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网易轻博

       南珩努力按耐住自己想把皓都叫进来以多欺少痛打伤号的冲动，一时为之气结。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脸色愈发臭了。

       十七岁的男孩正是心思最重的光景，何况是南珩呢？

       急促呼吸几次，南珩红着眼捂住心口弓下身打晃，血色肉眼可见的从脖颈往脸上蔓延。

       “唉……小殿下！”这下可把宁远舟吓到了。心想着庄协脉也把过，自己内力也探过，解药又刚服过，没听说南珩这些年还多出这么个毛病来啊。压着声音惊叹后仗着身长优势一步跨过小案，连忙伸手去扶给他拍背，扯到伤处也不免暗暗呲牙咧嘴，“别气，别气……调整气息，臣错了，臣保证没有下次了。”

       闻言南珩猛得转头看他。两人距离近在咫尺，宁远舟甚至能看清南珩通红双眼眼底的血丝。宁远舟不太适应这个距离，暗自吸气挪远一寸。

       “……外傅的保证，从来都不作数。”南珩一字一顿，俨然是把幼时在长门宫被宁远舟欺压的种种细节都翻出来咀嚼过，现下记仇得很。

       南珩站直身子，脸色风云骤变完全没有刚才气结到要撅过去的样子了，反而活像是狼群里最出息的狼崽子在对头狼竖起尾巴耀武扬威。

       这下宁远舟哪里不知道这是个现世报。当即扼腕感叹，关心则乱，关心则乱啊！好气又好笑，大手压住南珩后脑往前按，顺手给他背脊一巴掌，“人家都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依臣看，小殿下这是十息都嫌晚。”

       “不在时日长短，报了就行。”南珩随口应着就去掀宁远舟领口。看见这一番折腾绑带上也不见再洇出血迹，想是这件事上宁远舟起码没有信口说谎。伤确实不能算重，于习武人来说敷药运气疗养一两日便无碍了。

       前提是能有一两日安生。

        “外傅既然让于十三来找我商议，我便将赵季拨回来做个样子。但他确实于外傅有异心，假若归队，外傅千万小心。”

       在这之下，南珩还有另两层想法不足为宁远舟道。一则是他确实需要赵季探看宁远舟接到的密令是什么，二则是将赵季拨回来宁远舟势必需要在内部整顿上耗费心力。如此一来，假若路上再有“流寇”，南珩就能借着“君佑臣民”的名义合理的让护卫军代替他出手。

       刺在肩上的伤本就不好养，伤后如果频繁动手反复撕裂可不是什么好玩的。

       南珩解药已服，这个安排也合乎情理，还是自己骗人在先。于情于理，宁远舟都没有反对的理由。将自己的衣襟从南珩手中夺下来重新拢好，宁远舟点头应下，“好。”

       “明天起古当家的就随在孤的队伍中一同前行。”南珩站在帘前扬声说道，撩帘子出去，果然六道堂的一帮人都蹲在帐子外看天看地看树看鸟装作只是路过的样子。见南珩出来，就自说自话地散了。

果然还是宁远舟口中熟悉的六道堂。也怪不得宁远舟要把六道堂改制成主攻情报的机构。这群人个顶个是天生的探子，风闻奏事比御史台的文官可快多了。       

       只有皓都，狠狠剜过帐帘立刻跟到南珩身后。如果不是四下都是人，他或许还会悄没声围着人前后左右转一圈，确认南珩不在自己视线的时间里一切正常。也不知道跟谁学得。

       南珩回到自己营地这边就把赵季叫过来。要求只提两个，一个是回到宁远舟那边探听消息，二是让办成冯禹的那人开始往回传消息。如实以告南珩一行的动向，一个字不要错，一个字不要改，但画押要做得像仿描的。

       赵季不解为何要透露真相，南珩但笑不语。

       大凡领兵者都知道，所谓兵者诡道，玩得无非是一手实则虚也，虚则实也。可南珩偏要利用人性，就将自己的打算明明白白确真无伪地落在纸面上，送到敌人手中。就看，对方敢不敢信了。

       越日，宁远舟以假身份药商古当家之名率队随往。沿途已可见乌鸦嘶声遍野，水浸过的荒地上人与牲畜的尸首无数，具是肿胀腐坏只剩骨架的尸骸，直教人反胃。众人神色都有哀婉之意，路途中的谈笑不再都是埋头赶路，只想能快些到达琼州。

       当夜，队伍宿在相对高地的干燥区，留下一队护卫守夜。南珩安排好来日事务就各自回营帐修整。那些“流寇”不知是否是发现了情况不对，这日没再见骚扰之意。

       这本该是个启程以来最为祥和之夜，如果南珩没有在夜半十分被心口绞痛活生生疼醒的话。

       冷，好冷。

       痛，好痛。

       毫无防备的南珩自梦中猛醒，五指扣在胸膛上咬紧牙关蜷缩成一团。能将人魂魄冻结的噬心寒意自剧痛处升腾，转瞬间蔓延至关节骸骨，从喉咙里漏出了一星半点嘶哑到无声的哀鸣。

       毒发了。

       但是，为什么？

       我不是，吃下过外傅，亲手喂得解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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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小鸟发誓，小鸟绝对是故意停在这里的，欸嘿~！无奖竞猜时间，到底是，为什么呢？

小⭕预警！！！不懂勿入！！！

重要的事情三个感叹号！

喜欢六道堂小分队，好奇他们以前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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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着落日的余晖，元小禄拿着一袋果脯哼着小曲儿回了宁家老宅，刚进门，一眼就见宁远舟坐于正堂，似是在处理什么公文。

　　元禄兴奋地叫了一声：“哥！”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进正堂，贴在宁远舟身旁，“哥你可回来了，这次出任务怎么出了这么多天，没受伤吧，嗨，我哥这么厉害肯定不会受伤的，喏，吃果子！”

　　宁远舟从满桌文书中抬起头来，略过元禄递过来的果脯，毫不客气地伸手拿走了整袋，满脸笑意地说：“回来了，没什么事儿，别担心，这是街东铺子那家吧？下次再稍点儿一口酥回来。”

　　元禄也不恼，笑嘻嘻地把手中的果子扔进嘴里，满口甜蜜地应着。

　　只听宁远舟似是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今天去哪儿了？”

　　“当然是去学……堂了。”元禄有些心虚的左右瞟瞟，话还没说完，一眼瞟到了桌上的戒尺，嘴里还没咽完的果脯差点儿噎住。

　　再回头看看宁远舟的表情，那笑里也像是藏了几分冷意。

　　“去学堂了？那我回家迎接的第一位客人，怎么会是你学堂里那位陆老先生，说是你已经有三天没去听学了，着急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说着站起身来，身高八尺的宁远舟对于一个十岁出头还未长开的孩子来说实在是太高大了些，元禄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就要往后退去，却被宁远舟一把抓住。

　　“别躲别躲，先告诉我，今天糖丸儿吃了吗？”

　　“吃…吃了。”

　　宁远舟点点头，一手捞起桌上的戒尺，一手拿起事先备好的蒲团，把蒲团扔在书桌前的空地上，用戒尺指了指，示意元禄过来。

　　元禄嘴角一垮，可怜兮兮地看着宁远舟：“别呀哥，你这才刚回来，不如我们先去吃……”

　　“你也知道我刚回来，刚回来就让人把状告到家里来，你还想着吃，吃什么吃，过来，跪着。”

　　宁远舟语气并不冷，可却透着不可质疑的意味，元禄知道没有了转圜的余地，只得慢吞吞地蹭过去，抬眼怯怯地看了宁远舟一眼，跪了下去。

　　还没等他跪稳，五记戒尺便兜着风咬上了脊背，烈痛在身后炸开，呻吟声猝不及防地溢出了少年的齿间，伴着低低的一声“哥”，少年的手撑在地上。

　　宁远舟对这个自己断了四根肋骨从火场里救出的五岁娃娃宠爱有加，小错至多责骂几句，大错打上几下手板，以至于元禄很少受到这么严厉的责罚，即使宁远舟只用了五分力，打在元禄身上，也一样让他呲牙咧嘴。

　　“说吧，这几天逃学都做什么去了？”

　　元禄还沉浸在刚刚的疼痛之中，犹疑着不敢回答。可宁远舟却没有这么好的耐性，又一记戒尺落下，语气也沉了几分：“怎么，有胆做没胆说吗？”

　　“不不不是…我没…没做什么，就是去六道堂…跟饿鬼道的宋都尉…研究雷火弹…”

　　元禄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落到宁远舟耳朵里却是清晰无比。

　　“难怪我一回来老宋就追着我打听你的事儿，原来你这几天一直跟他混在一起。”说着又是两板落下，毫不放水，直打得元禄头上冒出了些许冷汗，身子又深伏了几分。

　　“元禄，我不是没跟你说过，六道堂不是你想象中只有热血拼搏的地方，每个六道堂中人受过的残酷训练都数不胜数，即便如此，我们的命也常常不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你现在才十二岁，而且你的身子还……”

　　“我的身子没事，哥，我的身子没事儿。”一直低头忍痛的少年忽然抬起头来，望着宁远舟，坚定地说，“钱大哥最近给我换了新的药方，我感觉我已经好多了，在饿鬼道里跟他们比拼跑步，他们谁也跑不过我。你教我的那些招式，我也都练得很好，我可以保护我自己，我也可以完成那些训练。饿鬼道的宋大哥说，我的雷火弹如果真的做成，用在实战上，一定可以为你们减少许多伤亡。哥，我明白六道堂中人的使命，我没有把它当做儿戏。我想加入六道堂，想和你并肩战斗。”

　　宁远舟看着少年人朝气蓬勃而又倔强不屈的眼神，看着他缀着冷汗的额头，心下不由得软了几分，反复思量，激烈斗争，最后暗叹一口气，说道：“如果你想得这样明白，我也不好阻止你，墨家后人，天赋血脉传承，入饿鬼道，也极为合适……”

　　元禄闻言一喜，当即要从蒲团上站起来：“哥！你真的同意……”

　　“跪好。”宁远舟打断他的话，又把他摁回到了蒲团上，“六道堂选用人才之事不是我一人说了能算的，你真要加入六道堂，必得过了明年的招募测试才是。”

　　“放心吧哥！”元禄拍拍胸脯，“我必能过得了那测试，保证不给你丢人！”

　　宁远舟心下笑笑，脸上却正色道：“不过，你得答应我几个要求，我才允你去参加测试。第一，六道堂规定，男子年满十五者方可入选，不过我可以去给你打声招呼，让你不受年龄限制，不过真本事还是要靠你自己。”看元禄重重地点了点头，宁远舟继续说道，“第二，入六道堂后，在十五岁之前，我会和宋都尉说好，不给你分派任何外出任务，让你安心留在堂内研究你的暗器弹药，你也不许私自接受任务。你可答应？”

　　元禄沉思片刻，抬头问道：“哥，那十五岁之后，我能和你一起出任务吗？”

　　“可以。只要你能达到我的要求，你就可以跟我一起作战。”宁远舟慈爱地笑着，“所以，明年测试之前，我打算给你请一位教书先生，在家教你，不必整日呆在学堂。我会尽可能抽出时间来指导你的武功。”

　　“哥，我觉得不必请什么教书先生了，前几日我碰见十三哥跟女缇骑聊天，出口成章厉害得很！不如就让十三哥教我吧！”

　　宁远舟听罢气笑了一声，“找于十三给你当教书先生，你可真想的出来呀，他那点出口成章的本事全都用在小娘子身上了，我现在天天去老堂主那儿捞他都捞不及，你还要跟着他学，想跟他一块儿挨老堂主的鞭子吗？啊？让我下次一下捞两个？”说着，似是夹带了些对于十三的怒气，用了七分力落下两板。

　　元禄猝不及防，被这两板打得向前扑去，撑在地上呲牙咧嘴地想：又不是我给你惹的事儿，这么狠打我做什么。

　　“既如此，最后十记，罚你逃学外出。今日晚上，罚抄三遍《劝学》，明日带上，向陆老先生致歉并辞行。”

　　“啊？还要抄书啊。”

　　“你别这么看我，这是你陆先生罚你的，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不打你手板子。跪好了，不许躲。”

　　元禄深深呼吸，猛吐一口气，迎来了第一板，戒尺携风而来，沉重的钝痛刺激着神经，新一轮的责打唤醒了刚刚本已冷却的伤痕，伤上加伤，让元禄不禁呜咽出声。

　　但责打并未因此停下，又是四板满满地覆盖了少年单薄的脊背，落下五道并排的红痕。元禄双手死死攥着衣角，生理性的眼泪蓄满了眼眶。宁远舟也是心下不忍，只想着快点儿打完，直将剩下五板一气打完，手上也收了些力气。

　　只可惜疼到极致的元禄并未感受到宁远舟的好意。急速打完的十板在他脑中撑成了一个大大的“疼”字，直逼得他咳出了声。

　　“行了，打完了，快起来吧。”宁远舟扔了戒尺，伸手捞起了汗涔涔的元禄，扶着他走向床铺。

　　“哥，等我以后进了六道堂，是不是也能跟朗哥他们一样，叫你宁头儿啦！”元禄忍得住背上的烈痛，却难忍心中的喜悦。

　　“是啊，那时候我可不光是你哥了，你要是再犯什么错，堂规罚下来，我可不帮你担着。”

　　“嘿嘿，哥你不会的，你最心软了。”

　　“臭小子。”宁远舟一掌拍上元禄的脑袋，“你应该说，不会犯堂规。行了，把衣服脱了趴下。”

　　薄衫被小心翼翼地脱下，终于露出了背上斑驳的尺痕，大片的红肿夹杂着几处青紫，泛起宁远舟心中几分悔意，尽量放轻手脚地覆上药酒，却还是惹得元禄倒抽冷气，把头深深埋进了臂弯之中。

　　宁远舟见状，从袖中掏出一个精巧的孔明锁，递给元禄，说：“喏，这是你十三哥送你的，说让我今天务必给你。”

　　元禄抬头一看，眼睛一亮，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尽，撑起身子，拿着孔明锁左看看右看看，在手中倒来倒去，没出一盏茶的时间，就拆出个七七八八。

　　宁远舟见状，眉心一挑，心想：没准这孩子在饿鬼道还真能干出一番事业。

　　正想着，就听元禄说：“哎？这里面咋还有张纸条呢？哥，你看。”

　　宁远舟伸手接过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两个大字：速救。

　　宁远舟一时心头火起，急急向门外跑去，口中骂道：“这个于十三，又闯了什么祸事！”

　　元禄一头雾水，朝着宁远舟的背影懵懵地喊：“哥？哥！你干嘛去？我还没吃饭呐！”

　　“等着！一会儿我带你十三哥回来给你炖汤喝！”

别的东西，苏白或许没有,但是吃的,他身上可不会少

配合一路上，搜集的晶晶蜜,这东西本来就对虫类,草类精灵的胃口,然后，苏白又在里面奶入了滚滚豆

这东西对飞行属性精灵，也有极大的诱惑

两者结合,加入诱团后,顿时,一款专对三蜜蜂口味的，诱团就诞生了

【蜜豆诱团:虫类和飞行类的精灵，对这诱团，有着来自本能的渴望】

因为怕将周围的三蜜蜂，都吸引过来,苏白还特地做了去味处理

做完之后,直接就塞进了，巨大三蜜蜂的嘴里

这三蜜蜂对苏白设防很低,因为苏白浑身包裹着，各种蜜的香气,所以，它估计是把苏白，当成是长相奇怪的同类了

看见苏白递过来东西给它吃,想都没想就吞了进去

然后

就看见它在原地顿了片刻,旋即身后爆发出，衣衫绽裂的特效

咳咳,虽然精灵没有衣服,但从它三张面孔红润,一脸回味的表情就能看出,它己经彻底沉沦在，苏白的美食诱惑之中

只见三蜜蜂不断原地打转,一副要螺旋升天的模样

巨大三蜜蜂在蜂巢中，就是小公主,它吃过各种口味的花蜜,里面不乏对人类来说，也是珍品的东西

但是，即使那些极品花蜜,仍旧没法和刚刚吃的诱团相比

太过详细的话语，三蜜蜂小公主，形容不出来,只是觉得味蕾上的美味冲击，犹如惊涛骇浪般,一波接着一波

三蜜蜂小公主不是吃货,但吃完这东西，它真就把苏白当成，是最亲密的族人一样对待

领着苏白就要带他，去蜂巢各处游玩

这里有水晶一样的蜜汁瀑布,软香剔透的蜂巢床,这些都是三蜜蜂小公主，平日里的最爱

而苏白则是像和，这小公举杠上了,它推荐好喝的蜜汁瀑布,苏白就拿出特制的美味树果汁

【功效:天然的树果汁，经过精心加工，制成的饮品,无论是精灵，还是人类，都能饮用,具有恢复体力的功效】

这东西出自工艺制作,是一种集精灵功效，与口味为一体的饮品,单论军见程度,不会蜜汁瀑布差多少

对比蜂巢床,苏白又显摆的拿出了，铁壳昆款式倒吊睡袋

这东西也是苏白，特制的野外露营道具之一

容纳度大的同时,还有恒温、防水、防滑等功效,最让三蜜蜂觉得好的是,它能睡在睡袋里，进行荡秋千

还有就连三蜜蜂，最喜欢照顾的小崽崽,苏白也对比似的，拿出了可可多拉,表示这个吃货可可多拉，也属于小崽崽,正儿八经那种,刚出生没两天呢

单纯的三蜜蜂小公举，没有人类那么多小九九，在一番对比下来,它顿时就被苏白拿出来的各种东西，给吸引住了

一人一宠也在各种游戏中,感情快速升温

期间三蜜蜂，还将蜂巢中，最军见的宝贝道具,也献宝似的，摆在了苏白面前

物品:虫之宝石

评级:f+

说明:蕴含虫属性力量的宝石,携带后,可以释放出，远超本身力量的虫属性招式,不过，其内储存的力量，短期内只能释放一次,下一次释放，需要提前储备,或者，经过长时间自然恢复

这种层次的道具，在f级秘境中,确实已是顶尖级别

不过，苏白目前还没有，虫属性的精灵

想到这里,他默默打量了一眼，面前的三蜜蜂

虫属性三蜜蜂,雌的,能进化,关键看上去还挺好骗

呐,三蜜蜂,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外面的世界?”

经过刚刚的接触,苏白很明显能感觉到,面前这只三蜜蜂，就是典型的单纯小公主

它所有的生活轨迹,都是围绕着蜂巢在进行

苏白最初的打算,就是把这蜂巢中，所有的宝贝都搞到手

而面前的三蜜蜂,显然也应该属于宝贝一类

面对苏白的邀请,三蜜蜂显得有些疑惑

不用想得太复杂，或者我可以换个说法,就是从今往后,我想让你和我生活在一起。”

说着,苏白举起了精灵球

他并没有直接抛球,而是把选择权，交给了三蜜蜂

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可以接触这枚球。”

说完,苏白原本以为三蜜蜂，起码会思考一下,但谁知这不知世事的小公举，毫不犹豫的便蹭着，接触了精灵球

随着一阵红光将其笼罩

它的身影很快就化作成了光点,吸收进了精灵球中

和赫拉克罗斯那次不同,三蜜蜂小公主，根本没有丝毫挣扎,在收进精灵球之后,连摇摆都没摇摆一下

很快，苏白就听到了咚的，收服成功提示

这就算收服了?”

