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辰菲】青鸟的脊髓
全文2.2w 年下辰
有站街女装情节注意避雷
“我跌跌撞撞地行走,听从命运的摆布,怀着肉眼不见的快乐,和对你秘密的思念。”——吉皮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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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鸟的脊髓》
1.
15岁的那年夏天黄铉辰跟着他妈搬进了一条破旧的巷子里,他们住的屋子窗户朝北,冬冷夏热,房间很小,被一条帘子隔成两个更狭小的空间,黄铉辰的床被摆在里面,窗口正对着马路,马路对面是一排霓虹灯招牌,廉价的灯光在黑夜降临时准时亮起,黄铉辰躺在没有窗帘的窗户下,刺眼的霓虹灯常常让他无法入眠。......
全文2.2w 年下辰
有站街女装情节注意避雷
“我跌跌撞撞地行走,听从命运的摆布,怀着肉眼不见的快乐,和对你秘密的思念。”——吉皮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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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鸟的脊髓》
1.
15岁的那年夏天黄铉辰跟着他妈搬进了一条破旧的巷子里,他们住的屋子窗户朝北,冬冷夏热,房间很小,被一条帘子隔成两个更狭小的空间,黄铉辰的床被摆在里面,窗口正对着马路,马路对面是一排霓虹灯招牌,廉价的灯光在黑夜降临时准时亮起,黄铉辰躺在没有窗帘的窗户下,刺眼的霓虹灯常常让他无法入眠。
于是他坐起来,趴在窗口看马路对边的街道,这里算是红灯区,霓虹灯下的路边站着花枝招展的女人,她们拦住过往的车辆,敲开紧闭的车窗试图坐上那些男人的副驾驶,用一晚上的肉体换取几百块的生活费。
黄铉辰的母亲也是其中之一,她就站在对面街道的酒吧门口,有时候带她走的是愿意为她打开车门的破旧轿车,有时候是从酒吧里走出来的喝的醉醺醺的男人,又或是领着不同的男人回到出租屋,在帘子另一边的那张狭窄的床上做爱。她也常常一夜无所收获,在天亮前回到出租屋里,用廉价的卸妆水擦掉已经晕掉的眼妆,然后躺在床上睡去。
日复一日,黄铉辰每天都会看着马路对面的母亲,看她趴在轿车的窗口,看她跟着不同的男人离开。
劣质的霓虹灯管年久失修,闪烁的灯光让黄铉辰感到眼晕,那些女人大多千篇一律,她们的脸在斑斓的彩色光晕下模糊的要命,短到腿跟的包臀裙和几乎裹不住胸脯的布料,黄铉辰记不住除了母亲以外的任何女人,其实也没有必要,因为大多数人在这里呆不久,甚至或许有些人在某个晚上被男人带走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除了一个人。
那是个很年轻的女人,长长的金色长发垂到胸口,她是最近才出现在这里的,她常常靠在一家24小时杂货店门口的路灯下抽烟,黄铉辰某天夜里下楼接他喝得烂醉的母亲时曾看到过她的面容,她和其他的女人一样画着浓重的眼妆,脸色雪白嘴唇鲜红,艳俗的妆容却无法掩盖她年轻饱满的面容。
黄铉辰架着醉醺醺的母亲从她面前经过,她指尖夹着烟,抬起眼皮瞟了瞟面前狼狈的母子。
她的眼神太过冷漠又怜悯,这很矛盾,也是这条街上女人不曾拥有的姿态,黄铉辰难以形容,却无法控制地在她的注视下没由来的感到自卑,他不敢再去看她,母亲身上弄种刺鼻的酒气熏得他快要窒息,他再抬不起头。
那日后黄铉辰趴在窗口看着的人就变成了那年轻的妓女,黄铉辰觉得她应当是这条街上最好看的女人,不然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男人为她驻足,她不需要去拦停开过的轿车,因为那些车都会为她停留。
只是黄铉辰很少看到她上车或是跟着那些男人离开,大多数的夜晚她都靠在盏忽亮忽暗的路灯边,看着街上的女人一个个离开,她不会因为一晚上没有任何收入而懊恼,更不会因为别的女人过来抢着上了为她停下的轿车而暴怒,这一切似乎都与她无关,她像置身世外的旁观者,或是一场电影中最无法入戏的观众。
一连许多日黄铉辰都趴在窗口远远地看着那漂亮妓女模糊的面容,直到有天夜里他的母亲终于坐上了某辆轿车的副驾驶,黄铉辰知道他妈大概一夜都不会回来,于是他再也等不了,急匆匆地下楼,从阴暗的巷子里跑入那一片糜烂的霓虹灯下。
他是在跑过马路时才想起来其实他并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他只是想要再看一眼那个女人的脸,却找不到任何合适的理由或借口。他站在街边,看着熟悉而陌生的金发女子如同往常一样靠在路灯下抽烟,她穿着普通的白衬衫,裙子不长不短落到大腿中段,她的面容在绚烂的灯火下显得格外不真实,黄铉辰觉得自己像是站在另一个世界看她,她仿佛是在画里,不过几米的距离却让黄铉辰觉得自己永远都无法触碰到她的身体。
他们的视线隔着一片廉价香烟的烟雾相汇,黄铉辰的心脏猛得狂跳起来,他低下头,跑进了这条街上唯一一家半夜开着的杂货店,习惯性地买了他妈常抽的烟和打火机,出来时却发现女人正站在杂货店外,她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看见黄铉辰出来就抬头冲他笑。
“借个火?”她说。
她的声音太低了,那不是属于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黄铉辰愣在原地,呆呆对着那张精致的脸蛋和金色的长发发怔,借着杂货店内白炽灯散落出来的光源,他终于看清了那纤细脖颈上突起的喉结。
那一刻黄铉辰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男人因她的美貌而驻足,却很少有人会愿意带她离开。
因为她不是她,他是个男人。
可是黄铉辰却依然鬼使神差地走上前,从口袋里摸出刚买的打火机凑到他的面前替他点烟。
他们靠得很近,火苗燃起的那一刻他的脸忽然被点亮了,他变得生动起来,像是从画里走出来,微弱的火光映着他的脸,黄铉辰看着,忽然心脏和捏着打火机的手一道颤抖起来,火苗也跟着摇晃,窜起的火舌将烟头烧黑。
男人就着黄铉辰的手吸了一口烟,他盯着他的脸看,又看了看他颤抖的手,将那口烟雾吐在黄铉辰脸上,那烟不是什么好烟,味道呛人得要命,他看着黄铉辰被呛得无措地咳嗽,忽然又笑了,他说我叫Felix,你叫什么?
“黄铉辰。”男孩儿还在咳嗽,他的嗓子很紧,短短三个字的回答里都嵌着两声咳嗽。
“那么黄铉辰小朋友,你知道给妓女点烟意味着什么吗?”
黄铉辰当然知道,可是他没有钱,他妈每个月给他的那么点钱都让他拿去买了画纸和画具,他没有钱带他走,哪怕只是在巷子里逗留一个小时,黄铉辰也买不起。
但Felix还是跟着黄铉辰走了,他不跟任何一个男人走,却在这样一个普通的深夜,跟着一个17岁的男孩儿回了家,那并不能称为一个家,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房间,他坐在黄铉辰那张窄小的床上向窗外望去。
原来你每天就是在这里偷看我的,他说。
黄铉辰羞红了脸,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看见Felix转头看向床头散乱的画纸他连忙扑上去,他的手掌触碰到Felix捏住画纸的指尖,像是摸到火苗被烫伤般地立刻缩了回去。
那张薄薄的画纸被Felix举起来,他看见灰白的街道和霓虹招牌,半夜还营业着的杂货铺,有人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人物是整张画面中被描绘的最仔细的意象,Felix能看到那一块被反复修改的痕迹,只是脸是模糊的,五官被画上又擦掉,留下了模糊的灰白色。
他抬起头看见满脸通红的黄铉辰,男孩儿试图伸手从Felix手中抢回那张画,却被Felix扬起的手躲开了。
他说你再给我画一张吧,今晚我陪你。
黄铉辰怔了怔,然后慢慢收回手抿起嘴唇,他说我不要你陪,话音落下就觉得自己语气太生硬,又急忙补充说我的意思是不用陪我我也会给你画画的。
他低着头,泛黄的T恤的衣角被他攥在手心揉皱了,他喃喃地说我画得不好,你不要生气。
Felix是在天亮前离开的,黄铉辰躺在床上听着他高跟鞋踩在破旧楼梯上的嘎吱声,那木板脆弱得像是下一秒就会被尖锐的细跟踩断。
直到听见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的声音,黄铉辰吊着的心脏才终于落回胸口,他翻身爬起来趴到窗口,看着Felix从巷口走出来,看着他跑过马路,他手里薄薄的画纸被风轻轻吹动,他就停下脚步小心地将画纸叠起来,然后才继续沿着一路的霓虹灯向前走,直到远远消失在夜色中。
天微亮的时候黄铉辰的母亲回来了,高跟鞋压迫木质楼梯的声音相比几个小时前的要沉痛许多,黄铉辰本就没有睡熟,又在这沉重而尖锐的声音中醒来,伴随着生锈的门锁被打开的声音,他转过头看着黑沉沉的帘子,女人甩掉高跟鞋,外套被随手扔在床上,疲累的脚步和呼吸都像是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直到帘子被拉开,黄铉辰抬眼睛看见母亲融化的黑色眼线,女人也低头看了看他,但她似乎并不在乎自己的儿子凌晨五点还没有入睡这件事,她只是将几张皱巴巴的纸钞放在黄铉辰的床头。
黑色的帘子再次被拉上,女人连衣服都没换就躺下了,逐渐均匀而沉重的呼吸声像是掐住黄铉辰脖子的手,让他无法继续入睡,于是他坐起来,再一次趴在窗口,太阳慢慢爬上来,已经断了电的霓虹灯牌被金色的日光一点点打亮,像是本该溃烂的生命似乎被点燃了。
黄铉辰看着日光,忽然意识到这似乎是第一次从这个窗口看见白日的街道。
这条破烂不堪的街道在清晨日光的渲染下好像真的短暂地活了过来。
短暂又虚假地活了过来,只在太阳升起的那短短几分钟里。
2.
黄铉辰有一辆自行车,他妈说是他那素未谋面的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在他上高中前他那传说中的爹还时不时会给他妈所谓的生活费,甚至连他们住的房子都是那个男人付的房租,所以至少在那之前他们的生活还算过得不错,黄铉辰甚至还从他那里得到过一笔用来买画具和颜料的钱。
初中毕业那年,也就是差不多三年前,这个男人忽然就消失了,黄铉辰他妈也不是什么会过日子的女人,很快他们的生活就拮据了起来,在男人为他们预缴的房租到期后,他们从还算宽敞的两居室被赶了出来,搬进了那条逼仄的巷子里,他妈也继续干起了老本行——或许她早就预见到有这么一天,在她第一次敲开某个男人的车窗时她似乎就已经将她的一生看到了尽头。
黄铉辰的那辆自行车坏过一次,那时候他已经没有钱去修车了,于是他蹲在巷子里,用从街口五金店借来的工具对着自行车的链条和链轮研究了一下午,竟然真的给他修好了。
这当然算是幸事,毕竟他家到学校的距离有个五公里,虽然并不算太远,但他没有多余的钱去坐公交车,骑车上下学是他唯一的选择。
他踩着自行车转进繁华的街道里,停在一家画材店门口,清晨他母亲放在他床头的那几张纸钞都被他揣进了口袋里,也只够他买素描本和铅笔橡皮之类的东西,颜料太贵了,他很久没有用过颜料了,跟着他一起搬进巷子里的画笔被放进盒子里藏在床底,便再也没有被拿出来过。
黄铉辰拿了素描纸和铅笔,他站在货架前犹豫了一会儿,又在心里算了算价格,最后还是多拿了一盒彩铅去结账。
他从货架后面走出来的时候正好有人在柜台前结账,是个很瘦的男人,穿着浅色牛仔裤和白色T恤,他提起装着颜料的袋子准备转身离开时突然和黄铉辰对上了视线。
那眼神好熟悉,比他的脸更让黄铉辰觉得熟悉。
他恍然回到某一个深夜,看见一双被浓重黑色眼线和睫毛包裹的眼睛,看见那张雪白的脸和红色的嘴唇。可是现在看着他的人却有一双很干净的眼睛,他的皮肤也很干净,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橱窗洒在他的脸颊上,他的颧骨上缀着的是漂亮纯净的雀斑,不是粗糙斑驳的化妆品。
那个男人看了看他,什么也没说就转身离开了,黄铉辰不知道为什么很想要留住他,可男孩儿的脚步却和喉咙一样干涩,将他生生钉在原地,他说不出话也迈不开步子,眼睁睁看着男人推开玻璃门离开,看着他走进阳光里。
黄铉辰背着他的素描纸和铅笔回到家的时候她妈还在睡觉。
女人侧着身体,半张脸埋进枕头里,劣质的化妆品蹭在枕头上,像是夜晚街对面的霓虹灯一样斑斓而肮脏。
黄铉辰绕过女人的床,将书包扔在床边,从里头拿出素描纸和铅笔,小心地放进床尾的木桌子下的小柜子里。这是他秘密的储藏室——他的父亲消失后他妈就不再允许他画画,因为这很费钱,但女人也不管他,从不踏进属于黄铉辰的一亩三分地,那一张薄薄的帘子将这对母子隔断,也将他们的生命隔绝开来。
他坐在书桌前写完了作业,又去厨房做了饭,直到晚上快九点女人才醒来,拖着一身破碎进了浴室,再出来时又是浓妆艳抹的样子。她像是换了一个面具,同时也换了一身布料,坐在餐桌前沉默地吃完黄铉辰留给她的饭菜就出了门。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流,黄铉辰等女人出了门才拉开帘子走出来。他收拾完碗筷,又躲回帘子后头,从柜子里拿出素描纸和彩铅。
他其实并不满意那天夜里送给Felix的那幅画,那幅只有黑白画面的素描,他想把Felix的金发和窗外那条霓虹街道都留进画里,彩色的鲜活的。
他能画黑夜里糜烂又绚烂的街道,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牌和来往穿着红绿的路人,可是落笔却画不出Felix的模样,他的五官在黄铉辰的笔下依旧空白。黄铉辰不是不知道自己应该画什么,浓重艳丽的妆容,黑色眼影与血色般的唇膏,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但黄铉辰却偏偏无法下笔,他的脑海里只有一双干净的眼睛和漂亮的雀斑。
这太割裂了,他明明没有见过Felix素颜的样子,却擅自将一个一面之缘的男人的模样安在了Felix的身上。他感到极其怪异,却又觉得这两个人是无比统一,这导致他迫切的想要与Felix再见一面,于是他爬上床,如同每一个晚上一样趴在窗口看向对面的街道
他看见他的母亲和往常一样站在酒吧门口,来来往往的男人对她或是搂抱或是耳语,却也只是擦身而过无人驻足。
他一直等到凌晨一点多,才看见Felix的金色长发出现在这条街道的某个转角处,其实街上的女人们很多都染了浅色的头发,但漂白剂使得她们的头发枯燥如一把稻草,过度损耗的头发衬得她们更加脆弱狼藉。
但Felix的头发却很漂亮,像是第一次漂染的头发,又或是天生的金发那样自然,黄铉辰想过或许这是一头假发,那天Felix坐在他的小床上时,他太过紧张,不够明亮的灯光下他只看见了如同细碎金沙般灿烂的发尾,风吹起那段金发时像是细砂从他的手中落下那样顺滑,黄铉辰想,不管怎么样,那一定是这条街上的女人不会拥有的被仔细呵护的头发。
黄铉辰远远地看着Felix走到杂货店门口的路灯下,他今天也穿着白色的衬衫,衬衣下摆塞进百褶裙里。他只是站在那里,周围路过的人都愿意回首看他,不过十来分钟就有好几个男人走上前与他搭讪,可是他只是摇头,然后抬起头向街对面望去。
他是在看这里,他是在看我,黄铉辰想,他的心在视线与Felix交汇的那一刻狂跳起来。
可是他等了一夜,只等来了一无所获归家的母亲,一连几日都是如此,他在深夜看着Felix从街角走来,在天色亮起来前再看着他离开。
直到周五的晚上,黄铉辰终于看到自己的母亲跟着一个男人上了车离开,这意味着他终于又得到了一个能与Felix说话的机会——他每天通过床边那小小的窗口与街对面的Felix对望,这让黄铉辰产生了一种他们正在背着他母亲偷情的错觉,而事实上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穿上外套出门,踩着楼梯发出的吱呀声让他感到紧张,他小心翼翼地走下楼,转出巷口站在路边看着马路对面的Felix。
Felix也看见他了,他微微抬起手,指尖夹着烟,烟雾向空中飘去,他将烟头扔在地上,伸出穿着白色凉鞋的脚踩了上去,他又抬起手,对着黄铉辰轻轻招了招手。
黄铉辰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就迈开步子向对街跑去,他跑得太急了,一辆飞驰而来的轿车在他身边堪堪停下,车主摇下车窗伸出头对着他破口大骂,但黄铉辰似乎听不见了,他的心脏在轿车急刹的那一刻短暂骤停,又在看见Felix拿出一根香烟咬在齿间时极速跳了起来。
马路其实并不宽,但黄铉辰却觉得自己花了很长的时间才终于又站在了Felix的面前。
他盯着Felix唇间没有点燃的烟,张了张嘴却是先呼出了口气来。Felix看着额头冒汗的男孩儿笑起来,他说怎么,今天有钱了?
黄铉辰脸热起来,他咬着嘴唇摇头,又去摸口袋才发现自己买的打火机放在门口的柜子上被他妈拿走了,于是捏着衣服的下摆犹豫了半天,Felix倒是耐心地等他,直到他抬起头,才笑了笑从裙子口袋里摸出打火机放进黄铉辰手里。
那廉价的塑料打火机此时此刻仿佛如同一整个宇宙那样沉重,黄铉辰把它捏在手心,就像是握着一支画笔,却始终画不出Felix的脸,他捏着小小的打火机,迟迟无法举起来为Felix点烟。
他犹豫了很久,于是Felix也等了他很久,直到他终于有勇气抬起头,对Felix说道,我想画你。
可以让我再为你画一幅画吗?他问。
Felix再一次跟着黄铉辰回到了那间狭小的屋子里,他坐在黄铉辰的小床上,看着男孩儿从床尾的柜子里拿出他新买的素描纸和彩铅,他将东西在那张不大的桌面上一点点铺开,然后抬起头看着Felix,漂亮的嘴唇抿起又放松。
“可以让我画你没有化妆的样子吗?”黄铉辰问。
“为什么?”Felix几乎是立刻反问道,而又欲盖弥彰地解释,“我素颜也没什么好看的,一个普通男人的样子罢了。”
他这样说着,又转头去看男孩儿失落的眼睛,他似乎是有些不忍心,最终轻轻叹了口气说你不要失望才好。
他下了床,光脚站在陈旧还有些发霉鼓起的木地板上,跟着黄铉辰走进那只能容纳一个人的窄小的洗手间,他站在水池前,黄铉辰就站在门外看着他,看他用自己母亲那廉价的卸妆水沾湿纸巾,一点点擦去脸上的妆容。
先是浓重的眼妆,卸妆水的效果不是很好,Felix擦了好几遍才把黑色的眼线和乱七八糟的眼影全都从眼睛上抹掉,有一些像黑色颜料一样的眼线被卸妆水化开晕染在眼角,黄铉辰看着Felix抬起眼皮对着镜子用手背随手抹掉。
接着是口红,Felix捏着纸巾,从左到右抹过他的嘴唇,口红被抹到他的嘴角,拉出一条血红色的印记,他也没管,又用卸妆水浸湿纸巾,开始擦脸上的粉底。
遮盖他本身皮肤的那些粉终于被一点点擦去,露出他原本的面貌来,他捏着纸巾的手划过颧骨,粉底被带走的同时黄铉辰看见了如星点一样的雀斑,那些雀斑像是被禁锢已久的囚徒终于找到了逃生的出口,争先恐后地跳跃着来到灯光下。
黄铉辰目不转睛地盯着Felix的雀斑看,看他擦干净脸上的妆,又突然伸手扯掉了金色的假发——黄铉辰是在那一刻才意识这是一顶假发,假发被Felix轻轻放进黄铉辰手里,他转身打开水龙头洗了脸,又用沾水的手抓了两下黑色的短发,才再一次转过身面对黄铉辰。
那是一个年轻又漂亮的男人,请原谅黄铉辰在当下无法找出别的词语来形容Felix,他分明就是那天下午黄铉辰在画材店里见到的那个男人,可他又是如此的不同,白日里的颓然阴冷像是被抽干了,在夜晚他似乎是被赋予了生命,从皮肉包裹着的骨头里长出即将开败的白玫瑰,他太过美丽,像是处在衰败前最最绚烂的那一刻。
他静静地看着黄铉辰,那一刻黄铉辰似乎已经忘记了常常站在路灯下抽烟的那个漂亮“女人”的模样,眼前Felix干净又纯粹的脸让他无法移开视线。
黄铉辰看着Felix抿起嘴唇对他笑,如同他们第一次交谈的那天晚上Felix抿着红唇对他笑,一样却又完全不一样。
他说,很高兴见到你,我叫李龙馥。
和李龙馥第一次跟黄铉辰回家一样,天亮前李龙馥就走了,只是这次他没有带走黄铉辰为他画的画。
那张画画得很快,他捏着薄薄的素描纸坐在黄铉辰的小床上看了很久,他的手指一点点划过画纸上的线条,一下下触碰他脸颊上的雀斑。
他看着,慢慢笑起来,他说我有那么好看吗?又说谢谢小朋友把我画的这样好看。
他垂下眼睛,拿着画纸的手也跟着放下来,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好久没有说话,半晌轻轻吸了口气,如同重新被拧上发条的洋娃娃,逐渐活了过来。
他将画纸放回黄铉辰的手里,他说我很喜欢。
“但是我现在不能拿走它,先麻烦你替我保管它吧。”
李龙馥走了,他拿着那顶金色的假发踩着白色的凉鞋离开了,那凉鞋是平底的,踩在木楼梯上的声音很轻,他整个人似乎都瘦得没什么重量,沉重尖锐的只有上一次他来时穿的那双红色高跟鞋。
黄铉辰仔细听着他下楼梯的声音,心脏再一次高高悬起,直到他看见李龙馥的白色裙角出现巷口。
李龙馥就着夜色慢慢地走过了马路,走到他常在的那盏路灯下时突然停下来,他转过身抬起头朝黄铉辰所在的窗口看了一眼。
那盏陈旧的路灯电路早就老化了,如今正是不灵光的时候,站在夜幕中做一盏没有光亮的摆设,却离奇的在李龙馥回头的那一刻突然亮了起来。黄铉辰便借着这一点昏黄的亮光看向李龙馥,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李龙馥似乎站在那里轻轻对他笑了,他其实并没有看清,但他却又没有理由地感到笃定。
李龙馥没有盯着黄铉辰的窗口看很久,不过十几秒钟,他便转身走了,再也没有回头,和上次一样,很快他就消失在了街角的某个转弯处。
而当黄铉辰再看不见李龙馥背影的那一刻,马路对面的那盏路灯,忽然又灭了。
3.
这条街上死了个女人,应该是个妓女,人失踪了好几天和她同住的室友才发现,尸体被扔在马路对面酒吧后头巷子里的垃圾箱边上,用黑色的垃圾袋裹了起来,只露出一双穿着白色凉鞋的脚。
警察发现她的时候,尸体在高温下已经高度腐烂呈现巨人观,巷子里恶臭无比,黄铉辰清晨骑车去上学时路过就看见一群人围在巷口,有穿着制服的年轻警察从巷子里跑出来蹲在路边呕吐。
晚上放学回来时黄铉辰去杂货店里买东西,在货架后面听见老板和相熟的客人讨论那死去的妓女,他说真是怪吓人的,那女人的十根手指都被切掉了,又说两年前这里也曾经死过一个女人,和这次被杀掉的妓女的死相如出一辙,只是那个女人不是妓女,而是在几公里开外的学校上学的大学生,据说是个学画画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她的画具就散落在不远处,警察也说不好是不是同一个人干的,但两年前的那个凶手确实没有被抓到。
当天夜里这条本一到夜晚就人声鼎沸的街道迅速沉寂了下来。
这骇人听闻的案件似乎吓坏了所有人,就连深夜常开的杂货店也在夜晚到来时拉下了闸门,对过的酒吧门开着却没人进出,霓虹灯牌照着空荡荡的街道,黄铉辰趴在窗口看着,他第一次觉得这里竟然也可以这样安静。
他的母亲也没有出门,坐在帘子另一边的床上和人讲电话,她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唾骂这名凶手和死去的女人,骂他们打乱了她的生活,骂他们害她至少好几日赚不到钱。他们这样的人日子过得本就拮据又动荡,虽没还没到饥一顿饱一顿的地步,却也需要为下个月甚至是下周的生活费发愁。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在最初几日极度恐慌的氛围散去一些后,这条街道的深夜逐渐开始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先是能看见酒吧外招揽客人的服务生和零星几个妓女,再后来杂货店也跟着开了门——这条街上的人都需要钱来维持本就不富裕的生活,他们没有积蓄支撑太久没有收入的日子,哪怕是顶着杀人犯就在周围的恐惧,也需要在夜里出门讨生活。
李龙馥便是最早回来的那些人之一,甚至黄铉辰隐约觉得她其实一点都不害怕,当其他的几个妓女都选择一起站在较亮的地方时,他却依旧靠着那盏时亮时暗的路灯,一天又一天,他冷眼看着这条街上的人,也偶尔抬头看向趴在窗口的黄铉辰。
黄铉辰却是害怕的,他听人说死去的那个妓女很年轻也很漂亮,他担心李龙馥的美丽会为他招来杀生之祸,每天夜幕降临后等待李龙馥出现的那几个小时成为了他最心慌的时间,他怕李龙馥来又怕他不来,怕第二天清晨被发现在酒吧后头垃圾箱旁边的人会是李龙馥。
他想要让李龙馥回家去最近别再来这里了,奈何他妈依旧没有出门,黄铉辰怕他妈察觉自己和李龙馥有来往,只能借着下楼买东西的理由偷偷地和李龙馥说几句话,只是完整的话没能说上两句,却还是被他妈发现了。
那晚黄铉辰回家时等待他的是母亲的咒骂和一个响亮的巴掌。
他确实很久没有见到他妈对他说这样多的话了,同时他也没想到这些难听的辱骂是他母亲唯一想对他说的话,他早知道他妈不喜欢他,却依旧拉扯着养他到这么大,但这也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他妈对他有这样多的怨气和憎恶。
这场单方面的情绪宣泄终于在黄铉辰他妈抓着他的头发又给了他一巴掌后拉下帷幕,期间黄铉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也确实说不出任何解释或回答。第二天早上他顶着半边肿着的脸去上学时,女人还睡着,干净的脸上有隐约可见的泪痕,黄铉辰无法再看,怨恨和愧疚几乎将他吞没,他只能别过头匆匆下楼,蹬上自行车一路向学校骑去,试图让风吹散他所有烦恼。
可惜风带不走黄铉辰任何的烦恼和不幸,却带来了更多的绝望。
当天放学回家后他看见的是一室狼藉,他所有的画具都被翻了出来,铅笔被摔断画纸被撕烂,以及跟着他一道搬来这里的那些画笔,也被从床底下找了出来全部折断。
他看着地上的残片一时间有些愣住了,他说不出话,半晌才慢慢蹲下身捡起一支被折断的画笔捏在手心,他无法描述他的情绪和想法,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却又在想到他的那些已经画完的素描时猛地反应过来。
他绕过母亲的床,一把拉开黑色的帘子,就看见他妈坐在他的床上,女人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一叠画纸,正在仔细地一张张看过来。
那些画纸被女人捏在指尖,黄铉辰却觉得他的心脏也被掐住了。
女人抬起头,冲他笑了。黄铉辰已经记不得上一次母亲对他笑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他的回忆里只有母亲对着男人虚与委蛇的谄媚笑容,却找不到一丝她对自己微笑的记忆。
女人扬了扬手中的画,说画得真不错,把那婊子画得是真漂亮。她的语气真诚而讽刺,嘲笑般地又侧头看了眼被放在最上面的那张画,画上的李龙馥夹着烟转头笑着,金色的长发垂在胸前,风吹动他的长发和百褶裙,他太耀眼了,即使站在廉价的霓虹灯下,也依旧没有人能逃过他的蛊惑。
美丽会被性别所界定吗?当然不,黄铉辰从不会因为得知李龙馥是个男人而放弃用美丽这个词语去形容他,他甚至在看到了李龙馥不施粉黛的模样后更觉得自己找不出旁的形容词来描述李龙馥。
只是在他妈的眼里,李龙馥确实过于美丽,美到她不会怀疑李龙馥其实是个男人,这样的美丽让她嫉妒,让她憎恶,她嫉妒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所有男人的青睐,憎恶他连他的儿子都蛊惑去。
她终于无法控制自己变得歇斯底里起来,她紧紧捏着手里的那叠画纸,涂着鲜红色指甲油的长指甲戳在画面上,戳在李龙馥高挺的鼻梁上。
黄铉辰心被揪住,他冲母亲喊道:“你松手!”
