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南海北] 重逢
天南海北是特别特别好的,,,随手摸了一发,很短。
阔别多年,姜小海一眼就认出了郑北。爱,当然爱,携手相伴的过去,让他看见有希望的未来,是那痛苦回忆里唯一的光亮。恨,怎么会不恨呢,恨那人给予他憧憬却又狠心丢下他,合力逃出后却让他独自陷落深渊,恨自己给出的真心被那人随意抛弃、碾碎。那场大雪葬了乐乐,也葬了姜小海心里最后一丝真情。种种复杂情绪缠绕交织,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细细密密挤压萦绕心脏,谁都不曾想阴差阳错,竟是还有相见的一天。
小白楼下,只消一眼姜小海就认出来了,那日日夜夜反复咀嚼思念痛恨爱念的眉眼,那深深烙印在他眼底心里的人,长大后就应当是这样子的。一时间姜小海......
天南海北是特别特别好的,,,随手摸了一发,很短。
阔别多年,姜小海一眼就认出了郑北。爱,当然爱,携手相伴的过去,让他看见有希望的未来,是那痛苦回忆里唯一的光亮。恨,怎么会不恨呢,恨那人给予他憧憬却又狠心丢下他,合力逃出后却让他独自陷落深渊,恨自己给出的真心被那人随意抛弃、碾碎。那场大雪葬了乐乐,也葬了姜小海心里最后一丝真情。种种复杂情绪缠绕交织,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细细密密挤压萦绕心脏,谁都不曾想阴差阳错,竟是还有相见的一天。
小白楼下,只消一眼姜小海就认出来了,那日日夜夜反复咀嚼思念痛恨爱念的眉眼,那深深烙印在他眼底心里的人,长大后就应当是这样子的。一时间姜小海竟分不清自己心中到底是恨还是爱,只是眼底深沉,远远一瞥,将郑北的面孔深深烙在眼底。
没人会愿意真心被葬送的的,郑北,你当初抛下我的时候,能想到今天吗,能想到当年那个被你丢下的孩子靠着刻骨恨意活下来了吗。能想到他如今直站在你的对立面吗。
他想,无论如何,郑北都欠他的。
姜小海不止一次想过他们的重逢,那可能是无数场面,独独不是现在这样,郑北没有半分认出他的样子,只是作为郑警官询问目击证人,或者在郑北心里当年那个孩子根本没有生还可能。姜小海简直快压抑不住蓬勃情绪,他不敢抬头看向那人双眼,因为他怕那滔天恨意不受控要倾泄而出。整个过程是折磨的,他拼力将自己装的人畜无害,似乎只是一个被惊吓过度的保安。只在最后离开警局时,姜小海才回望一眼,有他自己知道,那眼神里究竟是什么。
之后的日子,姜小海不论是恰巧遇见还是蓄谋已久,总是会出现在郑北的工作和生活中,不管何时他都表现的恭恭敬敬,脸上熟练挂起笑容,俨然一副乖巧小弟模样,叫郑北大哥也是万分自然。
郑北似乎也是逐渐接受他了,经历了几次后他也算是明白,这姜小海就是一扮猪吃老虎的,整天搁他面前装小白兔,背地里说是头饿狼都不止。有意思,郑北想,他到要看看这姜小海到底是想干嘛。
不止一次,姜小海盯着郑北远去的身影,心里升起的是不尽恶劣念头。就这么哄骗着郑北渐渐敞开心扉,渐渐相信他是好人让姜小海扭曲的心理略有些满足。他迫不及待想知道,如果郑北发现了他就是乐乐,当年那个他弄丢的小孩,脸上又会是怎样的表情,会愤怒吗,会痛苦吗,会不可置信吗,还是会眼角通红,流下一滴眼泪?
