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忘羡】玉生烟(15)
原著向魔改 温家羡x蓝家叽【温家全员二设请注意】
一个为爱拱手奉江山的故事
接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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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靠在山洞边上,本来是打算尽力做个隐形人的。
可是安家人派来查看的自然并不是只有狼狗;灵犬聪颖,寻找一个死人没什么难的,但若是这死人迟迟未找到,而近十只灵犬进了山之后久久不归,这就非常不对了。
“公子…”温宁被迫出言,可是在他这话语将将散开在夜风里之前,魏无羡和蓝忘机就已经警觉地向林间看去了。
远处的山脚下有御剑的声音。
魏无羡骂了一声,召随便入手,可是就在随便的剑身与他的手心贯通灵力的时候,魏无羡的...
原著向魔改 温家羡x蓝家叽【温家全员二设请注意】
一个为爱拱手奉江山的故事
接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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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靠在山洞边上,本来是打算尽力做个隐形人的。
可是安家人派来查看的自然并不是只有狼狗;灵犬聪颖,寻找一个死人没什么难的,但若是这死人迟迟未找到,而近十只灵犬进了山之后久久不归,这就非常不对了。
“公子…”温宁被迫出言,可是在他这话语将将散开在夜风里之前,魏无羡和蓝忘机就已经警觉地向林间看去了。
远处的山脚下有御剑的声音。
魏无羡骂了一声,召随便入手,可是就在随便的剑身与他的手心贯通灵力的时候,魏无羡的右小臂上传来一阵热辣的痛。
“嘶!”魏无羡没忍住发出一声痛叫,好像是抓住了烫手烙铁,随便又当啷一声掉回地上,魏无羡低下头看过去,这才想起自己小臂处血肉模糊,把本来朱红色的布料都染透了。
魏无羡几下用那条之前解下来的腕带缠住自己的伤口,再次召动随便。剑尖划出一道破风之响先一步落在他身前,魏无羡一抬头,看见蓝忘机越过他一个肩膀,站在了他身前。
蓝忘机的脸色还跟新雪一样苍白,在清冷的月光下看起来都快要透明了,胸膛浅浅地起伏着,胸腹上数道被长剑剜出的新月形血痕看起来十分骇人。
“走。”蓝忘机同他道。
“蓝湛,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打得过他们那么多人?”魏无羡不同意。
闻言,蓝忘机的目色沉了沉,咬住了牙,可他也没回头看向魏无羡,浅色的眼睛依旧警惕地盯着林间,握紧了避尘。
这沉寂持续了半刻不到,魏无羡只听蓝忘机道,“你手上不该沾安家人的血。”
魏无羡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他确实不该跟安家人动手。
云梦江氏附属家族众多,可魏无羡猜测,莲花坞被烧之后的事,不管哪出,八成都是安家人主谋策划,后来又迫使江澄栽赃到温家头上的。
可是这事情究竟是不是栽赃,对于旁人来说毫无干系,因为温家已经是众矢之的了。
若是魏无羡没跟安家人动手,在安无衣阴辣的作风下,人们还会嘀咕几句,这事情的真相兴许还有得以见雪的一天——可是现在他杀了安家人,无疑于侧面佐证了,他魏无羡的手,是不惧于沾上云梦众家族的血的。
魏无羡深知,若是温若寒在这里,也会对他动手杀掉安家人的决定表示不赞同。
安家人要杀蓝忘机,本是安家和蓝家的私仇…可也正是因为安家要杀的那人是蓝忘机,这便不再是私仇了。
魏无羡苦笑过后,紧接着心间却犹如滑过潺潺流水般暖了起来。
他意识到,蓝忘机能说出这句话,那就说明在尚不知晓一切的情况下,蓝忘机选择相信魏无羡不是烧毁莲花坞的凶手。
很显然,这样的一份信任,没有第二个人能给他了。
“多几个少几个已经没什么区别了。蓝湛,你别逞强…”魏无羡的胸腔轻盈地膨胀起来,心尖泛上一道暖烘烘的热意,快要将他整个人托起来。他看见蓝忘机握着避尘的手似是有些不稳,于是伸手碰了蓝忘机一下,没想到,这一碰却摸了一指尖冰凉。
蓝忘机握剑的手抖了一下,像是被烫到了,魏无羡当机立断决定,他们不能这般逞强跟安家人硬碰硬了。
若是聂家人一起被惊动了,碰上他杀了安家人的事,他们就算是彻底脱不开身了;更何况此时是战时,让蓝忘机和他站在一起会带来无法预估的后果——江澄就已经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了。
他得离开这里,可是他无法把蓝忘机一个人留在这里。
“蓝湛…”魏无羡一把抓住蓝忘机的小臂同他道,“跟我一起走。”
蓝忘机侧过脸看向他,浅淡的眼睛似是闪烁了一下,抿了抿唇,道,“不必。我稍后会传信兄长…”
“可你怎么知道泽芜君什么时候能收到信,再赶过来?”魏无羡心下一急,飞快地道,“虽说不过几日,但安家人处心积虑要杀你,就算有蓝家人在清河,也是如此不择手段,你伤成这样,他们给你扣上叛徒和苦肉计的罪名,回去不是送死吗?”
“若是借此机会彻查莲花坞的事…”蓝忘机坚持道,“能帮到你。”
魏无羡一怔。
“蓝湛…”
魏无羡从小长在温若寒侧,阴谋阳谋懂得不少;他已经不惮于揣测人们为了一己私欲能极端到什么地步,此刻蓝忘机对于真相的这份坚持,在他眼中,无异于一份残存于世的天真。
魏无羡几乎是有些凄凉地笑了一下,道,“有何必要?”
温家本已是树大风摧…查清莲花坞的事情,或许能换回他几分无可救药的名誉,却改变不了射日之征的开始,也换不回温旭的命。
蓝忘机解不来这句“有何必要”,看着魏无羡嘴角那抹勉强的笑,微微颦眉,心神恍惚了一瞬,带来一阵头痛,忍不住扶住了眉心,身形晃了一下。
魏无羡连忙扶住了他。
“蓝湛?蓝湛!”魏无羡的声音变得慌张,他抬起一只手扶住蓝忘机,用另一只手去碰蓝忘机的脸,却碰到了蓝忘机额前的冷汗。
就算是服了灵丹妙药,心口上受了一剑,无论是谁也终归是受不住的。
魏无羡本来错综复杂的思绪此刻只剩下了一根弦,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滑到蓝忘机胸口上,能感觉到那颗心脏在他的手心下砰砰跳动,可是当他收回手,又看到自己手心里新鲜的血色,在清晖下,像是一弯若有若无的月牙儿。
他们花了几个时辰赶回了岐山。
魏无羡没有带蓝忘机回不夜天城找温情,而是直径去了群山中的温灵泉。
毕竟是源泉,温灵泉这里的灵气最重。
没有心思给两个人除去血迹斑斑的外衣,魏无羡直接带着蓝忘机下了泉。
他在池边找到一处浅地凑合坐下,让蓝忘机靠在他肩头上,温灵泉的泉水正好没过两人胸口。
被温灵泉氤氲的水雾打湿了眉眼,蓝忘机面色苍白,眉间微颦,看起来就像是睡梦不安。
魏无羡一边给蓝忘机输灵力,一边小心翼翼地注视着他每一次颦眉的动作,心像是被一根细线吊着。
他们两个人的衣服都已经完全湿透了,水雾温暖却沉闷,渐渐地,让两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有些费力。
“温宁…”魏无羡想了想,同候在池边的温宁道,“玄武洞那日各家子弟走的急,你去教化司那边看看蓝家宿舍里是否还有蓝家人剩下的校服之类的,挑没人穿过的。”
“是,公子。”温宁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魏无羡又忽然想起来什么,看向温宁,道,“顺便告诉义父一声,说我在外面玩几日,暂不回去了。”
温宁微微瞪大了眼睛,但还是点了点头才走了。
魏无羡再次低下头,眉宇不自觉地皱着,一只手覆在蓝忘机的前额上,看着蓝忘机像是在清醒的边缘,却又沉浮在梦里。
“蓝湛…”魏无羡忍不住,轻声唤他道,想着蓝忘机若是能回他一句话也好,至少自己可以安心。
谁知,蓝忘机还真的答他了。
“魏婴…”蓝忘机无意识地喃喃道。
“我在我在,蓝湛我在呢!”魏无羡瞪大了眼睛,连忙道。
蓝忘机应该是听见了他的声音,皱了皱眉。魏无羡秉着呼吸,听见蓝忘机在这半梦半醒之间,带着一丝淡淡的疑问语气,道,“莲花坞…可是你…”
那声音落在他耳边,魏无羡心间泛起一道淡淡的苦意。
原来就算这真相对于世人来说分文不值,蓝忘机还是在意的。
为了魏无羡,也为了他自己。
魏无羡扶着蓝忘机枕在他肩头,抱住他,忍不住带着那么一点打小赌的意思,将双唇贴近了蓝忘机的耳侧,同他道,“若莲花坞真是我烧的…你可会杀了我?”
他的嗓音轻落在潭中,蓝忘机再次颦了一下眉,头沉沉地从魏无羡的肩膀滑落,魏无羡连忙扶住他,让他枕好了。
魏无羡伸出手,轻柔地擦了擦蓝忘机眼睫间积聚的水汽,蓝忘机像是彻底沉睡过去了。
魏无羡小臂上被狗咬伤的伤口开始在温灵泉的作用下缓慢地愈合了;他流出的血,和蓝忘机身上的血凝成一道细小红线,被泉水带着,绵延而去。
他没等到一个回答。
——TBC
1. 之前几章情节杀的挺狠 暴风雨来临前给你们多几刻细水长流的平静吧 下章结尾又要开始砍剧情了
2. 哦对了 这文应该是22章 我打算春假这两周写完 所以应该是日更到完结
【忘羡】玉生烟(6)
原著向魔改 温家羡x蓝家叽【温家全员二设请注意】
一个为爱拱手奉江山的故事
接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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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晁执掌了岐山教化司,对他来说,这是个一等一的逍遥差事。
领兵南下他懒得去,也知道他这方面同温旭和魏无羡比起来,差得有些远。
所谓活着本来就很难了,人得会享福;温若寒让他接管教化司,他可以留在岐山每天继续跟姐姐妹妹们厮混,顺道有各家子弟供他使唤,爱干啥干啥,岂不乐哉。
本来,温晁跟他的新夫人新婚不到一月,这日子就有点儿过不下去了。温晁从小被温若寒惯坏了,哪受过日日里叫人耳提面命的苦,可温二夫人深得温若寒心意...
原著向魔改 温家羡x蓝家叽【温家全员二设请注意】
一个为爱拱手奉江山的故事
接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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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晁执掌了岐山教化司,对他来说,这是个一等一的逍遥差事。
领兵南下他懒得去,也知道他这方面同温旭和魏无羡比起来,差得有些远。
所谓活着本来就很难了,人得会享福;温若寒让他接管教化司,他可以留在岐山每天继续跟姐姐妹妹们厮混,顺道有各家子弟供他使唤,爱干啥干啥,岂不乐哉。
本来,温晁跟他的新夫人新婚不到一月,这日子就有点儿过不下去了。温晁从小被温若寒惯坏了,哪受过日日里叫人耳提面命的苦,可温二夫人深得温若寒心意,他也不好跟她闹得太僵,于是他正好借办“正事儿”的理由,没日没夜地留在教化司。他从温二夫人身边支过来几个使女供自己使唤,一开始是同王灵娇眉来眼去,后来眉来眼去到了别的东西上去,其他温家人看见了,也不敢告诉温二夫人。
于是,有了这红袖添香夜作妖,温晁再顺便把一腔窝囊气撒到这些个子弟头上——反正他们此刻比他更窝囊——这日子再次变得如鱼得水。
只可惜好景不长。
各家子弟“接受教化”的第一天,温晁命令所有人挨个缴剑。
这剑缴到云梦江氏的最后一个人的时候,轮到了江澄。
温晁叉着腰漫步到他身前,斜睨到江澄那一脸冷沉的神情,笑了一声,懒懒地道,“你的,留着吧。”
江澄闻言,面上的表情抽搐了一瞬,握紧了手中的剑,咬紧了牙关。
温晁没再分给他片刻眼神,正打算继续往前走,忽听见江澄在他身后,同收剑的侍从道,“拿去!”
