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水鱼中元节48h】STORIE BREVI 6:00
上一棒@就這個亮玄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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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ORIE BREVI
预警:ntr /有曹刘前提/结局he/三观不正/小学生文笔
(是我之前一篇文《有福之人》的后续,但但看这篇不影响)
"我姓刘,文刀刘,准备的备。"面前的女人自我介绍,手指在空中比划,“我孩子过完暑假升小学,我想给他报一对一的小升初。”
诸葛亮拿着他们补习机构的宣传页,给她指着解释:“暑期班每周一三五七下午上课,两点半到四点半两个小时,上五周一共是二十次课,费用是九千四百八。”
“这么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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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棒@明瑕
STORIE BREVI
预警:ntr /有曹刘前提/结局he/三观不正/小学生文笔
(是我之前一篇文《有福之人》的后续,但但看这篇不影响)
"我姓刘,文刀刘,准备的备。"面前的女人自我介绍,手指在空中比划,“我孩子过完暑假升小学,我想给他报一对一的小升初。”
诸葛亮拿着他们补习机构的宣传页,给她指着解释:“暑期班每周一三五七下午上课,两点半到四点半两个小时,上五周一共是二十次课,费用是九千四百八。”
“这么贵!”刘备脱口而出一声惊叹。诸葛亮已经习惯了,他们开的补习机构在二环内的商场周边,本来赚的就不是普通人的钱。一楼只有一个小小的招牌,平常他们也不会刻意招生,都是之前做家教攒下的客源。刘备可能是逛街的时候看到招牌就走进来问问,这种客人常有。
“我是熟人介绍来的能便宜点吗?”
“谁?”诸葛亮警觉。
“曹操。”
“哦哦。”诸葛亮折起宣传页点头,“我知道他,曹总是吧?”
诸葛亮从大学生时期做家教就给曹家的大儿子曹昂周六日补习幼小衔接,分别加了父母双方的微信。他听说当时被曹昂喊妈妈的丁女士不是他亲妈,但也视若己出。某一天丁女士突然告诉他不用来了,给他结清了工资。看丁女士朋友圈他才知道,曹昂死了。她朋友圈里有张和丈夫曹操微信聊天的截图,“你不是个好爸爸,也不是个好丈夫,更谈不上是个好人。”
他以为自己和这家人的缘分已经尽了,过了四年他已经考上研究生,聊天列表里的曹操突然找他聊天:“你是数学家教吗?”
“是的。”
“七岁的小孩儿英语和数学基础教吗?”
“教”
“我把孩子妈妈微信推给你。”
是另一位女士的微信,孩子名叫曹丕,七岁,和当年的曹昂一般大。看着面前无辜的母子,诸葛亮为丁女士和曹昂感到悲哀。但钱还是要赚,曹丕经过他的一对一补习认字和外语都突飞猛进,卞女士是个热爱交际的富太太,每次带着穿着小小西装的曹丕出去给丈夫撑门面,有意无意谈起儿子的成绩,都要夸家教老师几句。慢慢地诸葛亮在富人圈层里居然有了名头,每天东奔西跑地做家教钱包也鼓了起来。跟几个研究生同学一商量,干脆开了一家一对一补习机构,就开在高档商场周围,富太太们带着孩子来,逛两个小时奢侈品店再来接孩子,正中有钱人的下怀。
再说回曹操,诸葛亮其实还没有见过他,从蛛丝马迹中猜出他是炒房地产的,家财万贯,热爱生孩子,家里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听说外面还有小三小四。也幸亏房子够大住得下那么多保姆。他打量一下刘备,问道:“好的好的,您跟曹总什么关系啊。”
刘备眨眨眼睛:“同事,上下级。”
诸葛亮叹了口气:“那打个九折吧!”毕竟不能不给老客户面子。
“是你来教吗?”
“是我。下周一带孩子来试试课。哦对了,孩子叫什么?几岁了?”
“曹冲,6 岁了。”
诸葛亮无语,谁家自己生的孩子跟老板一个姓,这个名字还颇有曹操起名的风范,一听就知道是曹家大院的一员。他的工作也算是服务业,没必要了解那么多,给钱就行。
刘备揽了一下披肩转身下楼,动作像梳理羽毛的小鸟,有股说不尽的怅然。诸葛亮冷漠地看着她消失在楼梯尽头,根据刚才和刘备的交流给她做一个简单的画像——她出生在不太富有的家庭中,靠着出色的工作能力成为曹操的身边人再到枕边人,如今物质满足却精神匮乏。
离开培训机构后刘备去幼儿园接曹冲,曹冲和往常一样,他是最后一个出来的,怯生生牵着幼儿园老师的手,从一只手递到另一只手上。明明每天都是精细的肉蛋奶,冲儿却比别的孩子要瘦小许多,曹仁笑说冲儿跟曹操小时候简直是一模一样,刘备心想原来曹操小时候是这样可怜的模样。不知道是因为怜悯冲儿还是怜悯小时候的曹操,这几年刘备格外“消停”。
曹操对此感到格外惊喜,“你终于想跟我好好过日子了?”刘备笑眯眯地点头,心想,跟你哪有什么日子?
刘备住的小区被市民戏称“小三楼”,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不约而同地把外室安置在此,仿佛商品陈列柜。在幼儿园自由活动的时候,有个叫周不疑的男孩帮他捉到一只蟋蟀,装在放积木的塑料盒子里带回家。刘备兴致勃勃,从车库里翻了半天翻出一把细电线,用它代替芦苇草编了一个透气细密的小笼子,放上草叶,将蟋蟀渡进去。俩人一大一小趴在茶几上透过电线的缝隙看蟋蟀,曹冲突然轻声问她:“妈妈,快暑假了,爸爸带我们去哪里玩呀? ”
刘备笑着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的身份证户口本社保卡驾驶证都在曹操那,她怎么会知道。
曹冲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刘备听营养专家的话每晚睡前都给他倒一杯热牛奶,杯子凑过去的一瞬间孩子就皱起眉毛。他是个敏感的孩子,市场上大部分牛奶他都觉得腥,刘备给他换了好多种终于找到一款俄罗斯的牛奶他是能喝下去的。好好的喝了几天,被曹操发现,全都倒马桶里换成新西兰进口的——曹冲依然觉得腥。
九点二十分,刘备关掉曹冲房间的灯,轻声慢步走到客厅,放在茶几的上的手机收到曹操的短信:“我马上到”。
“我马上到”是什么意思?刘备和他认识这么多年了也不能理解。有时候她收到短信一分钟后门上的电子锁就响起“欢迎回家”的声音。有时候她坐在沙发上等睡着了也等不到他回来,第二天连个解释也没有,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刘备去厨房拿了一瓶小木桐,起开后直接对嘴喝,“咕嘟咕嘟咕嘟”,酒是死掉葡萄的尸液,酸涩的口感抓紧她的喉咙,一股呛人的酒气在她鼻腔里冲撞。在酒精的作用下她头皮发麻汗毛直立浑身出热汗,瘫倒在沙发上。 朦朦胧胧中她从散落的发丝之间看到一个女人,比她更年轻更青涩更容易愤怒。刘备结结巴巴问:你是谁?