一来二去二人熟络后,姜小海越发不控制自己望向郑北的目光,而郑北的直觉一向敏锐,他清晰地感觉不舒服。于是不止一次劝阻甚至命令姜小海不要一见他就盯着他看,却收效甚微,多次劝阻无效只能随姜小海去。
那目光里带着的阴沉情绪与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如同细密渔网,将郑北紧紧缠绕包裹,叫嚣着要让郑北永远脱不出身。
二人一直保持着这种关系,但姜小海当然不会满足于此,他在等一个契机,等一个改变这一切的契机,显然姜小海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救郑南的事是一个契机,让郑北单独约他出来喝酒要感谢他,姜小海能从那盈满真心的明亮眼珠看出来郑北是真心想感谢。郑北仍然秉持一贯观念,认为姜小海打心眼里不坏,只是没得选罢了,于是便苦口婆心,不住劝姜小海回头是岸。啤酒一打一打往桌上放,郑北喝得也没了度,说的话也渐渐有些混乱,但字里行间都是自己要怎么帮姜小海,怎么让姜小海过上正常日子云云。
感受着郑北的气息越来越近,那温热裹挟酒气直直冲向姜小海脸侧,他侧眼看向郑北,看他已深陷醉意之中。看他颧骨覆上薄红,蒙上雾气的略微失神的眸子,泛红的眼尾像钩子般让人移不开视线。或许换个人来这会儿已经被郑北迷得神魂颠倒,但姜小海没有。
他们就这么僵持着,直到郑北嚷着要再拿些酒。他又一次说出了梦魇般缠住姜小海心神的话,他又一次让姜小海在这里等他。姜小海心底扯出些不屑来,他低头,黑沉的眼中恨意翻涌。郑北,郑北怎么敢啊,就这么血淋淋撕开他的伤口,再次离他而去。那一时姜小海想了很多,但这次终归不一样,因为他看着郑北晕乎乎地掂了两瓶酒找了回来。
姜小海始终紧盯着郑北,翻涌的情绪外露无疑,那一瞬间他确是动了杀意,但最终只是将刀狠狠插入熟肉。姜小海心里带上些嘲意,是嘲自己,也是郑北。
可惜啊,郑北,我不会再等你了,也不会再相信你所谓的拯救了。
或许,他恶劣地想,我更想把你逼入绝境,让你因我而碎,只能被我拯救。
【泽闲】假如李承泽求娶的是范闲①
(6集家宴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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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今日其实有件喜事,想请陛下斟酌。”
除了范闲外其余四人都将目光投向李承泽,想知道究竟是何喜事,只有范闲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喜事?什么喜事。”
“范闲才华惊世,儿臣倾慕已久,想向陛下求道赐婚。”
范闲顿时慌了,看向李承泽的眼神像是恨不得立马把李承泽扔进面前的湖中。他不安的看向庆帝,祈祷不要同意。
“这门亲事朕准了。”
“陛下!……”
“好了,你们接着吃吧。”
没等范闲的话说出口,庆帝便起身离开,根...
(6集家宴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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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今日其实有件喜事,想请陛下斟酌。”
除了范闲外其余四人都将目光投向李承泽,想知道究竟是何喜事,只有范闲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喜事?什么喜事。”
“范闲才华惊世,儿臣倾慕已久,想向陛下求道赐婚。”
范闲顿时慌了,看向李承泽的眼神像是恨不得立马把李承泽扔进面前的湖中。他不安的看向庆帝,祈祷不要同意。
“这门亲事朕准了。”
“陛下!……”
“好了,你们接着吃吧。”
没等范闲的话说出口,庆帝便起身离开,根本不给范闲提出反对的机会。
范闲像是全身力气被抽尽一般,呆呆地坐着,望着庆帝离开的方向。
四位皇子继续吃着,范闲站起身,临走前瞪了眼李承泽,便也走了。他不知他此刻眼眶泛红,根本不含凶狠,反倒是勾人心弦。
一连几日范闲都将自己锁在房内,一口吃食都没进。众人都担心坏了,可又没办法,他们也想不到解决之法。圣旨已下,事已成定局,谁都做不到改变。
这事自然第一时间传到了李承泽那里。
“他这是想绝食抗旨?可是这由不得他。走,随我去范府一趟。”
李承泽一到范府便直奔范闲那屋。范府下人还想拦一下,可李承泽来势汹汹,他们不敢上前,就算上前也拦不住,李承泽身后跟着好些人,像是来抄家的一般。
李承泽来到范闲门前,果然如他所听的一般,房门紧闭,不过这挡不了他。
“踹开。”
命令一下,便有人上前踢开房门。好在门质量好,并没有倒地,可锁还是断了。
让众人在门口守着,李承泽独自走进。
环视一圈并没有发现范闲的身影,李承泽皱眉再寻,在一个角落看到一团熟悉的身影。
“范闲,本殿下亲自到访,怎么,不欢迎?”