“要打要骂都随你便,求你把我的画还给我,求你了。”
女人当然不会如他意,她突然大笑起来,她说你就那么喜欢那婊子?
“我辛苦赚来的钱你是不是都拿去给她了?你是不是还带她回过家?来过几次?!”
“我每天对着男人陪笑,忍受那些让人恶心的事情来养你!最后居然都被我的好儿子拿去便宜了那婊子?
她厉声辱骂着黄铉辰和李龙馥,在不断的咒骂中逐渐有些疯癫起来,她双手扯住那一叠薄薄的画纸,用力到手上暴起青筋。黄铉辰试图阻止她却没想到她的力气这样大,在拉扯中女人的手腕使力,终于将那叠画纸撕成了两半。
黄铉辰是在那一刻停下动作的,他眼睁睁地看着母亲疯狂地撕扯着那些画,画纸被撕成小小的碎片,然后她抬起手挥向空中,那些碎片就如同雪花一样飞起来,再轻飘飘地落下来,落在发霉的木地板上,就像花瓣落进雨后湿润肮脏的泥地里。
他低头看着地上的残片,慢慢地跪了下来,他试图去捡起一些纸片,却发现他即便是捡起来拿在手中,也分不清是哪一幅画面的残骸了。他垂着头,像是被人掐住了咽喉一般无法呼吸,窒息带来的疼痛感让他感到晕眩,地上的纸片又变成了雪花,他的视线逐渐模糊起来。
但他还是想要去把画面的残骸都捡起来,手还没来得及伸出去,一只脚抬起又落下踩住了那些纸片,他跪坐在地上,抬头去看他母亲因怒火而扭曲的面容。
他张了张嘴,声音干涩沙哑,他问为什么?
“你从不管我,你像养一只狗一样圈养着我。”
“不,我连狗都不如,宠物尚且能在主人心情好的时候得到一些宠爱,而我在你这里却什么都得不到。”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生下我,又为什么要将我养大,你不管我,却要因为我和谁说话带谁回家而愤怒,可这世界上每个我遇到的人对我都比你对我更好,包括他。我就是喜欢他......”
黄铉辰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他妈的一巴掌打断了,尖锐的指甲划过男孩儿白净的脸颊,留下一道突兀的伤口,慢慢地有鲜血从伤口里渗出,沿着他的脸颊像下滑去。
女人正在发抖,她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遏制住自己试图掐死黄铉辰的想法,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她尖叫着说你为什么不去死。
“你早该死了!在你出生前在你出生的那天!你和你爸和那个男人一样恶心!你们都该死!都该去死!你滚啊!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黄铉辰抬起手,用手背蹭掉脸颊上正在往下滑落的血,他站起来,忽然冷静了下来,他再次低头看了一眼地上零落的残片,又抬头对女人轻轻笑了。
他说好,我滚了。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他还背着上学用的双肩包,再次拉开黑色的帘子,绕过那张床,打开家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4.
黄铉辰在跑,他重重地踩着几乎下一秒就会断裂的木头楼梯向下跑去,拐出小巷漫无目地跑着。
他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更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他只是跑着,试图逃离,离他的过往他的未来都远远的。
等他终于喘着粗气停下脚步环顾四周时,才意识到自己拐进了家对面街道上某个酒吧后头的巷子里,他认得这里,不远处就是前几天那个被杀害的年轻妓女尸体被发现的地方。
他靠着墙角站着,能远远地看见一排绿色的垃圾箱,以及一旁地面上残留的白色粉笔得印记。他渐渐感觉有些不安,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最后慢慢地蹲了下来,双手抱着膝盖,又将头埋进自己的臂弯里。
脸上的伤口蹭着他的手臂,他的心脏因伤口的疼痛紧缩起来,他觉得痛,眼底却干涸,一滴眼泪店都哭不出来,他想起他的画想起李龙馥,只能紧紧地咬住了牙关,试图用力量来对抗身体内部的疼痛。
但很明显,他从一开始就失败了。
他不知道自己蹲了多久,蹲到脚都麻了也不想站起来,直到他听见了脚步声,有一只手轻轻落在了他的头发上,他慢慢吞吞地抬起头,歪过头恶狠狠地去瞪那不请自来的客人,却措不及防地撞进一双玻璃般透亮的眼底。
那是李龙馥的眼睛,他的眼周干干净净,那一片雀斑从颧骨越过鼻梁,安静而清晰地卧在他的脸上。
黄铉辰看着他,忽然呼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李龙馥领着男孩儿回了他的出租屋,离黄铉辰的家不过隔了一条街的距离,那是个不大的屋子,但也要比黄铉辰的家宽敞一些,屋子里东西不多,都收拾得很干净。
李龙馥让黄铉辰在餐桌前坐下,他从橱柜里找出一个急救箱拎过来放到桌上,他在黄铉辰身边坐下,从箱子里取出镊子棉球和消毒酒精,他把酒精倒在棉球上将其沾湿,然后用镊子夹起棉球小心地触碰黄铉辰的脸颊。
他的动作很轻很慢,先是慢慢擦去伤口周围的血迹,然后换一个棉球再轻轻按在伤口上。
酒精接触到伤口的那一刻黄铉辰的身体本能地瑟缩了一下,疼痛细微却尖锐,顺着他的皮肤流进血液里蔓延至全身,他看着面前李龙馥慎重地处理他脸上细小伤口的模样,原来紧缩着的心脏忽然就放松了开了,像是水阀被人拧开,液体再次流通,他看着李龙馥,毫无征兆地留下了眼泪。
他的眼泪流得好突然又好快,泪水几乎是瞬间冲出了眼眶如同瀑布一般顺着他的脸颊滚到了下巴上,再滴落在他放在膝上的手背上。
李龙馥被他吓到了,顿时不知所措起来,他慌乱地放下手里的镊子,手忙脚乱地攥住自己T恤的袖口给黄铉辰擦眼泪,他软着语气说怎么突然哭了,是我弄疼你了嘛?
黄铉辰摇头,试图用手背抹眼泪却被李龙馥制止,他找来纸巾一点点擦去黄铉辰的眼泪,他柔声说别哭啦,我会轻一点的,一定不会再弄疼你了。
黄铉辰听着鼻子又猛然酸涩起来,他紧紧咬着牙关才忍住了即将滚出眼眶的眼泪,似乎从小到大没有人这样给他处理过伤口,小的时候他也有过和旁的小孩一样调皮的时期,整天上蹿下跳总免不了磕碰,可他的母亲从不会在意这些,她不会细心地为他处理伤口,大多数情况下她都是冷着脸抓着年幼的黄铉辰到水龙头下,让水流冲洗伤口,也不管小孩疼得哇哇大哭,给他贴上创可贴似乎是女人能做到的最大的努力。
这样的事情发生次数多了之后黄铉辰就学乖了,他不再和别的小孩一起调皮捣蛋,不做容易受伤的运动,大多数时间都是一个人安静地坐着看书或画画。
黄铉辰看着李龙馥抿着嘴,小心翼翼地再次拿着镊子夹起新的酒精棉球触碰他的伤口,他的动作真的如他所说那样轻柔,可是酒精与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裂口接触,细胞快速收缩引起神经反射而导致的疼痛无法避免,但黄铉辰这次却没有反应了,他的心软了下来,眼泪似乎将他血液里的疼痛全部洗刷干净,他的身体终于不再痛了。
处理完伤口后黄铉辰终于算是清醒过来,他这才发现这间不怎么宽敞分出租屋西面的墙上却挂着一副很大的画,黄铉辰趁李龙馥收拾急救箱的功夫站起身凑近去看。
这是一幅油画,画被看上去精致昂贵的画框包裹,画的是一只鸟站在树枝上看着即将升起的太阳。
那是一幅温暖美丽的画作,黄铉辰有些看呆了,他的手指下意识地轻轻触碰到画框的一角,然后又触电般地迅速收了回来,他仰头看着画面上的小鸟,轻声说:“青鸟......”
“你看出来了?”
黄铉辰闻声转过头,李龙馥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边,也抬起头看向那幅画。
“是象征幸福的青鸟。”黄铉辰说,“画得真好,是能让观画的人也感受到幸福的色彩。”
李龙馥笑了,他弯起眼睛,眼下的雀斑瞬时如同活了过来似的变得雀跃起来,黄铉辰没见过他这样真切的笑容,仿佛从前他所遇见的李龙馥都是带着面具,只有这一刻的他才是真实而鲜活。
他笑着说:“是吧我也觉得画得好,是我姐姐画的。”
“可惜她现在不在这里了,不然可以介绍你们认识,她一定会喜欢你的。”
那她去哪里了,黄铉辰问道。
“佛罗伦萨国立美术学院。”李龙馥回答说,“她被佛罗伦萨美院录取了。”
他的声音隐隐喊着不易察觉的骄傲,但很快语气又落了下去,嘴角慢慢收拢,他垂下眼如同自言自语一般轻声说:“可惜没有青鸟能在白天存活,也没有人能拥有青鸟,活着的青鸟从不为人所保留。”
这天是周五,黄铉辰拉不下脸面回家去,于是就厚着脸皮赖在李龙馥家,他坐在床边,看着李龙馥将原本已经取出来的白色连衣裙又放进衣柜里。
李龙馥的出租屋在街道的另一边,窗户向着街道的背后,街道上的霓虹灯光无法像直射黄铉辰的窗户那样照进李龙馥的窗,于是黄铉辰终于久违的又一次看见了真正的黑夜。
他看见了月亮高高挂在天上,弯弯的却也很亮,他趴在窗口,头一次是向上看向空中的月亮,而不是向下看着马路上熙攘的人群。
那夜黄铉辰睡在床的内侧,蜷缩在墙边,李龙馥侧身面朝着他躺在他的身旁,黄铉辰觉得自己像是在梦里,他借着月光看清李龙馥的面容,忍不住去数那如星点一样的雀斑。
一颗,两颗,三颗。
他从脸颊数到鼻梁,又颧骨数到眼睛,李龙馥的雀斑真的像是星星那样数不清,黄铉辰忽然很想触碰一下那片漂亮的雀斑,他想李龙馥的雀斑应该是什么触感,又会是什么味道,在那一刻他又很想亲吻李龙馥,这是他从没有过的想法。
但他只是抬起了手,而他的手指最后却落在了自己脸上那条盖住伤口的创可贴上。
他渐渐闭上眼,又想起屋里的那幅青鸟油画,他想或许李龙馥说得对,莫里斯笔下的花园里没有会在白天存活的青鸟,也没有能被人所保留的青鸟。
可是对黄铉辰而言,他只是在夜晚短暂地触碰到了青鸟的翅膀,那一小片创可贴就像是青鸟的一根羽毛,那样轻却也足够让他感受到幸福了。
夜里黄铉辰睡得很沉,李龙馥身上没了呛鼻的烟味,只有衣物洗净后的肥皂香,黄铉辰就在这令人感到平静的味道中沉沉睡去。
他这一觉睡到了快中午,起来之后又借着自己从上初中开始就没吃过一顿他妈做的饭这样的可怜经历勾得李龙馥心软,成功留下来蹭了顿饭。
他确实很久没有体验过等饭的感觉了,坐在餐桌前能看见李龙馥在厨房里切菜的背影,切菜、开火、热油与食材碰撞的声音,逐渐散近空气里的香味,这一切都对黄铉辰来说都很熟悉,却又陌生的要命。
准确的来说是从昨晚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对黄铉辰而言都应该很陌生,他像是寻找青鸟的蒂蒂尔,渴望多年的东西从未得到过,却又在这样普通的一天里突然得到了全部。
他转头看向墙壁上的油画,日出时分金色的阳光洒在青鸟地羽毛上,他想,或许他是找到了真正的青鸟,能够为他所有在白日里存活的青鸟,不然怎么解释他的幸福从何而来。
黄铉辰的幸福感一直保持到李龙馥把他送出门,听见人又叹口气说我把你送回家吧。
“别再和你妈妈吵架了。”李龙馥说。
黄铉辰点点头,白天的街道相比夜晚更要安静一些,这里的人大多白日里不出门,黄铉辰想,像是不配活在天光下一样,直到入夜才有资格出来活动。
但今天的街道却很热闹,许多人围在一条巷子前,无数窃窃私语相叠,黄铉辰走过时停下脚步朝里头张望了一眼,这场景似曾相识,他心里咯噔一下,和那天警察在酒吧后巷里找到年轻妓女的尸体时一样热闹。
他并不想参与这些,于是拉住李龙馥的手腕想要快步离开,却被人从身后突然叫住了,他转头去看,时他家对面开杂货铺的老头子。
杂货店老板的表情很古怪,他看着黄铉辰支支吾吾欲言又止,又瞟了一眼李龙馥,问了一句你昨晚上去哪了?
黄铉辰也觉得奇怪,他说昨晚睡在朋友家了,怎么了?
老板舔了舔嘴唇,又在原地踌躇半天,黄铉辰瞧他这样子反而不安了起来,白日里吵闹的街道本就不是什么好兆头,吸引活在阴沟里的人跑到日头下来凑热闹只能是坏事,从不可能是好事。
黄铉辰根本不想听这些事,他渐渐有些不耐烦,对杂货店老板说如果没什么要紧的事我先回家了。
杂货店老板连忙又喊住他,老头子着急起来,最后一跺脚说你快进去看看吧。
“听说,是听说,这里头出事的是你妈妈。”
午后的气温很高,太阳直射着路面少的人发晕,而黄铉辰也是在此刻突然觉得眼晕起来,他耳边传来尖锐的声响,他知道自己耳鸣了。
他听不见那老头后面说的话,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突然拨开人群冲进了巷子里,他跑得太快太急,站在警戒线外头的警察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也就更没拉住他,黄铉辰便直挺挺地冲进了警戒线里的现场。
他一眼便看见了躺在地上的女人,她的周围站着几个穿着制度的警官,有人端着相机蹲在地上对着女人的尸体拍照。
黄铉辰忽然觉得自己的脚似乎有千斤重,他站在原地迈不开步子,他无法走近也无法逃离,只能在离女人五步开外的距离看着她。
女人身上还穿着是昨晚黄铉辰离开时的那套居家服,她的手指不见了,十根手指全部被砍断,散落在她的尸体周围。她没有化妆,脸上干干净净,皮肤却是惨白又透漏着衰败的青灰色,她死前最后一刻的表情看上去不甘而怨恨,黄铉辰对她这样的表情实在太熟悉了。
黄铉辰看得发愣,直到有警官上来拉住他的胳膊想把他带出去时,他才突然回过神来,警官问他是不是认识死者,他僵硬地转过头张嘴说,这是我妈妈。
“死的人是我妈妈。”
说完他突然背过身弯下腰呕吐起来,他的脑海里闪过女人血淋淋的双手,被鲜血染红的白色居家服以及她到死都不愿意闭上的占满了怨毒的眼睛。
他吐完抬起头看向巷口,李龙馥就站在那里,他身边没有站人,本来拥挤的人群却自动离开他的身边给他让出了一个小小的空间。
黄铉辰离他太远了,他看不清李龙馥的眼神,但却无端想起了他第一次下楼见到李龙馥的场景,他扛着烂醉的母亲,在李龙馥冷漠而怜悯的视线中落荒而逃。
他觉得李龙馥现在大概也是这样看他的。
他喘着粗气,喉咙灼烧般的疼痛,视线一片模糊,他想着如果他昨天没有和他妈吵架,如果没有赌气离开,如果他晚上没有赖在李龙馥家而是回来家里。
他又想,李龙馥其实说得对,他没有得到青鸟,李龙馥也没有,因为青鸟一触即死,从不能为人拥有,他们只在那花园里存活。
而黄铉辰,却从来都没有进入过那满是青鸟的花园。
5.
黄铉辰这几天都睡得很沉,他母亲的死导致这条街道又一次迅速陷入了死寂。
女人的尸体被送去解剖,黄铉辰在警察局里浑浑噩噩做完笔录就回了家,他看着母亲乱糟糟的床铺,看地上散乱的高跟鞋,桌上放着吃了一半的方便面,一切都像是最平常不过的状态。
但黄铉辰知道不是这样。
他把母亲的高跟鞋一双双收好,脏掉的被套床单都拆下来拿去洗,方便面倒掉,地上像雪花一样的画纸碎片被他用扫把扫进畚箕,然后统统倒到垃圾桶里。
做完这一切他坐在女人空荡荡的床板上发呆,过了一会儿又突然站起来把用于隔开他与女人的黑色帘子拆了下来。
那块帘子被他挂在了床边的窗口,成为了一块黑色的窗帘,深夜时接到对面闪烁的霓虹灯再也无法穿透窗户照在黄铉辰的身上,于是他终于又一次拥有了睡眠,在黑夜,在如同黑夜的白日,他昏昏沉沉地睡着。
某个清醒的傍晚他短暂地拉开过窗帘,看见李龙馥就站在对面街上的老位子抽烟,黄铉辰想起自己每次看见他的时候他似乎都在抽烟。
李龙馥今天没有戴假发也没有化妆,穿着他的白T恤和牛仔裤,黄铉辰垂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街对面的人忽然抬起头,他们的视线撞在一起,黄铉辰沉寂的心脏在那一刻猛然跳动了起来。
近日他常常做梦,梦境光怪陆离,他梦见过很多次青鸟,他伸手去抓,在触摸到青色羽毛的时候,小鸟就像被人折断了翅膀一样突然掉落下来,落在黄铉辰的手心。
青鸟死了,死在他的掌心。
黄铉辰在那些梦里抓到过很多青鸟,但那些都不是真正的青鸟,因为它们最终都死在了黄铉辰的触摸下。
他靠在床边看黄昏下站在街道对面的李龙馥就像是在看他梦里的那一只只青鸟。他渴望得到青鸟,从而得到他从未拥有过的幸福,却又害怕在触碰到那只青鸟的瞬间便杀死了他。
他想,他身边的人似乎总没什么好下场,最后连他妈也死了,死在他们发生争吵的那一晚,死在他安稳睡在李龙馥身边的那一晚。
青鸟会眷恋他这样不幸的人吗?黄铉辰不知道,他拉上黑色的帘子,将温暖的余晖留在窗外,屋子里再次陷入黑暗,他的心脏再次归于沉寂。
某天清晨黄铉辰在半梦半醒间听见他们楼里那脆弱不堪的楼梯被踩踏发出的响声,很轻但是很熟悉,他想起那天晚上李龙馥穿着白色凉鞋离开时的脚步声,这样的声音总让他记起每一次的分离。
他知道李龙馥来了,脚步声停在他的家门口,黄铉辰闭着眼睛没有动,他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但应该不太久,李龙馥就离开了,楼梯发出痛苦的声音,像是切割人类肉体时发出的惨叫,黄铉辰又想起母亲被切断的十指,突兀又模糊的断口占据着他的脑海,让他忍不住做呕。
但他却在那一刻忽然翻身下了床,他没来得及穿鞋,光着脚跑出了家门。
黄铉辰站在昏暗的楼道里像楼梯下看去,刚走到楼梯转角处李龙馥停下来脚步,他抬起头,视线飘起来又落在黄铉辰的脸上。
黄铉辰看不清李龙馥的脸,他只能看见李龙馥金色的长发和白色的连衣裙,他不知道李龙馥来做什么,街上寂静无声,只有零星几块霓虹灯招牌在夜幕降临时自动亮起,似乎是想让人记得着这条街道曾经的喧闹和糜烂。
但他好像又知道李龙馥是来做什么的,他如同每一次与李龙馥隔着街道对望的那样看着楼下的人,再一次感受到奇异的亲密感,明明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但却又像是什么都已经发生了。
他紧紧握着楼梯的扶手,陈旧的木头上突起的木刺扎进了他的手心,十指连心于是他的心上也被绕上了尖锐的荆棘。
痛吗?他问自己。似乎都没有李龙馥拿着酒精棉球往他脸上伤口上按的时候痛。
他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他太久没有和人说话了,就像是一个哑巴突然被人告知其实他能够发出声音。他深呼吸了几次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喉咙,发出声音的那一刻把自己都吓了一跳,他的声音又低又哑,如同声带被人撕开又缝合起来那样嘶哑。
“别再来了,”黄铉辰说,“你会死的。”
李龙馥低头笑了,很快他又抬起头,声音里也藏着笑意,他说没关系的铉辰,因为只有死了才知道这不是真正的青鸟。
他藏在黑暗里,黄铉辰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低沉的声音,他又说谢谢你,我走了。
于是他真的走了,踩着木楼梯痛苦的叫声离开了。
黄铉辰回到房间里,他再一次爬上床拉开黑色的帘子,和每一次一样看着李龙馥穿过马路走在霓虹灯下,最后消失在街道的某个拐角处。
青鸟飞走了,黄铉辰看着李龙馥的背影在心中说道,但至少青鸟没有死在他的手上。
他拉上了黑色的窗帘。
李龙馥却没有同他说的那样真的离开,三天后的深夜他又来了。
黄铉辰被急促的脚步声吵醒,楼梯发出的喊叫听上去要比任何一次都痛苦和惨烈,很快激烈的敲门声响起将黄铉辰彻底从梦中拉扯回现实。
他光着脚去开门,打开门的瞬间李龙馥几乎是摔进来的,他忙扶住李龙馥的肩膀,却摸了一手的湿润,他一手架住李龙馥一手挣扎着摸到了墙上的开关按了下去,灯光亮起的瞬间他看见了李龙馥颤抖着的带血的睫毛。
李龙馥浑身上下都是血,漂亮的金色假发上沾染着大片的血迹,他画着浓烈的妆容,雪白的粉底上粘着血,他的白色连衣裙几乎被血浸湿染成了鲜艳的红色。
他剧烈地喘息着,眼泪大颗地越出眼眶落下来,将脸上的粉底和血都冲开。
他跪坐在地上,用力抓着黄铉辰的手,和他的呼吸一样用力,他边喘便抬起头对着黄铉辰扯出一个笑,他说别怕,我身上没有我自己的血。
他的手颤抖得很厉害,似乎整个人都脱力了,黄铉辰只能让他就这么坐在地上,自己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出来。他替李龙馥把假发摘掉,又去洗手间拿了卸妆水和纸巾,一点点擦去李龙馥脸上的妆容和血迹。
黄铉辰几乎用完了他妈留下的那半瓶卸妆水,才将李龙馥的脸彻底擦干净,他绞了干净的毛巾给李龙馥擦脸,将他的眼泪也一起摸去。
这时候李龙馥似乎终于缓过来了一点,他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安静地被黄铉辰牵进浴室,他脱掉已经变成红色的连衣裙,浑身赤裸着靠在墙边,由着黄铉辰用湿毛巾一点点擦他身上沾上的血迹,
他依旧在发抖,被黄铉辰抱住的时候他抖得更厉害了,他尖锐的下巴刺在黄铉辰单薄的肩膀上,落下的眼泪像是掉在皮肤上的烟头,烫得黄铉辰也忍不住颤抖。
李龙馥说对不起,说了很多遍对不起,他说我最后还是把你牵扯进来了。
黄铉辰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说没关系。
“我什么都没有了。”黄铉辰说,“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和我有关系的人也死了,我想要你牵扯我,我希望你牵扯我,这样是不是才能证明我其实也是真实存在的人,哪怕妈妈死了我也不会变成没有人看得见的幽灵。”
他把拿出来的干净衣物套在李龙馥身上,李龙馥太瘦了,黄铉辰得T恤穿在他身上都显得松垮。
黄铉辰找了个铁盆出来,他们蹲在浴室里将李龙馥那带血的连衣裙烧了,鞋不好烧黄铉辰就把它洗干净放进了他妈的衣柜里。
李龙馥将那顶金色假发扔进火盆前还有些犹豫,他把假发拿在手里轻轻摸了摸沾血的发尾,然后手一扬假发就落进了火盆里,瞬间被火舌吞没。
他说漂亮吗?这是我姐姐的头发做成的假发。
“我没有骗你。”李龙馥说,“她确实被佛罗伦萨美院录取了,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去,就被人杀死了。”
这本来应当是一个很完美的家庭,相爱的父母,优秀得长女和乖巧的幼子,李龙馥17岁以前的生活太过幸福,17岁那年他最大的烦恼可能就是姐姐即将离开他去很远的地方念书。
“姐姐画画很厉害,拿过很多奖。”他低头看着铁盆里的火焰说道,火光印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表情看上去好不真切,“她给我画过很多画,很好看,我在她的画里总是那么好看。”
他抬起头冲着黄铉辰笑了笑说,和你笔下的我一样好看。
可是一切幸福的泡影都在三年前的那个初夏被彻底摧毁,年轻的女孩在收到录取通知书后终于放松了下来,为了庆祝被梦想中的院校录取,她染了满头的金发,换上漂亮的白色连衣裙,画着精致的妆容,她脚上那双白色凉鞋是李龙馥送给她的毕业礼物。那天夜里她和朋友们一道出去玩,李龙馥和父母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只是到了第二天凌晨他们都没有办法联系到女孩儿,报警后的十个小时内,警方找到了女孩儿的尸体。
她还穿着那条漂亮的白色连衣裙,孤零零地躺在红灯区某条巷子里的垃圾箱旁,本该捏着画笔的纤长手指统统被切断,她背包里常带着的素描笔和本子散落在她的尸体周围,她就安静地躺在那里,脚上穿着李龙馥送给她的白色凉鞋。
所有美好的事物都太过脆弱,这个本来幸福美满的家庭几乎是在女儿尸体被发现的瞬间就变得支离破碎,后来的故事就不必再说了,李龙馥的母亲很快就病逝了,他的父亲染上了酗酒的毛病,死在一场酒驾事故中,不过短短三年,李龙馥就失去了他所有的亲人。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了,快到李龙馥花了很久时间才接受这些事实。
“三年了,三年前的某个夏夜,我坐在家中院子里的秋千上等姐姐回家,想看她新染的金色头发,但最后等来的只有她的尸体。”
“三年过去了,杀害她的凶手在这个世界上又活了三年,杀死了多少人我无从得知。”他抬起头,他的眼底闪着火光,在那瞬间迸发出诡异而热烈的光芒,“但在今天,他终于死在了我的手下。”
“我终于杀死了害死姐姐的人了。”
“我一眼就认出他了,他紧紧盯着我的金色头发和白色凉鞋,他把我带去巷子里,于是我用刀穿过他的身体把他钉在地上,在他还活着的时候一根根切掉了他的手指。”
李龙馥想起男人惊恐的表情,却一点都体会不到复仇的快感,因为这样的表情让他时时猜测姐姐被杀害时是不是也是如此恐惧。
他看着火焰烧尽了最后一段金色的发尾,好像也烧掉了他心中绷着的最后一根线,他转过头对黄铉辰笑,他看上去是从未有过的轻松和释然。
你和我姐姐很像,但又很不一样,他说。
他说谢谢你画我,对不起。
黄铉辰并不知道这句对不起意味着什么,只是他的心脏在那一刻本能地紧缩起来,他似乎窥探到了离别的气息,这促使他条件反射般地拉住了李龙馥的手。
他们的手都很热,他手心冒汗,汗津津的手掌将李龙馥的手拢在手心。
这一切似乎就说得通了,为什么李龙馥会打扮成女人的样子,为什么他会拒绝所有为他倾倒的男人,为什么他会在这条街上有妓女被杀害后依然完全不感到害怕。
因为他自始至终都知道他要找的那个男人是谁。
奇妙的,黄铉辰却突然平静了下来,他握着李龙馥颤抖的手,听他断断续续地将自己短暂的人生讲给黄铉辰听。
