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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俞】小公子,观星吗?

*伪登徒子朝×世家公子俞


*大型古风向


*ooc我的,未经允许不转载


——————


00.


开元十五年。


01.


“哟,下冏贱胚冏子。”声音从窗口传来,谢俞连头都不抬,他并不想理会窗外人的话语,专注的看着手中的医书。


“姓谢的,你说话啊,哑巴了?”声音再度响起,谢俞稍稍抬眼,淡淡的看了一眼钟杰,随后换了个看不见他的姿势继续看书。


只是得到一点小小的回应,钟杰像打了鸡冏血一样,甩着长袖再道:“小贱冏人,看那么多书有什么用?你不是很笨吗?看得懂吗?需不需要哥哥教你?”


谢俞叹了口气:“说完了吗?滚吧。”


钟杰是钟家的大少...

*伪登徒子朝×世家公子俞


*大型古风向


*ooc我的,未经允许不转载


——————


00.


开元十五年。


01.


“哟,下冏贱胚冏子。”声音从窗口传来,谢俞连头都不抬,他并不想理会窗外人的话语,专注的看着手中的医书。


“姓谢的,你说话啊,哑巴了?”声音再度响起,谢俞稍稍抬眼,淡淡的看了一眼钟杰,随后换了个看不见他的姿势继续看书。


只是得到一点小小的回应,钟杰像打了鸡冏血一样,甩着长袖再道:“小贱冏人,看那么多书有什么用?你不是很笨吗?看得懂吗?需不需要哥哥教你?”


谢俞叹了口气:“说完了吗?滚吧。”


钟杰是钟家的大少爷,谢俞的母亲顾雪岚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改嫁进了钟家。


起初,钟杰总是骂他下冏贱胚冏子,谢俞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寄人篱下总归是不好过的,受人欺负也是正常的。


可是谢俞是谁啊,从小在乡野村落摸爬滚打过来的,会怕区区一个钟杰?


不会。


钟杰总会有几次脑子抽掉的时候,带着人来堵他,可那次不是被谢俞打趴下的?


久而久之,钟杰见威胁不动他,就改为嘴上攻击了。


可是谢俞仍然不把他放在眼里,照样该吃吃该睡睡。


府中的下人有时见着谢俞也会退避三舍,怕一个不小心像大少爷一样被一顿揍。


谢俞也无所谓,这样的感觉他在喜欢不过了。钟老爷原先给他安排过一个照顾他起居的下人,可是谢俞不喜欢。


他说:“我不需要人照顾,让他们先照顾好自己在说,别被我打死就好。”这就不了了之了。


毕竟全府上下也没有人敢照顾他了。


谢俞此时正在书房,钟杰每每得了空就要来说上他几句,聒噪的像只苍蝇一般,谢俞嫌烦,抬头不见低头见,就更烦了。


钟杰见他没了下文,也觉得无趣,是谢俞这个人对他而言本就无趣至极。


烦人的家伙总算走了,谢俞这下可以好好看书了。


02


因为不怎么出门,所以谢俞的头发一般只是虚虚的扎起,一些杂乱的随着微风飘到了肩头。一只手撑着头靠着桌案。


桌上点着檀香,屋外有喜鹊的叫声,有些安静,岁月静好应当就是这样子的。


谢俞不常出门,因为这里的一切他都不熟悉,即使从小就性子冷漠,但并不代表他没有喜欢的地方,喜欢做的事。


早些年前,没有到钟家到时候,谢俞没有私塾可以上,即使现在有了他也不愿意去,虽然那些流冏言蜚冏语他不在乎。


钟家是商贩人家,自然也不在乎这些,于是谢俞便终日待在府中,得了好心情也会上街去逛。


这日,不知怎的,谢俞竟怎么也看不下去,合上书,理了理未修边幅的头发,起身走出了书房。


顷刻间,才忆起明日是七夕,于是便借此机会出了门。此刻已是晌午之后,他竟从早上看到了现在?!


长街的人,熙熙攘攘,许是因为明日是七夕,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明日城中有晚会,商铺的屋檐上也已经早早挂上了灯笼。


谢俞对这些晚会一般是无心参与的,以前和周大雷,梅姨还有大美一起过七夕也总是冷不苟言笑的被他们带着,觉的有意思了就笑几声。想着过往那些日子,嘴角不禁有了一丝笑意。


03


靠近青楼的对面有一家酒楼,贺朝正和沈捷喝酒,贺朝坐在靠窗的位置,一杯酒入腹。


一旁穿着略显风冏骚的女子道:“贺公子,奴家给你满上?”


贺朝无心其他,这女子是掌柜硬要塞过来的,贺朝不喜她身上的胭冏脂水粉味,所有的目光都放到了楼下走的缓慢的那人,摆摆手让那女子靠边,拉过一旁喝酒的沈捷。


沈捷杯中的酒还未碰到嘴唇,被贺朝怎么一拉,竟撒了一地:“哎呀,贺兄,做什么?又是看见了什么?”


贺朝的目光一刻不停的望着楼下走过的那人急切的问道:“沈公子,那是何人?”


沈捷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心下了然,在斟酒道:“啊,那是钟家二公子,谢俞,就是先前那几次我们时常提起的公子。架子可大了,也不来私塾上课。”


谢俞此时正在楼下的小摊子前,贺朝就这么盯着人家,问道:“我怎不知?”


沈捷:“贺兄你当然不知,唐先生一下学你就不见了,那还知道我们说了什么?”


贺朝:“谢俞,我去会会他。”


他念着这个名字,说完,贺朝便起身,一手撑着窗棂纵身一跃,直直的落到了地上,似乎还顺手将谢俞拉到了自己面前。


沈捷倒是吓得不轻,贺朝跳下楼的那一刻吓的魂都丢了,急急忙忙趴在窗前道:“贺兄啊,那谢公子打人可狠了!听说钟家大少爷都被他打废了!”


贺朝觉的好笑,合着自己就是那么不学无术吗?好歹是官家出生,一生武艺超群,可不是说说的。


04.


谢俞听的楼上的声音,觉的奇怪,正想往楼上瞧去,却被人用力一扯,险些有些站不稳。


下意识认为是钟杰找来的人找他麻烦,转身就是一脚,却被那人擒冏住,身后不稳,正要向后倒去,那人放下他的腿,几步上前,将他卡在了刚才那个小摊前。


摊子上的物品散落一地,摊主抱怨着,也不敢说什么,谢俞刚才停在他的摊子面前一脸冷漠,好像这个摊主做什么错事一般。


贺朝将人抱到了摊子上坐着,卡在了那人的双冏腿之间。谢俞被锢的不得动弹,蹙着眉心一拳用力的挥在那人脸上。


贺朝可是武艺超群的公子哥,怎会轻易被谢俞打到,好像知道这位小公子会恼冏羞成怒一般,在他挥手那一刻抓住了那人的手,连带着另一只手也被贺朝握的紧紧的。


谢俞这下是已经没有办法脱身了,没想到钟杰找了个能打的。谢俞的三脚猫功夫对付先前钟杰找来的那些混子倒是绰绰有余,但是对付贺朝那当真是耗子遇猫跑不掉。


谢俞从始至终蹙着眉,压制着自己的人一身登徒子模样,高高的马尾竖起,垂在身后,细看那人的脸,倒是长的仪表堂堂,没想到竟然是个拿钱办丑事的登徒子!


蹬着两条腿怒道:“放开!”


贺朝显然是没有想要放开他的意思,嬉皮笑脸的说了句:“我不放。”


仔细一看,这谢小公子的眼角还有颗小痣,红唇冏皓齿,白净丰腴的脸庞像是一件漂亮的雕刻品,凑近闻,身上似乎还有一股淡淡的檀香,他喜欢闻。


他看的有些入迷,点点头道:“好看。”


05.


沈捷从楼上赶下来时,就看见了这一幕,谢俞正被贺朝禁冏锢在摊上,脸上似乎还有些红冏晕,不止是恼的还是羞的。


他有些歪歪扭扭的上前道:“贺兄啊,这……”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忽然觉的这不学无术的贺朝竟然轻轻松松的就把这谢魔头给擒冏住了,佩服的不行。


贺朝:“小公子也没你说的那么厉害,不过也不赖。”


贺朝没说他放水了,放了整个黄河的水!


谢俞气的脸都红了,是在振不开贺朝的手,鬼晓得这厮手劲那么大?!


他道:“放开我!!”


贺朝轻笑一声,道:“可以,叫声朝哥哥我听听。”


谢俞更加气愤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沈捷站在一旁惊的下巴差点掉了,道:“贺兄,这有些过了吧?”


看着谢俞的神色,都快气哭了吧,就连钟杰都没有这么羞冏辱过他。


贺朝这才放开了他的手,举起自己的手,有些心虚的道:“哈哈,开玩笑开玩笑。”


随后拱手作揖道:“在下贺朝,朝朝暮暮的朝。”


谢俞没有什么反应,在贺朝作揖起身那一刻,一巴掌呼在贺朝脸上,沈捷一天连着两次震惊,都傻了,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贺朝被打得生疼,但是没有还手。谢俞一甩袖瞪了他一眼,恶狠狠道:“登徒子!”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见状,贺朝让沈捷自己去玩,自己则屁颠屁颠的跟上了谢俞。


06.


谢俞走到那,贺朝跟到那,最后终于忍不住,他道:“你他冏妈烦不烦?!不找那个傻货拿钱?跟着我作甚?!”


贺朝听的有些莫名其妙,找谁拿钱?


贺朝:“我有钱,为何还要找人讨钱用?”


谢俞:“你不是钟杰找来的?”


贺朝:“不是啊。”


谢俞:“……”


思索片刻道:“那方才……做什么要羞冏辱我。”


那两个字谢俞说完,脸上又不禁爬上一抹红冏晕,仿佛那两个字烫嘴一般。


贺朝此时才觉得有些内疚,不动声色的靠近他,道:“在下没想羞冏辱小公子,只是喜欢你。”


谢俞瞪了他一眼,脸更红了,他道:“果真是登徒子!”


说我,不想在理贺朝,自己一个人向前走去,贺朝急急忙忙跑上去,觉的自己说的话没错,却又被谢俞骂做登徒子,有些不明所以。


贺朝不动声色的揽住了他的肩,道:“我可不是登徒子,我叫贺朝。”


谢俞不管那些,他道:“我知道,放手。”


贺朝这下十分听话,他害怕这小公子一个不高兴就不理他了。


谢俞似乎很喜欢那小贩卖的糖葫芦,它出现那刻,就一直看着。贺朝看在眼里,笑了笑,凑到他耳边道:“等我一下。”


谢俞本应该趁机走开的,却鬼使阴差般的等贺朝买了一支糖葫芦过来递到他手中。


谢俞接过,轻声说了句谢谢。


没想到,贺朝那个不要脸的又道:“叫声朝哥哥给我听就好。”


果然,贺朝是个没脸没皮的生物,谢俞懒得理他,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走了。


07.


两人在街上逛着,长街已经亮起了灯,顿时像是过节一般,仿佛今日就是七夕。


谢俞的糖葫芦到现在还没吃完,拿在手上,贺朝想牵谢俞的手,但是那太过逾距了,一见钟情应该就是这个感觉了。


河道中飘着一些莲花灯,有些人早早的就已经将花灯放进了水中,谢俞很少出门,这种景象自然少见,冲贺朝笑着,道:“你看。”


他指了指水中的莲花灯,贺朝见他笑了,夜里的灯光照在他脸上,波光摇曳,即使是知道这样逾距了,但贺朝依旧那么做了,他一把将他谢俞搂进怀里,低头在他额头落下一吻。


谢俞被他这一系列的动作整的晕头转向,推开他,有些生气道:“作甚?又是羞冏辱?”


贺朝将他拉回来,道:“并非羞冏辱。好不容易笑了,怎么又板着张脸?”


谢俞:“那方才是做什么?”


贺朝:“亲冏你啊,况且,贺某已经说过自己的心意了。”


谢俞:“鬼话连篇,油嘴冏滑舌!”


贺朝笑笑,没有反驳他的话,又道:“明日七夕,在下可否邀谢俞小公子观星赏月呐?”