“我就是你,”女人一脸冷漠,咄咄逼人:“我是你,但你已经不是我了。我野心勃勃在权贵当道的阶层里一个人东奔西跑跌跌撞撞,换来的却是你在这里吃好喝好,逐渐糜烂。我想的是暂时向曹操委曲求全,蛰伏一段时间再东山再起,而你却正中他的奸计,如今习惯了向他低头和伸手。你被打断了腿,心甘情愿过上了被圈养的日子,每天接孩子送孩子热牛奶.......你对得起谁?你对得起对你充满希冀的妈妈,还是对得起培养你的叔叔和学长,还是对得起将一生基业都托费给你的陶谦。你对得起我吗?”
刘备跌倒在地,拼命解释:“不是这样的,你没有遇到我经历的事情,你没有受过我的苦楚.......”女人没有听她解释,在她清醒过来之前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曹操:“你又在犯什么毛病?”
刘备身上的热汗一瞬间变得冰凉,她抖了个激灵,四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
“他妈的,今天要烦死了。”曹操把西服外套甩在沙发上,“袁绍那家伙现在处处卡我的项目,董事会那些老不死的也跟我对着干。”他一边说一边解下领带躺在沙发上,刘备自然地接过他的头颅放在自己大腿上,为他按摩太阳穴。曹操又絮絮叨叨骂了几句,神经被手指安抚,他突然睁开眼睛蹦出一句:“刘备,有你真好。”
刘备笑了笑,不说话。“你也是这么想到吧?”曹操问道:“如果不是我出现,你现在又是什么下场?”
“是啊,你说的真没错。”
听到这句话曹操安心闭上眼睛,刘备用指肚揉搓他的耳后,眼睛却盯着他的喉咙,随着呼吸起伏的喉结,如同一颗脆弱的卵子。她的恨比曾经产生的感动要真实很多。刘备闭上眼睛给自己争取了一段休息时间,她一闭眼脑海中竟然是白天遇到的辅导班老师,年轻的脸,他满眼疏离地站在洒满阳光的阳台前看着她,说着说着话突然笑出来,一瞬间阳光也蔓延到她身上,暖烘烘的。
“你今天去我跟你说的那个辅导班了吗?”曹操问道,刘备呼吸沉重,胸口沉甸甸地抵在他脸上,起伏明显。
“去了。”刘备回道。
“那个姓诸葛的老师从曹昂在的时候就教他,小伙子很踏实。”
“看得出来。”
“曹冲天生聪明,可不能落下一点功课,你这个当妈妈的要负起责任来呀!”
“我明白。”刘备双眼呆滞看着虚空,她的精神境界大概就是从曹冲出生开始跌落的。
“什么东西在叫?”曹操倾斜脑袋,问道。
“我什么也没听到,可能是窗外的蟋蟀。”
第二次见面,刘备问了诸葛亮的名字。“诸——葛——亮——”刘备慢吞吞地重复一遍,好像饥饿的人咀嚼唯一一口食物,舍不得吞下,直到嚼烂跟口水混在一起才依依不舍咽下。但诸葛亮出奇地不讨厌,他接触的顾客几乎没有人记得他的姓名。他就是“诸葛”、“诸葛老师”、“那个姓诸葛的”。
“曹冲这个孩子很听话,就是不太喜欢跟人说话,性格很沉稳呢。”
刘备苦笑,她知道这句话不是在夸曹冲,而是委婉地表达曹冲的社会化做的不好,社交能力欠缺。但她怎么办?她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才能勉强跟得上曹操的标准,她想,要不是她放不下最后一点尊严,她一定要去跟卞讨要一点经验。
诸葛亮看出她的失落,安慰道:“没关系,这对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是正常的,慢慢来,我给你做军师。”拙劣的玩笑话从自己嘴里出来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刘备却有些当真了:“真的吗?我很需要帮助。”
“当然。”诸葛亮笑眯眯地回答,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他也没指望刘备真的会联系他,只是想看她视如珍宝似的,接过他的名片。
刘备回去的路上将硬卡纸的名片握在手里反复摩挲。曹冲小声地跟他讲今天在辅导班遇到的事情,从学会用饮水机到和诸葛老师的交流,事无巨细。刘备一一回应,曹冲突然仿佛遭受重击一样惊叫一声,问她:“妈妈,我的蟋蟀还活着吗?”
“放心,活的好好的,一会儿我们上楼前去捡一些草,给它编一个新笼子。”
“好耶!”曹冲小小的眉头舒展开。
母子俩一路上收集路边的苇草,回到家打开门发现玄关的皮鞋,一股不祥的预感爬上刘备心头。小孩子顾不上这些,兴冲冲地抱着苇草冲进房间,叫着:“小蟋蟀,新家来了!”
“就是这东西在叫!”曹操站在客厅中央,手里提着电线编的蟋蟀笼子,“今天玩蟋蟀明天玩什么?”他冷着脸,把曹冲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差不多得了。”刘备走过去抢曹冲的蟋蟀,被曹操一把推开:“跟你学的,你小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把孩子教成这样也是我意料之中。”
“你有病吧?曹操。把这个还给他。”
蟋蟀就在她面前,还在叫,叫得比以前更大声更尖锐,压过曹冲小小的啜泣声。笼子被摔在地上,两脚就踩扁了。
曹冲的哭声如此蟋蟀的绝叫一样撕心裂肺,曹操再一次变得面目可憎。刘备想头也不回地逃离这里。
晚上十一点,正在写论文的诸葛亮接到刘备的电话,她的声音听起来疲惫不堪,“曹冲发烧了,但他一直哭也不理我,我没有办法,才给你打电话。诸葛老师帮帮我吧。”
诸葛亮看到这条消息一瞬间胆战心惊,一惊呀她居然会真的找自己,二惊叹于她的恳求和卑微,三惊恐与自己真的想去帮她。他给刘备打回去电话,刘备声音沙哑,背景音是曹冲呜呜的小狗崽似的哭声。
诸葛亮和同事平时就住在补习班楼上,刘备住的地方离那里也不远,庞统迷迷糊糊地看到诸葛亮拿走他的摩托车钥匙大半夜开走了,嘴里说着什么他有个学生生病了妈妈求他帮忙。潜意识告诉庞统一定是做梦,诸葛亮怎么会这么热心,他不怕被人家老公揍嘛?于是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诸葛亮站在门口地垫上踌躇不前,他问急急忙忙给他开门的刘备:“曹先生呢?”刘备一秒钟变脸:“他走了。”这时诸葛亮心里悬了一路的大石头才落下,他虽然自认为问心无愧,但是大半夜闯入别人家里还是有点不礼貌了。他自知理亏,话也不多,抱着发烫的曹冲下楼。刘备抱着孩子坐在摩托车后座,紧紧攥着他衣角。
他问坐好了吗?刘备说好了我们走吧。
摩托车行驶在空旷的马路上,周围是风声鸟鸣和远处的车笛,纠缠着对方的呼吸,这让俩人都产生一种正在末路狂奔的错觉。
曹冲输液的时候脑袋昏沉沉地睡去了,刘备放下之前矜持的伪装开始在诸葛亮面前痛骂起曹操来,她说自己怀曹冲的时候才二十七岁,曹操怀疑孩子不是他的,买通医生趁她给孩子做唐筛的时候做了dna鉴定。你猜怎么着?孩子就是他的!孩子生下来后我无意间在他包里看到鉴定报告,他装作懊悔的样子,我也接受了,乘机敲他一笔。
她说,孩子其实不应该叫曹冲,他应该叫刘冲。曹操用不是他法定上的亲爹凭什么姓曹?以前自己性子倔,让不得半步,曹操假装同意把我叫出去约会,那叫一个殷勤甜蜜。等我回来,孩子被他兄弟抱去上了户口。我真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说完她低头看着睡着的曹冲,伸出手指想要揉平他睡着时还在皱的眉毛,“这孩子怎样都好,就是有一样随了他亲爹——一睡觉就眉头,你说这么小的孩子,哪有那么多烦心事呢?”
