮住眼睛,但是还是有细碎的光线穿过指缝落在他眼皮上,布灵布灵地闪着亮。就好像他再怎么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史策,她的笑脸还是随着自己跳动的脉搏在他的脑海里闪过。
王皓啊,你撒谎。
什么叫“怎么可能”。
你就放屁吧。
怎么可能不喜欢。
002
王皓一直是个脾气好的人。
但是遇到史策这种第一次见面就迟到一个小时的人,他只能说脾气好也不能没有底线。
其实当时王皓心里已经开始暴躁了,对待搭档的态度都不尊重不重视以后还怎么一起创作,他甚至已经想好了等一会那位迟到大王小姐进来之后他就阴阳怪气她一番然后潇洒地说一句“我不想要一个不尊重我的搭档”接着甩手走人,不带走一片云彩。
很快史策就推开门走了进来,风尘仆仆地带着点狼狈,一头短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口红颜色有点掉了,眼线也有点花。在看见王皓的第一个瞬间,迟到大王小姐史策扬起一个笑容:“你好,我是史策。”
那个笑容春意盎然,生机勃勃。
王皓被她的笑容晃到了眼睛,觉得春天还真是一个美好而又敏感多变的季节。他还觉得,原来带着一身春意的女孩能让人的心情和春天的天气一样敏感多变。
她笑起来真好看。
史策接着说:“这车真是太难停了,我停了半天。”
王皓没憋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他想,迟到果然是情有可原。
003
对史策动心从来都不在王皓的意料之外。
理由他可以说三天三夜。史策多好啊,漂亮聪明演得好,认真努力靠得住,有史策在,就有安全感在。但是史策好像太过于好了,等他意识到史策有多漂亮的时候他的眼睛已经离不开她了;当他发现史策有多靠得住时,他这个人已经离不开她了;当他真正发觉史策演技有多好时,他在舞台上盯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听着自己咚咚锵锵躁动着的心跳,出神地想,史策演得真好。
他简直真的要以为她是喜欢他的了。
下台后听着导师和同伴们的赞扬,赞扬他们两个的演技有多好多好,只有王皓自己心里面清楚,史策是不是演的,他不知道,但是他是真情流露。
有的时候王皓真的很想拉住史策然后告诉她,别演得那么好,他会当真的。
004
史策听着周围同伴们对自己和王皓的表演赞不绝口,心里莫名其妙地有些虚。
她自己其实从来没有感觉到她的演技有多好,但是和王皓在一起表演的时候,她甚至从来都感觉不到自己这是在表演。
王皓在身边时,她所有的感情就像是自然而然,顺畅无阻。他们比肩从初舞台走到决赛,从相识走到恋爱,从破镜走到重圆,从许下誓言走到相守一生。多少人看来漫长的一生,她好像在这短短半年的时间里,真的经历了一遍。
然后比赛结束了,她和王皓彼此告别。
史策窝在沙发里,愣愣地盯着电视屏幕上自己和王皓的身影,是《浪漫泄漏》那一场,表演结束之后,他们在后台紧紧拥抱。
手指隔着白大褂抚过彼此的脊背,她整个人都被王皓圈在怀里,看上去简直像是一只被大狗狗圈住的兔子。
她指尖一颤,忽然想起了王皓怀里的温度。
滚烫而又令人安心的温度。
史策觉得自己可能不太正常,于是她走到阳台边上,打开窗户,想让自己吹吹风冷静一下。结果打开窗子,外面的冷风吹进来,冻得她瑟瑟发抖,她莫名其妙想起一句土味情话:“外面零下六度,我怀里面三十六度,你自己选。”
突然脑海中说这句话的人的脸就被自动替换成了王皓的脸,史策没忍住笑了起来。
可是这笑容笑着笑着就被冷风吹得冻结在了脸上。怎么一想到王皓就笑了,她懊恼地拍了拍脑袋。
史策,你不对劲。
005
那天史策早早地洗了个澡准备上床睡觉。她拿吹风机把头发吹干接着敷了一张面膜,坐在床上刷了会手机正打算揭面膜躺下,这时电话响了。
看着来电显示上大大的“王皓”两个字,史策吓得险些把手机砸到脸上。
她有些犹豫地接起电话,试探性地“喂”了一声。
“史策,睡了吗。”电话那头的王皓说话声音有点模糊,像是有风的声音呲拉呼拉地划拉着。
“还没,听你这声音不太像是在家里啊,这么晚了不在家里睡觉怎么还在外头瞎晃悠呢?”
“拜托老史,现在才九点,哪个年轻人九点就在家里睡觉了?”
“……”史策感觉自己莫名中刀。小兔崽子王皓,暗示她不年轻了是吧?行王皓,你等着。
再开口的时候史策的声音里面已经多了几分愠怒:“王皓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王皓被她这阴阳怪气的一声整得有些懵,他有时候也不知道女生的脾气怎么来得这么快,但是他还是想了想开口说:“有事。你要不要下楼看看?”
史策听他说完这句话愣了两秒,然后几乎像是压着了弹簧一样从床上蹦起来,跑到阳台边上拉开窗帘打开窗,也不管现在是几月的寒冬,探出小半个身子就往楼下瞧。
果不其然,王皓站在楼下倚在车上,正仰着头看她,然后扬起一个灿烂的笑。
史策立马套了棉衣穿了厚裤子,准备下楼,这时候发现自己面膜还没来得及揭掉就随便揭了拎在手上,下楼时她拿着手机,想起自己和王皓的通话还没有断,于是拿起手机恶狠狠地冲着电话那头说了一句:“王皓,你有毛病。”
006
莫名其妙被骂了一句,王皓有点委屈,但是很快,史策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她显然是匆匆忙忙地跑下来的,头发也没梳好,衣服看上去也是随手拉过来一件就往身上套的,从脸上刚揭下来的面膜还拎在手里,急匆匆地跑下来冻得她鼻头发红。
不等王皓说话,史策劈头盖脸地就开始念叨他:“大冷天的这晚上你不在家里边好好呆着你跑过来干什么,开了车也不说坐在车里就站在外头等我下来?年轻身体好随便冻着也不会生病是吗?你就不知道心疼心疼你自己,我都说了多少回了你还是这样……”
王皓叹了一口气,从她手里拿过刚揭下来的面膜然后丢到一边的垃圾桶里,走回来又任她继续念叨自己,然后从兜里掏出湿纸巾给她擦因为拎了面膜而变得黏糊糊的手,接着看着她冻红了的鼻尖,把自己脖子上围巾摘下来给她围上,刚好遮住她的鼻子,只露出一双略有愠怒的眼睛。
“你干嘛啊王皓。”史策围着他的围巾,说话的声音有点瓮气,落在别人的耳朵里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看你快冻死了,还说我不好好心疼自己,你不也半斤八两的。”他一边给她整理围巾一边不紧不慢地说话。
“哼。”史策哼唧了一声,接着把脸埋进王皓的围巾里面,挡着自己微红的脸。
“说正经的,你来找我干嘛?”史策问他。
“你没看我开车来的吗?”王皓理好了围巾,后退一步看着她围着自己围巾的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所以?”史策被他这一句话整蒙了。
“来带你去内蒙古的。”
“滚。”
破包袱。
007
最后俩人去吃夜宵了,麻辣烫。
史策和王皓面对面坐着,隔着氤氲的热气,史策莫名觉得脸发烫。
她招呼服务员过来,要了几瓶啤酒。
“你要喝酒啊?”王皓看着她问。
“嗯,我想喝点。”史策点头回答。
节目结束之后,她也忙了好一段时间,但是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总没有之前在喜剧大赛里那么充实。一直到最近又重新闲下来,那种熟悉的空虚和孤寂的感觉又出现了,像海潮一样,几乎快把她淹没。史策状态不好,就打开电视一遍又一遍地看喜剧大赛,看自己和王皓参演的节目,好像又找回一点之前参赛时的快乐,但又好像是望梅止渴,该渴还渴。
直到今天王皓真真实实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史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气球,之前结束后那段时间的寥落感就像某种危险气体一样不断充进她的身体,而王皓的出现就像一星火苗落在她身上,危险临界点被打破,她的情绪爆破。绷不住了。
之前所有不对劲的情绪此时此刻都清楚起来,好像都和眼前这个人有点关联。
史策需要一个发泄口。
冰啤酒很快就上来了,王皓能感觉到啤酒瓶森森地往外冒着凉意,在史策喝之前,他碰了一下啤酒瓶子,被凉得一哆嗦。
等一下。
王皓突然想到之前在一起排练的那小半年里,每个月总有固定的那么几天史策会冷得发抖,捂着肚子缩成一团,穿着再厚的衣服也还是无济于事。那时候王皓就会找张毛毯把她裹起来,然后把人带到一边给她冲红糖姜茶。
是哪几天来着。
哦好像就是这几天。
不等史策反应,王皓恶狠狠地打开一瓶啤酒仰头就闷了一口,给史策吓傻了。
“?”史策莫名其妙地看了王皓一眼。
接着王皓招呼来服务生倒了一杯热水,然后推到史策面前:“喝你的热水吧。”
史策懵了两秒,反应过来之后只想骂一句卧槽。
008
史策之前在节目组的时候,长时间的高压状态加上日常熬夜改本子的不规律作息,那段时间的姨妈来得都非常痛苦。时常是感觉四肢百骸都被人灌满了冰水,僵劲不能动。那时候就是王皓在她旁边,给她裹毛毯倒姜茶,有时候还被她奴役着去买止疼片。
有一次王皓不知道她为什么要买止疼片,他问史策,史策也不说,后来王皓就去问了蒋诗萌,结果萌姐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给他上了一节生理科普课。
王皓当时脸红得跟红缨枪似的,他哪是不知道女生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啊,他就是没想到会疼成那样。脑子里面又浮现起史策苍白的脸和蜷成一团的身子,王皓拔腿就往药店跑。
那天回来之后,王皓拎了个大塑料袋子,黑的。他脸红着说话也磕磕巴巴的,从袋子里面翻出来止疼药然后端起旁边的温水让史策喝下,再给她掖好毛毯的边边角角,把塑料袋子往边上一放,转头就走了。
史策其实大概已经猜到王皓买了些什么了。
她打开塑料袋看了一眼,各种型号各种牌子的姨妈巾都有,止疼片也买好了,还买了一包暖宝宝,一个暖手宝,还有一大袋红糖姜茶。
这是进货去了吧,史策想。
她看着王皓进回来这一大批货,没忍住翘起嘴角。
009
史策从自己的回忆里面抽离开的时候他俩点的麻辣烫已经端上来了。
没一点辣椒,清清白白的就离谱。
“你现在还吃什么辣,自己有多难受自己心里没点数吗?”王皓一边说一边给她夹菜,放在一旁的啤酒已经被他干掉了大半。
王皓也是个东北人,但是史策很少见王皓喝酒,喝也是只喝一点点,当时好歹还在比赛,他心里明镜似的从来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耽误正事。
史策都知道。
这会她发现王皓喝酒有点上脸,按理说这么些量对她来言都不算个什么,可是王皓这会脸已经红透了,史策简直要怀疑原本应该出现在麻辣烫里面的辣椒是不是全部都给在王皓脸上了。
接下来的吃饭过程里,史策就这么看得见喝不着地眼见着自己点的啤酒全部落进了王皓的肚子里面。
看来今天这个发泄口,是被这倒霉的大姨妈给堵住了。
010
酒足饭饱,俩人准备往回走。
这个酒足,主要指的是王皓。
一开始看着倒是没什么问题,俩人并肩走在路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近来如何,都做了什么,之后还有什么安排。
直到史策说:“我最近还挺开心的,你呢,习惯我不在的生活了吗?”