苏白总觉得自己，有点像骗小萝莉，看金鱼的怪叔叔

言归正传,既然收服成功了,今后对这三蜜蜂，负责就行了

想到这里,他查看了一下，这三蜜蜂的资质

毕竟是f级秘境,所以，其实苏白对三蜜蜂的资质，并没抱太大期望,即便这三蜜蜂的个头，看上去要比普通的三蜜蜂，要大上一些,他也只是认为对方，从小吃得好,营养过甚

然而，当真正看到属性栏的时候,苏白整个人，当即就傻眼了

精灵:三蜜蜂(领主)

等级:10级(100%)

个体值:体力(f+)、物攻(f+)、物防(d-)、特攻(f+)、特防(d)、速度(d)

状态：良好

性别:雌

属性:虫、飞行

特性:采蜜

携带道具:虫之宝石、晶晶蜜

初级招式:甜甜香气(熟练)、起风(入门)、虫之抵抗(入门)

中极招式:虫咬(入门)

领主？

这只三蜜蜂，居然是领主级精灵

苏白来到这世界后,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领主级精灵

最关键的是,这只领主级精灵宝可梦已经被他给收服了,这就很魔幻了

精灵种类繁多，数量和身影，更是遍布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而在如此众多的精灵之中,总会有那么一两只精灵,它们在个头,体型,或者外观上,远超普通的同族

　　再一次走上虚无之路，白愁飞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心情居然十分平静——或许是因为魂魄不受那蚀心丹作用所致吧。

　　他这么想着，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不甘心。

　　只是既然那老者说了三次机会，那么自己已经来过这里三次，大概这次是真的要永诀尘世了。

　　此时此刻，与兄弟相残的彼时有什么区别吗？依然是自己与大哥三弟告别，孤身走上黄泉路。

　　不对，还是有区别的。

　　白愁飞有些欣慰——今生没有背叛大哥和楼里，虽然能想到他们会难过，可不过是两载交情，大约很快也会将自己淡忘了吧，即使大哥不会……但总比前世被自己背叛，手足相残要好得多。

　　小石头……有大哥护着，应可无恙。

　　他相信以苏梦枕对自己的了解，一定能发现自己留下的讯息。

　　依然是梨花树下，老者弹唱江湖，怡然自得，抬头看到是他，微笑颔首道：“这次不错，这么久才回来，而且看你眉宇间愁色尽销，是否想清楚了很多事？”

　　“是。”白愁飞点了点头：“也找回了本心。”他环顾四周，却依然是混沌一片，便对老者问道：“敢问老先生，这一次我是不是该往冥河了。”

　　“可往，亦可不往。”老者微微一笑，银白胡须里似乎藏着天大的秘密：“三次机会未尽，你也可以选择回去。”

　　于是白愁飞知道，自己算错了，一时心中狂喜，可又像是烈焰瞬间被狂风吹熄，唯余一片炽灰。

　　“怎么了？”老者看了看白愁飞：“我看你并不像前两次那样欣喜。”

　　“也并非是不喜，只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再回去还有什么意义……”

　　老者轻叹一声：“嗯~老朽想，你最好也是不要回去了，此等还魂之术是为心有执念之人而设，因为这样的人是走不到轮回的，可罪愆又不足以永沉炼狱，不过这个机会也有代价，便是以三魂为质，赢三次机会，眼下你执念已了，三魂还存一魂，是可以去轮回的。”

　　老者的话让白愁飞一阵后怕：“那……若是三次机会用尽还不能消罪愆，灭执念，又会如何？”

　　“永沉炼狱。”

　　白愁飞暗道一声“侥幸”，老者慈祥地对他笑着，抬手一指前方，白愁飞抬头，果然看到一条银色长河横亘远方，想来就是冥河了。

　　他起身对老者行礼，转身欲往，可走出几步又停下：“老先生，您能告诉我，此时阳间还如我这次来之前一样吗？我大哥和三弟，他们是否都能无恙？”

　　那老者闻言微微一愣：“你欠尘世的，尘世欠你的，如今都已了结，何必再关心。”

　　白愁飞垂眸想了想：“可是，因缘易了，情义难忘，过了冥河喝了孟婆汤，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至少我现在希望能看到他们都很好。”

　　那老者深深看了他一眼：“那你就不怕看过之后，执念再生吗？你只有一次机会了，若是再用掉，还阳之后一旦横死，即使你的罪愆已经洗净，可三魂不归，七魄俱散，阳间阴世就都没有你了。”

　　“可我还是想知道。”白愁飞突然抬起头，眼中淡然换做坚定，老者微微一叹：“执念已生，我不想让你看，也不行了……”

　　他这么说着，抬手在面前幻化出一面水屏般的东西，只见上面不断闪回着一些画面——在他不知道是何处的地方，温柔趴在一处悬崖绝望哭泣，面色苍白，衣裙染血，金风细雨楼内停厝着棺椁，灵位上赫然是苏梦枕的名字，而一切画面中，都没有王小石……

　　那老者看白愁飞盯着镜像里苏梦枕的棺椁愣愣出神，知道自己是拦不住了：“你是想再回去吗？”

　　白愁飞转头看着那老者，眼中闪过令他熟悉又赞许的光。

　　“事不过三，我不信这次还是会输，何况即使输了也不过如此。”

　　“哈哈哈哈，好气魄，老头子我在此处这么久，还第一次见到有人说魂飞魄散不过如此的。”

　　那老者语毕将手放在白愁飞头顶，他只觉得又是那种奇妙的白光闪过，天旋地转的感觉，其间还夹杂着老者轻轻的笑语：“绝境往往蕴藏着转机，且去人间体尽三情，便可寻回三魂，再入轮回，去吧……”

　　朦胧醒来，白愁飞脑子里第一句话是“荒唐”。

　　的确荒唐，体尽三情？

　　世间恩义情深本就对他吝啬，几番生死才换来兄弟之情不散，可他亲缘断绝，心如死灰，剩下两情又往何处去寻？

　　且盼余生能行当为愿为之事，不负此心，不负此生，也就是了。

　　完全清醒后的白愁飞第一个感觉就是，好热。

　　不是热，是烤得慌！

　　他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灼灼烈焰，再透过烈焰看着杨无邪和他背后那一大票人一个个挂着泪痕瞠目结舌的样子，拼命喊出一句：

　　“杨无邪，这是什么规矩！？连个全尸都不给我留吗？！”

　　昏过去之前，他只听到杨无邪惊慌失措的声音：“快灭火！副楼主又活了！！”

　　又活了？真会说话。

　　再醒来时，眼前已无火光，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白愁飞听着杨无邪说诸葛神侯得到楼主传讯，已经派出更多人手去找寻保护王小石和温柔，看来这辈子自己的排布是对的，一开始就将苏梦枕摘出去，他才能更好地庇护王小石……

　　“我大哥呢？他怎么样。”白愁飞倚在车窗旁闭着眼睛，现在就连晒太阳都让他觉得很奢侈。

　　“公子见了你的尸体，十分伤心自责，病情又加重了。”杨无邪叹了口气：“从刑部大牢带回你的尸……带你回来之后，他把自己关在屋里一整天，若非神侯傍晚派人入楼相商，及时制止了他，他夜里原本计划要带人杀到相府里去。”

　　杨无邪的话让白愁飞震惊，但听到神侯介入此事他又放心了：看来金风细雨楼因未涉刺杀之事，果然得到了更强大的庇护。

　　“现在神侯另有排布，应该会更稳妥，铁手神捕闻讯也从家乡赶回来了，现在一直陪着楼主，一是怕他伤心做出什么激动的事情来，一方面也是怕方应看的人加害于他，稍后我先派人去楼里报上你未死的喜讯，等你这个副楼主回去咱们就什么都不怕了……”

　　“不要去。”白愁飞一笑闭上了眼睛，阳光太刺眼了……刺得他想落泪：“如今我也不是副楼主了，更不适宜现于人前，稍后我缓一缓，还回棺材里去，你们抬我回去就说墓地挖出了井，要重新选地方，火折子受潮林子里下雨改日再烧，总之今日之事所有人都要三缄其口。”

　　杨无邪愣住了：他明白他复生之事的确不宜被楼外人知道，可抬棺材回去也太有点……

　　杨无邪问了一句，白愁飞却不想解释：“别多问了，将来会知道的，你赶快按我说的做，然后直接把我的棺材抬到飞天跨海堂，就你自己陪着我大哥出来，其余人等全部出去，我会单独跟他说清楚。”

　　杨无邪听得云里雾里，可见他说得这么坚决，也明白恐怕兹事体大，赶快先仔细应了，派出心腹回楼安排。

　　白愁飞活动了活动筋骨，打算躺回棺材里去，却突然想起一事：“为什么要把我给烧了？”杨无邪闻言面色一变：“这可不是我们的主意，是楼主……”本是伤心事，但如今白愁飞自己说出来，杨无邪反而觉得好笑，赶快又压住了没真笑出来：“楼主说你一向心高志远，定然不喜欢被埋在污泥里，所以应该把你烧了，将来让三当家带你去游历江湖，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把我扬了？”白愁飞突然笑，杨无邪再也憋不住了：

　　“噗嗤……你这话说的，怎么可能！”

　　棺木抬到飞天跨海堂，众人都迷糊了，杨无邪按白愁飞叮嘱的一一说了，又安排师无愧等三人：“你们带兄弟们先下去，我去请公子来商量。”

　　苏梦枕来到飞天跨海堂，无暇去想为何白愁飞的棺椁孤零零停在正中，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只是更加难过，轻轻抚着棺椁，对杨无邪道：

　　“无邪，你说我这个二弟是不是命太苦了……”

　　棺木中，白愁飞也很难过，憋闷，虽然杨无邪把棺材盖子打开了还错了条缝，可他怕此时自己若揭棺而起会吓到大哥，盼着杨无邪赶快别逗闷子了麻利把实情说了，可杨无邪却好像不着急。

　　只听到苏梦枕的声音：“或许不是他命苦，是我为他带来了厄运，如今三弟逃亡，二弟身死，全都是因我将他们带来京城，带入金风细雨楼，因我无能，牵累了他们，而最该死的我，却还活着……”几句话勾起愁烦，苏梦枕按着棺盖咳嗽了几声，令杨无邪顿时心疼又后悔，更无心藏着掖着了，赶快轻抚他背：“公子你别自责了，你三弟如今脱险，就是你们这两位兄长不顾安危不惜生死在护着他，你二弟也没死，你看我打开棺材盖子，他就能跳出来。”

　　苏梦枕愣愣地看着杨无邪：“无邪，这种玩笑开不得，不尊重。”

　　杨无邪皱眉“哎”了一声，索性也不多废话，抬手将棺材盖子推开，苏梦枕大惊之下反而退后半步，十分不解的看着杨无邪，可下一瞬，他的目光就被棺壁伸出来的一只手给吸引了——很熟悉，修长白皙而有力，是握刀持剑的手，也是执笔弹琴的手。

　　“二弟！”

　　“我蹦不出来，拉我一把，要憋死了……”

　　杨无邪闻言赶快上前将白愁飞扶了出来，白愁飞也不逞强，借着他的力慢慢走到旁边椅子上坐好，半闭着眼睛缓神儿——虽然是蒙神迹复生，但毕竟受的是能致死的重伤，到现在还有些呼吸不畅，而苏梦枕则似不敢相信一般，缓缓走到他身边坐下，抬头看着自家二弟——虽然有病态的苍白，但脸颊边还有血色，眼睛也是亮的，这让他稍微放下点儿心。

　　“别那么看着我。”白愁飞抬眸看着自家大哥：“是真的活了，不是恶鬼来勾你魂。”说完绷不住笑了，苏梦枕看着他两鬓零落灰白发丝，却笑不出来，抬手按住他的手：

　　“老二，是大哥没用，让你受苦了。”

　　“还活着，就没什么可苦的，现在没工夫想这些了，小石头的事情大哥打算怎么办，难道只就交给神侯府吗？”

　　苏梦枕微微颔首：“你和我想到一处去了，不过这个你不用担心，神侯目前已经在谋划扳倒蔡相，很多人马都到了北境，救小石头不成问题，一旦扳倒蔡相了，小石的罪名自然能够大事化小，不过我也不想坐等，我会尽快派人到北境保护他。”

　　白愁飞点了点头：“不用安排人了，我去。”

　　“可是你……”

　　“等你安排好了人手，我的伤也好了，楼里还有谁比一个死人更适合执行这件事？”

　　“二弟……”

　　“事成之后，我也不会再回来，如果不在边关陪着小石头他们，我就去江湖上到处走走，看看广阔天地，在京城闷了太久，倒霉事太多，我想我可能和这里八字犯冲。”

　　白愁飞一番抢白，可苏梦枕如何不知他心怀青云之志，最适合的地方就是京城，他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不想连累金风细雨楼，又放不下王小石。

　　“说到底，都是我牵累你们……”

　　“你就别瞻前顾后了。”白愁飞显得有些烦躁，苏梦枕却从他眼中看出了别的什么。

　　“大哥，生离总比死别强，你好好保重，你坐镇金风细雨楼，我跟小石头就总有一个能回的地方。”

　　杨无邪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自然认为白愁飞的计划是明智的，但他也知道，苏梦枕一定舍不得让他出去冒险，不但风餐露宿，还要随时准备迎接四面八方可能袭来的各种危险，不过他也看出来了，白愁飞心意已决，当下上前言道：

　　“公子，你们兄弟二人都牵挂着王小石，势必要有一个人到他身边的，既然楼里能出动人马，你多派高手跟着副楼主，应无大碍。”

　　“多出动人马目标太大反而坏事。”白愁飞抬手摇了摇：“我估计神侯府也没去大队人马吧。”

　　“那倒是。”杨无邪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那你想带谁？”杨无邪认真思量起来，苏梦枕却起身抬手：“先停，我还没有决定，你们怎么就筹划起来了。”

　　白愁飞抬头看着自家大哥，突然笑了：“我什么时候服过你管？”说完这句不待苏梦枕回应，他又转向杨无邪：

　　“我只要四个人，但提前说好，这四人跟我走了就不会回楼了，除非我自己也回来。”

　　杨无邪听他这么说自然不敢做主，抬眼看看苏梦枕，却见他唇角微挑：“除了无邪，谁都可以。”

　　“那我要吉祥如意。”

　　“哎……”杨无邪觉得这真是十年风水轮流转，又轮到他们二人不管自己自作主张了。

　　“可以，只要他们自己也愿意。”苏梦枕轻轻松松就送出去四员大将：“但是为什么是他们四个？祥哥儿两个是你的亲信我明白，可利小吉朱如是你并不了解，我以为你和北辰啸青走得更近些。”

　　“因为他们名字吉利，感觉是能活下来的那种。”白愁飞并没有说出真正原因——当年一场杀戮让他明白，师无愧等三个主事是可以豁出性命效忠苏梦枕的，但吉祥如意四人他却不确定，他自然要将放心的人留给大哥。

　　苏梦枕看着他轻轻一叹：“好，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

　　既然事情已经定下，白愁飞在金风细雨楼内秘密养了三天的伤，期间还站在白玉塔高处看到了自己的棺椁二次被抬去墓地，看着那么多不明真相的楼里兄弟悲悲戚戚地跟在送葬队伍里抹眼泪，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苏梦枕走到白愁飞身后，轻轻拍了拍他肩膀：“高处风冷，进去吧。”

　　“再看会儿。”白愁飞不想回头被他看到自己微红的眼眶：“不是谁都有这个福气看自己出殡的。”

　　“你真的是……说话一点儿不忌讳。”

　　“我现在有些明白了，你说过的那句话。”

　　“什么话？”

　　“金风细雨楼里每个人都是兄弟。”

　　“我什么时候说过？”

　　“说过。”

　　三日后，白愁飞寻了一张银色的面具带了，与自愿跟随的“吉祥如意”四人准备趁夜出楼，离开飞天跨海堂时，苏梦枕没有多说，只是一直看着他，白愁飞转过身去都能感觉到自己背后的目光，那目光迫使他又转了回来：

　　“大哥，自己多保重，我会把小石头保护好。”

　　“也保护好你自己。”苏梦枕像是想到了什么，示意白愁飞先别走，回到后面取出一件雪白狐裘给他披上了：“北地风冷，多穿点。”

　　“放心吧。”白愁飞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觉得自己此番不会输给老天，也没什么可忌讳的，把面具摘了对着他笑：“天没塌，路还在，咱们三人总有再见面的一天。”

　　“好，我就在这里等你们。”

　　杨无邪在一旁提着灯，看得眼圈发红，他不知道自己是为公子难过还是开心，他只知道白愁飞和王小石必须活着，必须回来，不然公子怕是再也不能好了。

　　不知出于什么心境，苏梦枕并未送他们出门，杨无邪提着灯一路送到桥上，刚要吩咐人开门，身后却传来轻巧脚步声，夹着轻轻呼唤：“副楼主？白愁飞？！”

　　听到这个声音，白愁飞和杨无邪心中均是一凛，白愁飞脚步既未停顿，也未加快，如同没听到一般淡然前行，杨无邪却是转回身迎上追来的人：“雷媚你喝酒了吗，副楼主都不在了你大半夜的叫他名字，这头七也没到啊……别追了那是出楼办事的兄弟，无法无天的，你又不认识……”

　　雷媚却完全不管，推开杨无邪继续追，杨无邪毕竟是男子，也不好意思死命拦她，更不愿动手，无奈之下只能看着雷媚几步就追上了前面五人。

　　雷媚还算有分寸，拦在白愁飞面前什么都没说，只是死死盯着他。

　　白愁飞再见雷媚，心中颇有几分难为，雷损刚刚殒命那会儿，他又鬼使神差地在枫桥酒馆遇到她，虽然犹豫半天，但为了安慰她到底是说了与前世相同的话，可他从心里不愿再让她误会，以至空付痴心，虽然他明白，这辈子肯定不会再发生那夜的事情……

　　如今既然她追来了，索性就说清楚。

　　白愁飞这么想着一抬手，“吉祥如意”便会意离开桥头，退到了杨无邪那边。

　　“果然没错，你没死……我看他们把棺木抬回来就觉得不对，这几日飞天跨海堂里人来人往，白玉塔戒备森严……”

　　“没错，你都猜对了。”白愁飞摘下面具，对她笑了笑：“你那么聪明，怎么瞒得住。”

　　雷媚却是苦笑，灯光映在眼底，泛出盈盈泪意：“你要离开是吗，是去救三当家吗？”

　　“我只是要离开金风细雨楼，希望今晚的事，你就当没看到。”

　　雷媚闻言心中已经明了，垂眸一笑：“可以，但你要带我一起走，我的能力不比他们四个人差，你为什么不选我？”

　　“你是金风细雨楼的郭东神，应该好好留在楼里。”

　　“我也可以不做郭东神，只要你带我走。”雷媚上前半步：“你说过会保护我一辈子，只是随便说说的吗？”

　　“当然不是。”白愁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想了想才开口道：“我要保护你，就要把你留在安全的地方，现在楼里比外面更安全，但如果以后你在江湖上遇到任何危险，只要我知道，就一定会赶来帮你。”

　　雷媚闻言终于落下泪来，又上前半步，却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白愁飞轻轻按住肩膀：“因为你是我的朋友，你救过我，点拨过我，也曾对我倾诉心声，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一辈子做你的好朋友。”