“欢迎你……”
范闲的嘴被李承泽堵住,他满眼不可置信。此刻两人眼神相对,范闲逐渐处于劣势,用力一咬,推开李承泽。
李承泽舔掉唇上被范闲咬出的血,“几日不进食还这么有力,是本殿下低估你了,白担心了。”
“收起你那担心,我不需要。”
“自然是要担心的,毕竟我们也快完婚了。”
范闲现在最不想听到的便是他与李承泽的婚事,无法改变的无力感让范闲不知所措,他只能靠绝食发泄些情绪。其实今日已有好些,只能李承泽这一出。
“圣旨难抗,你还是早日准备吧,我可不想大婚之日娶的站都站不稳。”
李承泽转身出去,留下一句,“本殿下探望完便走了,改日定送一把好锁以作赔礼。”
自那日后,范闲终于出门了,也开始进食,只是,他还不愿意踏出范府一步。
过几日范府真的收到了李承泽送来的锁,范闲一看这锁,便将其砸在地上。这不是锁门那种,而是同心锁,而且已经刻上了名字。
又是几日,陛下身边的侯公公传来口谕,说是范闲该完婚了。
仙人抚我顶6
萧瑟再醒来时,目之所及俱是沃野千里,云淡天高,正是一日绝好天气。
萧瑟起身,仍觉心头不依不饶的痛着,他轻按心口似是安抚。跨出一步,转瞬间便来到了万里之外。
所见仍是绿野青山,碧水奔流。
只是空无一人。
连着换了四五个方位,所见都是一样的结果。绿水青山,荒无人烟。
萧瑟已然生出几分明了,彼时剜心刻骨的疑问此刻风平浪静。只待水落石出。
此地是他的心境。
所谓心境,是由心而发之景,能幻化出寰宇自然,天地万物。
心有凌云志,则见高山,登云巅;有大胸怀,则见碧海,览高天;有洒脱意,则乘清风,化飞鸟……
心之所向,心之所想,心之......
萧瑟再醒来时,目之所及俱是沃野千里,云淡天高,正是一日绝好天气。
萧瑟起身,仍觉心头不依不饶的痛着,他轻按心口似是安抚。跨出一步,转瞬间便来到了万里之外。
所见仍是绿野青山,碧水奔流。
只是空无一人。
连着换了四五个方位,所见都是一样的结果。绿水青山,荒无人烟。
萧瑟已然生出几分明了,彼时剜心刻骨的疑问此刻风平浪静。只待水落石出。
此地是他的心境。
所谓心境,是由心而发之景,能幻化出寰宇自然,天地万物。
心有凌云志,则见高山,登云巅;有大胸怀,则见碧海,览高天;有洒脱意,则乘清风,化飞鸟……
心之所向,心之所想,心之所感,皆是心境变幻的依凭。
所以,他这是被困在这里了……
萧瑟有些无力,若被困在自己的心境里,除了陷入心魔,便只能是外力所致。他若要脱困,自然也需要外力破局。
雷无桀。
那个小夯货化作火凤腾天已然出尽了破局的力气,接下来的只能靠他自己。只是关于自己二人的身份,萧瑟仍是没有半分印象。
只是有一件事可以确定,既然这里是心境,那个小夯货应当没事,只是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办法到了这里来。如今再回想,这雪顶仙人的日子十分凌乱古怪,自己一定是被这风雪糊住了脑子,竟是丝毫未曾觉察。
纷乱思绪暂且压下,萧瑟专注于眼前的困局。
事实上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困局了。
毕竟这里是萧瑟的心境,雷无桀已经燃起心火,为其燎原融雪。
困局已破
萧瑟只需要一道门,一道能回到现实的门。
面前就有一道门。
萧瑟推门而出,身后绿野千里繁盛不绝。
燎原融雪,万物苏生。
是夜,房内寂静无声,只有微弱烛火,昏黄明暗。
床榻上那人原本双目紧闭,此刻正幽幽睁开双眼。
这人正是从心境中归来的萧瑟
那时庙堂事已了,少年人仍要江湖逍遥。雷无桀留在剑心冢等待机会破关,萧瑟则赴无心相聚昆仑山巅之约。正是雪霁月明之时,二人突遇异兽袭击。萧瑟无心皆是少年天才,修为不凡,几个回合下来便降服了这头异兽。
那异兽偃旗息鼓低伏在地,萧瑟正要上前探查,便遇上那异兽喷出一道凛冽寒气,分毫不差的被萧瑟吸了去。
这道寒气说来也奇,不绝人气息不封人心脉,萧瑟不痛不痒只是立时睡倒在地,心境中万里锦绣河山霎时冰封,前尘尽忘,在这雪峰上扮起了雪顶仙人。
他这一倒,把无心吓了个半死,当即连夜下了昆仑,将神通使到了极致,把人送到了剑心冢。
萧瑟转头,看向躺在自己身侧的雷无桀,二人双手正紧紧握在一起,萧瑟眯起眼睛把这两只手欣赏了半天。
实在是顺眼极了。
心境中,仙人敛去七情,满腔情愫隐忍不发。隐在仙人灵魂中的萧瑟却从未藏起过这深沉爱意。
雪顶仙人是萧瑟,萧瑟却不是什么雪顶仙人。
“看够了没有啊?”