王皓忽然不说话了。甚至站定在路边,不走了。
史策走了两步才发觉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于是回头看见他站在路灯下,节目结束以后,王皓的顺毛齐刘海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重新梳下来了,他低着头,昏黄的路灯照得他的头发丝闪着金色的光,看着像一只被抛弃的大狗,莫名咂摸出来点可怜巴巴的味道。
“王皓?”史策叫他。
他不应。
史策心里有点慌,急急忙忙走回去瞧这人到底是怎么了,她比王皓矮了大半个头,这时候刚好能看见他的下垂的眼角发红的狗狗眼,还有挂着眼泪的睫毛。
“怎么哭了呀。”史策手忙脚乱地拿纸巾给他擦眼泪,结果王皓真是对得起“哭包”这个称呼,眼泪简直是越擦越多,史策觉得自己的纸巾都快用完了,王皓的眼泪还是一颗颗地掉在衣领上,掉在地上,掉在她给他擦眼泪的手背上。
王皓的眼泪滚烫,烫得史策的心脏也能感受到那温度。
王皓嘟嘟囔囔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脸比刚才更红了,眼睛湿漉漉的,看上去就像是被主人无情丢弃在路边的大型流浪狗。史策觉得他可能是醉了,但是看着王皓的眼泪,她简直是感觉自己的心脏被这家伙的眼泪给绑架了,越缩越紧,越来越堵着难受。
“王皓……”史策轻轻地叫了他一声,接着就被打断。
“史策,其实我最近不开心,我也不习惯没有你的生活。但是我不告诉你,因为你看上去一点也不难过,一点也不失落。”
史策愣住了,她记得之前节目快要结束的时候,王皓告诉她:“快结束了,我很难过,但是我觉得你好像还好,所以我也还好。”
心像被针扎过千千万万遍一样的发疼。
她抬手想摸摸王皓的脑袋,接着就被他顺势搂在怀里,王皓力气大,喝醉了也不影响,史策甚至怀疑这家伙要把自己圈在怀里一辈子,永永远远地锁住不给放开。
王皓低头埋在她颈窝,带着酒气的呼吸喷洒在史策的耳畔还有脖颈。
他说:“史策,这段时间里我很想你。”
他说:“史策,我感觉我离不开你。”
他说:“史策,你说你允许我暂时忘记你,可是我一点都不想忘了你。”
他说:“史策,我好像真的,喜欢你。”
011
史策被王皓的一记大直球砸得猝不及防,她摩挲着王皓的脊背,让他平静下来,然后轻轻地从他怀里抽身。
王皓是真的喝醉了,没了史策的身子撑着,摇摇晃晃的眼看着就要摔在地上了,幸亏是史策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让他借自己的力气稳住身形。
然后拖着王皓艰难向他车的方向行进。
王皓将近185cm的个头,史策虽说有170cm高但也只有90斤,撑着他往前走实属费劲,可能是得心应手吧,走了一段之后却越来越轻松,最后终于把王皓带到了他车边上,从他兜里翻出钥匙开了车,史策把王皓塞进副驾驶。
天有点冷,把王皓塞进车里之后,史策觉得脸上有点凉,抬手抹了一把脸,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在流眼泪。
她脑子里又响起王皓那句话:
“我喜欢你。”
像是被这句话蛊惑,史策最后没有叫代驾送王皓回去,她自己上了车决定亲自把这人送回家安顿好。
把王皓送回家之后再打车回来已经很晚了,史策洗了把脸,准备倒头就睡。但事实上是,那天晚上她没能睡着,抱着王皓的围巾发了一个晚上的呆。
012
天亮了。
史策一晚上都没睡着,她顶着两个大黑眼圈洗漱化妆,遮住自己憔悴的面容,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脑子里却全都是王皓。
昨晚他说过的话,昨天他流的眼泪,还有他围巾上的剃须水味道。
史策撇了撇嘴,暗暗嘟囔了一声:“真是个哭包。”
她打了个哈欠,明明身体已经很困了,但是大脑就是不消停,这短短半年里和王皓的经历就像是放电影一样从脑海里一幕幕划过,落在那句“我喜欢你”。
史策一直是个冷静的人。王皓也这么说,她冷静果断,能给人安全感。
但是只有史策自己知道,这半年过来,她变幼稚了。变得不再那么冷静,有时候也会耍小脾气,有时候眼泪绷也绷不住,有时候看着身边的王皓,明明是可以自己承担的事情她却偏偏要扑进他怀里发泄。
她之前觉得王皓幼稚,可是这半年里她明明白白地看见他成长了,也变得成熟了,不再是那个上台会紧张到腿软的王皓了,而是那个在舞台上光芒万丈、从容自如的王皓,更是那个在她难过的时候不动声色地敞开臂膀,把她抱进怀里安慰的王皓。
反而是他变成熟了,她变幼稚了。他们变得越来越像彼此了。
王皓喜欢她,史策不意外。
多明显啊,他身上就跟装了个雷达似的,不管是在什么场合,只要是她在,王皓就能迅速贴上来,然后黏着她再也不想撒开。
史策也想过,这小孩怎么这么黏人。
但是比赛结束之后,王皓不在身边的那些日子里,史策才觉得,看上去是王皓黏人,她才真的是打心眼里依赖他。
没有王皓在身边,她很难放肆开怀地笑出来。
就这么想着想着,史策算是想明白了。这不是也很明显么,她也喜欢王皓。虽然有点意外,但是想明白了,她很乐意。
像拧巴着的藤蔓终于舒展开来了,绿芽尖尖迎着阳光摇晃,光亲吻枝条尖梢的地方,马上就要开出一朵花。
013
史策给王皓打了个电话。
没人接,估计这家伙昨天晚上喝上头了,到现在还没醒来呢。
史策下楼开车,决定杀到王皓家看看。
她昨天一晚上都没睡着,这个酒精犯罪的罪魁祸首凭什么睡到日上三竿还不醒。
014
史策敲门敲得很大声,没过一会儿王皓就过来开门了。他一边抓着自己的头发一边给史策开门,头发越抓越乱,最后乱糟糟得像个鸡窝,脸也没洗,一身酒味,邋遢得简直不成样子。
史策不说话,就这么抱着胳膊看着他。
“老史,你怎么来了?”王皓说话还有点含糊,整个人处在一个不是那么清醒的状态。
史策挑了挑眉毛看他:“这会终于醒了?头还疼不疼?”
王皓刚想说不疼,话到嘴边却转了个弯:“疼。”
“疼啊。”史策看着他,作出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真的!”王皓忽然低头凑近她,“你帮我揉揉呗。”
他是真的好像一只欢快地摇着尾巴的大型犬。史策默默地想,然后遂了他的愿,抬手在他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了两把。触感也像……摸狗头一样呢。
史策没忍住翘起嘴角,不经意间看到王皓脸上压抑不住的笑意,还有微眯的双眼,史策轻咳了两声,然后戳了一下王皓的脑门,收回自己的手。
“嘶……你干啥!”王皓捂住被她戳到的地方,虚张声势地嚎了一声。
“头疼还笑得那么开心?行了,看你邋遢那样,去洗个澡换衣服,我给你买点早餐去。还没吃饭吧?”史策看着他那样,觉得好笑。
“没吃。”王皓揉着自己的脑门,依然是委屈巴巴地样子。
“行。”史策推他去了浴室,而她自己转身下楼去买早饭。
015
不得不说,男生收拾起来就是快。史策买好饭回来的时候,王皓已经洗完澡吹好头乖乖地坐在餐桌前等她了。
史策拎着买好的饭走过去,两个人面对面开始吃。
王皓时不时抬头看史策一眼,也不说话,就是小心翼翼地看她,过一会像是看够了就低下头去专心吃饭,还没吃几口就又开始偷偷摸摸地看她。
史策被看得受不了了,开口问他:“你好歹是个东北人,怎么就这么点酒量?”
王皓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我酒量就那样,所以平时也不太喝。”
“哦。”史策应他一声,然后慢条斯理地用勺子搅拌碗里的粥,勺子不紧不慢地蹭着碗壁绕过一圈又一圈,搅到第三圈的时候,她停下来,开口说话,“王皓,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
不等他开口,史策继续说:“我梦见,我喝多了,然后我跟你在路边走,走着走着我就不走了,站在路边哭,你过来看我怎么回事,我也不说话,然后我忽然把你抱住,一边哭一边给你说我喜欢你。”
史策这话说得漫不经心,听上去没有什么真情流露,只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
王皓笑了一声,说:“你这梦反了吧,明明是我喝醉了,然后我在路边抱住你给你说……”
王皓愣住了。
史策笑着看他:“不错嘛,喝得这么醉还没完全断片。”
“我……”王皓一时语塞,看着她笑意盈盈的眼睛,一时间也摸不明白史策在想什么,只是攥紧了手,手心里全是汗,幸亏是坐着,腿发软也没人能看出来。
他现在的紧张,好像回到了第一次登台表演的时候。只不过当时史策在他旁边陪伴他,而现在,史策就正坐在他的对面,更像是在审判他。
“王皓,那你说,我这个梦它是真的吗?”史策看着他的眼睛问。
饭桌上陷入了暂时的沉默。
咬了咬牙,王皓几乎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开口说话的:“是,我就是喜欢你。”
史策笑起来,明明正是冬天,王皓看着她的笑,却觉得生机勃勃,春意盎然,就像两个人初次见面时史策的笑。一点没变。
她继续说话,带着独属于史策的音调和语气:“王皓,其实我刚才说的梦,指的是我说的那个,就是我抱着你给你说我喜欢你的那个。现在看来,梦确实是假的……”
王皓眨了一下眼睛,想安慰自己也宽慰史策,试图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却失败得完完全全,最后只有眼皮耷拉下来,“垂头丧气我不高兴我好受伤”这几个大字简直明明白白写在了脸上。
史策却无视他的反应,接着说话:“但是,我喜欢你是真的。”
王皓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是个傻子,而且是张弛那个级别的傻子。他当时就那么结结实实地愣在原地,什么反应都没有,不是没反应,只是心里情绪太满,一时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史策倒是笑得大大方方,盯着他看,眼睛发亮。
王皓不自在地转头躲避她的眼神,试图藏住自己红透的脸。
“你脸好红啊,王皓。”史策笑着逗他。
“昨天那酒后劲还,还挺大的。”王皓干脆用一只手手捂住脸说话。
“噗。”史策笑出声,低头继续喝粥。
她觉得,今天的粥糖加得是不是有点多了。
016
后来喜剧大赛的人聚餐的时候,孙天宇看着王皓和史策拉在一起的手一边祝福一边锤了王皓一拳:“你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喜剧搭档的感情不容亵渎?”
王皓一本正经地胡说:“这哪叫亵渎啊。”
史策侧目看他,笑着附和他:“这叫升华。”
孙天宇:祝福你们。yue。
当天被迫吃了一嘴狗粮的天宇含泪抱着话筒在ktv高歌了一首《半人马之歌》。
017
王皓哪里是酒量不行啊,后来史策眼见着王皓喝趴下了一桌子人的时候就这么想。
关于那天晚上王皓到底是不是喝醉了……
她知道,她不说。
浪漫喷雾的瓶子里装的到底是不是水,表白那天王皓到底醉没醉。
看破不说破嘛,都是酒壮怂人胆的事。
“我做了个梦,梦里面都是你。”
“我也是。”
“恭喜啊,以后你的梦就成真了”
“同喜。”
如果榕花不记得
瞿蓝心×任晓玄
假如任晓玄的灵魂回来了
第一人称视角
*
这是我重新睁开眼睛的第二天,也是我观察瞿蓝心的第二天。
回魂那天是在七中美术教室,我跟她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瞿蓝心穿一条淡蓝色棉布长裙,跟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时她穿的那条很相像,只是现在的她穿起来更美,更恬静,也更适合一些。她的头发散在背后,长长的,在阳光下看起来很柔顺。她脚步轻轻行走在画架中间,偶尔俯身查看学生们的素描画作,并不过多评论,即便说话也只是用极温柔的气声,好像这间教室里存在着某种看不见也摸不着的易碎品,而她很怕自己无意间触碰到它...
瞿蓝心×任晓玄
假如任晓玄的灵魂回来了
第一人称视角
*
这是我重新睁开眼睛的第二天,也是我观察瞿蓝心的第二天。
回魂那天是在七中美术教室,我跟她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瞿蓝心穿一条淡蓝色棉布长裙,跟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时她穿的那条很相像,只是现在的她穿起来更美,更恬静,也更适合一些。她的头发散在背后,长长的,在阳光下看起来很柔顺。她脚步轻轻行走在画架中间,偶尔俯身查看学生们的素描画作,并不过多评论,即便说话也只是用极温柔的气声,好像这间教室里存在着某种看不见也摸不着的易碎品,而她很怕自己无意间触碰到它。
中间的台子上放着一个头骨,供学生们素描练习用,我看着那些坐在画架前心无旁骛的学生,恍然回忆起从前自己与纸笔作伴的那些时光。而现在的我确确实实也是这安宁氛围中的一员——那颗头骨正是来自于我。
我觉得有些荒诞,因为此情此景下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找个地方坐下来跟他们一起画素描。我看到自己的头骨,本能的反应竟然是观察它的光影和结构,而我已经死亡很久这一事实本身,被我随意抛在了身后。
我当然没办法真的作画,毕竟我现在只是一缕对任何人或事都无能为力的游魂,我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回到人间,回到这个承载过我青春里所有痛苦和希望的地方。我只能旁观,旁观这个或许已经没有一个人记得我的世界。
下课铃敲乱了我的思绪。
学生们整理好东西一一向老师告别,相互作伴有说有笑地走出美术教室。看起来瞿蓝心是个好老师,学生们愿意亲近她,她也是发自内心地喜欢这些孩子们。她对他们微笑挥手,送走最后一个学生以后脸上的表情突然就变得有些凄惶,像朵一瞬间干枯风化的榕花。
瞿蓝心走回自己的画架前,慢慢拿起炭笔。她的手腕悬在空中很久,迟迟无法落在纸面,可明明那只手颤抖到好似承担了重量千钧。
她的视线又回到那颗头骨上。
我不知道人的头骨有什么美感可言,甚至于我对自己头骨上的裂纹和看起来似污迹一般的腐朽颜色感到无比厌烦。原来死亡是这般郑重又轻佻的事情,既可以永远烂在一些人的心底,也可以若无其事地摆在展台上供所有陌生人玩味。
我的自嘲才刚开始,瞿蓝心却好像已经从那种突如其来的情绪中脱离出来。她放下了炭笔,手指将落下来的头发拨到耳后,一举一动赏心悦目。她好像已经变成一个完完全全的优雅女人,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剪短发打篮球特立独行的怪女孩了。我曾经也憧憬过自己将来能成为这样的女人,但时隔多年,我似乎还是没办法接受我心中的那个他被瞿蓝心变成这般模样。
可那又能如何呢。
那时我没有放过自己,如今却不得不放过她。我无意关怀瞿蓝心的人生,但也不想自己再以这种方式游离在人间——我更希望能被人彻底忘掉,独自待在另一个有他的世界里。
瞿蓝心从来都不是他,我知道。