　　雷媚抬起头，痴痴地盯着他好一会儿，突然一笑抬手拭泪：“好朋友……我还没有过朋友。”

　　“那你可以试试让我做第一个。”白愁飞知道她是想明白了，其实三言两语间产生的好感本就不会多坚固，或许连她自己都分不清那是一种怎样的情感，许多一瞬间的冲动，不过执念。

　　“你可以只让我看到你想让我看到的，反正你也早就把我看透了。”白愁飞笑着向她拱手道别，雷媚擦干泪水换了笑容，抬手从背后腰带上解下一个布囊：“你可以不带上我，但这个你就别拒绝了，用法在袋子里。”

　　白愁飞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也明白肯定是她的好意，便爽快接了妥善收好：“好，多谢你。”

　　“你还会回来吗？”雷媚抬头看着白愁飞，说出最后的期待。

　　“我不知道。”白愁飞实话实说：“但只要我回来，一定会去找你喝酒。”

　　“那说定了。”雷媚侧身让开道路，“吉祥如意”四人也赶快跟了过来。

　　望着白愁飞离开的背影，雷媚笑意渐淡，终化一声叹息，轻言自语：“我曾经以为自己看懂了你，但现在看来……并没有。”

　　杨无邪将五人送出金风细雨楼大门，转身回来看到雷媚还站在桥上，便上前来照着路：“雷媚，走吧。”

　　“他是又去替楼里拼命了吗？”雷媚看着杨无邪，杨无邪点了点头，又加了一句：“也是为他自己。”

　　出了汴京城，天色也完全黑了下来，白愁飞打算离京师远一点再扎营，便带着吉祥如意四人沿大路前行。

　　刚刚雷媚泪流满面的样子似乎还在眼前，想想前世之事，白愁飞心中还是有些别扭，他总觉得带着前世的记忆回来是一种优势也是一种折磨，看着那些曾经对自己冷言冷语甚至刀剑相向的人回到当初一团和气，他总有些虚幻之叹，相应的自己也无法像之前那样简单看待任何一个人，一件事，就好像刚刚对雷媚说的那些话，那些的确是自己的心里话，可如果是原来的他，或许反而不会说出来，今生似乎总有一种想与前世反其道而行之的感觉，仿佛豁出去了什么都无所谓了……

　　自己刚刚那样子，估计也把雷媚吓了一跳，让她不敢再接近自己了吧。

　　事到如今也无暇细想，反正该说清楚的已经说清，眼下他就是要去找那两个前世今生对自己都一以贯之的人。

　　小石头，温柔……

　　想起这两个名字，白愁飞隐在银色面具下的唇角就挑了起来，他抬起头看着还算清朗的夜空，有一颗星辰万分明亮，仿佛在指引着他前行的道路……

　　白愁飞催动坐骑朝着那颗星而去——北辰。

　　行至一处坡地，白愁飞看着众人也累了，便吩咐扎营休息，他倚在树旁看着手下四人忙碌搭帐篷生火，自己转到水边凝神听着四周动静，不多时就提了一只野兔，一只山鸡回去。

　　那边四人见他回来，都起身相迎，个子瘦小伶俐的祥哥儿几步跑过来接过他手中的野兔和雉鸡，喜笑颜开的：

　　“嚯，不愧是白副楼主，这都快下雪了还能找到猎物，今儿兄弟们有口福了。”

　　白愁飞知道这小子一向话多且嘴甜，可骨子里并不像外表展现的那么简单，前世他喜欢先算计，每个人在他眼里就都不那么可信，可今生他似乎明白了——旁人对自己的态度，其实就是一面镜子，映射出的是自己对他们的态度，你算计别人，别人防备你，天经地义，就好像苏梦枕从来不会主动算计别人，那么哪怕到他死了，依然有人愿意为他卖命，替他报仇，哪怕螳臂当车，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他立在那里想心思，不动也不说话，神情隐在银面之下让人瞧不见，火堆旁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有些害怕——毕竟这位副楼主到楼里之后可做过不少出格的事情，此番回来更是阴晴不定，更何况他还活着的秘密，除了他们四人也就只有楼主和军师知道了……四人难免都想到那些传说，说从刑部大狱里出来的没一个是全须全尾的，副楼主怕是脑子出了啥事儿。

　　朱如是沉稳些，想着自己四人既然决定听令陪他出来，总这么干耗着猜心思也不是个事儿，便上前行礼道：“副楼主，祥哥儿年轻爱说笑，若是无心得罪，还请副楼主……”

　　“没事。”白愁飞这才意识到自己出神想事吓着了他们，想想心里做的那个决断，他抬手摘下面具，对众人一笑走过去，坐在火堆旁看祥哥儿剥那只野兔，缓缓开口道：

　　“我只是在想，咱们眼下出来了，我又是朝廷钦犯，如果还按老习惯称呼，怕是要冒风险，不如咱们五个人成立一个门派，你们叫我门主，将来真的开宗立派了，你们就是元老。”

　　几人听着新鲜，却也各有一丝忧色在眉梢，白愁飞自然明白他们想的是什么，笑着拿了根长柴拨动火堆：“我知道你们都是楼里人，我也是，但既然是辟祸出来，一时半会儿肯定是回不去的，你们答应跟我出来的时候，军师也都说明白了……”

　　四人想想是这个道理，赶快拱手称是，白愁飞又道：“我不敢担保将来会带你们回金风细雨楼，但也给你们交个底，苏梦枕是我大哥，无论我在不在楼里，我都会保他，细雨楼中也有许多暗的堂口，你们都懂，将来咱们差不多。”

　　四人一听就明白了，对了个眼神便齐齐拱手躬身口称尊令，白愁飞抬手让他们不必多礼：“将来如果我还有机会回金风细雨楼，一定会带你们，但是……”他这么说着，面上笑意敛去，四人顿觉如沐风刀寒雨，恨不得机灵灵打个寒颤，又听白愁飞开口，声音更冷三分：

　　“既然今日应了跟着我，就不容背叛，我不像我大哥，我不给第二次机会。”

　　四人此时对他只有敬畏，哪敢有二话，赶快再行礼宣誓效忠，白愁飞明白他们的忠心大半不是对着自己，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自己事到如今还要借金风细雨楼的威势，可他也明白，比起前世，今生自己跟苏梦枕，跟金风细雨楼的牵绊已经太深了，想斩断就像斩断一半人生，是不大可能了。

　　白愁飞不想吓着他们，便一笑让大家坐好赶快烤猎物，五人在火堆旁围坐定，祥哥儿看着白愁飞嘿嘿一笑：“那，门主，您说咱们门派叫个什么名字？”

　　“我还没想好。”白愁飞收起冷然，和风细雨的神色又让四人觉得可亲，特别是年纪还小的祥哥儿。

　　一旁的欧阳意意一直没说话，此时却突然看过来：“门主，为什么是我们四人？”

　　他这话出口，其余三人都有点担心，生怕白愁飞会不悦，但察言观色下，却见他眉宇平和，唇角笑意也未收敛半分：

　　“自然是因为你们四人身手好，又干练。”

　　四人知道他的话恐怕不尽不实，但也不敢再多问，便嘻嘻哈哈说起了旁的事情，分了猎物吃饱了，白愁飞就让大家轮流守夜早点休息，翌日清晨便出发，自己铺了油布坐到大树旁，让其他人先睡。

　　周围鼾声四起时，他却还沉浸在欧阳意意刚刚那个问题里，其实自家大哥问他需不需要人手时，他第一反应是婉拒，可想了想，又要了眼前这四人，此时尘埃落定静下心来，也难免会去想自己为何会变了主意，正如他从前对方应看说过的，牛羊才要成群，猛虎向来独行，事到如今他也是这样认为，他白愁飞不需要去借谁的势，不需要仗着人多壮胆，也不需要所谓的“朋友”，但他明白，自己也渴望真感情，渴望得到“兄弟”和“知己”。

　　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这四位，白愁飞有点震惊——原来自己是在试着跟人交心，试着培养亲信，或者说是……

　　兄弟？

　　一时想不清楚，他索性放空心思抬头，看着远天北斗，想起过不了多久就能找到王小石和温柔，这一世自己一定要护好他们，护好最珍贵的两盏“心灯”。

　　若就如此浪迹天涯去，似乎也不错……兜兜转转一遭，仿佛画了个圈，何苦来哉。

　　白愁飞笑着叹了口气，心中却觉得无比轻松，一瞬间他突然想明白了，可能这才是自己的本心，或者说，是最重要的一部分。

　　名扬天下固然好，他也从未忘记高飞求索之念，可如果为了站在高处，舍弃了心中最重要的人事物，那就如同无本之木，无源之水，再不能长久了……

　　既然老天给了第二次机会，那他就要贪心一次——全部都要牢牢抓在手里。

　　翌日清晨，天气更寒冷了，虽然今生已经未雨绸缪，不但有四大名捕的势力沿途帮忙，也知道王小石前世没有真的丧命，但白愁飞还是很害怕——因为自己的重生，很多事情都改变了，虽然别人都是向着好的方面变化，可如果这样牵一发而动全身，反而害了小石头，他一定不能原谅自己。

　　好在跟来的四人身手都好，也肯吃苦，即使风餐露宿昼夜赶路也没人抱怨，十几日的路途缩做七八日，很快就到了北境靠近边镇之地。

　　前世王小石并未细说当年遇袭经过，白愁飞也只知道往白毛堡方向去找，终于在这天晚上看到了一顶废弃的帐篷，白愁飞下马看了看那搭帐篷的手法就知道是王小石，一旁柴火已经冷透了，东西却没收拾，一看就是匆忙走的。

　　白愁飞立时就急了，但还是强稳下心神要过火把，看了看地上——许多马蹄印朝着一个方向追了过去，已经不那么清晰了，但也能看出其中夹杂着脚印。

　　“上马，快追。”

　　此时的温柔正深陷被绑缚和心上人生死不明的双重痛苦中，她心中悲愤交加，却没有绝望，也不敢绝望，她明白在这个叫天天不应的地方，小石头能指望的只有自己了——她不信他死了，因为他答应过，要一直守着自己。

　　篝火静静地燃烧着，方应看已经不知道走去了哪儿，那些官兵除了两个戒备的在远处巡着，其余都睡着了，温柔知道这是个好机会，她开始慢慢挣脱绳索——拜那混蛋“怜香惜玉”所赐，绳子并不算紧。

　　她正挣扎着，对面却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温柔顿时不敢动了，可下一瞬，她就听到了远处暗哨倒地的声音。

　　“难道是自己人？”温柔升起一线希望，动都不敢动地屏息静待——老天没有让她失望，她看到了虽不知名字，却眼熟的脸庞。

　　四个楼里的兄弟一路摸过来，悄无声息地“解决”了所有官兵。

　　温柔几乎欢喜地要哭出来，挣扎了几下示意他们快来帮自己，为首的干瘦小兄弟却看着她背后笑。

　　温柔回过头，看到一个人正在给自己解绳索——虽然他带着银色的面具，但仅看身形和装束就知道是谁了。

　　一路风餐露宿，温柔一直坚强笑对，面对一拨一拨的追兵，她也未曾畏惧，哪怕亲眼看着小石头落下悬崖，她也是哭了一通就忍住了，因为她不想在方应看那混蛋面前露出脆弱，让他笑话，可看着眼前这人，温柔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大白菜，你怎么才来啊……”

　　“嘘——”白愁飞在面具后面笑，眼眶却是一阵发麻：“别哭，小石头呢？我带你们走。”

　　温柔一听，虽然哽咽着不让自己发出声来，可眼泪却掉的更凶了：“小石头，小石头被方应看那个混蛋打下了悬崖，我喊了他好久，好久，他都没……没有回答我。”温柔一头扑在白愁飞怀里无声哽咽到肩膀都一抽一抽的，白愁飞的心却像是掉进了冰窟。

　　“小石头……”前世今生那些绝望画面闪回眼前，没想到拼命赶过来，依然是……

　　此时身后脚步声响起，白愁飞回过头，正对上方应看邪魅笑脸和满眼杀意。

　　“娘子，你太伤为夫的心了，杀了一个王小石，怎么又来了一个？”方应看这么说着一步一步走过来，白愁飞明显感觉到怀中的温柔瑟缩了一下，他扶着她站起来，往身后一推，对吉祥如意说道：

　　“护好她。”

　　“你自己小心，这混蛋……很厉害。”温柔眼看着方应看将王小石打落悬崖，虽然不是很能看出门道，也知道眼前这个人实力不容小觑，如何能不怕。

　　如果白愁飞还清醒，他应该能分析出既然方应看可以将王小石逼入绝境，那自己恐怕也很难获胜，可此时他满心都是眼前这人杀了王小石，早已经不清醒了。

　　抬手双刺出鞘，他对后面四人说了一句：“带她走。”便飞身跃起朝着方应看扑了过去。

　　方应看微微一笑，抬手拔出血河架住双刺：“啧，我道是谁，原来是白副楼主，怎么刑部大狱都关不住你……”

　　“我在杀你，你哪儿来那么多废话！”白愁飞双刃再用力刺下，力道却如泥牛入海，怎么也压不住血河神剑。

　　“啧，真是兄弟情深，我这就送你下去见王小石，也省的他泉下孤单。”诛心之语，更扰人心境，白愁飞大喊一声不顾短兵劣势，猛地上前抢攻，这样不要命的打法，让方应看也有些猝不及防，手臂上着了他一刀，虽然躲闪及时，也见了血。

　　方应看双眉一凛，掩去调笑露了峥嵘，趁白愁飞招数使老，抬手一掌挥出，直取他胸前要穴。

　　白愁飞此时心境虽然伤痛迷乱，但到底是刀尖血海里滚出来的功夫，间不容发之际双刺交叠护住胸前，依然被方应看一掌击飞出去七八步，顿时胸臆间一阵气血翻涌，激战之中无暇调息，只能强压着不露声色，一时血河剑又到。

　　方应看刚刚一掌过后就看出白愁飞是勉强支持，此时自信能一招刺穿他要害，全力一击之下，却不想对面之人居然将双刺做飞刀之用，一前一后力破万钧不说，居然后发先至，令人眼花缭乱，如此精妙的暗器之术，让他也不得不转攻为守，横剑击落他两柄短刺，向后疾退。

　　可不知何时，他身后已经埋伏下了两个人！

　　利小吉，朱如是。

　　利小吉成名兵刃“子平飞帘”，帘有七色，用起来如霓虹流霞，却是要命的绮丽。

　　朱如是的“铁板神索”开山裂石，功力不济的皆要被当场拍成齑粉。

　　他二人都是金风细雨楼年青一代的高手，此时猝然自方应看背后左右夹击，本以为即便不能将他击毙，至少也能让他重伤，却不想只是绞碎了他的披风。

　　方应看见势不好，居然不躲不闪，疾速向前冲去——擒贼先擒王，他打算杀了白愁飞，擒住温柔，此处麻烦自可可迎刃而解。

　　方应看不惧怕白愁飞的飞刀，在他看来，白愁飞手里已经没有兵刃了，但他不知道的是，白愁飞的手就是兵刃。

　　白愁飞的武艺是稍逊于方应看，除了身法轻功。

　　凭借身法和两位属下的协助，他成功避过血河剑，方应看见白愁飞一拳朝着自己胸口打过来，虽然心中觉得不值一哂，但还是稳妥地抬掌去接——然后就看到白愁飞伸出了一根手指，拇指，仿佛在夸他剑法精妙——方应看当然知道白愁飞不会夸自己，他只想杀了自己。

　　但此时已经避无可避，只能硬接，手指抵上掌心，方应看居然觉得一阵酸麻，接着就是剧痛，一瞬间他庆幸这是左手——而不是他惯于执剑的右手。

　　身形交错不过一瞬，快到令人眼花缭乱，方应看一个旋身落地，衣袍险些卷进火堆里。

　　第一次有人把他逼到如此狼狈——不过还好，对面更狼狈一些。

　　温柔看着白愁飞倒退好几步都站不稳，直到祥哥儿上前才将他扶住，心猛地一沉，她不能再让他出事了，无论是为了小石头还是他自己。

　　她手里攥着一个“秘密武器”——王小石给的松香，已经被她偷偷磨成了粉，温柔就趁这间不容发之际，猛地将那松香扔到了火里，同时大喊了一声“快走！”

　　方应看就在火边，一时烈焰腾起，他只顾着躲闪看不到周遭，但其他五人却能看懂自己人的意思，一起运轻功迅速朝一个方向逃走了……

　　白愁飞不想走，准确地说他是被祥哥儿欧阳意意加上温柔三人拽走的。

　　时机转瞬即散，吉祥如意和温柔都无暇去想，白愁飞怎么就会乖乖被他们拽走，直到确认身后没有追兵，几人停下脚步，他们才明白。

　　眼睁睁看着白愁飞跪倒在雪地里，温柔吓得赶快扑过去扶住他，却见月光照耀的银白雪地上乍然开出一朵红莲。

　　温柔刚刚止住的泪又流了下来：“大白菜！你怎么了！你可别……”

　　她这个乱起的绰号叫了三年，白愁飞也忍了三年，可此时此刻听到，却觉得再被叫一辈子也没什么，无论这个一辈子是几年。

　　一些莫名而来的思绪里，白愁飞缓了缓神，估量了一下伤势无碍，抬手拍拍温柔的肩膀：“省省，我且死不了呢，还没杀了那个畜生，没给小石头报仇……”他这么说着起身又要往回走，却被温柔一把拦住：“你别去！”她抬起头，目光如矩盯着他的眼睛：“我不信小石头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他，方应看……就先放着吧，反正他的手下都被你杀了，一时也没法兴风作浪，咱们先去救小石头。”

　　温柔斩钉截铁的话令白愁飞霍然一醒，方才明白自己是被那些蚀心丹残留药性的影响和前世今生混乱的记忆迷了心性，顿时一阵后怕，看着温柔缓了一会儿才回过神：“你说得对，小石头不会死的。”

　　“对，他还等着咱们去救他，我之前还怕自己救不了他……”温柔笑着擦干眼泪：“现在你来了，我什么都不怕了，咱们走！”

　　“好！”

　　一旁的利小吉冷眼旁观，只觉得楼中传闻不差——白副楼主的确是比入狱之前更邪性了，可他这样都是为了兄弟，利小吉觉得这种人是可以忠心跟随的，于是他笑着上前双手捧起他的双刺递上：“刚刚逃走的时候恰看到，顺手就捡回来了。”

　　白愁飞看了看利小吉，他之前总觉得吉祥如意中领头的这个不是很服自己，这会儿却像是转了性子，不过白愁飞也没时间多想，接了双刺收好，说了句“谢”，六人便寻路去找那悬崖天坑了。

　　凭着温柔残留的记忆，到了后半夜他们总算是找到了那个天坑，温柔此时有了倚仗，心也不慌了，更是坚信王小石一定没死，趴在悬崖边上大声喊道：“小石头——王小石——”

　　声音回荡在黑洞洞的天坑里，每一次无应的回响都像是锯着温柔和白愁飞的心，不知道为什么，白愁飞并没有跟她一起喊，他觉得如果温柔的话王小石都不回应，那自己也不用喊了……

　　好在老天没有辜负三人的情谊，坑底传来隐约微弱又坚定的一声：“温柔！是你吗！！”

