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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e

南国玫瑰

·吸血鬼pa

·有后续

01.

“目标在舞会上。”

“我知道,”中原中也绑好颈后的缎带,弯下腰去系高跟鞋的鞋链,“所以计划就是在没有任何情报的情况下,让我进去满场地乱逛,直到那个连长什么样都不清楚的目标主动找上卝门来。”

“别说的这么壮烈,”梶井基次郎砸吧了一下嘴,“好像你今天非死不可似的。”

“事实如此,”中原中也哼笑了一声,“这真是我这几百年来接过的最白卝痴的单子。”

“不,明显不是,”梶井基次郎打了个哈欠,毫不留情地指出,“照你这么算其实有更白卝痴的,譬如伦敦那单,别忘了那次我们连对方是人是鬼都不清楚。”

中原中也当然没忘,但他不打算搭腔。...

·吸血鬼pa

·有后续

01.

“目标在舞会上。”

“我知道,”中原中也绑好颈后的缎带,弯下腰去系高跟鞋的鞋链,“所以计划就是在没有任何情报的情况下,让我进去满场地乱逛,直到那个连长什么样都不清楚的目标主动找上卝门来。”

“别说的这么壮烈,”梶井基次郎砸吧了一下嘴,“好像你今天非死不可似的。”

“事实如此,”中原中也哼笑了一声,“这真是我这几百年来接过的最白卝痴的单子。”

“不,明显不是,”梶井基次郎打了个哈欠,毫不留情地指出,“照你这么算其实有更白卝痴的,譬如伦敦那单,别忘了那次我们连对方是人是鬼都不清楚。”

中原中也当然没忘,但他不打算搭腔。

“你只是不满意女装而已。”梶井基次郎听起来幸灾乐祸。

是啊,是啊。

中原中也冷笑了一声,在系完鞋链后收回腿,原地踩了两脚。过高的鞋跟并不适合今卝晚的任务,即便练习了一段时间也仍感不适。

但他必须得穿这个,因为那群没用的东西只弄到了女性入场券。

晚礼服是纯白色的,开叉卝开到膝弯,行动时会露卝卝出小卝腿。前边看着还成,靠颈上的缎带固定勉强能算个高领,背上却没客气,一直开到腰窝的位置,该露的不该露的露了个全,从后边望过去就光滑细腻的一片,灯光一照十分晃眼,能看得人口干舌燥。

中原中也是个半血,人类和吸血鬼的血统在体卝卝内五五开,力量是与生俱来的,因此肌肉线条匀称流畅,并没有高强度锻炼后的硬朗,瞧着十分赏心悦目。但因为他这会儿勉强还算是个直男,并不能从中体会到什么所谓的“性卝卝感”,只觉得大晚上风一吹怪冷的。

中原中也知道冗长生命代卝表着新事物的尝试,但直到三天前才明白这个新事物竟然还包括了女装。按道理任务准备不足是一件很令人沮丧的事情,但尾崎红叶告诉他今天得穿裙子的时候神情又是那么兴高采烈。

高兴到甚至有一瞬间他对自己的三观产生了怀疑,还以为穿女装是什么潜在仪式,只有穿了才算通卝过考验,否则就是不合格。

但尾崎红叶随即进行了表情管理,一脸惋惜地告诉他这纯属无奈之举。

只不过所有人都很期待。

02.

中原中也出发前从尾崎红叶那里得到了一些建议,关于怎么在舞会上表现地更像一个女人。

第一要务是确保礼服没有问题,毕竟跳舞时缎带松开这种事不应该发生在名媛身上,因此下车前他再次摸了摸颈后确认——摸得有点急,碰到了藏在缚带下的伤口。

尖锐痛意随之而来,带着一点深入骨髓的麻,行动受滞,汗毛倒竖,仿佛整个身卝卝体都曾被这种熟悉的痛意贯穿过。

他指尖顿了顿,然后面不改色地收回手,一把拉开了车门。

“今天的任务,”轻微的电流声响过,梶井基次郎的声音从内置耳麦中传出,“说真的,你为什么不去问Boss,他明显有更多卝情报。”

“但他明显也并不想告诉我,”中原中也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嘲讽,他朝会所大门走去,金色细跟不慌不忙地踩在红毯上,紧急加训看起来卓有成效,“你知道他在等我求他。”

“上卝位者总会有一些怪癖,”梶井基次郎赞同他的说法,“Boss对你的兴趣太浓厚了.......浓厚,我都不知道这个词够不够表达。”

“我只希望他别想着折磨我。”中原中也嗤了一声,朝门口的侍应生笑了一下——尾崎红叶亲自教学的笑容,风情万种又摇曳生姿。

中原中也原本就长得没话说,漂亮到几乎有些女相——用漂亮来形容一个男人已经是好看到模糊性别的地步。尾崎红叶为他挑选了血红色的唇膏,显白,也没有刻意收敛他的攻击性,上妆后更是明艳逼人。

勾唇的时候夺人心魄,丽色能化作一柄利刃,将人的心脏一刀剖开。

侍应生并不敢多看他,查看了一下邀请函就匆匆让开。

中原中也今天之前不靠细跟杀卝卝人,用的都是枪xie和冷兵器,对女性在战斗中的优势所知甚少。他见过尾崎红叶出任务,总结出的经验却也仅限于女性柔韧性更好,要变强他还需加倍努力。

他并不知道美貌也可堪重用。

这个叫做诱卝卝惑。

他活这么久头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觉得很惊奇,试图从自己过去的几百年中找出跟这个词搭边的事情。结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太宰治来——那个该死的纯血明明冷漠地要命,却似乎总在对着自己笑。

什么笑都有,多的是嘲笑,也有冷笑,讥笑,怒笑,至于诱卝卝惑......其实也有。

......别想了。

任务要紧,搞完还得回去算账。

身后的女仆从托盘中拿起一副造型精致的面具,白色的,用金色丝线镶了边,绣出玫瑰的纹路。

中原中也抬手接过,往自己脸上一戴,鼻尖以上被面具遮住,只露卝卝出一双海蓝色的眼睛。澄澈剔透,冷淡而无情,带着一点不加掩饰的倦烦。

这冷淡让他看起来独具魅力,倦烦却使这份美貌危险非凡。

其实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眼睛有一点点竖瞳,但中原中也此时已经扰乱卝了侍应生的思绪,这会儿并没有谁能来仔细查看。

祈祷一切顺利吧太宰治。被女仆带进门的时候他阴沉地想到,如果我今天没能做掉任务目标,那你就完了。

03.

这是一场假面舞会。

正因为这是一场假面舞会,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跟自己交谈的人是谁,中原中也才有机会穿着这身裙子混入其中。

他不知道任务目标长什么样,不知道对方是男是女,也不知道那人今卝晚扮演了怎样的一个角色,唯一的知道就是这个他们追捕了小半年的吸血鬼会出现在这场舞会上。这消息是被截到的,费了不少功夫,可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中原中也小半年来在这个目标身上花了很多时间,因此很想把握住机会。但此时发布任务的那个人却不知道患了什么疾病,关键时候脑子出了问题,愣是不肯把全部信息告诉他。

太宰治只告诉他任务目标在舞会上,然后让尾崎红叶转交了一张女性邀请函。

那个人面对自己的诘问时是笑着的,但言语间并没有丝毫松口的意思。

真是有够混卝蛋。

中原中也一进门就吸引了很多目光,尽管此时他只露卝出了小半张脸和一双眼睛,但就算整张脸都裹得严严实实,光凭他脊背的曲线就足够引人注目。

很难相信这是一具吸血鬼猎人的身卝卝体,纤细白卝卝皙,线条完美,虽然蕴含了力量,不仔细看却还觉得有一种脆弱的易碎感。

哪里都很脆弱,脚踝,腰部,手腕,脖颈。

似乎一用卝力就能捏断。

并不会被捏断的中原中也快速观察了一下场地,扫视了一下构造后开始搜寻目标。他从太宰治那里得到的信息确实少得可怜,但小半年的调卝查也不是全无用处,多少总结出任务对象的一些性格、行为特点和大致的体型。

他还知道对方位高权重,但没人会在假面舞会上暴卝卝露自己的真卝实身份。

毕竟戴上面具就意味着肆无忌惮,摘下了还怎么玩?

搜寻并不是很顺利。

中原中也表现地十分冷淡,拒绝了很多人的邀舞。假面舞会比之一般舞会要大胆放lang地多,很多人甚至一上来就会发出不加掩饰的邀请。中原中也不胜其烦地应付着,一边拒绝一边朝酒水台靠近,刚开始还压着嗓子说话,到后来就干脆摇头。

说真的,如果不是为了低调,他早在第一个男人试图摸卝他的时候就要出手了。中原中也半弯不直,目前依旧偏好前卝凸卝后卝翘的类型,对于这种不知死活的行为不仅有被冒犯的不适感,还有觉得对方有病的疑惑感。毕竟在他看来自己毫无“身材”可言,这帮人放着真正的女性不去勾搭,反而要摸自己的屁卝股,简直是吃错了药。

毕竟,即便太宰治长了那样的一张脸,chuang上的功夫也很了得,倘若和一个大美卝女放在一起,中原中也还是会毅然决然地选择后者。

当然,首先确认是目前阶段,此次,他得有那个选择权。

而太宰治从来没给过他选择权。

04.

 舞会开始时气氛还是比较正常的,毕竟物色猎物也得有一定的接卝触时间。舞池里有很多对戴着面具的男男女卝女共舞,舞曲是《南国玫瑰》,轻快活泼,富有韵味。很经典,但中原中也从一百多年卝前就开始听,听到现在已经审美疲劳了。

有点无聊,但绝不能掉以轻心。如果现在不抓紧时间把任务目标找出来,等会儿场面混乱起来就更困难了,鬼知道这些人会跑到什么地方去放纵。

他这么想着,随手从侍应生的托盘上端起一杯香槟,一边靠在桌角小口品尝,一边集中精力更加认真地观察人群。

找到了。

男人的身影在人群中一闪而过,行为举止和神情都和自己搜集到的信息十分吻合,中原中也一下子精神起来。他直起了背,匆匆放下没喝多少的香槟,立马就要追上去。

但与此同时有人拦住了他,或者说揽住了他。

手指先是触上了后腰,继而缓缓向前摩搓,指尖挑进了衣服和皮肤的缝隙,然后微凉的掌心向下贴合,柔卝卝软的腰侧被握在手里。

措手不及。

纯血和半血之间无法完成初拥,但血契仍存在一定感应。中原中也知道这是谁,没有立刻反卝卝抗,只是咬着牙捏紧了拳头。

他身卝体绷得很紧,似乎如临大敌。

身后的吸血鬼察觉到了这一点,但显然并不在意。他低下头,尖锐的犬牙蹭了蹭中原中也藏在颈带下的伤口。伤口处传来痛意,被揽在怀里的人轻轻“嘶”了一声。

05.

“你好像没有舞伴呢。”那个人低声说。

——TBC——

开了个合集,想到了扔点进去,都是一个设定

墨鱼丸子
“相看俨然,是哪处曾相见?” ...

“相看俨然,是哪处曾相见?”


@昔我往矣 老师约的神仙画作,关于牡丹亭里的一场荒唐梦,老师的笔触太细腻了~原文《游园惊梦》见合集

“相看俨然,是哪处曾相见?”


@昔我往矣 老师约的神仙画作,关于牡丹亭里的一场荒唐梦,老师的笔触太细腻了~原文《游园惊梦》见合集

M.R花九的日记
国庆中秋一起来了,发张老图来庆...