温晁闻声止步,一脸狐疑地转过头来,看见江澄横握着三毒,将其放在了侍从胳膊捧着的那一摞仙剑的最顶端。
“嘿。”温晁觉得有点好笑,转过了身来,讥讽道,“江晚吟…你别不识抬举!”
江澄听见这句话,整个人都僵硬了,紧紧握住拳,咬着牙让自己生根在了地上,这才没再吐出句什么反驳的话来。
见江澄不吱声了,温晁满意了,冷哼一声,心想要不是魏无羡今日一早率人出发去荆楚了,他一定把魏无羡叫过来好好问上一问,什么态度。
本来这各家子弟里,敢有反刺儿的,温晁见着一个就拔,好不威风快活;偏偏碍于魏无羡的关系,不好随意处理江澄。温晁这口气儿憋在心里不顺畅,暗暗等着魏无羡到了荆楚,能给云梦江氏点颜色看看。
可事与愿违。魏无羡到了荆楚之地,一步步降服了各地仙家,是这些仙家因为害怕自己打开门让温家的兵马进来的也好,或是魏无羡巧施权谋迫降的也罢——魏无羡手下温家的兵马将铁骑推到云梦一百里开外的地方就停下了,建起监察寮,威严有声,让两方心照不宣,却一寸都没多踏莲花坞的土地。
魏无羡此举给温若寒省了不少兵卒,而温旭在江淮各地,没耐心跟魏无羡似的与人推敲,敢有不服者铁血手段,动则血流成河,烈焰旗熊熊燃烧,昭彰四海。
温晁看到信件,晚饭时候跟温若寒道魏无羡“怎么还考虑羊的想法”。
温若寒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了句“阿羡还小”,又让人给温晁夹了一筷子菜,就了结了此番讨论。
温晁看着盘子里那筷子菜,知道这是温若寒让他闭嘴的意思,心里明白这说明温若寒没有打算逼迫魏无羡一举拿下云梦江氏,于是只得把对江澄的不爽压了下去,发去其他人身上。
温晁每日除了站得高高在上,趾高气昂发表一通讲话,然后叫各家子弟齐声为他欢呼大概类似于“晁光普照,万代千秋”云云的这一项目外,最喜欢的,就是骂人了。
前年岐山清谈会的射箭项目,他暗搓搓盘算着希望自己能拔得头筹,在温若寒面前扬眉吐气一番。
结果第一名是魏无羡也就算了,他连前四都没进,被蓝曦臣、蓝忘机和金子轩抢去了风头。
他有一肚子发不到江澄身上的火,蓝曦臣虽不在这里,但这下逮住了蓝忘机和金子轩,可算是有地方发泄了,于是温晁有事儿没事儿就挑出对这俩人一星半点的不满意,当众责骂。
他知道魏无羡打断了蓝忘机的腿,更是觉得威风,今天挑蓝忘机“行姿不端”,明天挑蓝忘机“神情不敬”。
蓝忘机日日站着挨骂,仿佛已经魂魄出窍一般,半点反应也无。蓝忘机没反应,温晁骂不出花来,久了觉得白费口舌,好没意思,于是将金子轩拎来站去蓝忘机旁边,将其骂得猪狗不如。
金子轩恨得咬牙切齿又不敢贸然反抗,站在古井无波的蓝忘机旁边一对比,看起来窝囊更甚,温晁乐在其中。
这日,温晁说是叫众人夜猎,实际上就是让人们在林子里胡乱摸索,能摸着个猎物的踪迹正好让他来抢功,摸不着其实也就是变着法子折腾他们,反正不能让他们闲着。
人们四散在林子各处找来找去,王灵娇扭着腰,拿着个烙铁走来走去,颇为享受的四处发号施令。
温晁坐了大半天,日头晒着无事可做,他无聊了,于是又开始进行谩骂蓝忘机和金子轩这一乐事,这回一并顺带上了几个金家子弟,正骂到兴头上,林间一边传来清朗的笑声。
温晁止住了话头向来人看过去,蓝忘机在听见这个笑声的同时,眨了一下眼睛,仿佛魂魄归体,抬起了眸。
“哎,我说…”一袭炫目的烈烈红衣出现在这苍翠的林间,魏无羡乐不可支,迈着步子走到了温晁身边,先是胳膊肘一弯,勾住温晁,然后转过头,眉宇间的神采明朗鲜活且飞扬,同他们挨骂的几个人笑嘻嘻地道,“你们胆子真大!怎么惹我二哥生气了,也不怕我嫂子打你们!”
魏无羡笑着看向他们这群挨骂的人,目光扫到蓝忘机的时候,撞上蓝忘机的视线,笑得更开了一点点,冲他眨了一下眼睛。
蓝忘机的眸光闪动了极其短暂的一瞬,随即垂了下去。
温晁被魏无羡卡着脖子,面上一抽。
温晁和温二夫人不合,受窝囊气的事儿人尽皆知,魏无羡这轻轻一句话,四两拨千斤地挑平了局势,几个金家子弟本来被骂得面色铁青,这一下子心头像是被揭开了乌云,想笑不敢笑,脸上总算添上了点儿红润的人气和喜色,但是还是小心翼翼压着。
金子轩更是抿紧了唇,忍住不去挑起嘴角。
“没大没小!给我闭嘴!”温晁气急败坏地道,在魏无羡的胳膊下挣来挣去。
可是他武功差,这种有一搭没一搭的过招他总归挣不过魏无羡,闹腾了两下觉得总不能在金子轩和蓝忘机面前丢人,转过头狠狠瞪了这二人一眼,道,“看什么看,还不给我滚去干活!”
金子轩和金家人转过身低头一笑,步伐轻盈地走了。
蓝忘机转身离开,可不管他多努力,步履比起金子轩他们总是慢的,魏无羡的目光在他的背影和小腿处扫了一瞬,抿了抿唇,转过头,放开了温晁。
温晁一脸谴责的表情看着魏无羡,魏无羡冲他嘻嘻一笑道,“…你总难为他们两个做什么啊。”
“哼…”温晁整了整领子,道,“不为难他们两个,我倒是敢为难他江少主呢,你都结交了些个什么人,好大的架子啊!要我说你这还多愁善感优柔寡断呢,是想让他们爬到你脖子上来?”
“江澄怎么了?”魏无羡皱眉问他道。
“他怎么?”温晁挂上一脸不可思议,张口就来,“你倒是问问我凭什么受这个委屈?”
魏无羡抿紧了唇,他知道他没有进犯莲花坞的消息传到岐山来之后,在人们对江家与他的关系颇有微词,风言风语本来就多的情况下,江澄一个人在教化司的日子…肯定是不好过的。
他们二人站在原地叙话,温晁其实也就是揪着缴剑那件事儿不放,上纲上线发散得起劲,
魏无羡知道温晁讲起故事来五句话没三句是真的,可还是听得心事重重。
不出须臾,温旭带人走进了林子来。
温旭嵌着红宝石的金冠高高在上,在阳光下散发着星点似的光,烈焰袍外还挂着暗金肩甲,轻轻碰撞作响,摩挲着一道似言非言的冷血无情——一看就是刚回来,就让温若寒指来见过两个弟弟了。
“二弟这可是天大的委屈。”温旭唇角一弯调侃道,那股子骄邪气自然而然地被五官描起,明俊耀人,却是蛊惑人心的利器,衬得他被血色浸染的深色眼睛熠熠生辉。
“大哥。”
魏无羡同温晁一起行礼,温旭冲他二人点了点头,又是挑眉一笑,仿若被毒浸得酥软的嗓音慵懒地道,“这是什么人惹二弟心烦至此?杀了罢了。”
温晁得意一笑,看向魏无羡。
“我去看看江澄。”魏无羡不去理他,皱着眉,又行了一礼,同他们二人道。
温旭点点头,只提醒魏无羡记得去温若寒那里用晚膳,温晁在他身后苦口婆心地道,“不是我说…三弟,万里江山都在父亲手里,这日子好了坏了轮不到你头上,你费这个劲做什么?”
魏无羡没答,神情沉重地向林间走去。
留下温旭在身后嘲笑温晁留在岐山玩闹,未免太小儿科。
各家子弟日日在尘土里摸爬滚打,吃的也是清汤寡水,此刻个个有如遭了灾的难民,写着一脸苦大仇深,四处寻找猎物的踪迹。
他们之中不乏曾经在清谈会上被魏无羡的光芒万丈给闪瞎过眼的,这一刻看见魏无羡一身华贵红衣,长身玉立出现在他们之中,心里更不是滋味,能站多远就站多远,不想挨上了,枉作对比。
魏无羡找了一圈,总算找到了一片紫衣的身影,这些江家子弟在看见魏无羡的时候,面上的表情也是五彩斑斓。
别说身为一个大靶子的江澄,就是普通的江家门生,在魏无羡没有进犯莲花坞的消息传来的之后,都被其他家族的子弟给讥讽调侃,冷眼相待了。
本来同是天涯沦落人,结果不仅没有惺惺相惜,江家人还被四处挤兑,孤立无援。
有些江家子弟觉得,不管怎么说,这是自己家的本事,都这会儿了,能全须全尾地站着就不错了,谁也别装什么清高,别人说什么都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也有些江家子弟呢,觉得无论如何,温家施舍的“恩情”不要也罢。
魏无羡在心怀各异的江家子弟中间问了一圈,好不容易看到江澄的背影,刚要出声叫他,结果那个背影像是怕沾染到他一般,疾步往反方向去了。
魏无羡的一句“江澄”卡在嗓子里,有些无措地握住,后放开了拳,一时想不好怎么办。他想跟江澄把话说清楚,但是四下看了看这被众人单独丢在一边的,孤零零的江家子弟,也不想让江澄的日子更难过了。
他怅然若失地在原地站了片刻,转过头,挪着步子失神地往外走,刚刚走到林边,忽然听见一个女孩子惊恐的叫声。
“不要…不要救命啊!!!”
魏无羡的呼吸滞了一拍,拔腿就往那个声音的方向跑,果然江家被别家人挤到的地方偏僻至极,竟然有这样一个没人看见的角落。
角落里几个温家家仆拽着一个女孩子的胳膊,那个被抓住的女孩子挣动不开,面上写着惊恐。
被抓住的女孩子身前站着一个婀娜的温家使女的身影,也不知道在干什么,眼看着那女孩子面上写着的惊恐愈来愈甚,魏无羡几步飞奔上前。
“你做什么,放开她!”
