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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等的人回来了。

我也不知道我在写什么，很乱，但是翠翠和傩送必须给我在一起😭

  翠翠就像茶峒的溪烟。

  年岁渐长，也不像小女孩儿那样在山上船上疯跑疯晒了，划船时懂得带一顶缝压着白纱的锥帽，日头很少照着她，面皮变得白净起来。

  在山水里长养着，一天天出落地比以往更漂亮，竟同山水一般灵秀美丽。

  她从老船夫那里接过来木浆，每天只是撑船送人过渡，再去那土包处喂一壶热烧酒。

  杨马兵依然同翠翠作伴，顺顺时不时带了大袋的粮和肉，来找杨马兵喝酒。两个人头发都花了，提起一些旧事情难自抑，竟昏昏地靠着，眯了眼睛睡过去。

  翠翠把歪倒的酒壶立起来，想到爷爷也很爱喝酒的，但是从来不会像这样喝的很醉。 

  爷爷管了五十年的渡船，到翠翠手里还是很牢靠，和五十年前一样载着许多人。有许多壮美的年轻人坐翠翠的渡船去，第二次又坐她的渡船回，有些绕路远路也要坐，不过并没有什么大事，多提几包甜糕放在船头，再对摇桨的女子留出一弯笑脸，请她收下罢了。

  有人劝翠翠不要渡了，找些别的活路做，说她这样好的年纪和模样，不应当守着船桨过一辈子。又哄她说女子摇桨会将两只臂膀练的很粗，像男子一样壮，怎样找到好人家呢？翠翠双眼盯着两岸倒退的山色，默默地听着。她已经不是会被鱼吃人哄怕的小女孩子了。

  她把手里的木桨捏紧，用清脆的声音告她们：“快靠岸了”。

  人们很少再谈论碧溪岨的老船夫，碧溪岨现在只有一个小船姐儿，有一只黄狗紧紧地跟着她。

  日子一天天过下去。船姐儿要变成渡娘，后来或许会变成阿翠嫂，人们都觉得，她要和那老船夫一样，守五十年的船。只是到时候也响雷落雨，没有十五岁的小丫头为她日日夜夜地哭了。

  傩送叫风雨吹打了这几个年头，更壮实，更有韧劲了，只是看他的眼睛还是黑黑亮亮的，和当年水里灵活捉鸭的俊后生一个样子。

  他比翠翠高上一大截，这时候轻轻地低下头来，想去看看翠翠的眼睛，然后估摸接下来要说的话。

  翠翠没有看他，密密的睫毛将她的眼光遮得实实地，什么也不给傩送知道。然而年轻人的心意是最不好隐藏的，偏偏翠翠又是那样纯真可爱。

  她的耳朵透出微微的红颜色，傩送不小心瞧到这里，犹豫的心一下就飞走了。

  他慢慢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沉稳，听起来是一个是可以让人依靠的男子。

  事实上，傩送已经长成了。他下桃源去就歇了两个日头，然后走马路到更远的南方，靠着年轻的一副身体和智慧的心思把商船经营起来，比他的父亲顺顺还要灵活厉害。

  此刻，他从更远的南方回来碧溪岨了。

  傩送站在翠翠面前，对翠翠说，“我一直都是这样想。走之前有人问我，我也这样对他们讲，我说我的命里只许我撑一只渡船。我在桃源的时候，看见过好些漂亮的船，但是桃源的河道太窄，水也浅，船都造的短短的，那些船漂亮归漂亮，我心底并不觉得好。”

  翠翠却突然把头抬起来，打断了眼前这个正要侃侃而谈的年轻人，

  “那你觉得哪样的船好？”

  被翠翠直直地望着眼睛，问这样尖利的话，傩送滞了一下，无端地想到多年前那个漆黑的夜晚。

  河岸边只有闪闪的几粒灯亮着，他对女孩子说有大鱼吃人，女孩子佯装胆大，较劲似地骂他“悖时砍脑壳”。

  现在那女孩子反问他“那你觉得哪样的船好”，话头里还是透着一股机灵劲儿。不过是自己当渡娘，撑船时更多要与人周旋，整个人都增添了机敏和锐气。

  傩送觉得这样也很好。

  翠翠长高了，面容长开了，性子也稍稍变了一变。

  但是翠翠确实还是几年前他铁了心肝地想要为她唱歌的女孩子。

  这样想着，傩送特别想笑，他心底里觉得快乐极了，换来碾坊的时候他也没有这样快乐过。

  他没有回答翠翠的问题，正正脸色去说他自己的，“翠翠，你知道的，我是碧溪岨的傩送......我的命里只许我要一只渡船。你是一等一好的女孩子，不能一辈子都在渡船上磋磨，所以，碾坊你要不要？”

  翠翠半天没有接话，傩送疑心自己看错了，翠翠原来含了一大包泪在眼眶里，终于忍不住掉下来。

  “哪里要你为我主张婚配！”

  傩送这才明白自己字斟句酌的话还是出了差错，闹了这样严重的误会。常常与人交涉往来造就的沉稳一下子就失掉了。

  “翠翠，翠翠......”