诸葛亮扶了扶眼睛:“不一定是孩子父亲的基因问题。对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来说,父母可以说是接触外界的唯一机会,从某种方面来说,你的情绪操控了孩子的情绪,所以,你去做些让你开心的事情吧。”
这句话如一把利箭穿透刘备不再跳动的心脏,让鲜血喷涌而出。刘备脸上毫无波澜,但她看诸葛亮的眼神变了,透过他年轻的眼睛看到曾经年轻的自己,半晌张口:“好,我试试。”
从那个夜晚之后,两个人见面的次数变多了,两人总要在放学后在店门前的那条街走一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刘备话很多,她会跟诸葛亮讲自己的过去,她曾经上过名校当过老板,把曹操耍得团团转,但这都是过去式了。
诸葛亮问她:那未来呢?
未来?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未来,未来让人痛苦不安。
可未来也有好的,你想想即使你不付出努力,曹冲长大后带你离开去过更好更自由的生活,这难道不是美好的未来吗?
你别说了,美好的未来更让人感到不安。
为什么未来会让人感到不安呢?你没有想过未来在晴朗的天气中赤脚踩在沙滩上的场景,海风拂面,脚趾陷在湿润的沙子里,多美好。怎么会不安呢?
“你描绘的完全就是电影里的场景。”刘备抱怨道,却笑眯眯看着诸葛亮:“如果是跟你的话,倒是可以。”
诸葛亮一时语塞,他不知道该回什么,是像个登徒子一般说些更露骨的话还是羞愤地跑掉,但他选择了第三种——他一副严肃地说:“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曹操喜欢开着车窗看窗外,窗外与他无关的万事万物如同走马灯划过,让他一直紧绷的神经得到几分钟的放松。一个肥皂泡飞进他的视线中,之后是数不清的肥皂泡,有大的小的一个的一串的,几乎淹没了他的视线。他忍不住探出头朝前看,是一个摩托车载着两人,中间的小孩伸出手,手里拿着一把泡泡枪,对着空中发射,泡泡在马路上跳跃翻滚最终破掉。
曹操眼神凝视着前面的一家三口,心想这是触手可得的幸福啊,为什么自己从未拥有过,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是短暂的幸福还是创造历史成为主宰。思想如同大缸里淘水一般翻滚,直到他看清楚前面摩托车后座上女人的脸才停止,刘备笑得很开心,好像回到了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年轻无知的样子。她还抱着他的孩子,伸出一只手去捕捉肥皂泡。车轮轧过一块石子,吓得一大一小两人立刻抱紧前面那人的腰。
一时间曹操以为自己穿越到自己不认识刘备的平行时空,愣了几秒车转道那辆摩托车消失在路口,曹操后悔自己没指挥司机撞上去。
等他到刘备那的,她正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甚至换了一身衣服,曹操假装深情握住她的手,放在嘴唇上深吸一口气,一股熟悉的肥皂泡证明他刚才没有出现幻觉。
刘备知道自己即将败露,曹操不言语只是在给她一个坦白的机会。曹冲还在玩泡泡机,成千上万个泡泡好想要托起她带她逃离。
刘备独自来到,她脸上有道新鲜的伤,鲜血顺着颧骨往下流淌,诸葛亮想为她擦拭,却被她挡开,挡开的那只手里有一叠卡片,这是她的身份证驾驶本户口本社保卡,还有第一张诸葛亮给她的名片。
我自由了。她向炫耀什么珍宝一样,向他炫耀起这些本就属于她的东西。我们走吧,她拉着诸葛亮的手迈起步子,诸葛亮在她身后亦步亦趋,追问:“曹冲呢?”
“我抢到了这些东西,没抢到他。欸你还要不要跟我走啊?”
诸葛亮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对不起,很随便的结局,写后半段的时候已经熬夜熬傻了,如果以后有机会会完善一下。感谢您能看完(鞠躬))
【架空曹劉】偏偏是你
*前幾天那篇曹劉的後日談番外。說實話,就連我自己也沒想到這設定居然還能有下集(不務正業了屬於是
*一樣是恣意妄為大將軍曹×拈花惹草皇帝備
*攤上這款控制欲強的能人忠臣,是陛下您的福氣(確信)
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
以下正文:
(一)
這事要是放在一個時辰前,他萬萬是不會想到,本該同幾位兄弟出外走馬狩獵的大將軍,會趁著這日休沐躲進御書房埋伏自己。
更重要的是,曹操的臉色不是太好看。劉備下意識攢緊手中的毛筆,墨汁隨時間悄然落於紙上,將原先的內容糊出一塊不明所以的髒污,那是他為朝中老臣七十大壽所寫的賀聯,如今也只能從頭來過。
"你太任性了。...
*前幾天那篇曹劉的後日談番外。說實話,就連我自己也沒想到這設定居然還能有下集(不務正業了屬於是
*一樣是恣意妄為大將軍曹×拈花惹草皇帝備
*攤上這款控制欲強的能人忠臣,是陛下您的福氣(確信)
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
以下正文:
(一)
這事要是放在一個時辰前,他萬萬是不會想到,本該同幾位兄弟出外走馬狩獵的大將軍,會趁著這日休沐躲進御書房埋伏自己。
更重要的是,曹操的臉色不是太好看。劉備下意識攢緊手中的毛筆,墨汁隨時間悄然落於紙上,將原先的內容糊出一塊不明所以的髒污,那是他為朝中老臣七十大壽所寫的賀聯,如今也只能從頭來過。
"你太任性了。"他再次指責道。
"疑神疑鬼……朕和那趙將軍什麼也沒發生。不過是前些日子他家裡人過世,朕允他回鄉奔喪,昨日再見不由得多聊了幾句,就這樣你也不樂意?"
那人咬著牙步步進逼,將他困在自己和桌案之間,尤其對劉備的回答更是嗤之以鼻:"御林的職責是護著陛下安全無虞。"
"不是和你徹夜長談,甚至窩在同一張榻上抵足而眠!"
這人到底懂不懂什麼叫「和臣子保持適當距離」啊?!
只能說對於劉備,雖然曹操一向是慣著、寵著的,可一旦被人觸犯到了逆鱗,發起瘋來也是六親不認;正當劉備還想再和他解釋些什麼之前,就被曹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壓在身下,動作之大落了一地竹簡,如此動靜果然引來門外親衛連忙詢問陛下的安危。
可曹操又怎會輕易的放過這天賜良機。
(怎麼連這裡都能被ban啊我真受不了了!)