魏无羡厉声喝道,在那个站着的使女肩膀上拍了一掌,那个使女被那道力推得猛地转过身,瞪大了眼睛,接下来,魏无羡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他的身体先反应过来的。
一道剧痛自他的胸口蔓延开来,像是毒蛇呲着尖牙在这里咬开了一个小口,又从这小口钻入,爬下了他的经脉,他下意识咬住牙,可一道闷痛的咆哮还是从他的齿间泄了出来。
不少人在听见少女的尖叫之后都放下一切向这边奔来,冲到这里正好看见这一幕的时候,人们都惊呆了,停下了脚步,一口气滞在了胸膛里。
“当啷”一声。
王灵娇手中的烙铁落在了地上,滋滋作响的嚣张从铁烙上沉寂下去,被土捻熄。
魏无羡的膝盖落在了地上。
王灵娇看着魏无羡跪在地上的身影,吓得魂飞天外,而她一抬头,她能想到的,最可怖的一幕就出现在了她眼前。
是温晁和温旭听见魏无羡闷痛的咆哮赶过来了。
想要看王灵娇好戏但是被憾得呆若木鸡的人们自觉给温晁和温旭让开一条道,温晁冲进来看见跪在地上的魏无羡和掉在他手边的烙铁,先是瞪大了眼睛,目光下意识移到看见温旭之后膝盖一软摔跪在地上的王灵娇,二加二等于四,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温旭绕过来,看见魏无羡胸口烧焦了一块布料,一块猩红的伤口在那华贵的布料后面若隐若现,还在渗血,温旭动了动鼻尖,嗅到一股烧焦的气味,紧皱起了眉宇,眉头压了下来,似狼的双目间闪过一道恨恨的阴戾,温晁后颈一瞬间汗毛倒立。
温晁只觉得冷汗一个劲地从头顶往外冒,看见摔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王灵娇,一股邪火就冲上了头,把她拎起来,当即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吃了豹子胆了!”温晁声音颤抖着大骂了一句。
王灵娇的脸一下子肿了起来,可是她的意识已经无法处理这一切了,她失神地瞪着双眼,无意识地摇晃着头,一边往后退,一边喃喃道,“三公子…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都是都是那个…那个…”
“大哥…大哥…”温晁此刻反应过来了,连忙扳住温旭的胳膊,魂不守舍地道,“大哥…你可千万别告诉父亲啊!!!”
温旭的唇角狠狠地拧了一下,甩开了温晁的手,阴冷的目光看向他,又再次从温晁移向王灵娇。
王灵娇一边往后退,一边还在结结巴巴地替自己开脱,眼泪已经崩溃决堤,颤抖着手好像是要指向什么人,温旭伸手一把抓住她的衣领,人们眼前紧接着闪过一道血溅横飞。
人们耳边落下残忍的“咯咯”声,各家子弟被那道红色晃了眼,不忍卒看。
温旭手中的刀毫不留情地将王灵娇细白的脖颈划开了一道深红色的伤口,王灵娇上一秒惊恐的神情还栩栩如生地凝在脸上,温旭骨节分明,看起来养尊处优的白皙手指就那么探进了那个深红的伤口,摸索了半刻不到,狠狠一拽。
一个血红的东西掉落在了地上。
是王灵娇的舌头。
外围的蓝家人一瞬间紧闭上了眼睛,低头默诵往生咒。
血滴顺着温旭的指尖滑落,沉重地绽开在地上,温旭十分嫌厌地推开了王灵娇失去生气的尸体,眼神冰冷,居高临下,咬牙狠戾地道了两个字。
“贱婢。”
温晁吓得魂不守舍,往后退了一步,膝盖一软,差点没跌坐在地上,被温旭身后带来的人七手八脚地扶住。
片刻,温晁总算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颤颤巍巍地道,“来人,快来人,叫温情过来!谁谁谁谁把他…”
然而,他话音未落,一个白衣的身影已然伸过手,拉着魏无羡的胳膊绕过肩头,把捂着胸口跪着的魏无羡扶了起来。
——TBC
1. 下一章 红衣出浴羡和忘羡一起在温泉里泡 jio jio
2. 大家元宵节快乐
【忘羡】玉生烟(1)
原著向魔改+私设 【温家全员二设请注意】
[枭雄温若寒设定][关于温家羡的疑问请看至第三章再做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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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
今天讲 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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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不知处被烧了。
岐山温氏,温若寒的义子,魏无羡,打断了姑苏蓝氏二公子的一条腿,顺便送了他四个大字——冥顽不灵。
这事儿传的沸沸扬扬,满城风雨,玄门百家噤若寒蝉,说温若寒想要吞并玄门的野心四海可鉴,天道要变。
有人说,魏无羡和蓝忘机不对付是早就有的;温若寒长子温旭此番前去姑苏,就是要打蓝家人的根骨,魏无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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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雄温若寒设定][关于温家羡的疑问请看至第三章再做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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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
今天讲 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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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不知处被烧了。
岐山温氏,温若寒的义子,魏无羡,打断了姑苏蓝氏二公子的一条腿,顺便送了他四个大字——冥顽不灵。
这事儿传的沸沸扬扬,满城风雨,玄门百家噤若寒蝉,说温若寒想要吞并玄门的野心四海可鉴,天道要变。
有人说,魏无羡和蓝忘机不对付是早就有的;温若寒长子温旭此番前去姑苏,就是要打蓝家人的根骨,魏无羡公报私仇,也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儿。
人群感慨道,这魏无羡年纪不大,看着一派风流公子,翩翩少年,没想到也是这般心狠手辣。
那可不是,又有人啧啧道,狼群里养出来的,还能是只羊不成?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这狼崽子是怎么叫温若寒给捡回了家的?
其实狼崽子,在成为狼群中的一员之前,也不过是一只,无家可归的狗崽罢了。
有许多事,若是问起他,魏无羡自己都不记得了。
那段失了爹娘的日子其实不记得也好,毕竟来自于那段时日里唯一的记忆,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是被狗群撕咬的疼痛,和无人可依的恐惧。
对着涳濛无望的一片天地。
几只恶狗在撕扯他,急不可耐地打算将他分食,小小的孩子抱住自己,无力地挥舞着胳膊,想要挣开,却被咬的更深,耳边填满了自己不断的啜泣。
孩子年幼的时候不懂得太多,可冥冥之中也知道,若是连自己的爹娘都无法来救他,那就再不可能有别人来救他了。
狼狗的尖牙利齿很吓人,他害怕,别人自然也害怕。
就是在这样被来回撕扯的绝望中,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记得自己愤愤地哭喊了一声,他的身周绽开一道红光,那些撕扯他的恶狗一下子被击飞了出去。
什么人为此停下了脚步。
地上的雪那般冷,冻红了他的脚尖,魏无羡抱住自己被狗咬得破破烂烂的布衣,往墙角里缩去,小心翼翼地用雪清理自己的伤口。
他疼得掉下眼泪来,竟有人弯下腰,向他伸来一只温暖的手。
魏无羡抬起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金丝勾勒的黑靴,然后是颇为气派的红袍,像是能让冰雪消融的烈焰。他再抬眼,对上一张颇为俊朗的,青年的脸。
那人眉眼眉梢间描着一道意气风发,上挑的嘴角写着不可一世的傲慢,眼梢却吊着一抹难得的兴致,看着魏无羡。
一只金色头饰垂在那人额前,在生烟的雪里散着淡淡微光。
魏无羡没去捉那人的手,只是抱着自己的膝盖看着他。
那人轻笑一声,直起身来,居高临下地负起手看向魏无羡,半晌,悠悠地同他道,“小狗崽子,竟然也怕狗?”
“我不是狗崽。”魏无羡的心间升起一道滚动的怒意,觉得自己是被侮辱了,同那人道,“我和它们不一样。”
那人听了魏无羡这话,顿了顿,紧接着放声大笑。
魏无羡看着那人在阳光下负手高声而笑,音笑间尽是肆无忌惮,比那翱翔九万里云层的雄鹰还要自由。
好像这天下,不值为他所惧。
魏无羡忽然觉得这人似乎来自另一个世界。
一个,他不懂的,亦没有见过的世界。
温若寒笑完了,叹着摇了摇头,斜睨看向墙角里小小的魏无羡,片刻,弯下腰,向他递去一把小刀。
魏无羡看着面前那把细长,刻着金色纹饰的黑色刀鞘,一时怔住了。
“你说的对,小孩子,”温若寒幽幽地道,“你要做一匹狼。而狼,不会怕狗。”
温若寒挑起一边嘴角,道,“来吧,杀了它们。”
魏无羡呆呆地看向温若寒。
“杀了它们,你就自由了。”
“我…”魏无羡低下了头,摇了摇头,又缩了缩脚尖,拒绝道,“不要…我害怕。”
温若寒又轻笑了一声。
温若寒抽小刀出鞘,将刀柄送到魏无羡手里,又把魏无羡一把抱起来,托在手臂上,一同魏无羡小小的手握住了刀柄。
温若寒穿的薄,浑身上下却散发着稳稳的热息,不沾一片冰雪,像是在雪虐风饕中也能不动如山。
魏无羡被温若寒抱到了那几只被魏无羡身周绽开的灵力击飞的狼狗身前。
温若寒抱着魏无羡蹲下身来,魏无羡害怕,圈住温若寒的脖子,不敢看。
“看着它们。”温若寒不容争辩地同他道。
“你越是害怕,就越要看着它们。”
魏无羡咬了咬牙,扭过头去,看见那几只狼狗小声呜咽着,腹部一起一伏,蹬动着腿,没了刚才撕咬魏无羡时的架势。
魏无羡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们好像很疼。”魏无羡犹豫着道。
温若寒挑起一边眉毛,须臾,点头道,“好像是。”
“那…”魏无羡缓缓地转过头,同温若寒小声商量道,“那还是不要杀他们了吧。”
温若寒又是一笑,握了握魏无羡那只握着刀的手道,“刀在你手里。你自己做决定。”
魏无羡思索了一瞬,摇了摇头,道,“不要杀了。”
“那你摸摸他们。”温若寒提议道。
魏无羡摇头表示拒绝。
“它们受伤了,已经动不了了,而且是你把它们打伤的。”温若寒又道。
魏无羡思索了一瞬,抿了抿唇,犹豫着伸出空着的那只手去,慢慢地向狼狗覆着黑色皮毛,浅浅地,一起一伏着的腹部探过去。
那毛茸茸的腹部看起来是那样柔软,那么脆弱,一瞬间,狗也仿佛不是那么可怖的生灵了。
“对不…”魏无羡几近无声地道。
就在这时。
刚才还奄奄一息的狼狗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狂吠了一声,猛地向魏无羡的手咬了过来。
裹着血气的热息扑到了魏无羡的手上,魏无羡吓得大叫一声,温若寒不动声色,手中寒光一闪。
一道温暖的血液溅上了魏无羡的侧脸。
魏无羡倒抽了一口冷气,瞪大了眼睛,小小的胸膛猛烈地起伏着,看向温若寒握着他的那只手,而他们共同握着的那把小刀,已经深深扎进了那只狼狗的颈侧。
狼狗鼓动着的动脉还在吐出汩汩血液,而身体栽倒在雪地里,不动了。
“看见了?”温若寒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魏无羡冻得泛红的脸上的血迹,仿佛擦汗水一样简单,“想至你于死地者,濒死都不会放弃。”
“不是他们,那便是你。”
温若寒把魏无羡带回了温家。
不夜仙都仿佛一条沉睡着的卧龙,倾吐着暗流般的热息,盘踞在平原之上,对南下的山界眈眈而视。炎阳殿有数层之高,房檐有如振开的雄伟鹰翼,无声地潜伏在夜里,房梁上缀着的烈焰旗和红绸道道色彩浓重,随风鼓动。
魏无羡看着那随着他和温若寒的脚步,一道道燃起的火把,模模糊糊记起一个地方。那里好像也是这般气派,有着灯火长明的主殿,可是和这里比起来,总归少了份不容挑战的威严。
他们一步步爬上主殿暗青的台阶,魏无羡年纪小,脚步赶不上温若寒,也一眼望不到那台阶的彼岸。
温若寒不疾不徐地在魏无羡前面走着,没有伸手去拉他,却也每走几步就停下脚步等一等他,回过头来看着气喘吁吁还在往上爬的魏无羡,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夜色缄默,将他们一高一低的身影拖拽在台阶之上,折成数段。
终于,魏无羡手脚并用地爬到了最后一级台阶之上,炎阳殿里夺目的烛光晃了他的眼睛,让他不得不抬起手臂遮挡了一下。待他的眼睛适应了周围的光线,他放下手臂,看见温若寒站在殿前,负着手笑着看他,身边站着一个,比温若寒矮了一头,却也是周身气派的公子哥。
二人面上那份冷傲的表情如出一辙,看起来倒像一对儿兄弟。
魏无羡拍了拍袖口上的灰尘,有些无措地走上前去,只听那公子哥同温若寒笑道,“父亲,这是哪里来的小叫花子?”