谢俞:“不来。”


相处了一个下午,贺朝大概摸清楚了谢俞的性子,口是心非,他道:“明日酉时(5-7点)我在桥头等你,小公子给个面子?”


谢俞板着脸,硬是没有说答应还是没有答应,忽而,他问道:“现在几时了?”


贺朝:“看样子,已经戌时(7-9点)了,怎么了,你要走了?”


谢俞这才反过来,再不回去,顾雪岚该担心了道:“钟家有门禁,戌时之前回去。”


贺朝:“这样,都过了,那你今天住我家?”


谢俞:“不要。”


说完,他便丢下贺朝走了,贺朝也不是一个容易甩开的主,又跟了上去,道:“我送你回去。”


行至钟府门前,果然已经大门紧锁,谢俞不想大张旗鼓的敲门,那样太麻烦了。


贺朝:“你怎么进去?”


谢俞:“翻墙。”


贺朝:“那,小心些,还有……”


他没有说完,在谢俞额头又是一吻,道:“别忘了明日来桥头。”


谢俞不知怎的,好像自从遇到贺朝开始,自己的心绪就被他带着走了,一股心酸的怒气从心底传来,他冷着声音道:“贺公子,对谁都这般吗?”


贺朝愣了一瞬,这才反应过来,这小公子是喝了醋了,他认真道:“没有,只对你。”


谢俞不信他的话,看了他一眼,三两下翻墙回了钟家。


08.


第二日酉时,谢俞果然来了,出门前,钟杰逮着他又道:“小贱冏人七夕有约?”


谢俞懒得理他,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懒得理他,理理衣衫就出门了。


贺朝在桥头提着一盏小兔子样式的灯,好像正和一位女子谈天说笑,谢俞不禁觉的昨天的一切是贺朝开的玩笑。


贺朝见着远处的谢俞,三两步跑上前,谢俞冷着脸对他,转身要走,贺朝有些急了,急急忙忙跑过去搂冏住谢俞的腰,道:“小公子,这是做什么?”


谢俞望了望那桥头的女子,又看了看贺朝。


贺朝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捧腹大笑,道:“哈哈哈哈,走走,我给你介绍一下。”


他没有松开搂着谢俞的手,径直走上了桥头,那女子见人过来,鞠了一躬,道:“谢公子?”


谢俞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贺朝见他一脸不高兴的样子,道:“这位是唐先生底下的女学子,许家小姐许晴晴。”


谢俞:“女学子?”


许晴晴:“嗯,唐先生并不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私塾里有不少女弟子。”


谢俞:“是你同窗?”


贺朝点点头,许晴晴又道:“我可从没见贺兄约人出来过,从前都是私塾一帮人一起玩闹。”


言下之意,算是在给贺朝开脱了。


“晴晴!”一个声音从桥下传来,三人超那处看去,漫步走来一个女子,提着襦裙。


许晴晴眼前一亮,快步走上前:“静静!那贺兄,谢兄,我们先走了。”


09.


贺朝手中的小兔子花灯不知何时到了谢俞手中,他提着灯走在贺朝身边,没有说话。


贺朝悄咪咪的牵住了他的手,道:“小公子,方才是不是吃醋了?好大的酸味。”


谢俞被他说的一颤,别过脸不去瞧他。


看来就是了,贺朝牵紧他的手在街上走着。


两人一起买了花灯,谢俞将写完的纸条放进花灯,中途贺朝几次想偷看,都被他拦下了,顺便抬眼瞧了瞧他的,可是贺朝挡的比自己还严实,硬是一个字没看清。


贺朝牵着人放了一盏花灯,谢俞虔诚的许下了自己的心愿,抬眼,看见贺朝再看他,他道:“作甚?”


贺朝:“小公子真好看。”


谢俞笑的含蓄,倒是没有像昨天一般骂他。


见人开心,贺朝更加得寸进尺了,他抵着谢俞的额头,轻声问道:“小公子,我想亲你,给亲吗?”


谢俞冷哼一声道:“昨日是那个厮占了我的便冏宜?”


贺朝:“那不一样,我想亲你的嘴。”


谢俞:“这下怎么想到问我了?昨日的本事放哪了?”


贺朝挠挠头,牵住他的手,道:“那你给亲吗?”


谢俞停顿了片刻,点了点头。


贺朝别提有多高兴了,正欲下嘴,被一声响亮的贺兄打断,吓得贺朝一激灵,急急忙忙松开了谢俞的手,谢俞有些疑惑抬头看着贺朝。


“果然是贺兄!”来人是罗文强和万达上前,万达手中还拿着一把折扇,倒像是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


贺朝有些无奈的转过身,道:“啊,你们也在?”


万达:“当然,晴兄他们开始乞巧了,要不要去瞧瞧?”


谢俞倒不觉得有什么,看着贺朝一脸抱怨的神色,竟笑出了声。


罗文强此时也注意到他,道:“这位,谢公子?”


谢俞:“你认识我?”


他有些不自在的挠挠头,像是怕谢俞将他打一顿,他道:“谢公子不记得了?同窗过一段时间。”


谢俞并没有映像,他之前是上个私塾,但是总是一个人,两耳不闻窗外事,常常在唐先生讲课的时候睡觉,就连那些同来上课的学子都没认全。


贺朝:“哎呀,他不认识你们,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罗公子罗文强,这位万达。”


万达:“哎,贺兄,这怎么也不叫我公子啊?”


贺朝:“有区别吗?”他说完,低头去问谢俞,道:“小公子?有没有兴趣去看许小姐她们穿针引线呐?”


谢俞:“随意。”


10.


四人赶到时,那场城中的乞巧比赛已经结束,那赢得比赛的女子是徐家小姐,徐静。


万达拍着折扇笑笑:“哈哈,徐小姐果然厉害。”


许晴晴:“静静当然厉害啦。”


徐静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道:“也没有,不过平时女红做的有些多,晴晴也不差。”


他们几人在一旁聊着,竟然没什么好看的,贺朝拉着谢俞就走回了街上,他道:“好好的二人幽会就给他们搅黄了。”


谢俞:“那倒未必,他们不都没注意你吗?”


贺朝:“哈哈哈,小公子竟拆贺某的台。”他拉过谢俞问接着问道:“小公子,我们去屋顶观星可好?”


谢俞点点头,贺朝轻笑着将他拦腰抱起,纵身一跃,踏着一片片屋瓦,就这么跃上了城中最高的屋顶。


一望而下,那城中的景色净收眼底,街道上灯火通明,倒是个漂亮的景色,就连河面上都飘着的点点灯光都看的清晰,像是天间银河一般。


谢俞:“没想到贺公子武艺这般厉害。”


贺朝将他放下,两人并排坐着,贺朝笑笑:“我还有更厉害的,小公子想知道吗?”


谢俞瞪了他一眼,骂道:“没个正形。”


贺朝笑着,没有说话。晚间的风有些凉意,屋顶上就更加的,吹着两人的发丝飘着,谢俞非从小习武之人,自然会觉得有些冷,贺朝见状,将自己的外衫披在谢俞身上。


贺朝:“小公子,日后想要做什么?”


谢俞搂紧贺朝的外衫,想了一会儿,道:“医师。”


贺朝以为他会想做宫中大臣之类的,笑了笑道:“那日后,你做救济天下的医师,那我便做将军!守江山,护城池,还有你,我的小公子。”


谢俞:“谁是你的?”此时他说的话丝毫都不硬气,贺朝知道这小公子是答应了,笑着牵住了他的手。


今夜繁星满天,贺朝仿佛看见了鹊桥以及鹊桥上的男女,于是乎二话不说揽过一旁的谢俞,摸着他的脸,在谢俞的双唇上轻轻落下一个吻,权当是弥补刚才没有得冏逞的。


一吻毕,他看见谢俞的脸又爬上了些红冏晕,轻笑一声,才道:“你啊,你是我的”我的小娘子这后半句话,贺朝没敢说,怕自己的小公子一个生气把他打一顿。


TBC Or END?


————————


真就长篇,喜欢吗姐妹们?


提前七夕快乐啊 各位❤️


呐 小红心小蓝手留下



arekorehamuda

【严江】昏迷14天的男人(3)

背景:严峫江停坠崖后被救

所有医护知识直接忽略,不必深究!

上次更新很久远,请瞅眼前文,拜托拜托:

(1) 

(2) 


我迷迷糊糊的还在回味这个爆炸消息,临了也没忘医护人员的职责,盯着严峫回到病房,挂上了水。


他这次颇为顺从,对所有医嘱照单全收。


我本来想跟他母亲告状,结果曾姐的火苗还没点上,就被严峫一句:"我不放心。" 给捻哑火了。


离开病房之前,我老妈子性格又憋不住,想再说些叮嘱的话,还没发声,就听严峫非常"贴心"地说:"周姐,天黑了,您快回家休息吧。明天江停的专家会诊就...


背景:严峫江停坠崖后被救

所有医护知识直接忽略,不必深究!

上次更新很久远,请瞅眼前文,拜托拜托:

(1) 

(2) 



我迷迷糊糊的还在回味这个爆炸消息,临了也没忘医护人员的职责,盯着严峫回到病房,挂上了水。


他这次颇为顺从,对所有医嘱照单全收。


我本来想跟他母亲告状,结果曾姐的火苗还没点上,就被严峫一句:"我不放心。" 给捻哑火了。


离开病房之前,我老妈子性格又憋不住,想再说些叮嘱的话,还没发声,就听严峫非常"贴心"地说:"周姐,天黑了,您快回家休息吧。明天江停的专家会诊就开始了,我怎么也得保存点体力。"


妈的,这臭小子,这么会堵人的吗?


我回到家,脑袋昏昏沉沉,孩子他爸估计看出我累了一天,没再请假,乖巧地做好了晚饭。


我食之无味,筷子在碗里戳来戳去,恍惚间听到自己说:"平淡是福啊,只要你和儿子平平安安,我什么也不求了。"


孩子他爸被米饭噎住,抬头看向我:"出什么事了?今天怎么伤春悲秋的?"


"没什么。" 我恍恍惚惚摇头,不知该怎么说:"就是,医院来了一对…一对小夫妻,俩都是警察,一个刚出重症监护室,一个能不能活下来都没准。"


"唉,这样啊。" 碗里多了一块排骨,孩子他爸收回筷子,继续低头吃饭:"警察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的活儿啊,夫妻俩都是警察,他们的父母时时刻刻得悬着心吧。"


那晚,曾姐那件浸透血的大衣,严父花白的头发,交杂着严峫勾着母亲手指的那句"对不起",在我的梦里不断重现回响,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压抑,以至于清晨要纯靠挣钱养家的意志力睁开眼睛。


到了医院和小王交接工作,她精神不错,说是有严警官在,莫名的有安全感,看恐怖小说都带劲。


我拿起文件夹,轻轻拍下眼前的小脑袋:"你倒是光看小说了,病人昨晚休息怎么样?"


"乖乖的睡了一夜,哪都没跑!"


我满意的点点头,看来大少爷的确说到做到,养精蓄锐,迎接他媳妇儿的专家会诊。


然而当我推着换药车打开严大少爷的VIP房门时,空无一人的房间再次嘲笑了我对病人配合度的乐观。

我深呼一口气,拿起内线电话,打到了ICU病房:"喂,哎,我老周啊。刚从ICU出来的那个严峫,在不在你们那儿啊?"

"在呐,在呐。一大早就来了,我跟他说探望时间还没到,让他在外头等着。"

"那就让他等着吧!" 我啪的一声挂掉电话,开始在心里打草稿,准备等下午曾姐来了,好好跟她聊聊天。


一个上午,严峫都没回来。我忙起来,倒也顾不上他,反正要是出了意外,他也离ICU近。


江停的专家会诊在下午1点,我急匆匆扒了几口饭就往会议室跑,一推门,好家伙,医院里的大佬坐了一圈。


"病人三年前因为车祸导致的脑内淤血一直没有消除,再加上这次坠崖的撞击,压迫到眼部神经,送到我院时已经失去光感,完全失明。我建议现在立刻实施开颅手术,治标治本,从源头消除一切隐患。"


"我不同意!病人曾因车祸昏迷2年3个月,身体已经透支,而且现在不仅是他脑部淤血的问题,营养不良,肺炎,低血糖,你看他瘦得只剩一把骨头,里子已经空了,怎么承受开颅这样的大手术?!你把他抬上手术室,稍有意外,他下一秒就进停尸间。我建议药物保守治疗!"