他日复一日画着浓重的妆容,戴着假发穿着裙子,站在那盏老旧的路灯下,忽明忽暗的灯光将他沉进浓重的夜色里,他依靠廉价的霓虹灯光寻找毁掉他家庭的凶手,同时却也是吊着他生存意志的唯一希望。
直到他遇见黄铉辰,直到黄铉辰给他画了第一幅画。
像是他在荆棘从中苦苦挣扎时忽然从面前飞过的青鸟,他想要伸手触摸,却又怕青鸟会和他姐姐一样,在被人抓住的瞬间死亡。
直到有温热的手掌贴上李龙馥的脸颊,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在流泪,黄铉辰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擦拭他的眼泪,像是他为黄铉辰处理伤口那样,一点点轻轻蹭着,男孩儿脸上的伤口已经快长好了,留下一道细细的痕迹。李龙馥也伸手去摸,指腹贴上去碰了碰,然后他捧着男孩儿的脸,轻轻吻住那道伤口。
那一刻黄铉辰的大脑应该是空白的,但他却突然想起,这个吻似乎是他们之间做过最亲密的举动,这甚至称不上是一个吻,只是嘴唇与伤口轻微的触碰,在这条以性为生的糜烂之地,他们最近最亲密的接触,只是这样的一个吻。
后来黄铉辰曾在梦中无数次梦到过这个吻,他也画过,用不同的笔触不同的方式画过许多次,却无一例外无法画出他记忆里的画面,他甚至有过怀疑这个吻是否真实发生过,是否因为他们分别的时间太长,他的大脑编造出这样一个谎言来抚慰他孤独的生命。
李龙馥走之前要走了那张他存放在黄铉辰这里的速写,那是唯一一张完好无损的画,因为被黄铉辰随身携带在书包里,而逃过被他母亲毁灭的命运。
李龙馥用一张老照片来换这张画,那张很小的相片被他一直捏在手心,现在又被向下放在黄铉辰的手心。他将画纸小心折叠然后放进口袋里,黄铉辰则拿着照片没有翻过来看,他照例送李龙馥门口,听见李龙馥说了声再见,然后又说了句对不起。
黄铉辰很想问问李龙馥他们真的还会再见吗,又很想问问李龙馥可不可以再抱他一下。
但他最后也只说了再见,门便被李龙馥关上了。
他听着球鞋踩在木楼梯上的声音,又趴到窗口,最后一次看李龙馥跑过马路。他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李龙馥穿着普通的T恤牛仔裤,踩着运动鞋跑在这条街上的模样,他看上去和普通的大学生没什么两样,短发在风里飘动的样子鲜活得要命,他活着,真实的活着,终于要从糜烂的梦境花园里飞到太阳底下,飞到真实的世界里。
李龙馥消失在街道的某个转角处,和他每一次离开时一样。他留给黄铉辰的只有一双白色的凉鞋和那张老照片,照片上是黄铉辰母亲还年轻的时候模样,她抱着还在襁褓之中的孩子,身边站着算得上是挺拔的男人。
黄铉辰心里也有猜想,但他却没机会再亲口问问李龙馥是从哪里得到这张照片,因为他再也没能见到李龙馥,在这条街上。
-尾声-
紧赶慢赶,我最后还是赶上了黄铉辰在首尔举办的画展《青鸟》。
我到首尔那天已经是展出的最后一天了,一下飞机连行李都来不及放回家,我拖着拉杆箱就冲去了美术馆,总算是在停止入馆的前五分钟踏进了展厅的大门。
站在展厅正中央那幅巨大的油画前时,我都还觉得自己的头发上沾染着济州岛海风咸涩的气息,与画面上描绘的灯红酒绿格格不入。
这样的画面对我而言并不陌生,因为那是黄铉辰很擅长的风格,色彩鲜明对比强烈,整条街道似乎都被酒精与性爱的糜烂气息所淹没,我站在画前,好像也能听见嘈杂的人声和呛鼻的酒气,称得上是画功出色细节精巧,只是我没还能将这街道上的一切看得很仔细,因为很快我的视线就被画中央的人吸引了。
那是一位金发女郎,她指尖夹着烟站在路边,路灯散落的光晕将她笼罩,也将她与这条街道割裂开来。这其实有些突兀,因为描绘她的色彩相比起整幅画面而言要柔和太多,这让她看上去是不属于这条街道的,但她却本应该是。这样的处理让人感觉她在画里又更像是在画外,与我一样带着审视与寻找的视角看着这整条街道。
我从黄铉辰拿到第一个国际大奖时开始关注他,他其实不常画人物,世人评价他为数不多的人像作品大多相似,似乎总是投射了谁的影子在画里,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这会导致他的创作很大程度上被局限住。
但与我而言我总会忍不住猜想这到底是谁,他画中那个影子到底是谁,是怎样一个人,能从未被他提起却又处处藏匿于他的作品中。
而在此刻,我似乎终于找到了那个“他”。
或者可以说这次的画展就是为“他”而办,因为几乎每一幅被展出的画作的主角都是“他”,即便装扮与性别不同,但我依旧一眼认出后续那些画作中的少年就是第一幅画中的金发女郎。
我一路走过去,一幅幅画看过去,在我看来这些画作更像是被记录的过往,似乎黄铉辰生命中的每一刻都有“他”的陪伴。
少年盘腿坐在一张小床上,转头看向窗外的霓虹灯;或是在画具店里,弯腰细细查看货架上的商品;还有在校门口,穿着校服倚靠在自行车旁抱着手臂等人;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趴在课桌上打瞌睡的少年;画室里他坐在窗边低头看书,又银杏叶被风吹进来落在他的书页上。
还有少年在山间光脚踩在小溪里;在海边沙滩上顺着落日余晖散步;在教堂外的广场上看穿着婚纱的新娘抛起捧花;也有游乐场里,头上戴着幼稚又可爱的兔耳朵发箍,手里还拿着冰淇淋和气球。
而我又同时能在这些画面的角落里找到黄铉辰的存在。床边散落的画笔,课桌上写有黄铉辰名字的课本,画室里画架上画了一半的油画,沙滩上的另一串脚印,游乐场里少年脖子上挂着的另一只狗耳朵发箍。
我像是窥探到了黄铉辰与“他”的生活,他们一路走来的过往与回忆,如同一场电影在我面前被逐帧放映。
这太美好了,我想,但是我却又清楚地知道这个“他”其实是不存在的,“他”根本没有参与黄铉辰人生中那么多的片段,所有被那些记录的瞬间都是虚假的。
所谓的“虚假”是黄铉辰自己写在了画展的导览手册上,他说这是臆想是幻想更是永远不会实现的希冀。
我在来之前上网看了一些关于这次画展的评论,评价相比之前的几次展出而言算得上差,好一些的言论也是说这些作品无功无过,更有甚者怀疑他的精神状态,是否是他悲惨的童年与少年时代导致他出现了精神问题,少年是他幻想出来的产物,为了陪伴他孤独的人生,却又让他深陷其中无法挣脱。
我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我似乎没有资格去做任何评价。我能感受到这些画作的真实与虚幻,真实是每一个场景都是真实存在发生过的,虚幻是或许这些场景中不存在的只有那个“他”。
可是画中的少年是那样鲜活,我看着画里的他,似乎伸手就能触碰到他脸上如星子般的雀斑,我从所有温柔却热切的色彩与笔触下深切地感受到了黄铉辰的渴望与思念。
他是爱他的吧,我想。
我逐渐感到痛心与不舍,几乎要在画中少年明朗的笑容中落下眼泪来。爱一个不存在过的人是什么感觉,我从未体验过,或许是我无法想象的痛苦,需要一遍遍幻想有他陪伴自己的人生会是什么样的,需要一次次画下大概是梦中才会出现的与他共度的时光。
我渐渐有些看不下去了,于是只能将每一幅画看得更慢更仔细,我有些太过入神,直到看到最后一幅画时我才意识到电影已经走到了尾声。
我走到那幅与入口处的画作一样巨大的油画前时,已经有人站在那里了。
我无心于旁人,只抬起头看画。画面中呈现的也是那条街道,那条承载着黄铉辰最痛苦却也最重要的少年时代的街道,我见过很多黄铉辰所绘的街道,但只有这一幅不一样,没有灯红酒绿与人声鼎沸,画中的街道安静得可怕,零星闪烁的霓虹灯牌更显得街道的空荡与沉寂。
画上没有别的人物,只有空无一人的马路上正在奔跑的少年,他穿着破旧的运动鞋,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T恤,风吹乱了他黑色的短发。
我看不见少年的脸,但我知道黄铉辰画的是“他”,他没有回头,奔向了黑夜中即将呼之欲出的天光。
我与另外那外参观者在这幅画前站了很久,直到即将闭馆的广播响起我才回过神,有工作人员来请我们离开,我揉了下湿润的眼角,放下手时瞟见了另一位参观者的侧脸。
那似乎是一位五官棱角很锋利的青年,他穿着最普通的卫衣牛仔裤,却也挡不住他姣好的五官与出挑的气质,我看见工作人员走在他身边时不时抬头看他,于是我也好奇地再一次转头看他,却瞬时与青年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在那一刻我似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因为我看见了那一片如星海般的雀斑,青年的脸庞与画上的少年何其相似,除了更为锋利的轮廓和成熟的气质,谁也不会说他与画上的少年是两个人。
我愣愣地看着他,青年抿起嘴角冲我笑了笑,轻声说了句谢谢便走了,我是想要喊住他的,但张开嘴却没能发出声音。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像是又看见了破晓时分在马路上奔跑的少年。
原来他存在,原来他真的存在。
太好了,我想。
原来黄铉辰不是爱一个虚假的人,幸好,幸好。
幸好,他真的存在。
END
【离危】“请不要喜欢李旻浩”
*想不到吧千fo惊喜还有第二弹
*咱再来个酸甜的
*是现背
*27
/
00.
“哥喜欢我吗?”
“讨厌。”
“那我明天再问。”
01.
“今天呢?”
“也不喜欢。”
“好吧。”
02.
“哥最喜欢哪个弟弟?”
“反正不是你。”
“........”
03.
李旻浩不记得自己对金昇玟说过多少次的讨厌。
无论是在摄像机前,又或者在私下,和这个弟弟得奇妙氛围说不清道不明。
总觉得很抱歉,却又不愿意承认。
他会去关心这个弟弟的每一步成长,他时常在sns上看到粉丝说着两人离婚危机的...
*想不到吧千fo惊喜还有第二弹
*咱再来个酸甜的
*是现背
*27
/
00.
“哥喜欢我吗?”
“讨厌。”
“那我明天再问。”
01.
“今天呢?”
“也不喜欢。”
“好吧。”
02.
“哥最喜欢哪个弟弟?”
“反正不是你。”
“........”
03.
李旻浩不记得自己对金昇玟说过多少次的讨厌。
无论是在摄像机前,又或者在私下,和这个弟弟得奇妙氛围说不清道不明。
总觉得很抱歉,却又不愿意承认。
他会去关心这个弟弟的每一步成长,他时常在sns上看到粉丝说着两人离婚危机的话题,也会看到这个弟弟和其他队友的cp。
心里会不舒服。
于是,他拒绝这个弟弟的亲近,无视他的心意,把溢出的关心转送给其他队友。
04.
“今天也要练舞,好累啊,但真的很想出道呢。”
“所以啊,快走吧,不要迟到!”
李旻浩呆愣的看着眼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一切。
是旧公司的大楼,是结束一天训练会去的便利店,是18岁的金昇玟从眼前跑过。
李旻浩伸手去拦,对方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请问有什么事吗?”
18岁的金昇玟一如现今的乐观,哪怕在昏黄夕阳下奔向公司都额头满是汗渍,也愿意为他停驻片刻。
李旻浩张了张嘴,一下子不知从何说起。
他是25岁的李旻浩,是每天对着金昇玟说讨厌的李旻浩。
“没事,训练加油。”李旻浩拉了拉衣领遮住下半张脸,掩去失望。
金昇玟上下打量着她,嘴角骤然绽开灿烂的笑容:“谢谢。”
“金昇玟你能不能快点!”
20岁的李旻浩在公司大门内唤着18岁却为25岁李旻浩驻足的金昇玟。
“来啦旻浩哥!”金昇玟挥了挥手。
你真的要去改变什么吗?现在改变的话,以后就没有满心满眼都是你的金昇玟了。
李旻浩,你真的想去改变吗?
是啊,舍不得,但扯不出头绪的感情从源头折断是最好的。
“希望金昇玟不要喜欢李旻浩呢。”
05.
街边的路灯一盏盏亮起,狭小的巷子里不再有人来往,有的是无奈叹出的长气落了一地。
李旻浩就这么坐在JYP大楼下的台阶处。
凝视着练习室的窗口,时不时有几个年轻的练习生从公司走出,大家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努力。
快九点了。
“哥,再见。”金昇玟背着书包从大门里走出来,他暂时还没有搬到宿舍和大家一起住,所以现在是在找回家的路,撞击眼中的是独坐在门前的陌生人。
“您怎么还在这呢?已经九点多了哦。”金昇玟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疑惑这人的行为。
李旻浩突兀的牵住金昇玟的手。
“请陪我散步吧。”
“啊?”金昇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个陌生人牵着往他和旻浩哥常去散步的大道边走。
06.
晃晃悠悠的灯光打在两人身上,身后拉出的长长的黑色影子依偎在一起。
“虽然不知道您是谁,但总觉得您很眼熟呢。”金昇玟察觉不到对方的恶意,反而有一股莫名亲近的感觉。
“嗯,我也不知道在这里我该是谁。”
“不过,你好像很喜欢下午叫你去练习的人。”
李旻浩的眼睛出神的望着不远的江面,波光粼粼的水面倒影着五光十色的林立高楼,人们走动的身影也被收录其中。
金昇玟忽然有些局促:
“啊?很明显吗?旻浩哥很照顾我呢。”
李旻浩难免想起出道前的练习生生涯,原来自己无意散出去的好意会被这个弟弟当做精心的照顾吗?
那对方源源不断的爱意似乎有源头可究。
“但如果那个哥哥一直说不喜欢你呢?”
“啊,那我可能会很伤心,但是Stray kids里旻浩哥有很多弟弟啊,我也不能太贪心啦。”
说完这话的金昇玟侧目看向身旁的李旻浩:“Stray kids是我即将出道的组合名字呢,大家都有在努力训练,不想拖大家的后腿,所以旻浩哥会帮着我练习,真的真的非常感谢他。”
“也真的真的很喜欢旻浩哥。”
“请你不要喜欢李旻浩可以吗?”
“啊?什么?”
金昇玟咋一听这个要求可以说是非常的无理。
“总之请不要喜欢他,他好像没有那么喜欢你。”
“他会不断拒绝你的心意。”
“他不愿意去正视自己的感情。”
“也不愿意去接受一些让他不安的因素。”
“他是不是好像没有那么值得你喜欢了?”
金昇玟的表情从不理解逐渐变成带着丝丝窃喜,捂住嘴笑了:“好吧,就算像您说的那样,我也还是很喜欢哥呢。”
迎面拂来的江面的风,带着湿湿的水汽,模糊了而变得话语。
“你说什么?”李旻浩总觉得眼前的画面有些模糊了。
金昇玟的步伐慢慢快了起来,眨眼已经走到了李旻浩身前,转身调皮的说:
“即使是那样,也很喜欢哥。”
07.
从待机室醒过来时,李旻浩有些恍惚。
离他有些远的金昇玟担忧的看了他一眼,却又很快的移开目光,装作无事发生。
前一天的记忆袭来——
“果然我们旻浩xi队内最讨厌的调皮弟弟是昇玟xi呢。”
主持人调节气氛的话语仍然有些刺耳,瞳孔里时金昇玟有些难过的面孔。
开始躲避的视线,不再黏人的称谓。
08.
今天的节目录制很顺畅。
李旻浩说了很多该说又不该说的话。
粉丝都好奇这个哥是不是喝了点才来上班的。
金昇玟特意避开李旻浩走出录播室。
“金昇玟,你是不是在躲着我?”
“没,没有啊,怎么了哥?”
金昇玟眼神闪躲,他总怕自己眼里的情感太深会把李旻浩强制溺毙,选择避开视线。
“哥有什么事吗?”
李旻浩不知从哪里捡起自己想说的话,太多的感情裹着的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他好像确实不愿意表露自己的情感。
金昇玟的心情犹如坐过山车般,上下起伏的厉害。
凭空出现的失重感让他腿脚有些发软。
最后眼里还是只有失望,他以为,他以为只要他一直喜欢,哥会给他回应,哪怕这个回应并不是自己想要的。
哪怕是讨厌。
哥哥有那么多弟弟,会给我回应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哥,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坐经纪人哥的车回去了,你还有mc节目要录制吧,再见。”
金昇玟现在想离开。
昨天李旻浩的话总是像在不经意的提醒他:
不要再缠着李旻浩了,他好像真的很烦你的样子,你看他眉头又因为你皱起来了,快走吧。
09.
“喂,金昇玟,我让你走了吗?”
“........”
“你今天怎么不问我喜不喜欢你了?”
“哥,我都知道的,以后不和你开玩笑了。”
“呀西,你小子是不是脑子不好使?”
“啊?”
“你快点再问一遍。”
“.........”
“快问啊,不问你就别想自然死亡了。”
“哥,哥今天有喜欢我吗?”
“嗯,从今天开始会说喜欢了。”
【辰菲】奇怪室友
全文5000+
阅读愉快噢😉
00.
爱是摒弃傲慢与偏见后的曙光
01.
我是黄铉辰
今天是2022年6月10号,很倒霉
回家路上骑着车被别人撞了一下,仔细想想下着雨天好像确实有点暗,怪不得没看见我
虽然搞得一身湿淋淋的很不舒服,回家路上买的东西也弄脏了,我室友还特意嘱咐我要带回来的,真是很糟糕
不过接下来我终于有一段时间的长假了可以好好放松了,想想还是很舒服的
“hey,lix我回来了”,那是我的室友李龙馥,别人都叫他Felix,不过我喜欢叫他lix
为什么叫他lix,因为很特别不是吗,只有我一个人这么叫他
他坐在沙发上看......
全文5000+
阅读愉快噢😉
00.
爱是摒弃傲慢与偏见后的曙光
01.
我是黄铉辰
今天是2022年6月10号,很倒霉
回家路上骑着车被别人撞了一下,仔细想想下着雨天好像确实有点暗,怪不得没看见我
虽然搞得一身湿淋淋的很不舒服,回家路上买的东西也弄脏了,我室友还特意嘱咐我要带回来的,真是很糟糕
不过接下来我终于有一段时间的长假了可以好好放松了,想想还是很舒服的
“hey,lix我回来了”,那是我的室友李龙馥,别人都叫他Felix,不过我喜欢叫他lix
为什么叫他lix,因为很特别不是吗,只有我一个人这么叫他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新闻,好像是桥边出了场车祸,挺严重的样子
刚刚上楼的时候听到楼下的阿姨也在说起这件事,还提到了我室友的男朋友,说着很可惜之类的话,不过上楼太急没太注意,毕竟我现在浑身湿透了,只想赶快回家洗个澡
虽然我不是一个八卦的人,不过听到这件事是个人都会把他们联想起来吧
他好像没听到我的声音,他平常不是这样的,明明应该很活泼的在听到开门声就会跑过来问我有没有带东西回来
我走近了一点想看清电视里的新闻确认一下是不是他男朋友
他回头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哭,脸上的泪痕还没干透,眼睛整个都是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
Lix长得很好看,哪里都很好看,看上去就是一个乖小孩的样子,金色顺毛很乖地垂在耳边,但是现在脸皱巴巴的,因为哭过变得红通通的
还是笑起来好看,lix笑起来最好看了,该怎么形容呢,就像是夏天里最热烈的阳光带给人的感觉
我下意识地抬手给他擦了擦脸上留下眼泪,他愣了一下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我感觉我不太会说话
“你回来啦,外面雨很大吧,骑车出门的话一定要小心一点”说着头还转过去看了看电视,再转过头的时候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了
我立马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了,我发誓这是我最快的速度了,比我上次放假在家跟他抢遥控器的速度还快一点
“那个…抱歉,东西被我搞坏了,没能带回来”我摊开手不敢去看他,我承认我是有点心虚的
“哈哈哈,你怎么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说着还把我转过去半推半走着把我送到了浴室门口
“快洗个澡吧”
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02.
“lix,今天不用去工作吗”
Lix一直是一个很认真很爱自己工作的人,突然没去工作倒是让我很意外
“嗯,请了几天假”又是那个表情,明明一副想哭的样子还扯出很牵强的笑
真是笨嘴
我有点烦躁地挠挠头
好像又说错话了
“还有几天走”他突然抬起头,用一种很认真的表情看着我
我没反应过来
“你昨天晚上说的,你要搬走”见我没回答他又说道“还可以在这待多久呢”
好像我确实昨晚跟他说了,本来准备过几天说的,结果一下嘴快就说出来了
他心情好像又被我搞糟了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天,我认真想了想,最后掰着手指比了个七
“应该是七天吧”我想了想一个星期的时间应该够我弄完这些事情了
他没说话只是点点头,接着又笑着看着我,像他以前每一次笑的那样,我说过的,lix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那么还有七天一起好好享受一下假期吧,我的合租室友”
03.
在问lix想去哪里的时候,我原本以为他会说出电影院或者之前他说过的那家甜品店,毕竟前段时间老是听他提起来着
“只是在家就好了吗,可是家里没什么好玩的”
“在家里很舒服诶,出门还要考虑穿什么衣服”确实之前看lix每次一出门都要纠结半天,从头到脚的配饰都要纠结一遍
“而且外面下起雨多不舒服”说着便往沙发上一瘫“我们找部电影看吧,你想看什么”
我看着窗外淅淅沥沥,好像今年夏天一直在下雨,看来首尔今年是充满雨水的夏天
雨什么时候可以停呢
我不知道
最后还是lix挑了部电影,《Pride and Prejudice》
傲慢与偏见,他说记得我很喜欢看这部电影
我不记得这是第几次看这部电影了,其实之前也和他一起看过,那是在很久之前了,刚搬进这个房子的那年
好像也是在夏天的晚上,是个下雨天吗,我记不清了,最近有好多事情我都记不清了
本来说要再认真刷一遍的,结果lix还是没撑住睡着了
抱着抱枕缩在沙发上,lix很喜欢缩成一团睡觉,我之前就发现了,小小的一团
他睡得很不安稳,眉头还是皱起来的,我悄悄挪到他那边,撩起他的刘海,真的很好看,我们lix是个乖小孩
轻轻地抚上他的额头,然后又悄悄地把他的眉头抚平,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不满地偏了偏脑袋
我们lix睡个好觉吧
爱是摒弃傲慢与偏见后的曙光
那我的爱呢
我不知道
但我好像真的喜欢他很久了
04.
今天是2022年6月12号,我休假的第二天,距离我搬家还有五天
Lix说他要染个头发
我其实挺喜欢他的金发的,看上去软乎乎的,总是让我想起之前回家路上看到的那只小猫,也是软乎乎的
Iix之前说他今年要养只猫,之前答应要陪他去选一只的,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空
最后他准备染红色
明明之前还老是说我的红头发晃得他眼睛痛来着
他说用红发来纪念我们合租的最后一个星期,还问我感不感动
我说他又在胡扯,明明是自己羡慕我的红头发想染了,结果被他锤了一拳
上次也是我帮他染的头发,他还嘲笑我的手法一点都不专业
不过他染红发确实很好看,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像是那种夏天傍晚的火烧云的感觉,又像之前早起去看的日出,很亮眼,我很喜欢
我没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
还是很软
他照了照镜子,问我像不像
我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他又摇了摇头,没打算继续问下去,恍惚间让我以为刚刚一瞬间露出那种难过的表情的不是他
在想什么呢,我们lix
05.
Lix说他也要搬家
“我一个人住多没意思”说着便拿出准备好的行李箱
“哈哈哈你是不是舍不得我怕触景生情”我笑着拉过他的箱子
他没说话
之后我开始帮他收拾东西,他说先收拾一部分,过几天我走的时候他也可以直接还房了
不得不说他东西还真的挺多,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有这么多衣服
“每一件都有它自己的用处”他看着我很认真地说道“这是时尚好不好”
他还翻出好多之前的东西
他拿出一堆以前的照片,然后挪到我旁边坐着
“你还记不记得这个,刚刚搬进来的时候拍的”
看着照片上的两个人笑得很开心,我是棕黑色的短发,那时候的lix还是金色的长发,戴着那顶黑色的平沿帽
那顶帽子是我之前送他的之后他就老是戴着
“因为很喜欢所以想天天戴着”那时候的lix说这句话的表情到现在还是记得很清楚
好像真的认识他很久了,突然才发现原来已经这么多年了
“你说还会有以后吗”原本还在看着照片的lix突然对我说
我揉了揉他的脑袋
“才刚刚入夏,还有很久很久的”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会有很久的
我在心里想
应该会有很久吧
他拉着我说要再拍张照片,还翻出了好久没用的拍立得
然后又在拍立得上很认真写,2022.6.13,把它放在了相册的最后一页
照片上lix笑得很开心,他说我们两个是同款红发,窗外还在下雨,但是他一笑就像到了晴天
06.