“旭儿,不得无礼。”
温若寒先是驳斥了温旭的调笑,继而道,“这孩子,是个修真的好材料…想来父母资质不浅,只是不知是何方人物,收了做你义弟罢。”
温旭瞪大了眼睛,看着温若寒面上的表情,欲言又止,缓缓地闭上了嘴 。
温若寒向来说一不二,炎阳殿内的烛火跃动在他的脸上,半点没给商量的意思,温旭知道争辩无用,缓缓低下头去,侧过脸看向魏无羡,挑起一边眉毛道,“你叫什么名字?”
魏无羡揣度了一下这人的语气,定定地答道,“魏婴。”
温旭看着魏无羡这垂目不视,却丝毫没有退让之意的态度,勾起了一边嘴角,负手向前探身道,“你…不怕我?”
温若寒听见温旭抛出的这个问题,唇角也挑起一道笑容,却没有说什么,等着魏无羡的回答。
魏无羡抬起眼看向这父子二人,只见温旭笑得又骄又邪,炯炯有神的眼睛里跃动着炎阳殿内的火光,还当真有几分温若寒的意思。他此刻已察觉到温若寒这人不爱按常理出牌,仿佛越是大胆的举动越是讨他欢喜,想来温若寒的儿子也有异曲同工之处,刻意迎合无用,于是如实地道,“怕。”
温旭哈哈大笑,打趣道,“我可没看出来你怕。”
魏无羡看着温旭脸上那调笑的意味,片刻,咧开嘴笑了一下。
他这一笑,笑得未免有些明媚灿烂,在这沉寂的夜里,似是有些不合时宜。
温旭没想到他会笑这一下,怔住了,只听魏无羡同他道,“要么是你,要么是狗。”
温若寒听见这个回答,放声大笑。
温旭直回了前探的身子,嘟囔着道,“父亲,你带回来的这狼崽子,可会咬人。”
按温若寒吩咐的,温旭带着魏无羡暂去了一个空着的寝殿。
魏无羡坐在榻上,看着温旭安排人给小殿点上了烛火,摸了摸那榻上柔软的被褥,一时难以相信这是真的。
家仆们安排完了,向坐着喝茶的温旭颔首行礼,欠身出去了。
天色已晚了,温旭放下二郎腿,站起身来,临出门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伸手在胸前的衣袋里随意拍了拍,掏出一个小锦囊,向榻上的魏无羡抛了过去。
魏无羡伸出两只手接住,打开锦囊一看,里面包着几块桂花冰糖。
温旭打了个哈欠,懒懒地道,“这会儿没吃的给你,要是饿,吃几块糖。”
魏无羡闻言一怔,看着温旭迈着步子出了他的屋门,胳膊一撑跳下了榻,追了上去。
他跑到门前,把住门框,看见温旭负手往院外走,一时没有忍住,试探着叫了一声,“谢谢…大哥。”
温旭的脚步滞住了。
那红色的身影身材高瘦,不似温若寒沉稳,被清冷的月光削去了稳稳的力量感,此刻后颈似是有点僵。
温旭转过头来,好像这辈子没听过“谢谢”这个词一样,带着点狐疑的神色,打量奇景似的看了眼站在门口的魏无羡,片刻,那抹狐疑转变成了某种茫然,某种不知所措,最后十分不自然地点了点头,当作回答了。
“别冻死了。”
温旭最后道了一句,拐弯出了院门。
要说起这小叫花子被温若寒带回温家的经过,那都是多年前的事儿了。
多年后的魏无羡,出落的长身玉立,翩翩少年,早就没了小叫花子的影子。
魏无羡颇得温若寒欣赏,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温家上上下下,也都带着尊敬唤上一声三公子。
不过除了魏无羡出落得好以外,温若寒偏爱他也确实有些别的道理。
温若寒家的二公子,温晁,从小娇生惯养,是个丫鬟堆里长出来的…怎么说比较客气呢,罢了,客气个屁,就是个粉黛脓包。
温若寒的夫人在生温晁的时候难产而死,所以温若寒,是不怎么愿意见这个儿子的。
不愿意见他,可自己的骨肉也不能亏待了他,要什么给什么,温香软玉缠得他不可开交,省得他总在自己面前碍眼。
可是明明有个儿子,又仿佛少了个儿子,温若寒心里自然是不痛快的。
于是这份不痛快,都被魏无羡的存在填补上了。
但是没有孩子不想要爹的赏识,要说是这么个情况,人们揣测魏无羡和温晁的关系自然是不好的。
可魏无羡可谓是个奇人,偏偏能扭转这个乾坤。
魏无羡会玩,下山不管是寻得了什么新鲜玩意带回来,每每都能将温晁哄得心花怒放。再者,因为温若寒常常亲手带魏无羡练功,魏无羡也有一搭没一搭地给温晁牵线搭桥,温晁资质差,功练得不怎么样,但总归多给了他些和温若寒相处的时间。
所以温晁对于魏无羡的存在也没有什么怨言。
对于魏无羡来说,不管是温若寒一直以来的杀伐果断,温旭渐渐生出的阴邪冷傲,还是温晁的烂泥扶不上墙;他这番游刃有余的努力,都只意味着一件事——家人。
人没有能力选择自己的家人。
他只能选择爱他们,或者是不爱。
然狼群可生,孤狼必死。
——TBC
1. 最后一句话引自GoT 我先说一遍 以后也会点出很多遍:这篇文很多灵感都来自GoT 是一发我向GRRM的致敬 所以会使用几个他的梗
2. 二哥哥没来得及出场 我明天再更一章 这么说吧 羡打断叽的腿是为了救他 这篇设定还挺复杂的 没有打算写一个ooc羡 我尽力
哦对 我补充一句 我从来不写BE
3. 这里的温若寒 是个历史意义上的枭雄 比起原著白了很多 【二设】【二设】【二设】重要的事说三遍 我还想澄清一下 被本篇视角扶正的丛林法则是出于情节设计考虑 而不得不走的路【所有观点/视角全部以讨论意向存在】作者本人并非战争狂人 没有荣誉化任何一方的意向
另 我知道“无羡”这个字是江叔叔取的 江家线后面会展开的 但取字这个事就当罢免了吧
【姬祁】囚鹤(0~1)
*如果老长安决斗输的人是祁进。
*分级:NC-17
*狗血淋头一级警告
——————
本章:
*引子部分有俩工具人NPC,不要在意,正文部分是没有的
*有擦边荤汤(夭寿辣!这里有个台首趁咩咩动不了疯狂吃豆腐!)
【零】
卯时刚过。
数滴朝露攀附着甘草狭长的叶与茎,坠得那草株弯下腰去,叶上滚圆的水珠含住点晨光的玫色,在微风中不胜酒力般轻晃着。
极轻的娑娑声自草丛深处响起,不过眨眼之间,一条通体翠绿如玉的灵蛇顶开交错丛生的茂盛枝叶蜿蜒而出。那灵蛇的颈上与头背处的大鳞边缘皆缀有银环,方才栖在草叶间的晨露便有不少转而攀附到那些缀环上去,随着灵蛇昂首的...
*如果老长安决斗输的人是祁进。
*分级:NC-17
*狗血淋头一级警告
——————
本章:
*引子部分有俩工具人NPC,不要在意,正文部分是没有的
*有擦边荤汤(夭寿辣!这里有个台首趁咩咩动不了疯狂吃豆腐!)
【零】
卯时刚过。
数滴朝露攀附着甘草狭长的叶与茎,坠得那草株弯下腰去,叶上滚圆的水珠含住点晨光的玫色,在微风中不胜酒力般轻晃着。
极轻的娑娑声自草丛深处响起,不过眨眼之间,一条通体翠绿如玉的灵蛇顶开交错丛生的茂盛枝叶蜿蜒而出。那灵蛇的颈上与头背处的大鳞边缘皆缀有银环,方才栖在草叶间的晨露便有不少转而攀附到那些缀环上去,随着灵蛇昂首的动作叮铃作响。
“阿青,你慢一点走呀。”
两名女童挽着手走来,年幼些的那个出声招呼,灵蛇便扭头游回她身边,低下头来亲昵地轻蹭她的脸颊。二人皆做五毒弟子装扮,背上背着药篓,柔软赤裸的足底悄无声息地踏过倒伏的丛草,脚踝处银饰与裙摆相碰,叮铃声便同灵蛇相互应和。
“姊姊,听说师父前些日子救的那个中原人醒了,是真的吗?”
“嗯,昨晚便醒了。”年长些的那个回答道,“性命无虞,只是师父说他功力尽废,大约是再不能习武了。”
“再不能习武了……好可惜呀。”女童惋惜地叹气,“前些天我去送药的时候,在桌上见了他的佩剑呢。好长好重,还泛着寒光,花纹也好漂亮……阿月也想要一把呢。”
“我们仙教弟子不使剑,”年长者露出点无奈的笑意,抬手敲了敲她的额头,“你会使虫笛便好了,要剑做什么? 莫不是也想学那中原道士,去纯阳宫出家?”
“阿月才不去!听说华山上一年到头都在下大雪呢,好冷的呀,阿月才不要去那种地方。”阿月吐了吐舌头,忽而又想到了什么,扯了扯姊姊的衣袖,“姊姊,那另一个中原人呢?那个戴着红巾,很凶的那个,他哭了吗?”
“为什么要哭?”