"保守治疗的确有可能复明,但他脑内的淤血就是悬在他头顶的剑,这一次是压迫眼神经,下一次要是血管爆裂怎么办?你还能再保守治疗吗?!"


会议室里火花四射,大佬们在这个时候各有各的理,谁也看不起谁。


副院长拍拍桌子,熟悉地充当和事佬:"行了行了,大家都是为病人着想嘛。两个方案都合理,我们征求下他父母的意见吧。"


旁边的麻醉科主任小声提醒:"他没父母。"


"啊?" 今天主持会议的副院长还不了解江停的家庭情况,"那兄弟姐妹呢?"


"好像……也没有。"


"远房亲戚也没有?"


"没有,市局那边说是孤儿,连身份证明都没有。"


会议室陷入沉静。


"有的。" 声音不大,但我确定每个人都能听到:"有家人的。"


严峫浑身紧绷,死死地盯着对面的院长,他全程没有说话,沉默地听完对方摆出两种治疗方案。


"严先生,我只能说各有利弊。开颅手术会让江停脑内的淤血消失,但我无法保证他的身体状况能承担起如此高风险的手术。您如果选择保守治疗也可以理解,但今后他脑内的淤血会怎样发展,谁也不知道,可能永远不会复发,也可能一瞬要了他的命。"


所有眼神都汇聚到严峫身上,他接下来的选择,决定了江停的命运。


严峫站起身来,走到墙边,背对着所有人。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微微发抖的肩膀,房间里一片死寂,没人敢打扰他。


良久,我听到今天他的第一句话,沉稳的,坚定的:

"我们做手术。"


就这样,江停的第一场开颅手术被排上日程,副院长主刀,所有仪器设备,药物试剂,在严家的支持下,都采用最好,最顶级的。

手术的那天,万里无云,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建宁在连续的阴雨天后,终于迎来奢侈的阳光。严峫手下的那几个小警察说这是个好预兆,江哥肯定能平平安安的出来。


严峫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他就倚着墙壁,像只随时要进攻的猛兽,屏蔽掉外界所有干扰。


手术室的红灯从正午一直亮到傍晚,进进出出的护士脚步越发急促,大家的心情也越发焦急,那个叫杨媚的女生可以说是在走廊横冲直撞了。


严峫还是最冷静的那一个,外人的慌张都与他无关。


江停被推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严峫凑近他的耳边,说了句什么,然后他轻轻把唇贴在江停的侧脸,停留了几秒。


当然,我也看到了主刀医生和我对视后,微微的摇头。


手术不理想。


我毫不意外,这种高风险高难度的手术,没有一个医生能有百分百把握,我相信严峫也预料到了。医院紧急举行会诊,讨论接下来到底是继续手术,还是放弃,直接保守治疗。


我没想到的是,严峫主动要求再做一次开颅手术。他对我们说出这个诉求的时候,那个叫杨媚的女孩一脸震惊地看向他,拽着他的病服,声音颤抖:"严峫,严峫,可不可以不做手术了……" 她甚至语无伦次起来:"万一……万一手术中出了事……保守治疗江哥还会醒来,开颅中出了事他连……"


严峫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必再说,他转身道:"韩小梅,扶你杨媚姐出去透透气。"

扎马尾的小姑娘抹了一把眼泪,拉起杨媚,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出了门。


"我明白手术的风险,但我不想他以后还活在危险中,任何危险,我都不能接受。" 

严峫身材高大,他就站在那儿,挡住一切质疑和犹豫。


次日上午,江停进行了第二次手术。


他依然在昏睡,生命各项体征掉到最低值,瘦瘦地陷在被子下面,靠氧气瓶吊着一口气。


严峫更加沉默,沉默地守在ICU门外。我不再勉强他,私下偷偷安排小王把输液架推来。


曾姐在办公室拦住主刀医生,她想求个心安。然而江停的情况只能让她心慌,副院长委婉地告诉她,江停应该在半个月之内脱离昏迷状态,否则情况就会变得非常难测了。


曾姐差点栽倒,她望向ICU,外面是他沉默的儿子,里面是她昏迷的儿媳。都是她的孩子。

她闭着眼,泪不停地淌。


日子一天天过,不是在前进,而是在倒计时。所有人都燃着希望盼望着,又熬着心血恐惧着。


前7天,杨媚会来ICU门外和严峫一起等,等探望的时间,等到月明星稀,等不来江停。


第8天,严峫办了出院手续,他恢复的很好。走路虎虎生风,风衣甩起的衣角让所有小护士心动,声音厚重有力,礼貌地向所有医护问好,致谢。


我却觉得他快要崩塌。


但他不能,他还要撑起他和江停的家,哪怕已经摇摇欲坠。


第10天,杨媚不再来了。


严峫依旧按时报到,ICU外的走廊就是他的办公室。无聊时他还跟药师小姑娘学起了折玫瑰,将近1米9的大男人,用拿惯木仓的手叠一小张纸,看着滑稽又心酸。

我逗他,说这是猛虎嗅玫瑰。他难得弯弯嘴角说:"是吗?猛虎马上就要把玫瑰叼给睡美人了。"


火红的纸玫瑰拥着江停。


第12天,曾姐和严父来逮严峫,要求他必须回床上休息。

严峫勉强笑笑,把脸埋在手心,全身发抖,咬着牙把眼泪憋回去。曾姐抱住他,说不出话,抽抽嗒嗒,一遍遍抚摸他的后背。

严峫还是没回家,他们在ICU外,坐了一夜。


最后一天。


去上班前,我看了眼手机日历,才反应过来是除夕。年味越来越淡,其实这一天和平常的每一天,也没什么分别了。


医院格外安静,大家走路都小心翼翼,小王甚至红着眼说她不敢见严家人。


我也不敢。


其实在医院的特级护理和严家的疯狂砸钱下,江停的各项体征已经趋于稳定,基本脱离了危险值,但他还是紧闭双眼,彷佛梦里有他留恋的,难舍的东西缠住他。

他送来医院时,本就病痛缠身,经历了两场大手术和14天的药物治疗,已经瘦骨嶙峋,像一张白纸,轻飘飘地,落在病床上。


没人能帮得了他。


下午,杨媚抱着一个文件袋来了。五官明媚的姑娘像被抽干了魂,长发随意地用发圈缠着,垂在肩头。她神情无望麻木,把文件袋往严峫怀里塞。


"江哥上次待的疗养院资料。"


一片死寂。


嘭!


文件袋被严峫扯过来狠狠砸到地上。


哀恸的愤怒狂卷着空气,没有表情,没有话语。


杨媚终于崩溃,跌坐在冰冷的地上,嚎啕大哭。


我不敢靠近,悲痛与心酸是利刃,扎得人节节后退。


可杨媚的打算是对的,如果江停一直不醒,疗养院就是他的归宿。


这种情况我也不是没见过,一个病人,压垮整个家庭。说是喘着气,其实和死了也没两样,活死人罢了。

所有的营养要靠针管注射,下半身因为肌肉萎缩会皮包骨,没有意识,没有尊严。


时钟不会因为泪水和挣扎而停止转动,太阳的光芒渐弱,一天即将结束。


所有人都来了,杨媚,曾姐严父,几个小警员,还有白胖胖的吕局。

他们挤在ICU外的长椅上,狼狈又无措,他们在等最后的几小时。


严峫不在。


我在吸烟室找到他,窗户大开着,寒风往房间里灌。我避开脚下的烟头,走到他身边,伸出两根手指在他面前晃晃。严峫一愣,伸手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递给我,自己又叼上一支。火光亮了又灭,严峫一口吸掉小半支烟,又重重地吐出,风吹散烟雾,露出他紧绷的面庞。


我弹一弹烟灰,耳边传来春节晚会的祝福声,感慨道:"又一年了。"


他依然站的笔直,吐了口烟:"是啊,过得真快。"


"你们认识多久了?" 他知道我问的是谁。


提到那个人,他的笑意就忍不住:"这是我们第一个新年。"


"你们这些小年轻,发展的挺快。"


"这算快吗?" 他像是回忆到什么开心的事,"其实我们早就见过面,算是久别重逢。"


"能与爱人重圆,你们很幸运。"


窗外灯火辉煌,绝大多数人应该窝在沙发上,和家人倾诉这一年的幸酸苦辣,末了感叹一句去tm的生活,明年会更好。

可"好"太难了。

明天会怎样,下一秒会怎样,人的命,自己都抓不住。


我吸尽最后一口烟,捻灭,望向严峫布满血丝的眼睛,说:


"他不会怨你的。"


他浑身一凛,静默了几秒,把窗户轻轻关上,从我身边走过。


那声"嗯。"就顺着烟雾,一起消散在空气中。


深夜,江停被转入单间特护病房。

一伙人都被严峫打发走。他嘱咐杨媚近期不必再来医院,回家好好吃饭,好好休息。江停昏迷那三年的医护记录也被他保存好,寄往严家旗下的私立疗养院。他手下几个小警察恭恭敬敬站在他面前听他训话,什么以后要独立起来担事儿了,听得那些小年轻一把鼻涕一把泪。


"都走吧,他本来就好静。"


他们的第一个新年,只有他们。


严峫很满足,这是这么久以来他们第一次睡在同一个房间。

我去给他拿陪护床,他个子太高,睡沙发憋屈。我拖着陪护床,空出一只手,正准备开门,看到严峫凑近江停,把头埋在江停颈窝,蹭蹭,拱拱,深吸一口气又吐出。


他说:


"江停,宝贝,新年快乐。"


"你想要什么新年礼物?老同兴?21年的不好买了,48年的凑合吧"。


"我想要你一句新年快乐。"


"我想和你一起迎接春天。"


"江停……"


他硬生生咽下一声哽咽,再开口只剩嘶哑与不甘。


"你怎么舍得,江停,你怎么舍得……"





TBC



陆楠枝

《占有关系》第一章

🔒段怀琢×程念

关于强制与顺从的故事,起初不会很甜

下划


鱼,我所欲也——孟子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于生者,故不为苟得也;死亦我所恶,所恶有甚于死者,故患有所不辟也。如使人之所欲莫甚于生,则凡可以得生者何不用也?使人之所恶莫甚于死者,则凡可以辟患者何不为也?由是则生而有不用也,由是则可以辟患而有不为也。是故所欲有甚于生者,所恶有甚于死者。非独贤者有是心也,人皆有之,贤者能勿丧耳。


一箪食,一豆羹,得之则生,弗得则死。呼尔而与之...

🔒段怀琢×程念

关于强制与顺从的故事,起初不会很甜

下划




鱼,我所欲也——孟子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于生者,故不为苟得也;死亦我所恶,所恶有甚于死者,故患有所不辟也。如使人之所欲莫甚于生,则凡可以得生者何不用也?使人之所恶莫甚于死者,则凡可以辟患者何不为也?由是则生而有不用也,由是则可以辟患而有不为也。是故所欲有甚于生者,所恶有甚于死者。非独贤者有是心也,人皆有之,贤者能勿丧耳。


一箪食,一豆羹,得之则生,弗得则死。呼尔而与之,行道之人弗受;蹴尔而与之,乞人不屑也。万钟则不辩礼义而受之,万钟于我何加焉?为宫室之美、妻妾之奉、所识穷乏者得我欤?乡为身死而不受,今为宫室之美为之;乡为身死而不受,今为妻妾之奉为之;乡为身死而不受,今为所识穷乏者得我而为之。是亦不可以已乎?此之谓失其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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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云玫瑰糖

严江.天亮以前.完结篇

⭐️双战损+失声失视轮椅病弱停

⭐️慎入 全文三个字:#停停 惨#

⭐️全文上中下1.6W+ 会的会的我一定会被打所以赶紧跑(💦

前文: 天亮以前.上 

    天亮以前.中 


-


  魏局吕局慰问电话又打了好几通,催着严峫回去拯救市局嗷嗷待哺的崽子们,严峫实在不放心江停,又觉得护工不靠谱,原本曾翠翠女士就一直自告奋勇想来照顾他,但说好的那天早上,严峫还没有出门,就忽然被江停拉住了手。

  

  

  我想,一起去。

  

  

  严峫回头看见江停垂着眼睑,睫毛颤了颤。他愣在原地...