国庆中秋一起来了,发张老图来庆贺一下。自从我的老福特大号被炸后,都没重新发过以前的图。

这图参考的是淞沪会战一个战士的照片,原本是想临摹照片练习的。后来突发奇想,试试看画成老王怎么样。老王这张脸没有参考谁,就是我自己按着想象的感觉画的。当时画的时候,想的就是抓拍老王在战壕里等待号令的一个回眸。眼里的忧虑不自觉地流露出来,还有多少苦难在前头。但是老王其实从来都是习惯在苦难中顽强前进的,不然也扛不了几千年。

这张图被炸之前有八千多的热度,我觉得大家可能在他神态里读到些不同的东西,所以才喜欢。其实我现在想起来,可能他眼里包含的更多更复杂的情绪是我在画的时候没想到的,算是很意外的效果。我觉得他自己...

国庆中秋一起来了,发张老图来庆贺一下。自从我的老福特大号被炸后,都没重新发过以前的图。

这图参考的是淞沪会战一个战士的照片,原本是想临摹照片练习的。后来突发奇想,试试看画成老王怎么样。老王这张脸没有参考谁,就是我自己按着想象的感觉画的。当时画的时候,想的就是抓拍老王在战壕里等待号令的一个回眸。眼里的忧虑不自觉地流露出来,还有多少苦难在前头。但是老王其实从来都是习惯在苦难中顽强前进的,不然也扛不了几千年。

这张图被炸之前有八千多的热度,我觉得大家可能在他神态里读到些不同的东西,所以才喜欢。其实我现在想起来,可能他眼里包含的更多更复杂的情绪是我在画的时候没想到的,算是很意外的效果。我觉得他自己通过画跟我来了次意外的交流。我想画手多多少少都会有过这样的时候。

最后,希望老王越来越好!

呼哇呼哇星

【八苦宁】1

•逆cp

•如果被种花的是楚晚宁

•我就是想虐狗子!谁叫0.5和1.0这么缺德

•为了爽而写,巨ooc有私设,原谅我


墨燃不论如何也没有想过,他的师尊有朝一日会变成这样。

那个清冷的,正义的,他曾经仰慕的师尊,变成了如今这般。


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呢?

是在楚晚宁第一次冷漠地打翻他做的抄手时?

在他发现了珍珑棋局时?

在他杀了第一个无辜之人,面色却毫无波澜时?

墨燃不记得了。时间推进的快,从前的师尊似乎本就如此不善,又似乎不是这样的,是温柔的。性格的界限模糊的很,他不记得了。


薛正雍发现他的异常后联合几位长老想将他迷晕后一探究竟,竟是全被斩于剑下。

楚晚宁...

•逆cp

•如果被种花的是楚晚宁

•我就是想虐狗子!谁叫0.5和1.0这么缺德

•为了爽而写,巨ooc有私设,原谅我



墨燃不论如何也没有想过,他的师尊有朝一日会变成这样。

那个清冷的,正义的,他曾经仰慕的师尊,变成了如今这般。


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呢?

是在楚晚宁第一次冷漠地打翻他做的抄手时?

在他发现了珍珑棋局时?

在他杀了第一个无辜之人,面色却毫无波澜时?

墨燃不记得了。时间推进的快,从前的师尊似乎本就如此不善,又似乎不是这样的,是温柔的。性格的界限模糊的很,他不记得了。


薛正雍发现他的异常后联合几位长老想将他迷晕后一探究竟,竟是全被斩于剑下。

楚晚宁成了死生之巅的新主人。数十位反对者被天问抽成了肉泥。

相较之下,楚宗师待他这三位徒儿倒是不薄。他们被允许进出红莲水榭——其余的人也根本不敢来就是了。

只有师昧还好似什么都没发生,像往常一样温温柔柔的,每天总要去一趟红莲水榭嘘寒问暖。楚晚宁也不赶他。有心人总能发现他待师昧的不同——比如墨燃。


每当见到师昧那美绝人寰的脸,楚晚宁的眉头总是舒展不少。有了师昧在,他的目光便很少停留在其他人身上。

墨燃无数次劝说自己,他墨燃喜欢的是曾经的楚晚宁,那个会关心他的师尊,而非现在这般的杀人不眨眼。那个楚晚宁已经变了,他墨燃不必如此挂怀。

但每每看到楚晚宁看师昧的眼神,一股小小的醋意还是油然而生。他将这归结为“渴望自己的唯一的师尊的关注,没什么特别的”。


他本以为日子还会继续这样过下去——师尊脾气越发暴躁,但数次杀人都不会大动干戈,只杀忤逆或是激怒了他的。

然而,事与愿违。

天裂那天,师昧被裂缝中冲出的一股戾气冲下断崖,身损。而当时他身旁的墨燃早已被戾气重伤,在力挽狂澜时完全没有察觉身旁的动静。

墨燃没发现,在最前方打头阵的楚晚宁自然也没觉察。


只当他们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回到死生之巅,才发觉他的徒儿中少了一个人,对他来说最重要的那个。

楚晚宁只觉得自己头脑发晕,他怕那个最坏的结果。

他径直走到墨燃的寝室,轰开了房门。

房内空无一人,只有地上的一件被匆匆忙忙脱下的染血衣衫——楚晚宁却无心细想。听到后院的微弱咳嗽声,他便信步走过去。

“墨微雨!”

听到师尊气急败坏的声音,墨燃赶忙从溪边站起。他的脸被自己吐的满是血污,此刻刚用溪水清洗干净,还没来得及擦干。几滴清水顺着微微凹陷的脸颊一路滑到脖颈,最后到那层薄薄的单衣上。

“师尊?你怎么……”

“我问你,师明净在哪?”

听到这般质问,墨燃竟是愣住了。他一心修补天裂,竟是忘了身旁还有个师昧。


过了几秒,他才斟酌着道:“弟子也不知道……师昧大抵也是受伤了,在哪里休息呢罢……”

楚晚宁的脸色更难看了。

“师明净修为本就不高。我将他托付于你,你就是这样照看他的?”

墨燃听后垂下了脑袋。他的的确确忘记了照看师昧,只顾修补天裂了——无可辩驳。但以他的能力难以顾全师昧,师尊应当也是知道的......


楚晚宁不知道。


楚晚宁提起天问,就要赶回到修补天裂的断崖处。

墨燃赶忙站起来,“师尊我和你一起……”

“滚!”楚晚宁回头便是一声吼,竟是直接将墨燃震开了数米。墨燃本就重伤,此时脸色更加惨白了。少年的他只得微红着眼眶,抿着嘴,等师尊带来师昧的消息。


同时他也忍不住想,若是失踪的是他墨微雨,师尊还会这样担心吗。


不会的吧。


从窗外看到楚晚宁是孤身一人回来时便知道,师昧怕是凶多吉少了。

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是又红了眼眶。


令他没想到的是,师尊径直来了他的屋子。

“师尊……”他颤颤巍巍的话还没道完,楚晚宁手中的天问便向他甩了过来。

不同于以往的“不留情”,楚晚宁这次像是要直接让他墨微雨偿命。

暴戾的灵气缠绕在天问上化成了密密麻麻的尖钩,雨点般打在墨燃的身上。墨燃身上只剩一件没有染血还算干净的单衣,却是一下便被抽成了破布。

“谁准许你害死师明净的!谁准许你的!谁准许你害死他!”楚晚宁不停的嘶吼着,愤怒又委屈,手里的天问不停地抽打着,满眼都是悔恨。

墨燃哪有能力反抗,只得双手抱头,生生受着。他的少年身还很是单薄,被抽了没几下就又一次浑身是血,皮开肉绽。后来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只感到浑身剧痛,天问仍然雨点般落在身上。

后来薛蒙从被踢开的门外看到他们,劝说数句无果后,带着哭腔喊道“师尊你再打墨燃就真的要死了”,楚晚宁才愣了一愣,停了手。


他却是从未想过,为何他将师明净托付给的分明是薛蒙和墨微雨二人,他却满脑子只有找墨微雨一人算账。

八苦长恨花使他对墨燃心底的执念变为了恨。


此后的日子墨燃再没踏入过红莲水榭一步。一是怕师尊生气,二更是他自己心里也气的很。这件事不说他没有错,至少也只是他的一个疏忽,并非有意,却险些被自己尊敬了多少年的师尊打的丢了性命。

在床上养伤不得动弹的那一个半月,他思来想去,最终决定彻底掐毁小时候就种下的情根,不再动半点心思。

毕竟,师尊已经不是他认识的师尊,他也不配成为师尊的墨微雨——倒是和薛蒙的关系好了不少,没了师昧,养伤期间也就薛蒙能来探望他了。

而没了师明净这个挂念,楚晚宁更是全身心投入修炼,和对珍珑棋局的研究中。


三年后,楚晚宁出关。

他无视了薛蒙的小声问候和站在一旁不出声的墨燃,出了死生之巅。

如此,他们也就没有注意到楚晚宁眼中极度的偏执与恨意。

后来,当墨燃一行人听闻消息后赶到地方,楚晚宁已经带着他的棋子屠了小半个儒风门。南宫柳早已人头落地,摊在他的脚下。

“师尊,你冷静一点!”薛蒙先喊道。

率着几千枚棋子的楚晚宁在儒风门的大堂之上远远俯视了他一眼,并无言语。只冷冷的对棋子一声令下:“继续。”

墨燃那一腔正气又怎能容忍一个无辜的门派无缘无故被灭门。他冲上去和几名棋子缠斗起来,武功仍占了上风。不一会儿十余名棋子的人头便落了地。


“师尊,我不知道你如何得以控制如此多的尸体,但我娘说过,要报恩,不报仇。”他眼不离眼前的棋子,嘴里却大声喊道。

“师尊,你若执意要报仇,那既已取了南宫柳的性命,仇便已经报了。何必满门诛杀!”

“师尊,收手吧。”

隔了一会儿,他才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楚晚宁淡淡道:“南宫柳的命抵不上我的一根头发丝。我亲自前来灭门,当是他们的荣幸。”

墨燃抿了抿唇,没出声。见楚晚宁没有要行动的意思,他便固执的杀着源源不断涌上来的棋子。

“墨微雨,你凭什么在这里阻拦我。”半晌声音又远远的飘来,“凭你没有那些痛苦的过去?或是凭你害死了我的心上人?”

听到“心上人”这个字眼,虽早已知晓,墨燃的心还是狠狠的刺痛了一下。他刻意忽略了这种情绪,反过来恨恨道:“就凭你修习禁术,滥杀无辜!”

“现在倒正义的很了?若是真在乎人命,当年师明净就不会死!”楚晚宁的距离感猛的拉近,转眼间就站在了他身前的数米。

墨燃甚至还未出手,只来得及看见楚晚宁召出了身侧的怀沙,便失去了意识。


(巫山殿警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喵了个咪

【双黑】猫喵狗叫

依然有毒,给@快乐咕咕头不会秃 的生贺~


太宰治缠着绷带从医务室出来了。

正巧中原中也也刚从刑讯室出来。

冤家路窄,狭路相逢。

双黑朝彼此冷哼一声。

两人为第十七辆被炸毁的机车从唇舌相机发展到中原中也单方面武力压制,闹了整整三天,彼此都筋疲力尽。连带着整个港黑第十七次陪他们筋疲力尽——双黑——横滨最强拆迁办。

如果评选地震逃生演习优秀奖的话,任何一个Mafia成员都可以轻轻松松拿第一。

两位始作俑者刚回到公寓,森鸥外就派广津柳浪送了财务部的账单来。“这次的基地重建费用,还是从您二位工资卡里扣。”太宰治与中原中也对视一眼,发现事情并不简单。这个月森鸥外限制了他们的任务...