“因为……因为那个道士醒了呀!上次阿云哥被毒虫蜇伤昏倒了,醒来的时候依朵姐姐握着他的手哭了足足半个时辰呢。”
“那是因为他们是夫妻,依朵担忧心爱的人,所以才会哭。”被唤作姊姊的那个耐心地解释道,“这两名中原人俱是男子,并不是夫妻……”
“但是,阿月觉得那个道士应该也是那个戴红巾的男子心爱的人。听说,师父答应救那个道士的条件是三株价值连城的草药,连宫里的娘娘都没有呢……那个男子居然隔了不到两日就取来了,还浑身都是伤……”
阿月挽着姊姊的手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年纪稍长些的那名五毒弟子只微笑地看着自己年幼的妹妹,并不反驳。
她虽然今年方满十二,在补天诀的修习上却是颇有天赋,因此,师父施蛊的时候准许她从旁观看。她亲眼见到那道士心口处的狰狞剑伤,只离心脏不足半寸且极深无比,几乎将那人通体贯穿。师父说,因为那剑上所附的剑气十分暴虐,虽然伤只在这一处,剑气却已自伤处入体,那道士的全身经脉几乎被全数碾碎,若不是用天材地宝吊着命,只怕是早已撒手人寰。师父还说,这伤普通仙教弟子根本束手无策,若不是前些日子她恰好得了一种已经失传的施蛊之法,想要救这道士的命便只能去请教主亲自出手才有一线希望。
那样重,几乎断绝了所有生机的剑伤。
她眼前似乎浮现出那道士苍白得几乎不似人类的躯体,剑伤处皮肉翻卷绽开,如同一朵血色的花。
那样的伤,绝不可能是失手所致,若不是出手之人怀有杀心……
便是…受剑之人一心求死。
【壹】
冷。
无边无际的寒冷,如同一柄极利的剑,似乎要刺入人的骨髓里去。
风雪中禹禹独行的少年身形单薄,天地间皆是一片茫茫雪色,唯有他衣袖处与鬓边两抹极艳丽的红,似乎要讲这一方纯白撕开一条血色的豁口。
口鼻皆已被彻骨寒意麻痹,他却奇异地在这一片寒冷的死寂之中闻见一缕淡淡的香。那香气循风而来,在他唇畔盘旋良久,化作一股暖流缓缓注入……
刹那间,天地倒转。
神魂被碾碎般的疼痛排山倒海地袭来,祁进险些痛叫出声,却连动一动嘴唇的气力都无法提起。往日里真气流转,轻盈无比的躯体,如今仿佛被灌了铅的残破沙袋,四肢沉重得如有千斤枷锁,以至于祁进过了不知多久才意识到唇上断续传来的温热触感与涌入口腔中的暖流竟不是在梦中。
有什么人拥着他,极尽温柔地捧着他的脸颊,将药液一点点哺入他的口中,方才他嗅到的那一缕淡香便是从药液中传出。他全身动弹不得,只能浑浑噩噩地任由那人动作着。
“进哥儿……”那人低声唤他,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颈侧,又含着药液吻上来。
祁进忽然不知哪来的力气,挣扎着睁开了眼。
姬别情近在咫尺的面庞映入眼帘,似是没料到他会忽然醒来,那寒玉般的双眸中来不及掩藏的,极深沉的欲念直直撞入祁进眼中,叫祁进一时间几乎僵在他的目光里。他微微偏头,想要将两人相接的双唇分开,姬别情却在愣了一瞬之后不依不饶地追过去,比方才更深地吻下来,舌尖抵住祁进的齿关。直到药液尽数流入祁进口中,姬别情的舌尖似是恋恋不舍般地轻蹭两下他的舌侧,才终于从祁进唇上移开。
“进哥儿,你终于醒了。”
大约是为了方便喂药,姬别情原本是将祁进拥着斜靠在怀中,眼下虽然姬别情不再吻他,两人的姿势却仍是过于暧昧了些。祁进抬眸,姬别情便低头回望,他现在连张一张嘴都困难,自然也无法从姬别情怀中挣开,只好尽力表现得坦然。
姬别情的额发似乎长了些许,黑色的发尾垂下来,同祁进额前的霜白交织在一起,缠绵得如同他的目光。
“你昏迷了足足三月。”姬别情顿了顿,似乎是不想提起祁进所受的伤,“我请了五毒圣使出手,以蛊虫维系你的心脉,眼下你既能睁眼便无事了,大约再过几日就能下地走动。”
祁进略一垂眼,姬别情便知道他听得明白。
“你昏迷时喝不进药,大哥……只能冒犯了。”姬别情小心地看着他的神色,这种过于亲昵的举止即便是二人同在凌雪阁时也不曾有过,以祁进的性子怕是会恼。
祁进安静地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并没有旁的情绪,看样子是并不生气。
姬别情有些讶异之外,心中也泛起些许隐秘的雀跃来。
“这药需得趁热喝,进哥儿,大哥喂你。”他转身拿起那还剩一半的药碗,用汤匙舀着悉数喂祁进喝下。祁进顺从地一勺勺吞咽下去,大约是身体还虚弱着,到末尾时似乎是有些精神不济,口中含着汤匙,双眼便已经无力阖上。神智滑入黑暗之前,他似乎隐约听见姬别情唤他的名字,温热的双唇再度覆压在他的嘴唇上……
那分明不是哺入药液的动作,而是…一个吻。
自这次清醒过后,祁进又昏沉了两三日,中间短暂地醒来的片刻,姬别情都在他身侧,或是低头注视,或是静静拥着他。
同在凌雪阁时二人皆是普通弟子,任务整日不曾间断,姬别情的目光即便是在难得的休息时分也时刻锋利着,如同一柄含血出鞘的刀。后来,再于老长安相见,姬别情眼中的锋锐褪去些许,那底下隐藏的血色却越发浓重,兵刃相接之时,祁进甚至有种姬别情已然陷入魔障的错觉。然而,此刻所见的姬别情的目光却十分平和,连半点血气也寻不到,见他醒来时亦会轻声同他交谈,仿佛他记忆中那几欲入魔的人只是祁进的错觉。
“进哥儿,是大哥没收住手……”期间,姬别情提起祁进所受的伤。
祁进不能言语,只能沉默地看着他。
“是大哥的错。”姬别情错开他的目光,轻吻他的额发。
……
他从昏睡中再度醒来,先前每一次先于意识恢复的从四肢百骸涌来的剧痛却并未如约而至,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介于疼痛与麻痒之间的温热触感。背后的大片肌肤则似乎是贴在另一个比体温略高些的柔软物件上,不知为何,他竟有种莫名其妙的安心感,似乎正被人沉默地护卫着。
耳畔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有人用湿润的绢布正擦拭着他的身体,从颈侧,到腹部,再到……
祁进悚然一惊,睁开眼。
姬别情从背后环住他,两人坐在盛满药液的木桶内,皆是未着寸缕。
成何体统!
以口渡药也就罢了,赤身共浴是实实在在地让紫虚子接受不能,他挣扎起来,四肢无力地在水面上搅动起一些细微的波纹。姬别情架着他的腋下,免得祁进滑进水面呛了自己。
祁进经过几日的修养已有了断续说话的力气,琉璃一样的眸看着他,嘴唇费力地张合:“放……”
“不行,你体内的蛊太过霸道,必须要每周以药液浸泡全身一次,不然会再度毁伤心脉。”姬别情稳稳地拖住他的身子,擦拭的动作却没有停下,“等你好些了要打骂我都绝无怨言。”
祁进仍是不甘愿地挣扎了一会儿,才因耗尽了力气而停下来。姬别情看着他干脆闭起眼睛不再动作,手下的身躯微微绷紧,知道进哥儿这是恼得厉害,唇边泛起一丝苦笑。
恼便恼吧。
依照那医师所言,姬别情将祁进的身子翻来覆去擦拭了三遍,只余下最后一句叮嘱“或许会有蛊毒排出,烦请台首从旁协助一二”,令他有些疑惑。虽然知道祁进胸口处已经愈合的伤痕隐隐泛着青黑色是由于蛊的缘故,姬别情在擦拭时却未见有秽物泌出。他暗自思量了半晌仍是不得要领,原本闭起眼睛装死的祁进却忽然低吟了一声。
淡淡的红晕从祁进的脸颊和胸前宛如泼墨一般晕开,他靠着姬别情的肩膀细细颤抖着,双股间沉寂的那处竟是忽然抬了头。
竟然是从这处……
祁进清修许久,已是有些年月没有过这种经历。姬别情害怕弄伤了他,只用手动作轻柔地帮他疏解,饶是如此,祁进也被逼得眼角晕红,长发泼墨一般从姬别情肩头散落下去,沾了水珠的那些贴在姬别情的后背上,黏腻着像动物的触角。
祁进的身子忽然狠狠一颤,低哑的唤了声:“大哥……”
姬别情瞧见自己手上的东西竟然是深紫色,倒是讶异了一瞬,再扭头去看祁进,已然靠在他胸前脱力地晕睡过去。姬别情帮他擦干身子,妥帖地置办好衣物与被褥,拥着人一同躺在榻上。
祁进胸腔中微弱的振动顺着他的掌心传递过来,一下又一下,虽然因着施蛊的缘故略有些虚浮,却是真实而有力地跳动着。
这是过去的九十多个日日夜夜,他倾其所有想要听到的声音。
是他不惜一切想要困锁在身边的……
姬别情弹指一挥,案头的烛火摇晃了几下,渐渐暗淡下去。
夜色怜悯地拥住两个人,吻去姬别情眉间挥之不去的倦色,也吻去祁进眼角那滴悬而未落的泪。
【剧版忘羡】契兽(修仙架空,修士叽X兔妖羡)
章二十八 高塔
等看不见温家和蓝家的那些人,身穿黑色斗篷的少年再也抑制不住自己见到蓝忘机的兴奋,原先将脸遮挡得严严实实的兜帽被两只突然立起得长耳朵撑到脑后,露出一张精致漂亮的小脸。
“蓝湛!嘿嘿~”
正是阿婴。
“蓝湛,我带你去挑好东西!”魏无羡更贴近了蓝忘机一点,迫不及待地带他朝高塔的方向而去。
蓝忘机下意识回头,魏无羡
哪能不明白他的心思,安慰道:“你放心啦,小兔兔们会保护好蓝家人的!”
这话听着不太靠谱,不过刚刚见识到兔子数量和战斗力的蓝忘机还是十分信任魏无羡的,只是他也有些好奇:“这些兔子为你所召唤?”
“也不能说是召唤啦。”魏无羡歪着头解释道,“我只是请...
章二十八 高塔
等看不见温家和蓝家的那些人,身穿黑色斗篷的少年再也抑制不住自己见到蓝忘机的兴奋,原先将脸遮挡得严严实实的兜帽被两只突然立起得长耳朵撑到脑后,露出一张精致漂亮的小脸。
“蓝湛!嘿嘿~”
正是阿婴。
“蓝湛,我带你去挑好东西!”魏无羡更贴近了蓝忘机一点,迫不及待地带他朝高塔的方向而去。
蓝忘机下意识回头,魏无羡
哪能不明白他的心思,安慰道:“你放心啦,小兔兔们会保护好蓝家人的!”
这话听着不太靠谱,不过刚刚见识到兔子数量和战斗力的蓝忘机还是十分信任魏无羡的,只是他也有些好奇:“这些兔子为你所召唤?”
“也不能说是召唤啦。”魏无羡歪着头解释道,“我只是请他们帮个忙。”
蓝忘机轻轻“嗯”了一声。
人族向来自诩高人一等,但或许对于阿婴来说,这些兔子同他一样都是平等的。
是他问得唐突了。
不过魏无羡可没想这么多,他一心想带着蓝忘机快点去高塔。
说来奇怪,这里的诸多禁制好像对阿婴没有任何作用,他们不仅可以在半空中疾行,而那遥不可及的高塔似乎也不再是海市蜃楼般的存在,他们已经越来越接近了。
“阿婴,你与此处……”
蓝忘机想问他与小秘境是否有什么关联?可又不知该如何问。
魏无羡转过脸来看他,乌溜溜的大眼睛满是无辜与懵懂。
算了,阿婴不过是只奶兔子,想来也不一定知道。蓝忘机在心里打住了这个问题,决定还是自己慢慢探寻。
行了约摸一个时辰,魏无羡的脚下突然窜起一股小火苗,原来是他贴在脚底的疾行符燃烬了。
此时他们离高塔已经没有多远了。密林深处更加寂静,也更加黑暗,似乎连那丁点月光都被阻隔在层层叠叠的枝蔓树叶之外。
甫一落地,魏无羡就手脚并用地缠上来,一边嘟着嘴问蓝忘机讨糖吃,一边嚷嚷着:“蓝湛蓝湛,我好想你啊!”
蓝忘机往他嘴里塞了颗糖球,没忍住碰了碰他粉色唇瓣,又被想要同他亲近的魏无羡讨要了几个亲亲才作罢,一蹦一跳地在蓝忘机面前引路。
红色的抹额系在发间,随着他蹦跳的动作在空中轻扬,活泼极了。
“蓝湛,你快点。”魏无羡转头,暗夜中,他的眼睛滑过一道红光。
“魏婴?”