⭐️双战损+失声失视轮椅病弱停

⭐️慎入 全文三个字:#停停 惨#

⭐️全文上中下1.6W+ 会的会的我一定会被打所以赶紧跑(💦

前文: 天亮以前.上 

    天亮以前.中 


-


  魏局吕局慰问电话又打了好几通,催着严峫回去拯救市局嗷嗷待哺的崽子们,严峫实在不放心江停,又觉得护工不靠谱,原本曾翠翠女士就一直自告奋勇想来照顾他,但说好的那天早上,严峫还没有出门,就忽然被江停拉住了手。

  

  

  我想,一起去。

  

  

  严峫回头看见江停垂着眼睑,睫毛颤了颤。他愣在原地一时失语,又觉手上微痒,江停接着一个字一个字写道,在你办公室,行吗,像以前一样。

  

  

  这谁顶得住啊!严峫迫不及待伸手拥抱,揉揉他细软的头发轻声说了句好。

  

  

  也许是因为经历了太多一波三折大起大落,也许只是因为身体的影响,江停有时情绪不太对,他感觉得出来,也在尽力把所有美好展现于他,不管一身熨得英挺的制服,蹲下身打算替江停更衣。

  

  

  然而片刻后仿佛刚刚只是错觉,江教授还是那个江教授,等严峫替他穿好了裤子还想穿衣服,他就开始不依了,严峫跟他开玩笑,故意逗他,他急了就想拍开严峫乱动的手,清隽容颜又怒又羞,我手又没坏!不用你来!!

  

  

  严峫一屁股坐地上笑得停不下来,一边看江停自己摸索着穿好衬衣,“扣错了扣错了,老公给你弄弄!”

  

  

  江停倒也真信,有点懊恼地放手等他,晨光照耀的室内又是一阵笑闹,一个人的声音,两个人的温馨。

  

  

  最后的结果就是严峫顶着被自己折腾成皱巴巴的制服去市局,在支队长办公室这个小金屋里藏得一手极品好娇,被人多看一眼就少块肉似的,韩小梅马翔高盼青多次进攻,都被残酷无情地撵了回去。

  

  

  严峫这个人看似吊儿郎当,实际上他心里也有自己的计较,这一点有且只有在江停身上时才会展现得淋漓尽致,他会去纠结地顾虑很多,怕江停被嘘寒问暖不自在,又怕他人无意提及痛处,一不小心就被勾出莫名的情绪。

  

  

  此时严峫正准备去会议室,有新案子转来市局,走前依依不舍把江停的手抓在手里把玩,这些时日江停真的清瘦许多,一双手上都没剩几两肉了,手的主人柔若无骨地推他,催促他快去。

  

  

  “我这就走,等我回来啊!”

  

  

  严峫在江停眼角亲亲,关门的声音落过,又剩一室喧嚣的安静。喧嚣是窗外透进的车鸣鸟叫,安静是隔着玻璃窗无法相通的两个世界。

  

  

  不懂事的实习女警进来交报告,磕磕绊绊地与江停打招呼,一时还不能把眼前的漂亮男人和煞神严队口中香香软软的爱人联系起来。而江停朝声源的方向点头示意,用手语告诉他严峫不在,放桌上就行。

  

  

  小女警回过神来忙不迭应下,上前交了报告,不由自主偷偷打量江停。江停在刀刃悬崖上步步筹谋十多年,一直以来都对视线较为敏感,却也早已习惯了活在别人目光里,没有躲,也无回应。

  

  

  江停不讲话安静坐着的时候,哪怕是闭目养神,眉目间都仍能感受到一种浑然天成的气质,那是一种从岁月与经历里沉淀出的上位者的气度,只在市局一些资历较深的前辈身上才会有。他把手轻轻搭在轮椅上,若不是太过消瘦苍白的病体将这种锋芒削磨了大半,他坐在那里,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威压。

  

  

  实习女警的目光收回时扫过江停颈部伤疤,微微一怔。早前就听小梅师姐说过严队的爱人是一位十分出色的缉毒警队长。关于他的传奇是个机密,但那些只言片语的故事就足以把这位人民英雄概括得像个神话,而事实所见又是如此精致的凡肉之躯。初次见面,不由心生敬意。

  

  

  来人走后,室内重新归于安静,风刮过纸页犹似叹息。

  

  

  严峫开完会大步流星回来,隔着半截走廊就听到支队办公室那边一阵噼里啪啦东西打碎的声音,心下一急破门而入,便见满地玻璃渣子,江停裤脚也被打湿了一片,微张着唇“啊”了声,表情懵然又有点不知所措。

  

  

  “没事啊等下我打扫,是想喝水么?”严峫舒了口气边走边问,看到江停点头重新倒了杯温水递给他,握着他的手拿好了,才放心蹲下身替他挽起裤脚。

  

  

  卡其色的裤子沾了水渍变成深棕色,江停半截脚腕骨上通红,应该是玻璃杯掉下来的时候砸到的,市局发的玻璃杯不仅后还重得要命,严峫干燥温热的手往上一覆,轻轻按揉。

  

  

  江停的脚其实不太能动,隐约感觉到动作伸手示意他不用,反正又感觉不到疼。严峫自顾自弄,抬头看他,“分局转来那起连环杀人案凶手再次作案,待会我要出外勤去现场取证,让韩小梅先送你回去好不好?”

  

  

  江停没吭声,少顷乖乖点头。

  

  

  ……

  

  

  然而从早上等到晚上,严峫也还没有回来,韩小梅陪了他一天,吃过晚饭离开,家里转瞬又安静得不像话。江停按开电视,晚间八点档偶像剧令人头疼的剧情啰哩啰嗦播着,什么爱恨纠缠生生死死,听的人心思却早已不在其中。

  

  

  他摁亮屏幕,又任由其熄灭。生硬的导航语音播报着时间,带他进入拨号栏,却没有拨出列表第一个烂熟于心的关联手机号。

  

  

  都说病中的人容易情绪不对,自两年前生活稳定下来,他就很少再有这样情绪失控的时候,即便午夜从梦魇里惊醒,也总有一个温暖的怀抱把纯黑的世界全都消融。明明曾经瑀瑀独行的路上习以为常的事,如今却可怕到令他一个人再也承受不来。

  

  

  都是被严峫惯的,越惯越娇气。

  

  

  江停揉揉眼睛,想看看那里是不是进了尘埃,为什么酸酸的。他忽然就有点嫌弃这样的自己,又莫名去想自己究竟何德何能被严峫喜欢,两个不同世界又毫无交集的人究竟为什么能被牵在一起。

  

  

  白天韩小梅提过他们出外勤的地方,想见他,真的很想,现在就想。

  

  

  江停撑住身子闷哼一声,猛地发力颤颤巍巍站起来,奈何过分无力的双腿还没迈步就要跌下去,连带着手臂在半空中扫倒满茶几的东西。楼下那家女孩上来还几个月前借走的《红书》,听到动静叫了物业开门,还答应帮他叫计程车,印象里是个挺漂亮的年轻姑娘。千叮咛万嘱咐要自己的司机朋友务必把江停送到严峫手上才行。

  

  

  但人性的恶面从来都是赤裸裸的,许烨也好,这个表面上相貌堂堂的顺风车司机也好。

  

  

  男人原本看人姑娘家家就图谋不轨,没想到她口中的朋友是个男人,原以为时机成熟一箭双雕的计划泡汤,但看见这个薄弱又漂亮的男人,半路上终究动了歹心。

  

  

  江停骨子里压倒一切的慎密从来都在,被尘埃落定后安之若素的平淡生活夺去一部分,但刻进血液里铭肌镂骨的那一部分始终操控着他极少的习惯与本能,足够他在耳边风声不对时就发觉异常,车程,距离,声音,外面太安静,分明不是川流不息的闹市。

  

  

  半路找借口下车,男人刚开始还不停搪塞,后视镜里发现江停一副像要病发半死不活的样子,到底有贼心没贼胆,怕人真死在自己车上晦气,吓得跑都来不及。

  

  

  江停被强行拽出车门,手机脱手,男人也不知是太心大还是太自负,看他是个瞎子又不会喊不会叫的,不以为意,什么没做就走了。

  

  

  江停独自在虚空中挣扎摸索,轮椅和手机都不知道丢在了哪,他被耳际呼啸而过的车鸣吓得猛地抽回手,却又有接二连三的轰鸣割裂空气,车轮与水泥公路的刺耳摩擦有时离得很近很近,有时又好像稍远。脑海中耳膜中的东西揪成一团乱结嗡嗡作响,冷汗如瀑大滴大滴流淌,胸腔剧烈而急促地起伏,脆弱得仿佛随时都要停止运作。

  

  

  腿也站不起来,根本就站不起来……

  

  

  他几乎是发泄般狠狠捶打自己的大腿,却悲哀地发现仍然唤不醒任何反应,一股没来由的委屈忽然窜上心头,挣破血管,绞着血肉狂野生长。

  

  

  黑暗中微弱的手机短信提示音恍如一线天光划破深渊,江停冷静下来朝那个方向艰难移动,靠上半身的力量拖动下半身,双手都因为用力而被粗砺的水泥地磨得发红见血,终于在夏季滚烫的地面触到手机,好似不会凫水的人溺毙前揪紧岸边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

  

  

  严峫接到江停电话时还在查看下水道里捡出来的尸块,带着塑胶手套拿着筷子,被层层口罩闷一脑门汗,整个支队忙到天黑七拼八凑总算把死者凑齐,现场勘察终于接近尾声,他正打算一会发两条语音跟自家媳妇报告情况,听见兜里江停的专属来电微微一怔。

  

  

  “喂?媳妇儿?”

  

  

  “怎么了?我快忙完了一会就回去,是不是我没看见你消息?我现在马上去看啊……”

  

  

  江停失声以后就再也没有给他打过电话,基本上都是严峫发语音江停盲文输入,严峫以为是自己没回消息让他急了,话语连珠炮似的自顾自往外蹦,未几便听到那边传来小声的啜泣,差点没原地爆炸。

  

  

  “江停?你在哪!怎么回事!”

  

  

  那边当然无法给予任何回应。严峫心急如焚扯掉手套,另一部工作手机紧接着狂响不止,楼下那家姑娘打来电话交代了事情经过,说是迟迟没收到江停报平安的短信。

  

  

  情况瞬时慌乱,严峫甚至等不到技侦排查可疑车辆寻找定位,冲上G63一脚油门到底,钢筋铁骨的怪物怒吼着疾冲而去,那端江停惊天动地的咳喘听得他心都揪成一团。

  

  

  江停从脊背到指尖都是冰凉的,冷汗浸透衬衣,夜风还丝毫不懂收敛偏来凑热闹,他打了个哆嗦,奋力把自己缩起来。

  

  

  不知为何电话接通那一瞬,严峫声音响起的同时连带着所有心里防线全线崩塌,休眠期的种子遇到浅潭,三十多年来积压在地底从未倾泄过的那些东西,一夜之间疯狂萌芽。就算抬头仰望也不管用了。

  

  

  技侦那边追踪到了可疑车辆最后出现过的监控,严峫当即停车以其为圆心徒步寻找,手机断电关机的提示音不合时宜地跳出来寻找存在感,偏要叫人焦心不已。

  

  

  “再等等,别挂……”

  

  

  他这句话还没讲完,三十秒转瞬即逝,手机黑屏,“嗡”地一振完全关机。

  

  

  深夜的公路已经少了许多车流,又是较为偏僻的路段根本无处寻找电源,离停车的地方已经有一段路,严峫不敢再回头,咬咬牙继续往前跑。

  

  

  心跳如擂,风声如啸,乱到极致的大脑回转,隐约间捕捉到刚刚电话切断前那边疑似水流翻涌的声音,这附近就有一条跨江大桥!