是无心。
萧瑟低眉浅笑,将那只手握的更紧,反问无心。
“你来干什么?”
“真是没良心啊,小僧披星戴月将你送到这剑心冢,你就是这么报答小僧对你的救命之恩的?”
萧瑟默默翻了个白眼。答非所问。
“我睡了多久?”
“不多,也就三五天吧,我刚把你送到剑心冢的时候可把雷无桀吓坏了,他那个……”
无心的话说到一半,萧瑟禁不住开口打断了他。昏暗烛火下青衣少年眸色深沉,带着些不易觉察的危险气息。
“为什么送我过来”
“融冰当然是用火,可不就得是他吗?”
无心说着,似笑非笑看着萧瑟身边的红衣少年。
红衣少年睡颜平和,肤白唇红,看起来气色很好,似乎下一秒就能起来加入他们的对话,简直像个噼里啪啦的炮仗。
“小夯货”
萧瑟笑骂一句,脸上笑意更深,眼角眉梢都是温柔。
“啧啧啧,此番花鸟怡情,小僧在此倒是多余了,告辞!”
“不送”
萧瑟懒懒出声,却分明带着些炫耀意味,引得某个天神之姿的少年宗主打了个趔趄。
“真是太没良心了。”
萧瑟起身找了些水,自己喝了一点,有给雷无桀喂了一点。虽然萧瑟动作轻柔,可雷无桀竟是一点要醒的意思都没有,萧瑟看在眼里,眸色沉沉,带着几分担忧。
方才自己心境中火凤腾天,驱散寒霜,最后逐日而去化作星火消散。那时的心痛迷茫萧瑟仍心有余悸。他不由得看向床榻上沉沉睡着的少年。心头渐渐揣起几分不安来。
热烈庆祝俊哲杯第一届精神病院六一儿童节活动圆满开幕🎉🎉🎉
《庄周梦蝶 · 满月古井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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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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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筹&策划: @雎玥
合剪参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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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感谢:@在下呐呐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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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马上京记(温周)10
周子舒现在是病人了。温客行和吴嬷嬷两人监控着他,勒令他好好吃饭,充分休养,等那位神医。
皇上也派了一位太医前来,还带了一堆补品,被周子舒通通拒之门外。
果然那人什么都知道。温客行看着周子舒。
周子舒平静地:“天子脚下,天窗之中。”
是啊。这就是他自己创立的主场,他怎会不清楚。
温客行缠着他要他陪自己玩。
自从那晚回来,他们的关系就变得很微妙。不管他做什么,温客行都以他为圆心转悠。
他们在下棋,周子舒想着一个落子位置,不抬头都感到温客行的目光胶在他脸上。
“你看什么。”他丢了棋子,翻眼看温客行。
“看你啊。”温客行,“阿絮,想好(下哪)了吗?”
周子舒忍不住:“那你看够了...