　　温柔生怕自己听错，一把抓住白愁飞的胳膊：“你听，是不是小石头！他还活着！”

　　白愁飞点点头，等不及去分辨，转头看着身后四人：“有绳子吗？！”

　　吉祥如三人一起看着欧阳意意，果然听他说到：“有，我去取。”

　　白愁飞这才放下心，终于笑着鼓足力气喊了一声：“小石头，你还能自己爬上来吗？要不要我下去背你！”

　　崖下先是一片沉默，接着就是王小石欣喜若狂的声音：“大白！你怎么来了，我没听错吧！！”

　　绳索甩下悬崖的时候，天边刚巧冒出一线朝阳，王小石对着崖底枯骨叩头道谢后，满怀劫后余生的欣喜攀上了悬崖。

　　=====作者乱喵========

　　1.今天的更新很长（有1.2W字），也比较早，为什么这么勤快呢，大家想看是第一个原因，第二个原因是我午睡的时候做了个梦，梦见白愁飞跳楼，难过死，我看完结局都不敢二刷，结果让我做梦，可能是昨天写的太惨，我心虚了，所以爬起来疯狂码字，试图治愈。

　　2.从这一章开始，白愁飞会遇到很多好人好事了，会被慢慢治愈，享受各种幸福，但我总觉得他身上最有魅力的还是永不言败的想飞之心，他是不可能真正恬淡下来，完全享受岁月静好的，有奋斗就有阻碍，有困难就有伤痛，但这也正是他的魅力所在，所以后面也会有很多辛苦的“搞事业”情节，不过有大哥和小石头在，辛苦也是幸福。更何况干的越多，权利越大，想来他也会喜欢的。

　　3.关于“吉祥如意”也是原作（温大师小说）里的人物，这里用了部分设定，特别是武功设定，但因为小说中对人物的性格描写比较模糊，所以性格方面有我自己的理解和二次创作，吉祥如意的故事也会跟书里不同，希望大家也喜欢我笔下的吉祥如意。

　　4.再次谢谢大家的喜欢，文笔有限，希望能稍稍治愈大家，大家的回复和肯定我都认真看了，开心到螺旋起飞，但有时候太忙，忙着工作忙着写字，没办法一一回复，在此集中感谢一下，你们的喜欢和肯定，是我创作最大的动力，每个回复，点赞，转载，都是瑰宝，谢谢，谢谢。

　　

小&⭕预警

任我百般哀求，某灯也不肯把泡腾条的草稿箱内容放出来，没办法本琊只好又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啦。

@夜雨灯呀 宝，我来给你实现新年愿望啦，你看，你许了愿我连夜就摸出来了，以后记得多多喂我。当然，鉴于本人目前的语言贫瘠程度，可能喂给你的大概率是💩而不是饭，不过雷霆雨露皆是神恩，你既然许了愿，就啥都得吃哈～

故事背景见@夜雨灯呀 太太的《芳心纵火犯的惩罚》，巨香，大家可以多多品阅。本篇走向是太太夭折在草稿箱的泡水腾&条，算是平行世界？事先申明，本人水平有限，偏了崩了概不负责哦～

  

以下正文：

宁远舟和钱昭本打算，若天黑还没有于十三的消息，就带一队人马夜探朱衣卫大营，没成想傍晚时分，六道堂安都分堂那边却派人来禀报，说是人找到了，在他们分堂辖下的一家酒楼里，还带着一个漂亮的姑娘进了雅间。

宁远舟听完分堂来人的叙述，已大致猜到那姑娘多半就是初月，再一询问，果然是。

还待着罪就敢去顶风作案，这混蛋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宁远舟积攒了大半日的担心此刻全部燃成了怒火，刚刚脸上因为人没事而露出的笑容虽然还在，但那笑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堂主，看于都尉的样子，任务像是已经结束了，是否需要让人提醒他归队？”这次过来禀报的，是安都分堂多年的老人了，对于十三的风流属性也算比较了解，只当他是执行完“秘密任务”老毛病又犯了，这才提出把人叫回来的建议。

宁远舟却道不必，他倒要看看这家伙什么时候才能自己想起回来复命。

打发走分堂的人，宁远舟亲自去井里打了桶水，当着众人的面把一根老腾&条泡在了水里。这根腾&条在六道堂有很长的历史了，轻易不会动用，一旦动用，必有人皮开r ou 占。

不明所以的元禄悄悄同孙朗嘀咕：“咋还动用上这老祖宗了，十三哥只是执行完任务没及时回来，他以前也经常这样，也没见宁头儿发那么大火啊。”

钱昭闻言皱了皱眉，却终究没说什么，宁远舟同他商议营救计划时把前因后果都跟他说了，于十三今日所为，别的不说，单是不报平安这一条，就足够挨上一顿狠厉的腾&条了。

于十三回来的时候已经子时了，初月缠人的功夫着实厉害，他连哄带骗给人喂了一口钱昭配的“梦无痕”，又舍了一件外衣才得脱身。

宁远舟正襟危坐在大堂上首，脚边放着那桶泡了腾&条的水，钱昭和元禄、孙朗分列两侧下首，一水儿的严肃脸，整一个三堂会审的架势。

“呀，这是干嘛呢，这么大阵仗？”此时的于十三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从他早上出门到现在，虽已过了十个时辰，按宁远舟定下的罚则，就是一百记。数量看着吓人，但他知道，宁远舟既然定下这样的规则，动手的力道就一定会随着他回来的时间而变化。十个时辰累积出的可怕数字，宁远舟绝对狠不下心下重手打他。这一点从刑具既不是檀木仗，也不是金丝编就能看出来。

他只是没想到，钱昭、元禄和孙朗竟然也在场。毕竟，按六道堂的堂规，只要不是任务出了纰漏这类错误，受罚是不需要示众的。以往宁远舟为这种事儿罚他也都是关起门来动手，不会有第三人在场。否则，以他犯事儿的频率，众人怕是观刑都忙不过来。今天却不知为何，宁远舟竟留下了他们三个。

“于大公子这么早就回来了？怎不与美人再度一叶春消啊？”

调侃的话硬是让宁远舟说出了几分森寒的味道，于十三本能地缩了下脖子，悻悻道：“呃，这不还是戴罪之身呢嘛，不敢太放肆，嘿嘿……”

他不说还好，一提这个宁远舟更加来气，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三两步走到他面前拧住他的耳朵，把他带到大堂中间按跪在地上，骂道：“你还知道你是戴罪之身啊？那你记不记得自己戴的什么罪？善后善去和人再续前缘了是吧？”

“我没……”于十三有心想解释一下，他并没有只顾着和初月玩乐，也有积极想办法脱身，否则就不会是今天回来了。只是话还没出口，就被宁远舟暴怒的一句“住口，我现在不想听你解释”给打断了。

于十三讷讷闭了嘴，紧接着一记凌厉的腾&条就扌由在了身后。白衣瞬间被扌由裂，数息过后又染上血色。一编见血，钱昭握拳的手紧了一下，元禄和孙朗更是吓得抖了几抖，于十三自己也是始料未及，若是这个力道，一百记下来，他还焉有命在？

没留给他多余思考的时间，第二记紧接着又扌由了下来，狠辣程度丝毫不逊于第一记。于十三没忍住漏出一声低吟，同时转头去看宁远舟，眼中全是不敢置信，还夹杂了几分委屈。他想不通，自己只是不小心把真名告诉了初月，留下的麻烦也及时善后了，虽然回来得晚了些，但也罪不至死吧。

（PS：阿灯原文里，于十三是从元禄那里知道了宁远舟因他无音信带人去救他了，才反应过来自己忘了报平安，这边没有这一趴，所以孩子挨上揍了都没反应过来。）

宁远舟几乎气结，他提心吊胆了一天，和钱昭连人马都点齐了，分堂来报信的人再晚到一刻，他们就要出发去探营救人了，若是有人员折损，他于十三后半生都将在煎熬愧疚中度过！他竟还敢委屈，哪来的脸！

想到这里，宁远舟又是一记毫不留情地扌由落。于十三激痛之下一个趔趄栽倒下去，好半晌才重新撑着跪起来。

“老宁，我不知自己做了什么惹你动气至此，但你是堂主，我也确实有错在身，你要怎么罚，都是我该受的。只是，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请你给我个明白话吧，我就算要死也不能稀里糊涂的死吧……”

于十三发髻因刚才那一下有些散乱，额边全是浸出来的冷汗。他就算神经再大条，此刻也明白过来，若只是暴露名字和晚归这两条，宁远舟不会这样大动肝火。但他被这几记完全没有留手的腾&条扌由得脑子发懵，思维涣散，根本想不起自己除了前面那两条还有什么别的罪状，又不想被盛怒的宁远舟打死，只好腆着脸开口询问。

“你还有脸问？”宁远舟虽然语气不善，却到底舍不得他一直委屈着挨罚，点明了自己最气他的地方。

于十三这才知道，自己竟然因为光顾着想怎么从初月那里脱身而忘记了传信回来报平安。一想到宁远舟白日里坐立难安的样子，他就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只是他那张脸实在金贵，属于堂里的重要资产，不仅其他人不能擅动，就连他自己，也不能轻易伤损，因此这念头也只能想想便作罢。

“对不起，是我的错，你打吧，我绝无怨言。”于十三挨罚向来喜欢插科打诨地耍赖，也只有像现在这样累及了其他人的时候，才会诚恳地认错认罚。

彩蛋内容（粮票解锁，无错别字全文，有三段正文木有的内容，咱也不知道为啥就是放不出来）

百记罚完，于十三直接两眼一闭彻底昏死过去，钱昭立即抓了他的腕子号脉，片刻后道：“只是皮外伤，无碍。”

“那他……”咋还晕了？以前挨重杖也没这样过啊，宁远舟、元禄、孙朗三脸不解。

对此，钱昭言简意赅地回答了俩字：“累的。”

元禄和孙朗已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知道得七七八八，三人闻言顿作了然状，可不是嘛，昨晚和初月玩乐通宵未眠，今日又在外奔波了一天，现在已经丑时，月亮姑娘都上完工回去睡觉了，他这r ou 体凡胎的，能不累吗。

“晕了也好，省得清创再受罪了。”宁远舟如是评价道，然后和钱昭他们一起，把于十三连人带刑凳抬回了房间。

——END

*封神男团au 有点缺德 大家看个乐呵就好

*cp郊发考彪焕顺

封狂动物城｜bdjw 你们能接受自己cp是真南通吗、、感觉我产品好像是真的 想跑路了

  

1L

嗑cp不就是嗑点真男铜吗，不然我嗑什么

 

2L

接受不了、、感觉脏脏的

 

3L

都是男的了，，我管他们直的弯的，，不麦麸的都去亖。。

 

4L

回复3L:啊啊啊啊哥哥我学

 

5L

lz先别跑路 先告诉我你cp是谁

 

6L

如果郊发是真南通、、信女愿一生荤素搭配每年多给ys烧点赛博纸钱、、

 

7L

不行、、在我这他们都是无性别纸片人。。

 

8L

咱们团里居然还有指南……！？

 

9L

楼主老公你崆峒是怎么追下来的、、

 

10L

可以接受我产品是真南通 但不能接受我拆家是真南通……

 

11L

回复10L:那真是噩梦……

 

12L

回复10L:点了、、

 

13L

回复9L:担心lz看他们麦麸会半夜做噩梦

 

14L

楼主跑路前悄悄告诉我谁是真男铜 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15L

这泼天富贵什么时候能轮到我、、磕了这么多年cp有进去的有闹掰了的有真人快打的有出轨约p的就是没有是真南通的。。

 

16L

回复15L:老公求你告诉我你在咱们封是当wf的是吧

 

17L

楼主别藏着掖着。。有什么好💊拿出来一起磕磕

 

18L

为什么我组还有人问这种问题、、伯邑考崇应彪姜文焕姬发鹅顺殷郊是六个男铜我以为是全组共识……

 

19L

楼主怎么突然发这种帖子啊 不会真有点什么料吧

 

20L

不在乎这帮男的弯的直的、、反正不按时麦麸的都有罪……@ 殷郊 @ 姬发 你俩好自为之吧

21L

一岁爱上六男铜：忘了。

十岁爱上六男铜：怕了。

二十岁爱上六男铜：怒了。

三十岁爱上六男铜：忍了。

四十岁爱上六男铜：懂了。

五十岁爱上六男铜：笑了。

六十岁爱上六男铜：欢迎。

七十岁爱上六男铜：幸福。

 

22L

回复21L: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啊 少走50年弯路

 

23L

就要嗑真南通、、见兄弟情吐

 

24L

见兄弟情吐！

 

25L

比起来是不是真南铜、我更关心另一个问题……要是我家0把我家1炒了怎么办呃呃呃啊啊啊

 

26L

回复25L: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27L

回复25L:老公你、、

 

28L

回复25L:啊啊啊啊啊啊现实南通风味袭来！

 

29L

回复19L:谁去看看这个楼主有什么发言记录没、、突然联想到前段时间那个🍉了

 

30L

回复29L:我也想到了。。

 

31L

不管是给还是指南。。在团上升期被拍到恋爱照都一样该亖啊。。。我说对吧。。

 

32L

回复29L:这是个进组半个月的新号。。第一个帖子。。

 

33L

我说对啊、、爱豆谈恋爱就是该亖队内恋爱也一样

 

34L

楼上momo批好你们的皮 再造谣小心反噬

 

35L

回复32L:半个月。。不就是那个秒删🍉出来的时间吗。。

 

36L

我的天呢、、原来楼主是意有所指啊

 

37L

不愧是大皇子二皇子。。。谈个恋爱都有人来舆情测试了。。

 

38L

工作人员…？

 

39L

回复34L:我也没说是谁啊你上赶着护什么

 

40L

回复37L:该改口叫太子太子妃了。，，

 

41L

回复40L: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42L

回复40L:原来们封是封建社会的封是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43L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笑尿了

 

44L

真的假的、、没见过这么蠢的 我每年给殷寿送那么多钱他就请这样的工作人员是吧。。

 

45L

回复44L:我看殷寿也不聪明。。

 

46L

、、不会发帖的是老殷吧、、

47L

你们别逗我了老公们。。

 

48L

回复46L:殷寿可能是个真亖人、、但肯定不能是个真s////b。。

 

49L

不是这是在干什么？这么恨郊发……？连个聊天记录瓜都没有 现在流行的是演都不演了直接用嘴编料是吗？

 

50L

啊啊啊啊美帝姐这回真的来了！郊发是真南通不是正合你们意吗、？平时天天喊真南通 现在怎么不让说了👍

 

51L

这回磕起来有底气了哈🤣

 

52L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53L

回复50L:不是你们先带的郊发吗？lz哪提郊发了？封里大势又不止郊发，考彪焕顺也天天有人喊男铜啊？只把郊发提出来说还不够恨吗？

 

54L

美帝姐你们真的、、平时80整个封圈、现在拉着别的cp一起、、

 

55L

能不能别带考彪、？他们俩一个在拍戏一个在准备单曲 没有不声不响消失半个月也没那么大能耐让殷寿花钱哈🌹

 

56L

我就说吧、考彪姐的嘴比考彪强多了

 

57L

也别带焕顺、、理由同上

 

58L

回复57L:啊啊啊啊啊啊你们焕顺批不止躺糖还躺别人家澄清是吧

 

59L

啊啊啊啊啊起来 我来澄清！因为焕顺在镜头前的亲密照应有尽有、除了他俩上床被拍之外没什么值得压着不发的、、

 

60L

他俩自己发的尺度也很大、、感觉普通的双人自拍焕顺姐已经不屑一顾

 

61L

所以焕顺感情稳定🍬又多 为什么不是美帝啊

 

62L

回复61L:太健康了

 

63L

回复61L:太阳光了

 

64L

回复61L:一般这种特别健康的都不是美帝……美帝得有点戏剧冲突

 

65L

回复64L:哼哼哼看懂的都哭了

 

66L

回复65L:我先哭，，

67L

楼主好炮啊……一句话没说楼里已经炮火连天

 

68L

优质炮手、、开个教程贴

 

69L

回复68L:我教你、、“感觉姬发团里最爱的是殷郊，殷郊最爱的另有其人。”郊发也可以替换成考彪，哥哥大胆发吧、高楼手到擒来。。

 

70L

回复69L:啊啊啊啊啊啊哥哥你是要我亖啊

71L

回复69L:要素齐了、、

72L

真郊发姐现在都不说话呢 楼里上蹿下跳披着郊发批皮的是什么属性你们自己心里知道 郊发姐不在乎他俩是不是真南铜 因为七年情谊做不得假 这么多年嗑郊发的人来来去去 郊发的嗑法也怎么样的都有 他俩的真假从来不是靠这些东西决定的

73L

回复72L:点了

74L

回复72L:几个冷圈姐在楼里演的不要太开心、、希望你们能一直笑出来😴

 

75L

冷圈姐你们怕不怕、、

 

76L

现在大家是默认都是郊发俩人了吗。。。？

 

77L

谁默认了？

 

78L

谁默认了？

 

79L

#郊唯发唯请接吻#

 

80L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81L

凭什么默认啊？没准是约/了呢？

 

82L

回复81L:你精神状态还好吗

 

83L

回复81L:每当我嫌弃美帝姐特别特别low的时候你们唯粉姐总是能让我再次大开眼界。。

 

84L

这不是造黄谣吗？能别这么缺德吗

 

85L

大战一触即发…….！

 

86L

我劝唯粉姐们别撑着了、、娱乐圈烂人这么多、、如果只是普通恋爱或者约/了 有什么压着的必要。。你看yp影响隔壁团老二当top了吗

 

87L

回复86L:能不能别拿咱们跟他们比。。

 

88L

回复87L:饱饱我就是顺嘴提了、、

 

89L

回复87L:都男人了。。

 

90L

而且唯粉姐你们真的很好笑……你们宁愿接受自担是个烂人都不愿意接受他跟队友谈了……

 

91L

恨比爱长久 你当这话说着玩玩的？

 

92L

好精彩纷呈的一栋楼，，我的沉默震耳欲聋

 

93L

哥哥姐姐们你们真的爱你担吗……

 

94L

你们先别打了小哥哥小姐姐、、你们抬头看看呢

 

95L

我天呢？？

 

96L

哎…！？

 

97L

楼主销号了？

 

98L

？

 

99L

什么意思？

 

100L

这楼主不能真他爹的是殷寿这s/////b吧…^ ^？

◎ 4.2k字，生怀预警

◎ 主考彪，微郊发（本章未显）

◎ 纯属造谣，OOC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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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发在说什么？谁？孩儿？

崇应彪看着姬发的脸时远时近，嘴巴一张一合，却一时愣住，脑子里嗡嗡作响：孩儿！？他的腹中，有了伯邑考的孩儿？

他回过神，缓缓将手放到自己小腹：那里依然平坦如初，里衣下还能感受到肌肉的轮廓。

可这腹中，竟然有了孩儿？

 