  

  

  天知道严峫跑过整条大桥在公路边看到心心念念的人时有多激动,隔着仅剩的距离内心只有一个想法,快一点,再快一点!

  

  

  “江停!!!”

  

  

  肝胆俱裂的呼喊穿过空气粒子直刺耳膜,江停于茫然失措中本能回头,踏踏的脚步声裹着紊乱的呼吸越来越近,直到一个湿淋淋又滚热的怀抱向他拥紧。

  

  

  江停想,如果他能看得见的话,眼前应是夜色深处,男人悍利的身影披着极光而来,连星子都要落在他发上。

  

  

  “媳妇,你可把老公吓坏了。”

  

  

  事实上严峫的呼吸还很急促,徒然松下一口气,是剧烈运动的后遗症,他满身都是黏腻酸臭的汗液,还夹杂命案现场不可描述的味道,制服衬衣湿透粘在身上勾勒出蓬勃的肌肉线条,江停却丝毫未觉,一头扎进他濡湿的胸膛,带着棱角的肩膀微微耸动。

  

  

  太多话想说。

  

  

  如何不敢言,如何不敢问。

  

  

  “想我了就要告诉我,知道吗?”严峫心疼得都要裂开,大手护着江停后脑勺,他向来五大三粗偏对一人心细如发,很多不曾言语的温柔以为懂的人自然懂,亦知江停亦然,“我也想死你了,小脑瓜想啥呢。”

  

  

  严峫揉了两把掌下柔软短发,江停埋在他怀里轻微拱了拱,实在没脸抬头,怕他看到自己的狼狈。其实他从来都对严峫的爱深信不疑。

  

  

  “等咱们调养好了下个月就去做修复手术,已经预约了医生,警院那边也给你请了半年病假,等情况允许以后你想回去就给那边说说。”

  

  

  江停横抱在自己腰上的手紧了紧,严峫知晓这是回应,少顷认真道,“不论贫穷富裕,健康疾病,顺境逆境,我都永远爱你,听懂了吗?”

  

  

  “以后头发掉光光牙齿掉光光我就去蹬三轮车收废品养你,你就坐我车板上给我加油,怎么样,入股不亏吧?”

  

  

  江停松开严峫的怀抱,不由得去想这个男人怎么永远都拥有戏言如誓秒变誓言如戏的超能力,却偏蛊惑得人无处可逃。他眼角还挂着泪痕,手顺着严峫宽阔的肩膀下滑,捉住腕骨掰开手指,指尖在他掌心一笔一划。那双手好像又粗糙了,但真的无比令人安心。

  

  

  严、峫。

  永、远、爱、我。

  

  

  两个不同世界又毫无交集的人究竟为什么能被牵在一起?为了爱。其实他们都一样,生自不同的世界,但为同一片国土山河而奋斗,英魂不朽,深爱不死,因为是你,所以才怎样都相爱。他的爱人披荆斩棘撕裂漆黑夜幕,来接他回家了。

  

  

  严峫握了握刻下相爱的掌心,像紧握住神的天旨。

  

  

  “老公背你回家啦。”

  

  

  未熄的路灯把身影拉得斜长,夏夜江风温柔吻过发梢,严峫将身后的人向上颠了颠稳稳托住,走得四平八稳。江停双手环绕在他脖子上,悄悄靠近他颈窝,唇瓣翕动说了两个晦涩难懂的音节,但严峫只一瞬便明了。

  

  

  “老公。”

  

  

  严峫也是狼狈的模样,警裤的裤脚还胡乱挽在小腿,肩上四角星徽却比头顶星子还亮。长长的大桥还没走到尾,耳边已经传来均匀清浅的呼吸,江水不知疲倦地翻滚拍打出粼粼波光,更远的地方一寸蟹壳青爬上广袤苍穹,放任他们愈行愈远。

  

  

  朝暮与年岁并往,然后与你一同行至天光。



END.


后续随缘 如果很多人想看的话(?

结尾那句出自河唐先生,写最后一个画面时不由自主想起来,多年前被这句话狠狠惊艳过。

是时候证明入破云之前我真的是个狗血虐文写手了,好味道,你知道,老公看了都说想分尸下水道(趴趴哭

停云玫瑰糖

严江.天亮以前.中

⭐️双战损+失声失视轮椅病弱停

⭐️慎入 全文三个字:#停停 惨#

⭐️全文上中下1.6W+ 不会吧不会吧我不会被乱棍打死砌进墙里吧(?

前文: 天亮以前.上 


-


江停在ICU一睡又是十天。

  

  

  第三天的时候严峫就能及拉着医院的拖鞋,自己带着吊瓶架偷跑来ICU门口扒窗户。ICU每天只有那么一小会时间能探视,但他总觉得看不够,还不够,就算十年百年,也是过一分少一分,过一秒少一秒,更何况爱人生死未卜,自己无能为力。

  

  

  所以负伤不去工作的绝大多数时间里,比起一个人呆在病房,他更喜欢坐在ICU门...

⭐️双战损+失声失视轮椅病弱停

⭐️慎入 全文三个字:#停停 惨#

⭐️全文上中下1.6W+ 不会吧不会吧我不会被乱棍打死砌进墙里吧(?

前文: 天亮以前.上 


-


江停在ICU一睡又是十天。

  

  

  第三天的时候严峫就能及拉着医院的拖鞋,自己带着吊瓶架偷跑来ICU门口扒窗户。ICU每天只有那么一小会时间能探视,但他总觉得看不够,还不够,就算十年百年,也是过一分少一分,过一秒少一秒,更何况爱人生死未卜,自己无能为力。

  

  

  所以负伤不去工作的绝大多数时间里,比起一个人呆在病房,他更喜欢坐在ICU门口,只要不被护士长抓回去,他就会隔着玻璃遥望或是触摸江停的脸,这样时间会好过得多,有的时候心里慌乱得难受,甚至希望岁月停滞,离人不去。

  

  

  一次两次三次之后,小护士也睁只眼闭只眼,不去护士长哪打报告了,除了换药的时候叫他,其余时候也随他去折腾,看他比守夜的护士还要勤快。有次江停情况忽然恶化,他自己伤口还发着炎,硬是吊着消炎在走廊里坐一晚上,将人等出来才甘心。

  

  

  一个人的兵荒马乱,一个人的鱼惊鸟散。

  

  

  氧气罩上那一层浅淡白雾凝结又消散,稀薄得仿佛从未存在,病体的虚弱让仰躺的姿势都显得太过单薄,仿佛随时都要从棉花里陷落。他在江停身后拼了命挣扎,却怎么也抓不住心尖尖上的人,总在无数次午夜梦回惊醒时,一伸手,摸到满脸湿润的泪。

  

  

  莹泽的泪光里。

  

  

  他第一次霸道蛮横地把人带回家,还是城郊那套商品房似的“家”,动作堪称粗糙不温柔,锋芒毕露盛气凌人。结果江停游刃有余地与他周旋,从容不迫间就把那些芒刺尽数推了回去,堵得他哑口无言。

  

  

  “你猜结出那张网的蜘蛛,会不会就是我?”

  

  

  他当时还真没答上话。只是觉得这人怎么如此麻烦又固执,自己明明想拉他一把,甚至连威逼带利诱都用上了,也没能讨到半点好处。他正琢磨着,未几却又听得江停从从容容开口。

  

  

  “其实你心里怎么想的,真相就怎么回事,要相信自己。”

  

  

  世界教给他的东西,江停又教了他一次。于公他无法完全信任江停,但于私他始终相信江停,相信且深信着,他们共同期待的咫尺的未来。

  

  

  “你剥过洋葱么?”

  

  

  “没有,我是男的,不进厨房。”

  

  

  后来在他们真正意义上的家里,严峫围着绣了小花的芭比粉围裙,泪眼朦胧从厨房探出半个脑袋,一副哭哭啼啼被人侮辱的表情,像个斗败的公孔雀,“媳妇儿这洋葱太辣了啊呜呜怎么办,你快来帮我一下!!”

  

  

  被他按在客厅沙发上勒令等着的江停无奈起身,洗过手后用湿巾认真帮严峫擦眼,“拿剥过洋葱的手抹眼睛,不愧是人生三十年初体验?”

  

  

  睫毛被湿纸巾打湿,严峫只觉得眼睛刺痛,却又奋力眯眼去看江停,这感觉也过分销魂。最后也没让江停动手,说是为了男人的尊严在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继续剥,还义正言辞数落人,“不懂得疼媳妇,不进厨房的男人那还是男人吗?!!”

  

  

  洋葱丝浸入温水中开成温柔朵朵,镜花水月的表象打碎,盛大年轮流转,只剩病房仪器滴滴作响,窗里窗外一室泠泠的夜,梦里梦外两个苦等的人。

  

  

  是你教我至死靡它,求你别授我兰因絮果。

  

  

  时光吻破回忆的唇,夏夜的蝉鸣恍惚和那年漫山遍野的凤凰花重叠,好在最后捱过漫长荒夜,我们拨开丛林,望见了破云而出的光。

  

  

  苍天不负有心人,江停的生命体征逐步稳定,严峫一颗悬着的心也慢慢落了回去,便开始整日整日坐在他床头,握着他纤长的手,盼着他醒,醒来看看自己,醒来告诉他自己有多害怕,要多少个亲亲抱抱才行,又盼着他不要那么早醒,那些伤留下的后遗症太多,怕他醒了难过,多少个亲亲抱抱都补不足。

  

  

  可是放不下心的从来都不只有他。

  

  

  江停醒在转出ICU的第二天清晨,在那之前像被禁锢在冗长又陈朽的梦里,四周一片黑暗,寸草不生,四季都荒芜。直到一双手莽莽撞撞闯进他的生命,霸道蛮横得不敢相信,也温柔细腻得不容置疑,握紧的那一刻,爱在骨血里扎根,从此枯木逢春,天光大亮。

  

  

  只要你牵一下我的手,前路再如何萧条败落险阻丛生,我也敢不回头往前走。

  

  

  意识被强行按进身体,冷却的血液再次沸腾,失重的灵魂从高空坠落,眼前却仍是一片苍茫无际的灰黑。江停尝试着张口,喉间撕裂的痛感传来,破碎嘶哑到几乎听不出是人声的半个气音戛然而止,“呃……”

  

  

  被麻痹的感官逐步清晰,蒙住视线的漆黑还是毫无消减,江停能感觉到自己的左手正被紧握着,温温热热的,还好他们梦里梦外同样十指相牵。

  

  

  他下意识想动,可那双手越攥越紧,步步紧逼,耳边能听见一道呼吸,熟悉却紊乱,他刚打算放弃挣扎,严峫就已经被惊醒了。

  

  

  “江停,江停?……你是不是醒了啊?在呢,我在!!”

  

  

  严峫感觉到江停的动作几乎是欣喜若狂,攥着他的手都发抖,紧到生疼。

  

  

  江停还有一点懵然,除了头疼欲裂,不能动弹,身上竟无知无觉,他勉强想了一会,记忆里自己明明中了弹,失去意识前最后的景象是身下万丈深渊,还有严峫…严峫……

  

  

  严峫刚才问他是不是醒了,思及此处江停又勉力张口,我明明醒了啊,你看不到吗?