周子舒现在是病人了。温客行和吴嬷嬷两人监控着他,勒令他好好吃饭,充分休养,等那位神医。
皇上也派了一位太医前来,还带了一堆补品,被周子舒通通拒之门外。
果然那人什么都知道。温客行看着周子舒。
周子舒平静地:“天子脚下,天窗之中。”
是啊。这就是他自己创立的主场,他怎会不清楚。
温客行缠着他要他陪自己玩。
自从那晚回来,他们的关系就变得很微妙。不管他做什么,温客行都以他为圆心转悠。
他们在下棋,周子舒想着一个落子位置,不抬头都感到温客行的目光胶在他脸上。
“你看什么。”他丢了棋子,翻眼看温客行。
“看你啊。”温客行,“阿絮,想好(下哪)了吗?”
周子舒忍不住:“那你看够了没有。”
看温客行的嘴型应该是“看不够”,可他没说出来,只是笑笑,然后装作低头去看棋盘。
怎么跟个受气小媳妇似的,周子舒烦躁:“我不玩了!”
“那玩什么。”温客行马上陪来一个笑脸,毫不生气。
“我要去骑马!”
“我陪你去。”
长堤旁,两人骑着马溜达。河岸边杨柳依依,湖水波光粼粼,甚是唯美。
阳光照下来,温客行举扇给他遮脸:“阿絮啊,你累不累,要不要去喝个茶。”
“我想喝酒。”
“不行,”温客行笑出大白牙,“乖。”
周子舒被他这小心翼翼陪着笑嘴脸膈应得不行,一夹马肚子,飞奔出去。
“阿絮,别跑那么快啊,等等我!”
跑了一阵周子舒还是停下来,让马休息。温客行也下了自己骑的那匹马,放开缰绳让它和周子舒那匹亲密。都是自家养的骏马,和周子舒很熟,都很乖,还过来撩他的衣摆。周子舒摸着马鬃,像摸自己的孩子,眼里笑盈盈。
看,这样多好。温客行坐在一旁的石头上。阿絮就应该多笑笑。
我还没见过他大笑呢。有什么办法让他大笑?
“我说你,”周子舒背对着他,“你也是让整个江湖闻风丧胆的鬼主了,怎么一点杀气也没有,白辜负了我当初对你的期待。”
“阿絮要聊这个,我可说来话长了,“温客行缓缓摇扇,“不过阿絮第一眼见我是什么感受啊?”
周子舒歪着头想了想。
“没什么感受。”他说。
“那可惜了。我对阿絮可是一见钟情呢。”
哼。周子舒:“天那么黑,也亏你能钟情得起来。”
“怎么不能了?阿絮的容貌,在黑夜里也像光一样闪耀。”
“油嘴滑舌!”周子舒回。温客行仔细观察,他脸似乎有点红。
“我当初听到韩英说起你的时候,根本不敢信。”他说着正色起来,“韩英说,我放假琉璃甲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劝我看清楚谁是真正的敌人。”
周子舒听着。
“我没信,后来亲眼目睹高崇在五湖碑前自杀,”温客行叹气,“我就想啊,我这个师兄究竟是想阻止我还是帮我。”
“谁叫你复仇心切。”周子舒评价。
“是啊。那之后韩英又跟我说龙孝知道所有的事情,叫我跟着叶白衣。我被他打得不行,不过我说我是甄衍后,他还是带我去了龙渊阁。”
“然后你得知了当年容炫间接害死你爹娘的事情。那之后段鹏举找赵敬密谋,我也知道了皇上想要武库。”周子舒苦笑,“他离大位就剩半步了,居然还分神去盯武库。可笑。”
“所以你跟毒蝎传话,要他跟我结盟。”温客行,“阿絮啊,我那时就想,到底是怎样的容貌,才配得上阿絮你的才华。”
“你希望是怎样的容貌?”周子舒转了整个人过来。棕色的马前美人中立。
“怎么都得是个……小美人吧。”温客行笑眯眯地站起来朝他走过去,“不过我运气好,老天爷直接赏了我一个大美人!”
周子舒看着他的龙章凤姿,决定不回夸他,免得他说出更不要脸的诸如“我们俩是美人花相映红”之类的话。温客行不喜欢女人,他夸男人可没下限。
“回去了。”
晚饭过后温客行和他照样坐着大眼对小眼。周子舒对视不下去:“走了,沐浴睡觉。”
温客行没说话。
周子舒就知道按这家伙的色性,他不缠自己,肯定有后招。果然当他沐浴完毕回到自己屋子,温客行已经一身亵衣坐在他榻上。
“起开。”周子舒居高临下。
温客行仰视着他,没动,还把手撑在背后,一脸“我就想跟你睡了怎么着”。
“我会娶你的。”周子舒直击重点,“你先回你屋去!”别逼我打你!