Lix很喜欢甜食,他也喜欢做甜食
今天是2022年6月14号,我还有三天就要搬走了
一早上起来就看到他在做布朗尼
他最喜欢做布朗尼了
记得他第一次做布朗尼的时候在厨房里忙上忙下,还时候我还嘲笑他是个pabo
Lix做的布朗尼很甜,就跟他一样甜,我不喜欢吃甜食,但是是他做的我就很喜欢
“好久没做了,不知道好不好吃”他一边弄着一边看着我
一想到以后吃不到他做的布朗尼我突然就不想搬走了
“lix,我不喜欢吃甜食的”我看着他说道
“我知道呀,但是我做的你肯定很喜欢对吧”他笑着看着我“最后再给你做一次吧”
我愣了一下
记得我17年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我不熟悉的Felix,他跟我握手说他韩文不好
“虽然是第一次见铉辰尼,但是总感觉让人很想亲近”他是这么说的,韩语夹杂着几个英语单词
那天是大晴天,他还是偏棕色的头发,阳光打在他身上,穿过他的发丝
他在发光
他那天也是这样笑着的,我说他像天使一样,以至于之后的很多日子里他对我笑我都会不自觉想到那天下午,我第一次见他的场景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要是可以一直这样就好了
07.
今天来了很多人,是他的朋友,好像是来看望他的
我在自己房里没出去,我最看不了这种安慰人的场景了
我坐在地上靠着房间门口听着外面的动静
Lix好像哭了,我不喜欢看他哭,明明他笑起来才是最好看的
他们走后我打开房门,我看到他缩在沙发上,他转头看着我
“我没有哭”他笑着看着我,好像是知道我想说什么一样
我想抱他
我确实这么做了
我抱着他把下巴靠在他头上
“lix,以后有机会我做你男朋友吧”
他的头发还是很软,有种淡淡的香味,很好闻,不是洗发水的味道,是lix的味道
他哭了,比那天我回来的时候哭得还厉害
“要怎么再做我男朋友呢,你就是我男朋友啊”
他边哭边摇头,我从来没见到他哭得这么厉害,之前我的lix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掉眼泪的,我只能抱紧他
“下辈子吧,下辈子我继续当你男朋友”我轻轻拍着他的背,一下又一下拂过他的头发
没有我你该怎么办呢
我在心里想
可是我马上就要走了
我看着天花板,我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抓住他
08.
我是黄铉辰
今天是2022年6月16号,我出车祸的第六天,也是我死后的第六天
我最近记性变得很不好,只记得我出车祸的那天是一个下雨天
我已经很久没放假了,终于忙完了工作,我答应lix后面的一个星期都用来陪他
我不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我醒来的时候我看见我自己躺在地上,周围围满了警戒线,我给lix买的花也躺在地上,是他最喜欢的红玫瑰,跟我的头发一样红
真糟糕,我好像又把事情搞砸了,这次好像还是个大事,我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之前看书都说人死后会在人间逗留七天,应该就是我现在这个状态吧
最后是怎么迷迷糊糊回到家的我也不知道,只记得我走了很远,不能骑车还真的很麻烦
好像其他人看不到我,我以为lix也看不到我,他看着我说要我小心骑车的时候我还以为刚刚到所有事情都是在做梦
原来只有他看得见我
我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我还是想做点什么,想在他生活里再留下一点点痕迹,突然离开这种事情也太狠心了
他没有问过我东西,他总是偷偷哭,这几天晚上他老是在半夜起来,起来以后一个人站在客厅里看着我们的照片一个人哭
他不知道我醒来了,其实我一直没睡着,以后还有那么多时间睡,我想在这七天多看看他
最后想了想还是给他准备个惊喜吧
09.
今天是我死后的第七天
Lix好像已经看不见我了,还好我提前做好了准备
他刚刚起来还在到处找我
门外传来声音,应该是我的惊喜到了
“是李龙馥吗,有你的东西”
“是我”他刚刚睡醒人还迷迷糊糊的
我站在他旁边想看他收到惊喜的反应
是我给他订的玫瑰花,他最喜欢的那家店的,跟我头发也跟他头发一样红的玫瑰花
我看见他抱着我送的玫瑰花坐在地上
我给他写了纸条
我说“不要生气了,答应你的玫瑰花现在补给你”
他数着那束玫瑰花边笑边说“还会搞浪漫这一套了”
我在他旁边转来转去,“怎么样惊喜吧”,他没回答我,他看不到我,不过没关系他收到东西很开心就够了
还有我给他的信
是我之前写好的,放在了他第一眼就可以看到的地方
我原本是想让他放下我好好生活的,就想那些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但是一想到以后他以后生活里还会有很多人,我就很不开心
最后还是给他写下
我说“要永远记得我,其他人都没有我好”
我看着他看着我的信笑出声来
他自言自语地笑道
“偷偷离开还要我永远记得你,真是不公平”
我站在他面前
“我才没有走,是你看不见我”说着还在他面前晃了晃手
我愣住了
他哭了
我听见他说
“永远爱你,我只爱你”
我第一次这么手足无措,看着我的手穿过他的脸,最后什么也做不了
最后我坐在他旁边看着他哭,还能做点什么呢
我不知道
我想他身边以后一定会有很多很多人
我学着他的样子笑了笑
没关系
我在他心里永远是18岁的黄铉辰
他说他永远爱我只爱我
我最后抱了抱他,我感受到他愣了一下
感受得到我的对吧
Lix你知道我在这里的对不对
我看着他的眼睛,因为刚刚哭过眼眶里还全是眼泪,还是亮晶晶的,我最喜欢的就是他的眼睛了,每次他看着我的时候我都会望着他的眼睛出神
那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眼睛
“我们lix要照顾好自己”
“下辈子也当你男朋友吧”
10.
《Pride and Prejudice》里说爱是摒弃傲慢与偏见后的曙光
我的爱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
但我爱你
永远爱你
只爱你
(完)
一波辰菲同人文整理
占坑致歉(跪)
都是本人喜欢的文 做不到每个人都喜欢 多多谅解~
1.利多卡因
年下师生恋 很有氛围美感!是生动有趣的情感关系 描写也很赞 像是辰菲两个人在你面前演韩剧 会让人心动的 https://qiuxieyuanshuishan.lofter.com/post/74497d7e_2b4f4cb07
2.漫溢月光
现背 很细腻的笔法 温暖柔情 像泡温泉一样舒服!标题起的很好 “不想杀死月亮”内心触动了 很巧妙的形容 ...
占坑致歉(跪)
都是本人喜欢的文 做不到每个人都喜欢 多多谅解~
1.利多卡因
年下师生恋 很有氛围美感!是生动有趣的情感关系 描写也很赞 像是辰菲两个人在你面前演韩剧 会让人心动的 https://qiuxieyuanshuishan.lofter.com/post/74497d7e_2b4f4cb07
2.漫溢月光
现背 很细腻的笔法 温暖柔情 像泡温泉一样舒服!标题起的很好 “不想杀死月亮”内心触动了 很巧妙的形容 对于我个人而言是有点小感动的 情感不浓不淡刚刚好 纯爱清水百看不厌!总之就是非常非常非常喜欢的一篇!
https://youhusuisui63236.lofter.com/post/312214f1_2b4ae3ff5
3.电子竞技可以一见钟情
就是很甜的甜饼!双向期待让人看的时候很快乐~写得很巧妙
https://mrs-kaulitz.lofter.com/post/1dd0118b_2b555babe
4.相拥
虽然有点短 但是我心软软!喜欢纯爱skinship!就要腻在一起的xql呜呜呜 整个人融化了
https://fuer496369.lofter.com/post/74817806_2b5600e71
5.read your mind
校园甜文!反差很大而又互相理解的设定 互相了解彼此眼中的世界 清新又撩人
https://yuna223.lofter.com/post/4ba01d55_1caf1b7e9
6.我死后的第七年
选的第一人称 描写方面可能不是那么出彩 刀中带点甜 李龙馥日记部分很戳人 前后呼应带来的冲击很大 我个人真的很喜欢be美学 这篇让人感觉到情感很深刻很连贯 很爽
https://tutubiekula.lofter.com/post/4b635108_2b5621f14
7.摘星
和漫溢月光同作者!可以感受到很明显相同的细腻文风 描写很惊艳!两个成年人pabo互相需要一起走下去的故事
https://youhusuisui63236.lofter.com/post/312214f1_1cd48edb5
8.牧羊人
与电子竞技可以一见钟情同作者 评论区姐妹推的 情感细节清晰具体 几乎是让人一丝一丝把辰菲的羁绊剥开看 伤感中透露着幸福 值得回味
https://mrskaulitz.lofter.com/post/1dd0118b_2b56f9e3f
9.Crimson California
燃烧成灰烬而又激情的爱 很特别的一篇 是旅途中同行的朋友啊 一起开车慢行一起度过漫长时光 是随着环境的变化所带来的丰富情感 无可替代 语言形容不出的情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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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唯一
强推 绝望的无力感be美学 抛开人们传统观念的结局好坏这篇文我的感受是绝对的he 被恶心透顶的社会揉搓烂的辰菲互相慰藉的故事 碎刀夹着甜 感受到对死的向往是种解脱 亦或不是死而是从无力改变现状的悲痛中离开
https://qiuxieyuanshuishan.lofter.com/post/74497d7e_2b5252eac
11.笨蛋
超级黏糊的选(褒义)看得我哈特软软糯糯 烦躁的人生需要可爱的笨蛋情侣来治愈 pabo进化论 完全戳我的点了kk 把菲捧在手心的傻瓜猪猪
https://qiuxieyuanshuishan.lofter.com/post/74497d7e_2b5add2ee
12.人类为什么需要猫咪
描写非常非常非常细致的情感篇 也非常强烈 适合感性的朋友 把李龙馥转化猫咪的可爱软萌写的非常到位!从黄选多愁善感的内心否定角度来写让剧情很有起伏 选的自我内耗片段共情力很强 非常纯粹且详细的暗恋心理变化过程 身临其境的程度
https://mrs-kaulitz.lofter.com/post/1dd0118b_2b5d2c998
13.茉莉花茶
陈飞批们好久不见!我来推文啦
这篇很细腻 很生活化 是两个少年间的“一吻定情” 是两个心思拧巴的麻花“彼此和解” 也是茉莉缪斯与小艺术家 内心纯粹柔软的宝宝会喜欢的~ https://badrosemary.lofter.com/post/1fefc4ce_2b7cb6c26
14.后背吻
浪漫主义的恣意缪斯,微涩涩的小短篇,喜欢情不自禁skinship的朋友们冲冲冲,特别是用了蝴蝶骨上落梅花这个形容让我觉得酥酥麻麻的~
https://jieluo52036.lofter.com/post/4c6bad6a_2b5d6927e
15.青鸟的脊髓
破碎感与救赎感兼并。在纷乱的世界里,光怪陆离的人间,匆匆忙忙的人流中,摇摇欲坠,到最后,你是我唯一牵绊。很现实起伏很足的一篇,在众多小甜饼中是一股清流,各种文字描写衬托出画面感的丰富立体,真的非常非常自然!有悲悯的艺术感
https://mrs-kaulitz.lofter.com/post/1dd0118b_2b61d373f
暂时总结到这里 不定时补充 各位辰菲批觉得很喜欢的文章也可以放链接在评论区哦~
【all姜云升/溢升】皮卡皮卡皮
*ty/subs/ak/姜云升(cp见tag
*胡说八道的新概念小时代。非典型all向日常
*全是编的,全是胡扯,别当真别当真,看着图一乐。嗯嗯嗯。
唐溢要走的最后一晚,他俩闹腾完已经凌晨。节目组没连夜赶唐溢走已经留足情面,倒便宜了唐溢还能和姜云升在掐了监控的独卧做自己。
后来唐溢用鼻尖蹭他额头,姜云升偏头要逃。他看姜云升挣扎着起身,点了根电子烟,觉得有点赛博朋克,于这件事物和姜云升都是。
“戒了?”
“…嗯。”
姜云升含糊其辞,唐溢很困了,迷迷糊糊听见姜道长在云里雾里说了一句话。
好像是唐溢我们就算了吧。...
*ty/subs/ak/姜云升(cp见tag
*胡说八道的新概念小时代。非典型all向日常
*全是编的,全是胡扯,别当真别当真,看着图一乐。嗯嗯嗯。
唐溢要走的最后一晚,他俩闹腾完已经凌晨。节目组没连夜赶唐溢走已经留足情面,倒便宜了唐溢还能和姜云升在掐了监控的独卧做自己。
后来唐溢用鼻尖蹭他额头,姜云升偏头要逃。他看姜云升挣扎着起身,点了根电子烟,觉得有点赛博朋克,于这件事物和姜云升都是。
“戒了?”
“…嗯。”
姜云升含糊其辞,唐溢很困了,迷迷糊糊听见姜道长在云里雾里说了一句话。
好像是唐溢我们就算了吧。
唐溢被闹铃叫醒的时候床边早就凉了。
以往大早上姜云升肯定还缩在他怀里玩温存,有一搭没一搭地贴着他耳朵发牢骚,聊聊基地的小八卦。这点就很不炮友。唐溢事后想。既然和我419,何必和情趣工具人说这种没良心的话?
他也只当他是因为他淘汰了生闷气。小孩嘛,哄哄就好了。
可是当他收拾好行李走出房门了姜某某还没出现,唐溢觉得出大问题。整个人的低气压一直笼罩到送别会现场。周密和那奇沃夫本来准备好了要为伟大的将个烂就唱freestyle,看队长这状态只好夹紧尾巴闭嘴。
阿达娃戳戳陈峥宇,咋回事?昨晚还笑得和鹦鹉似的,今天就变回秃鹫了?
陈铮宇一环顾,心下就很了然。拍了拍忧心忡忡的阿达娃女士说,这轮不到咱插手了。
他果然没来。
他们只想和你睡,而我想和你起床。
这是姜云升为数不多的情歌里某几句人能听的话之一。唐溢现在想来倒也真的喜剧。
他不是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不够明白,也不是不理解姜云升为什么直接闹掰。他觉得这是他在节目玩够了,是时候走人了。他们俩是什么关系,就无需再想清楚了。
真是他妈提上裤子不认人。
唐溢一只脚都快踏入大巴车了,突然把行李一扔又跑回厂里。
他说我落了样东西——
姜云升傍晚才回到厂里。
一进门就看到三环的各位神色各异。他叹了口气走回自己的床边。拉起被子启动四肢退化模式,才发现被子里一直藏着的皮卡丘玩偶不见了。
没算到啊。
姜云升第二次叹气。原来今天诸事不宜。
后来就没日没夜地泡录音室,张毅成嘲笑他就差没卷铺盖住这儿了。刚在发呆思索该方案的可能性,脸上突然一冰。
姜云升呲牙咧嘴地回头,看到刘彰拿着杯冰奶茶站在背后,插好吸管的。
姜云升假样式地损了他两句就接过喝起来。刘彰趴在桌子上听他的新歌,头发柔软的服帖着,遮过眉眼。
姜云升看看天花板,刘彰看看他。
姜云升的电子烟是从张毅成那里顺的。张毅成找了三天,发现后又骂了他三天鬼手,还是被姜云升招招摇摇地骗到手了。小倒霉蛋张毅成只好认命再买烟管。
可惜某人喜欢的葡萄烟弹断货了。
悲伤人subs。
张毅成和姜云升一起在二环蹲墙角吞云吐雾时才记起来问,为什么不抽了?
姜云升习惯性想碾烟头,手伸到一半又收回。没有为什么。老吸烟有害身心健康,又戒不掉,将个烂就嘛。
姜云升站起来拍拍他的头,收缴了他的烟雾武器,深吸一口就飘然离去,小屁孩少抽烟——小心二十岁就死掉。他说。
张毅成看看换到手上的姜云升那支,这不还是我的吗。张毅成碎碎念,郁闷地接着他的抽。
还他妈是绿豆味的。
超级悲伤人subs。
姜云升走回三环时身上还带着散不掉的尼古丁味。
看见陈铮宇坐在自己床上姜云升就警铃大作。
“歪哥刚来电话了,我说姜哥去二环了。他听着语气……”
“怎么着,他这是闹哪一出,前炮友查岗?”
不说人话的时候姜云升是一等一难伺候的主儿,陈铮宇被打断了,只能叹气。
“别搁我这老gay我。”他皱着眉头把陈铮宇往外搡。
姜云升你真活该。陈铮宇站在他床边再叹。
姜云升第一次吻他是在二公结束后那晚的凌晨两点三十一分。
张毅成瞪大眼睛看着休息室的钟。
姜云升吻他的额头。
他的吻是递过去的,他的爱也是一颗玻璃糖。递过去了你就握住,可以丢进垃圾桶,也可以扔到嘴里。很剔透也很廉价,这颗糖给你了就是你的,给他也一样。也没有什么留恋的味觉,只是刚好能让喉间发涩,留住一点齁人的甜味。是真的爱,但他把吻给出去后也是真的不关心。
这个吻很荒唐。
姜云升没由来的想。
他也没这么着急去找一个下家,这看起来像赶着送的暗娼——为什么偏偏是他呢。
你说你唐溢的溢和我姜云升能将个烂就打发这一生,那张毅成的毅,就算不得一生吗?
这时候想到唐某就是下头。
姜云升拍了拍自己脑门,默念谐音梗扣钱。
后来张毅成就恃宠而骄,牙印,红痕,淤青,新的叠旧的。明晃晃挂他锁骨上脖颈上。
“你看ty回来削不削你嘛。”
姜云升在他面前从不避讳唐溢和他的关系。
他是聪明人。在三环二环大联欢时,大家坐好大的圆桌。张毅成就看着唐溢把手架在姜云升肩上,手搂着他脖子。姜云升眨巴眨巴眼,双手握住唐溢挂在他身上那只手,从骨节摸到指缝,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捏过去。被捏疼了唐溢就掐他后颈,姜云升又要和他演每天放映八百遍的苦情戏。别人以为是剑拔弩张,聪明人总该知道这是独占欲。
姜云升在直播里说的,该死的,女朋友和女性朋友最不一样的。
独占欲。
他俩坐的近,姜云升在和张毅成讲笑话时,唐溢很悠哉地倚着椅子,目光扫过一双双望着姜云升的眼睛。最终落向张毅成。张毅成看得出那是什么,那种游刃有余。
张毅成记得自己说了一个笑话,姜云升笑的眼睛都弯起来,唐溢看着姜云升也在笑。张毅成不笑。他迫使自己的目光移开,好像对面前的纸巾发生了极大的兴趣。
他一抬头,看到刘彰的眼睛。
狼子野心众人皆知。何况刘彰也没打算藏。
镜头前会乖乖叫姜老师,私底下叫姜哥。姜哥来听听这个beat,姜哥今天去录音吗,姜哥双商都很高,姜哥真的好real。
姜云升没有办法扛住星星眼攻击,很无奈地一一回答。
录节目的时候小孩老喜欢往自己身边拱,肆无忌惮地和他说悄悄话。姜云升小声发难,你以前可是diss过我的哎,你这个fake黑怕。
可是我现在喜欢姜老师。
刘彰笑起来很傻气,说这种话的时候四周好像会有粉红泡泡。
姜云升头一次被表白到哑口无言。
从一开始拿到选手名单,刘彰眼里就只有姜云升了。
少不更事的黑历史大概是“姜云升很厉害,其他人一般般”,经历了黑暗社会的殴打之后刘拽拽只能趴在床里露一只眼睛看节目。姜云升坐在他床边笑得打跌。
刘彰脸红的确实像小太阳,干脆把头埋进姜云升肩窝。
“干嘛。当时我真的只认识你嘛。”
刘彰声音闷闷的,姜云升笑得厉害,胸腔一震一震的贴着他的躯体。
小ak。他真的太干净了。姜云升想。
他是不一样的,和他,和张毅成,和他爱过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
外向,侵略性强,百分百狗系男友。他在直播里说他一点儿没underground气,这是实话。刚跑出象牙塔的小孩,专属于阳光篮球格子衬衫。连烟也不会点,每天蹭着张毅成做歌时会偷偷讨一支爆珠,被姜云升抓包。他也不抽,就咬着或者让它慢慢烧,姜云升骂他浪费,他说葡萄味很好闻。
真是好漂亮的小太阳。
他太锋芒毕露了,他能感受到他的血管里流动的骄傲。和他在一起姜云升觉得大有被晒伤的危险。
都是视觉动物,兴致来了要争一争姜云升。本质和小男孩抢玩具车,大学宿舍比腿毛,糖豆人冲向皇冠毫无区别,可惜两人都很乐在其中。这是互发丑照,直播黑屁锦标赛后的另一新项目——前两个能播这个不太行而已———能凑一组铁人三项。
从不动声色的暗斗走向明争,也是摆明了风月与你穷追。
唐溢在的时候,没人敢碰姜云升,这在基地算共识。现在蠢蠢欲动的不止他俩,只是他们玩的更大更过火。暧昧阵仗铺的轰轰烈烈,眉来眼去毫不避讳,镜头一开又人模狗样的兄友弟恭。不知道多少人开盘下注赌到底谁能成,斯维特和生番赚了个盆满钵满。战线拖了一个月多,节目都要结束了也没动静。
倒也有不长眼的记者八卦,姜老师在选手里最喜欢谁呀?
姜云升耸耸肩说我不知道,我只爱皮卡丘。
想到这姜云升把视线对准镜头,他说我想抱皮卡丘。
家里的皮卡丘是没带到基地来的。
姜云升觉得实在是失策。谁知道这破地方荒郊野岭的,要啥啥没有。真的很让人打退堂鼓。家是回不了的,于是愈加想念皮卡丘。
唐溢知道了就说嗯,把人的肩搂过来。问他明天没录制吧?
姜云升不明所以地嗯了一声。
第二天被拉到抓娃娃机前的姜云升满头问号。唐溢笑得和蔼可亲,非常像头等舱特聘空姐。
“不是我说啊y哥,就这?”
“那你还要爪子嘛,皮卡丘就在这儿的嘛。”
姜云升懒得嘲讽川普口音下“皮噶皮噶”的怪叫。自觉换了游戏币站在操作台前。唐溢笑着看他。姜云升被看得发毛,干嘛?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技术。
道士的通灵在这种游戏中毫无作用。三十个币没了,愣是一个也没抓起来。
唐溢在旁边卷袖子,问姜云升要不要哥哥帮你一把。
姜云升扯出个满不在乎的表情,游戏币捏在手里转了两下,耍横说才不要。
唐溢倒也没管他说啥,直接环抱住姜云升,握住他的手和游戏杆,朝整个娃娃机里唯一的皮卡丘移动。姜云升彻底不敢动了。唐溢毕竟比他年纪大那么几岁,这种泡小妹妹的烂招用在自己身上倒很让人受不住。
唐溢在这种事上总能触类旁通,十个币就把压在中间的皮卡丘钓上来了,还附赠三只别的神奇宝贝。唐溢拿着皮卡丘对他似笑非笑,姜云升面上挂不住,只好自己默默嘀嘀咕咕。
也就是你这个学龄前辍学儿童玩的好。
他看了看唐溢风云变幻的脸色心情满是干坏事成功的愉悦,又生怕挨打开口补上句,“但是我可就喜欢这种文化沙漠了。”
唐溢实在被磨得没脾气了,拎着他口罩边给他把脸遮上,临了拍了下他脸颊。“走吧。”
拿到皮卡丘姜云升就更像小孩,把三只别的就随手发给自己队友。周密刚想疑惑为啥自己没有,陈铮宇边叹气便阻止了他,就你这眼力见,还想要神奇宝贝,我看你像个神奇宝贝。
周密更加疑惑。
二公之后张毅成终于不用住四环,享受二环生活之余还往姜云升这里凑。姜云升不能说不喜欢他。不然他也不会允许在他累的半睡半醒时候给他绵密的亲吻,在他犯犟的时候抱紧他,用一种自以为体面的稚嫩包裹着他。
不会允许他送他玫瑰花。
反正这不三不四的年纪,谁也不会只为谁着迷。
姜云升有时会搜点张毅成的歌循环播放。
这小孩和他的歌挺一样,像一杯豆浆,温的,马上凉。他的歌声总好像楼上放磁带,已经很哑,断断续续,唱画你画我画他,唱画风画雨画沙。这时候姜云升还在emo,自我放逐到基地最古旧的楼,始建于二环还是荒野的时候,对面的玻璃楼与巴山虎,水泥地如东湖烟霾,暮光洇透天角。莫名其妙的更emo了。
但还是比刘彰的情歌要好多了。
拔了耳机,姜云升打开微博第一条就是陈峥宇转发的巡演预告,图片上的唐溢还是一张臭脸。
姜云升按灭了手机。
新一期节目播出后张毅成带头起哄,尊刘彰为一流芳心狙击手。
刘彰知道解释八百遍也没有用。他委屈的想,ak是akira,真的不是枪的意思嘛!