依然有毒,给@快乐咕咕头不会秃 的生贺~


太宰治缠着绷带从医务室出来了。

正巧中原中也也刚从刑讯室出来。

冤家路窄,狭路相逢。

双黑朝彼此冷哼一声。

两人为第十七辆被炸毁的机车从唇舌相机发展到中原中也单方面武力压制,闹了整整三天,彼此都筋疲力尽。连带着整个港黑第十七次陪他们筋疲力尽——双黑——横滨最强拆迁办。

如果评选地震逃生演习优秀奖的话,任何一个Mafia成员都可以轻轻松松拿第一。

两位始作俑者刚回到公寓,森鸥外就派广津柳浪送了财务部的账单来。“这次的基地重建费用,还是从您二位工资卡里扣。”太宰治与中原中也对视一眼,发现事情并不简单。这个月森鸥外限制了他们的任务次数,拿到的奖金只有平时的一半,如果付了这笔费用,意味着整整一个月都得节衣缩食,甚至负债度日。

太宰治试探着开口:“能不能分期……”

广津柳浪微笑:“不能。”

看来老狐狸是真发飙了。

“另外首领请您二位从这里搬出去,从今晚开始在新公寓分开住。”老爷子意味深长地扫两人一眼,“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如果我们不搬呢?”太宰治亦是微笑道。

“你别代表‘我们’!”中原中也瞪他一眼。

广津柳浪仍是微笑着,撑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将账单递到太宰治手上:“我想,现在的您应该付不起干部专用公寓的租金。”

太宰治:“……”早知道就买套房了。

中原中也亦是在心里叹息一声。早知道就存点钱了,月光消费要不得。他随即又狠狠瞪了太宰治一眼——特喵的那十七辆机车够买十七栋别墅了!

 

整整一个下午,他们都瘫在沙发上,恹恹地看着芥川用罗生门帮他们搬家。

堂堂双黑,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

整个港黑一半欢喜一半愁。喜的是再也不必随时心惊胆战地进行绝地逃生,愁的是中也先生没钱买机车了,地下赌场失去了“太宰先生这次几天内炸机车”的快乐源泉。

中原中也很心累。

什么宰种啊这是。

“喂,中也。”太宰治戳了戳他的肩。“别扒拉我!”中原中也打开他的手。“不是的,你——”“你什么!”中原中也恼怒地翻过身,突然后背一阵撕裂的痛。

“血渗出来了。”太宰治说。

他抢先中原中也一步成了Mafia史上最年轻的干部。中原中也以下犯上,照例得受鞭刑。即使行刑人是尾崎红叶,也不能对自己心爱的弟子徇私。明明第一次受刑之后,两人就说好了不动手的。结果太宰治动了手(炸车),中原中也也动了手(揍宰)。

“那机车也是花我一半的工资买的,你至于这么生气么?”太宰治埋怨道。“那你呢?你一直在跟机车较什么劲!”中原中也没好气地回道。双手却是习以为常地解开了衬衫的扣子,让混蛋搭档给自己上药。“等等。”年轻的干部扬起黑色的长西装,将搭档掩在自己怀里。

他瞧了一直默默充当工具人的小徒弟一眼。

芥川用罗生门蒙住了眼睛。

 

为了方便工作,森鸥外分给他们的新公寓还是靠在一起。

只是两栋楼间隔了条狭窄的过道,卧室的窗隔空面对面。

两个人各自窝在咯吱咯吱响的旧木床上,半夜翻来覆去皆是睡不着。太宰治实在无聊狠了,翻身起床,掏出个弹力球砸向中原中也窗户,“砰”的一声,中原中也不理他。

于是太宰治“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猫喵狗叫,两栋楼的灯刷刷刷亮了数十家。

楼下的住户忍不住叫骂——“楼上的神经病啊,大半夜不睡觉干嘛呢!”

中原中也:“……”

他只得打开窗,看到太宰治穿着睡衣站在窗前,正对着他翻开工作日程本。

那一页写着:小矮子背还疼么?

中原中也翻了个白眼,也将自己的日程本翻出来,刷刷刷写上“没你的事,滚去睡觉”。

太宰治笑了笑,又翻了一页:就知道中也会这么回,可我就是睡不着嘛,说说话好不好~

中原中也盯着那条恶心的波浪线,又翻了个白眼。

【关老子什么事?】

【我是因为中也睡不着的。】

【哈——————?】

【中也生气的不是机车吧?】

【你生气的也不是机车吧?】

【数一二三我们一起亮出答案好不好?】

【行】

【一】

【二】

【三】

两个人纹丝未动。

楼道间卷过一丝冷风。气氛有些许尴尬。

中原中也与太宰治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喷嚏,迅速关窗,拉帘,熄灯,睡觉。

看天花板。

 

太宰治抢先中原中也一步当上了干部。

因为他抢在中原中也前,朝魏尔伦开了枪。中原中也赶到现场时,见到的是在血泊里肃立着的太宰治。披着黑衣的、阴沉的少年,抬眸看向他。目光晦暗。

 

“我与阿尔蒂,是你们的未来。”

临死之前,魏尔伦含血微笑着预言。犹如诅咒。

即使冠以双黑之名,他们也是截然不同的存在。太宰治很清楚这一点。他也很清楚,中原中也的目光注视的是整个组织,不会单独为自己停留。

就连一辆机车都比他得宠。

 

“中也君,你太着急了。”森鸥外说。

他将中原中也报告书中的失误一一指出,笑意半真半假:“太宰治作为领导者确实很有天赋,但是,只要潜下心学习,你当上干部也是指日可待,不必操之过急。”中原中也低着头,声音暗哑:“抱歉……首领。”

害怕自己跟不上搭档的脚步吗?森鸥外在心底暗叹一声。

 

中原中也做过很多次噩梦。

首领衣着的太宰治,命令他留在原地,自己往黑暗中走去。茫茫的、深不见底的黑暗。

如果不强大,连保护对方的资格都没有。

 

他们将秘密深藏心底,用挑衅宣泄爱,以孽缘代羁绊。

然而爱穿透每一道脆弱的缝隙。

骗不了自己,也,骗不了对方。

他们注定猫喵狗跳,纠缠到死。

 

次日。

“首领,情报处报告,太宰先生和中也先生一起去赚外快了。”

森鸥外:???

“据说,他们应聘了拆迁办。”

森鸥外:!!!

“还去贷款买了房,房产证登记了两个名字。”

尾崎红叶围观吃瓜:看把首领气的,都笑了。

 

注:阿尔蒂,兰波的昵称。


樱蕾

失身

幼儿园文笔,巨ooc。不喜勿喷

小龙女梗

生死之巅,为了庆祝墨燃获得了新神武摆了几桌酒席准备庆祝。墨燃不胜酒力,一会儿便醉了。其师便带着墨燃离去。楚宗师兴许是真的喝醉了,竟把墨燃带去了自己的住所——红莲水榭。


醉酒后的墨燃,脸色微红,肌肤呈水蜜桃色。眼中似有一汪春水,眼角泛着些许红意,告辞过一众人后,楚睌宁背着小徒弟回自己的住所。就像一只大白猫叼着一只小二哈回猫窝。


墨燃软绵绵靠在自家师尊后背上,任由楚晚宁将他安置在榻上。楚晚宁给小二哈脱去鞋袜,掖好被褥,又怕他摔下去所以封了他的穴道,然后,便准备出去吹吹风清醒清醒。楚晚宁把房门轻轻关上后,便出去了。如果让楚...

幼儿园文笔,巨ooc。不喜勿喷

小龙女梗

生死之巅,为了庆祝墨燃获得了新神武摆了几桌酒席准备庆祝。墨燃不胜酒力,一会儿便醉了。其师便带着墨燃离去。楚宗师兴许是真的喝醉了,竟把墨燃带去了自己的住所——红莲水榭。


 

醉酒后的墨燃,脸色微红,肌肤呈水蜜桃色。眼中似有一汪春水,眼角泛着些许红意,告辞过一众人后,楚睌宁背着小徒弟回自己的住所。就像一只大白猫叼着一只小二哈回猫窝。



墨燃软绵绵靠在自家师尊后背上,任由楚晚宁将他安置在榻上。楚晚宁给小二哈脱去鞋袜,掖好被褥,又怕他摔下去所以封了他的穴道,然后,便准备出去吹吹风清醒清醒。楚晚宁把房门轻轻关上后,便出去了。如果让楚宗师知道后来会发生什么怕是死也不会出去。



墨燃在他师尊走过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醒了过来。然后,房门被推开了。墨燃以为是楚晚宁回来了,便喊了一声师尊。来人的身子一顿,眼睛眨了眨。很久没人这样喊他了。



他朝墨燃走过去,开始去解墨燃的腰封。“师尊,怎么了啊?”楚帝君想起来曾经也有一个少年这样喊他。开心的,撒娇的,委屈的,难过的,伤心的,祈求他不要再杀人的,绝望的,在他身下哀求的。



一条白色绸带落在了墨燃的眼前,自此视觉被限制眼前一片漆黑,其它感受被放大。

 ——————————————————————————————————

第二日,楚晚宁推门而入,屋内情形让他目眦尽裂,险些走火入魔,扶着屋门才勉强站直了身子。


 

他的小徒弟,被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定然要将那个禽兽碎尸万段,活活抽死。楚晚宁努力迈动步伐走近墨燃,墨燃瘫软在榻上,股间还有白液在缓缓流出。他眼上绑着一条白绸,如白玉般的肌肤上,青青紫紫,惨不忍睹。脖子上满是咬痕。墨燃一动不动,似是已经被做晕过去。


 

将小徒弟抱入怀中,楚宗师甚至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给徒弟做的清理。小徒弟迷迷糊糊躺在他的怀里,神志不清还在喊着不要。


 

宗师几乎要碎了一口银牙,修理平整的指甲死死嵌入了掌心。他在控制自己不能抽人,不能发狂。


 

守在床头,墨燃大约是一个半时辰后才悠悠转醒。小徒弟声音都喊哑了,他看着面色不佳,一脸我想杀人模样的师尊,搞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又不开心了。


 

“师尊,你心里也是有我的对吗?徒儿喜欢您,从一开始见到您的时候,就喜欢上了您。”先不去想师尊为什么不开心,小二哈想知道他们都做了这种亲密之事了,师尊到底喜不喜欢自己?。


 

楚睌宁愤怒又惊讶,墨燃竟是把那登徒子当成了自己。也就是说墨燃是喜欢自己的 。



墨燃看楚晚宁迟迟不说话。因为他不喜欢自己。可是不喜欢他又为何与他做出如此亲密之事



“弟,弟子知道了,师尊那么好,是弟子不配。”墨燃委屈的几乎都快哭了 。这件事搁谁也不能接受。暗恋对象睡了自己,自己以为暗恋对象也是爱自己的,没想到他是个渣男,不负责。“弟子告退”。说完便跑了。




楚晚宁呆在原地,他感觉他很急暗恋对象也暗恋自己。这是一件很开心的事。但是有人睡了自己暗恋对象,并且暗恋对象,还以为那个人是自己,现在暗恋对象还以为自己是个渣男,现在该怎么办?当然,是先找徒弟解释清楚。再找到那个畜牲,抽死他。




且不管楚宗师那边如何慌张错乱,始作俑者有着一张与楚宗师一模一样的脸,但气质却截然不同。失去过一次又怎么样?他总是能再次找到小燃儿的。


 

楚帝君站在水榭外,唇角挂着餍足笑意。喃喃自语道,“墨燃,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了。”






这里的楚帝君指的是另一个时空被冲了八苦长恨的楚晚宁。

大概是讲楚帝君到这个世界。找墨燃,并上了他。那个世界的墨燃已经死了。这个世间的墨燃,以为是这个世界的楚宗师上了他。这个世界的楚晚宁也被中了八苦长恨。只不过是在初期

日月昭昭

【太中/芥敦】武侦全是攻

※我流魔改if线预警:织田由于收养杀害涩泽后出逃的敦留在港黑,太宰拐了芥川叛逃武侦。

※攻受终于整整齐齐了,强迫症快落.JPG


1.