淡蓝色长裙的女人走到展台边,双手捧起了那颗头骨。她与它对视,深沉如海的眼神全部倾倒进那两个黑黢黢的眼眶中。这种眼神我并不陌生,最后一次在榕树下见面时她就是这样看着我,专注又痛苦,还带着某种我读不懂也不愿意深究的情绪。
“晓玄。”
她突然开口,轻柔的声音散在空旷教室里,很快被墙壁四面弹回来,像一颗颗子弹在死寂的空气里流窜。我被击中了,不再跳动的心脏里泛起鲜明的痛意。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瞿蓝心看起来好像也伤得很重。
她温柔地抚摸那颗头骨,眼睫垂下去微微颤动,过了很久终于还是流下一滴眼泪来。那滴眼泪砸在她的胸口,淡蓝的布料被洇湿成一块小小的心形。我感到胸口窒闷,一股无名的焦灼充斥了我的整个身体,驱动我的双腿向她走去。
瞿蓝心却好似听见了我的脚步声一般,抬起手背匆匆拭去脸上的泪痕,将那颗头骨仔细收回柜子里面,再走向那副她迟迟不能动笔的素描画。
我无声也无息地跟在她后面,说不清是为什么,或许只是为了看看在她笔下我的头骨会是什么样子。这种事情好像也足够荒诞足够滑稽,甚至比我自己画自己的头骨还要更滑稽。
瞿蓝心的指尖落在纸面,表情稍微舒缓了些。我猜是因为看一幅素描画时她不用投入过多的感情,就像对着赤裸人体绘画一样,脑子里只需要运作线条和光影。我也一样,先入为主地判定这幅画一定会像我的头骨一样令我生厌。
可是我想错了。
那张纸上没有布满裂纹的头骨,没有黑黢黢的眼眶,没有裸露在外一颗一颗的牙齿,有的只是一个模糊的人脸轮廓,周围开着一朵朵生动的榕花。
在我无人知晓的怔愣中,瞿蓝心揭下那副画夹进自己的画本里,面带微笑关上了美术教室的门。
*
之后连续一星期我都跟在瞿蓝心身边,观察她的生活,也观察自己的情绪。
我知道对于一缕魂魄来说情绪是很可笑很无用的东西。情绪生发于人也寄托于人,没有了人与人之间的连接,一切情绪都将无枝可依无从说起。从这个角度来说,瞿蓝心跟我之间还存在连接——她出于某种原因一直记得我,而我就连死了也还是绕不开她。
她竟然成为我在世间的唯一执念。
当初她留着短发穿着裙子去榕树下见我,击溃了我心中关于他的一切幻想。我难以接受,甚至在弥留之际还在心里发誓就算死也要恨她生生世世。可是当我真的变成一捧土一颗头骨,我忽然就发现自己恨不动瞿蓝心了。
因为她和他之间的界限,在我心里好像越来越模糊了。
瞿蓝心的生活很平静,也很安逸。除去待在那颗头骨周围的时间,剩下的绝大多数时候她脸上都是带着笑的。她的蜕变不止在于外表,她留起来的不只是长发,还有游刃有余的处事空间。从前她无法融入人群,现在的她却能轻易成为人群焦点。
就像他在我心目中,同样也是光源般的存在。
那个叫沈翊的画像师来学校找她的那天,瞿蓝心在美术教室里待了很久。头骨被警‖‖察带走,她就出神地看着展台,画架就放在我从前习惯坐的位置。
她一幅幅地画,那些纸上却还是没有一张清晰完整的人脸,只有越来越多的榕花。瞿蓝心画榕花很灵动,她能画出榕花最盛开时随风飘动的样子。每每看着她的画我便想起那两棵榕树,想起榕树下独自写生的我,想起树杈间用校服外套挡住脸睡觉的他,也想起那根画着笑脸的棒棒糖。
榕树在我记忆中是四季常青的。
瞿蓝心配合警‖‖察调查,跟画像师沈翊走得尤其近。沈翊不请自来去找她那天也是我第一次进瞿蓝心家,第一次见到墙上那副未完成的线画。
又是模糊的人脸轮廓。
风吹进来时我看见墙上那个人的头发在飘动,好像活过来了一样。瞿蓝心送走沈翊以后就坐在沙发里晒太阳,眼睛看着那副线画,怀里抱着一只猫。
午后的阳光让人倦懒,就连我也差点晃了心神。空气静谧安宁,窗外照射进来的光线将室内描绘出漂亮和谐的光影,瞿蓝心就在这光影之间轻声呢喃,吐出的字眼又让我千疮百孔。
“晓玄。”
我站在角落暗处下意识张嘴想要出声,下一秒又意识到一切只是徒劳。
瞿蓝心怀里一直安安静静的猫咪却在此时喵呜叫了一声,毛茸茸的肉垫抬起来搭在她手背上。瞿蓝心笑起来,伸手摸了摸猫咪的头。
“晓玄——”
这两个字被她念得亲昵,好像说话时嘴里含着一颗蜜饯,连呼吸都是甜的。我愣愣站在原地看着她,看着她对猫咪露出那种看那颗头骨时的表情。我又开始呼吸困难,尽管我知道自己不会再死亡一次,可巨大的情绪重量压在身上,我还是不可自控地感到无措和惊惶。
于是我夺门而出,随着一阵扬起线画少女发丝的风仓促逃离瞿蓝心家。
*
再回到瞿蓝心身边时,她剪掉了长发,一个人站在教学楼楼顶边缘,裙摆飞在风里。
我知道警‖‖察已经有了结论,瞿蓝心也知道。她远远望着榕树的方向,静静的,好像自己也在这岌岌可危的顶楼边缘扎了根,变成了一棵榕树。她的头发会长成枝丫,而她的眼泪会开出榕花。
可我不希望她在这里被风折断,我希望她的根能回到地面上去。瞿蓝心的骨头不能粉碎在七中校园的泥土里,我不允许她这么做。
我知道自己无能为力,所以我希望那些警‖‖察能快点发现她的异常。好在他们最后还是来了,沈翊还是说动她了。
“你还没有画出你心中她的样子。”
沈翊说出这句话时瞿蓝心流下眼泪,比在美术教室流的眼泪要多的多。我漂浮在空中看着她的眼睛,早已死去的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抽痛。我依然不明白这种痛苦从何而来,却已经对它习以为常,并且不再执着于追问。我放任自己的情绪在瞿蓝心身上肆虐,因为她的情绪也快将我轻于鸿毛的身体压垮了。
“我早就画过了。”
瞿蓝心的声音颤抖,嘴角却勾出一个笑来,眼睛似乎透过沈翊的画纸在注视一些很遥远的东西。我看不懂她的笑,只是心里越发刺痛,浑身都痛,我想魂飞魄散大抵也不过如此。
她戴上了手‖铐。
穿过走廊来到那面文化墙,瞿蓝心伸出手指指向我的那块桌板,轻声说,就在背面。
我对此一无所知,只能睁大眼睛看着那块涂有“他”的桌板被翻转过来,露出一张榕花簇拥中清晰完整而生动的笑脸。
End.
:心玄顶级be美学,为什么磕的人这么少💧看到这篇文的同好们,如果喜欢请一定不要吝啬你们的红心蓝手和评论🌺
身为耽美文里的背景板同妻
我问他为什么会选我。
他说因为我安静内向,人际关系简单,而他需要一个单纯的妻子。
潜台词就是哪怕有一天发现被骗,我也没有人可以诉苦,没有人替我出头。
“很抱歉,但我觉得这对我们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陆铭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完全不打算隐瞒,他一边说一边皱着眉挑选出门的领带,我流着眼泪的质问在他面前不堪一击什么都不是。
他很快收拾好出门,留下满地狼藉,和满脸泪水的我。
我一直知道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家境普通,长相普通,连性格都普通,所以我既做不到无下限的逆来顺受,也不敢破罐子破摔跟他彻底撕破脸皮。
更何况,我现在的身体也不允许。
陆铭一个星期后才回家,还带着婆婆织好的婴儿衣服和小毯子...
我问他为什么会选我。
他说因为我安静内向,人际关系简单,而他需要一个单纯的妻子。
潜台词就是哪怕有一天发现被骗,我也没有人可以诉苦,没有人替我出头。
“很抱歉,但我觉得这对我们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陆铭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完全不打算隐瞒,他一边说一边皱着眉挑选出门的领带,我流着眼泪的质问在他面前不堪一击什么都不是。
他很快收拾好出门,留下满地狼藉,和满脸泪水的我。
我一直知道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家境普通,长相普通,连性格都普通,所以我既做不到无下限的逆来顺受,也不敢破罐子破摔跟他彻底撕破脸皮。
更何况,我现在的身体也不允许。
陆铭一个星期后才回家,还带着婆婆织好的婴儿衣服和小毯子。
他把东西放在书房桌子上,阴沉着脸表情很不好。
“苏溪,我们谈谈。”
陆铭看起来很不耐烦,但我走过去之前,还是先慢悠悠的喝完了杯里的红酒。
果然,闻到我满身酒气之后他更生气了。
“苏、溪!你疯了吗?”陆铭攥着我的胳膊咬牙切齿。
“不对哦。”我严谨的纠正他,“我叫陆母,陆梦轩的母亲的意思。”
其实陆铭说的倒也没错,她们也叫我疯婆子,但我要面子,没说。
陆铭那天走了之后我精神恍惚,下楼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醒过来就听到很多人在耳边不停的说话。
整个屋子空荡荡的,我睁大了眼睛却谁都看不见,我只能听到一句句的攻击谩骂洪水一样朝我涌来——
[啊刚刚吓死我了轩轩以后身体不好是不是就因为疯婆子摔的这一跤啊]
[妈的真是因为这样就气死我了,疯婆子坑完陆铭坑轩轩,陆家真是欠了她的]
[你们别怪我恶毒,要是这一跤等轩轩出生以后再摔真的皆大欢喜,疯婆子可是已一己之力把小甜饼变虐文的超级sjb啊]
[草啊别提了想到就是因为她小情侣才受那么多苦我就想撕烂她这个贱人]
[正在看第二遍的表示不用急,这段回忆杀之后马上就要结局了,疯婆子恶有恶报被轩轩送进疯人院了哈哈]
[老天有眼啊看着她对陆铭和轩轩整天无理取闹的哭哭哭真的烦死了,自己什么德行不知道吗还有脸嫌陆铭不爱她]
[说得对天天哭真的太烦了,别的小姐姐又飒又美,就疯婆子人丑还爱作]
……
我在冷冰冰的地上躺了整整一夜,眼泪早就不再流了,安安静静听着那么多声音在我耳边不停地骂我。
然后在她们的骂声里知道了整个故事。
陆铭有一个同性恋人叫做程轩,两个人青梅竹马真心相爱,但是陆铭妈妈身体不好想抱孙子,善解人意的程轩知道后只能默默离开了他。
七年后陆铭和程轩成为同事再度相逢,陆铭无法放下生病的程轩不管,所以一直找机会陪伴他,两个人重燃爱火却一直克制。直到陆铭的妻子苏溪发现了这一切,愚蠢的女人用肚子里的孩子和责任绑住陆铭对他大喊大叫,陆铭身心俱疲之下才和程轩上了床,事后愧疚的陆铭想要补偿妻子,苏溪却跑到公司无理取闹,于是逼的程轩只能再度远走。
很多年后程轩的儿子程心明和陆铭的儿子陆梦轩坠入爱河,苏溪却因为往事棒打鸳鸯……
陆梦轩啊,我反复念叨了很久这个名字,缓缓吐出一口气。
真是,太恶心了啊。
我在那个故事里十恶不赦罪该万死,我欺负了两对苦命的同性恋人。我不准儿子和程轩的儿子交往,因为我是个感情的失败者;我死绑着陆铭不放,因为我太普通找不到更好的伴侣。
“只是因为我爱哭,长相普通,甚至没几个朋友。所以她们,不对,你!你们!”
我指着陆铭的鼻子恶声恶气,“你们就觉得我能下贱到忍受这一切吗?”
“你忍受?苏溪……”
“对!是我在忍,是我在忍你知道吗?你以为你自己很高贵?没了你我就要死要活?你照照镜子你配吗?你不过是个满嘴谎言骗婚出轨,没有女人就注定断子绝孙的gay而已!”
“你真的疯了!”陆铭眼睛被气的通红,胸口因为愤怒不住起伏,我的胳膊也被他攥的通红,但还是硬撑着跟他对视
“你觉得你跟男朋友分手委屈的很,你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你?你真可笑,你算老几,世界根本不在乎你!你跟男朋友分手完全是因为你自己废物!你觉得你的爱情高贵你早说啊,你早说你是个gay瞎子傻子才会嫁给你!”
“苏溪!”
早就听说同妻被家暴率高的吓人,陆铭盛怒之下的一巴掌打的我半天缓不过劲,眼前无数金星乱冒,与此同时耳边的话也像炸了锅一样——
[卧槽这段好可怕直接让我幻视三次元了,我突然觉得不可以了]
[怎么回事我第一遍看完的时候剧情不是这样的啊作者脑袋进水改文了]
[突然有点yue了,疯婆子这段好像有亿点点道理和可怜]
[你们几个的爱真是廉价又虚伪,廉价在一巴掌就扇没了,虚伪的是这段疯婆子除了多几句台词和陆铭一巴掌剧情根本没变化,你们之前怎么磕生磕死?]
[讲道理啊背景板就要有背景板的自觉,抢戏让人不适很正常吧?我要去群里私信作者了,这段改的太yue了还是改回去]
[没错二三次元混淆太恶心了,我也要私信作者改回去,而且怀着孕喝酒,一点都不负责任,轩轩以后跟她关系不好完全是福报]
……不可以,我好不容易才让她们听到,不可以!
我努力想要睁开眼睛站起来,头却突然一阵剧痛,眼前彻底漆黑一片失去知觉。
我不甘心……
【凤萧现代AU】我觉得我们导员与教官之间不对劲
我的好姐妹提供的脑洞,趁着休息摸了出来
果然不学习的时候摸鱼效率很高
摸完鱼继续背书
辅导员萧晏和军训教官凤俏
新学年新政策,新入职的辅导员要和大一新生一起军训,结成辅导员班。
班长是萧晏。
政策下来,学生们兴奋,老师们也…很开心。
为此萧晏去理了个板寸来表示自己的“决心”。
这届来带军训的教官都是大学生军官出身,有的就是从这个学校出去的学生,有的也许日后考研还会考来这里,总之缘分奇妙,但也纪律严明。
凤俏抽到的是辅导员班。
“这学校,挺有意思。”
萧晏因为...
我的好姐妹提供的脑洞,趁着休息摸了出来
果然不学习的时候摸鱼效率很高
摸完鱼继续背书
辅导员萧晏和军训教官凤俏
新学年新政策,新入职的辅导员要和大一新生一起军训,结成辅导员班。
班长是萧晏。
政策下来,学生们兴奋,老师们也…很开心。
为此萧晏去理了个板寸来表示自己的“决心”。
这届来带军训的教官都是大学生军官出身,有的就是从这个学校出去的学生,有的也许日后考研还会考来这里,总之缘分奇妙,但也纪律严明。
凤俏抽到的是辅导员班。
“这学校,挺有意思。”
萧晏因为身姿挺拔站到了队列第一个——举牌子。
凤俏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班…和一个…和尚?
哦,不是和尚,只是剃了板寸的老师。
萧晏看着凤俏,凤俏也看着萧晏。
萧晏:这教官还挺年轻。
凤俏:这辅导员也挺年轻。
凤俏清清嗓子:“我是凤俏,很高兴认识你们。”
萧晏发现,她只到他的肩膀,如果稍微侧着身,还能为她挡挡太阳。
想什么呢。
“我们有没有班长呀?”
众人指指萧晏,萧晏也举起手。
“是我。”
凤俏抬头看他,发现他也正低头,一双深邃眼眸有她的身影,睫毛垂下,落下的阴影里有他的笑意。
“啊…那…你叫……?”
“萧晏,萧何的萧,海晏河清的晏。”
凤俏愣住了,心想我也没有问那么仔细,这又该怎么回。她挠挠额角。
“我是…凤凰的凤,娇俏的俏。”
“人如其名,我知道。”
凤俏觉得自己脸颊发烫,一定是阳光过于热烈了。可是…萧晏早就微微转过身子,替她挡住了。
站在萧晏身后的新辅导员们:怎么办,磕到了。
不过,带辅导员还是比带学生简单些。
辅导员们认真又听话,毕竟这也关系到了他们未来在学生面前老师面前领导面前的小小地位。
凤俏觉得很舒心,偶尔看看那些和学生们“斗智斗勇”的同僚们,她觉得自己小日子还不错。
尤其是还有个贴心的班长。
凤俏拿着点名册到集合点时,萧晏已经点好名了。
凤俏说休息的时候,萧晏就会把藏在阴凉地方的水拿出来。
凤俏说可以解散的时候,萧晏会把接下来的日程对接给她。
这次军训,除了他们本人,就连隔壁班的学生和一众教官都表示:磕到了。
军训结束前的第三天,学校要出军训晚会。
可能是大家心有灵犀,文艺部的学生们递给了凤俏和萧晏一个…剧本。
“凤教官,你可是教官们一致推选出来的代表。”
“萧老师,老师们说这个角色非你莫属。”
排练的教室里,他俩发现大家都一脸期待。
凤俏十分生硬:“呃…亲…亲爱的?”