张毅成倒觉得他像。
属实是清纯男大学生,话并不多,大部分是一群人讲话,他笑。张毅成的注意力老是跑偏,一帮人围着打闹,他总是去找刘彰的眼睛。
拿起话筒就人格切换了一样,咬字带着狠劲,换气急促而青涩,不成熟,但是他能看到那种专属于他的感染力。他看到他的背后有光亮。他的感情矛盾到自己也不明白。
日月皆盛辉。
张毅成偏偏觉得枪口就对准他,刘彰唱完hook,台上台下他们跨越人海对视。光逆来,五色触摸瞳孔,张毅成望得不分明。他开镜正中红心,张毅成对他丢盔卸甲,一个眼神就束手就擒。
ak嘛,总是一击必杀的。
刘彰捧起话筒的瞬间姜云升眼前就有自己的影子与他重叠。
二十四岁还应该是少年心性,姜云升却过早的端好了保温杯。他深知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两年前一身反骨的battle mc了,那时他还能站在不消音的舞台上,举起battle king的奖杯,这样煊赫的成功,仿佛他永远不会折损。多少有点年少有为的意思。
年少有为又是一个悖论。在肆意妄为和世俗成功中没有中间道路可走。少年在脏兮兮起雾的玻璃上写下我们一定能火的时候大概才会做这种白日梦。
11年实在是太早了。姜云升独自面对的又太多。那时的他又不肯低头,很瘦,眉骨都弓出来。报复的最好办法就是diss。戾气满怀的字眼和情感太过浓郁,太过锐利。
走平凡的路才是人生最大的酷刑。
姜云升贪心地想被记得,他说写歌是为了被爱,被天南海北的,遥远的人爱。他又把与生俱来的自命不凡藏起来,哆哆嗦嗦地学温柔处世。
你别爱我。
刘彰唱完最后一句,紧握着话筒架,逆着光抬起头。
姜云升垂下了眼。
我不能直视日月。
这场刘彰闪闪发光的时候张毅成却忘词了。这算特大车祸现场,当时台上眼睛就红了。
姜云升看着心有点揪。
他一点儿不笑,在昏暗的走道,张毅成抱住他,以沉默而热切的呼吸。
张毅成强迫他抬头与他唇齿相接。
这实在算不得亲吻,只是张毅成单方面的掠夺和发泄,在印象里添了粗暴的一笔,逡巡,画圈,加重标记。这是丛林法则。他希望姜云升拒绝,骂他发神经,让他滚出去。但他又深知他会默默接受这种叫嚣。他突然忘掉了所有人,他现在极端需要占有他一个人。让他永远属于自己,好证明自己并非一无是处。
姜云升嘴唇破了皮,他尝到血腥气。沉默了一会。
“姜云升……你说我们有没有可能。”
“得了吧弟弟。”
姜云升整整衣领,你们在想什么我不知道吗?我可不愿意当你和他的中间人,又不是非诚勿扰,我的头也不光。
张毅成没想到他会打直球。
姜云升挣脱他的手,抿了抿嘴,低声讲,而且我算过了,咱俩没姻缘。
张毅成太极打多了他现在有点回不过神来。
他要上台了,回过头冲张毅成笑。你和刘彰知道茶水间也有监控吗。
他摆了摆手,走向无数镜头样的长枪短炮。
姜云升直播的时候说漏嘴。
男性朋友也能变男朋友的嘛。
他好心虚地瞟了一眼唐溢的床。又低下头,假装在看小章鱼。
他一边骂这届粉丝都是文化沙漠带不动,又嘤嘤嘤诉苦说戒烟大失败。弹幕嚷嚷着让他讲鬼故事,他说丧尸那套他都不怕的,就是怪膈应人的,总感觉和咒自己一样。
他想起三环看恐怖片,唐溢不顾姜云升的强烈反对点了生化危机,获得了陈铮宇和人民群众的支持。姜云升迫于武力,只好气鼓鼓地坐在角落,也不看片,就瞪着隔壁的罪魁祸首。唐溢确实没有看的心情,只是姜云升吃瘪实在很可爱——他加重了肩上力道,顺利地看到姜云升惊恐的眼神,僵尸看见豌豆射手似的。
网卡的可以,没过一会就黑屏加载,过十几秒又好了。在这短暂的黑暗中,没有人看见角落一次次的亲吻。姜云升换与他十指相扣,唐溢的手心也很烫。
看完后唐溢问他做噩梦了咋办,大师给我开开光嘛。
姜云升嫌弃说就你这秃鹫还搞封建迷信这一套?睡不着吃点儿褪黑素成吗。
被暴打的姜云升流下了很多眼泪。
内心退堂鼓再度营业。
咚咚咚。
唐溢这秃头就是格局太小。
记忆到底了,姜云升烦躁的不行。他发现在他不太想回家的碎片中总有唐溢,很你妈像一只死缠烂打的阿飘,他永远捉不到。
姜云升把头偏到镜头外,点了今晚的第三支烟。
快总决赛了,张毅成也在录音室直播,冲一波可怜的业绩。刘彰推门进来,弹幕一片欢迎欢迎,张毅成不屑说,不红,倒是爱蹭。
刘彰骂人也很脏。被激到了就瞬间恼羞成怒起来,脸红到脖子根,他摁着张毅成的头咬牙切齿地问你死不死。张毅成就顺势倒他大腿上求饶,拱他的手。在这个直男角度看他却很好看。张毅成想。刘彰不喜欢别人夸他是帅哥说唱。倒不如说是怕。张毅成觉得他只是一条刚刚学会微笑的小狗。
他很喜欢这条小狗,够凶也够忠诚。
只是还不会藏好獠牙。
张毅成突然挠挠他的下巴,做我的狗吧不如。
很期待的眼神。
然后就果然是被暴打。挺不好挺不好。张毅成嘟着嘴蜷缩在沙发一角。
你说什么。刘小狗恶狠狠瞪过去。
没什么,挺好挺好挺好挺好。
路过姜云升门口的时候刘彰选择进来看一眼。姜云升陷在床里,像急需充电的皮卡丘。但是刘彰知道他的人型充电宝不在了。他牵住张毅成,顺便把姜云升手机收了免得他开直播抽风。姜云升哼哼唧唧地扒拉他手,他喊了句ty,你快滚。张毅成顿住了,他转向刘彰。
听到这个名字就够明白了。
从一开始就输了。
他走出去时把门带上了。
咚咚咚。
姜云升退堂鼓打到发狂。以至于陈铮宇来捡尸的时候人已经醉的没有样子。联欢club姜云升没怎么去过,也没什么人见过他真喝醉的样子。姜云升自认酒量不行,但好在酒品不错,不至于像feezy一样喝个酒就人格分裂,安安静静的,就是哭得有点怪吓人的。傻坐着,一个劲掉眼泪。姜云升还嘟嘟囔囔的:“ty,草你妈的……等diss吧。”
陈铮宇的袖子是免费纸巾,生无可恋地想歪哥你什么时候能回来。老子不伺候了。
唐溢看到陈铮宇消息还是刚到机场。
视频里姜云升已经站不太稳了,眼眶里的水雾迅速把眼尾染红。他的云南东北杂交口语显得可怜巴巴的,“我想回家,我想要皮卡丘——我的皮卡丘……”姜云升说到半路还会打小小的酒嗝。
巡演的兄弟看见他顿住了,催促道快走吧,还要飞上海呢。快检票了都。
他们看到他接了个电话,沉默着。
唐溢就在人群熙攘的凌晨机场站定了。握着手机,手有点抖。
人冲着他喊:“歪哥,走了啊——”
唐溢没说话——成都飞无锡的飞机最早三小时——也没道别。
妈的,姜云升,你欠我的。
他朝着机场的另一头狂奔。
姜云升的电话连五秒都没打到,只有一句话。
“y哥……我想你。”
所以唐溢一回去就还看到姜云升坐在基地大门的台阶上。
五六个烟蒂,三个空酒瓶。
唐溢想走过去抱紧他擦干他眼泪。可是没资格也没身份。
他说姜云升,我回来了。刚说出嘴唐溢就觉得拐咯,他是否会觉得我很瓜。妈的,我就是很瓜。
他只好僵硬地走向前。觉得自己是地上的雪花啤酒在勇闯天涯。他半跪在楼梯上,平视着他。姜云升闭着眼睛,下巴搁在膝盖上,把身体佝偻在一个极易摧折的角度。
姜云升还在掉眼泪。
唐溢后来说出的话也颠三倒四,我回来了,你别生气。下次一定请你看我巡演,给你留票,vip席,好不好。比赛比完我给云南加场,你来。我来接你。我们回成都。
最后献宝一样把丢失多天的皮卡丘捧到姜云升面前,很笨拙地学皮卡皮卡。
没想到姜云升拿过玩偶就往地上一摔。
唐溢满脑子想的就是完了——祖宗生气大发了。
姜云升突然张开双臂,紧紧地环住唐溢的脖子。喘息声还带着哑哑的闷。
唐溢听见他咬牙切齿地骂,“ty你是真不懂还是怎么样。”
“谁想和皮卡丘睡在一起,傻逼。”
end.
下次写一个溢升专场吧,日白肌肉女装攻很可以一搞。
【翔霖】续
中年恋爱故事
四十多岁的生活日常
两句话祺鑫
流水账式小甜饼
请勿上升真人
01.
眼见着岁数快到了五字头,贺峻霖越来越感觉自己不如以前了。
年轻时风风光光,组合单飞之后唱歌跳舞演戏mc全面发展,综艺上了好几档,有了自己的单曲。打开国民知名度后走上大荧幕,三十几岁的时候拿了个影帝。四十多岁的时候逐渐淡出大众视野。偶尔客串几部电影,帮后辈写写和声。四字头过半的时候抽空考了个会计证,月底帮几个私企做做账,也不是钱不够,就是年纪大了闲不住,在家无聊想找点事情做做。
最近几年不知是不是年纪越来越大,人好像也越来越健忘了。偶尔跳跳舞手脚...
中年恋爱故事
四十多岁的生活日常
两句话祺鑫
流水账式小甜饼
请勿上升真人
01.
眼见着岁数快到了五字头,贺峻霖越来越感觉自己不如以前了。
年轻时风风光光,组合单飞之后唱歌跳舞演戏mc全面发展,综艺上了好几档,有了自己的单曲。打开国民知名度后走上大荧幕,三十几岁的时候拿了个影帝。四十多岁的时候逐渐淡出大众视野。偶尔客串几部电影,帮后辈写写和声。四字头过半的时候抽空考了个会计证,月底帮几个私企做做账,也不是钱不够,就是年纪大了闲不住,在家无聊想找点事情做做。
最近几年不知是不是年纪越来越大,人好像也越来越健忘了。偶尔跳跳舞手脚都觉得有点僵,干巴巴伸展不开。可严浩翔却还是硬朗得很。
他和贺峻霖一样,在单飞之后选择个人发展。学了作词编曲,参加了一档说唱比赛凭实力一举成名。戏演得少但各个精品。出了几张专辑,开了个人巡演,特邀嘉宾以前的队友换着来,搞了好一波情怀。四十以后也逐渐淡了圈子,开始接手家里的事业,发现自己不适合经商之后把家业抛给了其他嫡系。和不知道哪里来的大师学了好一阵武术太极强身健体。现在有空就去武馆指导指导年轻人,没事就在家里陪着贺峻霖。
两人共同爱好是养生。
家里有个小房间,装着各种各样的中药给贺峻霖研究。严浩翔就更喜欢刮痧拔罐这些玩意,还考了个业余技师资格证,偶尔贺峻霖腰酸腿疼就给他搞一搞。贺峻霖还学了点针灸,不过俩人都没敢实践。
这几年得空,每天睡到自然醒,要么在家逛逛要么出去走走。下雨天便在卧室里喝杯茶,下下棋,好不悠闲。下午搞搞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各干各的活动筋骨,跳跳广场舞。晚上去小区遛弯跑步。
一天天好不惬意。
02.
贺峻霖一到月底就忙,有时候来不及回家吃饭。严浩翔就打包好了给他送公司里去。在公司严浩翔不喜欢戴口罩,偶尔有姑娘上来要签名,他全都给拒了,拒绝的理由都一模一样。
“来给家属送饭,他不喜欢我身上有别人的味道。”
有人好奇那味“家属”是谁,偷偷打听才知道是贺会计。
有一阵子贺峻霖沉迷养花,但是三分钟热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过多久花全都枯死了。
他恼火的坐在沙发上生闷气,严浩翔见着来哄他,把人拉进怀里。揉揉兔头,再顺顺毛,顺带戳戳脸上的软肉。
闹来闹去手就缠在了一起,接着是嘴,最后是腿。
最后贺峻霖软着腰被严浩翔抱去房间里。
隔天院子里的花全都不见了,转而变成了一大推的绿萝仙人掌。
不求美观,只求好养活。
严浩翔,不愧是你。
03.
十万陪着严浩翔到了二十多岁。医生说这只猫已经算寿终正寝了,可它走的那周严浩翔还是很难过。贺峻霖看着也难过,两个人大晚上一起偷偷溜出去喝酒。喝到微醺的时候走到江边散步,不知谁先沿着堤跑了起来,带起一阵风。
所有的忧愁好像都消散在急促追赶的脚步里。
三十多岁事业基本稳定的时候两个人养了一只加菲叫严呵呵。两个人还因为猫跟谁姓吵了一架,最后以严浩翔在床上威逼利诱的胜利告终。
后来加菲慢慢大了,俩人怕再一次经历痛苦,定夺再三割爱把它送给熟人。偶尔有空还可以去看看。
猫送走之后空下来的时间多了,没个宠物又觉得闲。贺峻霖抱怨好几次,一天严浩翔回来之后手上多拎了个笼子,里面装着一只不知从哪里搞来的一只绿鹦鹉。
“我听说它会说话,你俩对着唠就不会闲着了。”
“我谢谢你?”
第二天早晨严浩翔就走了。家里只留贺峻霖和那鹦鹉面面相觑。
“你好?”
贺峻霖向它开口,鹦鹉跳了跳。
“你好——好——”
“嘿,还挺有趣。”
“有趣——有趣——”
于是严先生回到家就看到一人一鸟相谈甚欢,一个敢说一个敢应。
还挺行。
一周两周还好,几个月严浩翔耳边都是这一人一鸟的声音。到后来贺峻霖也烦了,挥挥手不留情面地又把它送了走。
还没过几天,贺峻霖又觉得太清静,严浩翔无奈,思考了三天三夜,最后给贺峻霖带来了只王八龟。
贺峻霖看到的时候眨眨眼睛,满脸疑惑。
“怎么着,你还要烧乌龟啊?”
“想什么啊?给你的宠,物。寿命长,不吵,有趣。多符合。”
贺峻霖沉默,与眼前的乌龟对视半天,默默接受了这个事实。
好像也还行。
04.
众所周知,严浩翔和贺峻霖都不怎么会做饭。
但日子总要过,经过这几年的历练,严浩翔厨艺有了突破性的进步,至少会做家常菜了。
不过每日这么吃着粗茶淡饭自然没味道,于是一个伟大的计划从这小俩口的心中浮现。
蹭饭计划。
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严浩翔拎着菜,贺峻霖拿着饮料,去同一个小区只隔了两栋房子的马嘉祺丁程鑫家做客。
一开始还是热情招待,到后来离院子还有50米就看见丁程鑫插着手在门口等人。先一人赏一个板栗再进屋子。
偶尔马嘉祺失手做糊了,丁程鑫笑眯眯地把菜端出来,看着两人满怀期待地吃进嘴里然后苦到说不出话。再看恶作剧的始作俑者,像只小狐狸一样眯着眼睛笑得可好看。马嘉祺这时端了做好的菜出来,最好的那一口永远都是丁程鑫的。
“阿程~”
他夹起一筷子送到丁程鑫嘴边,无视对面两个来蹭饭的弟弟。
贺峻霖一边“啧啧啧”一边靠到严浩翔肩上,那人低低头凑到他耳边。
“怎么着?你也想我喂你啊。”
贺峻霖一边说着“去你的”心里期待却不减,等着严浩翔递过来的筷子。
怪腻乎的。
05.
勇如严浩翔最后也没敢在大众面前公开出柜,两人偷偷去扯了证,只有队友和少数几个圈子里的好友知道。
求婚那天是TNT十周年演唱会散场之后。一群人在屋子里喝酒吃烧烤。
接着酒劲,严浩翔蹭到贺峻霖身边,醉醺醺地喊着他名字。
“霖霖~”
这一声倒是多了几分暧昧不明的意思。
严浩翔知道贺峻霖一直在期待些什么,于是在他们出道整整十年的日子,准备给予他的少年一份专属的安心。
他跪在贺峻霖面前,闹哄哄的客厅安静下来,等待这对恋人的甜蜜时刻。
“贺儿,我爱你。”
严浩翔不善言辞,脸上甚至还带着微醺的红。可话里的真心却比手上捧着的那颗钻戒还要闪闪发光。
队友在起哄,贺峻霖笑着伸出手,眼里却分明喊着泪花。
“严浩翔,我也爱你。”
戒指卡在无名指尾端,借着月色柔柔地晕着一圈光。
婚礼是在慕尼黑举行的,年轻时候太忙,一直到三十多岁的尾巴才得空有心思去办。在一个教堂。装饰得很漂亮,一切都按照他俩的心意来的。
牧师说着证词,那枚带了快五年的戒指再一次落入手中。
严浩翔亲吻他的手背,像王子守护心上人,虔诚真挚。
“我愿意。”
热烈的长达二十年的爱恋化为万千人目睹下唇齿的缠绵。
06.
到后来,小鲜肉熬成了小老头,当年的风采已经过去,只有寥寥几人还记得他们的故事。
小老头牵着小老头的手在街上散步,桃花眼早就没了以前的一汪春水,欧式大双也随着褶皱逐渐消气。
他们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情侣,慢慢走着。街角两个男孩在街头拥吻。不知谁先停了脚步,手拂过对方的脸颊,轻柔的吻落在唇齿间。
他们迈着步子回家,十指相扣,略微有些磨损的戒指闪闪发亮。
西下的落日把两个人微弯的背脊拉得很长。
十五岁春心萌动,十八岁确认关系,二十五岁指环圈住爱意,三十岁托付终身。
他们把全部的青春献给彼此,这场盛宴持续十余年还经久不息,随着年岁与羁绊的加深愈演愈烈。
这场爱情故事永远未完待续……
给新人写手一些建议
其实这篇不单单是新人要看,我认为大家都可以看一下
1.不要为了涨粉而去写文
写文是出于热爱,如果你完全只是为了涨粉你就大可不必写了。如果你要写就把真情实感都写进去,把你想的用文字表达出来,为爱发电。
⚠️2.不要抄袭、换头、融梗
以上提到的三种情况是圈子里的大忌,如果你触犯到了删文、道歉、声明挂三天,不要想着敷衍几句或者锁文就可以过去。
3.不要总是把“新人写手”挂在嘴边
你是新人写手又怎样?哪位老师不是从新人一步一步走上来的?新人写手不是你的借口,参照第一点
【这段话...
其实这篇不单单是新人要看,我认为大家都可以看一下
1.不要为了涨粉而去写文
写文是出于热爱,如果你完全只是为了涨粉你就大可不必写了。如果你要写就把真情实感都写进去,把你想的用文字表达出来,为爱发电。
⚠️2.不要抄袭、换头、融梗
以上提到的三种情况是圈子里的大忌,如果你触犯到了删文、道歉、声明挂三天,不要想着敷衍几句或者锁文就可以过去。
3.不要总是把“新人写手”挂在嘴边
你是新人写手又怎样?哪位老师不是从新人一步一步走上来的?新人写手不是你的借口,参照第一点
【这段话有点偏激】
4.不要做白嫖
每一位老师辛辛苦苦写文都希望得到大家的支持与鼓励。如果你看到了一篇你喜欢的文,点一下小红心和点一下小蓝手,千言万语都比不过这两个举动。如果你喜欢这位老师,点一下关注,说不定可以为这位老师带来极大的鼓励。如果你看完文就划走那大可不必看了,老师的文不是给白嫖看的,你还是去找本语文书英语书看吧。
⚠️补充一下:如果你喜欢这篇文但是不是很喜欢这个老师的其他文可以选择不关注老师,但是我认为你可以给你喜欢的文章热度。如果你觉得这篇文不符合你的要求你大可划走,白嫖跟路人是不一样的。
5.当你关注的老师发文后发一些有意义的评论
很多读者虽然会给热度老师,但是只评论“来了”、“第一”之类的话跟白嫖是没有什么区别的。相比你抢个第一,老师更希望看到的是与剧情有关的评论,如果你觉得哪些地方写得不是很好你也可以跟老师提出,不必只评论无意义的话。
6.不要总是关注又取关
每一个老师写文都需要时间,更新慢一点很正常,如果你因为老师更新慢而取关那你还是别关注了。如果你关注了一位老师就一直关注下去,别取关。每一位粉丝都可以给老师带来动力。
7.不要“两面派”
喜欢这篇文就给个热度或者关注一下老师,没必要这边说“哇老师写的好好”另一边就跟别人抹黑老师。不喜欢就绕道而行。
8.注意避雷
有些老师会写be,大部分都会在开头就声明。如果你不喜欢be就绕道而行,如果你不确定是不是be就看一下评论区是怎么说的。
有些文ooc会比较严重,可能是你不喜欢的,这种情况也请你绕道而行,别喷老师,别上升正主。
9.做个文明读者
不是每一位老师唰唰唰的就能写出一篇文来,老师们也需要时间去构思,需要时间去码字,需要时间去精修,呈现出一篇完美的文章。如果你很喜欢老师的文不妨点个关注,耐心等待老师更文,不要催更,做个文明读者。
10.要写有营养的文章/不要随便占tag
写有营养的文章,不要总是发一下无无聊聊的段子还占tag。写文记得顾及常识,别为了刀而刀,糖而糖,把主角捧得天花乱坠,这样儿会让一些专业人员看不过眼,无形间踩雷。
有些写手比较喜欢占tag来做自我介绍、文章简介之类的,这种占tag行为也是比较无耻的。大家点开这个tag是为了看文而不是为了看你做自我介绍的。
以上提到的希望各位可以看一下
还有什么建议欢迎提出
【翔霖】跟屁虫
竹马竹马
速打4k+流水账甜饼
请勿上升真人
01.
严浩翔和贺峻霖在幼儿园就认识了。
那时候的贺峻霖小小的,脸上还留着两个章鱼烧,笑起来桃花眼弯弯。小男孩和别的男生都不一样,坐在一群熊孩子中间格外乖巧。也不参与小男生的幼稚打架斗殴,只是偶尔会到女孩子堆里和她们一起搭积木。
严浩翔注意到贺峻霖是一天放学之后。
贺峻霖被一群坏男孩堵在墙角。为首的小胖墩怒气冲冲地作势要打他,嘴里还大喊着:“我不许你和Tina玩!”
眼看巴掌就要落到头上,贺峻霖下意识举起手一挡,可等了半晌...
竹马竹马
速打4k+流水账甜饼
请勿上升真人
01.
严浩翔和贺峻霖在幼儿园就认识了。
那时候的贺峻霖小小的,脸上还留着两个章鱼烧,笑起来桃花眼弯弯。小男孩和别的男生都不一样,坐在一群熊孩子中间格外乖巧。也不参与小男生的幼稚打架斗殴,只是偶尔会到女孩子堆里和她们一起搭积木。
严浩翔注意到贺峻霖是一天放学之后。
贺峻霖被一群坏男孩堵在墙角。为首的小胖墩怒气冲冲地作势要打他,嘴里还大喊着:“我不许你和Tina玩!”
眼看巴掌就要落到头上,贺峻霖下意识举起手一挡,可等了半晌都没等到动静。他睁开眼睛,就看见严浩翔挡在自己跟前。
“欺负他算什么本事,Tina喜欢的又不是你。”
小胖墩一见严浩翔来了,知道自己不能惹他,蔫了吧唧地挥挥手跑了。
严浩翔这才转过身子打量起缩在角落里的贺峻霖。小男孩被吓傻了,眼睛水灵灵地看着他眨了眨。他没忍住上手掐了一把贺峻霖肉嘟嘟的章鱼烧。对方愣了下,声音和脸一样软软的。
“谢谢你。”
严浩翔不知怎么给他盯得害羞了,一挥手,颇有气势。
“嗨呀这有什么呀,没事没事。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我家?”贺峻霖指指自己,笑了起来,两颗小兔牙露出来怪可爱的,“在台风花园6幢15号楼,你呢?”
“我们在同一个小区诶!我在8幢16号!走吧,我们一起回家。”
严浩翔牵起贺峻霖的手,紧紧地扣了上去。
“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严浩翔,你呢?”
“我叫贺峻霖,你可以叫我小铃铛。”
“那说好了,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好朋友了你可不能和别人好哦!”
“好!”
下午的阳光暖暖地撒在两个小朋友的身上,牵着的小手晃啊晃,蹦蹦跳跳回了家。
02.
从那天起,贺峻霖身后总会有严浩翔的身影,两个人形影不离。小胖墩看着不爽,偶尔会在背地里说两个人坏话,都在贺峻霖看不到的时候被严浩翔的拳头威胁了回去。
严浩翔的妈妈很忙,每次一个人在家贺峻霖就会让他到自己家里来一起玩玩具。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他们成为了彼此最好最好的朋友。
幼儿园毕业典礼那天,两个人带着稚气穿着博士服。摄影师叔叔来拍艺术照,严浩翔特地蹲下一点,让自己和贺峻霖的身高保持一致,站在他旁边。
“一,二,三,茄子!”
小朋友扬起的嘴角,露出的兔牙,都定格在画面中,两个小奶包手牵手,头靠头,笑得和太阳花似的。
他们一起写了一张愿望卡片,字歪歪扭扭地还带着拼音。
“严浩翔和贺峻霖要做一bèi子的好朋友”
03.
他们上了同一所小学,三分之一的几率被撞见,他们又在一个班。顺理成章地成了同桌。
学校离家有点路,严浩翔妈妈忙,在暑假给严浩翔买了一辆自行车希望他自己去上学。贺峻霖天天盯着他学骑自行车,看小狮子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一边笑,一边把人扶起来拍干净他身上的灰。有了贺陪练的监督,聪明的小严同学很快就学会了新技能。
自行车停在路边,两个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霖霖,我以后每天接送你上学好不好?”
“好呀好呀。”
于是开学的时候,严浩翔骑着自行车去上学,贺峻霖就坐在他的后座上,白藕似的小腿一晃一晃,嘴里叫着“严浩翔”。
他们一起上学,一起早读。严浩翔有时候犯困,贺峻霖就帮他盯着老师。考试时用眼神偷偷交流答案,一起到办公室罚站。
小朋友什么都不怕,傍晚回家在人少的路上一起唱歌,车龙头不稳连人带车一起摔在草地里,摔了一身泥脏兮兮地回家。
贪玩的男孩会在放学后去足球场踢球,一直踢到天边只剩下一丝光线,老师来查岗,才匆匆拎起书包蹬着轮子回了家。
小学生们幼稚极了。明明自己还是个小屁孩,却经常装作成熟拿他们打趣。
“严浩翔,你一天到晚都跟着贺峻霖,你是不是喜欢他啊?你看展逸文天天跟着Tina还说要娶她,你天天跟着贺峻霖,你也要娶他吗?”
严浩翔听了这话不乐意了,一拍桌子把贺峻霖勾到自己怀里。
“娶就娶。”
往往会获得成都小辣椒的一顿金板栗暴揍套餐。
“谁要你娶!”
四季的风景都在自行车上给两人看了个够。春天看花开,看柳条划过湖面晕起涟漪。夏天听蝉鸣,太阳晒得人睁不开眼。秋天看落叶,闻着路旁散发的桂花香。冬天看雪景,把冰冷的手塞到对方的口袋里。
一辆车,两个人,三里路,四季,五天,六年。
就这么在滚动的车轱辘中溜走了。
05.
上了初中总觉得自己变成了大孩子,可以自己管着自己。
严浩翔愈发不学无术,靠着贺峻霖递过来的小抄答案和他工工整整的作业度日。偶尔“兄弟”遇上事还会很仗义地帮人去小树林里打一通。还没半个学期呢整个学校都知道他是个不好惹的主。
偶尔也会受点伤,贺峻霖就一边数落着一边给他上药。药水擦过伤口疼得严浩翔直抽气。
“哎哎哎轻点,疼。”
“现在知道疼了?打架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呢。该。”
嘴上毒,手上动作却放柔了些,一边上药一边吹着气,温热的气拂过伤口,暖乎乎的,痒乎乎的。
“好好,下次注意。”
04.
转眼到了初二下,紧接着迎来的就是他们人生中的第一次大考,中考。
贺峻霖看着严浩翔岌岌可危地成绩单,不由脑壳疼。他看向眼前人,严浩翔却因为暑假被缩短而闷闷不乐,趴在桌子上不知道想点什么。
更头疼了。
贺峻霖一拍桌子,吓得严浩翔连忙起身。
“严!浩!翔!”
“干嘛啊霖霖?”
严浩翔转过头看着他笑。贺峻霖看他这么傻兮兮地笑就来气。
“严浩翔,你看看你这成绩,你还有高中读吗?”