(四)
"因為我不想看你一直為了我委屈自己。"
他蒼白無力的吼著,生理性的淚水很快地滑過這張臉,曹操剛想伸手去擦就被劉備搶先一步抹了個乾淨。
"曹孟德,朕的大將軍……你已經為我做的太多,遠超出了我所能給你的一切。"
權力、地位、又或者是對他義無反顧的信任,只要是他能給的,劉備從不吝嗇。
可即便如此,他和曹操之間終究是不對等的;這樣的關係換作是其他人他會覺得理所應當,但如果對方是曹操……
當年不顧大局堅持派他前去北疆督戰、待到曹操回京後又刻意與他保持距離……種種壓根不像他的行徑,都只是為了讓曹操早日習慣沒有自己的生活。
"你不該只為了我活的,你應該要有自己的人生。"
劉備總結道,偏過頭不再去看這人垂下的眼眸。
"玄德要真是這麼想的,操才該覺得委屈。"
他深吸一口氣,而後又重重呼出,當著劉備的面寬衣解帶,露出胸前、肩上無數道可大可小的刀疤箭傷。
"陛下還記得那一天嗎?臣剛從前線回來,衣服都還沒來得及換,渾身是血,陛下興沖沖地朝臣跑來,說您今天加冠了成年了,以後也要同孟德兄一樣,做個驍勇善戰的大將軍。"
曹操說這話的時候語調都是上揚的,目不轉睛地盯著劉備看,興許在想他的陛下還是同當年一樣,生得好一張永遠能讓他心動的面孔。
"然後你就把朕拐上床了,我怎麼可能忘得了。"
大抵是想起了什麼不堪入目的黑歷史,劉備故作冷漠的回應惹得曹操不禁哈哈大笑 ,直到被人不耐煩地朝腹部揍了一拳,這才終於消停:"那時我就在想,我曹操能遇見你劉玄德真是太好了。"
一句你這人還真奇怪的調笑還未說出口,劉備便被曹操順勢擁入懷中,奇怪的是他分明看不見曹操的表情,卻能感覺到他也同樣閉上了雙眼。
"所以啊玄德……你不用對此感到過意不去。"
"因為我是心甘情願的;我需要你,正同你也一樣需要我。"
也許我們注定得忍受這些常人無須面對的痛苦。
然後我們成為彼此的特例。痛,並快樂著。
"唉,沒想到朕的大將軍竟是個無可救藥的痴人。"
"哈!臣的陛下還是個愛而不自知的傻瓜呢,咱們誰也別笑話誰。"
【架空曹劉】嗜睡
*一句話講解本文世界觀:假如劉備一開始就是當朝皇子
*屬於是為了一碟醋又包了一盤餃子()
*全篇包括但不限於:竹馬養成、言語泥塑、迷煎等情節,請務必謹慎觀看
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
以下正文:
(一)
新帝登基的第七個年頭,北疆戰事大捷,時任大將軍正準備率本部兵馬浩浩蕩蕩的返回京城,久違踏上故土的喜悅之情還沒讓曹操的信送到皇帝手上,卻是那大將軍功高蓋主遭陛下猜忌的流言蜚語先傳到了曹操耳中。
"胡言亂語!陛下他怎會疑我!"
這一天天的,曹操不知道第幾次將前來勸他暫緩回宮的手下們都給轟出軍帳,煩躁不安的情緒令他舊疾復發,頭疼得睡也睡不好,吃也...
*一句話講解本文世界觀:假如劉備一開始就是當朝皇子
*屬於是為了一碟醋又包了一盤餃子()
*全篇包括但不限於:竹馬養成、言語泥塑、迷煎等情節,請務必謹慎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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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一)
新帝登基的第七個年頭,北疆戰事大捷,時任大將軍正準備率本部兵馬浩浩蕩蕩的返回京城,久違踏上故土的喜悅之情還沒讓曹操的信送到皇帝手上,卻是那大將軍功高蓋主遭陛下猜忌的流言蜚語先傳到了曹操耳中。
"胡言亂語!陛下他怎會疑我!"
這一天天的,曹操不知道第幾次將前來勸他暫緩回宮的手下們都給轟出軍帳,煩躁不安的情緒令他舊疾復發,頭疼得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下飯。
最終還是從此番歸附的幾位異族將領那裡得來幾罐香膏,只聽得他們信誓旦旦地說道一般人聞了就沒有還能失眠的。
他原是不信的,可眼下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那晚曹操難得的做了個好夢。
劉備的生母本是先帝某回微服出巡時偶遇的一名馴馬女,不似尋常女子那般的溫順嬌弱,反倒剛毅得很,即便是後來為皇室誕下了個身體健康的男嬰,她也不願就此深居後宮之中,隔年便請願回到那方萬馬奔騰的藍天綠地,從此無聲無息。
可在這深宮之中,無依無靠之人要想安身立命何其困難……曹操即是因此被派到了劉備身邊,為的就是時刻伴他左右、護他一切周全。
"公子會難過嗎?"
此時曹操手裡正攢著一條粗麻髮帶,那是劉備今早意外從床底撈出來的,母親留給他的唯一念想。
時間能抹去的不只記憶,還有一個人在這世上也曾真真切切存在過痕跡。
"我不難過,反而替她感到高興。"
那對不知像了誰的大眼睛不停地眨呀眨,見曹操一副不信的模樣,只得撇開這人如炬的目光,接著道:"我欣賞她的勇敢和果斷。"
劉備三十歲那年先帝駕崩,事發突然惹得朝中一片混亂,新帝即位之事迫在眉睫。
太子平亂有功卻英年早逝,三皇子只顧享樂而無心政事,剩下的二皇子和四皇子又屬一向謙遜有禮的劉備最得先帝喜愛,再加上無須顧及其娘家勢力,是為最佳繼位人選。
然而並不是每個政權交接,都能使得內外兩朝人人滿意……至少在那段期間,皇宮裡仍是經歷了好一番不留情面的腥風血雨。
換句話說,劉備之所以能夠坐穩皇位,除了他本身來者不拒、和文臣武將都能好好相處的性格,同時更離不開曹氏一族對他的支持。
"臣願為陛下掃除一切阻礙……玄德不想做的、下不了手的,操來替你完成。"
(二)
後來的事算是意料之外的風平浪靜。
沒有傳聞中要收回曹操兵權的軍令,劉備也同幾年前一樣,和他始終保持著合宜得體的距離,就算見了面也只論公事不談風月。
然而,聽聞前些日子川中來了幾位“風雅之士”深得龍心,都到了允許其留宿皇宮,促膝長談的程度了……曹操在感到極度不悅的同時又沒法表示些什麼,一天夜裡偶然想起那些香膏,不禁心生一計,立刻差人送進宮中,說是特意為陛下尋來的助眠良方,望他接受自己的一番心意。
初一子時的夜晚天上無月,曹操僅靠三言兩語便打發了守門的侍衛,摸黑“闖”進劉備的寢宮,第一件事就是將那香火熄滅,待到煙霧全然散去後才敢大搖大擺的往那人的床邊靠近。
大將軍能夠自由出入皇居禁地,此乃陛下當年白紙黑字親自下達的政令,只不過這麼多年曹操都在前線護國,便一次也沒行使過如此特權。
(不好意思哈,拉燈時間到了)
(老樣子,老地方,有緣我們那邊見)
"那玄德能否答應我一件事。"
只不過曹操這次倒不急著動作,而是見劉備不反抗了才抓著他的一條腿扛在肩上,稍稍側著身的姿勢依稀可見小腹些微隆起的弧度,好生色情。
"陛下替臣生個孩子吧,就算不跟我姓也沒關係,我不介意。"
"放肆!朕非女子,何來生育的能力!"