魏无羡疑惑地转过头,等待蓝忘机的下文。
“无事。”蓝忘机摇了摇头,上前两步捉住了魏无羡的手,同他并排往高塔走。
他可不能再把他的小黑兔弄丢了。
来到密林边缘的时候,他们穿过一层水膜似的结界,眼前是一片空地,而高塔不再是原先看到的木质结构,而是由琉璃筑成,浑然一体,闪烁着莹莹宝光,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高塔都在那一轮圆月的正中央。
“蓝湛,我一来就被传送到这里啦,塔里有好多好东西,我带你去挑呀。”魏无羡前半句交代了点重要信息,后半句则跟回到自己家似的,非常自来熟。
秘境机缘本就倚靠气运、各凭本事,阿婴有这个气运,也有这个本事,那整座琉璃塔被他搬空旁人都不能说什么。
想通这一点,蓝忘机也没什么心里负担,陪着魏无羡走向琉璃塔。
可奇怪的是,这琉璃塔有门的位置和形状,却没有门,像是被完完全全封死的。但魏无羡丝毫不以为意,划破了自己的手指往门的位置一点,他们就被琉璃塔吸了进去。
饭食的香味顿时扑入鼻间,一盘盘珍馐美味整整齐齐摆放在一张张圆桌上,仿佛即将开始一场盛大的宴席。
魏无羡咽了咽口水,逼迫自己不去看它们,飞快地对蓝忘机道:“蓝湛我知道你已辟谷,不好口腹之欲,我们就快点上楼!”
若是可以,他根本不想穿过整个大厅,而是直接蹦到楼上去。
蓝忘机确实不为所动,可也不忍阿婴馋成这样。不过魏无羡一刻也不肯停留,直接拉着蓝忘机去了二层。
站在最后一级台阶上,面前有结界阻挡,模模糊糊看不清结界后面是什么。
“蓝湛,你把眼睛闭上,耳朵也捂上。”
蓝忘机疑惑不解。
“哎呀,快点。”魏无羡看上去不太高兴。
蓝忘机拗不过他,自是乖乖照做。
穿过结界,鼻间便闻到馥郁的脂粉香气,即使捂住耳朵,也挡不住娇柔软语抛来殷殷邀请。蓝忘机大概猜到这一层是什么了,心情不由感到愉悦。
不许他看,又不许他听的阿婴着实可爱。
等拽着蓝忘机的衣摆离开二层,魏无羡才松下一口气,恢复了欢快的模样带蓝忘机来到三层。
这一层,堆满了小山似的上品灵石。
蓝忘机非世俗之人,蓝家又从未缺过他灵石,心中对此便没有多少欲望,魏无羡亦对他道:“蓝湛你不要碰它们。”
蓝忘机点了点头,同魏无羡一起绕到四层,这里则全是灵草灵药,魏无羡依旧让他不要碰。
再往上的楼层,依次放满了炼器所需的奇石异铁,各式符篆、品种繁多的契兽、各类法宝、琳琅满目的兵器,直至第十层,皆是心法功法,仿若一个巨大的藏书阁。
越往上,魏无羡就越发不怎么说话了,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只皱着眉头冲蓝忘机摇头摆手,让他别动那些东西。
说是带他来挑好东西,结果却什么都不让他碰,十分奇怪。
蓝忘机是个爱书之人,即便这儿的书册功法他一本不要,也还是忍不住想要伸手翻看,可手刚伸出去一半,就被魏无羡拍开了。少年神色惊恐,拉起蓝忘机的手望着楼梯的方向奔去,等上了楼梯,身后的结界将满室的书籍都掩去,魏无羡才拍了拍胸口,一张憋红的小脸神色纠结地看着蓝忘机。
“终于能说话了,憋死我了……”他大口喘着气,对蓝忘机道,“这破塔看我提醒你,竟然给我下禁制!”
蓝忘机惊诧极了,他丝毫没有感受到异样。
“也亏得你如此厉害,心无杂念,才能不受诱惑。”魏无羡解释道,“常人心思驳杂,心中充满欲念,便是这琉璃高塔最好的养料。你若是碰了任何一样东西,就会被困在那一层楼,上不去也下不去。”
“但是你差点就功亏一篑啦!”魏无羡不满地拍打了几下蓝忘机的手臂,“真正的好东西都在上面。”
魏无羡伸出食指向上指了指,那旋转的楼梯比下面几层都高,不知通向何方。
明明在外面看,这高塔只有十层,为何上面还有空间?
难道也是什么结界术法?
蓝忘机想不通透,魏无羡的解释亦不清不楚,自从进来这个高塔,处处都透着古怪,却又似乎皆符合常理,而眼下除了继续往上走也没有别的路子了。
他们约摸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到达顶层,这上面是一间简简单单的房间,一方几,一矮榻,一屏风,一幅画,就是里面全部的东西了。
魏无羡没有做过多停留,而是直接走向那副画,在山顶一处只有指尖大小的凉亭那里有节奏地按压了几下,紧接着山脚处的几个小人便动了起来,随着咔哒咔哒的声响,屏风缓缓往墙的方向移动,等到紧贴墙之后,屏风从中间分开,神奇的是,不仅屏风分开了,墙也分开了,露出能容下两人通过的门。
对这座琉璃塔,阿婴轻车熟路。
但此时蓝忘机还未来得及多想,就被魏无羡带到了门后。那是一座小院,昙花盛开,月色清辉洒落,勾勒出小院几处精致的小景。
魏无羡的长耳朵欢快地在立在脑袋上,回眸冲蓝忘机笑得极甜。
“就是这里啦。”他指着小院周围的屋子一一介绍道,“这几间屋子摆的都是灵草丹药,那边是法宝兵器还有原料,这座二层小楼是藏书阁,里面都是好东西,蓝湛你可以随便挑,拿了都没有问题的。绕过去那间可以住人。不过北边那个小屋你不可以进去哦。”
顺着魏无羡手指的方向,可以看见小院北边角落一座孤零零黑漆漆的屋子,在夜色中看不真切。
蓝忘机点了点头,并未行动,而是看阿婴想做什么。
然而少年的快乐很简单,无非吃吃喝喝,以及摆弄他那些宝贝符篆和法宝。
蓝忘机便不去打扰扎进原料堆里的阿婴,而是进了藏书阁。
这里没有昼夜之分,永远都是黑夜,不过藏书阁的墙上点缀着无数夜明珠,将里面照的如同白昼,蓝忘机随意挑了一本功法阅读,果然是未曾读过的珍品。
他很快沉入其中,不知过了多久,藏书阁的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长着兔耳朵的少年小心翼翼探进来一个小脑袋,他的手中捧着一只香炉,悄悄搁在案几上。袅袅青烟自镂空的繁复花纹中溢出,将很快将藏书阁熏染上檀香的味道。
于修炼一事,蓝忘机最是能够静心凝神,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心中开始升腾起一股燥郁之感,而与此同时,整个小院似乎都震动起来。
蓝忘机心中一惊,顾不得其他,冲出去寻找魏无羡,然而各个屋子里都没有他的身影,除了那间不能进去的屋子。
小院震颤地更加厉害了,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外面撞击着它,又或许,是什么东西在撞击整个琉璃高塔。
蓝忘机试图在识海中呼唤魏无羡,可没有任何回应,仿佛这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阿婴究竟去哪里了?
蓝忘机心中一横,朝北边角落的屋子走去。
不对劲,这里的一切都不对劲,他必须找到阿婴然后离开这里。
本来以为这是一件禁室,就算没有结界,屋门也肯定是上锁的,可是蓝忘机却一推就推开了。
在这个夜的世界里,屋内却是白天。
明明屋外是黑夜,且窗户紧闭,可屋内却是窗户打开,明媚的日光洒了进来,落在屋内正中的光牢里。
一只黑色的小奶兔子,颈间一圈红毛,四只小爪子也是红色的,脑后一撮毛用一根红色抹额扎成小束,正费力地用小小的身体撞击光牢。
“阿婴!”
“蓝湛?”小黑兔停止了撞击,圆溜溜的眼睛惊喜地看着蓝忘机。
不知何时,小院的震颤停止了,屋子的大门再一次被打开。身着黑色斗篷的少年走了进来,一双兔耳支棱着,那根和小黑兔一模一样的红色抹额在脑后飘荡,漂亮的小嘴快撅上了天。
“蓝湛,我不是说了,这间屋子你不可以进来吗?”
【忘羡】双生 13 (含光君×双羡)
* 惯例OOC预警,忘羡only不拆不逆。
* 一直很想写的穷奇道截杀成功梗和双羡梗。
* 本文恢复周更。更新不是周二就周三,这两天不更就是没有。就酱。
——
看到厅内除了正在哄金凌的江厌离居然还有蓝忘机,江澄不由一喜。但想到自己已见过魏无羡,便没了跟他打交道的兴致...
* 惯例OOC预警,忘羡only不拆不逆。
* 一直很想写的穷奇道截杀成功梗和双羡梗。
* 本文恢复周更。更新不是周二就周三,这两天不更就是没有。就酱。
——
看到厅内除了正在哄金凌的江厌离居然还有蓝忘机,江澄不由一喜。但想到自己已见过魏无羡,便没了跟他打交道的兴致,只不失礼节地拱了拱手道:“含光君。”
蓝忘机微微颔首,也不与他虚礼,直接问道:“可是未能寻到魏婴……身体?”
他着实不愿提起“尸身”这种词,只以“身体”代替,未免有些自欺欺人。蓝忘机心中发苦,只在感受到胸口的锁灵囊时,才略微好受了几分。
似是很惊异他会关心这事,江澄多看了他一眼,皱眉道:“确实没有。含光君如何知晓?”
江宗主着实有些烦躁。丢了魏无羡的身体和东西就已经够让他头疼担心的了,结果消息居然还泄露到了蓝家去。这让他觉得自己的莲花坞如同一个筛子,到处都是漏洞。
“这几日我在乱葬岗,今日临时返回云深不知处,回去便知有人以魏婴身体招魂。”蓝忘机难得说了这么多话,却听得江澄一阵纳闷。
“含光君还在想着要把魏无羡带回你们姑苏?”江澄警惕地盯着蓝忘机,不由自主地在紫电戒上摩挲,“不是我说,蓝二公子管得也太宽了。你蓝家崇尚正道,之前看不惯魏无羡修鬼道想抓他我可以理解。现在他人都死了,你还不放过他?还真想亲自度化他吗?”
不得不说,魏无羡和江澄这对师兄弟的想法是一样一样的,说辞也差不到哪里去。
蓝忘机宽袖中的大手猛然攥住,浅色的眼眸中泛起一阵痛苦的波澜。但未几,又让他自己都有些唾弃地对江澄生出几分不满来。
也难怪魏婴一直对自己误解如此之深,这江晚吟都是这么与他胡言乱语么?
他张口想要解释一番,却听自己胸口处锁灵囊里的魏无羡出声了:“哎哎江澄,你胡说什么呢?蓝湛可没想着要度化我,人家是去帮我忙的,你可别误会人家。”
江澄一呆,随即狂喜:“魏无羡,你还活着!”
“早死了。”魏无羡没好气道,随后慢悠悠地从蓝忘机的锁灵囊里飘出来,“就剩魂儿了。你又不是没看见。”
蓝忘机瞳孔微缩:“魏婴!”