对方却好像无所谓的样子,拽拽地站起来。少年刚抽条,比他高了一截,站起来可有威慑力。
“我没高中上又怎样,上学对我来说又没有什么意义,我不想学,学不进去。”
贺峻霖不知怎么突然有点难过,他叹了口气,缓缓地说:“可是这样我们就不能读同一个高中了啊……”
严浩翔被他这么一说也呆了。他素来不喜欢被人管着,就算是贺峻霖也不可以。他知道自己说不过对方,干脆闭了嘴,只是扬起的嘴角一点点落了下去。
两个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所有人都习惯了。可偏偏这次,没有激烈地争吵,只是沉默在蔓延。
不知谁先失望的离开,也不知谁后来带上了门。
05.
严浩翔回到家,躺在床上想事情。
他不喜欢学习,不喜欢记默文言文,不喜欢数学复杂的函数计算,不喜欢科学难搞的公式推导,不喜欢英语成篇的单词课文。
可是他喜欢贺峻霖。
他要当贺峻霖最好的朋友。
一想到贺峻霖要坐上别人的自行车,要和别人做同桌,不能和他一起上学放学,严浩翔很不爽。
他才是应该陪着他的人。
比起头疼的学习,错过贺峻霖的高中三年会更难受吧。
明天就去找贺儿。
严浩翔暗戳戳地想,倒在被子里睡着了。
贺峻霖也头疼。
他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不应该拿严浩翔的未来来教育他。可他又忍不住要管他,他可不想和严浩翔就此分道扬镳。
明天要不再去找找他?
贺峻霖盯着天花板,也睡了过去。
06.
第二天,贺峻霖是被妈妈叫醒的。
“小贺,别睡了。浩翔来了。”
他一个激灵,对方已经笑着站在了门边。
“你你你你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
严浩翔往前走一步,贺峻霖就往后缩一点,缩到没地方可以退了,急急忙忙做个手势。
“停。站那别动,你先让我换个衣服。”
严浩翔认命地点头转身。余光却不自觉的向后瞟。少年的身体白嫩柔软,他喉结动了动,收回了眼神。
半晌对方出声让他转过来。
“你今天来干嘛?”
“找小贺老师学习。”
“想通了?”
“想通了。”
贺峻霖一边和他讲,一边自己也复习了一遍。
严浩翔这才发觉,原来学习也不是那么枯燥地一件事情。贺峻霖像会施魔法,把严浩翔心里的烦闷通通扫去。
他第一次静下心来学了一整个下午。
在小贺老师的帮助下,严同学取得了巨大的进步。
07.
中考成绩出来那天,严浩翔少见的心虚了,躲在贺峻霖身后不敢查成绩。
贺峻霖拍拍他的脑袋,见他这怂样笑得可开心了,可心里也在担忧着。
“严浩翔,严浩翔!”
贺峻霖看着他的分数有些不敢相信,他戳戳身后的人。严浩翔抬起头,从手指的缝隙里看着。
“啊——”一声尖叫从房间里传来。
严浩翔只比贺峻霖低了一分。
“看吧严浩翔,我说什么。”
“谢谢霖霖~”
两个人过于兴奋地抱在一起,终于高中的三年也不会错过了。打闹中两人一起摔到床上,头靠着头。
“今晚,睡我家?”
“熬夜,打游戏?”
“耶!”
两人一击掌,像庆祝似的一同冲向客厅。
08.
眼看身边的朋友一个个都找了对象,严浩翔也心痒痒。推荐了几个可他都不想搭理,朋友问起来,他都以“还没贺峻霖好呢”的理由拒绝了。对面给他回了一句“你是不是喜欢贺峻霖啊”,他一笑。
他和贺峻霖就是铁哥们,怎么会互相喜欢呢。
可当天晚上的梦就打了他的脸。
青春期肆意的荷尔蒙在香甜的梦里蔓延,化成一摊旖旎的春水。可偏偏另一位主角不是女生,而是他说的好哥们贺峻霖。
也不知梦太舒服把人叫醒,还是内容把人吓醒。
总之严浩翔醒了。
他醒来第一句话,就叫着贺峻霖的名字。
空荡的房间里无人回应。
“靠。”
他骂了一声走进洗手间打算冲个凉水澡,可脑子里却满是少年赤裸的身体。
怎么消也散不下去的热度。
他好像喜欢贺峻霖,不是好朋友的喜欢。
09.
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后严浩翔和贺峻霖做什么都觉得奇怪。平时正常的拉手成了暧昧,对方的关心成了欲擒故纵,他脑子里时常会上演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这种事情又无处分享,这可让他苦恼极了。
情绪地爆发在一次有女生给贺峻霖递情书。贺峻霖笑着收下了情书,还邀请女生一起吃饭。严浩翔不知怎么当时转身就走,留下贺峻霖一个人尴尬地解释。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瞬间暴躁得很。
那天中午他没有吃午饭,饿得胃疼。正想着去医务室的时候。面前出现了一个面包和牛奶。
果不其然,是贺峻霖送来的。
“聊聊?”
10.
贺峻霖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吃完。
“你最近怎么了?”
“没事。”
“那你今天……”
贺峻霖欲言又止,却好像又在期待着什么。
严浩翔深吸一口气,叫出他的名字。
“贺峻霖。”
“在。”
“你上幼儿园我保护你,你上小学我送你上下学,你上初中我陪你学习。”
贺峻霖看着他一脸严肃地说出这些话有些诧异,以为严浩翔又青春期看了什么伤痛文学要走抒情风。
“你说这些干啥?”
“我陪了你十二年,你却因为一张情书请她吃午饭而抛弃了我。”
“这些有什么关系吗?”
贺峻霖对严浩翔这一通无厘头地话一头雾水,皱了皱眉。严浩翔知道自己表述不清楚,挠了挠头,下定决心似的破罐破摔。
“贺峻霖,我和你说这些,是因为……我喜欢你!不是好朋友之间的喜欢,我想做你男朋友。小时候他们打趣要我娶你的时候我可能就已经喜欢你了,他们说我是你跟屁虫我也认了。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
贺峻霖被严浩翔这一通表白搞蒙了。
他会在严浩翔靠近的时候心跳加速,会在看对方和其他人聊天的时候心口泛酸,他和他呆一起太久,太过熟悉所以一直没往那方面想。可是现在所有一切不正常的生理行为好像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他也喜欢严浩翔,想做男朋友的喜欢。
贺峻霖一笑,上前一步,桃花眼依旧弯弯,兔牙依旧可爱。
“我同意了,跟屁虫。”
严浩翔听到这句话之后好像泄了口气,把人大力地搂紧怀里。
“只做你的跟屁虫。”
寝室两两配对 06
本章主翔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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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0寝室楼下每日两大固定门神:刘耀文和马嘉祺。刘耀文睡得早起得晚,还一定坚持接送宋亚轩上课,于是马嘉祺每天边刷牙边站在刘耀文床下边摇他。最后直接转变为马嘉祺代买四个人的早饭。
对此,马老师表示非常无语。
贺峻霖每天和宋亚轩一起下楼,然后看着刘耀文睡眼朦胧地接过宋亚轩的包,搂着人肩膀去上课。贺...
本章主翔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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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0寝室楼下每日两大固定门神:刘耀文和马嘉祺。刘耀文睡得早起得晚,还一定坚持接送宋亚轩上课,于是马嘉祺每天边刷牙边站在刘耀文床下边摇他。最后直接转变为马嘉祺代买四个人的早饭。
对此,马老师表示非常无语。
贺峻霖每天和宋亚轩一起下楼,然后看着刘耀文睡眼朦胧地接过宋亚轩的包,搂着人肩膀去上课。贺峻霖通常会翻个白眼,然后左转往另一条路走,就算顺路也不想跟在他们后面。
上次音乐节的事被处理得很好,丁程鑫只是被辅导员简单责备了几句,当天的目击者不明真相,还被谈话禁止传谣。那个和王宇飞玩得好的学长,拿了处分就退了音乐社,从此没出现在他们面前。
唯一一个小插曲,是丁程鑫闹了个小小的脾气,他严肃地和马嘉祺约定以后有任何问题都要一起解决,马嘉祺立刻保证发誓。
1800
贺峻霖抱着手机打字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聊天聊着聊着就掉线回消息。当贺峻霖又一次话说到一半就停止的时候,丁程鑫终于忍不住问他:“贺儿,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没没没,就平常聊天,我脱单能不和你们说嘛。”
“你知不知道你每次回消息,嘴都咧到天上去了,和宋亚轩的弧度一模一样。”
“咋扯上我了?。”
“真的没有,丁哥。”
丁程鑫一把抢过贺峻霖的手机:“我去,严浩翔?你这段时间就是和他聊吗?那次吃饭我就觉得不对,你突然说什么不认识不熟的,他还知道你要纸,还每天早出晚归的排练,明明就不用排练那么久。你俩现在什么情况,暧昧多年没成的对象?”
“成过的。”宋亚轩头也没抬就接话,被贺峻霖狠狠拍了两巴掌。
“啥?”丁程鑫之前就听马嘉祺提过,严浩翔喜欢贺峻霖,之前贺峻霖的异常反应,他都脑补为有一方追求未遂,或者暧昧到最后没能转变为朋友。
“他是我前男友。”
贺峻霖和严浩翔是彼此的初恋。初中的前后桌总能发生很多故事,从互抄作业到打打闹闹,每天从早到晚的陪伴。严浩翔喜欢看贺峻霖生气,把人气的追着他打,又撒娇把人哄好。
直到那天,饭后固定的操场散步,严浩翔面对着贺峻霖倒着往后走,阳光照在他身上,他逆着光,身上穿着皱皱巴巴的校服,笑得又傻又耀眼。
“贺峻霖,看着我,你心动了吗?”贺峻霖沦陷了。
他们的友谊不知道什么时候变质,变成了爱情,世俗不容的爱情。三年前,世人对待同性的爱情更排斥,几乎闻之色变,连年轻一辈都不能接受。
他们是人人眼中的好朋友。
课间他趴在严浩翔手背上睡觉,上课老师一回头就窃窃私语,中午会缩在一起看球,在教室里,操场上你追我赶地嬉笑打闹。
他们手拉手在大街上散步,躲在没有人的地方接吻。年少的欢喜,是将你盛满我的整片光阴,是青涩而缠绵的一心痴恋。
他们的地下恋情持续了两年,瞒着同学,瞒着老师,瞒着父母,互相纠缠了两年。严浩翔毫无征兆地不见了,能打通的电话无人接听回复,置顶的头像再也没有亮起来。贺峻霖在他家门口等了两天两夜,最后被好心的邻居告知,严浩翔走了。
丁程鑫帮他抹脸上的泪珠,他才意识到自己又哭了。
丁程鑫抱着他,用手一下一下顺他的背:“没事贺儿,你有没有问过他,当时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敢问……我不想得到被抛弃的答案。”
“你有没有想过,他当时并不想抛弃你呢?”
他当然想过,他心里有个声音不断劝他,严浩翔是有苦衷的,三年前他不是故意走的。可结局没有改变,无论是否有苦衷,严浩翔确实还是把他弄丢了。
他在涉及严浩翔的事情上,总是百般纠结的,不肯迈错一步。
最终也还是没去问。
他对严浩翔避而不见,严浩翔也真的没有再主动来找他。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段混乱的关系,纠结的时间,终于在双方的不作为下告一段落。
课间了,发作业的人不是严浩翔,是一个他只脸熟叫不出名字的人,他下意识地往最后一排看了一眼,严浩翔喜欢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地方。那个位置上坐着另一个男生,看起来在用电脑开黑。
第二天的课,发作业的人也不是严浩翔。后来每一次课,他都刻意从后门进出教室,从最后一排一步一步走到第一排。整整一个月,他都没见过严浩翔。他没去问任何人,倒是听有同班的提起过翔哥最近怎么都不来,但紧接着就传来其他人不知道的答复。
你又走了啊。
贺峻霖把他笔袋里那张“今天也要开心“的粉色爱心便利贴,扔进垃圾桶。
贺峻霖一个人窝在寝室看书,手机震动起来,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喧嚣。他看着那串数字,烂熟于心的号码刺痛了他的神经,他曾经拨打了无数次。
“喂?”贺峻霖接起电话,他的手神经质地发抖。
“你下来一下好嘛,霖霖。”
是严浩翔的声音。
贺峻霖在心里唾骂了一番自己,拿上外套出门。他看到了一个比一个月之前瘦很多的严浩翔,对着自己笑,灿烂而耀眼,又有点岁月沉浮的深情。
他站在严浩翔面前不说话,严浩翔往前探头问他:“我可以占用你一晚上的时间吗?”他又被这个人的温柔骗到了。
严浩翔带他去学校的一片草坪上,可能是周末的缘故,河边的草坪空无一人,只能看到稍远处的灯光。晚上有些冷,严浩翔把他的外套扣子一个个扣好。
严浩翔的过去三年,终于展露在贺峻霖面前。
故事的开端很简单,严浩翔像往常一样回家,被父亲举着棍子打。他的生父很早过世,所有的父爱来自这位继父。
日记被扔在他面前。他从小敬重的继父用憎恶的眼神看着他,说他恶心,说他不正常,说他没有喜欢男人的儿子。
严浩翔被打到昏过去了一次,父亲等他醒了问他,你还敢喜欢这个男的吗?
他说喜欢。
他又被父亲砸到窗户上。母亲死死护着他,他看到了母亲的眼泪。
父亲连夜就强硬地把严浩翔送出国,切断了所有他和贺峻霖的联系。
他那年也才初三而已,异国他乡,语言不通,身边又有父亲的下属严加防范。
姐姐偷偷告诉严浩翔,父亲一直让人给他原来的手机充电,贺峻霖给他打了很多电话,发了很多消息,可父亲不让人回复,每次都查看都会发脾气。
严浩翔没有告诉他后来都发生了些什么,他也不问。
他听严浩翔说在美国过得很好,也交到了一些朋友。
说在美国终于不用熬夜看世界杯,美国的饭好难吃,不过星巴克很便宜。
说组过乐队,跟了很多项目,结识到了厉害的人,获了奖,得了几家分公司的股份。
“霖霖”严浩翔又这样叫他,像三年前一样,“我今天打赢了和他断绝关系的官司,没有人再能束缚我们。”
“法律程序有点复杂,官司打得有点慢,我耽误的时间有点长,来的有点晚。”
“你还有点喜欢我吗?”
天全黑了,灯也不知何时灭了,风不算小,严浩翔的刘海被吹起来,露出额头。他靠着月亮的微光,看清了严浩翔的眼睛,湿漉漉的,带着期待和讨好看着他。
贺峻霖扑到他身上吻住他,力道很大,攻势很猛,严浩翔用手撑住他,把三年的思念和记恨照单全收。
贺峻霖用手打他,用脚踢他,他只撅着嘴看着,他的眼神永远让贺峻霖束手无措。
等贺峻霖打累了,他把人揽进怀里,下巴抵在人的颈窝,闻着他日思夜想了三年的熟悉味道。
他听着贺峻霖哭。
贺峻霖不会问严浩翔怎么在美国熬过最艰难的那段时光,怎么拿到的股份,怎么打赢的官司,家里的状况怎么样了。
不会问为什么大学突然回国,为什么这么巧地和自己报了一个大学一个专业,不会问他送了一个多月的爱心便利贴和奶茶出自谁手。
不会问他那次叫来帮忙的人是谁,不会问他为什么选王牌冤家这首歌。
他懂他所有的坦诚和隐瞒。
严浩翔也不会说他的狼狈不堪。
不会说为回到他身边,究竟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他不会说他三年无尽的思念和自责,不会说三年如何在绝望和希望中度过。
不会说他好爱他。
他们曾站在地球两端,一个在东,一个在西,毫无联系,相隔千里。他披襟斩棘,终于回到他的身边,再也不会放手。
谁都知道这世上不存在一夜长大,他也是会害怕的人,可在奔向他这件事上,天生勇敢。
日后更文号:@流星驾驶员
【0°春分】不许觊觎杜松木
玄鸟至 雷乃发声 始电
(cp文 abo 丁程鑫视角)
00
讲台上穿着花棉袄的数学老师一脸激动地说:“来,同学们,注意啊,我们要变了!!”我心烦意乱地用手里的圆珠笔把花花绿绿的数字和希腊字母刺啦一下在纸上划出一条楚河汉界。
变了。
马嘉祺变了。
马嘉祺是何方神圣?C市重点高中的理科学神,和我穿同一条睡裤长大的竹马,一年前刚分化成一位金A,杜松木味儿的。
按理说人家马嘉祺无论量变还是质变都和我没什么特别大的关系,寸就寸在我在分化后的第10天突然迷上了那股子木头味儿,在长达一个月的自我怀疑之后,我拍拍脑...
玄鸟至 雷乃发声 始电
(cp文 abo 丁程鑫视角)
00
讲台上穿着花棉袄的数学老师一脸激动地说:“来,同学们,注意啊,我们要变了!!”我心烦意乱地用手里的圆珠笔把花花绿绿的数字和希腊字母刺啦一下在纸上划出一条楚河汉界。
变了。
马嘉祺变了。
马嘉祺是何方神圣?C市重点高中的理科学神,和我穿同一条睡裤长大的竹马,一年前刚分化成一位金A,杜松木味儿的。
按理说人家马嘉祺无论量变还是质变都和我没什么特别大的关系,寸就寸在我在分化后的第10天突然迷上了那股子木头味儿,在长达一个月的自我怀疑之后,我拍拍脑袋灵光闪现,
哦,原来我不是蛀虫转世,我只是喜欢马嘉祺。
我这边正如火如荼地为伊甸园罪恶的苹果发着呆,就听见台上的数学老师一脸姨母笑地望着我,并且用她悦耳的重庆普通话呼唤着我的名字
“丁程鑫,你上来做一下这道题。”
得,今天又是为了马大学神献身的一天。
01
下课铃响得愉快悦耳,我拎着早就收拾好的书包正打算一个百米冲刺赶到自习室占座,结果我的同桌朱二娃同志十分热心地把自己的热水杯丢到我怀里。
“感冒就多喝水,你这一发烧整个教室都是青梅酒的味儿。”
我冲路见不平的少侠挥挥手,抱着朱二娃的好意冲向高二一班的自习室,刚转出门儿就在拐角哐当一下撞进一位冤家的怀里。
话说我认识的少侠很多,但是冤家堪堪就这一位,是个学神,姓马,还是木头味儿的。
其实我和马嘉祺是同一所学校的,只不过他是带领理科班学海畅游的学霸,我是带领艺术班造反起义的班霸。
所以我干脆就赖在隔壁这位学神的怀里,收起刚才那股风风火火闯江湖的精神劲儿,提前试炼一下自己的演技是否炉火纯青。
我熟练地扯起马嘉祺的手搁在自己的额头上,嘴里嚷嚷着头疼脚疼肚子疼,马嘉祺皱了皱眉嘴里嘟囔着“是有点烫”
我正庆幸着诡计得逞心里为自己放着小型烟花,就看见马嘉祺从兜里掏出来手机拨了个我特别眼熟的号码,我这心突突到嗓子眼,直接把手机抢过来
“你给我妈打电话干嘛?”
“接你回家啊。发烧还上什么自习。”马学神行的正坐得端,本着春风般温暖的态度对我嘘寒问暖,我心里呵呵一笑,把他放在我头上的手拿开,就直接钻进了自习室伏案思考人生。
哦,忘了说,我除了是马嘉祺的竹马,还是马嘉祺的包袱。
我妈凭着上一代的交情把我交到马嘉祺的手里,所以马嘉祺虽然未成年却在他爸妈和我爸妈的共同期许下名正言顺地当上了我的监护人。
一个Omega独自走夜路是很危险的,所以我找借口赖在马嘉祺他们班上自习,其实就是为了能绑架马嘉祺陪我回家。
人生第一次暗恋没有什么技巧可言,靠的都是一腔比岩浆还烫的热血。
可是明显马学神并不想在繁重学习之余还多加一份助人为乐当宵夜,所以斯斯文文客客气气地明示暗示我赶紧卷包袱回家,我都脸皮厚地假装自己阅读理解能力差。
事实证明喜欢马嘉祺并不比蛀虫转世好很多。
我本该一脸笑意地假装无事发生,因为我看过八百集狗血言情剧的后桌姚景元告诉我,暗恋就应该面子身后挂,舍得一身剐。
但是今天不行。
因为我是真的发烧,39度的那种。
02
我一发烧整个人就跟被放在小火上咕嘟咕嘟慢炖一样,于是堪比青梅煮酒,整个理科教室瞬间就被我一人之力改造成了日式文艺小酒屋。
其实我知道马嘉祺不喜欢我身上的味道,虽然我自己觉得酸酸甜甜还过得去,至少上次因为修路和马嘉祺绕道路过酒吧的时候还有一堆Alpha冲我吹口哨。
当然,大众审美一般就代表着俗气。清高如马嘉祺当然和他们不一样。
或许马嘉祺嫌我太俗,对我身上这股梅子酒的味道就越来越反感。
比如上个月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我习惯性地把自己手往马嘉祺兜里揣,这一揣可巧,让我摸出来个话梅糖。
马嘉祺看着我,站在路灯下愣了两秒,我脸上挂不住先道了歉,也是,虽然我俩从小就熟,我也经常揣他兜,他脾气好也不拒绝,但是人家兜里的东西毕竟是人家的隐私。
马嘉祺倒还是温温柔柔没生气的样子,把话梅糖塞我手里给我吃。
我是个吃到甜头就蹬鼻子上脸的人,于是我拽了他的袖口笑眯眯地问他,马嘉祺你还喜欢吃话梅糖啊。
“隔壁班花送的。”First blood
“酸梅子谁爱吃啊。”Double kill
虽然心塞地要死,但是打探敌情的基本素养我还是有的
“她喜欢你啊?她还送什么了?”
“还送了马来西亚的咖啡,感觉挺实用的。”
我在心里猛翻白眼,一脚踹飞了面前的一颗石头子儿,醋坛子小命不保,我虽然酸溜溜但是还记得战略性反攻
“咖啡有啥好喝的,喝多了对心脏不好你不知道吗,半夜猝死多可怕”
马嘉祺双手抱胸一脸看热闹的表情盯着我
“是啊是啊,也不知道是谁先开的这个头。”
Triple kill
03
理科学霸班大多都是钢铁alpha,而我身上的味道越来越浓,严重影响了学霸班的晚自习效率,马嘉祺回头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严肃,最后简直要冒火。
眼看我给马大学神添了好大的麻烦,所以我十分懂事地拿了朱二娃的热水杯跑去楼梯口散味儿。
我自体发热无所畏惧于是和冷风较上了劲儿,我在这边和小风battle得正开心,有人在身后拍了我的头,是马嘉祺的同班同学王小明,勉强算是银A一枚。
银A同学走到我面前贴心地堵住我的风口,摘下脖子上的围巾围在我脖子上,虽然风口很冷但是银A同学身上一股花露水信息素还是让我坚持了自力更生的优良品质,于是我又把脖子上的围巾重新围回了小明同学的脖子,小明同学一副受宠若惊的娇羞神色实在吓了我一跳,但是我还是本着好借好还的念头,学着彬彬有礼的马学神对小王同学颔首,微笑着说了声谢谢。
小王同学满脸笑意地跑回教室,我本来想重新坐回我的楼梯王座,继续我和冬夜冷风的完美邂逅,结果突然感觉背后一凉,一回头,马嘉祺就在后面背着书包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凑到马嘉祺身边在我还没开口问他为啥不继续为往圣继绝学而奋斗,为万世开太平而自习的时候,他冷冰冰地开口告诉我他今天心情不好所以逃了晚自习。
虽然拐带学神翘自习是一件有违善良风俗的事情,但是我也就犹豫了两秒然后扯了书包跟着马嘉祺光明正大地逃跑。
街灯像黄色的金平糖,星星傻乎乎地在屋顶睡觉,脚下的雪不多不少踩起来咯吱咯,除了冷脸的马嘉祺,一切都算刚刚好。
我又有点想揣马嘉祺的兜,马嘉祺的兜我揣了好多年,天气一冷就被我霸占着,我习惯了。
但是马嘉祺今天走得特别快,明显就是不想让我白蹭他的兜,我虽然最近脸皮修炼地很厚但是刻在骨子里的脾气还是改不了,所以我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一边偷偷用脚把雪往他身上踹,一边在心里可劲儿地骂他。
马嘉祺有什么好,木头味儿有什么好闻的,等小爷哪天出息了幡然醒悟了,你马嘉祺就算哭着喊着求我喜欢你,小爷我也不带回头瞅你一眼的。
我心里正骂得高兴,幻想着我翻身农奴把歌唱的美好情境,马嘉祺突然在我前边停下了,这一停可不太巧,我骂得太专注直接就撞在马嘉祺的后背上。
我心下暗骂不好,难不成我在心里骂得太大声被马嘉祺听到了?
谁知道马嘉祺转身一脸不耐烦的样子看着我“你穿得这么少是等着别人给你送温暖吗?”
我一时被他怼到语塞,我要是说就等着他给我送温暖是不是显得有点贱?下嘴唇被我自己咬得有点疼,说实在我的厚脸皮术还是差点火候,姚景元肯定又该恨铁不成钢地说,白给我科普偶像剧情节了。
马嘉祺在我面前蹲下,我在这个时候竟然还不合时宜地觉得他的头发旋儿很温柔。
马嘉祺曾经对我很温柔,其实也不只是对我,他本来就是那样的人,像街灯昏黄的光,他站在那里,礼貌地疏离地照亮路过他的每一个人,可我偏偏傻气到冒泡泡,想把街灯扛回家。
偷路灯和翘井盖儿在一定程度上都一样缺德,所以容易招来社会大众的集体谴责,只不过两者的区别在于,井盖儿好偷路灯难扛。
04
我盯着路灯走神,马嘉祺拉开了我的外套拉链,又在我的白色毛衣上贴了个什么东西。
我还没看清马嘉祺是不是给我贴了什么含笑半步癫想把我杀之后快,马嘉祺兹拉一下,又淡定地把我的外套拉上了。
胃的位置突然透进来一丝暖意,如果含笑半步癫没出新款的话,我肚子上的那个就是暖宝宝。
我被烧得七荤八素,于是有点没皮没脸笑嘻嘻地问他
“马嘉祺,你是不是担心我。”
马嘉祺皱皱眉,盯着我手里的保温杯
“不是,我烦你。”
他站起身挡住了我面前的一点点暖光,又伸手往上拉了拉我的外套拉链,一脸嫌弃地说
“你身上味儿太大了,拉紧一点,难闻。”
烦就烦呗,动不动人身攻击是什么道理。
我肚子上的暖宝宝暖得很快,快到蹊跷,蹊跷到虽然我脑子烧得转不动,也能感觉到马嘉祺在撒谎。
切,担心我就说呗,搁在心里多坎坷啊。
感冒算是我的特权,所以一到冬天我反而特别期待自己能着个凉。马嘉祺虽然不喜欢我,但是凭借多年竹马的交情他也绝对会放任我各种过分过激过于无礼的行为。
我了解他,他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心软。
尤其是,对朋友。
我抓住难得的机会耍流氓,右手不知道啥时候就霸占了他的兜儿,肚子上也暖轰轰,杜松木味儿厚重又清冷,散发在雪夜里平添了一份心安,那味道特别好闻,好闻到让我觉得幡然醒悟实在离我太远,社会大众的谴责一点也不难挨,当一辈子蛀虫也显得不是很亏。
街道上车水马龙,我拽着马嘉祺感慨着城市的发展,马嘉祺听我嘟嘟囔囔乱说一通明显不是很耐烦,不耐烦我也要说,平时马嘉祺净给我添堵,今天我借着生病也得好好得罪得罪他,州官平时天天放火,也得偶尔让老百姓点点灯不是。
老虎果然惹不得,尤其是马嘉祺这种表面斯文的笑面虎,他一生气竟然把我右手从他兜里拽出来了,完了完了,老百姓就得认怂,灯以后果然不能随便点。
我这边儿慌了神儿,他拉了我的手腕儿把我扯到他右边,又把我的左手揣进他的兜里,我被他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弄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想起来开口
"你干嘛?"