“我不。”温客行,“阿絮,我胆小,我要你保护。”
要不要脸啊!周子舒青筋直跳。要是说什么给他误会了不好收拾。“那你要怎样?老子伤还没好!”
“我没伤啊。”温客行毫无羞耻,“阿絮,你不会是怕吧?”
周子舒真想认输。他不是敌人,骂不得打不得!
温客行借着烛光观察他的脸色。
“总得给点甜头吧,阿絮。”他决定退一小步。
周子舒瞪着他。他不动,也不移开目光,就这么回视。
周子舒退后一步。
“就你,”他试着酝酿一个天窗之主睥睨天下的脸色,“也配……”
温客行吻上了他。
他一开始没动,几秒钟后,眼睛眨了眨,慢慢地,闭上。
温客行把他抱在怀里热烈地吻。
周子舒的口腔温暖又柔软。在温客行把舌头伸进他口中搅动他的舌头时,稍有迟疑,还是接受了,开始回吻他。
于是他们唇齿相交,吻得啧啧有声。
周子舒终于摆脱他的舌挣脱出来,在他唇旁喘气。
温客行又想凑上去。
“你别跑啊!”周子舒忽然推开他,还冲他左肩后喊,“我还不能吃自己家煲的甜汤了?!”
温客行笑出声来。
【亮光】 【ABO】诱导分化(二)异常
“哎呀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啊,不是你说我一个beta他咬我干嘛?”时光坐在石阶上,捂着后颈愤愤道。
“他,他居然还亲我!”
唇肉相触的柔软,自己被控制住的不能动弹,还有后颈上牙齿咬合的战栗感,所有陌生的感觉挤在时光脑海中,全部都化作了不可置信。
褚赢这时候才出来,一脸茫然地听着时光自己的碎碎念。时光一抬眼,就看到那个高大的白色身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还有你,你刚刚去哪了,就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害我……害我被俞亮……”时光鼓着双颊,薄红染上耳朵...
“哎呀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啊,不是你说我一个beta他咬我干嘛?”时光坐在石阶上,捂着后颈愤愤道。
“他,他居然还亲我!”
唇肉相触的柔软,自己被控制住的不能动弹,还有后颈上牙齿咬合的战栗感,所有陌生的感觉挤在时光脑海中,全部都化作了不可置信。
褚赢这时候才出来,一脸茫然地听着时光自己的碎碎念。时光一抬眼,就看到那个高大的白色身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还有你,你刚刚去哪了,就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害我……害我被俞亮……”时光鼓着双颊,薄红染上耳朵,却还是咬牙切齿地说:“不仗义。”
“这,我也不知道啊,小光。你一进去,咱们刚看见小亮,我就突然不能控制自己,消失了。”
“唉。”时光掀起眼皮,有气无力地看他一眼,接受了这个解释。褚赢是不会骗人的。时光又叹息一声,把头埋进双臂里。
“小光,你到底怎么了。”褚嬴试探地问。
时光:……
褚嬴也不打扰他,只是歪着脖子看他。
过了好一会儿,时光才突然一摸后颈,苦着脸来了一句,“我太衰了。”
得,他可想明白了,没准俞亮是易感期来了难受,把自己当成哪个小Omega给咬了。接受了这样解释的时光,心里没有好过多少,反而更憋屈了。
哎呀我的小时光啊,你怎么就忘了,俞亮在抱你的时候,还喊了你的名字呢。
褚嬴仍是不解,却见时光已经背上书包迈着步子走了。
“小光?”
“回家,睡觉。”他现在心烦。
回到家后,时光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最终还是下床,要和褚嬴下一盘。
……
褚嬴:“小光,你和小亮到底发生什么了,你这盘棋太激进了。”
“你管你下,别管我。”
褚嬴一噎。
“叮铃铃,叮铃铃。”时光的小灵通突然响起,他打开一看,是洪河问他棋谱的事来了。
时光挠挠头,显然,他不太想接。
褚嬴见状,开口劝说:“小光,你如果真的嫌烦,不如就和洪河说一说,他鬼点子多,没准他能帮你平复一下呢?”