  他不再从容，着急地忙叫她的名字，“我得了一坐碾坊......”

  翠翠的眼泪还在脸上挂着，听见这话把一切都弄明白了。那抹红颜色从耳根生长到面颊，她感觉自己马上要烧起来，轻轻推了傩送一把，朝着来路跑开了。

  黄狗敏捷地跟上主人也跑起来，不停地狂吠。把河面上一群鸭子惊得扇扇地乱游，不住地发出嘎嘎的叫声。

  碧溪岨的渡口不再沉寂了。

  “哪有二佬这样的，自己给姑娘办了嫁妆，把规矩都坏掉啦！”实际上，大佬二佬已是几年前的事情，杨马兵还是管傩送叫着“二佬”。他抿了一口酒，歪过头跟人说。

  倒是顺顺很开朗，他望着楼前墨绿的山和碧绿的水，慢慢地说，“年轻人的事就是年轻人的事。”

  翠翠坐在喜轿里，穿着红红的嫁衣裳，一串银铃子安安静静地躺在她的肩颈上。她的视线给盖头遮住，只听得呜呜啦啦的唢呐声音。

  这声音使翠翠想起宋家堡子里的新嫁娘来。

  爷爷当时和她说，宋家堡子里的新嫁娘只十五岁。她现在已经十九岁，傩送迎娶了她。谁命令女子到一个年龄就必须出嫁呢？要是那个她愿意和她一口锅里盛饭，一床枕席同眠的男子，到一个年龄还不来呢？这些与爷爷问话相关的想法在她脑海里懵懵懂懂地封存了许多时间。

  她现在十九岁了，亲身坐在精巧的喜轿里，把这些问题全都弄明白了。

  杨马兵已经回到兵营里，还喂马去了。

  傩送和老船夫一样，稳稳当当地和翠翠依靠在一起。

  翠翠把她长长的粗黑的辫子挽成一个低低的发髻，过渡的人都知道，现在翠翠成为新妇了。

  有几个挑头问她，“现在是谁管船？”

  翠翠的脸上浮起甜蜜的微笑，要告他们是杨家二佬，话还没脱口就听船头有一个清亮的声音。

  “翠翠管船，给翠翠管着一切哪。”

  这下让翠翠更害羞了，满船的人大贺恭喜，有人顽笑地讲，“没有听说，岳云还是个耙耳朵哪！”

  傩送既然自己有了碾坊，便可有许多收成，把和翠翠的日子过得很轻松了。

  茶峒的人都说：翠翠做了掌柜娘子了。

  翠翠还是每日地要去送渡，傩送觉得辛苦，却从不阻扰。早在南下的那些年，他对一切都有了打算。

  在黑黑的夜晚，他也是躺在船舱里，听见背后泠泠的水流声，接受月光苍白地照在他的面上，贴身地感受到翠翠的苦痛。

  他和翠翠一同去送渡，很多时候都是他拉着缆线，捏着船桨。事实上，他本就是要接管渡船的。翠翠和多年前一个样子，坐在船头和黄狗讲话，说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每每缘引竹缆横穿渡过小溪，身边坐着翠翠，在这片长养他的山水间行船，傩送觉得日子一天天更加快活起来，让他对一切都充满感激。

  “翠翠，谢谢你等着我。”

  “才没有！”

  翠翠微微直起身子，昂起头看着天上，做出强势的样子。

  傩送撇过身体低下来盯着翠翠看，她脖颈上还系着桃木刻的一片叶子，用红红的绳串着，是老船夫刻给她的。还有一个漂亮的串子交缠在红绳上。

  串子是傩送带来送给翠翠的，她戴上的时候欢喜的不得了，为了不叫挡住串子的银铃子，她把辫子挽起来看，梳拆来看，跟小女孩子一样。

  可只出嫁的时候好好地戴了一回，就锁进柜子里。傩送都看见了，他请翠翠打开柜子，说要拿些新衣物，把串子取出来轻轻地围在翠翠的脖子上，哄她说“大姑娘是可以戴串子了。翠翠，我不会再走。”