"你挡道了没看见吗。"我身旁几个骑自行车的老大爷慢悠悠地过去,脸上带笑极为和蔼,我心里也为挡了大爷的道感到由衷的抱歉。
哦,今天也是为了社会公共利益做出贡献根正苗红的时代新青年,马嘉祺。
05
人说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学生党大概就是在极端天气依旧能做几张卷纸取取暖的祖国霸王花。
霸王花们在严寒酷暑里傲然挺立,虽然一个个表面上和得道高僧一样无欲无求,但是一到节假日那股骚动的气氛就开始悄悄溢出学校的铁栅栏。
我们重点高中也不外如是。
这不元旦的临近就一石激起千层浪,全校各个年级的负责人顶着被教导主任批评教育的压力,硬是联名拼死觐见,要组织一场元旦晚会。
朱二娃作为我们班的班长,艺术班的领头人,就差黏在校长身上了,每天端茶递水恨不得连上厕所都侍奉左右。
最后校长大人不堪其扰,终于大手一挥表示准了。
元旦晚会是艺术班的大事儿,而高三学长学姐自顾不暇,高一的学弟学妹又没经验,我们高二自然自觉地挑起大梁。
朱二娃作为我们班班长,拍拍我的肩膀,一脸革命没有我就不能胜利的表情堪比白帝城托孤,把组织活动的重任托付在我的身上。
我张嘴刚想发表个人意见,就听午间广播里亲切的播报员伴着舒缓的音乐开口道
“本次元旦晚会组织人是高二八班的丁程鑫学长,报名找他哦。”
朱二娃对我邪魅一笑,我心里又记下一笔新仇。
排练舞蹈,外加统筹节目,难缠的Alpha,各种身娇肉贵的Omega齐齐上阵,我成天穿梭在一片混乱的味道中忙得脚打后脑勺。
最后一次彩排,各个细节都没出什么岔子,回到家之后在元旦活动的大群里面各种活泼的沙雕聊得欢快,看完他们各种耍宝之后,按了返回键。
于是很不巧又很必然地看见了我的微信置顶。
因为排练节目的原因,我有一段时间没上自习,也有一段时间没去烦马嘉祺了。
而马嘉祺这位祖宗,竟然还真的没怎么找我。
心里的火花散落个七七八八,我看看表,刚好11:50,往年马嘉祺都是在零点的时候和我说新年快乐的。
秒针滴滴答答,十分钟很短,可是时间他老人家却轻易看穿我的心事,故意耍我玩儿一样,走得好慢好慢。
屏幕灭掉又被我重新点亮。
我知道守零点这种事情很无聊。
为什么在意这种无聊的事情?
大概是我太想搜集到一点点可靠的信息来证明“马嘉祺喜欢丁程鑫”这个伪命题。
06
客厅古老的摆钟敲响属于新年的第一下喝彩,我的心脏却比摆钟快无数倍地准点报时。
手机屏幕被消息栏点亮,我慌忙拿起来点开微信看见99+的新年祝福。
可是马嘉祺却没有像往年一样显眼地出现在海海的消息里。
我还是勉强打起精神在执着地在零点这六十秒里打下轻松的字句
“狗蛋祺新年快乐,就知道你不会给我守零点。略略略。”
我妈在客厅看跨年,电视机里好巧不巧传来一句歌词“谁的心事也是微微酸的。”
我心里听着不舒坦,于是开了门冲客厅大喊
“妈!我要学习!!!你电视小点声!!”
群里依旧一片热闹祥和,学弟学妹吵吵嚷嚷跟我拜年,我在群里发了个超大的红包,说了几句吉祥话,末了补了句,我要睡了。
我知道马嘉祺也在群里,不守零点,那在我睡前道个晚安总行吧。
俩字儿,卑微。
但是属于他的对话框,还是如同一潭死水,寂静如厮。
青梅煮酒不加糖,麻绳勒着桑皮纸仔细地打死结,黄泥厚厚几层封了口,谁的心事能比我这一瓮更酸呢。
朱二娃事后诸葛,跑来对节目流程指指点点非要把我的节目放在活动中间压轴。我挑了ocean eyes这首歌,自己编舞。
上了台就是爷的场,底下的荧光棒整齐挥舞,有几个平时跟我称兄道弟的alpha激情应援大声喊我的名字。
我在一片蓝色的海洋里,准确寻找到马嘉祺的脸。
细碎的光芒撒进他的眼底,他微微抬头就足够与众不同。即使他没欢呼着高喊丁程鑫,即使他没为我举起蓝色荧光棒。
I have been watching for you sometimes.
Can't stop staring at those ocean eyes.
一转身再回头,马嘉祺已经不在那个位置了,或许一支舞蹈对他的吸引力的确没有多大。
No fair.
我听见歌曲里面的女声在颤抖,空灵到轻飘飘就跌入尘埃。
干冰升华带走最后一丝丝温度,凉气钻进单薄的丝质白衬衫,真的好冷。
喜欢种事儿,天生就跟霸王条款一个路数。
你又怎么敢计较公不公平呢。
定点,结束,鞠躬,下台。
全身都在颤抖,只想赶紧窝在后台翘着二郎腿喝着热水监督节目进程。
谁知却被不知哪来的羽绒服把我从头裹住,又被推到后台角落,等我的智商解冻一扒羽绒服才看见面前的人是马嘉祺。
我给了他一白眼问他干嘛
他拿着手里的东西在我面前晃来晃去说是元旦礼物
银白色的蛋糕盒子包装得格外精致,金边丝带打着繁复的结,小吊牌上写着元旦快乐。
白色奶油胖胖软软地趴在蛋糕上,红色草莓围成一个圆圈搭着绿色的叶子看起来格外清新,还点缀了细细碎碎的星星糖。
我不客气地挖了一大勺,草莓汁液打在奶油上酸酸甜甜不腻口。
事实上马嘉祺就像被错误放置在指南针里的一块磁铁,于是在他的作用下,磁场失衡南北颠倒方向错乱。
而我却像笃信着错误指南针的旅人,迷途不知返。
算啦,迷途就迷途吧,千金难买爷乐意,更何况爷还有草莓蛋糕吃。
07
我已经故作神秘地连续问过五个人
“听说马嘉祺喜欢我?”
这几个二哈属性的人都一脸黑人问号地看着我“有吗?”
我敲敲自己的脑门告诉自己金A就是金A,钢铁直男永远没有撒布谣言的天分。我的朋友嘴实在太严,所以我也只能假装谣言已经漫天飞舞到有损我清誉的样子,亲自试探马嘉祺。
晚上上晚自习的时候我用圆珠笔轻轻戳了戳坐在我前面的马嘉祺。学神马正在数学试卷里孤军奋战,无暇分神顾及我,于是我十分贴心地撕下便利贴的第一页,在上面写了一句话,顺手贴在了马嘉祺后背上。
要不怎么有个名言是此处无声胜有声,便利贴战术收效显著,马嘉祺伸手摘了贴在自己后背的便利贴连头都没带回的。
我盯着马嘉祺的后背无聊地托腮发呆,不一会儿马嘉祺就把便利贴揉成一团往身后一撇,小纸团竟然正中我头顶。
我伸手从头上拿下小纸团,要打开的时候还他妈没出息地在手抖。
别误会,我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在几千人的舞台上跳舞小爷我也没怵过,何至于收个暗恋对象的小纸条就紧张。
这张小纸条显得格外与众不同,那是因为我在上面端端正正地写上了
“听说我们在谈恋爱?”
我打开小纸条,仿佛打开期末考试的成绩单。
低头看到马嘉祺用很赶时间的字迹写道“谣言止于智者。”
呵呵神他妈谣言止于智者,妙啊妙啊马嘉祺,你可真是个狠人,不,你不是狠人你是狼人。
我瞅着小纸条心里十分别扭,于是我用圆珠笔疯狂把谣言两个字涂掉,我对着两块黑色马赛克发着呆。
全世界都不知道我喜欢马嘉祺,全世界都不觉得我们在谈恋爱。
包括马嘉祺自己。
即使我在人潮挤挤的校门口光明正大地揣他兜,即使我在正午的食堂心安理得地蹭了他的饭,即使我在篮球场没脸没皮地喝他的水。
他对我的照顾从来都显得那么自然,那么不掺杂质。
所以全世界对我的定位都只是他不省心的竹马,他爱闯祸的朋友。
包括马嘉祺自己。
丁程鑫喜欢马嘉祺,那是一则只能在深夜无人电台循环播放的狗血心酸故事。
08
冬日的冷水泼得我那叫一个透心儿凉,我不是玻璃心,但是任马嘉祺这个摔法儿,是颗心都得碎的跟玻璃碴子似的。
碎是碎了,但是我这个人战斗力满格,修复能力格外强大。
我虽然这几天懒得像往常一样对马嘉祺嬉皮笑脸,但是我依然坚持没脸没皮地去蹭晚自习。
这天我正准备收拾收拾书包去楼上自习室占座,高三八班的学姐就冲到我们教室一招制敌扣下了我的书包。我心想这学姐平时柔柔弱弱跟能被风刮走似的,谁知道关键时刻爆发力很强。
学姐把我按在椅子上,像是要跟我商量什么军国大事,她环顾教室一周在发现并没有什么可疑人员之后小声跟我说
“学弟,能不能帮我追马嘉祺。事成之后,请你吃饭。”
我的心里波涛汹涌但是我超高的心理素质还是让我维持了表面高冷,我虽然与人为善但是还没大方到把马嘉祺拿出来分的地步。
学姐见我半天不表态,加大了筹码,于是她抬高声音说
“十顿火锅,你想点啥点啥。”
俗话说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只可惜我是学姐的情敌,这筹码的确诱人,我把马嘉祺和十顿火锅上称颠了颠,最后悲催地发现马嘉祺还是以压倒性优势取胜了。
也是,我为了追马嘉祺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不仅要随时随地防止自己被马嘉祺堵到心肌梗死,还要为了蹭自习每晚牺牲我宝贵的睡眠用来练舞。
我脑袋里反复回想姚景元给我科普宫斗剧里如何轻而易举地打败情敌的桥段,于是模仿钮祜禄甄嬛的高傲姿态,抽出书包对学姐露出一个我自以为甜的微笑
“不可以哦。” First blood
“我已经预定了。”Double kill
我心里正得意自己真是得到马大学神的补刀真传,就算以后没追到他也算是获得一门技能,没想到学姐的眼神变得惶恐。
我心想是不是我大招放猛了把学姐吓傻了,结果发现人家学姐的眼神根本不是在看我,而是穿过我在看后门。
我顺着学姐的眼神正打算分享吃瓜的乐趣,没想到看到倚在后门的,马嘉祺。
triple kill
今天被绝杀的人依旧是我。
09
眼看马嘉祺的脸都被我气得有点红,我想,我肯定是完了,别说能不能追到马嘉祺,以后能不能当朋友都是个事儿。
我这里子面子都不要了,凑到他跟前嘴里嘟囔着“那个,不是...”表达能力几乎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词穷到小学语文老师的棺材板儿都压不住的地步。
谁知道我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个所以然,马嘉祺的嘴皮子倒是利索
“以后你不用来上自习了。”
渴求知识的道路都被马嘉祺拦腰斩断,瞬时间我被马法官宣告无期徒刑,我看马嘉祺那个样儿就生气,有什么可傲的啊,不就仗着小爷我喜欢你吗,喜欢人又不犯法,大不了以后老死不相往来,死生不复相见。
我一生气就是八匹野马都拉不回来的牛逼性格,所以拿起手里的书包哐当一下就往马嘉祺身上砸,砸完还觉得不解气,也不管书包和马嘉祺,一扭头就往学校外面走。
呵呵,马嘉祺,爷爷我不伺候了。
我这人三分钟热血,这一扭头就开始后悔。
我这是在干什么?明明是我喜欢马嘉祺。
姚景元告诫过我,喜欢一个人就要把他当祖宗似的供着,我可倒好,还没翻身农奴呢就想翻身当祖宗了。
傲骨彻底软成糖浆,可是我跑都跑了打也打了,这时候上哪去领神仙后悔药去啊。
我这一心虚就减慢了步速,这一减慢步速就被追上来的马嘉祺逮个正着。
我这人就是典型的恼羞成怒,人家都追上来了,按理说我就应该顺杆往上爬有楼梯就下,但是我一看到马嘉祺就火大。
马嘉祺一手拎着我的书包,另一手拿着我的外套,见着我就一脸嫌弃
“神经病吧,不穿外套跑什么?”
听听,听听!!听见了吧,现在都开始直接骂我了,小生不才,年方二八,语文理解做不好但是很会抓重点。
他把外套一摔扣到我脑袋上,呵呵马嘉祺,你以为我班霸白当的吗,站在这受你这份洋气?于是我一个眼疾手快直接把我外套摔在地上,看见没?今天我还就不领情了,冬风吹,战鼓擂,我一身正气怕过谁?
一腔怒火发着热,我现在一点也不冷。马嘉祺嘴里骂骂咧咧说啥我也听不真切,他低头捡起我的外套还顺手拍拍雪,又走到我前面蹲下往我身上贴了个特丑的暖宝宝
“行,丁程鑫你可别后悔。”
卧槽狠话是真管用,我后悔了,马嘉祺这句话掉在地上还没站稳呢,我就开始后悔了。马嘉祺又好又温柔,都这时候了还记得我爸妈的嘱托,不忘了照顾我。
我习惯马嘉祺了,我也真的很吃马嘉祺送温暖的那一套。所以我只能开始跟他撒泼打滚无所不用其极,我特想挽留这段关系。
我想告诉马嘉祺,这位仁兄,买卖不成仁义在,你不喜欢我,咱们还是可以当朋友的嘛,你放心,我以后参加你婚礼肯定尽我所能包个最大的红包,我吃的少,也保证不会破坏婚礼现场。
我内心os了一堆事实道理,谁知我一委屈,开口就只剩下骨干,还带着颤颤巍巍的哭腔有点道德绑架的意思
“你根本就是不喜欢我...”
行了,马嘉祺不用你骂我了,我自己先骂为敬,丁程鑫你可真没出息。
马嘉祺的话我已经猜到八九不离十,果然吧你看他骂骂咧咧让我穿衣服,末了还骂我
“我喜欢啊,你他妈瞎吧。”
你看,骂我瞎了吧,我就知道。我他妈可不是瞎吗,我不瞎能喜欢你?林子大了我哪棵树不能上吊?还非得赖着你这棵喜欢我的杜松木?
喜欢我?
诶?
等等他刚才说什么?他是不是说喜欢我?
卧槽?!他喜欢我?
10
今天我没揣马嘉祺的兜,我牵了他的手。
原来牵手比揣兜暖多了。
这棵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杜松木被我砍了,我扛回家了。
私人藏品,谢绝觊觎。
------END
马嘉祺1212生日快乐!!!!
马嘉祺生日快乐啊啊啊啊啊,开心最重要啦!!!
还有我的两个小朋友要一直一直快乐地走下去,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儿,永远抽吉签,永远是少年。
最后就是参加这次活动我真的超开心,和颜子的联文也好快乐,写得特别快特别顺!
希望大家今天要甜甜蜜蜜的呀。
【嘉逸】【强强】 权谋:敌对关系
别问了问就是后妈是个弟弟
9400多字 一发完
000
//日久见人心
001
马嘉祺是敖家家主的私生子,上流圈里,隐晦于交际间的秘密关系。他在五岁的时候才被接到敖家,随母姓,当了所谓的敖家二少爷。
他接进敖家的那年,闹得满城风雨,马嘉祺私生子这一身份比敖家二少爷要来得深入人心。谁也不会想到,作风一向以光明磊落为称的敖厉在外已有五岁的私生子。
当时,谁见到马嘉祺,不暗地讽刺几声。
如今的马嘉祺,商业新贵,为人谦逊有礼,处事圆滑,看破人七分也只显露三分,颇得敖老爷子器重。
自从敖家大少爷敖三因执行任务逝世后,...
别问了问就是后妈是个弟弟
9400多字 一发完
000
//日久见人心
001
马嘉祺是敖家家主的私生子,上流圈里,隐晦于交际间的秘密关系。他在五岁的时候才被接到敖家,随母姓,当了所谓的敖家二少爷。
他接进敖家的那年,闹得满城风雨,马嘉祺私生子这一身份比敖家二少爷要来得深入人心。谁也不会想到,作风一向以光明磊落为称的敖厉在外已有五岁的私生子。
当时,谁见到马嘉祺,不暗地讽刺几声。
如今的马嘉祺,商业新贵,为人谦逊有礼,处事圆滑,看破人七分也只显露三分,颇得敖老爷子器重。
自从敖家大少爷敖三因执行任务逝世后,马嘉祺常被传成敖家下一任继承人。
002
帝都的夜晚总归来得比别处要亮一些,就连喧嚣都显得多了几分韵味,红灯酒绿,华灯初上。繁荣的像个梦。
包厢,烟雾缭乱,烟头的火星在毫无章法的灯光下极为夺目,除却几个身材火爆的女郎,剩下的便是些二世祖。伴着热辣的舞曲下,几声脏话若隐若现。
敖子逸微微伸缩了下双腿,有些不耐烦的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女人,咧了咧嘴角,讥讽不言而喻。
“三爷,你这次回国来是跟你那位好哥哥争夺家产啊?”丁程鑫舔了舔嘴角,一双桃花眼涟漪多情。
哪位好哥哥显而易见,是拥有二分之一的血缘关系,并不是那么的名正言顺的二少爷。
只比自己大个几月。
敖子逸想着,眼底毫无亲近之意。
丁程鑫此话一出,其他几位公子哥笑得歪倒一片。
他们这群二世祖,哪个不是从小混到现在,压根就没想着跟家里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兄弟姐妹们抢夺家产。都是些大家族,随便拨点便可以快活一辈子了。
“那倒不至于,私生子而已。”敖子逸点了根烟,像是不经意间地烫了烫小姐伸过来的双手。对方吓得缩了缩身子,默默移开点距离。
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谁还不懂,私生子而已,还不值得敖子逸费劲心思去铲除。
丁程鑫有些不太认同的耸了耸肩。
003
“少爷,三少爷昨天晚上刚下飞机。”秘书微微欠身。
马嘉祺低着头处理事务,眼镜框懒懒散散的架在鼻梁上,眼角微敛,白色衬衫一丝不苟,没有丝毫褶皱,晨阳平添几分惬意。
听到三少爷这个名字,马嘉祺眸光微暗。
敖子逸,混迹于各类娱乐场所,不务正业,从初中开始学会打架抽烟喝酒,能沾的都沾尽了。除了敖家三少爷这个身份,敖子逸的一切行为都像个混混。
后来他被敖老爷子送出国留学,圈子里风光一时的敖家少爷后来便查无影讯了。
对方从生下来就受尽万千宠爱。
“嗯,我知道了。”马嘉祺看秘书不为所动,接道,“还有什么事?”
“敖老爷安排您今晚回老宅,参加三少爷的宴会。”
马嘉祺眼底一片薄凉,多带着几分不屑。金丝框眼镜折射了几分冷意。
“啧。”
004
宴会上来得都是名流世家,财经报纸上的常客,各个商场大鳄,说是为敖子逸专门举办的迎风宴,其实各个心里都清楚,不过是敖家家主变相地打着幌子来打破外面传马嘉祺是继承人的风言风语。
敖家老宅极大,坐落在这郊区近百年,曾有专业人士考据宅子的价值,报出天价数字时没有人不为敖家眼红。
敖子逸长腿交叉,无处摆放,对车内略显狭小的空间有些嫌弃,一身笔挺西装,内搭高奢的白衬衫衬衫领口微敞,跟敖子逸平常的花里胡哨相比,已经是正常的不能在正常的打扮,偏偏骨子里的坏劲儿挡也挡不住。
窗外园区里的建筑越来越醒目,这是敖子逸三年来第一次重回敖家,小时候看腻的建筑如今再看便只剩下了陌生。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见到马嘉祺时的样子,对方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胖乎乎的样儿,瘦弱的像根木头,一双眼睛里平静无波。
当时身边的佣人都告诉他,这是他爸在外面的孩子,是你的哥哥,只比你大几个月。那会儿他才五岁,对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同龄人颇感好奇。
一向傲娇的敖少爷第一次对一个人示好,一双小手微微颤颤的把自己宝贵的不行的的草莓蛋糕递给了对方,结果对方只吐露了一个字,“滚。”
气得敖子逸眼睛发红,扔下了蛋糕便跑走了。至今敖子逸还清楚得记得马嘉祺眼底的那片狠厉。之后敖子逸就再也没有与马嘉祺有过交流。他本来就一身傲骨,也因为这事,再没有对谁示过好了。
其实小学的时候,敖子逸还算听话,放学经常跟一群男生约在一起打球。调皮是调皮了点,但依然凭借着一副好相貌,颇得周边人的宠爱。
而马嘉祺上下学都是一人,也不与谁为伴,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关门学习,成绩常年霸占第一,其实很得班里女生追捧,但偏偏性子孤僻,不如敖子逸嘴甜会说话。
“少爷到了。”司机开门,欠身为敖子逸打开车门,伴随着红毯外记者的咔嚓声,敖子逸这才从车中出来。
敖子逸长相是上流圈出了名的好看,不然也不会获得这么多年轻豪门小姐的芳心。
哪怕此时敖子逸举止散漫,眼底还带着昨晚熬夜的青黑,都能让人产生颓废轻浮美。
让刚拍完一众油腻大肚的商业巨鳄们的记者,眼前一亮。
敖子逸清楚自己的样貌,但还没迈开步子,就被人群里的一句“敖家二少爷也到了!”顿住了脚步,一辆加长版林肯缓慢行来,看得敖子逸心里直咂舌。
会装逼还是您马嘉祺会装。
他微微侧首,透过窗缝无意间撇到马嘉祺带笑的眸子,一阵恶寒。
这个场面倒是引爆了在座的一群人,敖家两位预选继承人首次碰面,谁不喜闻乐见。
哪想着,敖子逸等也没等对方,径直走过了红毯,半点面子不留。
而马嘉祺一脸淡定的从车中出来,微笑恰到好处,对对方的行为毫不在意。”
005
刚走进宴会,敖子逸就看见丁程鑫和几个娱乐圈小花在一起谈笑风生,习以为常的走了过去。丁程鑫看到他后,随便跟对方应付了几声。
“敖子逸,我说你家老爷子真奢靡啊,啧82年的红酒说拿就拿。”丁程鑫边说还边晃了晃酒杯,微溅出来的红酒沾到了自己那儿衬衫上,倒也不在意。
敖子逸没什么反应,讥讽的笑笑。眼神望向门口。
下一秒,大厅瞬间拥满了人,不用想也知道谁来了。
商业新贵,现在谁不想巴结几下。
丁程鑫显然也被吸引去了目光,直到看到那个挺拔的身姿,眉眼中带着兴味,“哟,那不是你哥吗,你俩刚不会在门口碰到了吧?”
一语成谶。
006
男人笑得恰到好处,谦逊有礼,不过随口几句话便把对方逗得哈哈大笑,下一秒对方的手拍了拍马嘉祺的肩膀,敖子逸没有错过马嘉祺眼底的嫌意。
他眼底突然浮现那句“滚”,心里瞬间畅快了。
丁程鑫自然没错过好友眼底的快意。
敖子逸有多阴险他自然是清楚的,表面看着游手好闲,真要把一个人怎么样比谁都来得可怕。
他和马嘉祺,真要争起家产来,谁胜谁负,还真说不定。
敖子逸看着马嘉祺应付完后迈向走廊的步伐,他放下了酒杯,疾步跟上。
一路上理也没理其他上来勾搭的人。
007
洗手间的镜子极大,马嘉祺一眼就望见了走过来倚靠在墙壁上的敖子逸。没有丝毫反应,继续用纸巾擦洗的刚被碰过的部位。
“啧,马嘉祺,别人看到过你这样儿吗?”敖子逸语气处处带着嘲讽。
马嘉祺挺直身子,极为优雅的扣上了袖口,丝毫不为所动,眼底带上了三分笑意,七分疏离。
“我怎么样了?”他微微转过身,语气平静,笑得无害。
看吧,马嘉祺范本微笑重出江湖了。
几年前他也是这样的。
十二岁那年,敖子逸不过初一,刚从学校回来便得知了母亲跳楼死亡。
整个宅子都陷入某种静穆之中,白色葬礼压抑的让人窒息,敖子逸双眸猩红。
就在这样的气氛中,马嘉祺背着书包无视走过,然后被管家拦下,要求留下,哪想着马嘉祺扯出了一丝微笑,撇下一句话。
“她又不是我妈。”语气淡然的理所当然。
下一秒,刚还在旁边站的笔直的敖子逸一拳直直挥到了马嘉祺脸上。
如出一辙。
敖子逸双手插兜,歪了歪头,“挺恶心的。”
马嘉祺没理敖子逸的话,淡定自若的掠过敖子逸。
看对方没什么反应,敖子逸暗骂了声操。
“等下。”
“合作吗?”