  

  

  可是空气里除了嘶哑难听的气音什么都没有。

  

  

  严峫终于从连日提心吊胆的状态里缓过神来,见江停这般心疼得紧,抓着他的同时伸手去抚病床上发白的脸颊,自己却不争气地先流眼泪,死死压着哽咽,“我都快…快害怕死掉了……”

  

  

  江停听到他的哭腔慌乱地抽手,顺着他的手臂摸到脸颊,结果不动还好,这一动严峫的眼泪越流越多,弄得他满手湿润怎么擦也不干净,他想说别哭,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哭呢,可是发不出声音,最后只好掰开严峫的手,在他掌心轻飘飘写了几笔。

  

  

  傻瓜,哭什么。

  

  

  “听你的,都听你的……”严峫好像怎么也看不够江停,眼泪就是开闸般汹涌,好不容易憋住了吸吸鼻子,“你疼不疼啊,有没有哪里难受,有的话点点头,我先去帮你叫护士啊,肯定疼坏了吧,等我一下…啊唔,等我一下……”他起身的时候撞得椅子咣当作响,又不小心扯着伤口呲牙咧嘴,愣是咬到舌头半天没叫出来。

  

  

  江停听他像个孩子似的语无伦次有点想笑,伸手果然覆到了自己眼上绷带,带着凉意的指尖微微一顿,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恍若从未难过。

  

  

  ……

  

  

  经历过大生大死江停的身体底子本就完全塌陷,这次还能捡回一条命纯粹是不幸中的万幸,但万幸中的不幸就是歹徒的刀虽没割破大动脉,却划伤了声带,怕是要费很大功夫才能修复,以及被掼倒时后脑勺撞击伤导致的暂时失明,还有那颗走火的子弹嵌进胯部太深,尾骨神经不同程度损伤,能不能恢复还不好说。

  

  

  每一道伤都是擦着死神的骨镰而过的。

  

  

  除了这些险死还生的磨难,脱离了生命危险后还有大大小小的并发症。高烧,炎症,连日不断,江停整天在病床上昏昏沉沉的,意识被拽来拽去,但身体的苦痛清晰无比,在被剥夺了视觉的躯壳里无限放大。

  

  

  严峫被批了病假养伤不用上班,索性就来江停的病房住下,有时瞧着江停惨白皲裂的唇瓣,会拿棉签沾点温开水替他轻拭,好让那唇润泽几分。

  

  

  感受到严峫的动作,江停也会勉强牵牵嘴角对他笑,他没事就很喜欢拽着严峫的手,也会像小孩子一样攥着他一根食指,想说什么就写在严峫手心里。

  

  

  严峫盯着他的唇心猿意马,干脆扔了棉签故作认真,“为夫可以亲你吗?”

  

  

  江停在他手心轻轻勾勒,允了。

  

  

  还没等他写完,严峫就已经俯身上去,一口含住江停失色的唇。仿佛担心惊扰到什么,他吻得小心翼翼又滴水不漏,生怕江停薄薄的唇一不小心就被他锋利的犬齿划破,却又流连着那里每一寸无味的甜蜜。直到惨白唇瓣泛起红润,他才稍微有些自欺欺人的安心。

  

  

  因为喉管上的伤,江停无法正常进食,甚至连吞咽的动作都做不到,只能依靠鼻饲输入营养液,吊着一条从鬼门关抢回来的命。后来情况略微好转,在主治医师的允许下严峫也给他另外补充一些营养和维生素,可即便如此,也阻挡不住江停迅速溃败的身体。

  

  

  严峫的伤好的七七八八时,他会在清晨带着未拆线的伤口出门,早早挑好当天最新鲜的蔬果,然后趁着江停睡醒之前认真搭配榨成汁,再经过层层细筛过滤,最后带到病房里等江停醒来。

  

  

  他会确保江停一睡醒就能感知到自己的存在,先握着他的手跟他聊聊天,才会格外小心地替他换输入软管,一端插上鼻饲管接头,把滴速调成最舒适的状态,所有自己能做到的事,几乎都是亲力亲为。

  

  

  盛夏朝阳从洁白的窗棂奔泻进来,裹携着窗外山重水复里淬炼出的缱绻柔情,打散室内浓重的消毒水味,为病床上的男人送来一丝生机。男人眼上颈上皆覆绷带,不难看出精致的面容因为消瘦而更显锋锐,美得脆弱易碎。

  

  

  严峫伸长了手把装好浆汁的玻璃瓶挂到输液架上,打开调速阀调整滴速,“这样可以吗?难受要告诉我。”

  

  

  江停抬手朝虚空中做了个肯定的手势,严峫却执意又调了两下才善罢甘休,坐回板凳上,伸手覆着江停的肚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打着圈儿。

  

  

  江停下半身几乎动弹不得,营养跟不上器官代谢也慢,胃里一下输进那么多液体容易发胀难受,他刚开始也不吭声自己忍着,难受得狠了就趁严峫不在自己给自己顺,有次严峫折返回来发现他用没扎针头的那只手摁着胃皱眉,难受到嘶哑地直哼哼,冲进来抱着人吓得不要不要。

  

  

  他问医生能不能少输入一点,结果医生的意思是营养液只是供需生命基本的养分,已经不能和食物相提并论,江停身体又太差,全靠营养液本就不够,只能多不能再少了。

  

  

  “那多久才能拆鼻饲管?”

  

  

  “要看患者恢复情况。”

  

  

  “可是他难受啊!”严峫抓着医生吼,赤红着眼睛比划,“那么长一根管子从鼻子塞进胃里,能不难受吗!能不难受吗……”

  

  

  吼完了他又一个人坐在医院走廊的瓷砖地上,把头埋进膝盖呜呜地哭,不敢吵醒病房里熟睡的江停,又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悲哀。

  

  

  后来每次输入液体严峫都会替江停轻轻揉一揉,江停的小腹肌肉原本匀称精瘦,如今被伤病折磨得单薄许多,灌满东西的胃微微凸起,摸上去变得有些软乎乎的了。

  

  

  所有沉默都是无言的理解,严峫对江停的状况从来绝口不提,而江停就算难受也会尽最大努力配合治疗,他不拒绝任何进入身体的东西,该输入的都输入,有时严峫怕他不舒服想先停一停,他也会在手心告诉严峫没关系。我还好,多输一点吧。

  

  

  严峫对此不以为然,怕是只要还没难受到不能忍的程度,他都可以轻描淡写地涵盖成“还好”吧。

  

  

  严峫的手暖和有力,手形是十分筋络清晰修长好看的那一挂,只不过饶是富家公子哥儿也逃不过被十年刑警生涯锻打得有些糙的命运,手下力道却柔和得生怕把江停碰碎了似的。

  

  

  空气静谧,只有小滴壶里一滴一滴往下的液体宣告时间流逝,玻璃瓶里的东西已经下降大半,严峫还在努力讲冷笑话逗江停开心,突然被对方的手拦住了按揉的动作。江停牵着严峫的手挪到自己下腹,严峫立刻会意,他这是想排解了,毕竟挂了那么多水。

  

  

  “来,老公抱你啊。”

  

  

  羸弱的身体比原先轻上许多,若不是一副成年男性的骨架撑着,下场雨都要被大风刮走,盘上严峫脖颈的手透着病态的白,一只手背上医用纸胶固定着保留式静脉注射针头,备受折磨的青紫血管凹凸不平清晰可见。江停的脸颊贴上严峫颈窝,就乖乖地不再动了。

  

  

  这种事严峫一直执意自己帮他,但这么多次过来,江停脸皮还是薄如白纸,次次都得被耳朵尖上的一片薄红出卖,可爱得不像话。

  

  

  那薄红落进严峫眼里,又似一叶梅花花瓣偶然飘入衣襟,它从雪中来,捎进几分寒凉,却天生带着最炽烈的色泽,在你胸口羞羞答答地要你别嫌它冷。

  

  

  于是严峫心疼得不像话,又心动得不像话。

  

  

  ……

  

  

  捱到江停出院时,严峫的伤早好得线都拆了,拖延这么久又要回到连轴转的工作里,他对江停那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放心,就算江停已经卸了鼻饲管,脸上总算调养出两丝红润,在严峫眼里也还是那个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的漂亮大媳妇。

  

  

  出院那天严爸严妈还有杨媚都来了,杨媚抱着束天堂鸟,曾翠翠则选了香石竹搭满天星,花递到江停手里时江停正被严峫推出医院大门,绚烈的暖阳下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放在轮椅脚架上的修长小腿,藏在居家的休闲裤里,接着是薄毯遮住但难掩瘦削的腰身,再往上俊美脸颊半沐曦光。

  

  

  江停眼前只有模糊的光感,凭感觉接过花束,放到鼻尖轻嗅。他今天似乎状态不错,在曾翠翠的拥抱里用嘶哑的声线叫了两声爸妈。

  

  

  其实那甚至不能称之为两声称呼,充其量只能算作两个音节罢了,是从破碎的声带里硬挤出来的,像轮轴碾过沙砾,说得十分费劲,但浅成水洼的弧度闪逝,暗淡的眼瞳明明连太阳都照不亮,却不难让人想象到它原本应有的温和儒雅。曾翠翠背过身去在丈夫肩上不住落泪,严父假装日光刺眼,也偷偷拭了下眼角。走,叫严峫带你回家,我和你妈给你做好吃的啊。

  

  

  被无视的严峫顺理成章接了杨媚的花,理由找得挺冠冕堂皇,你江哥拿不下了我帮他拿。杨媚心生不满但好歹没说什么,站在轮椅边悬着的心勉强落下一半,遥想个把月前事发那会,她泣不成声事先赶来医院等,生生被严峫嚎哭的架势吓个半死,两人破天荒有点统一战线相互理解的感觉了,结果没几天又开始相看两厌,严峫对江停护食那样儿就跟护他家矿似的。

  

  

  许久没人温存过的家终于多了几分人气儿,请来的阿姨一直打扫得很好,连窗台上的白掌都开了花。

  

  

  主治医生千叮咛万嘱咐江停要好好调养,事实上严峫也什么都没让他碰,大多数时候他就是晕晕乎乎的坐在轮椅上沙发上床上,严峫不在就偶尔开电视听,耳边夹杂着厨房里咣当咣当的忙碌,时不时飘出有一句没一句的黄梅戏。

  

  

  “随手摘下花一朵,我与娘子戴发间~”

  

  

  “寒窑虽破能避风雨,夫妻恩爱苦也甜~”

  

  

  江停微微叹气,以前压力大的时候他就喜欢一边洗澡一边唱,现在已经大到做饭洗碗都唱才行了么。正惆怅之际,严峫从厨房里举着锅铲,一手拿着个陶瓷大汤匙,围裙飘呀飘转着圈儿出来,“娘子——!来替为夫尝尝!!”

  

  

  他在江停身前半蹲,吹好了半匙汤递到江停嘴边让他喝,那汤里也不知道乱七八糟砸了多少钱,严峫自从爱上烹饪之后厨艺见长,味道竟然不难喝。

  

  

  江停一小口一小口抿完,点点头,指腹在严峫手心儿轻轻挠,写了两个字,好喝。

  

  

  严峫被他夸得自信心爆棚,一手锅铲一手汤匙,武器紧握梦想在手,翘着尾巴斗志昂扬回厨房去了。

  

  

TBC.


这章先甜一下 避免下章出来被打(<(_ _)>

arekorehamuda

【严江】昏迷14天的男人(2)

背景:严峫江停坠崖后被救

涉及专业医学知识请直接忽略,勿杠,谢谢。

前文:(1) 


比起建宁贻泽集团的公子哥儿在我们医院养伤,还是建宁市局的刑侦队长是贻泽集团的公子哥儿更让我震惊。


我打开病历单,严峫。


他在经历了一场大手术,轻度昏迷了将近6个小时后在icu醒来。小腿,膝盖骨,肋骨皆有不同程度的骨折和错位,身体多处击打伤及软组织挫伤,高处坠落的冲击也伤及内脏。


不知道昨晚是怎么有力气把另一人抱起来的。


说到和他一起来的那个人,很神秘。照其他同事的说法,刚开始都以为是建宁市公安局的警察,询问个人信息的时候才发现市局姓吕的局长遮遮掩掩,只说名...