“芥川,报告目标动向。”

太宰治坐在武侦一楼的咖啡厅里,对着路过的服务生小姐姐送出一个颠倒众生的微笑,嘴唇却趁着这一瞬间的牵动飞快吐出了一句低语。

“目标人物:武侦社长福泽谕吉。所在地点:太宰先生十点钟方向两米远的正上方。目标动作:静坐。”微型耳麦里传来芥川龙之介一板一眼的声音,“太宰先生,请您小心,目标很有可能已经发现了什么。”

由于这两个月太宰治的搭档中原中也被森鸥外调去了海外出差,临时搭档织田作之助明天也即将启程去协助中原中也,从现在起的过...

※我流魔改if线预警:织田由于收养杀害涩泽后出逃的敦留在港黑,太宰拐了芥川叛逃武侦。

※攻受终于整整齐齐了,强迫症快落.JPG


1.

“芥川,报告目标动向。”

太宰治坐在武侦一楼的咖啡厅里,对着路过的服务生小姐姐送出一个颠倒众生的微笑,嘴唇却趁着这一瞬间的牵动飞快吐出了一句低语。

“目标人物:武侦社长福泽谕吉。所在地点:太宰先生十点钟方向两米远的正上方。目标动作:静坐。”微型耳麦里传来芥川龙之介一板一眼的声音,“太宰先生,请您小心,目标很有可能已经发现了什么。”

由于这两个月太宰治的搭档中原中也被森鸥外调去了海外出差,临时搭档织田作之助明天也即将启程去协助中原中也,从现在起的过后一个月他都将和芥川龙之介或是中岛敦一起出任务。此刻,他正和芥川龙之介一起执行暗杀武侦社长福泽谕吉的任务。

“发现了吗?”太宰治眯起眼睛,目光意味不明。就在芥川龙之介以为他要给出什么建设性建议的时候,太宰治突然挑起了一个毫不相干的话题:“芥川,出门前敦君是不是让我们带茶泡饭给他?”

耳麦那头的芥川龙之介一愣,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有些迟疑地压低声音答道:“是的……怎么了吗?”

“没怎么哦,只是我突然想起我们常去的那家店只营业到下午三点是吧?只有半小时了呢。”太宰治煞有介事道,脸上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轻描淡写地下了命令,“动手吧。”

“是。”

然而半小时后,两位黑发少年在社长办公室的茶几前正襟危坐,动作一致地呷了口福泽谕吉特意为他们泡的茶。

“谢谢款待。”芥川龙之介率先说,态度十分真诚,“也十分感谢您的点拨。”

“不用客气。”福泽谕吉神色淡淡,只是对着太宰治道,“年轻人,若是考虑好了,明天的这个时间再来这里找我吧。”

太宰治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闻言只是点了点头,随即站起身客气地道了别,侧头示意芥川龙之介该走了。

“太宰先生。”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芥川龙之介跟在一向尊敬的前辈后面偷偷地打量着对方莫测的神情,不安道,“我们就这样放过他了?”

太宰治却答非所问:“芥川,你活下去的动力是什么?”

“……”芥川龙之介沉默了。

这个问题无疑是他们二人共同的死穴。

活下去的动力是什么?谁知道。若是知道的话,也不必再在港黑浑噩度日,双手沾满无辜或有罪之人的鲜血。天高海阔,凭他们的本事,哪里没有容身之处?此刻待在这里像101忠狗一样为港黑奔走效力,也不过是因为他们仅剩的羁绊都被栓在这里罢了——中原中也和中岛敦绝不会背叛森鸥外和尾崎红叶,织田作之助为了中岛敦的安危不会妄图离开,更别提芥川银至今还被扣在黑蜥蜴预备队训练,芥川龙之介有时甚至一个星期都见不到妹妹一面。

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

半晌,太宰治的声音慢条斯理地响起。

“任务报告该怎么写就怎么写,反正凭我们俩个的战斗力本来就不是目标的对手。”不然也不至于上门杀人杀到一半坐下来和任务目标谈起了人生。

“那他的邀请……”芥川龙之介的语气很犹豫。

“当作没听到。”太宰治拐进港黑专用接头暗巷,闻言回头,阴影笼罩下的面部表情不甚清晰,鸢色的瞳孔却闪着微光,“当然,怎么考虑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他意味深长地说,“芥川,没有人能替你做决定。”

芥川龙之介脚步一顿,愣在原地。


2.

“龙之介……龙之介?龙之介!!”中岛敦一把将他从灶台前拉开,探身看了看锅里,不高兴地责备道,“你又走神!菜都糊了!”

他没得到回应。

中岛敦有些奇怪,转头看到他一幅神不守舍的样子,这才反应过来他今天头一回和太宰先生搭档就任务失败,兴致肯定不会高到哪里去,于是轻咳一声再度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担忧:“龙之介,你有哪里不舒服的话要说出来哦?”

芥川龙之介回过神,低头看着搭档澄澈懵懂的紫金色双眸,张了张口,似乎想是说什么,却没能发出一个音节。

中岛敦歪着头看他,迟迟没等到下文,疑惑地从鼻腔里发出一个询问的音节。

僵持半晌,芥川龙之介最终移开了视线。

“没什么。”他有些不自在地说,“我只是有点累了。”

中岛敦敏感地捕捉到了对方有些回避躲闪的态度,不由眯起了眼睛,但什么也没问,只是说:“这样啊,那你先去休息吧,今天的饭我一个人做好了。”他神色如常地转身去抢救锅里已经变成一团漆黑的炒鸡蛋,“好好睡一觉,开饭了我来叫你。”语气一如既往的活力满满,眼神却有些黯淡下来。

搭档一年多了,这是芥川龙之介第一次对他撒谎。

话音落地,对方却没有动作,中岛敦凝神听着,内心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敦。”几秒后,身后果然响起了他犹豫的声音,“你……”

中岛敦立刻停下手上的动作,安静而专注地等待着下文。

芥川龙之介顿了顿,话锋一转:“……这个月是跟着红叶大姐训练吗?”

……不是这句话,骗子,你想问的根本就不是这个。

中岛敦眼中很快地划过一丝失落,回过头扬起灿烂的笑脸:“不是啦,Boss让我跟着你和太宰先生,对练的时候可要记得手下留情哦。”

芥川龙之介静静地看了他很久,久到他脸都要笑僵了才转身离开厨房,轻飘飘地回了一句:“在下才不会放水,做好觉悟吧。”

看着搭档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中岛敦脸上强撑的笑容一下子淡了下来,面无表情地回过头继续处理手上的食材。

他不知道,这是他和芥川龙之介站在相同阵营的最后一次对话。


3.

中原中也刚刚落地,登机牌都还没来得及摘就被迎面扑过来的那么大一只中岛敦撞得差点摔在地上,一边的织田作之助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被仍趴在中原中也怀里的眼眶通红的小老虎伸手扯住了袖子,不由好笑道:“干什么?这才一个月不见就想成这样?”

中原中也揉了揉他的脑袋当作安抚,关注点却不在这里:“怎么就你一个人?混蛋太宰和芥川呢?”

中岛敦闻言,再也忍不住了。十四岁的小少年一手一个揪着他最信赖的人的衣服,“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中也先生……织田先生……龙之介和太宰先生叛逃了!!”

此话一出,中原中也和织田作之助同时愣住了。

“敦,你冷静下来好好说。”织田作之助皱着眉把他从中原中也身上扯下来,“什么叫叛逃了?怎么会突然叛逃?”

中岛敦哭得哆嗦:“太宰先生带着龙之介叛逃了……Boss亲口告诉我的……龙之介还带走了小咪……”小咪是太宰治有一次上街捡回来的三花猫,中岛敦一直把他当成亲儿子在养。

中原中也简直有些恍惚,他说不清楚自己此刻是个什么心情。

开心?难过?震惊?愤怒?憎恶?抑或都有?

都不是,他现在只觉得不真实。

明明前天还打电话来和他在电话里互呛的人,今天就被告知叛逃了,搞什么?这让他怎么相信?搞搞清楚,这可是Boss亲口确认的叛逃,而不是什么小打小闹的恶作剧,是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是他没有搭档了,是那间他们一起一点一滴布置起来的屋子只剩他和敦两个人了,是再见即永别,是……

是他不要他了。

中原中也的身体和灵魂仿佛分离了,灵魂浮在空中冷眼看着这荒诞的一切,注视着身体上前一步,按住了中岛敦的肩膀,表情凶恶,语气咬牙切齿:“为什么?”

浮空的灵魂发出一声嗤笑。

还能为什么,他厌倦了呗。不要你了就是不要你了,被抛弃之后再摆出这样的表情追问为什么,难不难看?

他想停下来,别问了,再问下去只会让自己显得很可怜,宛如一只丧家之犬,可是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是一遍一遍地追问着为什么。中岛敦似乎被他的表情吓到了,只是一个劲地哭,身边的织田作之助倒是比他们都冷静,走上前来揽住他的肩膀试图把他带离中岛敦身边,中原中也看着神色平静的织田作之助,突然间怒火上涌,一把甩开了对方的手,大声地、也不知是在对谁吼道:“别哭了!!难不难看?!没了他你就不活了是吗?!?!”

这一声实在太响,他自己吼完都有些缺氧,灵魂在大脑的嗡鸣声中归位,周围的一切都有了实感,不再像隔着一层什么东西了。他突然冷静下来,回头对着织田作之助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然后上前牵起停止哭泣的中岛敦,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先回家吧。”他淡淡地说,露出一个笑容,灿烂得过了头,可他没力气调整了,这是他最后的体面,“混蛋太宰终于滚蛋了,值得开瓶酒庆祝庆祝。”

中岛敦安静地跟在他身后,眼神有些空洞。

感谢森鸥外,只安排了中岛敦一个人来接机,好歹保全了他的脸面。

机场外的寒风迎面吹来,刮走了他脸上残留的笑意。


4.

“太宰先生?”芥川龙之介弯下腰轻轻摇了摇沙发上睡着的太宰治,“太宰先生,该醒了。”

安睡中的黑发男人无意识地蹙眉,淡色的唇微微嘟起,眼睛都没睁开就拖着调子撒娇:“啊我好困啊我要困死了,中也就让我再睡一会儿嘛——”

芥川龙之介看着揪住自己袖子的前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不是中也先生?

会被恼羞成怒打一顿的吧。

假装没听见继续喊?

那他会继续撒娇吧,很尴尬。

起身走人让他再睡一会儿?