崇应彪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跟伯邑考的第一次“正式”见面会是在那样的情况下。

四伯候谋反未遂、龙德殿伏诛，姜王后狂言无状、投池自尽，太子殷郊妄图弑父、计败出逃……朝歌城旦夕之间风云变幻，而崇应彪在这乱局中也不过是随波逐流的一颗弃子而已。

营房区，私放殷郊的姬发跟奉命搜捕的崇应彪打得难舍难分。姬发有伤在身，稍落下风却依然顽抗。崇应彪杀红了眼，将姬发一个背摔放倒在地，拔出殷郊的鬼侯剑便要刺过去，全然不顾身无寸甲的姬发极有可能被这一剑重伤甚至毙命——崇应彪自龙德殿弑父夺位之后就处在一种癫狂的状态，一直在找寻宣泄情绪的出口；姬发私放殷郊的行径跟对他这个“北伯侯”不屑一顾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他，也让他失去了仅剩理智。

人人都知道此一剑可能造成很严重的后果——西伯侯虽然入狱，但姬发毕竟还是王家侍卫、质子旅西方旅千夫长，若真因为在营房争执被杀，只怕不知道又要生出多少事端。

可没有人敢上前去拦一个杀红了眼的崇应彪——

忽然间不知从哪儿冒出一个人来，一张弓在手，一套、一拉、一扳、一压：崇应彪只觉瞬息之间自己的剑被扯走、手被扳紧、势被牵制、脸被压痛。

随着姬发那声傻乎乎的“哥哥”，崇应彪这才看清来人：那个曾经站在月下同他浅谈的青年眉眼低垂，薄唇轻抿，手上的劲儿却丝毫不卸——他被伯邑考用一张弓以一个很奇怪的姿势压制住，连反抗都使不上劲儿。

于是崇应彪冷静下来：不仅认出了来人是伯邑考，也意识到此时若伤了姬发，在大王那儿怕是也得不到什么好果子。

“松开。”他冷冰冰地对伯邑考说。

伯邑考看了他一眼，似是在确认他是否已经足够冷静；当他看到崇应彪的双眸如深潭一般黯淡时，也只是叹了一口气，随即松了力道，反手将弓递给了西岐的一位质子。

“原来是西岐世子。”崇应彪收了剑，活动了一下方才被伯邑考套住的手腕，“哼，西岐来的，果然都是野人莽夫。”他朝旁边吐了一口血水：姬发那小子，脑子不好使，头却是真的硬——痛死老子了！

“北伯侯。”伯邑考不卑不亢。

“你倒是比你弟弟还狠。”崇应彪忿忿地盯着他：什么月下对酌，什么年节时礼，什么谦谦君子——都是假的！只有你弟弟才是真的！

伯邑考不作辩驳。他已然知晓龙德殿上发生的一切，也时刻谨记自己西岐世子的身份：面前此人如今已成一方诸侯之首，于身份上早已在他之上。于是伯邑考上前，抖袖作揖，朝他施了一礼：“方才事出突然，多有冒犯，还请北伯侯见谅。”

他长身玉立，进退有仪，在营房一群吵吵嚷嚷的泥人堆里简直如同美玉陷沼、飞花落淖——崇应彪一时竟看呆了。

“哥哥！你做什么？”姬发不满地惊叫：哥哥怎么能对崇应彪那个莽夫行礼呢！而姬发身后，一直以来唯他马首是瞻的一众西属地质子也满是震惊：那可是西岐世子啊！于身份上比姬发还要高一层！没想到他竟会对崇应彪如此礼敬！

“姬发，不可造次。”伯邑考沉声道。他是西岐世子。西伯侯入狱，此时的世子便是西岐之主，统领西方二百镇，瞎下二百诸侯皆为其臣。

伯邑考既向北伯侯行礼，他身后所有来自西岐治下属地的质子自是不敢不跟随主君。于是一时间西方旅的一众质子纷纷躬身，朝着北伯侯作揖。

“哼……”姬发没想到哥哥还真的就对崇应彪这个弑父篡权的禽兽以礼相待了。他恼得攥紧拳头一跺脚，气呼呼地坐了半天心理建设，最终也只能是不情不愿地跟在哥哥身后，硬邦邦地朝崇应彪拢了拢手。

西岐世子长揖不起，西岐一方无人敢动。崇应彪自入朝歌为质至今，跟姬发斗得水火不容，却也不料今日会在此一番大获全胜。他本应觉得颇为得意才是，可不知怎么却发现自己此刻全然提不起兴致，连为难伯邑考嘲笑姬发的心思都没有了。于是只是没好气地朝着伯邑考哼哼：“罢了。今日的事就算了吧。”他不耐烦地一摆手。见伯邑考终于直起腰板，又怒气冲冲地朝他说：“本侯今日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说罢也不等伯邑考说话，便转身拂袖而去。

 

本以为一场闹剧会以北方阵的大获全胜以及自己跟伯邑考彻底撕破脸为结束，可崇应彪没想到，入夜时分，伯邑考竟披着月光踏着寒露来到他的营房。

北伯侯是不需要跟其他质子分享他的房间的——崇应彪也不允许其他人随便进入他的房间。伯邑考的到来，似乎是第一次有客正式造访。

同姬发一场较劲下来，崇应彪多多少少受了些伤；而伯邑考压在他脸上的那一道弦印更是开始红肿起来。他解了上衣，草草处理了一下伤口：受伤对于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不管是自己还是姬发，都不会把这样的小伤放在眼里。

——伯邑考就是在这样的时刻进入他的房间。

“你来做什么？”崇应彪抬头睨了一眼来人，随即低了头继续包扎受伤的手。

伯邑考不言。他走到崇应彪身边坐下，不容推脱地抓过他受伤的手帮他包扎好。“我带了草药来，”他指了指崇应彪脸上的弦印，“敷上，明天会好受些。”

“呵，比起你弟弟那几拳，你这道伤都可以忽略不计。”崇应彪冷哼一声哂笑，收回被伯邑考包扎好的手，“行了，西岐世子，你今日已经当众同我告过礼了，就不用再特意来关照了。”

伯邑考不置可否。他端坐在崇应彪身旁，半晌才又开口——可说的却不是崇应彪想听的话。

“今日是我下手重了——可他毕竟是我弟弟。”伯邑考说，“父亲和弟弟，是我在这世界上最亲的人。”

“哼，没人拦着你们兄弟情深。”崇应彪显然不吃这套，“我从小是家中最不受宠的弃子，父母兄弟皆不把我放在眼前心上……你们父慈子孝、兄友弟恭那一套，我看不懂也学不来。”

“可你到底没再跟姬发为难。”伯邑考想起下午在营房：崇应彪主动离开，留了叙旧的时间给他们兄弟二人。他心中很清楚，若北伯侯刻意刁难、抓着姬发以下犯上的事不放，他们兄弟也是奈何不得的。

“切，谁有空跟那个种地的莽夫计较？”崇应彪不屑，“他看你的模样，简直像个没断奶的娃见着妈一样。”

许是崇应彪的比喻太过形象，伯邑考想起姬发见到自己时那副兴高采烈、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的模样，无奈摇头轻笑。“许是太久没见到我了，”他沉声道，“有八年了。”说罢又侧过头去看崇应彪，轻声问，“你离家，也有八年了吧？”

“不重要，谁跟他们似的没出息——他们一个个，都是数着日子过的。”崇应彪没回答他的问题，“姜文焕是，鄂顺是，你们家那小奶狗也是。”他不屑一顾地哼哼，似乎是为了彰显自己与其他人的不同。“我说，你明明每年都来朝歌探视他数回，怎么从来不见他？我看他明明是一副没断奶的样子，若见了你，说不得有多高兴呢。”

“多见也无益——我知道他过得好就行了。小时候只知道拿着麦秆子在院子里赶鸡、把家里用来下蛋的那只老母鸡吓得跳上房檐几天不肯下来的皮小子……如今都能上阵跃马杀敌了！”伯邑考想起弟弟幼时的模样，笑得眉眼弯弯。说罢又看了看崇应彪：“他跟你们相处得很好，我很放心。”他慢悠悠地说，“我看得出来，发儿是真心将你们当兄弟的。”

“谁想跟他当兄弟！”崇应彪翻了个白眼：跟姬发当兄弟？敬谢不敏！

伯邑考只是笑笑，不再言语。

“伯邑考，你来朝歌，到底为了什么？”崇应彪问道。现下西伯侯谋反未遂正囚于大牢，姬发私放殷郊，估计大王也不会看不出来。伯邑考身为西岐世子，守土有责，此刻父亲兄弟都困于朝歌，正是他驻守西岐大权在握的大好时机。可他倒好，眼下带着几车珍宝巴巴地跑来朝歌——脑子坏掉了！？

“我虚长你们几岁，你若愿意，可以同发儿一样，叫我一声哥哥。”伯邑考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倒像是对他这直呼其名的架势颇有微词。

“谁想当你弟弟！”崇应彪嘴硬。“哥哥”这个称呼对他而言太过陌生。他于北崇家中亦有长兄胞弟，但从来只称呼一声“兄长”——而那位兄长，自幼也从来没有将他放在眼里，更不可能像伯邑考这样处处对弟弟的事情上心。“我想叫你什么就叫你什么！”崇应彪故作狠戾。

“我明日会去见大王。”伯邑考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一般。“你说，大王见了我上供的珍宝，会不会放了我父亲呢？”

“你要去见大王！？”崇应彪像是被烫了一般，猛地站起来。他来回打量着伯邑考，眼中满是诧异：“你去见大王做什么？你想救西伯侯？你疯了吗？”四大伯侯谋反一事是真是假尚无定论，可殷寿命子弑父手起刀落却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东南北三大伯候的脑袋此刻还挂在城墙上示众呢！这种时候，谁都对殷寿避之不及，唯恐祸及自身——可伯邑考居然还想着自己撞上去！？

“别想了，没用的。大王是不会放过西伯侯的！”崇应彪道。姬发跟殷郊是死是活他不甚在意，可伯邑考不行。

伯邑考。这是他到朝歌城以来，唯一一个将他平辈相待的人，唯一一个每逢年节会给他寄送书简节礼的人，唯一一个能一招便将他治住的人，也是唯一一个明明能轻松收拾他、却依然会来给他送药为他包扎的人。

只有伯邑考。

伯邑考，不可以去送死！

伯邑考看着沉不住气的北伯侯在自己面前来回踱步，叫嚣着要将自己绑起来送回西岐。他目光悲悯而决绝，却依然为他留了一丝笑意：“大王不会放过父亲吗……其实早些时候，姬发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他笑了笑，叹了口气，“看来，要救父亲，真的不容易啊……”

“你明天就给我回西岐去——不对，你现在就给我回去！”崇应彪拉着他的手臂一扯，“今夜是我的手下当值，我送个人出城不会有人敢说什么。带上你的两匹马连夜回去……我保证三日之内不会有人能追上你。等到了西岐地界就安全了——你就安心当你的世子去吧！”

伯邑考看着面露焦虑的崇应彪，突然展颜一笑。

“你明明对旁人的事这么上心，却还偏偏装出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伯邑考笑着说，“谢过你的好意了。只是，我又怎么能抛下父亲幼弟、独自回西岐呢……”

他抬头笑着看向崇应彪，眼中映着房中的火光，亮晶晶的，却又带着无尽的忧伤——这么矛盾的两种神情，怎么能同时出现在同一副眸子里呢？

崇应彪只觉得自己似乎被这眼光蛊了去。

 

只那一夜……

崇应彪怔怔地想。原来只是那一次，他们便有了孩儿。

他跟伯邑考的孩儿。

 

姬发看着愣着神却不自觉握紧玉玦的崇应彪，心下已经了然。

“你……”他动了动嘴巴，却又不知道该什么。

哥哥已经被殷寿杀了。而崇应彪的模样，看起来也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怀了孩子的事——也是，如果他知道，那日黄河滩涂之上，他又怎会那样一副一心求死般冲上来与自己决斗、最后任由自己一剑捅向他呢？

幸好自己那日念及昔日同袍情谊未曾下死手……

幸好玉玦在最后一刻掉了出来……

幸好他将人带回了西岐……

幸好是哥哥……

 

姬发愣愣地看着同样发呆的崇应彪。

哥哥的……遗腹子吗？

姬发握紧了自己的玉环。

冥冥之中，哥哥是不是会在看护着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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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心不想让鄂顺小甜心死在龙德殿……

既然彪子都要当妈了，南伯候换个法子保住咱鄂顺甜妹也不是不可能是吧……

全世界都在看我直播挨揍

宫廷/父子/小圈

六十七、

楚靖河被他堵得一噎，眸子里满是歉疚与心疼，楚暮犹自觉得还不够，一句一句往他心口里戳，偏偏他言语里根本听不出赌气的意思，仿佛就是在询问。

楚靖河想申饬他两句莫要胡乱说忌讳话，整日里死啊死地挂在嘴边，是哪里来的规矩，但对上他清澈的眼神，却是一句重话都说不出口。

楚暮等了他半晌，也没等来楚靖河叫人拖他出去的命令，顿时就有些失望，颇感无聊地叹了口气，挣了挣那只被擒住的手腕，说道，“既然父皇今儿不打算赐死我，我还是想吃顿安心的午膳的。”

楚靖河正被他的话说的哑口无言，心中五味杂陈，竟然一时不察被他挣脱开来，眼睁睁看着他自顾自回了座椅上，旁若无人地重新端起了甜羹。

他从小就偏爱甜食，幼时是对花样百出的糕点感兴趣，兴趣上来了还会折腾着御膳房里的人研制出新型糕点，研制出来了就自得得仿佛是自个儿的功劳，能高兴上一整天，还会乐呵呵地将糕点分享给最喜欢的人。

后来在暗卫营里日子过得拘谨了，得从酒钱药钱里攒个老半天，但也没放弃吃甜食的爱好。

如今既然回到勤政殿里，他还没被陛下要求杖毙，那就还是金尊玉贵的皇长子，膳食里有爱吃的甜羹，哪里能轻易放过的？

细腻的甜羹入了喉，温润润的，一下子就滑到了胃里，他立时就高兴起来，连眼睛都眯了起来。

像只尝到了美味的幸福小奶猫。

楚靖河回过神来看到的便是这是场景，他一下子就觉得心里酸酸涩涩的。

不开口说话的时候，他的孩子看起来真的很快乐，一碗甜羹就能让他高兴得舒展眉眼，可是他一开口说话，就是在求死。

楚靖河就这样站在原处，看着楚暮仿若当他不存在似的吃完了一整碗甜羹，而后去取碟子里的肉食。

他吃相极优雅，吃得却极快，直至吃到了八分饱，这才从座椅上下来，净了手，扭过头来看楚靖河。

楚暮：“我用完膳了，父皇如果没有事的话，那我可以走了吗？”

他用的问句，语气里却一点也没有恭敬的意思，仿佛就是跟他打声招呼。

若是在以往，他这样没规矩的行径落在楚靖河耳中，定然是要斥责他一番的，再严重一些，指不定还要捉着他按在刑凳上责打一顿。

十岁以前，楚暮过得就是这种日子。

楚暮怕痛，每每被楚靖河教训了，他嘴上知错也是极快的，大抵楚靖河还没开始罚，他就已经认了八百回错，但现在他压根儿也不在乎了。

我行我素得很。

甚至还颇有一种“你最好把我拖出去杖打”的无谓态度。

楚靖河却不敢打他。

他身上还有未愈的伤，全身上下都是旧的、各式的疤痕，刀伤剑伤鞭伤等等等等，一想起来就让楚靖河心疼得发慌，哪里舍得再伤害他分毫。

大抵是不再有所需求，楚暮这些时日过得无比舒心，无需去上书房或者演武场上课，也不再需要去暗卫营中领那些危险的任务，每日里除了睡便是去后殿里陪着楚靖河用膳。

用膳时除了每日一问“陛下今日要杀我了吗”，他基本不需要和楚靖河有任何形式上的交流，自顾自吃着美味的食物，也自顾自地无视楚靖河憋了半天才说出口的关心之语，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楚暮：混吃等死果然是终极理想！

到底是主角建模，他的身体在这样精心地调养下，又加之服用了灵药，日日好药好膳喂养着，每日里睡得饱饱的，没心事也没烦恼，身体渐渐地也养出了一些肉来。

暗卫营里四年来疲于奔命，又吃不好睡不好的苦难痕迹，竟然在一个月内就养回了些许。

楚暮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可能所谓的“主角建模”，在某种意义上也与贱皮子挂钩吧，苦难的痕迹在金手指的作用下消除殆尽，养膘倒是蹭蹭蹭的。

楚靖河终于来找了他。

在晚膳后的休憩时间。

他压根没给楚暮拒绝的机会，父子俩坐在同一张餐桌上，用膳礼仪也相差不大，偏偏两人各用各的，楚暮用完了膳，正要与往常一般随口说两句就要回偏殿，却见楚靖河从座椅上下来，兀自说道，“朕与你一同回去。”

楚暮有些诧异，但也无所谓，楚靖河不再逃避了，他还巴不得呢。

两个人一起回了偏殿，李德忠惯有眼色地摒退了侍候的宫人，留他父子二人一个独处的空间。

楚暮自顾自坐在床沿，扬起了头正视楚靖河，说道，“父皇今日来我这里，是要与我算账了吗？”

他还记得楚靖河说过的，等到他伤好了就要跟他算算总账的事。

他先前好似失去了一段记忆，对廷杖又恐惧得很，所以才犯了蠢自讨苦吃去暗卫营中讨了顿鞭子，结果这账就没算成，一直拖到了如今。

他也懒得去算这一月以来到底又触了他的君父多少忌讳，这账滚雪球似的滚到了什么地步，左右再往深了滚，也不过就是赐死。

这才合了他心意呢。

楚靖河这一月以来被他明里暗里拿话堵了不知道多少次，竟然也已经习惯了，他低低叹息一声，郑重说道，“我们是该谈谈了。”

他说谈谈，不是算账，倒是让楚暮有些诧异。

楚靖河向来对他是动辄家法惩处的，哪里语重心长地与他谈过话，他连说话时都带着帝王威严，听着都是在斥责。

兴许也有软下声音说话的时候，不过那都是在惩罚过后，见他哭得泣不成声，才会软下语气。

马后炮似的。

楚暮：“或者父皇想用廷杖谈谈？先来三十杖怎么样？我绝不用内力抗刑。”

楚靖河又被他一噎，先前被他噎着也就算了，如今谈正事他还如此阴阳怪气，纵使楚靖河再好的脾气也有些恼了。

他眉头紧蹙，声音顿时冷了下来，“你也不必事事都拿廷杖说事，四年前不过就打了你四杖，记仇到了如今，心胸狭隘至此，只会让朕觉得前头那些年的亲自教养都付诸流水了。”

他这话才像正常，楚暮顿时便笑了，他歪了歪头，也不惧他的威严，说道，“我倒是不知道，哪家的孩子亲自教养会教养到暗卫营里去的。”

他从床上站起来，目光直视楚靖河，说道，“陛下想谈谈，我们就谈谈，谈谈我这四年来，过的是什么日子。”

“先头的第一年，影子教我武功，我武学底子不太好，基本功虽然还算扎实，但到底是武太傅那种世家子弟的教学方式，跟影子的武功路数大相径庭，得重新掰回来。”

他往前走了两步，眸子里满是嘲讽，说道，“您知道怎么掰的吗？”

他从近在咫尺的多宝阁上取下最近那格子里的一把竹签子，随手将它们折断，断成半截的竹签子被举到了楚靖河的眼前，他的孩子眼里的笑意落了下去，抿了抿唇，说道，“就这么掰。”

“他一日教我二十招，教完了便跟我对拆。我若是招式做不准，拆招就能将我打趴下。”