背景:严峫江停坠崖后被救

涉及专业医学知识请直接忽略,勿杠,谢谢。

前文:(1) 




比起建宁贻泽集团的公子哥儿在我们医院养伤,还是建宁市局的刑侦队长是贻泽集团的公子哥儿更让我震惊。


我打开病历单,严峫。


他在经历了一场大手术,轻度昏迷了将近6个小时后在icu醒来。小腿,膝盖骨,肋骨皆有不同程度的骨折和错位,身体多处击打伤及软组织挫伤,高处坠落的冲击也伤及内脏。


不知道昨晚是怎么有力气把另一人抱起来的。


说到和他一起来的那个人,很神秘。照其他同事的说法,刚开始都以为是建宁市公安局的警察,询问个人信息的时候才发现市局姓吕的局长遮遮掩掩,只说名字叫江停。


没有身份证,没有户口本,没有单位证明。

如果死在崖底,没人会知道。

安安静静地来,孑然一身地走,没有存在的痕迹,世界照常运转。


没办法,医院只能破例接收,市局和省局那边给了很大压力,要求一定把人救回来。

但医生只会治病疗伤,不会起死回生。


他还在icu,深度昏迷,在生与死的边缘游荡。


到了下午3点,严峫已经被移至VIP病房,他体征状态还算稳定,但毕竟受了这么重的伤,出icu时勾住他母亲的手,匆匆一句对不起,又昏睡过去。


他母亲一下慌了神,扑过去哭喊:"儿子?儿子?!严峫!" 


我赶忙拉住她,安慰道:"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只是太累,您让他睡会儿。"


这位母亲怔怔地看着我,满脸的疲惫与泪水,颤抖着点头:"好……好,谢谢,谢谢。"


我拉她在病房的沙发上坐下,严峫的父亲已经匆忙回去安排公司事务了。我也是当妈的,一个女人,在这种情况下所面临的崩溃和压力,我完全理解。


"您熬了一晚上,也可以稍微松口气了。他身体素质很好,能这么快出icu……"


话没说完,严峫母亲猛地抬头,眼泪积在眼眶:"可,可我还有一个,还有一个孩子,他还没脱离危险啊!"


我愣住,她是说江停?可是江停只有一个名字啊,吕局也从未提过他有任何亲朋好友。


我试探地问:"江停?和您儿子一起来医院的那个人?"

她点点头。

"可……可他连身份证都没有……"


严峫母亲立马攥住我的手:"是我孩子,是我孩子!拜托你们,一定帮帮他,药全都用最好的!钱不是问题,所有花费,我们负责。"


我只能连忙点头说好,让她安心,又拿来毛毯,劝着她在沙发上睡会儿。


轻轻关上房门,我朝icu病房走去,边走边疑惑,江停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已经过了icu家属的探视时间,走廊的座椅上只有一位留着波浪长发的女人,直勾勾地盯着icu。


她看我过来,站起身拦住我,焦急道:"哎,护士护士,不好意思啊。请问里面的江停,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又是来问江停的?


医者仁心,我选择委婉地实话实说:"他……不是太好,主刀医生说他脑子里的淤血问题很大,后续还要再进行手术。"


她脱了力,跌坐回椅子上。


哒哒哒,一阵小跑的脚步声,谁啊,我不耐烦地转头,是三个年轻警察。

"媚媚姐!"最前面的小姑娘摆摆手,往这边打招呼。


我压低声音,严肃道:"这里是病房!请保持安静!"

女孩瑟缩了一下,收回手,边鞠躬边小声说:"对不起,对不起。"


她坐在长发姑娘的旁边,另外两个男警员趴在玻璃窗上往里看。

"江顾问……还没醒啊……"

"人护士刚说呢,情况不好……可能还要再做手术……"

长发姑娘说着说着,声音发紧,抹了把脸。


一片沉默,那三人估计想说些安慰的话,也没有信心说出口。


我换上无菌服,和值班护士打了声招呼,消毒进入icu,想看看这位"身分不明"的江停。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非常好看的男人,甚至想用漂亮来形容他。深邃的眼窝,稍长的眼梢,挺直的鼻梁,削薄的嘴唇,显得他不近人情,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浓密纤长的睫毛,白皙细腻的皮肤和修长的脖颈,当然可能还有维持他生命的呼吸机,又给他加上了一丝柔软脆弱。


胸膛的起伏细微得可以忽略,但他确实,还活着。


我走出icu的时候,严峫父亲已经回来了,在劝长发姑娘回家休息。


"严峫病房在6楼,已经差人送饭来了。姑娘你吃好赶紧回去睡觉,从昨天哭到现在,身体撑不住。"


总的来说,严峫父亲是位温和的长辈,严峫母亲在的时候,一切一律好好好,但严肃起来不怒自威,让我想起曾经罚我打扫教室的班主任。


我走近他们,轻轻开口:"是这个理,你们干在这儿等也没有用。他的情况呢,不止我,主任医师肯定也明说了。这里24小时有护士监测,详细记录生命体征和病情变化,还请各位相信我们。"


他们几个小年轻互相看看对方,其中一个男警官站出来说:"咱们还是听护士的话,这两天,大家都打了场大仗。严叔和曾姨都回家休息,还有杨媚姐,我们三个习惯了,没啥事,今晚我们守着严哥江哥。"


他们就这么决定下来,到了交接班的时间,我和小王说了下白天发生的事,告诉她今晚有三个警察陪着她熬夜班。她挺开心,说有警徽保护,她无聊时可以放心刷恐怖小说了。


我敲敲她的脑袋瓜,嘱咐道:"可得时刻保持警惕,万一病人有紧急情况,有你慌的!"


"哎呀,知道了。我的专业素养你还不放心吗?" 小姑娘揉揉头,委委屈屈的,"哎,周姐,咱该排春节的值班表了,我都行,你什么时候方便呢?"


"除夕和初一我来吧,你工作第一年,乖乖待家里陪父母过年。" 我收拾完挎包,和同事们点头道别。


到了停车场,远远瞧见严峫父母靠在一辆宾利旁和那位白胖胖的吕局说话,三个人年龄都不小了,我相信他们平常都是呼风唤雨的人,但此时只剩难以掩盖的疲累和忧虑。


我移开视线,再怎么好奇,这也只是人家的家事,公事。豪门和官场,哪个我都不想碰。


开车到家,和丈夫说了下过年的工作安排。


"儿子不在家,你也跑了,那今年就我陪俩老人家呗。"


我把削好的水果递给他:"你别发牢骚,小王替我值了不少夜班,春节还能再占人便宜吗?"


他咬口苹果,没再说话。


一夜无事。


第二天我醒来,丈夫已经上班离开,餐桌上没有早餐,只有一张纸条:"心情不佳,请假。"

小样,还挺有骨气。

我拿起笔,龙飞凤舞地回:"准。"


春节临近,城市越发空了。这对于我们本地土著来说,最大的变化就是不再堵车。今天可谓畅通无阻,带着我查房的心情都舒畅很多。


小王的心情比我还好,她换上便服,兴奋地说:"那位姓严的队长,凌晨醒了诶,精神状态还不错。"


我低头核实各病房的药品,想着一会儿要给儿子发微信,催促他赶紧把健身计划提上日程。看看这位大他将尽10岁的"大哥",关键时刻还得看身体素质。


"他们同事感情真好啊,严队长刚醒就要去icu看那姓江的帅哥。我和守夜的两个警察好说歹说才把他拦下了,要不然伤口又得崩开。"


同事?


"他们是同事吗?"我皱眉,扭头看向小王,"可严峫他妈妈说,那也是她孩子…"


"啊?" 小王停下叠衣服的手,疑惑道:"他妈妈?你说曾姨吗?……唔,这也没什么吧,他们好像感情挺深厚的。那个叫江停的,不是说是孤儿吗?战友之间互相照顾,挺正常的啊。" 


说的有道理,但我总觉得怪怪的……


可能是做母亲的敏感,严峫妈妈那天的眼神,不像是看儿子的好友。


我开始每天的例行查房,把严队长,同时也是贻泽唯一法定继承人的VIP病房排到最后。院长昨天千叮咛万嘱咐,对方身份特殊,要小心照顾。从他雀跃兴奋的小眼睛里,我甚至可以看到贻泽赞助的新楼拔地而起。


在我几十年的职业生涯里,富二代有钱人不是没见过,当然严家这么富的是没有,但年轻张扬的富家公子哥给我留下的印象不算太好。

直说的话,就是要求多,不配合。如果是我年轻的时候,还会和他们杠杠,但现在年纪上来了,我时刻默念"儿孙琐事随他去"的真理,毕竟我的血压可比他们窜的快。


我做好心理准备,打开了这座医院最贵的VIP房门。


昨晚守着他的警察已经去上班了,宽敞的病房,只有他一个人。


那天他从icu出来,我没来得及细看。今天这一见,真不怪小王冒粉泡泡。


他坐起身,靠在床头,闭目养神。冬日清晨的阳光没有温度,但泛着淡淡金光,那英俊风流的脸庞就浸在金光里,前额的碎发随意搭在眉眼上,柔和了过于锋利的气息。


他听到开门声,锐利的眼神立马扫向我,当看到输液车和换药车时,才放松下来。


"您好。" 恩,低沉沙哑的声音,符合他的气质。


"早上好。" 我向他问好,"今天算是术后第二天,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


不可能没有,还挺能忍。


我挂好输液袋,检查下他的置留针,开玩笑说:"你这种血管我们最喜欢了,根根分明,清晰可见。"


"是吗?" 他笑笑,"那你们有实习护士吗?我可以免费当小白鼠。"


我心说就算我们乐意,院长也得吓得一蹦三尺高。


"这是上午的药,饭前饭后上面都写了。刚做完手术,我建议你好好躺着。不说别的,你腹部的伤口经不起你到处跑。"


他不屑一顾:"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来了来了,富二代公子哥的叛逆果然没有例外。


"您能给我个轮椅吗?没有的话,拐杖也行。"


我摁下把病历本拍在桌上的冲动,尽量平和地说:"拐杖不是通用的,轮椅有是有,但就您的情况,相信我,所有护士医生,都不会允许你下病床的。"


他吞下药丸,沉默。


我拍拍他的肩,宽厚温暖:"小伙子,照顾好自己。父母很在乎你,还有你的上司下属,你来的那天,我们这儿的小姑娘跟他们一起哭呢。"


他抬头看我,声音很轻,很真诚:"谢谢。" 估计注意到了我的工牌,又郑重道:"谢谢,周姐。"


我一天都在庆幸这尊院长护着的"大佛"意外的听话,直到晚上,我才发现世界太复杂,而我太天真。


这些富二代的麻烦程度是随着家产递增的吗?


我逮到他的时候,刚完成交接班,想去icu看看江停。他的病情没有丝毫好转,听说院内准备召集各科专家开会,集中研究下他脑子里的淤血到底怎么解决。


当我看到icu外站着的人的时候,我自己差点也进icu。


我几步跨到严峫跟前,压根控制不住音量:"你怎么挪过来的??!!"


他恋恋不舍地把目光从icu的厚玻璃上移开,又得意又嚣张地勾勾嘴角:"11路啊。"


我感觉整张脸都要抽搐起来,等会…

"你晚上那瓶水滴完了?!"


"周姐," 他打断我,把手触在玻璃上,好像这样能碰到里面的人,"我再看一会儿,就一会儿。"


我随着他的眼神望过去,是江停。


"……你们是兄弟吗?"

我终于问出一直以来的疑惑。


"啊?" 他很惊奇,"您怎么会这么觉得?"


"……你妈妈说江停也是她的孩子,可江停明明连户口都没有。"


"啊—" 他恍然大悟,声音温而低沉,又透着点炫耀:

"我们家的婆媳关系,是挺好的。"


???

!!!!



TBC






这里是分割线

无语,本来以为分上中下三篇就能结束,结果又……

至少要四篇了,大家就当1234







叶枳淮

【朝俞】七年之痒

我是标题党哈哈!

狗血预警,反向高虐。


  

summary:谢俞突然明白,所谓七年之痒,是无数先民总结的经验教训,或许真的并不是说说而已。


  

  


  00.


  今年是谢俞和贺朝在一起的第七年。


  


  01.


  谢俞走出医院的时候,太阳沉沉的坠在天际线,只铺开烧透半边天的霞光。一台手术从早上做到傍晚,谢俞只草草吃了口面包,现在浑身没劲,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车水马龙在眼前流过,没由来...

我是标题党哈哈!

狗血预警,反向高虐。

 

  

summary:谢俞突然明白,所谓七年之痒,是无数先民总结的经验教训,或许真的并不是说说而已。

 
 

  

  

 
 

  00.