国木田先生看上去快杀人了。

芥川龙之介左右为难,陷入了人生的十字路口。

太宰治感觉到身边人停下动作,如愿以偿地翻了个身继续睡,迷迷糊糊道:“工作什么的让敦君和芥川先顶上吧……”

正下定决心把人扔给国木田独步制裁的黑发少年一怔。

敦君。

一个久远的、尘封心底的名字。

那双流光溢彩的紫金色眸子几乎是立刻浮现在了他的眼前,傻气又欢喜地弯了起来,不曾因为岁月流逝而蒙上一丝尘埃。

他抿了抿唇,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报复意义,伸手直接把太宰治从沙发上拽了起来,语气依旧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太宰先生,您再不起来的话国木田先生就要亲自来叫了。”

听到这个属于武侦、属于当下的名字,太宰治骤然清醒,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装满了矫揉做作的惊恐,捏着嗓子向后辈哭诉道:“芥川你怎么舍得那么对我!让国木田君来喊的话真的会死人的哦!!”

不远处叉着腰等待的国木田独步额角顿时暴起青筋:“喂太宰我听得见!!你这翘班混蛋快点给我起来工作!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了!!”

太宰治闻言长叹一声,揉着自己睡得乱糟糟的头发坐了起来,漫不经心的目光里掺着一丝微不可见的懊恼。

来侦探社快两年了,在他都快要觉得自己已经淡忘过去而松懈下来的时候,某个人的名字居然就这样顺嘴地脱口而出,真是太松懈太大意了。

芥川龙之介确认对方完全清醒后,便马上转身去通知自己的搭档宫泽贤治一切就绪,准备出发。

之所以如此积极,也不全是因为他被中原中也带出来的劳模性格,还因为……

他现在并不是很想继续面对太宰先生。

太宰先生的脸近四年来几乎没怎么变过,没了绷带遮挡的右半边脸也逐渐变得熟悉,却时时刻刻提醒着他物是人非,有些东西变了就是变了,无可挽回。倒不是说芥川龙之介后悔了,只是某些东西曾经近在咫尺唾手可得,如今却变得遥不可及,任谁都会有些不太适应。

当年他离开得太过匆忙,没有给中岛敦留下只言片语,想必发现他叛逃之后,那只软弱的蠢虎大概会哭得不成样子吧……幸好他留下了小咪,应该能在他哭泣的时候帮上一点忙吧。

芥川龙之介漫无目地地想着,双手插兜跟在前辈们身后出了门。


5.

中岛敦从屋顶跳下来,吃惊地看着眼前面容严肃的中原中也,不解道:“花七十亿悬赏我?为什么?”

“不知道。”中原中也按了按帽子,冰蓝色的眼瞳认真地注视着这位几乎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后辈,“总之,你这几个星期就不要出任务了,和镜花一起乖乖待在大姐那里。”他皱着眉思索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这次的事情你别管,我和织田会解决的,不许做傻事。”

中岛敦眨了下紫金色的眸子,把已经到嘴边的“那就把我交出去吧”咽了回去。

半晌,他还是忍不住说:“不如就先把我交出去,反正我自己能逃回来,既能捞赏金又能……嗷!中也先生别揪耳朵,伤口,伤口要裂开了!”

中原中也拧着他的耳朵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没门。港黑还不至于窝囊到连自己的成员都护不住。”他看中岛敦龇牙咧嘴的样子,心下明了对方大部分是装的,但还是配合着放轻了力道,边耐心地指点着,“偶尔也要动点脑子啊。你想,如果我们直接把你交出去了,其他成员会怎么想?一个连部下都护不住的组织,真的有待下去的必要吗?”

中岛敦“啊”了一声,看上去恍然大悟。

“还有。”中原中也叹了口气,心想这傻孩子怎么总是缺根筋,教了这么些年也没教会什么,“对方也不是傻的,你要是跑回来我们也不可能藏你一辈子,到时候被发现了,你要港黑如何在里世界立足?”

“抱歉,中也先生。”中岛敦认认真真地道歉,看上去十分乖巧,“是我考虑不周。”

“下次说话过过脑子。”橘发青年松手,转而在他还未收起的虎耳上揉了几把,“再过几年你也可以提干部了,别拉低我们平均智商。”

中岛敦抖了抖耳朵,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视线扫过澄澈如洗的湛蓝天空,喉间发出了细微的“咕噜咕噜”声。

“中也先生,今天天气这么好,一起去走走吗?”

“你忘了我刚刚说过什么了?”中原中也简直忍不住叹气的冲动,“又是政府通缉犯又在黑市被悬赏,就这你还敢上街乱晃荡?”

“这不是中也先生在旁边吗……”中岛敦小声辩解着,冲他露出一个傻乎乎而充满信赖的笑容,“况且,我也很强啊!”

中原中也:“……”

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早上开会的的时候遇到织田作之助,对方委婉地询问他对中岛敦是否太过宠溺了些,当时中原中也还毫无自觉地嗤之以鼻,坚持认为自己铁面无私,此刻他看着已经高出他快一个头的中岛敦,清晰地感觉到心中山洪爆发的母爱,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对这个后辈太过纵容了些。

不行,不能这样,敦君都快成年了,会把孩子宠坏的。

于是他正了正帽子轻咳一声,尽量威严地说:“那好吧,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给任务收个尾。”

中岛敦愉快地抖了抖耳朵:“遵命!”

白发少年站在原地看着前辈的身影一个起落消失在墙边,哼着歌转过身,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灰瞳,淡眉,逆凤眼,眸子里的情绪淡漠平静,古井无波,却在看到他的瞬间掀起惊涛骇浪。

中岛敦的笑容僵在脸上。

芥川龙之介。

对方直接在人行道正中央停下步子,久久地与中岛敦对视着。

他们互相打量着对方。

高了,瘦了,两鬓染成了白色,看上去怪非主流的,换下了那身被戏称为小洋裙的行头,穿上了卡其色的格子大衣,下摆有些破破烂烂的,不用猜也知道是罗生门的杰作。

长开了,脸上有肉了,左边刘海分了一缕挑染成黑色,有点杀马特,不再穿那身小孩子气的背带裤,而是一件带毛边的大衣,脖子上的项圈还是旧的那个,破烂得可以,边缘还有道他当年不小心划出来的刻痕。

变了很多,却也没怎么变。

中岛敦的眼神黏在芥川龙之介身上,完全没办法移开,余光瞥到对方身边有个金发的孩子疑惑地凑过去似乎是询问发生了什么,再次重逢后平静无波的假象突然碎裂了,白发少年紫金色的瞳孔中仿佛燃起了火焰。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当街开了虎化猛冲过去,速度快到简直能撕裂时空,芥川龙之介反而冷静下来,罗生门飞速蹿出,两人瞬息间过了十几招,中岛敦摔到地上,人行道被他砸出一个坑,他不以为意地跳了起来继续发起进攻。周围的人群尖叫着四散开来,露出前方站着的太宰治和一个中岛敦不认识的绿头发男人,巨大的白虎怒吼着落在半空中交织成网的罗生门上,布刃被虎爪撕扯得七零八落,中岛敦划开最后一道罗生门,向下扑杀,太宰治却不知道什么时候闪身到了他们中间,红蓝的异能光芒在他指尖亮起,白虎重新变回戴着项圈的白发少年落在人行道上。

“芥川龙之介。”中岛敦怒极反笑,朝四年不见的前搭档示威性地露出虎牙,脸上的斑纹缓慢褪去,“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接话的却是正收回手的太宰治。黑发青年冲他背后歪了歪脑袋,表情无辜又愉悦,“中也。”

————TBC————

日月昭昭

【尾崎红叶中心】暗之花

※尾崎红叶中心,港黑(与前港黑)群像。

※cp港黑全员亲情向+背景板钻石三代。

※私设如山,大结局剧情捏造,别信。


1.

“陀思妥耶夫斯基,胜负已分。”

太宰治接住力竭软倒的中原中也,把手轻轻搭在他背上,垂眸看向不远处奄奄一息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缓声道:

“是你输了。”

撼动了整个世界的魔人仰面躺在地上,呼吸微弱,胸口大片大片的血迹随着胸腔起伏而源源不断地渗出、扩散、滴落。

他吃力地眨了眨眼,勉强看清阴云密布的天空,云层正中央破开的小口子里,天光将倾。

“……”

他动了动嘴唇。

“他说什么?”

中岛敦摇摇晃晃地上前,被芥川龙之介拦下了。黑发青年靠在废墟旁,轻轻摇了摇头...

※尾崎红叶中心,港黑(与前港黑)群像。

※cp港黑全员亲情向+背景板钻石三代。

※私设如山,大结局剧情捏造,别信。


1.

“陀思妥耶夫斯基,胜负已分。”

太宰治接住力竭软倒的中原中也,把手轻轻搭在他背上,垂眸看向不远处奄奄一息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缓声道:

“是你输了。”

撼动了整个世界的魔人仰面躺在地上,呼吸微弱,胸口大片大片的血迹随着胸腔起伏而源源不断地渗出、扩散、滴落。

他吃力地眨了眨眼,勉强看清阴云密布的天空,云层正中央破开的小口子里,天光将倾。

“……”

他动了动嘴唇。

“他说什么?”

中岛敦摇摇晃晃地上前,被芥川龙之介拦下了。黑发青年靠在废墟旁,轻轻摇了摇头:别去。

陀思妥耶夫斯基咳出一口鲜血,笑了。

“我输了,太宰治。”许是回光返照,他的眼睛突然又有了神采,“但是你也没有赢。”

“败者食尘,别输不起啊。”战场上唯一还能站住的人牵了牵嘴角,鸢色桃花眼凝结经年寒霜。他弯腰,动作轻柔地将开完污浊的中原中也放在泉镜花和尾崎红叶身边,接着走向他的宿敌。

他是十恶不赦的坏蛋,是妄图毁灭世界的疯子,是令人敬佩的对手,太宰治合该送他一程。

太宰治在他身边蹲下的一瞬,陀思妥耶夫斯突然说:“尼古莱!”

果戈里!!

太宰治条件反射地趴下,藏在袖子里的刀毫不留情地钉穿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喉管,鲜血溅了他满脸,反应过来的太宰治第一反应却是立刻暴起,回身扑向中原中也的方向:“中也!!”

大意了!果戈里的异能有时延!刚刚人被中原中也锤死的时候中岛敦检查回来告诉他异能空间没有完全消散,心系中原中也的太宰治完全没当回事,哪晓得还有这一手!!

太宰治目眦欲裂,感觉自己一辈子都没冲过这么快,可子弹比他更快。

这颗在果戈里的异能空间里孤独飞行了十分钟的子弹划破空气,笔直地飞向中原中也,而耗尽力气的重力使毫无抵抗之力,下一秒就会被它结束性命。

所有的声音和色彩都消失了,太宰治摔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它穿透血肉,杀死了——

尾崎红叶。

“扑哧”。

女人眉间爆发出一蓬血花,妖冶的红色盛开在空气里,血色玫瑰自眉骨蜿蜒而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消散的声音与色彩瞬间归位、合拢,尾崎红叶缓缓倒地,振袖铺陈开来,浸满了鲜血和泥水的和服皱得不成样子,落在一地弹壳和碎刀中,宛若一朵凋零的花。

太宰治的目光缓慢下移,看到了被她护在怀里的中原中也和泉镜花,两个人已经完全惊呆了,同等精致艳丽的小脸煞白一片,瞳孔坍塌成针尖似的小点,骇然到失声。

下一秒,凄厉的惊哭声划破寂静,泉镜花像疯了一样尖叫,泪水扑簌落下,很快浸满了她沾满灰尘的脸,大颗大颗掉在尾崎红叶失去呼吸的身体上。

她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太宰治几乎有点听不清,只是模模糊糊辨认到她在喊“红叶姐”,声嘶力竭,要把心肺都呕出来。

中原中也脱力的手猛然抬起,用力按上泉镜花的头,把小姑娘按进自己怀里,不让她继续去看尾崎红叶的尸体,只是那手分明也是颤抖的。

“红叶姐、红叶姐,红叶姐……”中原中也冰蓝色的眸子里盛满了盈盈欲落的泪水,他不敢眨眼,只能小声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这个从他进入港黑的第一天就照顾他、爱护他、关心他、教导他的女人,最终为了保护他,死在了破晓之前。

中原中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没有母亲也没有姐姐,可尾崎红叶就是他的母亲和姐姐。

怀里泉镜花还在颤抖着尖叫,指甲掐进中原中也的胳膊里,用力到血珠都渗出,中原中也没喊疼也没大哭,只是死死咬着下唇看向天空,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要忍住,不能哭,至少在红叶姐面前不可以,她会走得不安心。

阳光撕裂神罚聚拢的阴云,降临在这片饱经沧桑的土地上,照耀在每一个活下来的和已死去的人身上,也照在尾崎红叶的脸上。

开在黑暗里的花,凋谢在磊落光明下。

天光乍破。


2.