萧晏倒是搂她肩膀搂地十分自然,可这台词也是…有点生涩:“我…我们……”
导演有些看不下去了:“呃…凤老师和萧老师,这就是个小品,你俩恰好演了夫妻,没事的,小品嘛,都是假的,就思想负担不要那么重,她未来未必是你老婆,他未来也未必是你老公,放开点。”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话,凤俏觉得自己肩上的手搂得更紧了。
凤俏也不服输:“不管真的假的,我接下来这个任务就一定要努力完成。”
萧晏也点点头:“不就是假戏真做吗?”
导演:我哪句话是这个意思?
剧情很简单,彼此相爱却错过的恋人穿越时空又得以重逢的爱情喜剧。
他俩演的是最后重逢的男女主。
前面的重头戏是由剧社的学生演的。
不得不承认,学生们演得很好,给凤俏看得潸然泪下。
然后萧晏递给凤俏一包纸。
凤俏转头,发现萧晏也湿了眼眶。
在时间尽头走失的爱人终于重逢,凤俏不想松开萧晏的手,萧晏也不想让凤俏脱离这十指相扣。
明明最后给他俩安排的是稍微搞笑点的剧情,可大家看了全都在擦眼泪。
导演觉得,这不全是演技。
这就是真情。
等到了正式演出那天,凤俏却紧张了。
凤俏在担心自己会不会哭着谢幕。
萧晏他们已经戴好了麦克风,没办法说话,他只好拉过凤俏的手,在她手心里写道:“放心,有我。”
果然,灯光暗下,凤俏还是在萧晏怀里流下了“不争气”的泪水。
灯光再起时,就看见萧晏轻轻用手擦去凤俏眼角的泪花。
这谁不磕到?
当然大家没注意这些,大家还沉浸在刚才的绝美演出。
虽然在几年之后大家都觉得自己怎么会那么傻不先磕再沉浸。
后来这个剧目成为了统治接下来许多年的王牌剧目。
军训晚会一结束,军训也结束了,辅导员班被来来回回表扬了许多遍。
凤俏很骄傲,萧晏也是。
结营仪式上,萧晏代表辅导员班为凤俏送花。
萧晏小声对凤俏说:“花是我挑的。”
凤俏觉得他眉眼里除了笑意,还有些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眼光不错。”
好巧不巧,萧晏被分到了导演他们班做辅导员。
有天导演私下问他有没有凤俏的联系方式时被萧晏敲打了。
“他们有纪律的。”
导演有些遗憾。
萧晏没说什么。
“对了,那个剧本你们是怎么想的?”
“之前暑假我们去了趟古都,路过城门时遇到了一对正在拍婚纱照的情侣,男生穿的是西装,女生穿的是汉服,当时我们就脑补了个悲伤的爱情故事。”
剧本里写道,王军沦落后的第三年,男主离城,女主城门相送,就此诀别;王军沦落后的第三百年,男主与女主在城门下重逢。
“不错,你们倒是很有想法。”
“只是可惜,故事里他们是重逢了,但是萧哥你和凤教官……”
“没什么可惜的。”
萧晏趁着假期也到了导演之前采风的古都。
城门依然屹立,游客往来如织。
确实是个有故事的地方。
他随着人群进城,没走两步,觉得自己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一扭头,见到了个熟悉的身影。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双凤 | 仿佛灯前事 【全文版】
双凤 | 仿佛灯前事 【全文版】
文/删君号·磁悬狐·甜行僧(网名真多啊)
* 仅剧版衍生·一切后来皆不以我说的为准
* 转世 现代 傻白甜
* 剧透:转世后是萧晏先喜欢凤俏
* 私设如山,顺带一提我还擅自改名了
* 谢谢大家的支持,咱们有缘(文)再见
01 结局也只是一时的结局
萧晏说他已经放下了。
这不荒唐吗?
剃度出家这么久,现在才放下。
可如此说来,与她相处的那段时间里,萧晏该是带着一颗凡俗之心的。那尘心...
双凤 | 仿佛灯前事 【全文版】
文/删君号·磁悬狐·甜行僧(网名真多啊)
* 仅剧版衍生·一切后来皆不以我说的为准
* 转世 现代 傻白甜
* 剧透:转世后是萧晏先喜欢凤俏
* 私设如山,顺带一提我还擅自改名了
* 谢谢大家的支持,咱们有缘(文)再见
01 结局也只是一时的结局
萧晏说他已经放下了。
这不荒唐吗?
剃度出家这么久,现在才放下。
可如此说来,与她相处的那段时间里,萧晏该是带着一颗凡俗之心的。那尘心里一片血海深仇,她嘛,无意落到海里的一滴狐狸雨。想到这里就不必再往下想了。
小南辰王已不在,身为小南辰王的弟子,凤俏还有她的责任在。凤阳王可以双手合十抛了凡尘,一甩袖子转过身当个正儿八经的和尚,凤俏从前放不下,现在更不能放下。
所以最后她依然着一身戎装,送他离去。
她确实放不下,倒也不是放不下萧晏。
毕竟人生里还有更多的情分须得记得,那么多至亲之人的命都压在她身上呢。
从前以为在刀光剑影里来去,自身未伤分毫就是潇洒。到如今总算明白,烽火狼烟里向来只有狼狈。
他远去时,凤俏想的是愿他从此可得清净潇洒,再无风侵雨蚀,包括狐狸雨。
笑着目送,算得上对得起曾经生死与共以及那些发乎于情唯她自己未觉有异的轻挑举动。
萧晏放下屠刀,无心添了她一道不愈之伤。
没关系,因为凤俏有更多的痛要隐藏,尚且顾不了他给的那一道。
“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受这种苦。”她问过他。
当时不明白,现在竟已全然懂了,还真是各有各的地狱。
从此她守南辰王府,也上战场厮杀;他伴青灯古佛,偶尔云游他方。
结局就是这样简单。
02 虚晃一枪
据不完全统计,全国至少33.33%的中学生都在嫌弃自己的名字太俗。
凤俏升入初二后也非常自然地加入了这个数量庞大的群体。一开始她在班里的外号是“凤娇”,后来变成了“凤爪”,多不好听啊。
尤其一到体育课,老师要请同学来做个示范,班里的小崽子们就开始“凤爪凤爪”“对,凤爪体委,凤爪先来”地嚎。
直听得凤俏牙痒痒。
至此以后,她坚持不懈地嚷嚷要改名,从初二起年年生日许愿改名,许到十七岁这年,家里人总算松口同意了。
但得先去信得过的大师那里算一卦。
大师平时996,挑了个周天约在茶社见。
大师身边坐着个少年人,瞧着和凤俏一般年纪。
“我侄子,听说了我的副业,比较感兴趣这才来看看,介意的话他就走。”
长得倒还端正清秀,凤俏收回目光,眉眼弯弯:“不介意。”
接下来问了生辰又看手相,大师滔滔不绝讲了足足半小时。
总体意思:改是可以改,没什么问题。
凤俏喜上眉梢。
她家里人也喜上眉梢:“太好了,这下凤俏有大学上了!”
“哈?什么意思?”凤俏转头,“我上大学跟改名有什么关系?”
“其实……妈妈在你十七岁生日前几天做梦,梦里有个声音说‘你女儿改了名,学业路才会顺’。好了好了,这下能改,皆大欢喜!”
听完这话,凤俏愣了愣,一拍桌子:“那行。这名我不改了。”
恰好茶社有人来添新茶。
斜对面坐着的那个男生把茶往她面前推了推:“去火。”
凤俏去接,抬眼时却被茶社走廊匆匆而过的身影吸引了注意力,有点眼熟,但没看清,转个弯就不见了,回过神来一时忘了自己原本要说什么。
于是她笑了笑,说:“反正不改名了,要改等我用现在这名字考上大学再改。”
03 感觉别有玄机
这天,班里都讨论着一件事:
五班的萧文改名改成了“凤萧晏”,原因不详。
同桌用胳膊肘戳戳埋头做题的凤俏:“诶,你说那些女的是不是疯了啊?”
“怎么?”
“萧文改个名吧,她们还给人编出了一特凄惨的身世大戏。”
凤俏正忙着用行动把自己从年级末尾往中部拉,头也不抬一下就敷衍:“对,多简单一事儿啊,不就改个名随我姓而已吗?多好。”
没得到同桌的回应,凤俏没多想。
只不过做着题感觉一道阴影罩下来,光被挡着了,她视线上移。
好巧不巧,正是传闻中的凤萧晏。
目光交汇在空中。
对方没什么表情,几乎是重复了一句她说的话:“我是改了个名随你姓?”
听起来有点微妙。
凤俏清了清嗓子:“不是那个意思。”
凤萧晏不置可否,问她:“你们班班长是谁?”
同桌仗义执言:“这这这不至于找班长告状吧?”
凤萧晏示意他俩看看自己手里拿的那叠卷子。
哦,人家来办正事儿的,让坐在前门的人指个路也没毛病。
不过,他交代完事儿再次路过凤俏那桌时又停了下来。
手指在她眼前的辅导书上略微一点:“上一页最顶上那题,重点。你漏了。”
凤俏还没反应过来。
他又冒出来一句:“是挺好的。”
什么啊?前言不搭后语的。
同桌睁大眼睛,评价道:“难怪那么多女的追他,真有个性,说话非常深奥,感觉别有玄机。”
凤俏露出一副“我不理解”的表情,翻回去看上一页那道题,还真没做。
然后她福至心灵般把在茶社时瞥见的身影和凤萧晏对上了号,接着又想起斜对面坐着的那个男生,长得真不赖,回头问问大师他这个侄子在哪儿上学。
04 风水轮流转
“我们真有缘,名字里都有一个凤字。”
在那一世,那个带凤字的名号于他而言无关紧要。
“不就改个名随我姓吗?多好。”
是挺好。
正如佛说尘埃落定不是结局。
辟谣:佛没说过那句话-
05 还挺费事儿的
凤萧晏是初三毕业那个暑假去了青龙寺回来才感觉不对的,嗯……那时候他还叫萧文。
“不对”主要体现在回来以后就老做稀奇古怪的梦,不连贯,但成系列。
纵然萧文少年老成,遇事波澜不惊,这些梦也足以让他大受震撼。
他出家了,在梦中,心是和尚的心,视角却是第三视角。
因此他看得到和尚长什么样。
刚开始做梦,不觉得那是自己,后来多梦见几次,发现眉眼还是像的,身为初中生的萧文琢磨着:可能再长几年就长成梦里那样了。
和尚十有八九都是跟一名女将一块,比武,聊天,对视,道别。
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贫僧已然放下了。”
一次又一次地听有关那位凤将军的消息。
这梦做了两年。
久到萧文一度认为自己精神错乱,久到萧文确实发现自己越长越像梦里那个和尚。
久到一在梦里听见那句“贫僧已然放下了”就会冒出一股无名之火。
梦里全是和同一个人在一起的场景。
醒来也散不开的,是他后来云游四方偶然听到她死讯的悲恸。
这叫放下了?
放下了个屁。
萧文想不明白,这很正常。
那个和尚确实放下了,只不过放下的是仇。
放下了的自然不记得,萧文梦不出个所以然来,记得的偏偏是微不足道的那些碎片。
碎片里没有情投意合,没有海誓山盟,没有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切都显得缥缈又轻巧,留下的难受却又得萧文实实在在地扛着,他当然想不明白。
然而从大浪滔天的仇恨里抽离出一滴雨放入记忆深处,不知费了和尚怎样一番功夫。
06 改他个没完没了
听说二叔恰好要去某市出差,萧文决定跟着他再去一趟青龙寺,看能不能把这梦了结了。
怪就怪在这一趟也不安生。
还没到青龙寺呢,碰到个神神叨叨的人非要拉着萧文让他出家,说不出家就改名,不改名就有血光之灾,恐怕还会牵连有血脉关系之人。
萧文:“谢谢,不……”
他二叔:“大师,您展开讲讲?”
惜命二叔回去添油加醋一说,这名变得非改不可了。
不光改名,还得改姓,不能姓萧,问就是命。
晏是测出来的,凤是他定的。
“我们真有缘,名字里都有一个凤字。”
想的是,既然梦里那个自己忘不掉,那索性再明显点。从此以后他的人生都打上凤字烙印。
兴许冥冥之中真有天意。
可能这样就会真的将一切翻篇。
07 普通课间与普通对视
然后凤萧晏回到学校,平静地听谣言以及升级版谣言。
没什么好澄清的,比起他改名的真实原因,那些谣言压根不算离谱。
同学们对他这种没反应的反应习惯了。
一个普通的课间,凤萧晏被派去给八班送卷子。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自己的名字,还以为接下来又该听一遍他那离奇而催人泪下的身世改名说。
结果听到的是:“不就改个名随我姓而已吗?”
语调自带几分傲气。
应了那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瞥到散乱放在桌上的几本习题,都写着主人的名字。
凤俏。
一瞬间,大片空白铺天盖地而来,横在他和这个名字中间。
他现在总算显出了点少年心性,执意要一探究竟。
所以听听就算的话,他要抓住,要招惹,要引起她的注意,好看看这同名同姓的到底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人。
尾音上挑,问她:“我是改了个名随你姓?”
对方果真抬起头来看向他,比梦里那张脸要圆一点点。就像他和梦里的和尚一比压根就没长开,一个道理,一样的眉眼里看得出的相似程度。
凤萧晏知道她认出了他,但和他的“认出”显然不是一个概念。
对视时他死死压制住眼里的情绪,不知道手该往哪儿放。
好在还有卷子拿来装模作样扬两下,非常正当的挡箭牌。
08 凤俏悟了
回去以后,凤萧晏向别人问八班有个叫凤俏的是不是才转来。
人回答:“噢你说八班的凤爪?不是啊,她本校直升的高中。初中的时候打赢了好几个混混,上高中还是收敛了很多。在咱们年级还挺出名的,你没听过?”
凤萧晏无言以对。
……凤爪,听过。
但他以前没兴趣了解到底是谁叫凤爪。
另一边,凤俏戳开996大师的对话框。
凤俏:大师在吗,有个事儿想问你
一小时后大师才回了一表情包。
原本凤俏是想问个他侄子的危鑫名片过来,冷静了一小时,算了,她现在应该一心一意学习,不该为小男生分神。
但是话已开了头,只好找个别的问题来顶上。
忽然想起在茶社出现过的凤萧晏,这人去过茶社,没多久他就改名了。
她感觉自己悟了。
那家伙莫非是想靠改名考个名校什么的?