聞言,曹操非但不生氣,反倒笑得嘴角都要裂到耳邊:"也就是說玄德若能生,便不會拒絕操了對嗎。"
他和他從不會將愛字掛在嘴邊。
可也只有他倆彼此清楚,君臣、抑或是愛人,都不足以概括兩人之間的關係。
轉天,曹操將前來催促更衣的黃門趕了出去,大逆不道的臥在那張不屬於他的龍床上,那人畏畏縮縮的窩囊樣看得他想笑:畢竟一邊是他得絕對服從的當今聖上,一邊是朝中呼風喚雨的大將軍,哪個他都得罪不起啊!
"聽說了嗎,陛下昨日和大將軍又雙雙誤了早朝,氣得那御史一連上了好幾份奏表,大罵曹孟德目無尊上、欺君誤國。"
"可不是嘛!太醫院只說是陛下患上了嗜睡症,沒有那個姓曹的去叫絕對叫不醒……依我看啊,八成是那傢伙又仗著自己勞苦功高,想的什麼折磨陛下的新法子罷了!"
【云玄】楼桑村
微亮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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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桑村的集市喧嚣热闹,烈日炙烤着黄土路,尘土飞扬,混杂着牲畜和汗水的味道。摊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村民们挤来挤去,挑拣着货物。角落里,一个瘦弱的少年蹲在摊子旁,面前摆着几张新织的草席,汗水从额头滑下,黏得眼睛发涩。他小心擦去汗水,目光不时扫向人群,期盼有人驻足。
少年不过十二岁,衣衫虽旧却干净,眉眼间带着几分倔强。摊子上的草席叠得整整齐齐,那是家中唯一的生计。他正低头整理席边,嬉笑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几个村里的少年走了过来,为首的张狗儿仗着家里有田,平日里没少欺负人。“哟,这不是刘家那小子吗?又卖破席子?”张狗儿嗤笑,抓起一张席子甩来甩去,“这玩意儿谁买?破得...
微亮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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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桑村的集市喧嚣热闹,烈日炙烤着黄土路,尘土飞扬,混杂着牲畜和汗水的味道。摊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村民们挤来挤去,挑拣着货物。角落里,一个瘦弱的少年蹲在摊子旁,面前摆着几张新织的草席,汗水从额头滑下,黏得眼睛发涩。他小心擦去汗水,目光不时扫向人群,期盼有人驻足。
少年不过十二岁,衣衫虽旧却干净,眉眼间带着几分倔强。摊子上的草席叠得整整齐齐,那是家中唯一的生计。他正低头整理席边,嬉笑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几个村里的少年走了过来,为首的张狗儿仗着家里有田,平日里没少欺负人。“哟,这不是刘家那小子吗?又卖破席子?”张狗儿嗤笑,抓起一张席子甩来甩去,“这玩意儿谁买?破得跟你们家似的!”
少年攥紧拳头,声音低沉:“放下,那是新的。”可张狗儿不依,嬉笑着把席子扔到地上,抬起脚踩了几下,泥巴印子糊了一片。围观的人看热闹,没一个上前帮忙。少年扑上去想抢回席子,却被张狗儿一推,跌坐在地,手掌蹭破了皮,火辣辣地疼。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住手。”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人群中,一个少年缓步走来,约莫十五六岁,身形挺拔,青布衣裳干净朴素,眉眼清俊,眼神却冷得像冬天的溪水。张狗儿愣了愣,嚣张道:“你谁啊?管闲事?”
少年没答话,缓缓上前,轻轻一抬手,张狗儿手里的另一张席子便落在他掌中。他将席子放回摊子上,转身看向张狗儿,淡淡道:“滚。”语气平静,却让人心里发寒。张狗儿嘟囔几句,见少年眼神不善,带着人悻悻走了。
少年转过身,蹲下来帮瘦弱少年捡起地上的席子,拍去尘土,动作轻柔得像在抚平什么珍贵的东西。“没事吧?”他问,声音柔和了许多,像是春风拂过。
“没……没事。”瘦弱少年低头,小声道,“谢谢你。”
少年笑了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我叫赵云,字子龙,刚搬到村尾住。你是刘备,对吧?”瘦弱少年点点头,惊讶他竟知道自己的名字。赵云没多解释,帮他收拾好摊子,从怀里掏出一个桑木雕刻的小马递给他,小马只有巴掌大小,却栩栩如生,木头上带着淡淡清香。
“送你,拿着玩。”赵云拍拍刘备的肩,起身要走。刘备忙喊住他:“赵哥,你为什么要帮我?”赵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眼神里有种让人安心的温柔,“总得有人帮你,不是吗?”
集市散去,烈日西斜,刘备背着未卖出的席子,沿着村路踽踽而行。小木马被他紧紧攥在掌心,桑木的清香让他心头暖烘烘的。推开茅屋的门,母亲正在灯下织席,瘦削的脸上满是疲惫。见他回来,母亲抬头问:“备儿,今天卖得如何?”刘备低声说没卖出去几张,但遇了个好人。母亲叹了口气,摸着他的头道:“这世道艰难,遇见好人要珍惜。”刘备点点头,暗暗想,这个叫赵云的少年,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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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与母亲相依为命,靠织席贩卖度日,日子清贫,村里人多冷眼相待。他年纪虽小,却从不抱怨,心中藏着个梦想:有朝一日出人头地,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几日后的清晨,晨雾弥漫村头,薄薄的白纱笼罩着田野,空气里带着湿冷的草腥味。刘备挑着两只木桶,沿着小路走向河边,扁担压得肩头酸痛,步伐踉跄。他咬紧牙关,步子却越来越慢,桶里的水晃荡着,洒湿了裤脚。刚到河岸,脚下一滑,水桶猛地倾斜,眼看要摔进泥里,一双手从身后伸来,稳稳接住扁担。
“备儿,这活儿让我来。”赵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清朗中带着笑意,像是晨光破雾。
刘备猛地回头,见到赵云那张清俊的脸,眼睛瞪得圆圆的,惊讶得忘了眨眼。那天集市上,赵云的出手相助已让他心生亲近,没想到今早又撞见。他愣了半晌,嘴角不自觉上扬,心头那点疲惫一扫而空。“赵哥!你……你怎么在这儿?”他声音里带着惊喜,话一出口,自己都觉得嗓门大了些。