20xx年x月x日,横滨,港口黑手党&武装侦探社联盟围杀天人五衰,主犯陀思妥耶夫斯基和果戈里确认死亡。

港口黑手党干部尾崎红叶,牺牲。


3.

尾崎红叶的葬礼确定在大战的一个星期后。

最终战役几乎把整个横滨都毁了,港黑五幢大厦无一幸免于难,重修任务艰巨,政府施工人员却还是在五天内完成了主楼的重建。

原因无他,这群在门口盯着施工的黑手党和前黑手党的眼神实在是……太过可怕了些。

况且大战刚一结束森鸥外就拖着打满石膏和绷带的身体去找种田长官,难得面无表情语气冰冷,开口就是要求施工队在五天内重建港黑主楼。

“我们希望红叶君能够回家。”森鸥外说,黑眼圈藏着浓浓的疲惫,“她在港黑待了一辈子,为港黑生也为港黑死,港黑是她的家,家人们都希望能在家里和她告别。”

“我们保证。”种田长官郑重地说,迟疑一会儿,低声道,“我很抱歉……节哀。”

森鸥外沉默了一下,什么都没说,转身走掉了。

扶着他的梦野久作在离开前微微偏头,朝种田长官点了下头,声音很轻:“谢谢。”

“那位尾崎干部是值得尊敬的人。”

两位黑手党高层离开后,种田长官点了点桌上压着的尾崎红叶的档案,对身后的坂口安吾解释着:

“她自小被先代抚养长大,却是全港黑第一个支持森鸥外的人。若不是她,森鸥外没有今天。”

尾崎红叶被森鸥外找上门的时候才十四岁,血海尸山里走出来的少女脸上杀气与稚气并存,面对这个医生“请帮助我杀掉Boss”的请求,毫不犹豫地拔出了刀架在他脖子上,声如寒霜:“闭嘴,这等事也是你能谋求的?”

“尾崎君,你也知道现在的Boss精神状态已经不太正常了,没有人能阻止他大开杀戒,可是如此放任,横滨的里世界最终会被他毁掉的。”森鸥外的脖子上传来阵阵刺痛感,知道是尾崎红叶的刀锋压进了血肉。他毫不在意,只是露出了自己最真诚的笑容:“尾崎君,请帮助我,如今的港黑,我能找到的只有你。”

“我是游击队长。”尾崎红叶压低眉峰,死死地盯着他暗红色的瞳孔,“你不怕我杀了你?”

“你不会的。”森鸥外的笑容扩大了,“如果你会的话,我现在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嘁,你好像很了解我?”少女不置可否,只是扬了扬眉歪头看他。

“我的……”森鸥外斟酌了一下语句,“搭档,与间贯一君*熟识。”

尾崎红叶瞬间瞪大眼睛:“你知道我和贯一的关系?”

森鸥外颔首,刀锋因为这个动作更深地嵌进肉里,尾崎红叶见状挪开手,臂长的武士刀在她手中轻巧地打了个旋,插入刀鞘,红发少女一身杀气如冰雪消融,顷刻散于无形。

“抱歉。”尾崎红叶说,从和服袖子里掏出一卷绷带扔给森鸥外,急切道,“贯一现在怎么样了?我已经三天没联系上他了。”

森鸥外边往脖子上缠绷带边回答:“间君是我们的盟友,他和我们合作是为了横滨的和平……和你。他说他想带你离开黑手党,过上没有纷争和杀戮的日子,因此加入了我们。他在黑手党卧底的年数比较长,很得山下干部信任,我们说好,他暗杀山下干部,我和福泽阁下——就是我的搭档——就帮助你们逃出去。”他看向已经完全放下戒心的尾崎红叶,“这几天他一直在筹备动手的事情,一直没敢与我们或者你接触,那些信都在我们的据点里,没人拆开过,请你放心。”

“无事就好……所以你来是为了什么?”得知恋人平安无事,松了一口气的尾崎红叶连声音都活泼了几分,“如果有我能帮忙的请尽管说。”

虽说她是由先代抚养长大的,但要知道先代这个喜怒无常的疯批男人当年收养了一共八个孩子,十年不间断的折磨下来,死的死疯的疯,最后只剩下尾崎红叶一个。也许先代对尾崎红叶有几分父女之情,但尾崎红叶的心里只有憎恨和恐惧——她憎恨杀戮,憎恨被逼迫,恐惧滥杀无辜的先代——几乎把自己活成了一具麻木的杀人傀儡,是间贯一的出现给了她光明、希望和爱,将她拉出深渊,赋予她活着的意义。

她渴望离开港黑,渴望逃离先代,渴望与间贯一在一起过上普通夫妻的生活。

为了这份渴望,她愿意赌。

“我希望你能在先代面前举荐我,成为他的主治医师。”森鸥外的笑意加深,“这是我作为间君盟友的请求而非间君的意愿,答应与否,全看你自己。”

“你想当首领?”聪明如尾崎红叶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惊诧地瞪圆了眼睛,“你……”

“尾崎君,我热爱横滨。”森鸥外平静地打断他,“我不会让它毁在先代手里,我发誓,我会用生命保护横滨,争夺首领之位无半点私心,只是首领之位最好的人选,是我。”他听起来自信到自负,眼睛里闪着野心勃勃的光芒,“只要给我机会,我会比所有人都做得更好。”

而尾崎红叶看着他这一刻身上燃烧的某种东西,内心深处有什么被打动了。

她想,她也是爱横滨、爱港黑的,不然也不会做到这个地步,甚至当上了游击队长——作为先代的养女她完全可以当只漂亮的金丝雀——她想保护港黑、保护港黑的成员。

所以她点了头。

“我答应你。”尾崎红叶的眼睛也燃烧了起来,“我会帮你。”

森鸥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弯腰鞠躬:“谢谢你,尾崎君。”

“叫我红叶。”她把伞剑驻在地上,勾唇笑得柔和而坚定,“也谢谢你,鸥外君。”

很多年后森鸥外都记得这个笑容,而那时无论是他还是尾崎红叶都不会想到,承诺会是那么沉重。

沉重到间贯一在暗杀山下干部的时候不幸被先代发现并当场虐杀,而尾崎红叶当时甚至就在现场。

沉重到森鸥外在登上首领之位后独木难支,拉下脸来求已经决心离开港黑隐居的尾崎红叶留下来帮助自己时,她沉默了长达五分钟,然后答应了。

沉重到森鸥外终于找到了日后黑手党的主力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之后,拿着一份文件递到尾崎红叶桌上请求她帮助自己教导中原中也时,她看着照片上和间贯一一样有着赭发的少年,沉默半晌,放下准备好的行李,答应了。

森鸥外此生亏欠过太多人,唯独尾崎红叶让他不敢面对也不能面对。

尾崎红叶一生都在梦想离开港黑,最后却为了港黑付出了爱情、希望、自由和生命,而这一切都是森鸥外亲手造成的,是他为了港黑的利益一次又一次利用尾崎红叶对自己的羁绊留下帮他,是他为了港黑的利益用中原中也和泉镜花拴住她,港黑首领森鸥外能为港黑牺牲任何人甚至是自己,当年那个孤注一掷找到尾崎红叶请求她冒着被先代发现的风险举荐自己的森鸥外却不能心安理得地策划这一切。

他总是想着过两年自己首领的位置稳定了就放尾崎红叶走,过两年中原中也成长了当干部就放尾崎红叶走,过两年芥川龙之介成长起来补了太宰治的空缺就放尾崎红叶走,过两年天人五衰打完了就放尾崎红叶走……

一年、两年、三年、四年……八年,他留了她一年又一年,终于把她永远地留在了二十七岁。

尾崎红叶为了这个承诺而踏上战场,为了守护羁绊而葬送性命。

森鸥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

愧疚也有,悲伤也有,怀念也有……

释然也有。

这样也好,间君已经在下面等了十三年了,红叶君想了他十三年,如今也算得偿所愿。

他终于不能再利用她的心软利用她了。

这样也好。


4.

最终战结束第六天,港口黑手党全员都投入了忙碌之中。

泉镜花站在门口,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共噬事件发生的时候自己来救谷崎润一郎,夜叉白雪和金色夜叉战在一起,尾崎红叶挡在森鸥外病床前,神色无悲无喜,杀气磅礴。

她毫不畏惧,但也无意多留,拽着谷崎润一郎的领子就走,身后枪声大作,枪林弹雨中她衣袂翻飞,潇洒自如,快意恩仇。

尾崎红叶不会伤害泉镜花,她就是过去的她,从异能像到经历,不同的是泉镜花有一个大好未来,而尾崎红叶已注定被囚禁在光与影的缝隙中,挣扎一生,爱恨糊涂。

对于这样的尾崎红叶来说,泉镜花既是她向往的模样,是另一个走上不同道路的自己,又是她倾注了关怀与爱意的后辈,她无法对另一个自己动手,也无法对自己羽翼下的孩子动手。

泉镜花明白这一点,也利用这一点。

端的是有恃无恐。

可是如今这些记忆都蒙上了一层黑纱,随着港口潮湿的风,灌进她心里,将她反噬。

紫发少女慢慢地蹲了下来,把眼泪埋藏在振袖里,泣不成声。

她面前新建成的港黑大楼边边角角都和以前一样,连武侦上门踢馆时留下的弹坑都被复制了下来,熟悉得让人心惊,可泉镜花只觉得这样的港黑陌生而可怕。

东西还能重建,可是人却回不来了。

这座承载了令她痛苦不堪的黑暗过往的大厦里,已经没有一个红发红眸的和服女子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她最喜欢的那个小兔子玩偶,在她带着一身血腥气回来的时候垂眸浅笑,温柔地将她拥入怀中了。

她后悔了,可是来不及了。

为什么对尾崎红叶的关心视而不见?为什么只知道沉溺于自己的痛苦之中而学不会看到身边的温柔?为什么没有好好地回应尾崎红叶向自己倾注的爱、好好地对她说一声“谢谢你,红叶姐”?