魏无羡摆摆手:“没事蓝湛,我就出来一会。”
“最多一刻钟。”蓝忘机从乾坤袖里掏出一个袖珍的香炉点上,一股纯正的阴气袅袅而出,盘旋在魏无羡身边,又道,“不可在外停留过久。”
这人也太周全了吧。
魏无羡惊叹了一把,又想自己还得借着人家的锁灵囊住着,便扯了扯他的袖子,好声好气道:“好好,都听你的。”
江澄被他这腻腻歪歪的语气膈应得不轻,又懊恼自己未曾想到以灵材来帮魏无羡固魂,不由看蓝忘机稍微顺眼了些,但对魏无羡还是没有好语气:“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老跟我抱怨含光君想把你关起来。好了,赶紧给我过来,锁灵囊我也有,别老在别人那待着。就算没了脑子,你也赶紧想点法子。我跟你一道把你身体找回来。”
蓝忘机顿时目光一凛。想带走魏婴?
魏无羡也有些犹豫,但看了看还在哄金凌的江厌离,拒绝道:“我还是跟着蓝湛吧。哎哎别生气啊江澄,你是宗主,现在家里还有师姐和金凌,不适合跟我跑东跑西。”
“那他就适合了?”江澄被他说服了,却不是很满意蓝忘机居然能跟着,狐疑道,“蓝二公子不管蓝家的事了?”
蓝忘机道:“如今,魏婴之事更为紧迫。”
“你是怕没人压制阴虎符吧?”江澄再次与魏无羡一般想歪了,生怕蓝忘机对魏无羡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表情越发警惕起来,“魏无羡都这样了,你还要让他压制阴虎符?”
蓝忘机面色微沉,一时却说不出话来反驳,心中难免又泛起一阵悔意。他没想到自己的不善言辞会给魏无羡带来那么大的误解。单看江澄的表现,他便知在这方面自己在江家几人心中确实没什么太好印象。
“阿澄,不要乱说,莫要误会了含光君好意。”江厌离终于哄好了金凌,过来帮蓝忘机解围,“之前在乱葬岗还是含光君在帮阿羡固魂,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快来说说,你可有追踪到人?”
总算是回了正题,不过正主魏无羡却表示并不在意江宗主的奔波成果:“师姐,那人很厉害,江澄不擅长鬼道,估计收获不多。这件事还是我自己来吧。”
江宗主简直要被他气炸。他没有胡子,所以只能越发瞪圆了眼睛:“魏无羡,你这是看不起谁?有本事我带回来那些人你一个也别去审啊。”
蓝忘机目光微凝。抓到人了?
夷陵老祖先是眼睛一亮,不过很快表示兴致缺缺:“不去就不去,猜也能猜出来是些什么人,你自己处理吧,我和蓝湛就先走了。你看好莲花坞和师姐就行。”
他这番表现倒是出乎了江澄意料,但事关魏无羡自己的身体,想来他也不会跟自己在这方面较劲,看来是真的有其他原因,迟疑了片刻,不耐烦道:“行行,赶紧走!我自己去审。”
魏无羡莫名从这话里听出几分失落来,又想起当年师兄弟二人一同出门祸害四方,历练的时候没少抓做坏事的修士,每次都是两人共同修理,那些被抓回莲花坞的更是被两人教训得很惨,顿时也升起几分怀念来。忍不住飘过去拍拍江澄的肩膀:“家里靠你了。等我抓到那人,跟你一起审。”
看他那还有些不稳定的魂体,江澄不忍地微微转过了头,低声道:“谁与你一道?”
魏无羡失笑,摇摇头,又与江厌离招呼了一声,逗了两下小金凌,便又钻回蓝忘机胸口的锁灵囊里了。
蓝忘机强忍住想抚上胸口的心情,也与江氏姐弟施了一礼,直接御剑而起,出了莲花坞。
……
蓝忘机御剑速度极快,但毕竟两人是在追踪,故而行了半日,将将出云梦境内。眼见天色渐渐晚了下来,一直为蓝忘机指引方向的魏无羡却停了下来。
“魏婴?”蓝忘机心中惊了一惊,忙在胸口锁灵囊的位置轻轻按了按。
魏无羡的声音从他胸口传出:“蓝湛,休息一晚吧。”
“为何?”蓝忘机问。
“晚上阴气重,我想调理一番。”魏无羡道。
他说得很有道理,但蓝忘机莫名觉得并非这个缘故,却又一时想不出为何,便依言再往前行了一阵,待看到镇子,方落下剑光。
魏无羡确实说的不是实话。他一直待在锁灵囊里,消耗几乎没有,蓝忘机给他弄了一堆灵材帮他固魂,还一直往锁灵囊上的阵法上输送灵力,他现在甚至比之前还好。但他想着之前蓝忘机在乱葬岗上奏琴帮自己固魂,如今又御剑行了半日,路上还一直在输灵力,想来消耗不少,应当需要休息一下。
再说,那招魂之人的鬼道修为挺高的,他经历了之前那一遭,确实损伤了些,需要好好想想办法,不必急于一时。那人身边肯定有其他的修士做帮手,万一人多,以蓝忘机现在的灵力,受伤了就不好了。毕竟人家是来帮忙的,魏无羡总得多考虑些。
这里已经是云梦的边界,两人的方向是西北,马上要进入原来岐山温氏的辖域。北方的天气略干燥些,居民也相应地多了几分粗犷之风。西北人爱烈酒,一人一鬼刚一入镇,若有若无的酒香便缠绕了上来。
蓝忘机忍不住往胸口看了看。他不知魏无羡此时的魂体是五感俱全,还是只能视听。但如此的酒香之下,他仍然没有动静,许是闻不到的,不由心中闷痛。
若魏无羡还是好好的,两人一道来此,魏无羡定然要捉弄自己一番,然后拉着自己去寻到最好的酒家,可能还会故意当着自己的面喝个痛快。
可若他真是好好的,却不会与自己来此吧。
蓝忘机对酒并无喜好,只是因着魏无羡的缘故,在藏书阁翻阅书籍时关注过此类的杂书。此时魏无羡不开口,他按着自己的感觉,循酒香来到一家最为浓郁的酒家,便想进门。
魏无羡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那个……蓝湛,你再往前去两家呗。这家的酒也就味道浓了点,但是不算醇,窖藏的时间不够。那家的酒才好,拿出来卖的都是窖藏两年以上的好酒,真是良善商家。啧啧……”
见他居然能闻到酒香,蓝忘机放心地低叹了一声,脚步微顿,顺着魏无羡的指引看过去,发现是个古朴的酒家。幌子有些年头了,但酒家内人来人往,大厅里坐得满满当当,俱是酒客。多半是跑南北这条道的豪爽江湖客,吆五喝六,很是热闹。
可是等蓝忘机一进门,酒客们都静了一静。这半大不大的西北小镇上,哪里见过此等风度的修士,静了一瞬之后,连喝酒的声音都小了起来。
魏无羡在锁灵囊里腹诽:这蓝湛也是,非要跟着跑,也不怕西北的风沙刮坏了那张俊俏的脸。那他夷陵老祖可罪大恶极了。
蓝忘机淡定地跟掌柜的要了最好的酒,便付钱离开。等他一走,酒客们的声音才大了起来,话题自然不离蓝忘机。
魏无羡虽然魂体刚稳固,耳力却也不弱,将那些江湖汉子的各种言语收入耳中,笑得不行。就这么一会,蓝忘机已经在他们的编排和畅想下多了五六七八个老婆,将这些汉子们的姐姐妹妹小姨姑姑一网打尽。可见对含光君有觊觎的不止那些女修,换了普通人更是抵挡不住。
等蓝忘机找了客栈,回了房间,魏无羡从锁灵囊里飘出来的时候还是笑容满面,看了一眼蓝忘机那张修真界第二的俊脸,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哎蓝湛,咱们年龄差不多,你比我大一点,现在也该是婚配的年龄了。就没有喜欢的?”
蓝忘机将酒从乾坤袖取出置于桌上,看了他一眼,不答反问:“你呢?”
魏无羡一愣,挠挠头咕哝了一声:“我又不急。”后又带点早些年跟聂怀桑他们聊天打屁时候的架势,故作正经道,“不过之前我师姐倒是跟我提过,要不是后来……我估计她都开始帮我物色了。师姐的眼光自然是好的……好吧金孔雀不算……想必给我选的姑娘也是好的。”
说起这个话题,他倒是有点喜滋滋的,居然看起来像是很期待的样子。
蓝忘机浑身一僵,目光瞬间黯淡下来。
TBC
——
如果是熟叽,面对这种羡,应当非常淡定,反正表白被拒。熬了十三年,人在就好,爱说什么就说,但是心意相通之后绝对天天回来。但是青年叽肯定不一样。对于青年叽而言,羡死了他估计痛苦得想跟着死了。但是如果羡没死,就他那张破嘴,分分钟会拐到一种让叽想捅死他然后跟着一块死了的方向。现在这种只剩魂魄却还能拿嘴祸害人的羡……应当是两种情况的结合。
【忘羡】秘境太玄(1)
*仙侠pa
*名门正派叽×少年侠客羡
*秘境打怪+谈恋爱
*第一章试试水
—————————————————
天气算不得好,阴雨天连绵了多日,乌压压的云层遮盖住阳光,将这十万大山的翠绿都蒙上了一层灰。
这山中有一条自上而下一年四季都淌着水的细小河流,这河中的水比之其他门派流域的水,灵气要多上一倍不止,在一旁修炼可事半功倍。
这一片山川的另一面原是上古时期的云梦泽,只不过云梦一派灭门后,那另一面的大门便再也未曾开过,只余这条河流还与外界有些...
*仙侠pa
*名门正派叽×少年侠客羡
*秘境打怪+谈恋爱
*第一章试试水
—————————————————
天气算不得好,阴雨天连绵了多日,乌压压的云层遮盖住阳光,将这十万大山的翠绿都蒙上了一层灰。
这山中有一条自上而下一年四季都淌着水的细小河流,这河中的水比之其他门派流域的水,灵气要多上一倍不止,在一旁修炼可事半功倍。
这一片山川的另一面原是上古时期的云梦泽,只不过云梦一派灭门后,那另一面的大门便再也未曾开过,只余这条河流还与外界有些联系,然而当有人探查河流源头时,便只能看到一片混沌的气墙。
雨渐渐停了,天边有剑气划过,带着五颜六色的灵力,从天际线那里飞驰而来。原本寂静的山中忽而多了不少人声,惊起林中飞鸟。
蓝忘机此行跟随青蘅君而来,姑苏一脉多属音修,技能灵力素色居多,在一众花花绿绿的剑气当中,当真毫不起眼。青蘅君带着一众弟子来到广场时,各门各派也才姗姗来迟。
青蘅君虽是带队,但他身份是为掌门,此次秘境之行却无法入内。
广场人一多便显得嘈杂,其他仙门不像姑苏太过注重礼仪,来的又大多数是十几岁的少年人,一时之间叙旧的叙旧,行礼的行礼,声音叽叽喳喳围绕在姑苏一队旁边,听得蓝忘机微微皱眉。
此界为中世界,四大仙门之中,姑苏与其他三派并列,因此同青蘅君熟识的人不在少数,无论门派大小,是否出名,见到他便来十分有默契的上前来套近乎。
而作为姑苏二弟子的蓝忘机,在这样一番人情世故中,自然也没能幸免。他喜静,话也不多,同他搭话的又多是长辈,他虽心里有些抵触,却依旧礼数周全。
兰陵来人时,着实闪瞎了不少人的双眼。各门各派都有着属于自己的校服,兰陵作为四大门派之一,自然也有,他们的校服纹样是一丛金星雪浪,底色泛着金。而此时此刻,各门派来此,因为人多,所以都选择了御剑,兰陵却反其道而行之。
一只三头凤鸟的翅膀上拴着捆仙锁,后方系着一辆通体金黄,车身纹着金星雪浪牡丹的马车。那三头凤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仙兽,许多修士都认得,它被兰陵上一任掌门驯服后,便成了镇门仙兽,谁知此时,竟然被拿来做了兰陵的车夫。
不少修士咋舌,一时之间不知是说这兰陵财大气粗好,还是说金光善脑子出了问题。
仙兽有灵,虽被驯服,却依旧有着自己的思想,这番做法,实在不妥。
蓝忘机显然并不认同这样的做法,但别派之事,也轮不到他来管,于是转身侧首,不再看了。
兰陵的人一来,这广场上便只剩下岐山还未曾来到,一阵嘘寒问暖的声音也变成了此次关于秘境的讨论。
“你说,温掌门说的秘境十年开启之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都大张旗鼓的把四大门派叫了过来,恐怕也有八分是真了吧。”
“倒也是如此,可自从大世界的通道关闭后,中世界便再也没有过太玄这样级别的秘境了吧,温掌门却说这秘境等级达到了太玄,也不知是真是假,可别诓骗我们这些小弟子。”
“这秘境前身可是云梦泽,云梦是百年仙门,飞升过不少大能,其中宝物数不胜数,说是太玄,也不勉强。”
“可我还是觉着不靠谱。”
“少说两句吧,等秘境开启你不就知道到底是何等级了。再说,就算不是太玄秘境,那又如何,你还能当众指责温掌门,说他让你白跑一趟吗?”