赵云接过扁担,挑起水桶,步伐稳健,晨雾在他青布衣裳上勾勒出一层淡淡的光晕,像画里走出的仙人。他回头,眼中闪着温柔的笑意:“早起散步,瞧见你在这儿晃悠,差点摔了,哪能不管?”他语气轻松,像是说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刘备跟在后面,盯着赵云的背影,心头涌起一股稳稳的踏实感。平日遭受的冷眼和嘲笑仿佛远去,他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多了几分少年独有的雀跃:“赵哥,你那天好厉害!张狗儿那么凶,你一瞪眼,他就跑了!你是不是练过武?”他眼睛亮晶晶的,像在看大英雄。
赵云轻笑,侧头看他:“练过几手,唬唬人罢了。备儿,你也该学两招,免得再让人欺负。”他语气温和,带着点鼓励。刘备一听,兴奋得忘了疲惫,步子加快,追到赵云身旁:“真的?哥你能教我吗?还有,你从哪儿来的?村尾那房子破破烂烂,你住那儿不冷吗?”他一口气问了一串问题,话多得像只叽叽喳喳的小雀,平日沉默寡言的模样全不见了。
赵云挑着水,嘴角的笑意更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却被温柔盖住。“这么多问题?慢慢来。”他故意放慢脚步,让刘备跟得上,“我从北边来的,至于房子,凑合住呗。你问这么多,是不是怕我跑了?”他打趣一句,语气里满是宠溺。
刘备脸一红,挠挠头,嘿嘿笑了:“才不是!我就是……就是觉得你跟村里人不一样。”他低头踢了块小石子,声音小了些,“你会不会一直在这儿啊?”这话问得小心,带着点试探,像怕听到不想要的答案。
赵云顿了顿,目光柔和地落在刘备身上:“只要你在,我就不会走远。”他声音低沉,像在给出一个承诺。刘备抬头,对上赵云的眼神,心跳快了一拍,高兴得不知说什么好,只觉得这晨雾都变得暖和了。他攥紧拳头,暗暗想:有赵哥在,日子好像没那么苦了。
河水潺潺,晨雾渐散,赵云挑着水在前,刘备跟在后头,嘴里还在念叨:“哥你说桑树那儿是不是真有神仙?村里人都说……”赵云笑着摇头,耐心听他絮叨,偶尔应一句,背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可靠。刘备一路说着,笑声在河边回荡,平日紧绷的小脸终于松了下来,多了几分少年该有的活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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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赵云几乎成了刘备生活里的一抹亮色,隔三差五便来找他,帮他干活,挑水、劈柴、补墙,样样在行,手脚麻利得让刘备看得眼花缭乱,连刘备的母亲都忍不住夸他能干。赵云还常带些吃食,麦饼松软、果子清甜,有时还有一小块糖,甜得刘备舍不得一口吃完,总要掰成两半,藏一半在袖子里,留着夜里偷偷回味。他每次接过赵云递来的东西,都会红着脸小声道谢,眼神亮亮的,像只得了赏的小兔。
村口那棵巨大的桑树,枝叶茂密,遮天蔽日,村里人称它“神树”,说它有些灵气,夏日里凉风习习,最是歇脚的好地方。赵云最爱在那儿逗留,教刘备识字和武艺。夕阳斜照,树影斑驳,地上铺满金色的光斑,赵云用树枝在泥地上写字,教他念《诗经》里的句子,嗓音清亮,如山间溪流,带着种让人心安的魔力。
刘备学得慢,写错了字,羞得脸红,头低得像要埋进土里。赵云却从不急,轻轻敲他的额头,笑道:“傻小子,错了再来便是。”刘备揉着额头,偷偷抬头,对上赵云眼角的笑意,心头一暖,忍不住咧嘴笑了,暗想:赵哥笑起来真好看,比村里任何人都好看。
日子一天天过去,刘备在赵云的陪伴下,渐渐褪去从前的沉默,变得话多了,笑也多了。以前他总低着头,走路都怕踩到别人影子,如今却敢抬头看天,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蹦蹦跳跳地跟在赵云身后。
赵云教他耍木棍时,他挥得歪歪扭扭,却偏要学赵云的架势,摆出个自以为威风的姿势,结果脚下一滑摔了个屁股蹲儿。赵云摇头一笑,伸手拉他起来,拍去他身上的土,语气里满是鼓励:“慢慢来,英雄可不是一天练成的。”刘备揉着屁股,嘿嘿傻笑,眼睛却亮得如星星,觉得自己离英雄又近了一步。
日子在赵云的帮衬下好转,刘备开始动起脑筋,想让母亲过得舒心些。某天听村里老人说城里人用桑叶养蚕能换钱,他灵机一动,想到那棵“神树”的桑叶又嫩又多,正适合养蚕。他跑回家跟母亲商量,想养几只蚕,攒点体己钱给母亲买块好布。母亲笑着摇头:“备儿,养蚕费神,咱没那手艺。”刘备却不服输,第二天便跑到桑树下,踮脚摘叶,够不着高处的枝条,急得满脸通红,手上还被叶边划了道小口子。他咬牙爬上低矮的枝干,摇摇晃晃地伸手,险些摔下来。
恰在这时,赵云从田间小路走来,抬头一瞧刘备费劲的模样,脚尖轻轻一点便跃上树干,三两下摘下一大捧嫩叶递到刘备手里:“养蚕可得挑好叶,急什么?”刘备接过桑叶,又惊又喜:“哥怎么知道我要养蚕?”他傻笑着挠头,脸上的红晕藏不住,“我想给娘攒钱,可我不会挑叶,也不知道蚕咋养。”
赵云眼神专注地听完,伸手搂上他细细的腰一起跳下树,落地后又安抚似的拍拍他瘦削的肩膀,眼中闪着温柔的赞赏:“备儿有孝心是好事,我教你。”他帮刘备收集了满满一篮桑叶,又蹲在树下肩并肩地耐心教他如何辨别嫩叶、如何用竹匾养蚕,甚至讲了些城里蚕农的小诀窍,嗓音温和,像在传授珍贵的秘诀。
刘备听得入神,捧着桑叶,小心翼翼地学着赵云的样子挑拣,嘴里还念叨:“哥,你咋啥都会?是不是神树教你的?”赵云微微一笑,揉揉他小小的耳垂:“神树可没这本事,你脑子灵,慢慢学,总会成功的。”刘备仰头看着赵云,觉得他比村里的任何传闻都神奇,心头热乎乎的。几天后,刘备的蚕果然开始吐丝,他兴冲冲跑去村尾要告诉赵云。赵云恰好出现在路口,看着兴奋的刘备,递给他一块果子,笑着说:“我就说备儿一定能成吧?”刘备咬着果子,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只要有赵哥在,任何难题都不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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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初降,楼桑村的河面结了薄冰,寒风如刀,割得脸生疼。刘备背着柴,独自走在河边小路上,准备回家给母亲烧炕取暖。“哟,刘家小子,又忙活呢?”刘备抬头,是张狗儿带着几个泼皮少年堵住了去路,脸上还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张狗儿阴阳怪气,上下打量刘备:“听说你家现在可神气,全靠那个赵云给你撑腰?只会抱人大腿的窝囊废!”