凤俏:说实话吧,大师……
凤俏:你们是不是表面给人算命让人改名,背地里其实是一个团伙?
凤俏:给茶社带生意的那种
大师:??????
大师:谁?
大师:“你们”是谁?
大师:还有这种生意可以做吗,怎么上道啊?
凤俏没再管大师说什么。
心想自己说不定有刑侦方面的天赋。
09 在吗?在吗?在吗?
最近这段时间,凤萧晏出入八班有点频繁。
已经到了被称为高二八班编外人员的地步。
一会儿替这个老师送卷子,一会儿替那个老师叫人去办公室。
两周下来,八班的名字和人凤萧晏倒是都能对上号了。
理由倒还挑不出破绽,看起来公事公办的,快把八班各科课代表的活儿都揽来干了全乎。
八班课代表们看见凤萧晏带着本该他们搬运的作业来来去去,眼里都有一种莫名感动:或许,是菩萨下凡吗?
但这些日子,凤萧晏和凤俏两个人的感觉截然相反。
凤萧晏想的是:为什么来这么勤快了都见不到几次?
凤俏想的却是:为什么这两个星期一抬眼总能见到他?
10 美~不美~
同桌感慨:“好幸福哦,和尚一来八班,坐门口的我第一个看到他挺拔的身姿。从来没觉得在第一排这么好。”
凤俏一边刷题一边问:“你说谁来八班?”
“和尚啊。”
“谁是和尚?”
“啊,你不知道啊,就凤萧晏。”
凤俏一脸迷惑:“他为什么是和尚?”
同桌耐心解说:“不近女色啊因为。”
“其实一开始是圣僧,可是不太顺口,喊着喊着就成了和尚。”说着,同桌还唱了起来,“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女儿~美~不美~”
神TM悄悄问圣僧。
还真贴切。
同桌太逗,凤俏笑她:“什么德行。”
刚好这时,有只手在她桌上轻叩了两下,凤俏顺着声音看过去,笑意盈盈的模样正好撞进“圣僧”眼里。
明眸善睐,顾盼生辉。
既然成了熟面孔,凤俏语气也随意了不少,问他:“有事儿?”
这一幕和梦里的场景重叠。
那是在殿中,凤将军难得一身女儿家的装扮。
11 又到了展示才艺的时刻
校庆,每个班都要出个节目。
五班八班的班主任俩人一合计,决定充分利用规则把更多学生专心学习的时间保留下来。
他们研究出来的方案是:
两个班各出一个人表演节目,节目形式是武术PK。看起来是一个节目,但又不完全是。
用两个人的学习集中度换回两个班的学习集中度,用一个节目的时长搞定两个节目。
可把两位班主任聪明坏了。
班会上,八班班主任正式宣布了这个决策。
班主任:“事情就是这样,大家没意见吧?就是说请凤俏同学上去表演一套武术,咱们就不用选人出节目,你们也不用排练了,作业还能在学校早点做完了回去睡大觉。啊,要全班上也可以,反正作业量不会减少的。”
同学们纷纷表示:
“不不不,凤体委上,凤体委英武!”
“行,我看行!凤爪初中一个打五个。”
“凤俏,有格局!”
凤俏倒也没多大意见,反正武术她从小就练着,没丢下过,除了传统武术,散打、跆拳道她也都会一些。
她小时候也没什么画画跳舞之类的艺术天赋,基本周末都拿来学这些了,一学就一发不可收拾。
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凤俏漫不经心地举手提问:“老师,您刚才说是和五班一起出这个节目?”
班主任扶了扶眼镜:“五班是凤萧晏同学跟你合作。”
“对打?”
“诶对,他也学过武术,你们配合起来应该会很顺利。”
“哦知道了。”
凤俏低头,自顾自地轻笑:“还是个武僧。”
12 人人有功练
第二天,俩人找了个教室碰一下。
凤俏挑眉:“真打假打?”
凤萧晏眨眨眼:“都可以。”
看起来不太聪明。
“真打吧,假打没意思。”凤俏又问,“点到为止可以吧?”
凤萧晏点头:“嗯,我手里有分寸。”
这话凤俏不乐意听了:“你怎么知道不是我碾压你?”
凤萧晏表示您怎么说都可以。
过了几招以后,俩人坐下来休息。
凤俏突然开始打听:“说真的,你为什么要改名啊?”
凤萧晏答了三个字:“随你姓。”
还挺睚眦必报呢这人?
她摆摆手:“算了,其实我之前也想改名来着。”
他问:“为什么?”
凤俏不知道他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的,多显而易见啊:“土,不好听。”
凤萧晏没再说话。
“是不是,土得你连客套话都说不出来吧?”凤俏拿了矿泉水,也递给他一瓶。
对方接了过去,轻轻松松拧开瓶盖儿,仰头喝了几口。
男生仰头时喉结都会变得更明显,怎么说呢,线条会更……锋利?好像也不对,锋利就会酿成喉结割人事件。
因为在想形容词,凤俏看起来呆住了。
凤萧晏见她还没喝水,以为是没拧开,顺手拿过来打开了再递到她面前。
然后回应她刚才的话:“没想客套。不说话是因为不同意,所以就不附和你了。”
这回换凤俏傻乎乎眨巴眼。
13 汉语言文学
凤俏再次使用巧力把凤萧晏撂倒在地:“拿出真本事打。”
凤萧晏无辜。
论技巧,他是打不过她的,可用力量压制吧,又容易收不住劲儿让她受伤。
招数太乱,她到底练了多少种实战打法啊?
看来上辈子承诺的“我教你如何打赢我”还真没法儿兑现了。
校庆比武,凤俏胜出。
他们俩人各代表五班八班领了张参与奖奖状,额外的收获是几个组合名。
有从班级角度出发的,例如:八蕾五、五八同撑。
有从俩主人公角度造出来的,例如:晏丝合凤、花晏俏语、萧凤校纪。
14 该出现的总会出现
没多深厚的打擂台(?)友谊结下,俩人添加了彼此危鑫。
凤俏:和尚,听说你理化生特好,带带我呗
凤萧晏没回。
凤俏:不会耽搁你多少时间
凤俏:实际上本人很聪明的,一学就会,一点就透,特懂举一反三,差不多类型的解题思路只要给我说一次就绝不会问第二次!
还没回。
凤俏:急,真的得考上大学
凤俏: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凤俏:和尚行行好
凤萧晏:可以,有个条件。
凤俏:我懂我都懂,等考上大学,我教你怎么打赢我
到这时候凤萧晏才开始信命了。
合着再来一辈子这句话也非得出现在他俩的对话里。
凤萧晏:不是。
凤俏:那你说什么条件
凤萧晏:别叫我和尚。
凤俏:大家都这么喊的啊
凤俏:好吧,那叫你什么
凤萧晏:萧晏。
手机屏幕前,凤俏略不自在地抠了抠脸。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点怪怪的哈。
下一秒,又蹦出来来一条信息。
凤萧晏:说着玩的,没什么条件。
15 动态变化
凤俏对凤萧晏的看法发生了变化。
以前很长一段时间:故作深沉,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受欢迎。
前不久:怎么他老出现在班里,替老师跑腿可不可以收小费啊?
现在:大善人,有慧根,他一讲题我就悟了,不愧是和尚,真会点拨。
“感觉我真的有大学可以上了。”凤俏略一握拳。
凤萧晏的奉承话张口就来:“嗯,凤同学确实很聪明。”
凤俏笑说:“哈,夸你自己呢吧。”
接着,她有感而发:“你能不能留在八班啊?”
凤萧晏鬼使神差接了句:“入赘?”
16 到底留下了些什么啊
话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突然想起梦里女将军问过和尚,从前王府里是不是有很多美人,和尚说有过一些。
一些。
即使没有其他相关的记忆,凤萧晏也几乎可以判定和尚出家之前是个风流皇子。
正因如此,凤萧晏自己平时行事既收敛又谨慎,女生们怪他太难接近,背地里笑他是圣僧,喊着喊着竟又成了和尚。
现在,凤萧晏怀疑,和尚的武力值没有原原本本留下来,骨子里的孟浪却开始在他身上冒泡。
好在凤俏似乎压根没往别的方向想。
她的思绪已经转到了迫在眉睫的问题上:“诶,说起来有个事儿。”
“嗯?”
“就,语文课要搞那种示范展示,太怪了这课,要自己编自己演,我们组抽到的人物卡是‘出家人’,情节卡是‘告别’。”
凤俏沮丧:“这俩关键词,我就只能想到法海收蛇妖,收完仰天长啸,大喝一声‘再见吧您内’。”
凤萧晏笑了笑:“我知道一个符合这两张卡的故事。”
“快说快说,给点灵感。”凤俏双眼亮晶晶,“我替全组成员感谢您。”
风将一片树叶吹了进来,落在凤萧晏鞋边。
他说:“好。”
17 七零八落
故事讲完,凤萧晏心里竟然有些忐忑不安。
他不动声色瞄一眼凤俏的表情,对方颇有些感慨万千的意思。
不听不知道,一听,这人讲故事真是讲得稀碎。
一讲到关键的地方,他就“这个不是很清楚”,总之就是这也不清楚,那也不清楚。
凤俏听得一头雾水,只好礼貌性地挑听了个半懂的情节与之探讨。
凤俏:“意思是女将军喜欢和尚,和尚也看出来了,但是没留下来和女将军一起?”
凤萧晏:“是。”
凤俏轻轻歪了下头,表示疑惑:“为什么啊?”
凤萧晏看着她,有几分无奈:“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看不太全前因后果。”
“啊?关你什么事?你是和尚吗?”话问出口,想起他的外号,又觉得很巧,凤俏忽然笑得开怀,“别说,你还真是和尚。”
凤萧晏试图把不小心说漏的话给圆回来,于是半开玩笑说道:“就当贫僧提前入戏了吧,将军。”
哦,对,语文课要求得又编又演。
这就接受了他的说法,凤俏也可以说是全年级第一。
全年级第一好糊弄的。
18 谁还不会演个戏了
“好吧,那我也入个戏。”凤俏弯弯眼睛,“话说回来,我想问的是……”
“嗯?”
凤俏收住笑意,似是要模仿想象中的威严女将模样:“我为什么要喜欢你啊,和尚?”
前世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女将军。
这问得,真是杀了他个措手不及。
凤萧晏回想了一番梦里和尚是何心境。
然后发现那和尚好像没太想过这问题。
他想的都是些什么呢?
想的是历经红尘,贪欢有时,到最后一场空都算是好的,更多却是给那些与自己结缘的人带去了灾祸。
和尚以为,世间情动,大抵相同。
凤俏对他无非是有着一时的新奇与迷恋,在“情”一字上,她像个才学习书写的小姑娘,堪堪能握住笔不发颤。
但他,欠了多少情债命债,何苦拖累眼中还闪着点点曦光的女子呢?
所以和尚不敢和她再待在同一屋檐下,得去别处避雨。
苦海无岸,他合该孑然一身。
19 实在是憋太久了哇
见凤萧晏沉默太久,凤俏觉着可能是自己太难为他了。
人家也是一片好心助人为乐,在帮她解决语文课堂作业的问题呢。
就在她想给个台阶时,凤萧晏开口了:“谁知道将军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嗜好。”
“什么?”
他垂眸敛去情绪,嘴角上扬:“比如,专爱和尚。”
凤俏叹气:“我看你不是想给我出主意,是想打架来了。”
凤萧晏知道这个故事不是她做作业能用的。
纯粹是他想向她和盘托出罢了。
20 这不值得一句瑞思拜吗
凤俏口渴。
俩人一块去趟小卖部,路上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
“那照你这么说,和尚以前像是个……呃,浪子?”
“算是。”
凤俏略一沉吟,声音明朗:“那女将军还是不要喜欢他了。反正我不喜欢这种。”
凤萧晏看她。
她稍作解释:“我听过一句话,说浪子是回不了头的,毕竟头都浪掉了。”
听她这么说,凤萧晏反而有点庆幸,这辈子他还没那机缘变成个浪子就已经先遇到了她。
“总感觉不对劲,这没头没尾的。”凤俏皱眉,“这故事你哪儿看来的?”
凤萧晏如实回答:“梦见的。”
“讲真?”
“讲真。”
凤萧晏感觉凤俏看过来的眼神很微妙。
透着“没想到这孩子隐约属于搞文艺古风那一类”的狐疑。
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全说了。
“那可能是我的前世。”凤萧晏的语气非常……轻描淡写。
但还是有半句话省了没说——那也是你的前世。
她干笑两声:“哈哈。没想到你年纪轻轻,还挺迷……”
本想说迷信。
但不对,还没高考呢,好不容易拐来个能点对点讲明白解题思路的,可不能气跑了。
想到这里,她默一秒,及时补救:“还挺有信仰。尊重。”
凤萧晏侧过头去看她,不说话。
她给这一眼看得莫名心虚,不禁往后退了一步,没想到被身边的人握住了手腕。
很短一瞬,然后他松开了。
他没对这个行为做任何解释。
她差点撞到梧桐树。
21 荒唐梦谁都不放过
“咳咳,嗯。”走到教室门口,凤俏清清嗓子,稍微推了推他,“快上晚自习了,回去吧赶紧。”
“出家人,告别。”凤萧晏总算大发善心给出了重要信息点,“《送别》是李叔同写的。”
什么叫醍醐灌顶?
什么叫茅塞顿开?
什么叫恍然大悟?
“弘一法师!我怎么没想到?”
凤俏一开心,把追究手腕上二人温度相碰的事完完全全抛到了脑后。
那晚,凤俏竟也做了个梦,梦里她就是那女将军。
立下赫赫战功的凤将军,最终死于一场风寒。
真荒唐。
22 搞错了,重来
过了几天,凤俏把写好的语文课小型舞台剧剧本丢给凤萧晏看。
凤萧晏指着其中显得非常突兀的一句:“这句词可以不要。”
“哪句哪句?”凤俏探过身去看,衣袖宽松,布料刚好与男生的手臂相触。
一点点痒。
“嗷,这句啊。”凤俏字字拆开,读得抑扬顿挫,“仿,佛灯,前世。挺有意境的啊?”