暗卫营里的招式，哪一招不是往要命的地方招呼呢？

心窝、脖颈、脉门、死穴。

TBC

讲一下剧本剧情：亲爹给下的指令是要求一是陪伴崽崽，二是激发精神力，所以工作室的剧情就是教养崽崽五年，然后丢到暗卫营五年，然后结束。

没有刺杀这回事！没有刺杀这回事！没有刺杀这回事！

刺杀是完全自由身的崽崽自己搞出来的！

剧情就是崽崽害得皇后早产弟弟体弱所以皇帝把崽崽丢了！皇帝就没打算要崽崽！

但是皇帝毕竟是楚靖河的精神力，他不可能完全按照剧情走，他对崽崽有感情的，所以才会产生矛盾心理，逻辑上为把崽崽丢了找了个自洽的点。

爹和崽崽才有改变剧情的能力，可惜爹的精神力一大半被剧情束缚住，所以就……（摊手）

说到底还是不够爱崽崽吧，要不然当初就不是犹豫而是直接拒绝影子的劝说，改变剧情了。

有彩蛋，记得敲。

24

超长一发，是你们要看（没人要看）的阿絮生子的情节

这一章都是过去时，发生的事情其实前文已经暗示了，有人猜对了……不要打我……我觉得和表哥没有瓜葛才好，这样阿絮才了无牵挂……才可以去开开心心地给老温续香火啊（鬼啊从《七爷》里偷了剧情和人物，情节都是瞎编，《七爷》我没看完
以及这一章没有老温

永宁二十七年，河东变乱骤起，晋州城内忧外患，无论多少年后，对于周子舒来说，那都是他在晋州的漫长岁月中最为刻骨铭心的一年。


晋州属地大都毗邻清河，清河乃是望月河的母河，水势湍急，每年春夏都有汛情。永宁二十七年气候炎热，清河水位连月上涨，入秋后终于决堤，沿岸二三十县被淹，四方告急，百姓流离失所。朝廷以晋州自给自足为由，少拨钱粮，晋王久“病”不理事，世子赫连翊万般无奈，只得亲赴灾区赈济，动用了将近三分之一的晋州军治洪。他出发前日恰是中秋，情知此去怕是要年下才能回来，多半赶不上周子舒生产，不由得十分牵挂，当晚便去了重明苑陪伴周子舒。


月色如昼，清光可爱，虽说是中秋，但因水患，晋王已经下令取消了府中一应宴请，连家宴也免了。周子舒倒也省心，他近来腰腹酸胀，除了师弟九霄之外，不愿见人，这一晚也就叫人在暖阁外摆了瓜果点心，同赫连翊坐在廊下赏月，不过应景罢了。两人对着一轮圆月，说的却都是治水之事，并没有什么花前月下该有的亲密言语。周子舒月份渐大，到了晚间容易疲倦，他从前不喜与赫连翊太过亲密，此时却一反常态，许是腹中胎儿作怪，对赫连翊除了相敬如宾之外，竟格外多了几分依恋。此时渐渐困倦了，便枕着赫连翊的肩膀，双眼半合，似有睡意。赫连翊不肯吵醒他，叫高五郎去拿了一条披风，却是他去年去猎场亲手猎来的玄狐皮缝的，将周子舒盖住了，免得他着凉。周子舒半睡半醒，身上梅香极盛，竟叫赫连翊觉得这满园的梅花似乎已经开了。算算日子，等他回来时，也该是梅花盛开的时节了，便轻轻在周子舒耳旁说：“子舒，你觉得‘珣’字如何？”


“嗯……？”周子舒勉力张开眼睛，“甚么寻？寻什么啊？”声音低软，孩子气甚重。赫连翊一怔，便想起他童稚时其实很爱撒娇，在书房里困极了，便拉着自己的手，糯生生地叫“表哥”，要吃他的点心，还要喝他的新茶，喝多了，夜里睡不着，本来睡在他卧室外的隔室，趁嬷嬷不备、溜到他床上缠着要讲故事。只可惜这样的事情，自周子舒去四季山庄后便不再有过了。想起这些情分，赫连翊心里便生出无限柔情来，轻轻捏了捏周子舒的脸：“既这么困，就进去吧。”便将他打横抱起来。周子舒到底是习武之人，看着纤瘦，其实颇有些分量。赫连翊本是胡人之后，身高力大，也不甚吃力，便将周子舒用玄狐裘裹住抱进了暖阁。


周子舒被赫连翊抱起来，骤然悬空，虽是困极，到底还是警醒的，不自觉地搂紧了他的脖子：“世子爷，我自己能走。”


“怕什么，没有外人。”赫连翊一笑，高五郎弓下腰、替他打起帘子，待他们进去后将帘子放下，悄没声息地去收拾外头。暖阁里熏香细细，床褥都是烘暖的，赫连翊将周子舒轻轻放到床上，先十分仔细地替他拆了束发的银冠，又伸手去解他的腰带。周子舒半闭着眼睛，任他将自己的外衣除去，因为身体不便，只得侧卧。赫连翊自己脱了外衣，在他身后躺下，轻轻搂住他，周子舒躺了一会儿，反而清醒了些，感觉到赫连翊的胸膛紧贴着自己的背心，一只手搭在自己肚腹间，拘得浑身燥热，又觉得他身上的气息比平日好闻了许多，便小声问：“世子爷是换了熏香么？”


“险些忘了。”赫连翊也有了些困意，冷不防周子舒问话，便支起身体，从中衣袖子里摸出一个香袋，“徐太医说，从现在起到咱们的孩子出生，我若不在，你独自一个恐怕太过吃力，这东西我已经带了数月，留下给你，有我的气息在，你也好过些。”


周子舒枕着他的肩膀，将那香囊接过来，他两人结契年余，对彼此气息已是十分熟悉，这香囊中果然是赫连翊的气息，情不自禁放到鼻尖轻轻嗅闻。赫连翊见他如此，心中情动，只是怜他辛苦，不好做什么，且明日清早便要出发，便也只是紧紧搂着不放。窗外圆月清辉，两人沉沉睡去，赫连翊的手兀自牢牢罩着周子舒的下腹。



赫连翊一走，晋王便借口晋州天寒地冻、不宜养病，带着庶子赫连翔，几名侍妾，以及一支侍卫离了王府，去猎苑过冬，这也是历年的惯例。周子舒身子沉重，实在难以照顾内外两头，秦九霄年纪还小，许多事情也不能替他分忧，四季山庄里年长知事的也都跟着赫连翊去了，着实艰难起来。州中一应事务，都快马一式两份，晋王和赫连翊两头都得送到。送到晋王那边的文书一向便是“知道”二字，竟是全不理事。赫连翊虽然勤勉，究竟忙着治理水患及灾后赈济，精神不济，许多事情都要周子舒操心，这般乱到冬至，周子舒已经疲累欲死。偏在此时，河东乱起，原来晋州向北，千里皆是草原，有一部族，唤做格瓦刺部，大庆人称之为蛮族，双方百年来争执不断，大战过许多场，彼此停战、休养生息也不过是数十年前的事。入冬后，瓦格刺部因征地一事与晋州军起了冲突，新汗格西·乌尔木年富力强，颇有野心，以晋州军滋扰边地为由起兵。这格西彪悍勇武，颇具智谋，赫连翊素知他同自己是一路人物，所图的并非一座晋州城池，而是那中原大好江山。赫连翊协理晋州军政，向来对瓦格刺部十分提防，只是此时他人在外，晋州城内空虚，只有周子舒一人，又身怀六甲，瓦格刺举部南征，局势竟一朝危急起来。



晋州以北并无重城，瓦格刺骑兵一路攻入，势如破竹，如此只怕年关未至，便会兵临城下。晋王远在南苑猎场，说是病危不能理事。周子舒心如明镜，眼前局势十分明白，这连环危机，怕是与赫连翔有关。赫连翔是晋王侧妃徐氏的独子，徐氏虽去了，但恩宠犹在，赫连翔又是晋王老来得子、自来宠爱备至，与赫连翊也并不十分和睦，不过表面亲密，夺嫡自为之心，向来是有的。如今这场水患，对赫连翔来说怕不是天时地利人和，赫连翊一走，他便奉晋王去了猎场，瓦格刺部随后就揭竿而起，许多事情连在一起，便能看出端倪。此时四季山庄旧人散落在晋州军中，四下分离，首尾不应，晋州城中守军不足三分之一，虽然已经快马报上朝廷和赫连翊，究竟远水救不得近火。周子舒身边只有毕长风和秦九霄，毕长风坐镇归云阁，帮着参详军事、替周子舒见人，秦九霄年纪小，台面上的事情压不住，便出去打探消息，连日奔波，人都瘦了几圈，却从不抱怨。



赫连翊接到急报，便将赈灾之事指给副将，自己带军急返。此去晋州尚有十余日的路程，虽说明知这般奔波，即便是赶回晋州，人困马乏，也无力交战，但周子舒独守晋州，他又如何能放得下心？只得昼夜兼程。好在晋州城立城百余年，立城之初，便经历过此等战事，故此规划甚为妥当。城池固若金汤，易守难攻，此时已是隆冬，护城河早已干涸，周子舒令军士在城郊埋下无数暗雷、屏障，那护城河床中也布满陷坑。四座角门死死封锁，严禁外出，北门崇武门尤其守得严密。周子舒估算城中粮草，便是困守孤城，总也可坚持月余，只怕朝廷援军不能及时赶来。前线战报每日传来，那瓦格刺部一日近似一日，算来不下三日，便会到晋州城下。大军压境，周子舒的心绪也是越来越坏，便如绷紧了的一张弓，且是每日腹痛连绵，得时常带着赫连翊的香囊，尚能勉强压制。



这一日他绝早醒来，只觉得周身寒冷无比，原来昨夜下了雪。周子舒起来披了狐皮大氅，来不及梳头，便问高五郎：“有世子爷的信么？”



高五郎递上几封信，周子舒拆了赫连翊的火印，见信中说大雪阻路，行军不利，落款更是十余日前，便愈加烦心。此去向北一路平原，瓦格刺部久在塞外，多养西域良驹，不畏寒暑，这风雪对他们来说，恰是助力。他咬了咬嘴唇，叫高五郎给自己梳了头发，胡乱吃了几块点心，便找秦九霄。秦九霄昨夜一整夜不曾睡，天将明时在暖阁外的熏笼上眯了片刻，听师兄叫，便急忙过来。周子舒见他脸色暗沉，双眼满是红丝，心中很是心疼，却也无法：“九霄，你带上白衣，咱们到城墙上去看看。”



“师兄……”秦九霄为难地看着周子舒，“你这样怎么能出去……世子爷临走前嘱咐过我的，不可叫你劳心劳力！”


周子舒叹了口气：“现在还管得了那许多？晋州城若是破了，还不是一样死？”一面说，一面拽住秦九霄的手臂：“走吧，趁现在雪不大，瞧瞧上头是个什么情形。”秦九霄无奈，小心地从周子舒床头摘下白衣剑，一手扶着周子舒，师兄弟两人上了马车，出了晋王府，直奔城楼而去。秦九霄带了王府侍卫的腰牌，陪着周子舒上了城楼，周子舒见守军整肃，四处严谨，心中略微松了一口气。他身上穿着的披风是灰棉面子、狐裘里的，并不奢华，将肚腹护得严严实实，又挡住了头脸。守军只知道秦九霄是王府侍卫，百般奉承，并不知道他身边跟着的这个安安静静的公子哥儿模样的人，竟然便是世子妃。周子舒在城墙上看了一回，心中略宽，又觉得下腹隐隐坠痛，实在难以支撑，便同秦九霄下了城墙，两人回到马车里，却不回王府，而是向四季山庄旧部的宅邸而去。秦九霄搓着冻红了的手：“师兄，你还好么？”



周子舒把手炉递给他：“焐着罢，别冻坏了手，我没事。”他掀开马车围帘，看窗外飞雪漫天，“九霄，你辛苦些，待会儿便出城。晋州军中探子虽多，到底没有你妥当。”



“师兄，你身边只有毕叔，要是我再出去……”


“不妨，你带着白衣去探探格瓦刺的虚实，兵法有曰，‘其下伐城’，格西不是蠢人，突然来犯，定有蹊跷。世子爷一时回不来，就是回来了，他的兵马一路奔波，战力有限——”话说到此，不觉皱了皱眉毛，只觉得腹中疼痛、翻涌不止，心中暗暗惊怕，提一口真气勉力忍住，算了算日子，又不免十分惊心：九个月不满，难不成这孩子凑巧，要在这时分生出来催命？都说七活八不活，这便如何是好？只得咬牙忍痛、不敢多想。秦九霄见他脸色不好，忙扶住他：“师兄，你不要紧么？”



周子舒脸上泌出一片冷汗，所幸那疼痛渐渐止了，他从怀里摸出赫连翊的香囊来，只觉得那上头的气味日渐转淡，透出一种异香来，也只是聊以胜无。马车总算到了老宅，周子舒扶着秦九霄下了车，韩英一路小跑过来：“殿下！您总算来了……段统领有信来……”


“段鹏举？”周子舒皱了皱眉，段鹏举是归云阁新提拔上来的武将，倒是科班出身，师从荆州武师神拳马三，身手不坏，对赫连翊也颇为衷心，中秋后便充作贴身护卫、跟随赫连翊去治水。他虽在归云阁，却也没有隔着赫连翊给自己送信的道理，便接过韩英手里的信，见这封信落款是五日前，心中愈发疑惑，匆匆读了一遍，竟是眼前一黑、拉住秦九霄的衣袖，险些昏厥过去。秦九霄忙搂住他，只觉得怀中人浑身发抖，也不知是痛还是冷，低头看时，却见师兄身上那件淡色的锦袍下摆已经染了血。



秦九霄大惊失色，虽然对这坤泽孕育之事一窍不通，也知道此时见红，恐有不妙，忙将周子舒抱进正房、又叫韩英快去请毕长风。周子舒一把拉住秦九霄：“这里有韩英就行了，你快去、去格瓦刺军中，看他动向如何、是否……是否与……与……”


“师兄！”秦九霄急得紧紧握住他的手，“你都这样了，还想那么多……”


“好师弟，”周子舒竭力忍痛，脸色已经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滚落，瞬间便打湿了身上衣衫，“你……得去，段鹏举来信，世子爷那头遇袭失联……也是……蛮族人马……咱们得知道赫连翔和王爷那头的动静……”顿了顿，嘴唇上已经咬出了几处血痕，“这里毕师叔来不得，叫毕师嫂来……”


王府之中早已备下专人及太医，但周子舒心中忽然动了一个念头：赫连翔此举，是要破釜沉舟、挣那世子之位，焉知他在晋王府中没有安排下什么伏笔？此处虽然简陋，但都是山庄旧部，无人会来害他，虽说凶险了些，但却又比晋王府那龙潭虎穴要来得安全，如此一想，心中渐渐镇定，手里死死攥着那个香囊，只觉得腹中绞痛一阵重似一阵，几乎不曾将嘴唇咬透。


秦九霄百般担忧，又听说赫连翊那头也出了事，到底年纪还小，心里便越发惊慌，紧紧握着周子舒的手不肯走。周子舒提一口真气护住心脉，反握住了秦九霄的手：“别怕，师兄没事，快去吧，世子与咱们一荣皆荣、一损皆损，你……你快去快回！”


秦九霄双眼含泪，下死命看了周子舒一眼，见他脸色惨白，更无半点血色，不敢再不听他的话，飞奔去请毕师嫂。毕师嫂正是毕长风的妻子，是从小看着周子舒长大的，她在四季山庄时，同周子舒的师娘最为要好。妯娌二人都心软，见不得旁人受伤受苦，便是山中的飞鸟与虫受了伤，被她们撞见，也定要带回山庄医治妥当，她颇有治伤经验，又有三个孩子，对生产之事并不陌生，见周子舒事态危急，只得急叫人准备热水。周子舒血流不止，腹中越来越痛，起初那疼痛间隔时间稍长，还能分心，如今竟是无止无休，他的一双手紧紧抓着床头雕栏，咔嗒一声，竟将那极结实的红铁木掰碎了。毕师嫂心疼之极，却也无可相助，只能不住地抚摸他的肚腹，只盼这孩子能顺利降生。


又过了好半日，周子舒双眼半张，含糊地问：“师嫂，九霄去了么？”


“去了……”毕师嫂心疼地替周子舒擦去唇上咬出来的鲜血，递给他一块热毛巾，“你这孩子，看把自己弄成什么样了……”说罢泪如雨下，“我叫韩英去请了崔妈妈，她前几日刚伺候过娇鸾的。”


“娇鸾……”周子舒这才想起娇鸾也是这几日的产期，“她母子平安么？”


毕师嫂不语，周子舒心中了然，待要再说些什么，只觉得腹中奇痛难当，这一阵绞痛比方才更厉害，竟像是有把尖刀在他肚子里来回搅动。过了几盏茶时分，周子舒没了力气，只觉得浑身发冷，想是血流得多了，渐渐地看不清眼前事物，也再忍不得那疼痛，小声呻吟道：“娘……娘……好痛啊……”声音含糊不清，几不可辨，终于还是痛得晕了过去。毕师嫂哭着替他拭去满脸的汗水，自己三次生产都是顺顺当当，都说坤泽善育，却不知眼下怎的这般艰难？


周子舒再醒来时，只觉得房间里暗得很，似乎外头已经入暮了。他眨了眨眼睛，认得是睡在山庄旧宅的客室里，想要动一动身体，却连一根手指都动不得，又觉得身上酸痛，却又不是先前的痛法。屋子里安安静静的，似乎连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周子舒的一颗心沉了下去，闻着满屋子的血腥气直欲作呕。他无声无息地挣扎了一会儿，总算是支撑起了身体，只觉腰下酸麻、没有半点知觉。他尽力张大双眼看这间屋子，毕师嫂便在这时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热水盆，身后跟着一个面生的嬷嬷，想来便是崔妈妈了。


“子舒……”毕师嫂哽咽了一声，放下水盆，坐到床边握住了他的手，“你怎么样？”


“师嫂，孩子呢？”


“子舒……”毕师嫂脸上的泪珠如断线一般滚落，周子舒见了她的脸色便明白了，那崔妈妈跪在地下、连头也不敢抬，她原本在别院中照顾一个新生的婴儿，听说有一位贵人难产，便过来帮忙，并不知道这榻上的人有多么尊贵，但总归是高高在上的人。


周子舒深吸了一口气，“师嫂，你把他抱来给我看看。”


“子舒……”毕师嫂犹豫不定，但见周子舒并无眼泪，神色坚决，便默不作声地走了出去。她出去后，周子舒再也支撑不住，瘫软在榻上，只觉得周深四肢百骸、无处不痛，这时才发现自己手里仍然握着那个赫连翊给的香囊。他的手指一松，那香囊便垂落到地上，里头的东西都滚了出来，却原来他方才用力太大、将那缝得结结实实的香囊生生扯破了。香囊落到了地上，里头滚出了许多朱红色的珠子，异香扑鼻。崔妈妈见了，心中一惊，却不敢说什么，只是将头伏得更低了。