  翠翠戴着小小的木叶子和小小银铃子，伶俐又恬静。

  傩送没有反驳她，一顿一顿地拨弄着船桨，使渡船走得慢些。岑寂了好一会，翠翠看见一群鸟忽高忽低地在山间来来回回地飞，她的思绪也在这空间里飘荡。

  她往日送渡总爱看那山水，好像山水在她眼睛里能溶成一个人样子。

  翠翠把那时候的心情一下子都说出来。

  “我也不晓得我是不是在专门等你回来，但是......有男子去找杨马兵，我跟杨马兵说我谁也不想嫁。我撑船的时候，遇到好些人的，每一个都是生面孔。我不知道他们来这里做什么，但是我就是想，每天过渡的人这样多，碧溪岨的人到各种各样的地方去，他们回来的时候都坐我的船，万一哪一天，有个从桃源回来碧溪岨的人呢？他应该也要坐我的船吧。为着这样一个念头，我一个人把船撑到今天。”

  “现在我晓得，你并不是从桃源回来，你去了那样多的地方。或许......你知晓吗……我不是要等个从桃源回来碧溪岨的人，从哪回来碧溪岨，一点也不重要。你在外面跑动，多么辛苦呢。”翠翠把视线从辽远的苍空移到眼前这个摇浆的人身上。

  傩送的肩膀因为拨浆高高低低地起伏着，像翠翠一直盯着看的溪岸连绵的山。

  傩送几乎要把这几年酸苦的汗水都化成咸咸的泪从眼睛里流出来，他的翠翠是那样善良，那样纯真。

  他奇妙地产生了和几年前一样的心情，那时他站在山包上，现在他站在渡船头。他们都极愿意做呕沥心血也为心动的女孩子唱一首首歌曲的竹雀。

  他就对翠翠说:“翠翠，我唱个歌吧。四年没唱过了，牙齿痒痒的。”

  那在碧溪岨缭绕许许多多夜晚的歌声再次回来了。

  翠翠心里的欢喜涩涩的，不知觉念出一句：“天晓得我摘了多少株虎耳草？”

  “虎耳草？翠翠起咳了吗，还是牙痛？给你唱三万天好不好？不过那时候我该咳哪！不怕，我也愿意的，翠翠。”傩送敏锐地捉到翠翠自顾自嘟哝的话，把歌声停下来，还郑重地点点头，想要发什么毒誓一样。

  他当然不会知道翠翠的女孩子做梦的心思，也不会知道一个青涩的念头。

  翠翠原来都酸了鼻子，现在叫傩送的话给逗得开心，她捏着自己脖子上的银铃铛对着傩送笑。

  “你怎说一些傻气的话呀。我好得很！我现在最最好！”

  在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整片江面被剩余不多的日光照的粼粼泛红。

  翠翠把自己的手碰碰傩送的手，用轻轻的，软和的声音问他，“你愿不愿意和我去看爷爷？”

  翠翠背着霞光坐在船头，傩送手掌反过来握住翠翠的手，看着翠翠的影子慢慢朦胧起来，他问她，“爷爷往日喝什么样的酒？”

  老船夫是很爱喝酒的，现在躺在地下，翠翠也不忘记这件事。

  从那以后，给老船夫送酒的人影有了一双了。

  翠翠做了一个梦，梦到傩送又下桃源了。

  他穿着青灰的布衫，挺阔的背影在翠翠的目光里越来越小，慢慢融进山岸上的树群里。

  翠翠曾做过许多次这样的梦，每每醒来都带着一颗沉甸甸的心，然后在清晨的雾气里起身送渡，感觉到缆绳同刀刃一样割磨着她的十指。

  这一次的梦，翠翠看着傩送远去的身影，一点都不怕。

  傩送的鼻息均匀沉缓地铺撒在她的鬓边。

  翠翠知道，那个人明天回来。

  明天就是第二天，她在清晨的雾气里起身，傩送正好打开门，说她起的太早，说我回来了。

  明天不是任何一个虚无的敷衍日子。

  就像山岸上那些树，确确实实坚牢稳当地扎根在碧溪岨的山水中，生长在翠翠的心田里。

  这样的风光多么常见。在一方长阔的渡船上，总见人影一双，不再有独身苦等的女孩子，不再有四面苦泊的年轻人。

  船和船各有渡口，人与人自有归舟。

  看完原著很有残念，所以续了一下傩送和翠翠的。

  可能会毁原著，可能ooc

二老还是从桃花源回来了。

  他是乘了船回来的。路上他摇着橹，凉凉的风由溪的上游吹下来，细细碎碎的沙子就顺着风势混进了他脸上的汗珠子，黏黏痒痒的。傩送弯了腰，从溪水里鞠了一捧水搓搓脸，感受着洗涤后的清爽。

  大抵茶峒就是温柔的地方，连秋日的溪水也温温凉凉的，失去了点水本应有的清冽和湍急，而变得甘甜而温柔了。正如茶峒生养出的女子，她们也是甘甜而温柔的，永远挟着那么一点谷子养出来的醇厚的甜味，有着温顺而宽大的面庞。