凤萧晏无奈摇头。
直接把她手里的黑色签字笔拿了过来,写给她看。
写完,他也清晰地读了一遍:“仿佛,灯前,事。”
很有耐心。
“哦哦,这样。我搞错了。”
凤俏一面应着,一面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半晌。
然后又去看凤萧晏的手。
那手,刚才突然拿走她笔的时候,就快完全把她的手包住了。
原来他俩手的大小差了这么多啊。
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正文完-
彩蛋1 没有这种特异功能就是说
从知道八班有凤俏这么个人开始,凤萧晏的注意力就很难不放在她身上。
意识到她其实人气颇高也是相当自然的事。
班里的人也来找他问过:“你和凤俏……”
想问的当然不用问明白,都懂。
凤萧晏总是以一种不回应不解释的态度把来八卦的人敷衍过去。
来提问的人自以为从他的反应里也看出了一些端倪,一般而言会识趣地打哈哈:“行,我懂了兄弟。”
他们多半是替别人来打听的,学弟之类的。
问过凤萧晏之后,他们就会按自己的理解转述“放弃吧你小子没戏了”之类的意思。
凤俏那边被朋友问到的时候则答得老老实实:“不打不相识,校庆打过以后,我求他和我组了个学习小组。他讲题真的太厉害了,人也善良,吾辈楷模!”
有一次,看见某个学弟见她居然不冲过来打招呼了,明明前不久还在一头热要她危鑫。
凤俏跟凤萧晏说:“诶,我发现,跟你在一起以后,各种有的没的的事儿少了很多。”
“在一起什么?”听她犯懒省略不把话说完,他故意逗她。
她一下子给问蒙了:“一起……学习啊?”
后知后觉地怀疑自己中了凤萧晏下的套。
“咳,总之就是因为你,我更专心了!”凤俏总结,“可能你自带佛门清净buff~”
凤萧晏十分轻微地叹了口气:“我正相反。”
彩蛋2 吃一堑长一智
百日誓师大会来得很快。
凤俏备受士气鼓舞,决定在“恩师”面前表表决心。
当面说会比较尴尬,用危鑫会好一点。
凤俏:我一定会考上大学的
凤萧晏:会的。
凤俏:我要去读X市的警校
凤萧晏:好,我也去。
凤俏:读完大学我一定要当一名帅帅气气的女警,为人民服务
凤萧晏:好,我也当。
凤俏:?你当不了女警吧?
凤萧晏:……
说着说着感觉不对,怎么好像是她在决定恩师的人生走向啦?
凤俏:凤那个萧晏,你能不能别当复读机
凤俏:别人的人生是无法复刻的
凤俏:不要只盯着我看
凤俏:把视野放宽点
凤萧晏:不放。
她不喜欢浪子,他今生刚好不是浪子。
当初被低估的心动现如今他足够重视。
上一世对他们来说没有对的时间,他用放下来自欺欺人。
到了这一世,年少就相遇,他错乱的一切因为她的出现而重新排列好了秩序。
来日方长,谁放谁是傻的。
彩蛋3 哈哈,未来可期
毕业以后凤俏才知道原来当初那个茶社就是凤萧晏二叔开的。
凤萧晏那天纯属帮忙送个东西,路过。
完全不是她想的什么深陷改名欺诈团伙漩涡案件。
通知书拿到手没多久,茶社里见过面的那位大师发来了消息。
大师:听说凤妹妹考上了警校,恭喜恭喜
凤俏:嘿嘿,谢谢大师
大师:还改名吗,之前不是说考上大学就改?
凤俏:嗯……不改了,麻烦
凤俏:有人不同意我说自己名字土,非得改还显得我自卑
大师:自信好,自信好
大师:还有一事儿,是这样,还记得在茶社坐我旁边观摩的那个男同学吗
凤俏:记得,您侄子
大师:对,记得就好,他想加你好友,认识一下,方便吗?
大师:他也去X市读大学,你们彼此之间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凤俏:可以呀,我还有个认识的人也会去X市,到时候我们几个正好一块玩
不一会儿,大师侄子的好友验证来了:
你好,我是谢云。
-彻底完了-
【梦玉】命硬(18)
时间线接《先手》,随机掉落
521福利再次加更,祝大家用餐愉快~
18
李宁玉只觉得眼睑被人撑开,一束刺眼的强光射向她的瞳孔,她本能地皱了皱眉,然后强光消失,视野一片模糊,短暂窒息的症状已经缓解很多,只是依旧有些胸闷,手脚也使不上力气。
“医生,患者苏醒了。”
李宁玉顺着声音的来源偏过头去,身旁是一位带着口罩的年轻护士,轻声询问她感觉如何,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时间线接《先手》,随机掉落
521福利再次加更,祝大家用餐愉快~
18
李宁玉只觉得眼睑被人撑开,一束刺眼的强光射向她的瞳孔,她本能地皱了皱眉,然后强光消失,视野一片模糊,短暂窒息的症状已经缓解很多,只是依旧有些胸闷,手脚也使不上力气。
“医生,患者苏醒了。”
李宁玉顺着声音的来源偏过头去,身旁是一位带着口罩的年轻护士,轻声询问她感觉如何,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主治医生取来听诊器,再次确认李宁玉的心率是否恢复正常。李宁玉任由医生对她进行检查,涣散的眼神逐渐恢复神采。
“幸好送来的及时,今晚留院观察一下,情况稳定明天就能出院了。”医生检查完毕,取下听诊器彻底松了口气,随即转头对助手吩咐道:“通知护士站备药,两小时后给患者服用一次茶碱。我还有事,这里交给你了。”
几点了?我昏迷了多久?
伴随着轻微的头疼,李宁玉脑子里冒出的只有这个问题。然而陌生的环境她不相信任何人,只是艰难地想要坐起身。
“快躺下,你刚脱离危险需要休息。”小护士看李宁玉勉强的样子连忙劝阻,而对方却借着自己伸过去的手掌撑了一把力。看李宁玉执意要坐起来,小护士只好找个枕头给她靠着,然后继续手头上的工作,整理停在李宁玉床边的治疗车,上面放着各种常用药品。
李宁玉低头看着手腕上的手表,愣了一瞬,忍不住连咳了几声。
小护士再次停下手上的工作,转身想扶李宁玉躺下:“你还好吗?”
李宁玉的余光在治疗车上扫了一眼,咳得更猛烈了,半天才平复下来,拉着小护士的手说:“能给我倒杯温水吗?我有胃病,太烫或者太凉都喝不了。”
“那你在这等一下,我很快回来。”说着小护士转身急匆匆地跑出去,急救室里并没有暖水瓶,要温水得去隔壁办公室接。
小护士前脚离开,李宁玉扶着床沿下了床,手脚的力气虽然回来了一些,可是行动却仍是不便。只能撑着治疗车弯下腰,在车上码放整齐的一瓶瓶药剂里翻找着,然后拿起一个透明玻璃的小药瓶,确认了瓶身上的标签无误,随即将标签撕下,与药瓶一同塞进制服口袋里。
这时小护士的脚步迈入房间,脚步声逼近,中间只隔了一道屏障,李宁玉已经来不及回到床上去。
“水来了!”小护士清脆的声音响起,绕过屏障的瞬间看到正蹲在地上穿鞋的李宁玉,以为她要出院,随即轻呼一声,“你怎么下床了?你现在刚脱离危险,医生说你要留医观察一晚。”
李宁玉穿好鞋坐回床沿,接过小护士递来的温水,先抿了一小口,然后抱着杯子,一口口将水喝完,这才缓缓说道:“这儿的床太硬了。”
急救室的床确实要比病房的床硬上许多,小护士接过空水杯说道:“病房已经准备好了,你要是不愿在这休息,我带你去病房。”
李宁玉轻声应下,站起身将制服外套的口子一粒粒的扣上。伸手就要去拿挂在一旁的毛呢军大衣,只是身体跟不上大脑的反应,身形有些踉跄,被小护士扶了一把,顺带帮她披上大衣。
“送我来的同事还在吗?”李宁玉被小护士搀扶着像门口走去。
“送你来的有两个人,一个走了,另一个在外面。”
小护士的话音刚落,步出抢救室的李宁玉在门口的长椅上看到了司机师傅。
司机见状三两步小跑过来,一脸紧张的神色,双手不停地搓着:“李处长,您可算是醒了,您看我这刚来剿总没多久,不知道您有这病,还在车上抽烟,王处长给我递烟我就抽了,我……”
司机是个老实本分的中年男子,平时为人也实在,李宁玉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安慰道:“没关系,我这是旧疾,与你无关。如果不想招来麻烦,除了我哮喘发作,车上的事什么都不要与别人提,知道了吗?”
司机瞪圆了眼睛愣了几秒,然后终于明白了李宁玉的意思,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方才他守在急救室外面,已经做好了自己要被开除的心理准备,身处乱世,自己又是个耳有残疾的人,往后可该如何养活这一家老小。
“李处长……您是个大好人,我……”
走廊里风大,加上李宁玉此时身体很虚弱,即使披着大衣小护士依然能察觉到扶着李宁玉的胳膊在颤抖,于是打断道:“好了好了,大叔你有什么话回头再说,病人需要休息。”
“好好……”司机忙不迭地应和着,跟在两人身后往病房走。
路过护士站的时候,李宁玉停住了脚步,视线落在了柜台上。
“李处长?”司机不知道李宁玉停下来的意思。
李宁玉并没有回应,而是转头问小护士:“我们还有公务,需要打个电话,你告诉我病房床号,打完电话我就回去,有我同事在这,你忙你的去吧。”
小护士迟疑了一下,想想自己确实还有好些事,犹豫地答应道:“那好,不过你打完电话一定要回病房休息。”
李宁玉略微点头,算是应下了。
“你在6病房3号床,那我先去忙了,有不舒服就叫我,我的名字叫……”说着小护士想到这位病人有哮喘,此时低声说话已不容易,更不要说大声叫谁的名字。于是翻捡着口袋想找张纸写给她用,手指刚摸到口袋里的便笺纸,耳畔就响起了李宁玉的声音。
“你叫张佑兰。”李宁玉苍白的双唇轻启,嘴角隐约上扬,小护士的眼神中满是惊喜。
“抢救室门口的值班表上有你的名字,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王田香?!”听完高旌贺的话,张祖荫大惊失色,脸色霎时阴沉下去。
顾晓梦神情凝重,不知在想什么。
方子豪站在张祖荫身后,除了刚听到消息时表现出的意外,并没有其他反应。或者说,他对王田香的死并不在意,而是观察着在场几人的反应。
这时手下凑到他的耳边说了什么,方子豪听完以后皱了皱眉,轻吐一个“好”字,便打发那人下去。
“怎么会是他……难道是军统或者游击队?”
张祖荫此时注意力全然不在方子豪身上,拧着眉头来回踱步,然后停下脚步转身对高旌贺说:“高主任觉得,这事应该怎么办?”
按理说这事应该由公署出面调查,毕竟公署代表地方政府,还管理警察队伍,可是高旌贺想到之前尸体在车内的死状,凶手出手干脆利落,一击爆头。可以确定对方一定是个训练有素的行家,所以除了张祖荫说的那两种情况,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买凶杀人,而买凶杀人的雇主,多半会是自己人。
想到这,高旌贺说道:“虽说这事应该我们公署管,可既然已经查明,死的是你们剿总的人,我想……后续调查还是交给张司令更合适,不过还是请张司令一起去一趟,好确认一下尸体身份。”
高旌贺的言外之意很清楚,绥靖公署并不想蹚这浑水,带张祖荫去看过现场便把这摊子事交到剿总手上。
“也好,”张祖荫爽快的应下,转身对方子豪说道,“这里交给其他人打点,去准备一下,随我一起下山看看。”
方子豪应下以后便转身离开,顾晓梦和身后的Miss赵交换了个眼神,随后她提出之前在裘庄,王田香对自己多有照顾,想陪张祖荫一同前往,张祖荫便也答应了。
准备妥当以后,张祖荫与方子豪、高旌贺一辆,顾晓梦自己有车,两辆轿车一前一后向山下驶去。
不需多时几人就已到达案发现场,顾晓梦在礼服外面披了一件貂皮大衣并不觉冷,下车以后看见那辆道奇轿车被挪到路边,四周也没有自家货车的影子,于是松了一口气。想来陈飞到达这里的时候,路中的汽车应该已经被高旌贺的人挪开,否则他也无法上山,没想到高旌贺的意外到来,倒是给顾晓梦帮了个小忙。
张祖荫来到路边,尸体已经从驾驶位里抬了出来,属下替他掀开尸体上的白布。张祖荫瞥了一眼,确实是王田香没错,然后便没有再仔细看的欲望。
“子豪,去车上看看还有什么。”
方子豪点点头,带了几个人向汽车方向走去,由于天黑,走近了方子豪才看清车辆牌照,倒吸了一口冷气。
“司令……这是我今天派去接李处长来的车,司机刚才来电话,李上校突发哮喘,被他送到医院,今晚来不了了,可王处长为什么会在这辆车上?”
“哮喘?玉姐的哮喘已经很久都没发作了,怎么会?”顾晓梦一副意想不到的语气,有意把话题往李宁玉身上引。
“大概是这几天劳累过度,”方子豪一边指挥者手下仔细检查车内的所有物品,一边说道,“顾科长这两日不在司令部,大概还不清楚,听说李处长为了破译一份电文,在办公室熬了两个通宵,几乎三天没阖眼,许是累病了。”
顾晓梦陪着张祖荫远远地站在一旁,没有要插手的意思,只是在听到李宁玉被送到医院时攥紧了手指。现在李宁玉已经抢救过来,怎么看都是查找杀死王田香的凶手更重要,如果直接挑明要去医院探望,反而惹人怀疑,毕竟她二人前些天才大吵了一架,这事整个司令部都知道了,顾晓梦盘算着这事要怎么收尾。
“电文?什么电文需要李宁玉不眠不休破译三天?”
张祖荫觉得奇怪,李宁玉的破译能力有目共睹,她一个人就抵得上整个76号外加一个特高课,除了那次在密码船上,还没听说有哪次破译任务让她如此吃力。
“司令,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任性,玉姐肯定不会累病了。”站在一旁的顾晓梦显得懊悔不已。
“怎么回事?”
顾晓梦一五一十地交代道:“几天前电讯科截获了一份军统密电,采用的是一种从未见过的加密方式,这种方式需要非常大的计算量,我破译不出来,所以去找玉姐。玉姐就说了我几句,我那天觉得委屈,就跟玉姐吵了起来,玉姐说我不用来了,我便赌气,往后几天真就没去。玉姐平时虽然对我严厉了一些,可我知道她是真的对我好,我要是帮玉姐分担一些破译工作,一定不会把她累病了。”
张祖荫听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要跟工作扯上关系,李宁玉谁的面子都不会给,张祖荫也看她不爽,可那能有什么办法,还不是得好好供着?