那人闻言赶忙摆手:“那可不敢,那可不敢…”
四周讨论之声渐起,唯姑苏一支安安静静。此次秘境之行蓝曦臣并没有来,原因是温若寒朝各界发布秘境消息时,附带了一个条件。那便是太玄秘境过千年不曾问世,温若寒探查过后便发现,秘境之内非元婴以下无法入内,若无视规则进去了,则肉身便会受不住秘境内灵气的挤压,变成一摊肉泥。
因此,来此秘境的弟子当中,除了带队而来的掌门长老外,便几乎全是金丹期的弟子了。然而秘境凶险,又是第一次发现的秘境,筑基虽在元婴之下,但却太过弱小,恐不能胜任秘境中的种种威胁。
蓝曦臣半年前破丹成婴,便只能与这次秘境之行无缘。
讨论声渐大,天上的乌云也不知何时褪去,露出了天边泛着光彩的太阳,有人在百忙之中抽空抬头望了一眼,却见那天际之间,火红色的剑芒围着一只巨大的玄武,朝广场飞来。
“快看!那是不是岐山来的人!”
众人闻声抬头,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什么!”
“怎么会有会飞的王八!”
“什么王八,那可是上古凶兽屠戮玄武,混沌之时留下来的东西,会飞有什么稀奇?”
“李师弟说的不错,上古时期不分天地,具是混沌,可不是都会飞。”
“原来如此,倒是我孤陋寡闻了。不过这既然是凶兽,恐怕不是那么好制服,没想到岐山居然能将屠戮玄武驯服成为坐骑!”
他话音刚落,一阵浓郁的血腥之气扑面而来,一众修士无论大小全全掩鼻后退,那玄武见此,张开血盆大口,于嗓子深处发出一声嚎叫,尖极利极,像炫耀,又像示威。
兰陵的三头凤鸟是为仙兽,自远古时期便与凶兽对立,一双泛着红光的眼珠蓦的腾起一丝火焰,刚想张嘴嘶鸣,他背上之人却像是知道了它的意图,一拍捆仙锁,那锁银光闪动,将三头凤鸟的翅膀勒的更紧,它眼中火焰熄灭,躁动不安的挥动了几下翅膀,不再动作了。
蓝忘机随着人流后退,他四周的人脸上具是不满,却没有一个人敢说的出口,一群穿着各色校服的修士挤在广场的角落,而广场的另一半边,被两只庞然大物占了个满满当当。
温若寒从那屠戮玄武的背上下来,扫了一眼仙门百家,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下一秒,他大手一挥,那屠戮玄武化为一道红光,回到了他右手小拇指的戒指里。
岐山一众修士拿着佩剑排着队形站好,温若寒走到前方,也不行礼,只虚虚一笑,说道:“实在对不住各位,这玄武性情暴虐,方才冲撞了各位,我在这里给诸位赔个不是。”
然而他虽嘴上说着道歉,可表情动作却看不出任何歉意,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反驳,倒是金光善第一个站出来,行了个礼,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接道:“这可不敢让温掌门赔礼,金某也深知畜牲不懂礼貌,不如大家赶快站好,等温掌门说明情况。”
温若寒看了他一眼,飞身上了广场高处,广场上的各派弟子虽心中气愤,却无可奈何,具不敢做那个出头鸟,便也重新排好队形,站回了原来的位置。
温若寒俯视着广场上的众人,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不咸不淡道:“我在发出邀请之前,已经告知了诸位关于秘境之事的前因后果,金丹之上的弟子不可入内。这太玄秘境千年未曾出世,然而是秘境便有关闭的时候。
经过温某的探查,此秘境自如今第一次开启,便是云梦灭门的第十年,再关闭之时,恐怕也是十年之后。也就是说,各位在进入秘境寻宝后,十年时间一到,需尽快离开秘境,否则秘境大门关闭,只能等下一个十年方会再次开启。”
他说到这里,往天上一看,那太阳彻底脱离云层,高高挂在头顶上空,照得那条河流闪闪发光。温若寒眼底精光一闪,手上捏了个决,朗声道:“时辰以致,还望诸位掌门助我一臂之力,打开秘境大门,放弟子进去探宝!”
他话音落下,几道剑光飞起,同他一样飞到了那混沌的气墙旁边,四人围着气墙的四个方向,双手捏决,灵力自他们的手心爆出,在虚空中汇成一道银色灵流,直直冲向气墙。
四大掌门一齐发力,灵压之大,以蓝忘机为首的姑苏弟子具放出灵力,一个蓝色的结界将姑苏以及周边的别家弟子罩住,别派弟子见状纷纷效仿。
那束银色灵流不知与气墙对峙了多久,众弟子只听得轰的一声彻响天际,再抬眼看时,那气墙在四位掌门的合力攻击之下,化为彩色碎片,被阳光照得反光,最终消散在虚空之中。
气墙化为旋转着的漩涡。
云梦泽的大门,也在此刻打开。
温若寒面上狂喜,转身拱手道:“诸位,秘境大门已开,进去后恐会被时间灵流冲散在各处,同派弟子可使用法器,有大概率会落在同一处。此次秘境生死不论,能否得到宝物全看诸位造化,万望各位多加小心。”
这样的话各派弟子在门派当中听过了数次,他们虽回答的响亮,可心中想的却是秘境之中的宝物和奇遇,一个个神色激动,恨不得立刻进去。
岐山先行,消失在广场之上。蓝忘机把手上法器分发给其他弟子,叮嘱道:“大概率落在一处,却不是绝对,若有人落单,需尽快与其他人汇合。”
众人齐声答是,与青蘅君辞别后,跟在蓝忘机身后,一脚踏入了漩涡之中。
一阵眩晕过后,蓝忘机才睁开眼睛,他环顾四周,入眼是一片潮湿的雨林,硕大的树根从地上的沼泽中翻腾起来,成为了天然的过道,这秘境之中好似刚刚下过雨,低矮的枝叶上还能看到悬挂着的水珠,安安静静,除了蓝忘机之外,没见到一个人影。
蓝忘机愣了片刻,一时间竟有些无语凝噎。他叮嘱其他弟子拿好法器时,却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最终落单的会是他自己。
时间乱流来势汹汹,修士进去后只觉得头晕目眩,根本无法探知同伴的位置,再下一秒,人便被分散到了秘境之中。
然而落单已是必然,蓝忘机便抓紧了佩剑,开始往秘境深处走去。
青蘅君有意让他进入秘境,却并非是要在秘境之中寻得宝物,更多的是想让他进来历练历练。十年时间对于修士来说,实在不长,有些修士闭关的时间,恐怕都是这十年的好几倍。
而真枪实干的历练,也确实要比纸上谈兵的进步来的快。
太玄秘境的前身是云梦,蓝忘机也是有所耳闻的。云梦的灭门尚在十年以前,那时的他不过是个十岁出头的孩子,只知灭门原因是因为云梦掌门江枫眠弃仙道修上古邪术,被天道发觉,于是才将云梦一夜之间灭门。
这段历史写的十分简略,蓝忘机阅读那段时间的记录,也只知江枫眠与妻子虞紫鸢有一儿一女,和一个收养的孩子。这三个孩子恐怕也在那一晚中死去。
所有人都对认为云梦灭门实属活该,毕竟仙道修士顺天道而行,与妖魔对立,江枫眠逆天道,修上古邪术,本就是天大的错事,又是天道降下惩罚,中世界修士的声音几乎一边倒,那就是灭门灭的好!
然而这段历史记录的太过模糊,也没有人亲眼看到所谓的天道惩罚,蓝忘机也从不就此事发表想法。
不知全貌,不予置评,是青蘅君从小就教育他的道理。
蓝忘机在秘境中独自穿行了许久,周围依旧安安静静,但他却未曾放下戒备。平常的小秘境当中尚且有夺人性命的魔物,更何况这样一个千年不出世的太玄秘境。
他走到一半,突然停下脚步,右手慢慢抓住剑柄。
在蓝忘机的前方的转角,是一片潮湿泛黑的藤蔓,那藤蔓上长着的却不是叶子,而是一根又一根鲜红的倒刺!随着蓝忘机的靠近,那藤蔓好似感受到了活人的温度,竟张牙舞爪的挥动起来。
紧接着,便是一阵地动山摇。云梦泽多湖,这四周都是沼泽,蓝忘机此事正站在一条巨大的树根上,他深吸一口气,拔出佩剑,脚尖点地轻轻一跳,落在了后方的一颗大树后头,那树身冒着湿气,将他的半个身子遮掩。
离的远了,蓝忘机才看清那所谓藤蔓的真实面目——那藤蔓不过是障眼法一样的东西,随着越来越大的震动,一颗似蛇非蛇的巨大头颅从沼泽地中抬起,厚重的眼皮睁开,露出一双泛着血红光芒的竖瞳。随着它露出头颅,这东西的身子也随着四肢的撑起而渐渐露出原样,巨大的龟壳驮着沼泽中的烂泥,缓缓站起,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
蓝忘机瞳孔一缩——那竟是一只屠戮玄武!
他身形狂退,一眨眼便退到了百米之外,可那只玄武已经发现了他,嘴里又发出一声尖啸,速度奇快的向他冲来!
蓝忘机拔出避尘,手腕一挥,打出一道蓝色剑芒。那玄武不退不避,只知道往前冲,剑芒打到它的身上溅出一道火星,竟然连它的皮肉也没划破!
蓝忘机见此心里咯噔一声,又一挥手,这次的剑芒直直打向玄武面前的沼泽,溅起一片十米高的泥花,阻挡屠戮玄武的视线。他趁此机会狂退,一道音波却在他回身之时袭来,他正要以剑身回击,却有一道红色剑气从他身后飞快袭来,替他挡了那音波。
蓝忘机惊愕回头,却见一道黑影朝那玄武扔出了几道符咒,符咒一碰到玄武的头颅,几道火焰冲天而起,那玄武惨叫一声,竟甩着头往后退了几步,黑影趁此机会一把拉住蓝忘机的手。
“你是…?!”
黑衣少年头也不回的拉着他就跑。
“别问我是谁了,快走!火符拖不了多久,我们两个都不是它的对手,先跑再说!”
于是乎,二人在这片沼泽雨林当中,十分没有形象的开始狂奔起来。
并且谁都忘了可以御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