毕师嫂走了进来，怀里抱着一个襁褓，轻轻递给了周子舒。周子舒将那襁褓接了过来，襁褓是半新的，谁都不知道他的孩子会在今天、在此处出生，一切都是匆匆忙忙的。那小小的婴儿躺在襁褓之中，周子舒低头便看见一张皱巴巴的小脸儿，青紫色，还带着血块，他低头亲了亲婴儿的额头，只觉得那孩子的额头冰冷粘腻，半点儿生气都没有。他抬头细细看着这个孩子的脸孔，虽说婴儿稚嫩、眼睛也没有张开，但隐约觉得似乎很像自己。他便这么不错眼地看着，良久，眼中蓄满的泪水终于滚落：“毕师嫂……我做错了，是么？”


毕师嫂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地上跪着的崔妈妈嘤啜不安道：“贵人……这香囊……”


周子舒心中一片空茫茫地，听到她说了“香囊”二字，便无意识地重复道：“香囊？”


“贵人……这香囊中……掺了许多苏合香丸……贵人若是日日佩戴——”她话音未落，周子舒便想起赫连翊临走前曾说这香囊来自徐太医，徐太医……徐氏……赫连翔……他心中登时了如明镜，手里仍抱着孩子，只是小声说：“师嫂，请您送这位嬷嬷下去歇息片刻，回头我还有话问她。再麻烦您请毕叔过来，我这样子失礼了，毕叔别见怪。”


毕师嫂哭着去了，不多时毕长风进来，见周子舒怀抱着孩子木然坐在床上，他已经知道那孩子生下来便夭折了，眼见周子舒抱着他一动不动，仿佛是一尊白玉观音像一般，心中惊怕，正要出言安慰，周子舒忽然抬手用掌根抹去腮边残泪，轻声说：“毕叔，师父留下的机关雀，咱们得想法子修好。”


“子舒？”毕长风再没想到周子舒开口便是这样不相干的一句话，“机关雀？”


“世子爷出了事，消息现在才递过来，这不成。”周子舒低头瞧着怀里的孩子，将襁褓裹好，动作轻柔，似乎生怕惊醒了他一般，“兵贵神速，往来消息也是如此。消息不通，便受制于人。”


毕长风见他绝口不提孩子的事情，反而心惊胆战，周子舒却继续说道：“娇鸾生了个男孩儿，是么？“



毕长风茫然道：“是……是个乾元……倒很健壮，只可惜……”他想不通周子舒为什么忽然提起别人的孩子，真怕他是丧子后悲痛过度、失了神志，周子舒却徐徐说道：”毕叔，我仔细想着，这些事情恐怕同赫连翔脱不了干系，方才那位崔嬷嬷说，这香囊里掺了苏合香丸。这香囊是世子爷给的，他戴了数月，才放心给了我，却不知道里头有苏合香丸。香囊是徐太医进的，这徐太医徐海诚是赫连翔生母侧妃徐氏的族弟。如今世子爷失联，瓦格刺部十之八九也与赫连翔有勾结，我已经让九霄去查证了。世子爷那头出了事，他们怕是在世子爷那头也埋了暗桩。我看赫连翔打的就是这个主意：王爷‘病’着，眼看将有不可言之事，世子爷‘失联’，若是世子爷再没了嫡子，那他赫连翔便可站出来收拾江山，表面上打退瓦格刺部，将晋州收归囊中，没了世子爷和嫡子，王位怕不是他的么？所以我的孩子必须平平安安地生下来，毕叔，您把那孩子带过来罢，这事儿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成么？”



“子舒……你……你难道……！”



“毕叔，娇鸾之事本该是机密，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她的孩子在晋州，咱们便瞒不过世子。娇鸾心性纯良，她说这孩子是世子的，我信得过。就算她撒了谎，这孩子总也是赫连氏血脉……咱们护得了他一时，护不了一世。将来若是被世子爷知道，以他的性子，断不会留下他的性命。还不如此刻兵行险着，一举两得。”



周子舒说得极是平静，怀里抱着那渐渐冷去的婴儿尸身，脸色白得如同一张雪炼纸，又像是树上飘下的白梅花瓣，一眨眼，便随东风去了。说完这番话，他便十分温柔地低头看着那孩子，将他脸上身上的血污仔细擦拭干净了，再用襁褓包裹妥当，亲了亲他泛青的脸，只觉触手冰冷，眼泪滴下来，沿着新生儿皱巴巴的脸颊，滚入襁褓之中。毕长风看得虎目含泪，要说什么，却是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只觉得周子舒痛失爱子，竟还能在这顷刻间将赫连翔的计谋看得清清楚楚，转瞬间便想到要用娇鸾的遗孤来维持大局，可悲可怜，可叹可哀，一时胸中翻涌，只叫了一声“子舒”，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周子舒抱着自己的孩子不放手，只觉得那冷冰冰的小身体紧贴着自己的胸口，一路凉到了心头，却也奇怪，似乎并不觉得十分悲痛，只是觉得这天地之间，忽然一切都变得灰蒙蒙地，再也没了颜色。晋州城破如何，瓦格刺南下又如何，甚或赫连翊也死了，却又如何？这孩子没有了，尚未张开眼睛、给周子舒瞧瞧他笑的模样，尚未尝过这人世间的一口水、未见过春天的太阳，更不曾牙牙学语、蹒跚学步，便如一朵花苞，还未绽放，便叫人连根掐去了。他年纪虽轻，却多经离丧，只是失去父母、埋葬恩师之时，却不曾有过这般感觉，只觉得心中空落落地，活着也是死了，天地之大，世间万物，忽然再没了意义。



良久，周子舒轻声问：“毕叔，您说我这一步棋，是走错了么？当初若是好好地留在山庄里，找到了二师弟，是不是便不会像今日这般了？”


毕长风哪里还能说得出半句话来，竟在周子舒床榻边跪下，哽咽了一声“庄主……”便再也开不得口了。


周子舒看着窗外深黑的夜空，良久方道：“毕叔，眼下守城才是头等要事。这孩子……咱们先烧化了，回头待此间事了，便送他回家罢。”


他所说的家，自然便是四季山庄，他身陷晋州，此生再难离开，他的孩子尚未出生，便遭了暗算，自然不能埋在晋州这块土地上。若他再也回不去四季山庄，至少要让这孩子看看那四季春常在的盛景，四季春常在，这孩子却从未见过春天的样子，那便去四季山庄好好地睡着、替自己看尽四季繁花、听遍山泉鸟兽，这一生一世，不必禁锢在这吃人的晋州王府中，受他的父亲受过的苦楚。


良久，周子舒说：“毕叔，虽说眼下攘外是要事，但内里也要安定。您派些人去把徐海诚带到归云阁，我自有安排。”


徐海诚在一片黑暗中醒来，只觉得周身剧痛。他行医多年，自然知道自己的手腕脚腕都被人卸了，只是诊断旁人是一回事，如今自己身受其苦，却又是另一回事了。他勉力张开眼，见自己坐在一张高椅上，浑身捆绑的结结实实，这高椅位于一处天窗之下，窗户洞开，雪花稀稀落落地飘进来，衬得这间厅堂越发阴暗。徐海诚是个儒生，自来没见过这般场面，手脚又疼痛不已，几乎吓破了胆。他环顾四周，猛然间前面坐着一个少年人，弱冠上下，身形削瘦，一张脸更如刀削一般锋锐，只是脸色太过苍白，身上裹着一袭极厚重的灰蓝锦袍，周身上下，只有一双浓墨重彩的眼睛里尚有一丝活气。



徐海诚认得这人，数月前他还曾为此人诊脉，这少年正是晋州世子妃、大庆皇帝亲封的寿宁县君周子舒，向来病弱不理外事，此刻他坐在自己对面，徐海诚一见他的脸色，便知他病得不轻，只是这周子舒虽脸带病容，眼中却含着杀气，恰似一尊玉面罗刹。徐海诚心怀鬼胎，又见周子舒这般颜色，便陪了十分小心地问：“微臣见过殿下……敢问这里是何处啊？”



周子舒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的玄铁盒，手指不停地摩挲着盒上的花纹，似乎有什么心事未了。片刻后他抬起头来，紧盯着徐海诚的眼睛：“徐太医，是谁让你在给世子爷的香囊里加了苏合香丸的？”



徐海诚听了苏合香丸这几个字，便如五雷轰顶，再也顾不得四肢上的钻心疼痛：“殿、殿下……此话……此话从何谈起啊？”



周子舒冷笑，声如金石：“老子懒得和你废话。徐海诚，兵临城下，横竖大家都是个死。你今日既入了归云阁，便没有出去的道理。只不过是看你想在这里待得长一些，还是短一些？”



徐海诚听到归云阁三个字，登时吓得脸如金纸。他久在赫连翔身边伺候，自然听说过归云阁的名字。这地方听着雅致，却是世子赫连翊的私军所在。明面上是侍卫习武之处，实际上却做着天晓得的勾当。他再想不到周子舒竟然也在归云阁，更想不到他这样快便找到了自己，一时吓得魂飞魄散，自己也不知道嘟囔了些什么。周子舒将手中的铁盒打开，里面盛着数枚铁钉，色作黝黑，长不过三寸：“徐海诚，赫连翔谋嫡，拉你入伙，这都是明白着的事情。事到如今，你也只有两条路好走，死得容易些，又或是死得艰难一些。”他说着便站起来，身形一晃，似乎病得连路也走不得了，手里却稳稳地握着那盒钉子，“我新制了这东西，也不知道有用还是没用，徐太医杏林妙手，不如与我品评一番。”


徐海诚见他一双含情凤眼，打量着自己胸腹间诸处大穴，手里拿着那锋锐无比的尖钉，其心所想，不问可知，只吓得魂飞魄散，颤声道：“殿下……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殿下要问什么、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周子舒淡淡一笑：“那很好，好得很……”掌心潜运内力，将第一枚铁钉按上徐海诚左肩下的气户穴，“徐海诚，第一个问题——”



毕长风守在归云阁外，归云阁上下都去城墙上帮忙防卫，此处只有他与周子舒。他看着灰蒙蒙的天和那扯絮一般的飞雪，竟不觉得冷。内殿隐隐传来凄厉无比的惨叫声，毕长风闯荡江湖数十年，自问什么都见识过了，可听着这叫声，竟然也觉得心里一阵一阵发寒，就连这风雪都似乎没那么难熬了。又过了良久，周子舒缓步从归云阁里走出来，毕长风打量着他，见他脸色极是苍白，除此之外倒也并无异常。周子舒理了理身上的披风，看了看天色：“毕师叔，里头那人麻烦您看着，看他什么时候断气了，再来告诉我。”话说完，便走出归云阁外，上了暖轿。毕长风进了归云阁，见徐海诚匍匐在地上，他用脚踢了踢徐海诚瘫软的身体，只见那徐海诚满面血污，周身瘫软，便如一块死肉。他低头细看，这才看到徐海诚胸腹之间的要穴上竟牢牢钉了七枚钉子！他试了试徐海诚的鼻息，有进无出，已经是个半死的人了，心中再想不出周子舒是用了什么手段。徐海诚是这日午夜咽的气，次日毕长风去见周子舒时，周子舒正在看晋州城的地图，听到徐海诚死了，也只是说：“好，他不会武功，死得快些，若是内力深厚的，当能熬上三年。这钉子便叫他七窍三秋钉罢。”



永宁二十七年的冬天匆匆结束，格瓦刺部兵临晋州城，周子舒率城中残军死守晋州、寸步不让，鏖战二十五日，崇武门外尸体堆积如山。世子赫连翊从后方逃得性命，借来南疆兵力，里外合围，逼退了格瓦刺部大军，晋州之乱方始平定。晋王幼子赫连翔暴毙，有传言说他是死于世子麾下的死士之手，不过这流言没有多久，也便无声无息地消散了。大乱过后，晋王倒是“病”愈了，返回晋州，只是他这一“病”，城中的实权都落到了世子世上，病榻缠绵，苦熬了两年，于永宁二十九年薨逝。世子赫连翊于永宁二十九年继位，大典当日，嫡子赫连珣晋位世子，册封的金册送到周子舒手中，他看着那沉甸甸的金册，随手便放到一旁，一样一样，脱掉了身上沉重无比的礼袍。重明苑内梅花盛放，他只穿着一袭亵衣，腰间缠着白衣剑，怅然望着南方的昆州，心中却想，你匆匆来这尘世一遭，我却没能给你取个名字。转念一想，既与这尘世无缘，便了无牵挂地去罢，又何必留下名字？此时梅花正好，你在四季山庄，怕也是看得很高兴罢？


小世子赫连珣在梅树下蹒跚行走，身后跟着一群侍从，他小小的手里攥着一只红梅，大笑着朝周子舒跑来，脸颊红润，便如那枝红梅一般可爱。周子舒含笑看着他，弯腰将他抱起来逗弄了一回，赫连珣把那红梅送到周子舒脸前：“梅花香，和母亲一样。”



“嗯，是很香。”周子舒微笑着就着他的手嗅那梅花，果然是一片清香。他看着赫连珣的笑脸，这孩子同赫连翊生得极像，他心中最后那一点儿疑心也已无影无踪，抱着赫连珣逗哄，望着他那灿若春华般的笑容，心中想，我护不住那孩子，护着你也是一样，便能护多久、就护多久罢。


又过了许多年，周子舒早已只身离了晋州。赫连翊独自一人坐在黎淳殿内，手里摩挲着周子舒留给他的佛珠。侍妾宛娘带着一名中年妇人走了进来，那妇人低眉顺眼，进了大殿便跪下了：“王爷……奴婢崔氏，见过王爷……”


宛娘在赫连翊脚边跪下：“王爷，这便是妾身先前同您说过的——”


“你下去吧。”赫连翊看了一眼那崔氏，瞧也不曾瞧宛娘，宛娘低头去了，经过崔氏身旁时，两人交换了一个颜色，那崔氏便将头低下去。宛娘慢慢地走出了这黎淳殿，回身望着大殿中的赫连翊，只觉得他坐在那四周不靠边的椅子上，真真正正是个孤家寡人。她心中却想，真是奇怪，那位子瞧着也并不好坐，却有这么多人拼了命也要坐上去。她闭上眼睛再张开，却看到自己的儿子赫连瑶端端正正地坐在那张王椅上，便露出一个微笑，转身悄没声息地去了。

归位

    段鹏举一脸诧异的望着毫无动静的武库大门，惊道：“钥匙是假的？！”

    一旁的蝎王同样震怒，一把拔下那铜钥匙反复查看。两人正无措间，忽见山道旁有一人影缓缓踱步而来。来人一身黑袍，眉目清冷，融进周身那漫山白雪仿若水墨入画。

    “周！子！舒！”蝎王见到那人当即咬牙质问道，“我放你们一马，鬼主却骗了我！这钥匙是假的！”

    周子舒闲适的站定在隐隐形成的包围圈内，闻言轻蹙了一下眉头，似也有疑虑，开口却唤道：“鹏举，你来说。”

    段鹏举愣了一瞬，随即上前一步，躬身回道，“是。卑职方才已经试过，这钥匙确实是假的。”

    蝎王再次大骇，一时间不知自己是梦是醒。他看一眼段鹏举，这绝不是往日在他们面前那个处处猥琐又无比嫉恨他的前主子恨不能除之而后快的卑劣小人。他再看一眼周子舒，还是那张清清冷冷的脸，那一副瘦弱伶仃的落拓身躯，但独那一双黑沉沉的眼瞳，那是一双能让人一眼就望到尸山血海的瞳。他已不是那个随风而来的天涯行客。

    蝎王仰天大笑，原来如此，原来这就是周子舒。不！这才是天窗之主，周子舒！

    “好大的手笔啊，周首领，周大人。天窗，不，晋王为了这武库竟不惜舍您亲身入局。可惜啊，看来最后你也没赢。”蝎王丟开手中的假钥匙，甩出他的蝎尾刺，看着自山坡上一直绵延到山下的天窗死士与列甲兵士，又无声的向赵敬所在的轿子挪了几步。他的部众也各自架起兵刃警惕的向他聚拢过去。

    周子舒闻言挑了下眉，似才发现毒蝎众人，那双黑沉的眸望过来，让蝎王无端的心中一紧。

    “蝎揭留波。”他收回视线，闲庭信步的在武库大门前上下观看，一边说，“要么我也放你一回，你现在就带着你的人离开。”他走回大门前站定，一手扶住匙孔，扭头向小蝎子们温温一笑，“要么，你们就一起永远的留在这里。”

    “放屁！什么狗天窗，姑奶奶今天先送你上路！”却是毒菩萨素来肆意狠辣，当先口出挑衅。只见她话音未落，山侧的雪窝中竟爆起一只蛰伏的毒蝎刺客，手中长长的弯刀闪着幽蓝的光一瞬间便要呼啸着刺向背身而立的周子舒。

    段鹏举大惊失色，尚不及拔刀，只闻一声短促的轻鸣，白光乍现，再看那刺客已倒卧在地上没了生息。饮过血的白衣剑轻灵的在主人手中挽了一个剑花，又温顺的缠绕回主人的腰间。段鹏举观周子舒安然无恙方松了一口气，心想果然是久不在首领跟前侍候，竟不记得白衣剑有多快多利。

    周子舒一手尚搭在腰间的剑柄上，眉目间有了些不耐，他已无心与这些蝎子多费功夫，便翻转手腕轻轻一弹指，瞬间周围唰唰声响，天窗众人已齐齐拔刀扑了上去——

    周子舒不再理会场下的厮杀，拢着袖站在一旁。段鹏举亦步亦趋，隐隐将他与战场隔开。

    “大人，这钥匙既然是假的，是否需要我立即着人去拿下那鬼主？”

    “先不必，我观其情态行事，钥匙该已经不在他身边了。”

    “那我们是否再从长计议？大人可先行下山，我来安排人守山即可，王爷他——”

    “周子舒！”蝎王突然一声爆喝打断了段鹏举的话音，他拖着一身血污靠在赵敬所在的轿檐上，周围眼见所剩无几的亲信还在豁命抵挡天窗死士的层层搏杀。他嘶哑着声音咬牙冲周子舒喊话，“周子舒，我现在就走，你放我们走！”

    这时他身后的软轿突然猛颤了一下，随后就见赵敬扭曲着身体从帘后扑了出来侧倒在他脚下赫赫喘着粗气。两人一上一下，一时相顾无言。

    周子舒递了个眼神，段鹏举会意上前指示诸人暂且停手。

    周子舒又施施然走进包围圈，蝎王却仿佛能感受到犹如实质的威压在向他袭来，他勉力扭头吐了一口血沫，道，“算了。你要杀便杀吧，我技不如人无话可说。”他又看一眼赵敬，惨笑一声，“他已经是个无用的废人，怕不值得周首领动手了。”

    周子舒摇头，“痴儿，你带他来不就是存了共生共死的心志吗？”

    “哈哈，原是的。打开武库何等凶险，他是我最重要的东西，我自是不放心的。”

    周子舒闻言突然眸中精光一闪，轻喃了一句，“我知道了……” 他边转身边吩咐道，“蝎揭留波，我来成全你。送他们体面的走吧，鹏举同我过来。”

    众人齐声应是，而后手起刀落了解了此役。

    周子舒回到武库大门前，抬手往头顶轻轻一抹，绾起的乌发瞬间倾泻而下，他看着手中那支彩云白玉簪。

    身后的段鹏举不明所以，“大人？这是要……”