 
 

  今年是谢俞和贺朝在一起的第七年。

 
 

  

 
 

  01.

 
 

  谢俞走出医院的时候,太阳沉沉的坠在天际线,只铺开烧透半边天的霞光。一台手术从早上做到傍晚,谢俞只草草吃了口面包,现在浑身没劲,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车水马龙在眼前流过,没由来的一阵烦躁升起。

 
 

  什么时候开始习惯没有贺朝等候的医院大门了呢?

 
 

  谢俞想起刚刚实习那会儿,每天走出医院大门口,都能看见那个倚在车门上颀长的身影,目光交叠处是贺朝的微笑,冲淡一天的疲惫烦躁。他会帮自己拉开车门,会叮嘱自己系好安全带,会在一路暮色中谈天说地,有时候嘴欠被打一顿,有时候甜言蜜语哄得谢俞忍俊不禁。他们一同归家。

 
 

  很久、很久,没有这样过了。

 
 

  谢俞站了一会儿,迈步往地铁站走去。他从兜里拿出手机解锁,微信有一条未读,来自贺朝:“准点下班?”谢俞打上一个“嗯”,不多时收到回复:“好。”

 
 

  丝毫没有多余的只言片语,仿佛是懒得多打任何一个字。谢俞微微蹙眉,细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手指在屏幕上随意划拉了几下,对话框中入眼的消息没有超过两行的。

 
 

  谢俞想起刚上大学那会儿,他们老师只要一拖堂,他的手机屏幕就不停的闪,贺朝的消息跟崩豆似的接二连三。

 
 

  “小朋友你们又拖堂啊?”

 
 

  “我在楼西边的树底下等你哦。”

 
 

  “小朋友喝不喝奶茶?我去买!草莓味的行吗?少糖加布丁?”

 
 

  “小朋友,奶茶都凉了,我等的花都要谢了……”

 
 

  “小朋友我现在去把你们老师打晕,把你抢走,会不会被劝退啊。”

 
 

  ………………

 
 

  贺朝这样夺命连环式的消息几乎再也没有过,仿佛是发现了什么比和谢俞叨叨更有趣的事。谢俞懒得多想,他现在只想找个舒服的地方随便吃一顿饭,然后睡个好觉。

 
 

  晚高峰的人潮汹涌,把谢俞挤在其中。无可避免的肢体摩擦让谢俞烦不胜烦,旁边年轻女孩的香水味熏的谢俞直犯恶心。啧,不知道现在贺朝的副驾驶坐的是谁。

 
 

  谢俞烦躁更盛。周遭喧嚣的人声裹挟着各种鸡毛蒜皮的争执涌入耳朵,吵的他一阵头疼。他把耳机塞进耳朵里,企图用音乐隔绝一地鸡毛,声音流淌入耳。

 
 

  “只期待后来的你能快乐,

  那就是后来的我最想的,

  后来的我们依然走着,

         只是不再并肩了,

  朝各自的人生追寻了……”

 
 

  终于远离的地铁站人群污浊的空气,谢俞的指尖触上家门把手,突然一阵心悸不知从何而起,谢俞有一种奇怪的预感。

 
 

  

 
 

  02.

 
 

  贺朝创业伊始,整日整夜的忙工作,处理各种大大小小的事务。饶是他头脑天才,也敌不过各种需要操心的琐碎。分身乏术的贺朝再也没有出现在医院的大门口,连回家的时间都一晚再晚。

 
 

  有一次贺朝终于将手头的事务告一段落的时候,拿出手机看见一条微信未读,六小时前,来自小朋友:“晚饭回来吃吗?”贺朝抬头看见已经指在11的时针。

 
 

  “不回去了,晚上在公司休息一会儿算了。小朋友晚安。”

 
 

  “晚安。”

 
 

  贺朝收到谢俞秒回的消息,却没有丝毫的笑意,距离他上一次见到谢俞已经过了整整15个小时。“我想你了”四个字输进对话框又删除,自己才是不回家的那个,没资格说想念。

 
 

  对于贺朝的夜不归宿,谢俞已经习惯了。只是在半梦半醒间摸不到身边温暖的人,总会让他在深夜惊醒,坐在床上发呆片刻,恍然后才皱着眉头再次睡去。

 
 

  贺朝很忙,他明白,他需要理解,所以他不能怪贺朝。但是他一个人坐在冰冷毫无人气的家中时,思绪会偶尔飘会吵吵闹闹的高中时期——洋溢着草莓棒棒糖甜味的早恋时光,过了这么多年想起来,连黑色指甲油的记忆甚至都是可爱的,至少比现在,一个人过得日子要可爱。

 
 

  但是他从没对他们的感情动摇过,直到有一天和周大雷通话。

 
 

  “谢老板,贺总整天夜不归宿,你就不担心?现在生意场花天酒地的,难保他……”

 
 

  “不会的。”谢俞没听完就开口打断了周大雷,“他不会的,我相信他。”

 
 

  挂掉电话的的时候,谢俞手心里全是汗。在周大雷面前说的信誓旦旦,但那一刻他还是不自主的脑补了很多有的没的画面。

 
 

  谢俞深知自己不是性格讨喜的人,不会说甜言蜜语,甚至动辄拳头招呼,连笑都是稀少的。虽然在遇上贺朝以后渐渐不那么冰冷,但依旧是冷淡的。可是贺朝在生意场遇到的那些人精,一个比一个嘴甜会哄人。和他们相比,自己好像很容易被厌倦吧。

 
 

  贺朝的忙碌和疲惫谢俞看在眼里,贺朝的越来越多的沉默和惜字如金也看在眼里,贺朝身上浓重的酒气和香水味他闻得见。谢俞以为自己会麻木,没想到那些细细小小的痛苦只会叠加成更尖锐的痛。

 
 

  某一个独自一人在家的深夜,谢俞合上厚厚的专业书,发了一会愣,意识到自己和贺朝在一起已经七年了。谢俞突然明白,所谓七年之痒,正是无数先民总结的经验教训,或许真的并不是说说而已。

 
 

  

 
 

  03.

 
 

  贺朝的公司终于走上正轨。总裁贺终于不用整天整天的忙碌应酬,新招的员工已经组成了完备的体系。

 
 

  这一阵子贺朝几乎住在了公司,既然时间不足以让他在家和公司来回奔波,贺朝干脆趁着这段背着小朋友自己生活的日子,进行了一个伟大计划。

 
 

  究其源头,还要从老贺给贺朝转发的一个养生公众号说起。

 
 

  《90%的医生都有的烦恼,今天竟解决的如此轻松!》贺朝几乎是怀着虔诚的心态点开了这篇科普文章,文章很长,他一目十行的略过了医生的职业病名单,直接翻到解决方案,入目是三个字:食疗法。

 
 

  之后半把个月,贺朝的手机储存了大量的美味营养餐食谱,社交账号关注了无数美食博主,在办公室搭了个小厨房,开始每天挤时间煎炒烹炸式化学实验。

 
 

  在头两次分别以险些着火和险些锅底烧穿失败后,贺朝倔强的隐藏小宇宙爆发,开玩笑,还能有我贺朝做不好的事?于是新生公司榆夕科技的创始人,在众多杂碎事宜的包围下开始了漫漫厨艺修习之旅。

 
 

  贺朝每次意识到自己已经好久不陪谢俞时,心里都是空落落的,持续的思念叠加,化为了厨艺进阶的动力,不多时,他的所有创业伙伴都说自己见证的厨神的诞生。

 
 

  贺朝掰着手指头算日子,终于到了他大展身手的那天。他下午早早翘班,把新买的锅碗瓢盆各色食材通通运回家,他接到小朋友准点下班的消息时,手机里的美食博主正讲到“锅烧热油”,贺朝手忙脚乱的回复了一个“好”字,麻溜的继续照看滚烫的油锅。

 
 

  

 
 

  04.

 
 

  谢俞推开门,扑面而来的竟是久违的烟火气。他愣在门口,一度怀疑自己开错了家门。

 
 

  贺朝的声音从油烟机的轰鸣声中冒出来:“小朋友,你回来啦!快,准备吃饭了。”

 
 

  谢俞沉浸在难以置信中,还没回过神来。近来很长一段时间开门后迎接他的都是冰冷黑暗的空气,很久没有经历温暖的食物香气和爱人的问候洗去仆仆风尘了。

 
 

  贺朝把最后一盘菜端出来,看见谢俞还站在门口发呆,心知是因为自己最近回家太少,乍一出现几乎吓到他。内疚和心疼一并翻涌而上,他走到谢俞面前把他揽进怀里。

 
 

  “小朋友,我怎么有种……好久不见的感觉呢?”贺朝的呼吸撒在谢俞的耳畔。

 
 

  谢俞猝不及防的落进温暖的怀抱里,熟悉而陌生的怀抱,熟悉而陌生的味道。压抑太久的猜忌、孤独、不满被一并蒸出,谢俞咬了咬牙,却没推开贺朝,而是在他后背上结结实实锤了一拳:“傻逼,你终于……肯回家吃饭了。”

 
 

  谢俞的声音微微颤抖,贺朝听出他压抑着的生气和喜悦的复杂情绪,他老老实实的挨了一拳,反而把谢俞抱的更紧,抬手在他头发上揉搓几下:“对不起小朋友,对不起,最近陪你的时间太少了,我……我以后不会这么忙了,以后我每天接你下班好不好?”

 
 

  “傻逼。”谢俞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红了眼眶,被贺朝紧紧抱着,他体会到了一种本并不存在的,却真实洋溢的失而复得的喜悦。借着点头的机会他把下巴在贺朝的肩窝里狠狠磕了一下。

 
 

  他们终于结束了这个久违而漫长的拥抱,贺朝迫不及待的把最近所学展示给谢俞,他努力控制着表情不要太像一只花孔雀。谢俞看着桌上丰富复杂的菜式,五颜六色卖相极佳,心中震惊:“这是你做的?你什么时候学的?”

 
 

  “这段时间我在公司搭了个厨房,没空回来陪你就挤时间学学怎么给你做饭,精神上也算与你同在了。”贺朝笑的眼睛弯起来,满脸写着求夸奖,“快尝尝快尝尝。”

 
 

  谢俞觉得这些天他一个人夜里的孤独寂寞冷都被面前食物的香气烘烤的有了温度,独眠也仿佛有了那个穿着围裙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陪伴。

 
 

  他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味蕾被爱意浇筑的美味浸润,谢俞抬头,勾起唇角,看着眼前几乎要摇起尾巴的贺朝,开口:“好吃,我很喜欢。”

 
 

  贺朝心满意足的看着谢俞把自己做的饭吃的差不多,清了清嗓子,故作正经的开口:“小朋友,估摸着你肯定不记得了,今天是咱们在一起第七年,算是个周年纪念日吧,虽然平时也总是说,但今天还是要很正式的说一下,我爱你,一辈子都爱你。”

 
 

  贺朝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拿了个东西:“往常我给你买礼物好像总是被你嫌弃,这次就自己写了个字给你,你看看?”

 
 

  谢俞还沉浸在贺朝一句温暖深沉的“我爱你”中,手上已经被塞了一幅字。他小心翼翼的慢慢展开,贺朝的字龙飞凤舞而凌厉大气,应该是左手写的,有一种张狂的美感。

 
 

  谢俞嗅到了细微的墨香,他轻轻开口念出纸面上的字:

 
 

  “年年有俞,朝朝复始。”

 
 

  

END.

 
 

*反向高虐=虐狗

  

*年年有俞,朝朝复始。他们不会有七年之痒,多少年之痒都不会,贺朝年年有俞,他们的绝美爱情年年有余,朝夕不止,朝朝复始。

 
 

*请用红心蓝手评论淹没我~

  

 

摘纪录

讲个真,不担心你才思枯竭,怕你被庸众捧杀。最怕尚在格局有限时,先被周围夸奖淹没,稍有姿色,稍有才华,也都是蛮尴尬的事,会有无数个时刻,你站在一级台阶上,以为窥见了天光。

感谢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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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夏

近城远山,都是人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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