机要处现在全靠她顶着,也就是因为有她李宁玉在,杭州剿总的破译工作才会得到整个军部的嘉奖,就连76号也拍马不及。76号李士群几次三番找机会想把李宁玉“借”过去,张祖荫愣是压着不肯放人,就怕这一借便是有去无回。
“你啊……回头好好给李处长道歉吧。”
顾晓梦“自责”地垂下头,余光一直看着方子豪那几人搜查的情况,现如今只差一步,她就可以放心奔去李宁玉的身边。
“方秘书,就找到这两样。”
方子豪接过下属递来的东西,左右翻看了一下,拿着走到张祖荫的面前:“司令,看王处长中枪的位置,以及车窗上的痕迹,凶手大概率是王处长认识的人,否则不会任由一个陌生人坐进副驾驶枪杀自己。还有这些是从车上搜出来的,您看看。”说着把一个甘草片药瓶,一个空的密电文件夹递给了张祖荫。
甘草片不用多说,肯定是李宁玉落下的,可是这空的密电文件夹又是怎么一回事?
“晓梦,你看看这个。”张祖荫想不通其中关联,将文件夹递给顾晓梦。
方子豪问道:“顾科长,这密电可是你刚才说的那份?”
顾晓梦看了眼硬皮右上角的编号:“不错,就是那份。”
随后方子豪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要害,一直沉默着。顾晓梦在旁边看着心急如焚,线索已经很明朗,可是她希望那个能让她立马动身去医院的结论是由别人指出来,眼下方子豪就是最合适的人员,于是只好旁敲侧击地暗示他。
“这甘草片是玉姐的,密电估计也是一同落在车上的,只是为什么密电是空的,王处长又怎么会死在这车上?”
高旌贺方才一言不发,一直在旁听,就是这几人短短几句对话,便让他觉得这池子水比他想的还要深。索性借着放心不下女儿的理由,带着自己的人先走了。
“不好!”
方子豪脑内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虽然不知王处长为何会在车上,但是看样子王处长应该是来送密电的。可如今送密电的王处长已经死了,那么知道内容的只有破译这份密电的李处长,如果这密电的内容是凶手带走的,便是不想让人知道上面的内容,所以……”
“玉姐有危险!”
“李处长有危险!”
——————————————
ps:玉姐触发锁血技能王者苏醒,开始猎杀时刻(x
小顾:好久没给人下套了,手痒
以及我又再次高估了自己的主观能动性,这剧情特喵的又没写完
【梦玉】先手(42~43)
剧版风声同人
祝大家用餐愉快~
42
顾晓梦被带去裘庄二楼龙川的房间时,龙川已经摆好茶具等在那里。
龙川见顾晓梦来了,起身相迎。
“龙川大佐好雅兴啊,今日竟不是在审讯室吗?还拿出心爱之物招待,晓梦受宠若惊呀。”
顾晓梦打量了一眼桌上正宗日本抹茶道的茶具,虽然她平日极少与顾民章饮茶,好茶歹茶从来不挑,不过到底是船王的女儿,从小出入上流社会,眼力早就养刁了,材质好坏一看便知...
剧版风声同人
祝大家用餐愉快~
42
顾晓梦被带去裘庄二楼龙川的房间时,龙川已经摆好茶具等在那里。
龙川见顾晓梦来了,起身相迎。
“龙川大佐好雅兴啊,今日竟不是在审讯室吗?还拿出心爱之物招待,晓梦受宠若惊呀。”
顾晓梦打量了一眼桌上正宗日本抹茶道的茶具,虽然她平日极少与顾民章饮茶,好茶歹茶从来不挑,不过到底是船王的女儿,从小出入上流社会,眼力早就养刁了,材质好坏一看便知。
裘正恩是否是好茶懂茶之人,顾晓梦并不知晓,只知道这裘庄后来几经辗转,西楼又曾经租给人经营风月场,好东西自然早就被人顺手拿走变卖。
至于上一任主人钱虎翼,顾晓梦看东楼的现有的布置就知道,此人更爱欧式的富丽堂皇,但若是关注细节就可以发现,装饰的画作、艺术品风格迥异,要知道有艺术鉴赏力的人一般都有稳定的审美品味,断然不会出现这种大杂烩般的布置,想来应该是钱虎翼后置办了一些充个门面。所以顾晓梦断定这样一套茶具应该不是裘庄的,想必应该是龙川的心爱之物,不然也不会随身携带。
龙川招呼顾晓梦落座:“上次就说有机会要请顾上尉品酒饮茶,探讨文学艺术,只可惜现下时间急迫,不能与顾上尉畅聊,仓促之间只好备下了家乡的一点特色,还请顾上尉不要见怪。”
这话听在顾晓梦耳中就没那么舒服了,于是在蒲团上正坐,整理好军装:“大佐客气,贵国茶道两大流派,煎茶道衍生于中国的功夫茶,至于发展更早的抹茶道,我国唐宋时代将这种饮茶方式称之为点茶。只可惜后来几百年中国这种饮茶方式日渐衰落,倒是贵国学去以后一直传承至今,也是学得十分用心了。”
“顾上尉还是一如既往的伶牙俐齿。”龙川知道顾晓梦一贯的性格,这种“鬼子”都经常挂嘴上的人,怼他一两句也再正常不过,这点气量龙川还是有的。
风炉里的炭烧得正旺,釜中的水热得很快。龙川用茶杓在罐中取了抹茶,点在碗中。
“今日请顾上尉来,主要是白小年交代的证词中,有一部分需要向顾上尉核实。白小年说金生火一早就猜到他裘庄小少爷的身份,并以此来威胁他,白小年说当时顾上尉也在场,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顾晓梦不假思索道,“大佐可记得刚进裘庄那日,您让我们单独跟您说觉得谁最有老鬼的嫌疑?”
龙川用柄杓取了釜中热水,垂目盯着茶碗开始调膏:“记得,那日金生火指认顾上尉,顾上尉指认白小年,白小年指认的又是金生火,你们三人打成了罗圈架,只有李上校指认吴志国,吴大队嘛,心高气傲威胁了我一顿,谁都没怀疑。”
“不错,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我们仨咬成罗圈架,就是因为金生火串通了白小年,金生火觉得我跟吴志国之前在司令部有冲突,所以我一定会投吴志国。玉姐是传闻中吴志国的情人,所以不可能投吴志国,也不可能投身为上司的他,这样玉姐就有失察之罪,更不可能投比她更弱小的我,所以金生火就算准了玉姐会投白小年。金生火的算盘是一人一票,谁也不会出局。”
龙川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点头肯定道:“如此一来李上校就没人投,她与谁也不投的吴志国便成了最引人注目的两个,金生火算得妙。”
“没错,只可惜金生火算错了我跟玉姐,就变成了大佐一开始说的那种局面,除了玉姐惹毛了吴大队长,其余并没有影响到金生火的计划。哦不……”
顾晓梦顿了下,好似恍然大悟看着龙川抬起来的眼睛继续说着:“何止是没有影响,现在看来玉姐这是不知不觉中帮了金生火一把。”
“此话怎讲。”龙川重新添了热水,手上的百本立几乎打出了残影。
“那天吴志国闯进李上校的房间大吵一架以后,大佐不是撤了东楼的监听吗?就在那晚金生火拉拢我跟白小年,希望我们这次都投一个人,大佐你猜是谁?”顾晓梦饶有兴致地盯着龙川。
龙川眼珠转了转,说道:“吴志国。李宁玉最先投了吴志国,这时候金生火再推吴志国一把就没那么明显。”
“大佐明鉴。”顾晓梦跟着打了个响指。
“大佐之前问我金生火威胁白小年,就是因为这次金生火拉拢我跟白小年不成,白小年拒绝,是因为他怕金生火的计划失败以后惹怒了吴志国,到时候金生火推他出来给吴志国撒气解恨。于是金生火就留下了一句哈姆雷特的台词威胁白小年。”
龙川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用茶巾拭去了碗口的飞沫,将薄茶递给了顾晓梦,试探道:“顾上尉的意思,现在最可疑的是金生火?”
顾晓梦双手接下品了一口,说实在她平时很少喝茶,像这种正宗日式抹茶就更少了,若要顾晓梦像茶艺大师那样品出个门道来自然是不可能,不过被高级食材养出来的味觉倒是很灵敏,一尝便知龙川招待她的是顶级货,顾晓梦也没打算装模作样地夸一番,毕竟龙川可不仅仅是请她来喝茶的。
“刚喝大佐一口茶,您就给我下套。”顾晓梦放下茶碗,换了个不羁的坐姿,眉头微皱看样子是脚麻了,一副松弛的样子,“王处长说白小年当街枪击黄雀又被老汉救走,这是不争的事实,表面看确实白小年是老鬼的可能性更高。”
龙川并不在意顾晓梦在自己面前放肆,就好像闲聊一般:“表面?看来顾上尉认为还有别的内因?”
“动机,白小年到底是不是老鬼,当然还要看他这么做的动机,王处长没细说所以我也不清楚,至于是真是假就看大佐怎么判断。”
龙川显然对顾晓梦的回答并不满意,一双眼睛探寻地盯着顾晓梦:“在我看来顾上尉的敏锐可不亚于李上校,顾上尉何必装傻。”
“既然龙川大佐执意要问,那我接下来说的只是自己的猜测,因为我没证据。”
“但说无妨。”
“白小年的动机我判断不出来这是实话,关于他的信息我并没掌握多少,大佐要是让我硬说也无非是些捕风捉影话,没什么意义。只是今天听闻王处长说老汉被抓了,大佐可有审讯过从老汉那截获的那张老鬼密信?”
龙川叹了口气:“共产党人的嘴是真的硬。”
顾晓梦摆摆手:“她说不说不要紧,不过今天被捕就能说明之前那张老鬼的密信极有可能是她伪造用来鱼目混珠的,那么我上次的推断就很可能是真的,吴志国并非真正的老鬼,那么,吴志国变成老鬼,对谁最有利?”
顾晓梦并没继续往下说,心无旁骛地品着龙川刚才递给她的那碗薄茶,她知道自己说得够多了,细节已经全部提供给龙川,让他自己分析出来的真相他会更相信。
龙川低头捋着思路,这几个人当中,吴志国是老鬼对李宁玉的影响最大,不然她也不会在昨天坚持要龙川审结吴志国的案子,给她一个清白再出去,吴志国如果在剿总倒了,对她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顾晓梦身上的疑点跟吴志国并无关系,吴志国是不是老鬼对她而言一点影响都没有。
至于白小年,他是跟张祖荫绑在一起的,虽然他俩因为之前的俄罗斯轮盘赌已经撕破脸,但是张祖荫任期内,白小年还是他的秘书,白小年要是老鬼,张祖荫也脱不了干系。
吴志国在的时候还能压制一下金生火,吴志国若是倒了,金生火只需要再除掉一个张祖荫,别说副司令,正司令都是当得的。而他恰好也是五个人当中最精通书法的,也是最先指认吴志国的笔迹跟老鬼的笔迹一模一样的,还曾经想借着李宁玉第一轮对吴志国指控的掩护,与顾晓梦白小年结盟推吴志国出局。
好一个一石二鸟。
然而这一切都太顺了,龙川很快反应过来这可能是顾晓梦给自己的引导,就像当初李宁玉暗示王田香吴志国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一样。
“顾上尉真是好计策,并不直接告诉我谁才是老鬼,而是一块块地将拼图递到我面前,然后让我自己把答案拼出来,这样我便会相信你引到我找到的答案——金生火就是老鬼。只可惜金生火的这些行为也可以用官场的权谋手段解释,就算金生火不是老鬼,他为了上位也会这样做。”
其实龙川心里很清楚,官场上位只能解释金生火为什么会拉拢顾晓梦白小年推吴志国出局,但是绝对洗不清他最有可能与老汉联手伪造那张老鬼假密电的嫌疑。龙川自己都没察觉,他在惧怕,惧怕被人左右自己的思想,即使顾晓梦的逻辑无懈可击。
顾晓梦听完以后笑出了声:“我不说,大佐觉得我装傻,我说了,大佐又觉得我在引导你,反正我说什么大佐都会怀疑,那你干吗还要问我呢?”说完顾晓梦往前凑了一点,盯着龙川,“我只知道我不是老鬼,这就是我的逻辑支点,在我看来人人都可怀疑,我只是提出一个猜想。既然已经说了这么多,那我也不怕大佐再疑心我多一点。假设金生火是老鬼,那么现在知道大佐已经抓住了几乎板上钉钉的老鬼白小年,精力又放在审问我跟玉姐这,那大佐不妨猜猜看,金生火接下来会做什么?如果这件事对官场上位、权谋博弈丝毫都没有帮助,那是不是就能说明他做这些不仅仅是为了司令那把椅子?”
“人人都可怀疑,”龙川感觉终于抓住了什么,语气中多了一丝亢奋,“可是顾上尉却从未怀疑过李宁玉不是吗?”
“怀疑过,但现在跟大佐聊完以后我已经不怀疑她了。在我看来玉姐最大的疑点就是白小年为何要枪击潘汉卿。这点我确实没有任何头绪,不过看到刚才玉姐安然无恙地走出龙川大佐的审讯室,以及龙川大佐找我完全没提潘汉卿,我猜潘汉卿这个疑点已经被大佐排除了。既然玉姐在早餐的时候完全不肯说,估计是隐私。而大佐审讯完了以后也没再提,那就说明是与老鬼无关的隐私,如此一来玉姐在我这暂时也就没有疑点。”
龙川一时无言。
顾晓梦将茶汤一饮而尽,递还给龙川:“那么现在,龙川大佐还有什么疑问吗?”
43
顾晓梦走后,龙川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他明知道顾晓梦是在干扰他,可是他竟然找不出一丝破绽反驳。他一遍遍地回顾着金生火从进入裘庄以来的一举一动,企图找到打破这套逻辑的突破口,可是却发现自己找到的蛛丝马迹都是在不断地证明这很可能是正确的。
顾晓梦刚才带给龙川的这种无法反驳的压迫感,让他想到了李宁玉,她们都有一种犀利到不屑伪装的气息,只是顾晓梦在他面前让龙川觉得更为刺眼。
龙川愤怒的原因并不是顾晓梦企图在引导他,而是顾晓梦居然比他先发现。如果换作李宁玉,龙川感觉更能接受一些,可发现的却是顾晓梦,她凭什么!