时光看着他,又看看手里的响个不停的小灵通,终于点了点头。
……
“你说什么?俞亮他咬了你一口?”洪河停住手上夹肉的姿势,突然“噗嗤”地笑了一声,“不是吧时长老,编故事功夫见长啊,快赶上我洪少侠了。”
“那俞亮那是什么人啊,是顶A中的这个。”洪河竖起自己的大拇指,在时光眼前晃了晃,“人家后面不知道追着多少个小O呢,还轮得着一个你?”
“可不是!但他不是易感期嘛。”
“那也不可能,你知道吗,就上一次俞亮易感期的时候,恰好赶上围甲,硬是强撑着,连信息素都没放出来。后来比赛结束后去厕所吐了个昏天黑地,刚出门就被他疯狂的爱慕者看见了,一个小甜O,拿信息素gouyin了半天。”
“然后呢?”时光追问。
“然后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俞亮一个反手锁门,拨打了方绪的电话,听说啊,方绪过去的时候是领着医疗队去的,顶A的易感期还要被Omegagouyin,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唉——我只能说,俞亮的自控力,绝了。”
“医疗队?alpha易感期这么严重?”时光有些心急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alpha易感期到底是什么东西。
洪河有些不可思议,却还是耐下性子,给时光好好“补了补课”。
时光闷闷地走出火锅店。
洪河对他说,易感期是一个痛苦的过程,有多痛苦?时光想象不出来。
洪河也说,俞亮自控力超强,不会随便咬人。
可为什么自己被咬了?时光不明白。吃火锅的时候喝了些酒,夏日的清风一吹,酒劲就犯了上来。时光迟钝地运转着大脑,却突然出现了俞亮低哑的声音:“时光。”
!
时光突然就停住了脚。
“小光?”褚嬴本想着时光和洪河谈谈,心情应该就会好很多,可他没想到,时光还是一副郁郁的样子,甚至更加变本加厉了。
时光恍然地揪起了头发,拼命摇了下头,想俞亮做什么,真是疯了,假酒害人,假酒害人啊。
褚嬴担忧地看着站在大街上发疯的时光,就看到下一秒,时光猛然抬起头,眼睛闪动着奇异的光彩,“褚嬴,咱们下棋吧,过几天不是还有咱们方圆队和围达的交流赛,咱们得好好准备啊。”
嘿嘿嘿,如果脑子里有俞亮,那他拿围棋把俞亮挤走不就行了。
褚嬴颇为嫌弃地看着一身酒气跑出去的时光,半晌才吐出几个字,“魔怔了?”
回到家后,时光往床上一趴,呼呼大睡。而褚嬴则一脸不忍直视。
然而他不知道,就在夜深人静之时,时光的身体微微发烫,手指难耐地抓起被单,脑子是迷糊的,身体里仿佛柳枝抽芽一般,酥酥麻麻的。洁白的月光照着时光泛着潮红的脸,圆乎乎的脸委委屈屈地皱在一起……
而另一边,俞亮皱着眉关闭了网页,双手交叉杵在下巴上。
易感期会让alpha的嗅觉变得更加mingan,所以自己不会闻错,时光他——确实发出了Omega的气味。从B高龄分化成O的例子不是没有,只是他们往往都伴随着一些未知的并发症。看来下次见到时光,得和他好好说说。
只是这次易感期的的经历对于时光来说太不友好,希望他别躲着自己啊。
此时,距离二人的再次相见还有两天。
【依旧是未完待续~~~】
其实第一次写啦,果然可能慢热了,但是接下来,大概就可以主写两个人啦!
我是five,不会围棋,只好写两个人甜甜甜啦!
尽量不ooc吧,逃跑!