  傩送总觉得那面庞是失了点生气的。许是顺顺从小就教他饱读诗书，教他虚怀若谷；许是当水手时的风浪拍打出了他的坚忍和生气，他觉得女子就应该有丰富而细腻的情感。她们面部的情绪变化永远是那么一副微妙的画。

  沿着溪岸有一些妇人们照料着自家的田地，她们带着宽大的草帽子，上面粗糙地耷拉着旧衣服上剪下的破布。她们不常休息，休息时候她们便聚在一起坐着，随手抓起还未纳完的鞋底子驱赶着蚊蝇。傩送的目光随着船行在她们身上流动着，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而后他想起来翠翠——永远富有活力的翠翠。她不是很会爬山摘虎耳草么!摘完虎耳草，也许她就会站在萝卜地里哼着愉快的小调了!那将是一副怎样的图景?

  傩送的心不自觉地飘了起来，仿佛是已经飘到了山的那边，和翠翠一起唱着歌了。

  接着他又想起磨房家的女儿。她与翠翠不同，她永远是温柔的，说话轻而缓，永远是一块玉一样的温润，稳重。可是那真的是少女么!

  傩送不自知地拿她与翠翠做对比，越来越觉得翠翠仿佛是完美的一个女孩儿了。大自然且生养她且教育她，她是那样的纯净而富有生机，呈现出一种自然的，大方的美!

  而这点美，却也总是使傩送想起自己的大哥。也正是这点美，使大哥丢了性命。

  ——可是断送大哥性命的，应是那老爷子的优柔寡断才是。

  —老人家关心孙女的大事又有什么错呢?

  ——如果天保走车路成了，那又何必让自己走马路唱歌去呢?天下事情总得有个依托，不怪那摆渡老爷子，怪谁呢?

  —可是怪你自己!你为什么要替他唱歌呢，为什么不继承磨坊去呢!

  傩送的内心挣扎着，大哥的死总令他无法释怀。他僵着手去摸烟袋子，可是里面是空的。他忍不住又想起来——翠翠总会塞给他一把烟叶子:自己吃或送人都合式!他多想再吸一吸那双细细的小黑手塞给他的烟叶子呀!

 

  这么飘了三四天，傩送回到了茶峒。

  打老远他就看到翠翠住的小矮房子，和房后的一小片萝卜地。而后他又看到一只竹筏，漂游在大渡船该停的位置。傩送理了理沾了灰的短襟，叫着摆渡上岸了。

但是老爷子却并没有出来。而后他激动地看到一个小影子，但是那身影却并没有蹦跳着过来，而是低着头迈着小步子走来了。

  “翠翠?”

  翠翠抬起了头。傩送看到她乌黑的发梢扎着一小段白色的布条了。她的眼睛周围肿红了，整个人似乎是蒙上了一层水雾，带点朦朦胧胧的美了。

  傩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低着头无意义地嗫嚅着，初秋的风吹得山沙沙地响。翠翠先开了口:“爷爷过世了，那晚下了好大的雨，白塔也塌了。”

  她的手揪弄着衣角，而后又抚抚头上的白布条。仿佛是雾化了似得，她琉璃一样的眼里降下露水了。傩送只是看着她的眼睛，翠翠又说到:“他没的那一天，他还去找了人，问—问你是不是——要磨坊了，人家说应该是，他就—回来了——”

   傩送看着她开始哽咽，最后用手抹着眼睛。那手上还带着田里的泥土。他突然觉得，也许女人本来就是甘甜而温柔的，只是因为生活的无忧无虑变得生机勃勃。他揩去翠翠手上的泥土，解下自己的汗巾擦了擦她揉脏的眼睛。翠翠吸了吸鼻子，为自己的失态而向他道歉:“对不住，我光顾着自己哭了，应该想到你的大哥也才过世没多久。”

  傩送的眼睛睁大了，她急忙又补充道:“我天天都给他也烧香，和爷爷一起。你放心，他会过得很好的……爷爷也是。”

  “翠翠。”

  傩送开了口，带着久经自责和忍耐的沙哑与颤抖。

  “天保的死，只是因为清浪摊水太急了，谁也没想到。”

  这件事，谁都不怪。怪就怪在人难以控制自己的情感。

  翠翠猛地转过头，咬着自己的辫捎呜呜着。他蹲下来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翠翠哭的虽厉害，但是她还保持着清醒，扭着身子想挣脱傩送的臂膀。傩送收紧了胳膊。

  “我选渡船，即使是小竹筏我也选。”

  翠翠终于趴在他的肩上大声哭了，她呜呜噜噜地想要说些什么，却止不住地抽着气。黄狗跑过来叫着，傩送向它伸出了布满皲裂的手，黄狗友好地舔了舔。

  秋风吹来了麦子的香气，茶峒的夜晚来了。

 

沈老师的人物刻画真的太细致了，不知道怎样才能达到那个境界呜呜呜(つ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