刘备攥紧柴捆,瘦小的身子站得笔直,眼中燃起怒火:“闭嘴!赵哥帮我,是他心好!不像你们,仗着家里有田就欺负人!”他声音清亮,带着少年独有的倔强。张狗儿冷笑,推搡刘备的肩膀:“心好?哼,他就是瞧你可怜,施舍你罢了!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几个少年跟着起哄,围上来推搡刘备,笑他是“没爹的穷鬼”“赵云的跟屁虫”。
刘备气得脸通红,挥拳反抗,狠狠砸在张狗儿手臂上,咬牙喊道:“他比你们强百倍!他教我读书习武,是真心待我!你们算什么,敢说他坏话!”他虽瘦弱,拳头却带着狠劲,护着赵云的样子像只小狼崽,宁死不退。
张狗儿被激怒,一把揪住刘备的衣领,猛地往河边推:“嘴硬是吧?让你清醒清醒!”刘备猝不及防,脚下一滑,整个人跌进冰冷的河水。刺骨的寒意瞬间吞没他,薄冰裂开,河水灌进鼻腔,他挣扎着喊救命,声音却被风雪吞噬。
意识模糊间,一道身影破开水面,牢牢抱住他,温暖的臂膀像铁壁,挡住了所有寒冷。刘备隐约听到赵云低沉的呼唤:“备儿撑住!”他想睁眼,却抵不住意识沉入黑暗。
醒来时,刘备躺在河岸的枯草上,身上裹着赵云的青布外袍,袍子里还带着赵云的体温,暖得他眼眶一热。赵云跪坐在他身旁,紧紧抱着他,双手搓着他的手臂取暖,眼中满是心疼与自责,像是恨不得替刘备受这份罪。他的脸色难看,嘴唇颤抖,却强撑着挤出笑:“备儿,吓坏了吧?没事了,有我在。”
刘备愣愣地看着赵云,发现他身上竟一滴水也没有,衣裳干爽得不像刚从河里爬上来。他想问,却被赵云的眼神堵住了话。那双眼里藏着无尽的温柔与痛惜,像在说: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刘备咳嗽几声,嗓子沙哑,低声道:“哥,谢谢你救我……我没事了。”赵云闻言,抱得更紧了些,像是怕他再消失在水底,低喃:“别再让我担心了。”他的声音颤抖,透着掩不住的悔意。
刘备蜷在赵云怀里,感受着他掌心的温暖,鼻头酸酸的,赵云焦急的样子像是把心都掏给了他。他又想起自己方才维护赵云的模样,觉得自己没丢脸,可张狗儿的话还在耳边刺痛。他抬头,鼓起勇气说:“他们说你施舍我……我才不信,你对我好,我都知道。”赵云愣了愣,随即笑开,轻轻揉着刘备的头发:“何必管别人怎么说?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强。”他眼中柔情如水,像是把刘备当成了世上唯一的珍宝。
第二天刘备终究还是病了,咳嗽不止,单薄的身子在被子里蜷成一团,脸色苍白如纸。母亲急得团团转,家中却连抓药的钱都没有。刘备强撑着想去挑水,却咳得直不起腰,额头滚烫,眼前一阵阵发黑。
赵云推门而入,见到刘备这副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焦急,平日清俊的脸紧绷如弦。他快步上前,轻轻扶住刘备的肩,声音低沉却掩不住急切:“你怎么不吭声?都病成这样了!”他语气里带着责怪,手掌扶着刘备的动作小心得像捧着易碎的瓷器。刘备想说没事,却咳得说不出话,赵云的眉头皱得更深。
“我有办法。”他安抚地看向担忧的刘母,示意她留在家中,独自扶着刘备,穿过村头小路,来到那棵巨大的桑树下。暮色沉沉,桑树的枝叶在风中低吟,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让刘备靠着树干坐下,赵云蹲下身,目光紧锁在刘备苍白的脸上,眼中满是被强压下的焦灼。
他低声道:“备儿,闭上眼。”刘备虚弱地点头,闭上眼,只觉赵云的手掌轻轻按在他肩上,带着一股奇异的暖意,像是能驱散寒病。桑树的枝叶无风自动,发出沙沙的低响,树干上泛起一抹幽绿的光晕,淡淡的青烟从地面升起,缠绕在两人周围,带着桑木的清香。赵云嘴唇微动,低念着什么,声音飘渺如风,青烟在他指尖绕了一圈,化作一缕暖流,缓缓渗入刘备体内。刘备感觉胸口的寒意渐渐散去,咳嗽平息,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包裹,温暖得像春日的阳光。他迷迷糊糊睁眼,只见赵云的额角渗出细汗,眼神专注而深邃,像是用尽全力在守护什么珍贵的东西。光晕一闪而逝,桑树恢复平静,仿佛一切只是幻觉。
赵云松开手,长出一口气,脸上终于露出笑意:“好了,听话回去多歇着,这几天别再折腾了。”刘备摸摸胸口,惊讶地发现咳嗽全无,身上暖烘烘的,像从没病过。他愣住,眼中满是崇拜,嗓音还带着点虚弱:“赵哥,你……你真是神仙吗?”赵云愣了愣,伸手揉乱刘备的头发,语气温柔却带着遮掩:“神仙哪有我这般心疼你?备儿,我只是不愿你受苦,替你驱了点寒气。”他的笑里藏着一丝痛惜,像是不愿刘备再追问,轻轻拉起他往回走。刘备跟在后面,心头乱跳,暗暗想,他的赵哥肯定不是凡人。
有了这个念头后,刘备越发觉得赵云不寻常,他送的东西都带着桑木的香气,像是从桑树上来的。他从不提家人,每次说要回去了,却是朝桑树方向走。最近村里老人常说,桑树下有怪事,有人夜里瞧见树下有影子晃动,称那是“树灵”在走动。刘备起初不信,可赵云的事让他动摇了。
还有一件事,让他时不时忽有所感,他直觉有人一直在暗中注视着他,尤其在桑树附近,感觉更加强烈。那目光不带恶意,甚至有种莫名的善意,像在默默守护着他。他找不到注视的来源,但隐隐猜测会不会是赵哥呢?他好像随时随地都能出现在自己身边,在他最需要他的时候。
月光清冷的夜晚,刘备终于按捺不住好奇,悄悄跟在赵云身后。桑树枝叶在风中摇晃,发出沙沙的怪响。赵云走到树下,背对刘备站定,月光在他身上镀了层银辉,衣摆无风自动。刘备屏住呼吸,躲在草丛里,只见赵云低声念了句什么,声音飘渺,像是古怪的咒语。桑树的枝叶微微颤动,树干上泛起一抹幽绿的光晕,像是活物在呼吸。赵云的身影渐渐模糊,仿佛被光晕吞没,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树影间。
刘备揉了揉眼睛,心跳如鼓,脑子里乱糟糟的。桑树妖?树灵?还是别的什么?他跌跌撞撞跑回家,钻进被窝,却怎么也睡不着。
母亲说,桑树下的事不要多想,可刘备忍不住。那暗中的目光依旧频繁的出现,有时在桑树下,有时在村头,虽然带着善意,却让他愈加好奇。
他心里多了个疙瘩,总想着赵云在桑树下消失的模样,还有那暗中的目光。他告诉自己,不管赵云是人是妖是灵,他是他的赵哥,是这世上对自己最好的人。可那棵桑树,那抹幽光,还有那神秘的注视,总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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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光阴如流水,刘备已从当年的瘦弱少年长成十五岁的挺拔少年,清瘦的面庞多了几分坚韧。这一年,村里来了位游方先生,见刘备聪颖,愿带他去城里求学。母亲闻讯喜不自胜,熬夜织席凑够盘缠,叮嘱他珍惜机会。刘备却心绪复杂,求学是他多年梦想,可一想到要离开赵云,心口像压了块石头。夕阳西下,桑树下,他找到赵云,鼓起勇气说:“赵哥,我要出远门了,去城里读书。”
赵云正削着一根竹笛,指尖一顿,抬头看他,眼中的释然一闪而过,随即微笑:“好,备儿是该出去见世面了。”刘备咬咬唇,低声道:“可我舍不得你……你能跟我一起去吗?”赵云沉默片刻,轻轻摇头:“我走不了,备儿。这村子,是我的归处。”他的语气温柔,却带着不容商量的决然。