墙上挂着的能面,那是龙川唯一带在身边的属于母亲的东西。而身为歌舞伎世家袭名十代目的父亲,是绝不会送能面给他母亲的,那是谁送给他母亲的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这就是妓女儿子的宿命。
龙川把它带在身边只是因为,太寂寞了。
一个是妓女的儿子,一个是富豪掌珠。
顾晓梦与生俱来的位置,是他拼搏多年依然无法融入的阶层,而通往这个阶层的钥匙就是龙川最不堪问的出身。
直到有一天,他终于发现了一条他能向上爬的公平通道,就在他的大脑里,这条通道不问出身,只论智力,这是他唯一可以与那些上流人博弈的筹码,他甚至可以借此鄙夷、怜悯那些愚蠢的上流人,出身好又怎样,不一样落在他身后。
父亲不给他姓,那他就取用文豪芥川龙之介的名字,当作自己的姓“龙川”,然而就连赋予自己姓氏都要那般地谨小慎微,生怕被人发现他不堪得出生连姓氏都没有。
杀掉爱他的妻子,那他的儿子就不用和他一样有被社会鄙视的母亲。送去老师身边教养,让儿子享受与华族子弟一样的环境长大,他本是阶层的受害者,却终究变成了阶层最忠实的拥护者。
龙川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融入作为剧作家赋予自己的角色里。
可如今,顾晓梦的存在毫不留情地将他从高位踹下。他最引以为傲的智力竟然被一个没有被冠以天才之名的女人打败。
李宁玉有着天才的大脑,龙川嫉妒、恐惧可是并不恨,因为他知道李宁玉和他是一样的,都是靠智力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大脑是上天赐予他们这些无力反抗命运,又不甘沦为尘土的人最珍贵的礼物。
可是凭什么这种礼物顾晓梦也有?凭什么有人可以拥有两把钥匙,而他就要被打回原形?!
「听闻贵国的能剧大师有个代代相传的习惯,每次上台表演前都会小心翼翼地从匣子中取出面具,把面具的正面对着自己的脸,对它说一句:我要演你了。因为在戴上面具之后,演员即不再是自己,而是面具上所表现的人物。」
「可是这能面,终究还是有摘下来的时候,到那时,面具下的到底是人还是鬼呢?」
顾晓梦的这番话在龙川脑子里不断地盘旋,就像一个诅咒挥之不去。
门口士兵的通报声打断了龙川思绪,他揉着被搅得发胀的额头,让士兵进来。
“大佐,军部刚打电话来通知,由内阁、陆军、海军组成的天皇特使团将于三日后抵达杭州,追查黑龙会捐赠起义款的下落。”
龙川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跳得更厉害了,三天,老鬼是谁尚不分明,裘庄宝藏也毫无下落。龙川面目狰狞地抽出配枪,朝着墙上的能面打去,直到打空了弹夹才喘着粗气停下来。
士兵早已吓得退在一旁,门口有个黑影一闪而过,龙川举枪瞄准:“谁?!”
“大佐别开枪,我是王处长的下属……”平日里经常跟在王田香身边的一小个子举着双手从门口挪进来,都快吓尿了。他原本是想报功来着,结果没想到自己这么晦气撞上了龙川在房间里发疯。
“还有什么事!说!”昨晚一宿没睡,龙川的双眼早已布满血丝,此时又在暴怒的边缘,一双眼睛更是红得吓人。
“我们截获了老鬼发给中共秘密联络点的密电,王处长出去跟踪金生火了,临走前交代有什么事就向您汇报,这是刚破译出来的密电,就给您送来了……”小个子把电报颤颤巍巍地递到龙川面前。
「老鳖是叛徒,高层有内奸。——老鬼」
“去!马上让王田香把金生火给我带回来!”
——————————————————
ps:我佛慈悲,惨是龙川惨
七岁(1)
(我是真的不会取标题,要是有合适的标题告诉我,我一定会改的。这大概就是记忆倒退到七岁的孙芮在一周内发生的故事,撞梗了说一声,我马上删)
孔肖吟怀里禁锢duangduang坐在351的床上,大哥和小钱和戴萌并排坐在沙发上,几个人的视线聚焦在不仅扯了duang尾巴还薅了duang的毛现在正兴致勃勃逗弄趴在莫寒腿上的dobby的孙芮身上。
在孙芮做出试图让dobby裸奔的的举动后,陆婷起身走到孙芮的身边伸手捏住了她的耳朵轻轻揪了一下,“孙鸡!侬做撒!”被点到名制止了行为的孙芮抬起头看着陆婷,眼圈瞬间红了嘟囔着“疼”
吓得陆婷马上松开手。
孙芮向后倒去靠在床边,看着坐在床上...
(我是真的不会取标题,要是有合适的标题告诉我,我一定会改的。这大概就是记忆倒退到七岁的孙芮在一周内发生的故事,撞梗了说一声,我马上删)
孔肖吟怀里禁锢duangduang坐在351的床上,大哥和小钱和戴萌并排坐在沙发上,几个人的视线聚焦在不仅扯了duang尾巴还薅了duang的毛现在正兴致勃勃逗弄趴在莫寒腿上的dobby的孙芮身上。
在孙芮做出试图让dobby裸奔的的举动后,陆婷起身走到孙芮的身边伸手捏住了她的耳朵轻轻揪了一下,“孙鸡!侬做撒!”被点到名制止了行为的孙芮抬起头看着陆婷,眼圈瞬间红了嘟囔着“疼”
吓得陆婷马上松开手。
孙芮向后倒去靠在床边,看着坐在床上皱着眉盯着她的孔肖吟,轻哼着“疼,姐姐,疼”还把被揪过的耳朵给孔肖吟看。
一点印子也没有“你想咋的”孔肖吟颇感无奈,谁能料到塞纳河知名男役,S队金瓜之一的孙芮会在厕所脚一滑撞到头之后记忆倒退到七岁
,“姐姐可以帮我揉一下吗,就一下下,痛”孙芮把下巴搁到孔肖吟盘着的腿上 眼睛亮晶晶的,“不得,多大个人呐,大哥都没使劲,装啥”“诶,不可以揉吗”孙芮眨巴了一下眼睛,直起身子看向莫寒“那兔子姐姐可以帮阿芮揉吗”
“当然”莫莫瞟了一眼坐在床上的孔肖吟,伸手就要帮孙芮揉耳朵却被孔肖吟截了胡。
“这么大个人了,还撒什么娇啊真是”伸手在孙芮耳朵上揉着,孔肖吟表面上满不在乎还带着点嫌弃,实际上内心却在暗爽,毕竟平时别说揉耳朵了,连碰一下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年下平时都喜欢用直男来掩饰害羞,稍微亲密点的动作都能让她整个人都红了,这次却能摸个爽,还是孙芮主动要求的,平时总被盐的老姐姐此刻有些飘。
在场的人,一边是老来俏,一边是S队的一期生哪个不是和孔肖吟有六七年交情对她知根知底的,看到她这幅样子只能翻个白眼以示嫌弃
“孔肖吟你这个女人真是,一塌糊涂”钱蓓婷说出了在场的心声
戴萌“这可怎么弄啊,我们这周可是有公演,前两天天才开完会说最近不能请假”
“要不公演的时候你们把她随便整一下,上去跳完舞后就带下去,mc就不讲了”陆婷提议
“那咋能行啊大哥,孙芮现在才七岁,就她这样先不说她上台,她记不记得公演舞蹈都是个问题,到时候上台给你咔咔一顿乱搞,完蛋”小钱手一拍,皱起了八字眉
“小钱说的对”大C看着从孔肖吟手下溜到陆婷身边专注的看着陆婷订外卖的孙芮,“但大哥说的算是最紧急的情况下的不得已而为之了”
莫莫最后拍板“先确认孙芮还会不会公演舞蹈,等确定完后再说,走一步算一步,现在才周一,公演在周六,时间还来得及”
“那我们先去舞蹈房”小钱站起身“大哥你来不”
“都一点了,我纳豆还没喂呢,我先回去喂纳豆,可别把我儿子瘦了,有事你找我,我马上就到”
【三芸】短篇
蒋芸动起情来是什么样的呢?孙芮想
细细的闷哼,紧扣肩膀的双手,从发鬓滑落到锁骨的汗,隐忍难耐的表情,还有什么吗?
孙芮摩挲着手上属于蒋芸的拍立得,这是B50那场《lay down》蒋芸在后台拍的,一身白色西装看起来气场十足
她却莫名想到了这些年中,在那个狭小的,隔音差的要死的房间里的每一个夜晚
她们并不是每晚都会做爱,有时候性趣来了,一个吻就能开启一夜的狂欢,但更多的时候是蒋芸握着孙芮的手,靠在肩上或是怀里。
孙芮这张嘴是停不下来的,但比起平时公演舞台上mc时丰富的语言和肢体动作,这个时候她更喜...
蒋芸动起情来是什么样的呢?孙芮想
细细的闷哼,紧扣肩膀的双手,从发鬓滑落到锁骨的汗,隐忍难耐的表情,还有什么吗?
孙芮摩挲着手上属于蒋芸的拍立得,这是B50那场《lay down》蒋芸在后台拍的,一身白色西装看起来气场十足
她却莫名想到了这些年中,在那个狭小的,隔音差的要死的房间里的每一个夜晚
她们并不是每晚都会做爱,有时候性趣来了,一个吻就能开启一夜的狂欢,但更多的时候是蒋芸握着孙芮的手,靠在肩上或是怀里。
孙芮这张嘴是停不下来的,但比起平时公演舞台上mc时丰富的语言和肢体动作,这个时候她更喜欢慢慢的给怀里的人讲述一天发生的趣事,偶尔蒋芸会嫌她烦,这时候她就会侧头或起身给那张总是停不下来的人一个吻,然后窝在她的怀里
通常这一个吻都会表示她困了,被亲后的孙芮就不会再说话了——这是她俩心照不宣的暗号
「告白宣言」活色生香
大婚甜饼
“他想她的一切都能是自己的。”
吴白起素来知道自家姑娘好看,可没想,当平日浅绿变成大红染了墨黑后,会那样招人。凤凰花烛摇曳,烛火盈盈下是他的白玫瑰,那玫瑰端庄的外壳为他展开,此刻眉眼软的几乎是令人疯魔的娇美。
他想拥抱,想触碰,甚至想看那张端庄的脸染上风情,想那墨发披散在鲜红上,想逼她叫他名字,带着软糯和娇气,一遍一遍,怎么听也听不够。
吴白起闭了闭眼,抬手将衣衫下摆的腰带扯得宽松了些,遮住,低头兀自苦笑,仅仅是想,他便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若是真的触碰,他觉得自己今晚一定会死在这里。
“小侯爷...”...
大婚甜饼
“他想她的一切都能是自己的。”
吴白起素来知道自家姑娘好看,可没想,当平日浅绿变成大红染了墨黑后,会那样招人。凤凰花烛摇曳,烛火盈盈下是他的白玫瑰,那玫瑰端庄的外壳为他展开,此刻眉眼软的几乎是令人疯魔的娇美。
他想拥抱,想触碰,甚至想看那张端庄的脸染上风情,想那墨发披散在鲜红上,想逼她叫他名字,带着软糯和娇气,一遍一遍,怎么听也听不够。
吴白起闭了闭眼,抬手将衣衫下摆的腰带扯得宽松了些,遮住,低头兀自苦笑,仅仅是想,他便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若是真的触碰,他觉得自己今晚一定会死在这里。
“小侯爷...”
傅宣开口,有些疑惑吴白起在此刻的失神,叫完又觉得不甚合理,他们今日成婚,还叫小侯爷,也不知他会不会生气,可她,实在不知道还能叫些什么。
“傅姑娘,你还叫我小侯爷?”
吴白起勾起个笑,将傅宣此刻的窘迫全然纳入眼底,抬脚几步走近,一屁股坐在人儿身边,忽的凑近,碰又好像没到般,带着些揶揄意味,逗人:“一会儿你要还叫小侯爷,倒是我不够努力的缘故,不过其实也还好,你叫这个,也很好听,不过...”
“不过什么?”
傅宣闹了个大红脸,瞥开头不想看挤着自己嬉皮笑脸的吴白起,嘴上不甘示弱,开口反驳。
“不过啊...”
吴白起这次又近了几分,两人贴了个结实,他蹭到嫩白的脖颈,摁着不让傅宣逃,在那处一点点的磨,直听到一声软的求饶才停,说了后半句。
“不过,我更喜欢你叫我阿起,跟我娘一样,唤我阿起。”
吴白起很少提到母亲,每每谈及都有些遗憾,他的傅宣这样好,他总是想带给母亲看看。
“来,叫叫看。”
“阿...阿起。”
“嗯。”
吴白起牵过傅宣的手,团进掌心,盯着看了许久后笑开,他这一生啊,得妻如此,便什么都不求了。
女子衣带并不好解,吴白起却难得耐心,他拒绝了傅宣的帮忙,自己一点一点摸索着,从外衫到里衣,执着又郑重,像是在做什么了不得的事。
新郎官自是面如冠玉,新娘子娇美可人,他等了那姑娘太久,今夜不会轻易结束。
“宣儿...”吴白起伏上自己刚才拨开的白玫瑰,长叹一口气,并未急着动作,只是轻碰,定定地看,许久,珍之又重的触上傅宣的额头,随即咬了牙恶狠狠的开口,“你不知道你有多招人!”
“我...唔——”
傅宣的反驳被人堵了个正着,唇上多了个重量,整个人坠了下去,周围热得出奇,她有些怕,又觉得没什么可怕的,面前的是吴白起,她的阿起,再怎么也不会伤到她。
而事实证明,傅宣对吴白起的自制力评估到底还是过高了,他忍了太久,哪里有细嚼慢咽的耐心。
“宣儿...”吴白起照着话本一点点学,坚定而深情,唤着怀中姑娘的名,一遍一遍,好像要将重复之前少叫的许多声一并补回来,“宣儿,我的宣儿。”
“阿起...”
傅宣拧着秀眉,觉得她整个世界就剩了吴白起一个,温热的,俊俏的,以及此刻猩红着眼,一层薄汗的她的将军。
“唔——”傅宣软了声线,将往日的端庄丢了一地,明眸盈着水光,开口撒娇叫人轻些,“疼...阿起,疼”
“不疼,现在停宣儿你是要我命,等等,再等等...”
吴白起第一次拒绝傅宣的要求,动作不停,甚是更狠,口头却不断安慰,说着些好听的话,细细密密的哄,“就几下,不疼的,嗯?”
“骗子!”
“好,我是骗子。”
吴白起认下。他从没这样想要一个人,如果时光可以停留,他想,他大概想用一切去拉长这一刻。他的大小姐,他的傅宣,他所有所有的心动与欢喜,从今天起,都想给这一个人。
傅宣从此多了个新的身份,将军夫人。
//
给Lofter磕头
//
下篇估计是大虐 可以期待一下
记得红蓝 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