敖子逸的人生第二次
又一次在马嘉祺身上栽了。
008
目的一致,合作共赢。
商场法则。
“荣幸之至。”
009
马嘉祺自知自己从出生就已经是一身烂骨,泥泞不堪。外界所有的脏言恶语相加起来都比不过一句畜生。
一个疯子作为母亲,正常的时候整天以泪洗面,不正常的时候拿起什么便往他身上砸,嘴里振振有声。
准确来说,马嘉祺自己都不清楚对方到底是什么时候才算是正常的。
所以到后来,母亲去世,他被接入敖家,第一眼见到敖子逸,所有的丑陋思想一拥而上,充斥着大脑,嫉妒一度在他心里喧嚣夺主,马嘉祺知道的,刻在他骨子里的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名分,只是母亲所留下来的肮脏不堪。
他天生就一副丑相,所有的不公逼迫着他披上件漂亮皮囊。
他比所有人都要自律,都要努力,都要冷静清醒。但唯独面对敖子逸,嫉妒得发狂。
所以当他看见那个不过比他小几个月的弟弟丧母时,心里的快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他这人真糟糕。
马嘉祺舔了舔虎牙,夜色醉人,月色朦胧,金丝框的冷厉破晓而出。
010
帝都市中心,窗外华灯初上。
敖子逸抽了口烟,接收了对方传来的文件,入眼的便是八年前敖宅三楼的监控录像。画面有些模糊。
他不耐烦的皱了皱眉,打开了尘封很久的电脑,伴随着一声按键声,录像播放。
略显老旧的设备称得整个房间都带着些诡异,大抵是当时下雨受潮的原因,设备录下来的画面越发卡顿。
大约过了一刻钟,那个敖子逸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人进入了房间,女人反手便把房门反锁了,坐在地上抽搐,长发倾泻而下,遮住了脸庞,看不清神色。
整个房间回荡着女人压抑不止的哭声。
敖子逸神色不明,夹着烟的两指顿了顿。
画面继续,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皮鞋摩擦地板发出来的尖锐声响格外刺耳。敲门声停顿了一会儿,便又如期而至。
“咔嚓”,钥匙开锁,女人吓得直接把梳妆台上的镜子砸到地上,手握着碎片发抖着对着一身笔挺西装的男人。
男人一步步靠近,伴随着女人的尖叫,顿住了脚步。
“你看到什么了?”男人沙哑低沉的嗓音极为动听。
“杀人犯……杀人犯……”女人目光呆泄惊恐,下一秒碎片啪的掉在了地上,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了,女人顾也不顾被划破口子后低着鲜血的双手,直指对方,“你个杀人犯!你就是个杀人犯!!”
原本好看娇艳的面容此时只剩下病态的扭曲。
“我是杀人犯?”男人背对着镜头,语气轻佻。
女人顾也不顾对方的问题,嘴里呢喃不止,反复重复那句话,巍巍颤颤的站起身,走向了窗台,“我要告诉他们……你是杀人犯………你是杀人犯……”
女人默默站上了窗台,“嘭”的一下,下一秒坠落下去,血花四溅。
大概过了十几秒,男人转头看向了镜头,眼神阴郁。
“滋…”画面结束。
敖子逸嘭的一下把电脑合上,眼底猩红,烟灰散落在地。阳台的窗门露出的缝隙,刺骨的夜风溜进,吹散一片。
和当年的猜测如出一辙。
011
“三少爷。”管家朝着敖子逸微微欠身。
敖子逸一身潮服,亲耳听见书房里面秘书禀报的声音,讥讽的笑了笑。
亲儿子见爹还要再三禀报。
独此一家。
“少爷,请进。”秘书打开了房门。
“哦。”
敖子逸懒懒散散的掠过了秘书。
入眼的便是三年没见,连给自己大张旗鼓的举办宴会时都没有出现的父亲。
“怎么了?”男人微微抬头,露出深邃的眉眼,带着沉淀多年岁月的成熟。以及与几年前一样,哪怕是母亲的葬礼,眼前的男人连样子都没有做。
敖子逸心底一片凉意,大咧咧的瘫在了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想谋个职位当当。”
男人听到这话,颇有兴味。
“我记得几年前,马嘉祺费尽心思的想要谋职的时候,你对敖家产业看也不看一眼。”
听到这话,敖子逸不屑的撇了撇嘴,“您不也是,当年私生子想进就进了,我这名正言顺的反倒疑点重重了。”
“所以呢。”敖子逸伸了个懒腰,微微打了个哈欠,“得,我那几位兄弟,特别是丁程鑫,现在整日跟我炫耀什么他现在是丁总,名正言顺,地位不比以前,啧。”
“这傻逼玩意儿烦的没完没了,辈分儿这档子都扯出来了。”
“我要再不实施点措施,对方可不跟我要蹬鼻子上脸了吗。”
看着敖子逸那随意懒散的样子,敖厉若有所思,“我知道了。”
敖子逸听到了满意答案,起身直面对方的视线,笑得风情浪荡,“谢谢啊,父亲。”
话落,径直出门。
他自然知道敖子逸有个朋友叫丁程鑫,只是这丁家小少爷当年被迫进公司提前熟悉业务时,闹得满城风雨,什么时候这么喜欢这副总身份的。
“陈泗旭,去查一下少爷和丁程鑫的动向。”
秘书应了声,径直出门。
012
— 四年前,有人匿名给了我那份监控记录
马嘉祺踌躇了几分钟,最终还是发送了消息,商人合作需要诚意,这点他希望对方能懂。
几分钟后,
— 谢谢。
马嘉祺突觉索然无趣,扫了眼桌上的那份u盘,掂了掂桌面,随便放下了手机,拿起了一旁的文件,翻看了起来。
— 面聊 西庆酒吧,122包厢。
马嘉祺挑了挑眉。
013
西庆酒吧是帝都一位少爷给女朋友送的礼物,本来也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哪想着几年后成了帝都这片娱乐产业里的龙头存在,鱼龙混杂,但凡是年轻人,无论混混还是有钱人都来这儿寻求刺激。
马嘉祺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年轻男女们在舞池热歌劲舞,气氛一度高潮,酒池肉林的地儿总归是热闹喧嚣的,处处都被荷尔蒙点燃。
包厢里一切照常,丁程鑫开了瓶酒,给自己满上,与其他几人玩得畅快,身边还搭着年轻小姐,多少有些奢靡腐败。
“三爷怎么不一起玩啊?”严浩翔看着坐在旁边,只喝酒不说话的敖子逸,诧异道。
丁程鑫一把揽过他的肩,叫嚣道,“他最近就这样,别管他咱继续。”
敖子逸看着这群在自己面前起哄的富家少爷们,打开了手机,一边给马嘉祺发消息,一边笑着开口,“一会儿有人要过来,各位别不适应啊。”
一听这话,其他人混不在意,能混在一起的都是一个路子的,在意些什么?
这想法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包厢门就被打开了。敖子逸还没抬头,单凭这突然沉寂的气氛就能猜到对方已经到了,默默把手机放下。
“来啦,坐吧。”此话一出,马嘉祺倒也不客气,迈着步子径直坐在了敖子逸旁边,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丁程鑫反应最快,连忙招呼着小姐倒酒,边笑边说,“嘿,原来是敖子逸亲哥来了,我们还以为谁呢。”
但其他人并没有接他的茬,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特别是刘耀文,冷嘲出声,“啧,我一直以为像马总这种人只会待在办公室里。”
马嘉祺自然也清楚这里的人不欢迎自己,接过对方递来的酒,淡笑出声,“作为哥哥,自然要抽出时间来了解一下小逸平常的生活。”
此话一出,空气又凝重了几分。
“我哥没玩过,各位担待一下。”敖子逸淡然出口,点燃了一支烟,低头吸一口,吞云吐雾。
刘耀文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把桌上的酒一一开盖,恶作剧般的笑笑,“我们平常的生活方式,马总敢体验一下吗?”
没有人出来阻拦,这种方式他们不是没玩过,但都是年轻时候追求刺激,但玩出事后再也很少有人提议灌酒了。
马嘉祺不是看不懂对方的有意针对,再加上常年在酒局应酬中的经验,对面前的几杯香槟还不至于应付不来。
敖子逸没有阻拦,修长的手指夹着烟头,颇有闲情逸致的在烟灰缸上抖着烟灰。
“我喝可以,刘小少爷一起吗?”马嘉祺幽深的目光透过镜片看向对方,举止间说不出来的贵气与超脱的成熟极致惑人。
不过几分钟,两个成年男性便已经下肚几杯香槟,马嘉祺除了眼角微微泛红以外神色如常,至于刘耀文早已不省人事。
014
敖子逸看着面前那片东倒西歪的那群人以及身旁有些醉意的马嘉祺,不着痕迹的抽了抽嘴角。
他知道他们这群人酒量差劲,但没想到的是如此差劲。
“故意的?”旁边那人原本清凉好听的声音如今因为醉意平添了几分沙哑。摘下眼镜后,整个人竟然也有些玩世不恭的气质。
敖子逸没趣的撇撇嘴,侧头望向对方,打量着那红透的耳尖,“没有哦。”
“哥哥酒量这么好,小逸从来都很相信哥哥呢。”疵瑕必报,记仇得紧。
听到对方那略为嘲讽的玩笑话,马嘉祺到也没生气,“什么东西。”换了个尽可能舒服的姿势,微侧着头,本来一丝不漏的领口,早已经解开了些许,露出漂亮的锁骨。
敖子逸自觉的移开视线,从烟盒里慢条斯理的拿出u盘,“在国外无意间查到的,不仅涉猎了灰色地带,而且干了不少非法交易。”
“啊对了。”敖子逸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如果没弄错的话,单是背负的几条人命就够他受得了。”
马嘉祺慢条斯理的接过u盘,“弟弟厉害啊。”
“你不连证据都有了吗。”
敖子逸起身微微跺了跺脚,拿上一旁的外套,没等旁人回答。
015
— 1000万,四年前敖家夫人死亡全过程,有意联系
当年马嘉祺看到这条信息时还诧异了几下,四年前那场跳楼之后警察也来查了,除了满地碎片便再也没其它证据。
马嘉祺清楚那场死亡,男人一定动用了势力,以及毁尸灭迹。
但似乎事情出现了变数。
之后不断有人匿名向他贩卖男人这么多年来的,虐待,黑色交易,甚至杀人的记录全过程。价格200到2000万不等。无不血腥暴力。
他到底也说不清这是什么感受,但感官总在叫嚣的告诉他:那个男人和自己是一样的存在,所有不堪后的下场都会和自己一样,暴露在白日。
直到他收到了一份记录,关于她母亲生前的笑靥如花,之后被强奸.囚禁,被迫承受对方的暴力手段时,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016
“你们管杀人放火这种事儿吗?”敖子逸撇了眼刚被打晕的对方派来的眼线。
——正是陈泗旭。
电话那头的宋亚轩一听这话,“哥,你别告诉我你杀人放火了啊……那兄弟我也帮不了你。”
“啧,杀个屁,就说有点势力的杀人放火,管不管。”
“管是管,但只要没有直接物证,管起来有点棘手……”宋亚轩略显迟疑的说,“操,哥你不会要去干什么吧!”
敖子逸没什么心情继续理论,否认了之后,便把电话挂了。
抬眼望向刚刚醒来的对方,笑得风流。
“陈泗旭,我爸让你来监视我啊。”敖子逸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火焰生生灭灭,玩得不亦乐乎,“你也看到了,我要是杀人放火没有直接证据,谁都不知道。”
陈泗旭任凭对方打量,哪怕被捆着身子,依然坐得笔直,“三少爷,没人规定那里只能你去。”
听到这话,敖子逸挑了挑眉,不为所动。
“我爸那差事安排的怎么样了。”
“具体还得等老爷亲自发话。”
“操。”敖子逸说,“陈泗旭,你是什么绝世傻逼,干这么多年工资涨了吗,就那点破钱,就没眼力见来贿赂一下我?”
欲盖弥彰,像是在暗示什么。
陈泗旭直直的望向对方,心里若有所思。
017
敖子逸看着手中对方塞给自己的纸条,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刺激,以及极致快感。
总有些人,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努力着。
— 近日多加小心
018
— 他让陈泗旭来监视你,我抓住放了
— 嗯 知道了。
看着对方不温不热的语气,敖子逸恨得牙痒痒,有些气无处发泄。
— 打算什么时候行动。
敖子逸心中冷笑一声,想起宋亚轩说得话。
— 快了,收尾工作交给专业人士
良久,
— 好。
敖子逸想着纸条上的内容,起了点歪心思,笑得阴险。
019
马嘉祺周边一片漆黑,粗糙的绳磨砺着手臂,单凭脚底就能清晰的感受到地面凹凸不平的印子,应该是郊外一座废弃工厂。自知这是坏小孩的报复心理,到也没有多显得慌张。
一会儿,有人给自己放下了眼罩,入眼的便是隔着一道桌子,几天前还在跟自己谈论关于敖子逸要在公司内谋职事件的男人。
“父亲,好久不见。”
一如往常,马嘉祺神色不变,淡定如初。
“嗯,嘉祺。”男人把一旁陈泗旭递来飓风娱报的报纸摆在马嘉祺面前,“别太紧张,我就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我总觉得几天前那次谈话,你没有全盘托出。”
他和敖子逸本来已经跟帝都几家著名娱报打过招呼了,倒真没有想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报纸社出了点差错。
上面赫然几个大字“敖家二少爷与三少爷冰释前嫌,在西庆酒吧会约”
附赠一张低画质多码的图片。
记者:贺呵呵。
马嘉祺眼光暗了暗,“父亲,弟弟他想找我聊聊,约在了这个地方,身为哥哥我自然想了解一下,他的日常生活。”
“结果我倒真没有想到,他那群狐朋狗友酒量差的不行,还没喝几杯就醉了。”
男人精光一闪而过,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的在桌上打着节奏,“哦?我可记得你从来都不会关心你弟弟的。”
“父亲,我妈是为什么死的你记得吗?”马嘉祺第一次在他面前提到自己母亲,“大哥因为执行任务也死了,我不希望子逸在误入歧途。”
“可当见到他的那群朋友,我也就放心了。”
因为没有任何威胁。
马嘉祺眼镜早已经不知道摔哪去了,费劲去看清对面,整个眼睛都显得有些锐利,带着一股子在阴沟里生活过才会存在的狠厉。
男人显然有些讶异,却没有任何的作祟心理,“子逸是这样的性格没错。”
“嘉祺你知道的,我比起他更加信任你。”
——敖家的家主只能由最强的人才能胜任。
所以,敖家往上几代都是脏的。
“你从小受过苦,又更早进入社会。”男人此时看竟然有几分真诚所在,“相比下,子逸总归太年轻幼稚了。”
听到这话,马嘉祺竟然不知道该取笑谁,自己还是对方。
他至今还记得高中时,无意间看到敖子逸打架的场面,动作都带着狠,不要命不怕死的那股劲,竟然一时不知道像谁。
“嗯。”马嘉祺说着,“子逸还小,不急。”
再长大点,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020
谈话还没谈完,外面就传来了警鸣声,马嘉祺心中绷着的那个弦断了,他没有错过对方眼底的惊恐,那是他第一次从那个男人眼中看到。
“呵。”
马嘉祺觉得,他可能被坏小孩又骗了一次。
他那看守在外面的几个手下早已被缴获,屋内只剩下他们三人。
“里面的人犯不许动,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请立刻交出人质!”
敖子逸倚靠在车上,懒散地打了个哈欠,“轩儿,你能不能威胁人威胁的凶点。”丝毫不顾及里面那个人是自己父亲。
宋亚轩有些无奈。
对方还劫持了条人命,没准真干出什么事儿,谁负责啊。
021
眼看男人就要过来时,旁边一直保持沉默,毫无存在感的某位秘书先生直接劫持了对方。
马嘉祺挑眉,似笑非笑。
“陈泗旭!”男人显然有些震惊,“你在做什么?!”
陈泗旭眉眼带着冷意,埋藏多年的滔天仇恨此时喷泻而出,“敖厉,有些罪始终都要面对的。”不过短短一个时辰,外面不知道的里面发生的惊天反转。
敖厉瞳孔紧缩。
被隐藏在黑暗底下早已腐烂不堪的往事重见天日。
“你就因为他,在我身边潜伏了这么多年。”敖厉苦笑。
“你不也为了试探我的忠心,把他逼疯了吗。”陈泗旭冷笑。
“他当着我的面死了。”
“敖厉,你凭什么觉得我没有了把柄,就一定会对你忠心。”
有些人潜伏在黑暗里,赌上所有,待时出击。
022
“你们两个挺颠覆我想象的。”
敖厉离开前,看了一眼气质截然相反的两人。
敖子逸耸了耸肩。
023
敖家一夜破灭,没有争权夺利。敖家家主入狱,敖家所有涉及的产业链都要接受上级检查。
外界一时众说纷坛。
“陈泗旭呢。”丁程鑫看着飓风家的报纸。
“因功抵过,但也要住个几年。”敖子逸点了根烟。
电视正播放着马嘉祺接受采访的画面,男人和往常一样,斯文有礼,演技一流。
“我也很惊讶父亲他的做法。”
“但没想到他连亲生儿子都可以陷害。”
“我想他应该接受他受到的制裁。”
“……”
电视画面还在继续,敖子逸一把摁下遥控器,冷笑了一声。
突然回想起那天晚上,他接受调查时说的话。
“我不过是顺手而已。”那会儿,对方眼底还没有褪去冷意,跟现在这副样子截然相反。
啊对,他那天哪怕知道自己耍了他,也没有任何负面情绪。
“不是啊,敖子逸。你这一下子从敖家三少爷变成平民百姓了,落差太大了吧。”丁程鑫伸了个懒腰,“别之后兄弟几个又要嘲笑你了。”
看对方没什么反应,丁程鑫也就停下了调侃,“接下来的打算呢?”
“出国继续学业,明天下午的飞机。”
“操。”
谁不知道这家伙修得是金融系。
丁程鑫暗骂一声,对方来真的了。
024
那天下午机场,一堆花花绿绿的狐朋狗友来送行,这么多天来,敖子逸难得跟他们打成一片。
唯一可惜的是他没有看到仅剩的跟他有二分之一血缘关系的哥哥来。
“别忘了哥几个啊。”严浩翔拍了拍敖子逸肩膀。
“别,估摸着回来就是敖总了。”丁程鑫不忘开玩笑,几个人笑成一片。
敖子逸跟他们笑骂了几句,转身便登机了。
— 滚远点吧,弟弟。
— 想多了,哥哥。
025
三年后。
敖子逸一身黑色大衣,金链子小手表,在机场上极为引人注目。
他来找与自己有二分之一血缘关系的哥哥。
就那个商业新贵。
026
事实证明,
所有的针锋相对,都会化作一滩春水。
027
敖厉从小的教育就是金钱至上。
他是敖家领养来的。
从小就被父母贩卖到灰色地带,沾染毒品接触枪支,后来遇到了敖家家主交易,他一眼就认出对方身份,费尽心思的展露自己。
果不其然,他被带到了敖家。
花了一年时间戒毒,七年时间陷害了所谓兄弟,以敖家继子身份继位,四年时间铲除其他势力。
坏事做尽,人命偿尽。
最后如愿以偿的稳住了商业地位。
可笑的是,下场却是枪支。
回到了最开始。
他眼里只有利益,所在乎的不过是不断上升的数字,其他人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冰冷的像个机器。
所以他算尽了一切,终究抵不过人心。
END.
后妈大声bb:
我脸疼了,我码字码到昏厥,第二天起来深夜的梗全忘了
后续自行脑补,我累了
另外,剧情依然有细节,陈小明就是那个推波助澜!
YELLOW
一个姑娘的点梗,结果撒娇我没写出来,就不艾特您了。
ooc,深夜瞎几把写的产物。
1
李京泽姿势都摆好了正要投个三分,结果也不知道哪来的一句刘老师被他的听觉捕捉到,转过头果然看见了那个拿着教科书带着金丝眼镜的身影。
手一滑,篮球掉到地上弹起来又落下,重复几次后好死不死的在李京泽紧张的注视下停在了刘嘉裕脚边。
刘嘉裕停住脚步蹲下身捡起篮球,看向他那个方向抬手扔了过去,“又逃课打篮球?”
李京泽差点没接住,听见刘嘉裕远远的喊,愣了几秒露出一个坏笑。
“下节我的课。”
李京泽一手拍着篮球,一手举得高高的比了个ok的手势,目送刘嘉裕走远,早就没了打篮球的心思。
2
他随便拦住了个同学问...
一个姑娘的点梗,结果撒娇我没写出来,就不艾特您了。
ooc,深夜瞎几把写的产物。
1
李京泽姿势都摆好了正要投个三分,结果也不知道哪来的一句刘老师被他的听觉捕捉到,转过头果然看见了那个拿着教科书带着金丝眼镜的身影。
手一滑,篮球掉到地上弹起来又落下,重复几次后好死不死的在李京泽紧张的注视下停在了刘嘉裕脚边。
刘嘉裕停住脚步蹲下身捡起篮球,看向他那个方向抬手扔了过去,“又逃课打篮球?”
李京泽差点没接住,听见刘嘉裕远远的喊,愣了几秒露出一个坏笑。
“下节我的课。”
李京泽一手拍着篮球,一手举得高高的比了个ok的手势,目送刘嘉裕走远,早就没了打篮球的心思。
2
他随便拦住了个同学问了下时间,然后慢悠悠的在校园里闲逛。还有五分钟上课时,他到小卖部买了瓶汽水,之后去了个洗手间洗了把脸,不紧不慢的跨进教室时上课铃声刚好响起。
他看了眼讲台上低头翻课本的刘嘉裕,走到最后一排拉开凳子,一屁股坐上去把腿搭在干干净净的桌面。
刘嘉裕抬头扫视一圈,漫不经心的瞄了眼坐姿十分不规范的李京泽,开始讲课。
刘嘉裕教的是历史。其实李京泽听不太懂他嘴里说的是什么,哪个国家和哪个国家签订了什么狗屁条约,哪个国家的经济又出现了什么问题。但刘嘉裕就是有这种魔力,能让他目不转睛一句不落的上完整节课。
他的收获不是脑子里的知识,而是今天刘嘉裕穿了哪件衬衫,打了哪条领带。李京泽抹了把脸上没干的水滴,看着刘嘉裕在讲台上谈笑风生,觉得口干舌燥。他大咧咧的扭开瓶盖喝了一大口汽水,前桌长发飘飘的女孩子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熟练的抛了个媚眼,惹得女孩红着脸转回去。
刘嘉裕把剩下的时间留给学生自行阅读。他走下讲台,在过道巡视。走到李京泽那儿时跨过他故意伸过来的腿,拿起他桌上剩半瓶的汽水把手背到身后说,“没收,下课来我办公室。”
声音不大不小,没有引来认真看书的同学们的注意,但对李京泽来说足够让他忘记呼吸。
3
下课后李京泽嗖的跳起来,出了教室就往刘嘉裕办公室冲。
叩叩叩。
“请进。”
刘嘉裕刚说完,李京泽已经站在了他面前。他轻微的皱着眉打量着李京泽,“你这学期翘了多少节课?别的老师天天和我念叨你。”
“您的课我可一节也没翘啊。”
“要说你喜欢历史,我还真不太信。”
我不喜欢什么历史,我他妈喜欢你。李京泽咧开嘴笑,硬生生把这句话憋在心里。
“汽水我拿走了?刘老师。”
他故意在刘老师三个字上用了重音,然后拎起汽水就往外走,走到门口时他听到刘嘉裕听不出多少感情色彩的一句,“少喝碳酸饮料。”
他停了一下,走出了办公室。
4
李京泽和人打架了。彼此看着不爽了很久,也不废话,直接约了场地。结果对方耍诈,说好一对一却带过来了四五个人。
狠劲上来了,一个人挥着棒子打的那个几个人连连后退。架是打赢了,自己身上也挂了彩。第二天他一瘸一拐的到学校时,被没课的刘嘉裕抓着手腕去了医务室。
医务室里没人,刘嘉裕便轻车熟路的自己给李京泽包扎伤口,给他鼻梁上和眉毛上的口子贴上了创口贴。
两个人沉默着,李京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打架那会儿的狠劲现在烟消云散,低着头顶着地板上的纹路。
“赢了还是输了?”
他没想到刘嘉裕这么问,猛的抬起头笑了,结果牵动到嘴角的伤又龇牙咧嘴的喊疼,“赢了啊,必须赢。”
“被人打得浑身是伤还叫赢?”
刘嘉裕没什么表情,但李京泽还是感觉他生气了。
“我把他们打跑了。”
“等别人伤不了你的时候,那才叫赢。以后别打架了,除非你能全身而退。”
李京泽不服气的梗着脖子不看刘嘉裕,过了会他听见刘嘉裕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停在他身边,然后他的手放在了自己头上揉了几下,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刘嘉裕掌心烫人的温度。大概有三秒那么久,或许更短,刘嘉裕移开了手,然后走出了医疗室。
但李京泽却坐在那儿回味了十多分钟。
5
李京泽参加了校内组织的篮球赛,比赛前他活动着筋骨看到了坐在观众席上的刘嘉裕。一瞬间他们视线交错,李京泽慌慌张张的移开视线喝了几口水。
上半场打的算是轻松,分数遥遥领先。中场休息时他坐在边上休息,脖子上挂着毛巾懒得擦汗,他的眼神不听使唤的往观众席上瞄。他看见了刘嘉裕,以及坐在他旁边和他聊得甚欢的女人。那个女人他看着眼熟,好像是个英语老师,一个被宅男偷偷称为女神的年轻老师。
李京泽说不上什么感觉,比打架输了还憋屈。心里有团火,一点一点燃烧殆尽他的理智,最后只剩委屈。
他委屈什么?刘嘉裕又不是他的。
下半场比赛他一直心不在焉,结果被对方反超,输了比赛。队友来询问他怎么了,他只含糊的说是身体不舒服,心里却时时刻刻挂念着那件事。
操,怎么跟个小姑娘一样。
刚这么想着,他就撞上了转弯的刘嘉裕。他抬头看到那张总是没什么波澜的脸,只觉得心里那团火又烧了起来。
“状态不好?下半场不是你的水平。”
“那个女人他妈的和你是什么关系?”
答非所问。等李京泽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瞬间不知所措的红了耳朵。刘嘉裕勾起嘴角觉得想笑,“她喜欢我。”
李京泽抬头死死盯着他,咬住下唇。
“但是我不喜欢她。”
李京泽刚松了口气,就听到刘嘉裕紧接着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他的心一下子又提到嗓子眼,下唇被咬的发白,他想冲过去打刘嘉裕一拳,但是刘嘉裕已经擦过他的肩膀,只留给他一个背影和一句话,“下午还有一场吧,好好打。”
6
这几天刘嘉裕的课李京泽都没去,晚上他在学校附近的篮球场一个人打着篮球,汗湿透了oversize的背心。
他过于投入,以至于刘嘉裕跑过来抢走球然后一个箭步跳起来扣篮时才发现他的存在。
刘嘉裕没穿平时那身死板的衬衫和西裤,他上身白色T恤,下身破同牛仔裤,很好的凸显出尝尝锻炼的好身材。李京泽盯着刘嘉裕因为动作鼓起来的手臂,有点愣神。
“我的课也不上了?”刘嘉裕跳下来,走近一些说。
“你又不缺我这一个学生。”
李京泽捡起篮球拍着,转身往旁边的长凳走。没走两步就被刘嘉裕狠狠抓着小臂拽了回来,后背撞到刘嘉裕的胸膛。
“要是非缺你不可呢?”
李京泽转头攥着刘嘉裕的衣领就亲了上去。短暂的,试探的,用力的一个吻,他凑到刘嘉裕耳边说,声音有些颤抖,“我他妈不管你喜欢谁,你给我听好了,我喜欢你,我他妈喜欢死你了。”
刘嘉裕稍微一侧脸便亲上他的脖子,上面还有没干的湿汗,“怎么和老师说话的?”
李京泽不说话,盯着他近在咫尺的唇瓣还想凑过去,刘嘉裕退开一些,“你知道我是你老师吧。”
“谁他妈在乎。”
这次是刘嘉裕先亲了上去,他把李京泽紧紧锁在怀里,和他用力交换了个激烈的吻。
“你他妈到底喜欢谁?”
“我他妈喜欢你。”
“刘老师,你讲脏话了。”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