“为什么?”刘备心头一沉,追问,“你总说要回去,却从不说去哪儿。你到底……”话未说完,赵云伸手揉揉他的头,笑道:“别多想,去追你的梦。将来做了英雄,别忘了回来告诉我。”刘备想再问,赵云的眼神却让他把话咽了回去。那眼神有不舍,有温柔,还有一丝刘备读不懂的悲伤。
送别的日子转瞬即至。清晨,晨雾笼罩楼桑村,桑树在雾中若隐若现,像个沉默的守护者。刘备背着简单的包袱,母亲送到村口,泪眼婆娑地叮嘱他保重。赵云陪在身旁,一路沉默,直到桑树下才停下脚步。他从怀里掏出一枚桑木雕刻的护身符,木质温润,刻着细密的纹路。
“拿着,它能保你平安。”赵云将护身符塞进刘备手中,掌心的温暖让刘备鼻头一酸。他握紧护身符,抬头看向赵云,三年来的疑惑涌上心头,终于忍不住问:“哥,你是桑树的树灵,对吗?”话一出口,他心跳如鼓,生怕赵云生气,又怕听到答案。
赵云愣了愣,随即笑出声,眼中盛满了柔情。他低声道:“你可以这么想。”他顿了顿,目光深深凝视刘备,“无论我是谁,记住,我的心都和你在一起。”说完,他如释重负般松了肩膀,转身走向桑树,背影在雾中渐行渐远。
刘备呆立原地,喉咙像被堵住。他想喊住赵云,可脚如生根,动弹不得。桑树的枝叶在风中轻晃,发出低低的叹息。赵云停在树下,晨雾缠绕着他,像是将他拉进另一个世界。刘备紧紧攥着护身符,指尖几乎掐进掌心。他迈出一步,想追上去,桑树周围的雾气却骤然浓重,化作一团白茫茫的漩涡。树干上幽绿的光晕一闪而过,像是睁开的眼睛。刘备眼前一花,再定睛看去,赵云已不见踪影,桑树下空空荡荡,只剩风声。
护身符在掌心微微发热,母亲在身后唤他,刘备回头,村子在雾中变得模糊,房屋、田地、甚至母亲的身影都如水墨晕开。他心头一慌,猛地朝村外跑去。刚踏出村口,身后传来奇异的嗡鸣,像是桑树在低吟。回头一看,雾气散尽,楼桑村赫然变了模样——茅屋破旧如初,田埂上站着一个瘦弱的少年,正是几年前的自己,那是尚未遇见赵云时的自己。
刘备脑中一片空白,护身符骤然烫得如同火烧,他低头一看,符上纹路微微发光,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对不起,备儿,我又失败了。”是赵云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疲惫与歉意。刘备想喊,却发不出声。眼前一黑,他跌入一片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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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控制室里,屏幕的幽蓝光芒映出两道剑拔弩张的身影。赵云猛地推开传送舱的门,衬衫皱得像他紧绷的神经,眼中怒火与自责交织,眉眼仍是楼桑村那个清俊少年,却多了几分戾气。
房间中央,诸葛亮背对舱门,修长的身影在屏幕光晕下冷峻如冰,长发束在脑后,白衬衫一丝不苟。他盯着屏幕上重置的楼桑村,小小刘备站在村口,眼神懵懂,正开始新一轮模拟。
“你又进去了!”诸葛亮猛地转身,声音如刀,怒意几乎要炸开,“你非要把主公毁了才甘心吗?”
赵云猛地抓起桌上的金属芯片,边缘刻着与刘备护身符相同的纹路,指尖攥得发白。他咬牙,嗓音低沉,带着火药味:“你眼瞎吗?村人踩他的席子,骂他没爹,他连饭都吃不饱!你让我眼睁睁看着他受苦?”
诸葛亮逼近一步,眼中寒光如针:“受苦?子龙,是你毁了他的成长。主公人格的形成需要每一分磨难,你把他护得像个瓷娃娃,那成长后的他还是他吗?”他声音尖锐,字字如刺,“你以为你在救他?不,你只是在救你自私的心。”
赵云胸口剧烈起伏,猛地挥手指向屏幕:“救我的心?孔明,你少站着说话不腰疼。主公去世那夜,他握着我的手,望着我的眼神,我死都忘不了。”他踏前一步,逼视诸葛亮,“你让我看着他被欺辱,饿得发抖,孤零零地站在那儿?你试过那种刀割的滋味吗?抱歉,我做不到。”
诸葛亮冷笑,语气如冰刃:“别说的天底下只有你一个人爱他。”他的声音低得像要割开空气,刺进赵云心头,“你以为我不想进去帮他?子龙,我比你更早拼尽一切,只为让他回来。我也记得主公的笑,记得他夜里与我对坐,谈论天下的模样。可我忍住了,因为我知道,只有让他成为真正的主公,我们才能再见他。”
赵云眼中怒火更盛,猛地一拳砸在桌上,芯片震得跳起,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忍住?别装得那么高尚。”他逼近一步,鼻尖几乎碰到诸葛亮,目光如炬,“我知道你每次都悄悄进去看他,躲在桑树后,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如果不是我先出手,你肯定也会忍不住的。我只是比你动作快一步,你有资格说我吗?”
诸葛亮身形一僵,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吐不出。他确实经常偷偷进入那个村子,站在桑树后,远远凝视刘备的身影,强压着过去搂住他的冲动。那是他藏得最深的秘密,如今被赵云当面撕开。控制室陷入死寂,服务器的低鸣像在嘲笑他们的对峙。屏幕上的小刘备低头整理草席,汗水滑过脸颊,倔强的眼神刺痛了赵云的心。
他们曾并肩作战于乱世,如今却站在这间狭窄的控制室,屏幕上的楼桑村是他们用尽心血重塑的梦。赵云沉浸在村子的每一片树叶、每一缕炊烟中,只为让刘备的童年真实。诸葛亮则夜以继日地调试代码,力求让刘备的灵魂在数据中重生。他们带着前世的记忆,辗转流离,终在命运的牵引下相聚于此,并赌上一切,只为让那个男人为他们再次睁开眼。可是,至今千百次尝试,他们的步调却总是错位。
赵云低头,芯片在掌心发热,像是刘备那句“你是树灵吗”的回响。他想起记忆里的主公,一颦一笑仿佛近在眼前,那是他誓死守护的人,是他此生唯一的牵挂。他知道诸葛亮说得对,干预会毁了一切,可心底的痛如潮水,淹没了他的理智。
屏幕上,集市喧嚣再现,小刘备整齐地摆好草席。张狗儿带着人走来,抓起席子甩在地上,狠狠踩踏,刘备的眼神一瞬间暗淡。赵云的拳头攥得发白,指尖几乎掐进掌心。他低喃:“备儿……”声音颤抖,脑海中浮现刘备在桑树下的笑脸,“有赵哥在,我便什么都不怕。”他闭上眼,脑内画面交织:主公在战场上疲惫却坚定的背影,临终前握着他的手,气息微弱却叮嘱他护好阿斗。那是他用命守护的人,如今,虚拟空间里的小刘备虽是数据,却承载着他全部的爱与不舍。
诸葛亮察觉异样,猛地喝道:“别去!”可赵云已迈向传送舱,眼中只有屏幕上的刘备。他的理智在呐喊:停下吧,你又要毁了这一切吗?可心底的另一个声音更响:你怎能让他独自面对?屏幕上,刘备咬紧牙关,独自捡起沾满泥巴的席子,瘦小的身影在人群中显得无助。
赵云按下指令键,服务器嗡鸣,屏幕闪过一抹幽绿光晕。他推开舱门,走进连接虚拟空间的传送通道。光晕吞没他的身影,下一刻,他将化作少年赵云,出现在楼桑村的集市,站在刘备身旁。他知道,这又是一次失败的开始,可他宁愿一错再错,也不愿让刘备独自承受那份孤苦。
芯片在桌上微微发光,屏幕上的小刘备抬起头,仿佛感应到什么,眼神多了几分光亮。赵云的背影在集市浮现,青布衣裳,清俊如初。他走向刘备,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低声道:“没事,备儿,有我在。”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