    “温客行为复仇而设下被围歼后假死的凶局，而赴局前自然要先安置好重要的东西和……重要的人。”周子舒举起白玉簪对着日光眯眼细看，一手凝气于指尖慢慢抚过簪身。段鹏举瞪起双目惊异的发现那白玉簪竟在周子舒的掌间渐渐变幻了形态，那赫然是一把钥匙！

    一阵轰隆作响后，碎冰雪沫随着缓缓开启的武库大门四处飞溅。看着终于打开的天下武库，也是传说中足以永固江山的秘库，拱卫在周子舒身边的天窗众人一向肃杀的脸上都不由得露出些喜色。尤其是段鹏举，更是摆出了一副要喜极而泣的脸。

    “大人！这么些年了啊，咱们总算不负王爷不负晋州了。”

    “行了，这副样子回去摆给他看吧。”周子舒嫌弃的瞪他一眼，又轻轻问，“王爷来了吗？”

    段鹏举讪讪的咳了一声，忙答道，“王爷就在山下等着呢，卑职这就叫人去请。”

    周子舒顿了一下，才温声道，“去吧。雪山难行，叫他们慢些。”

    晋王快到达山顶平台的时候，他的仪仗已经被甩在了身后，他只带了几个侍卫匆匆而来。远远的恍惚见到一人硕长的身躯立在山巅，日光透过雪峰笼在他周身，折出了一身的光晕。

    “小舒？”晋王情不自禁的唤出了声，就见那人影施展着流云九宫步几息间已经落在了他身前。

    “王爷，子舒幸不辱命。”周子舒正准备屈膝拜见，礼行至半就被人一把托住带起。晋王牢牢握住周子舒的手腕，感受着掌下嶙峋的骨骼，目光在他苍白如纸几近透明的脸上描摹，不禁心头一酸。

    “周子舒，你好得很！瞧瞧你成了什么样子！”晋王面上强撑着威严，说话间却漏出了些许颤音。

    周子舒半仰头瞧着晋王，忽而一笑反扣住晋王双手往前一步，拖着黏糊糊的尾音唤出了一声，“表哥……”

    晋王霎时眼眶一红，接过从人递来的大氅抖开，亲手裹上周子舒的肩头，顺势将他拢进怀里一抱，而后一把将人拦腰抱起，转身便要下山。

    “王爷？”周子舒一愣倒忘记了反抗，“王爷不先去看看打开的秘库？”

    “秘库自有人探查安置，孤是来拿人的。”

    “嚯，什么人需得晋王爷亲自动手？”

    “自是一个极可恶的小混账。”

    晋王感受着周子舒在他怀里渐渐放松了身体，闭了眼软软的靠在他的肩头，一头散开乌发沾了雪水铺在他臂弯里，只觉得此时的天窗之主就像一团湿漉漉的小雀儿，可怜又可爱。

    “即刻放出所有天窗密探，找到北渊。告诉他，孤王一早知道他还活着，他不必再躲藏。再告诉他，他尚欠着子舒一条命。两日之内孤王要在晋王宫见到他与南疆大巫。”

    周子舒听着晋王传令，眼睫颤了颤，却什么都懒得想懒得做，只是扭着脸更深的埋进了那人的肩窝。

    这时耳边又传来温柔的低语，“小舒，别怕，表哥带你回家了。”

TBC

→战损闲

一 

“棋子亦存心。” 陈萍萍笑道：“瞧瞧？这个地界，是你母亲当初随手选的。她本不是什么信鬼弄神之人，却要在我上奏的折子上捣乱，说这里是真人开天眼观王气之处，下有万古蛟龙潭。”他莞尔：“如今想来，仿若昨日。”

“倘若有一日，她把你当做一枚棋子，你当如何？”范闲捧着啄红玉的瓷杯，目光袭人，似阶下凉水，又吐刀剑。

“她并不会。”陈萍萍去抚那两从绿草：“真是愈加好了，你未来京都前，我还以为它们终免不了枯荣轮变。”

“只是缺钾罢了。”范闲忽笑。

“只是缺假。”陈萍萍亦笑。

 

 二 

 “写供词了？”庆帝疑道：“这尚在先礼境地，他便招了？”

“回陛下，范闲是写了供词，可他说……” 侍卫被一室阵仗震得瑟缩，眼神躲闪：“他说，今日以后，无论何等罪名加身，他的供词，也就这一句。”

庆帝冷哼，左右忙呈上供词，他摊开一瞧，横亘在宣纸上的，果然还是那如树上挂蛇的丑字，横七竖八的是“位卑不敢忘忧国”。庆帝把纸一撇：“他还说什么了？”

“回陛下，他还说，要宫里文书研墨拿笔来，丈夫贵不屈，文章……文章憎命达，今日是……是大庆要清诗。”

“去给他拿。”庆帝拂袖坐定：“问问他，今日若是死了，这诗集名字叫做何名？”

侍卫慌迭跪下，颤声答道：“陛下，范闲说，知道您要问诗集名字，他……他说……”侍卫咬牙：“诗集要叫《垢辱集》”

这孩子的脊梁骨果然是戳了一竿子轻眉的傲气，陈萍萍摇头。

庆帝敛了怒容，他低眸冲陈萍萍道：“你倒是看偏了，他可不是个提司的料子。依朕，他倒像是言官。” 陈萍萍欠身回道：“臣死罪。”

庆帝沉声：“你爱死不死。朕倒记得，范闲惯会用毒？”

“是。”陈萍萍道：“师从费介。”

“叫三处的人去搜身。”庆帝轻敲茶盏：“不必用你鉴察院的令，传朕口谕。”

………

 “今日之事，尚是微茫。”冷师兄把范闲簪里的毒针拔出来，复又小声：“陛下把院里的人抽走了，外边等着审你的，院里暗里查过。”他近耳述道：“陛下豢养的酷吏。”

“还有呢。”范闲眼神安然：“小事，师兄尽管清，欺君可不好。剩下的，我来解决。”

“又是这句。”冷师兄满眼忧心：“陛下教三处来搜身，还特地留了时间。想必均是故意，这些事情你心里要有个底，要万分小心。”

“好。”范闲笑道：“师兄可要记得欠我的酒啊。”

……

正牢簌地熄灯，吱呀铁磨声起，继而烛火燃亮，对面牢台铁索束着的人影似松柏吊立，陈萍萍心下如割。

暖火昏晦，一时无法看明范闲的确切位置。半晌钝声一起，陈萍萍听得几声厉响，小崽子的身影近秋千抖晃，声音也随之漂移虚浮。庆帝眯眼侧身问他：“范闲在喊什么？”

陈萍萍稳神屏气，带出一丝松笑来：“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而小范诗神只觉得自己成了断枝槁叶或鱼肉之类的东西，那双鞭堪比利刃，捱上第一下他便觉得自己要丢甲告饶。五竹教的躲匿如何顶用，左右两人齐鞭横下，简直是以血肉博命。他一边在心里走马观花地拜文天祥与杨涟，一边高嚷着“大笑，大笑，刀砍东风。”对面的亮房定坐着老东西与陈萍萍，隔着牢房一百米的三处、范府、五竹、甚至影子的性命，系于这两人，取决于他。

笞声骤停，陈萍萍捏着“布被秋宵梦觉，眼前万里江山”的薄纸，手心略抖出层薄汗来。

“小范大人可知罪？”小吏把人坠下来，端上来碗清汤：“喝口水？”

范闲眼前哪来万里江山，只有千万黑白交汇。他嗓子里融着些许腥甜，新伤都淋漓着，他皱眉啐道：“他就养你这般无用的？我且不痴，要泼就赶紧的，真是碎嘴。”

小吏怒盛，一碗烈酒光转，似是万刃齐下，范闲痛得“啊”了几声，脑中一滞，近是雪覆，生理泪水速涌而吻痛，他喃了声“东风夜放花千树”，终是迫不住意识熬尽，混沌了过去。

陈萍萍低眉冷道：“陛下。”

庆帝把“世人只解锦缠头”扔到纸沓里去：“你当真觉得他无辜？”

“天子令下，四海皆知。”陈萍萍似是痛心：“如若范闲心有所愧，那五竹难道不会杀进来？”他拂袖坐直，眼角沁出滴泪来：“陛下坐有天下子民，可小姐，仅有安之这一子，请陛下再虑。”

对面复又响动，长星般的人影随索链轻转，鞭声与泣声低昂回环，范闲迎着锐力顾影吟叹“老子平生，笑尽人间，儿女恩怨。”   一时间，地牢空荡扬，声滚滚。皮骨离离声，痛喘声，高歌声蹁跹相和，风萧萧兮，随行的宫眷有人开始低声啜泣，悲鸣缭绕，只听得范闲密鞭声下的孱弱哀叹：“可惜……击筑的……何在？”

那边絮索一阵，忽的静寂无声。陈萍萍猛提心神，手握紧了，面上却是不显，仍是静澜。顿了一晌，又闻范闲隔墙笑声：“鉴察院是何地？我娘一生经德。陛下下旨，我领旨自决便是。”

三

 “你不是说人生自古谁无死吗？”庆帝示意左右给范闲松绑，地牢台顶铁索铮然，将燃了血红的范闲吐呐到了凉地上。范闲已近昏沉，被锐痛破了沉溺，不由得蜷成一团，低声哽咽起来。

“陛下。”文官把卷纸呈上：“二十六首。”

“二十七。”范闲坠在血泊中，发丝湿乱，声都是颤的。

庆帝回身低头。

“死去元知万事空，春如旧，人空瘦。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范闲笑咳出些血来，他似是脱力昏噩，迷蒙道：“莫莫莫。”

四

“三处倒是护你。” 陈萍萍提笔淡墨书字，冲着矮塌的人说道：“磨折半日，倦乏了罢？在我这睡上一会吧。”复了又补上一句 ：“外边有影子守着，不碍的。”

“耳鸣可有好些？”范闲只觉得有碎瓷在胃里翻涌，人疼得直抖，声音倒却是畅快：“太疼了也睡不着，就算睡了也是一会要水一会发疯的，我从小就这样。”

陈萍萍闻言滞笔，一滴墨晕染开来，他叹道：“从小？也真是难为五竹了。”他也不换新纸，续又去写“位卑不敢忘忧国”：“今日影子颇费了力气在城外拦他。”

“他不能明着进京。”范闲接话，犹豫一瞬又道：“三处的师兄们……”

“心里莫要挂念这么多的人。”陈萍萍搁了笔： “我来处理。”

“烛暗，字得琢磨着写，一会儿眼就要花。” 范闲皱眉“嘶”了声 ：“耳鸣也愈发厉害，只会处理旁人，您倒是也处理处理自个儿啊。”

陈萍萍一笑，他低眸细瞧“铁马冰河入梦来”，摇头道：“鉴察院这么多年，奇犯异类不少，可一边捱刑一边还有文书在旁录诗的，这可是头回。”

范闲瘫趴在塌上，蔫蔫说道：“谁知道老皇帝派来的那么狠？不靠这些撑骨柱腹，我怕是要招了。”

“是吗？”陈萍萍打趣他：“你那句领旨自决可够迫人，陛下彼时在偏房，脸都被你气白了。”

“那他枉对这些好诗。”范闲轻轻摸覆横亘在脖颈的鞭痕，愁道：“我可是要带着这些去见人？那也太不像话了。”

“无妨，你一贯不像话。”陈萍萍靠在椅背上，“多少歇上一会。我已教人去碾露芽了，睡醒了，有茶喝。”

“何须魏帝一丸药。”许久，范闲嘟哝了一句。

“什么？”陈萍萍倾身去听。

“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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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起来嗑金东呀（其实我心里一直觉得是东金）

    自娱自乐

    圈地自萌

    ( *´°`*)咱也是个宝宝

    谢金还记得第一次和李鹤东合作的情形，两个人配合默契，好似合作很久一般。

    明明那么凶的一个人，在台上却感觉很可爱。

    但是演出结束拍合照的时候，他俩一个在左二一个在右一，隔着远远的距离。那时候的谢金还是一个儒雅、矜持的人，不像现在这么疯狂。要是现在的自己估计早就跑到李鹤东身边了。

    谢师爷人到中年的时候终于遇见了对的那个人。你问为什么不是青年，还不是因为每次自我介绍说自己是青年相声演员的时候就一直被自己搭档吐槽。

   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李鹤东谢金总感觉自己心都要被融化了，比吃了甜甜的奶冻还甜。所以，每次在台上演出，他总不由自主的往李鹤东那边凑。

    看到他说:你哪里有话筒🎤你离我远点。谢金总是感觉心里甜滋滋的，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控制不住。

   心里明确知道不能在舞台上表现的那么明显，可东东那么奶ớ ₃ờ，谢金可不愿意丢失一分一毫的目光。

   已经三十多快四十了却不想遇见了爱情💑。谢金别无所求，只想就这样守着他，和他搭档一辈子。看着他找到自己的爱情，看着他结婚生子，就这样安安稳稳一辈子。

    要问遗憾吗!应该没有吧!？只是想着陪奶东身边的人不是自己，会难受的整夜睡不着，仅此而已。

  

   

穿越的大可爱谢爷&年轻的东哥

感谢上次小伙伴们的小红心，虽然文笔不好，但是我会加油的。（·@·）

愿岁月中的你安好。

写不出来正主的一半好啊，正主快用糖来淹没我吧啊啊

 

第一日

战局还那么混乱，李冬一脸愤恨，今天也不知道是冲撞了哪路神仙，本来答应去赴哥哥的席，刚一出门就被五个人包了饺子。万幸那几个人都是新手，不敢下狠手，还害怕着自己的名声，自己虽然挨了几下但好歹也放倒了两个。但毕竟一个人势单力孤，他毕竟不是神仙，能坚持到现在实属不易，虽然已经感觉到了后面有人偷袭，但是面前还有两个人，顾得了前顾不了后，反正已经挨了几下，正准备抗下背后这一下。

但只见，一个看似衣冠楚楚的大个儿以一种近乎刁钻的角度闯入了战局。李冬对面的两个人都傻了眼，毕竟这么大个还如此灵活也是不多见了。而李冬却看准时机一个人是一脚，打架的时候愣神，开什么玩笑。转回头，挤开了碍事儿的大个，长那么大个却一看就是个没打过架的废物玩意儿，一拳头招呼在了黄毛的下巴上。

那边的谢金，几乎是直接撞在了墙上，看他家东子（不是）处理的行云流水便一下子泄了气，坐在了地上。根本没有什么英雄救美，反而是他家社会东把他救了。说好的霸总人设呢，说好的斯文败类呢，坐在地上的谢金突然想起了在他背着李鹤东偷看的同人文中自己的设定只剩苦笑。自己可是老老实实读大学的人啊。

看着这时的李鹤东或者说是李冬直接抄起了棍子，一点犹豫都没有地抽倒了面前要挣扎着站起来的两个人，谢金尤为地感叹自己家东子对自己时真好，要是动真格地打，自己早归西了吧，他突然有点想自己的奶东了。

李冬确定了前面两个人已经晕过去之后转回头，一脚踩在黄毛刚才拿刀的手上。谢金突然有点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家的奶东从来不希望自己见他原来的朋友。现在的李东瘦削，狠厉，那双原来对着自己充满笑意的清澈的眼睛里现在只有暴虐。

谢金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奶东在自己面前偶尔社会过头了会便得小心翼翼的。谢金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在两个人喝多了之后，自己和东子说特别想看看进社之前的他，李鹤东的逃避和抗拒。混社会，又不是黑帮小说，可能事实上很窝囊，很残忍。他是在怕啊。毕竟，当你了解到你的爱人的全貌，而不是他英俊帅气，或者娇小可爱的那一面的时候，你还会爱他，还会疼他吗？

“你个孙子还敢用刀”李冬使了些力气。谢金从哀嚎中大概知道，那个黄毛的手不是废了，多半也是快要废了。

“内啥，脚下留人”声音很好听，但是有些急促。

李冬瞬间泄了力气，自己一个人惯了，忘了墙根儿那还靠着一位呢。那位看着是个读书人，估计是看这个黄毛用刀急了，才冲过来那么快，自己这样怕是要吓着人家。谢谢不容易说出口，但是怎么也得招呼人两句，只是转过头就噤了声。

他一下子就撞进那个人温柔的怀抱里，个子高靠得很舒服，衣服上绝无他生活中充斥得烟酒味儿，反而有一些草木混着阳光的味道。一只手紧紧地箍住他，另一只手摸着他的头发。那个人声音有一点低，有一点哑，带着一种安稳让人沉溺的感觉，在那里重复着“没事了，没事了”。他好像都能听到那个人平稳有力的心跳，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欣喜。

幸好，有着平常打架的训练，李冬的沉醉感没有停留很久，也是因为地上还有不解风情的尖利哀嚎，让他突然想起自己在哪儿，那些阳光温柔从来不会属于自己，自己不过是在逼仄阴暗的小巷中打群架的那个人，是喝到烂醉就可以混过一天的混蛋，是让哥哥失望的废物，是街坊亲戚避之不及的人。

谢金再一次撞到了墙上，幸好推自己的那个人用的力气不大，但自己还是尤为的疼。“就这样对你的救命恩人啊”谢金苦笑地说。心里想着自己这是数据清零，又得重新攻略小东东了。但是也好，谁让他是自己的东子呢。

“有病啊你，靠”有些陌生的骂街啊，谢金想起了他刚跟李鹤东合作的时候，李鹤东骂街有时候都收不住，甚至带到台上。李鹤东每次下台之后都是一脸歉意，只有谢金知道自己在内疚的小东东散发着可爱的光芒时憋笑时多么的不容易。想到这，谢金又笑了，挣扎着站好。

“我救了你啊，不考虑一下以身相许吗”

李冬头一次见这么不要脸的人，自己这一脸社会是被调戏了么。“你要点脸行嘛？”李冬一脸惊异。

谢金听着这熟悉的台词，笑得更开心了，心说我要脸了，奶东不就没了么。

“要是你不嫌弃，我嫁给你也行”谢金稍稍弯下了腰，向前凑去，嬉皮笑脸。

“靠”李冬彻底凌乱了，自己是社会气息不够了么，把救自己的人拍死了是不是有一点不道德，最后只憋出一句话：

“你离我远点”哪知到这个大儿笑得更开心了。

“你名字是不是李冬啊，我应该叫你什么啊”

“滚远点！!”

“冬哥？“

”滚啊！“

“冬冬？”

”滚！！“

”小冬冬？”

“滚！！！！！！”

前面的人一脸嫌弃恼怒，后面的人一脸灿烂，就这么一前一后走了。

 

那个黄毛最后挣扎着坐了起来，有点后怕。靠在墙上，亏得是那个傻大个儿撞了一下自己，还吸引了李冬的注意。自己要是杀了人，这辈子也就毁了；李冬要是没收脚，自己的手就真废了。黄毛骂了一句，不过这个大个看起来和李冬关系不错啊，一个计划浮现在黄毛的脑海中。李冬是仗义，是人品好，可惜你挡别人路了。

 

远处的大辈儿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到来，从见到奶东年轻时的惊讶走出来后，满心都是年轻时候的冬冬太可爱了吧，冬冬看看妈妈吧。

而东哥现在巴不得刚才黄毛的刀扎到自己，也不要有这么个“扑街”，不要脸地在后面说不要脸地话。社会我东哥一脸凶狠，按捺着拔刀的冲动。然而通红的耳朵似乎透露出了什么。

什么时候的东子都这么奶啊，谢爷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