泉镜花紧紧地咬着下唇,几欲作呕。

在港黑的几个月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记忆,在这里,她学会了怎么杀人,也被迫杀了不少人,被芥川龙之介当作没有人格的杀戮傀儡,只知道拔刀收刀,斩杀生命,痛苦到麻木。

没有人会关心她,没有人会在意她的感受,没有人会觉得她只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

他们只会忌惮她、利用她,预备随时丢弃她。

……除了尾崎红叶。

明明是五大干部,却总是对她笑得很温柔,无微不至地照料她的生活,还把另一个自己带大的孩子、同为五大干部的中原中也叫过来给她过生日,三个人聚在一张小圆桌上分蛋糕,她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陪着尾崎红叶胡闹的中原中也,对方却回她一个习以为常的表情,木着脸拍手唱起了“祝你生日快乐”。

……唱得还挺好听。

吹蜡烛的时候她本想在心里许愿整个港黑爆炸所有人一起下地狱,可是不知怎的,目光落在尾崎红叶和中原中也的笑容上,突然就想不下去了。

泉镜花闭上眼,默默地想着:祝我早日脱离苦海……

……也祝尾崎红叶和中原中也得偿所愿。

她用力吹了一口气,吹灭十四根蜡烛,尾崎红叶笑着揉了揉她的头,中原中也递过来一个盒子。

“我和大姐合送的。”他说,“听说女孩子都喜欢这种东西,不喜欢就说,明年送别的。”

泉镜花盯着那个包装精美的粉色盒子,大概有两盒餐巾纸那么大,左下角用陌生的漂亮字体写着“赠镜花”,很明显是中原中也亲笔写的。

她犹豫了一会儿,接过那个盒子。

“先别打开。”尾崎红叶教育她,“在送礼的人面前拆礼物是很失礼的事情,淑女的做法是表示感谢并珍重放好,回到房间一个人的时候再拆。”

她照做了。

一个人坐在床上的时候手指碰到缎带,泉镜花静静地想了很久,到底没有打开。

后来作为武侦社员回港黑的时候她偷偷翻上自己原来的房间,里面一切照旧,没有落灰也没有搬动,好像她只是出了趟任务,而不是已经去了别的地方,开启新的人生。她四处转了转,然后趴到床底下拿出了那个盒子,原封不动地带回武侦。

盒子在泉镜花的专属柜子里躺了很久,躺到一次次落上灰尘,又一次次被少女握刀杀人的手轻轻拂干净,躺到最终战结束,泉镜花抖着手捧出它,第一次打开了盒盖。

里面躺着一个娃娃。

红色的头发,红色的眼角,红色的和服,手上捏着一把红色的油纸伞,巧笑倩兮,顾盼生姿。

做工很好,布料和点缀都是上乘的,泉镜花望着那对闪闪发亮的红宝石眼睛,已经干涸的眼泪再次决堤。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对你一点也不好,总是面无表情,总是想着逃离,你看不到吗?我不配你的爱,一点也不配,你别爱我,不要爱我,不要啊……

泉镜花跪坐在地上,伏倒下去,直到额头贴地,泪珠顺着眼角逆向滑落,她却只是死死地把娃娃锁在自己心口,用力到手臂生疼,发出小兽般的呜咽。

我是不幸之人,不爱我就不会受伤,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胸腔深处震颤着,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心口撕心裂肺地疼,痛感一直蔓延到指尖,让她几乎站都站不起来。

泉镜花穿着玫红色的和服,背对阳光,面向黑暗,无声地、静默地、声势浩大地,哀悼着,她的第二个母亲。


5.

在港黑门口生根一样的泉镜花太过碍事,芥川龙之介路过,看到中岛敦手足无措地蹲在旁边不知该怎么安慰,上前直接用罗生门把泉镜花一捆,简单粗暴地丢到了中原中也面前。

“芥川?”正在布置灵堂的中原中也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尾崎红叶的衣服给扯坏,吓出一身冷汗,回头看到被裹成粽子的泉镜花,眼角一抽,不知该说什么好,“她这是……”

“哭得太过投入,在下怕她晕在门口,正好要来找Boss汇报工作,顺手带来了。”芥川龙之介还是那副不近人情的冷淡表情,罗生门却把泉镜花轻柔而小心地正放在地面上才撤开。

中原中也看着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的小姑娘,沉默半晌,对着芥川龙之介笑了一笑:“辛苦你了,芥川,去忙吧。”

芥川龙之介点头,却并不马上走,只是垂眸看了眼中原中也眼下的乌青,提醒道:“中也先生,您已经两天没睡了。”

“我知道,我会去休息的。”中原中也拍拍他的肩膀,“你也没怎么睡吧,哪来的资格说我。”

“……”芥川龙之介去轻轻叹了口气,撇开目光不去看中原中也的脸,声音低微到可以忽略不计,“红叶大姐管不到您了。”

他们也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抓到中原中也熬夜工作就立马报告给尾崎红叶,让这个全港黑唯一能镇压中也干部劳模行为的女人来抓人回家睡觉了。

中原中也的笑容突然碎裂了。

芥川龙之介没有再看,转身离去。

他还有工作要汇报,还有很多事情要亲自去监督,还有……

他还没有和尾崎红叶亲自道过别。

芥川龙之介是太宰治的直系部下,也是双黑共同的徒弟,按理说和尾崎红叶是八竿子打不着,可架不住后来太宰治叛逃了,他作为众所周知的过激宰厨,事情一发生就被打包扔到了拷问室,丢在尾崎红叶脚下,还一脸茫然不明所以。

“……芥川龙之介。”姿容昳丽的女人轻声念道,突然一笑,“你是中也的徒弟,我知道你。”

芥川龙之介回以沉默。

“嗯,妾身猜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继续说,“太宰治叛逃了,逃跑前炸了中也的车,加上双黑关系不和的传言,彻底洗清了中也的嫌疑……不过他好像漏了你 。”尾崎红叶低头看他,表情玩味,“你呢,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

芥川龙之介表情一片空白。

尾崎红叶耸了耸肩:“好吧,看你的表情也说不出什么来……”她抽出一张空白的表格,龙飞凤舞地在上面写了几行字,拍到芥川龙之介面前,言简意赅,“签字。”

黑发少年迟疑了一会儿,接过那张纸一看——

“芥川龙之介,经审问,与太宰治叛逃一事毫无干系。”

他怔住了。

“愣着干什么?”尾崎红叶喝了口茶,语气淡淡,“我教出来的孩子我自己清楚,中也看人很准,如果你是那种会帮着太宰治叛逃的人,他不会这么喜欢你……”她顿了顿,又说,“太宰那孩子也算我看着长大的,很难说他究竟想怎么处置你,不过有一件事情是肯定的,如果真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对你如此失望的话,你不可能活到今天。现在这种情况,他可能也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安排你了吧……”女人语带嘲讽,声音却柔和得如春风拂过,“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孩子而已。”

芥川龙之介咬紧牙关,逼退眼眶里的热意,抓起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唔,出去吧。”尾崎红叶接过纸,突然冲他狡黠地眨了眨眼,“今天发生在这里的事情是秘密哦,你可是经受过严刑拷打的啊,芥川君。”


6.

葬礼前一天,中原中也到底被泉镜花、森鸥外和芥川龙之介联手赶出了灵堂,由太宰治和中岛敦押着,送回房间休息。

“放开我。”中原中也哭笑不得,冲如临大敌般拿虎爪对着他的中岛敦说,“我又不会跑,虎尾巴没必要铐这么紧。”

“不行。”中岛敦的尾巴紧紧铐住他的手腕,少年紧张地说,“森先生说了,要一直看好中也先生,直到确认睡着为止。”

行吧。中原中也无奈,放弃和耿直的后辈计较,转头去和另一边的太宰治说话:“喂太宰,把手拿开。”

“才不要,我一松手的话中也立马就会用异能飞走了吧?”太宰治的语气难得有些沉,搭在中原中也后颈的手丝毫没有放开的迹象,“森先生说得对,再不休息你要死掉了。”

中原中也还要再说,抬眸看见他眸子深处压抑的风暴,怔了一瞬,到底把嘴闭上了。

一路沉默无言,中岛敦这小孩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到地方就把中原中也和太宰治推进了房间然后反手锁门,动作利落得两人同时愣了一下。

“中也先生您好好休息!我这就去和森先生汇报!”中岛敦自知理亏,锁完门就溜溜达达地跑了。

房间里的两个人面面相觑,半晌,太宰治笑起来:“看着我干什么?中也,睡吧。”

中原中也不答反问:“你在生什么气?”

太宰治仍是笑,目光却从他眼睛里移开了:“我没有。”

“你有。”中原中也抬手掐住他的下巴掰正,强制性对视,一字一顿道,“太宰治,从红叶姐……到现在,你到底在生谁的气?”

笑意终于从他脸上褪去,太宰治面无表情地垂眸看他,语气淡漠:“我在生自己的气。”

气没有考虑周全的自己,气差点保不住你的自己,气因为红叶大姐的死亡而难过的自己。

为什么会难过?

太宰治难堪又困惑。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除了中也和芥川以外的所有黑手党都只有反感和憎恨,可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看到尾崎红叶倒下的那一瞬间,心脏抽疼的鲜明感告诉他,他也是人,不能免俗。

太宰治一把抓住中原中也掐着自己下巴的手,语气很凶:“那你呢,中原中也,你又在装什么不难过?”

为什么不哭?为什么要笑?明明所有人都知道尾崎红叶死了最难过的应该是你,伪装又有什么意义?

故地重游,太宰治站在自己曾经住过、而今属于中原中也的房间里,伪装全失,恼火而失控地质问他:你在装什么?

太宰治,你在装什么?

森鸥外刚继位的时候忙到起飞,根本无暇顾及这个捡回来的孩子,除了偶尔丢给他一些文件帮忙处理,其余时间随便他在港黑晃荡,于是十四岁的太宰治整天跟个幽灵似的,在角落一站就是一整天,直盯得来来往往的黑手党们毛骨悚然,浑身都不自在。

直到尾崎红叶出现,一刀鞘砸在他脑袋上:“你在这里做什么?”

“疼!”太宰治猝不及防,捂着头顶眼泪汪汪看向尾崎红叶,“啊,出现了奇怪的红衣女人。”

十八岁的尾崎红叶冷笑一声,提溜起他的领子就往自己的地盘拽:“有空在这儿妨碍人家工作不如来拷问室帮忙。”

“我不是港黑的人!”

“那你是哪里的人?”

“我……”太宰治语塞一下,“我哪里的人都不是!我不属于这个世界!”

尾崎红叶冷笑一声:“哦,那你也要工作。”

武力值不够的太宰治反抗不能,硬生生被拖进了拷问室,一帮就帮了好几年,直到叛逃前尾崎红叶还在如使唤自己部下一样使唤他。

很难说尾崎红叶在太宰治的港黑时期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可是有一样是毋庸置疑的——

在中原中也加入港黑的第一天,看到他待在尾崎红叶身边的时候,太宰治心里的嫉妒如山洪爆发,酸得就差哭出来了。

明明、明明无论是中原中也也好、红叶大姐也好,都是他先来的,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两个搞上了?!

尤其尾崎红叶和中原中也对待彼此的态度与对待太宰治的态度都截然不同,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太宰治讨厌尾崎红叶对自己的狗指手画脚,又讨厌尾崎红叶在中原中也加入后对自己的关注下降了一个档次。

太宰治这种宛若母亲有了二胎之后冷落头胎的委屈感,绝对不是中原中也的错觉。

在中原中也看来,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这是很简单的事情。尾崎红叶对他的关心和回护不是假的,他自然要投桃报李,把尾崎红叶珍而重之地放在心上,和首领还有自己的部下们一起。

太宰治不算,太宰治讨厌死了。

其他方面也就算了,每次红叶姐对自己做出亲密的举动,太宰治在旁边就开始阴阳怪气,酸得冒泡,长大后倒是不这样了,对尾崎红叶的感情冷淡了很多,反而开始因为自己对红叶姐的亲近而针对她。

搞不清楚这人怎么想的。中原中也理解不能,便也愈发讨厌太宰治。

如果说兰堂赋予他人格,那么尾崎红叶无疑是塑造他的人。

他爱喝红酒、爱听音乐、爱穿西装、对女孩子绅士,尾崎红叶对他的影响是巨大的,也是无可取代的,他敬重她如敬重自己的母亲,爱她如爱自己的姐姐。

更重要的是,尾崎红叶是一个温柔的人。

她温柔,不流于表面,而是发自内心深处地悲悯着、深爱着她守护下的港黑,在她看来港黑的每一个成员都是她的孩子,女性的母爱本能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所有被她关照过的黑手党都尊称她为“红叶姐”,有她在的港黑就是归宿,每一只倦鸟都能栖息。

尾崎红叶的温柔尽数留给了别人,半分不给自己。

她的温柔让她一次又一次地明知森鸥外在算计她却还是一次又一次地上当,她的温柔让她看到太宰治蹲在角落散发着与世隔绝的气息就忍不住把人拖出阴暗,她的温柔让她明白中原中也和她同样温柔后便把人纳入自己的羽翼教他怎样自由地生活而不被温柔所伤,她的温柔让她在审问芥川龙之介的时候放了水安抚了这个遍体鳞伤的小孩,她的温柔让她像个母亲一样地爱着和对待着泉镜花……

尾崎红叶的温柔像是月辉一样洒在每个她爱着的人身上。

而现在,她收回了她的恩典,月光落幕。

中原中也怔怔地看着太宰治盛满悲伤的眸子,陡然鼻子一酸。

“我怎么能哭。”他哽咽着说,“我不是小孩子了,也没有人能给我撒娇了,我还要保护镜花和芥川,还要保护港黑,连我都哭了的话……况且,红叶姐一直不适合黑手党的工作,能早点解脱,她一定很高兴,我……”

“可是我很难过。”太宰治倾身抵住他的额头,闭上眼睛,“我一闭眼就能看到她冲我笑,就像织田作死的那会儿……”

“中也,我流不出眼泪了,你替我哭好不好?”


6.

尾崎红叶一直都知道,自己注定孤独。

森鸥外和福泽谕吉虽然不在彼此身边,可是他们有着相同的目标和共同的回忆,那些寒冷的夜晚,一想起对方就会温暖起来;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看起来互相讨厌,可是这两个孩子从遇见对方开始,生活的重心一直都在对方身上,毫无她插足之地——多可笑,中原中也和太宰治都觉得自己被冷落了,实际上,从头到尾只有她一个人真正孤独;芥川龙之介或许曾经孤独,可是这个笨拙地渴望着爱的孩子,如今也遇到了自己的半身;泉镜花的父母一直与她同在,这孩子,如今也找到了自己真正的归宿……

唯有她,从记事起便在黑暗里踽踽独行,盛开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可是她并不悲伤,也不嫉妒。

那些光曾透过别人照亮她,那些事曾透过别人温暖她,她不曾后悔过自己做下的决定,也不曾亏欠过任何人,这一辈子唯一遗憾的就是十四岁时照在她生命里的那道光太耀眼,却太短暂。

不过没关系,她很快就要去找他啦。

子弹朝中原中也飞过来的那一瞬间,尾崎红叶疲软的四肢突然又有了力气。她猛地往前一扑,死死地将两个孩子护在怀里,然后昂首挺胸,迎接了这场盛大的死亡。

开在黑暗里的花,永远无法肖想阳光,可是她盛开时,花香曾照拂所有人,这就够了。


7.

繁花虽落、亦成美景。若得含苞常在,岂有凋零之时。


————Fin.————

*间贯一:出自尾崎红叶《金色夜叉》,是该书的男主人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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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年🍁微凉

美人与战神(十八)

第十八章


“看来你和你那些小伙伴玩得还不错,居然连七夕都知道了,好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今晚我们便出门去玩”,墨燃笑道勾勾翼儿的小鼻头,“嗯,不过燃哥哥你最近很累吗,你的脸色看起来不怎么舒服”,翼儿咬了一口手中的饼问道,其实他知道楚晚宁的离开让墨燃并不那么开心,所以他才提出七夕一事,翼儿才不承认是他自己也想玩呢,“我无事啊,但是最近好像总是莫名觉得有些累”,墨燃扶额说道,“燃哥哥有小宝宝了吗,小伙伴他娘亲有小宝宝就会莫名觉得累”,翼儿一脸开心的说道,“你个小傻瓜,燃哥哥是男子是不会有小宝宝的”,墨燃捏了捏翼儿的小脸说道,“哦,是吗,那真是可惜啊”,翼儿闻言一脸的不高兴。...


第十八章




“看来你和你那些小伙伴玩得还不错,居然连七夕都知道了,好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今晚我们便出门去玩”,墨燃笑道勾勾翼儿的小鼻头,“嗯,不过燃哥哥你最近很累吗,你的脸色看起来不怎么舒服”,翼儿咬了一口手中的饼问道,其实他知道楚晚宁的离开让墨燃并不那么开心,所以他才提出七夕一事,翼儿才不承认是他自己也想玩呢,“我无事啊,但是最近好像总是莫名觉得有些累”,墨燃扶额说道,“燃哥哥有小宝宝了吗,小伙伴他娘亲有小宝宝就会莫名觉得累”,翼儿一脸开心的说道,“你个小傻瓜,燃哥哥是男子是不会有小宝宝的”,墨燃捏了捏翼儿的小脸说道,“哦,是吗,那真是可惜啊”,翼儿闻言一脸的不高兴。




“怎么,翼儿很喜欢小宝宝”,墨燃问道,“嗯,翼儿想要小宝宝跟我玩,可是燃哥哥不能生”,翼儿那模样不知道还以为他想要生呢,墨燃闻言只能安慰的抚了抚他的发丝说道,“会有的”,他曾经也与楚晚宁说过这事,可是楚晚宁好像真的不怎么喜欢小孩子,可是看在他有些遗憾的面子上,楚晚宁说要是他真的想要一个他们的孩子,他可以弄一个出来,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墨燃闻言这才放下心来,“真的吗,真的会有小宝宝吗”,翼儿一听小脸立即阴转晴。




“当然是真的了,你楚哥哥说的”,墨燃笑道,翼儿闻言忙不迭的点头,毕竟楚哥哥好像挺神通广大的,而此时天地神木之处,“晚宁,你的媳妇儿呢,你怎么自己回来了”,天地神木本等着楚晚宁带墨燃回来见他,结果只有他一人回来顿时不满道,“哦,下次吧,我还没想到怎么和燃儿说”,楚晚宁在神木之下坐下说道,“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他要是真的爱你便不会管你是什么”,神木摇晃着自己的枝丫说道,“所以我要想好要怎么与他说,对了,父亲你是怎么把我弄出来的”,楚晚宁手撑着头问道,“什么怎么把你弄出来的,就这么弄出来的”。




神木有些不明所以,“不是,是燃儿好像很喜欢孩子,所以……”,“哦,你想知道要如何弄出一个孩子来吗,这还不简单,你过来一些”,天地神木还以为楚晚宁在担心什么事呢,那边天地神木和楚晚宁正商量着怎么弄出个孩子,那边墨燃已经带着翼儿出门玩去了,“哇,果然好热闹”,翼儿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不由得高兴的看看这,看看那,“翼儿,你不要乱跑,待会走散了”,墨燃没办法只好紧跟着翼儿的身后,“燃哥哥,你看,好漂亮的花灯”,翼儿拿起花灯朝着墨燃说道。




墨燃一看便知道他喜欢,说好看不过就是想要让他买而已,墨燃也不忍见他不开心便买下,结果等他买好花灯,翼儿却是站在他伸手往一个小巷子里望去,墨燃顺着他所看的方向望去,随后便捂住了翼儿的双眸,只见那小巷子中有对男女正靠得极近,向来是一时情动所以找了个暗处便亲近,那对男女也察觉到这边的动静,女子害羞的低下了头,而男子也自然也有些难为情,“翼儿,你不可以这样盯着别人看的,孩子不懂事,我这便带他走”,墨燃带着歉意说道,那对男女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赶紧摇头说着无事便也匆匆走了。




“燃哥哥,那哥哥姐姐在做什么,他们为什么靠得那么近”,翼儿一脸的疑问问道,“不准在问了,以后你看到要赶紧走开知道吗”,墨燃唬着一张脸说道,翼儿看墨燃生气了顿时也不敢再问了,两人走着来到一颗大树下,这颗大树上挂着许多的彩绸想来是许愿之树,翼儿小脑袋一转突然看到一群小孩子从一个姐姐那里拿彩绸,他上前也拿了一根,那刚好是最后的一根了,那少女见篮中只有最后只剩最后一根彩绸,本想拿起却不想被翼儿拿走了。




翼儿见那姐姐抬头看他不由说道,“我看到那些孩子都来拿的”,翼儿握紧了手中的彩绸有些紧张,“翼儿,你不可以乱拿别人的东西”,墨燃发现了这一幕便走过来说道,说着把打算拿出银两给那少女,结果那少女看到他像是看到了什么让她震惊之物,“姑娘”,墨燃不由得不明所以的唤道,他脸上有什么吗,怎么这姑娘看到他一副很震惊的样子,墨燃这一唤成功让那少女回过神来,当她看到墨燃手中要给她的银两时他摇手示意不要银两,墨燃见状看向她的篮子。




只见篮子之中放了许多的小玩意,想来是这姑娘不收银子,那些大人便拿了这些小玩意给她,权当是以物易物了,“既然姑娘不收,那这个便给姑娘吧”,墨燃拿出一个小木偶放到那少女的篮子,随后便点点头拉着翼儿往大树下而去,“燃哥哥,那个姐姐不见了”,翼儿不经意的一回头发现那本来在他们身后的少女一瞬便不见了踪影,“也许是有事离开了吧”,墨燃闻言一看,那少女的确不见了不由得有些奇怪,怎么人那么快就不见了,不过墨燃也不甚在意。




随后墨燃陪着翼儿来到树下许愿,“燃哥哥不许愿吗”,翼儿挥舞着手中的彩绸问道,“有家有夫有子,这一生便够了,何须再许愿”,墨燃摸着翼儿的小脑袋笑道,“唔,那翼儿自己许”,翼儿说着拿起彩绸对着大树双手合十,两人不知道是刚刚那少女正在一颗树下看着他们,少女的手中一握便出现一抹卷轴,少女打开卷轴,只见那卷轴上画着的是一位意气风发的少年,而这少年与墨燃简直一模一样,可是少了些什么的,少女的眸子移向了画中人的额间。




没错,就是这里,画中少年额间有一抹印记,而墨燃没有,“世间真的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吗,你到底是不是墨燃殿下,如果你真的是,那么为何你没有神印,就连神力我也感觉不到”,这个少女正是在人间找人的叶忘昔,她一来便发现人间正是七夕,看着琳琅满目的街道叶忘昔也不由逛了起来,而那篮子彩绸则是她向一个小姑娘买来的,只是她拿着彩绸来到树下,那些小孩子以为她是卖彩绸全都开口向她讨,看着孩子们可爱的小脸她自是不忍拒绝,结果到最后彩绸只剩一根,她本来拿起却被翼儿拿走,结果她抬头瞬间就看到了墨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