【俞亮x时光】执子之手
全文8k+,灵魂伴侣梗,如有雷同纯属巧合,OOC与BUG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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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说,十五岁那年出现在你手腕上的那行字,是那个人对你说的第一句话。这叫做,命中注定。
俞亮十五岁生日时,犹在异乡。是日常年作息规律的他难得未入眠,零点一过便悄悄睁开眼睛。左手手腕上出现了一行字,因着陌生而微微刺眼,却让人忍不住伸手轻轻抚上。
——我们下棋吧。
少年人细细咂摸这句话,犹是不解其意。不能说是全无头绪,只有一点隐约的念头,想来先自我否定。
次日俞亮与朴秀英对弈,结束后一道吃饭。朴秀英带了礼物予他,好奇随口问了句:“你是十五岁了吧。”
俞亮倒不避讳,把那句话告诉给他,毕竟看去平淡无奇,瞧不出任...
全文8k+,灵魂伴侣梗,如有雷同纯属巧合,OOC与BUG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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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说,十五岁那年出现在你手腕上的那行字,是那个人对你说的第一句话。这叫做,命中注定。
俞亮十五岁生日时,犹在异乡。是日常年作息规律的他难得未入眠,零点一过便悄悄睁开眼睛。左手手腕上出现了一行字,因着陌生而微微刺眼,却让人忍不住伸手轻轻抚上。
——我们下棋吧。
少年人细细咂摸这句话,犹是不解其意。不能说是全无头绪,只有一点隐约的念头,想来先自我否定。
次日俞亮与朴秀英对弈,结束后一道吃饭。朴秀英带了礼物予他,好奇随口问了句:“你是十五岁了吧。”
俞亮倒不避讳,把那句话告诉给他,毕竟看去平淡无奇,瞧不出任何牢靠的羁绊。朴秀英蹙眉道:“看起来比较难找呢,毕竟,邀请你下棋的人太多了吧。”
俞亮点头,笑意倒轻松:“也说不定,还没有出现。”他低头瞧着左手手腕,那行字被腕表遮得妥帖,他却依旧能清晰地记起一笔一划的所在。十五岁的少年,面对零星线索勾连的未知数,难得有了些温柔的期许。
俞晓暘打来电话时,俞亮规规矩矩同父亲报备。俞晓暘闻言若有所思,毕竟是与围棋相关,心底大约是属意的,只是隐隐有些奇怪。他是俞家的小公子,大约没有人会用这种语气邀请他下棋,除了那个人。
再次想起六年前倔强而失礼的小奶团子跑远的背影,俞晓暘不自觉摇摇头。那次之后,儿子执意要去留学,他知俞亮骨子里倔,但从未见他如此。小家伙眼眶红红,是迷茫失落后的笃定,俞晓暘心一软,就应下了。
他素来心里眼里唯有围棋,俞晓暘诚然欣慰,只是这几年父子相处太浅,终归有疏离遗憾。念及此,他只是叮嘱儿子好好练棋,注意身体。
“放心吧,爸。”俞亮是一直以来的懂事模样,“定段赛我会回国参加的。”
他想起彼时棋盘对面让人看不清楚的奶团子,那是他六年来心心念念的对手。彼时他并不知道思念是什么感觉,只是一遍又一遍在脑海中预想重逢后的每一步棋。很快,他就要见到他了。
时光十五岁那年,重新拿起了围棋,也与两个人久别重逢。
拿起围棋其实是阴差阳错,因着何嘉嘉和吴迪的赌约,时光与围棋有了不情不愿的和解。自此,他与围棋社的朋友们一道,度过了一段有笑有泪的时光。
再遇褚嬴,是他放下六年来的别扭劲儿同那人服软,毕竟褚嬴太孤独,而自己又不能说不想念,何况神之一手隐于世间,总要有人去寻。
而再遇那个人,却是他始料未及。他愣愣听着那个人讲起六年,离开又归来,似乎全因自己而起,而自己无知无觉,荒废了六年用来追赶他的岁月。他一心与他对弈,他避之不及,末了避无可避,当头冷水浇灭彼此幻梦。
那个人眼里含了泪,他知道,他此一程不是为了自己。疲于解释的抱歉与无力,自此变为少年孤注一掷的追逐。
褚嬴低头仔细读着少年手腕上那句话,微微歪着头若有所思。
——你下棋很厉害吗?
“是不是语气有点狂?有意思。”时光笑一笑,似乎颇为自得,“反正我跟围棋是有缘分……”抬眸却对上褚嬴探寻的眼神,赶紧道,“自然,这缘分多亏了你。”
把热爱变成事业,本身就是很浪漫的运气。而如果走围棋这条路,可以遇见自己的命中注定,那就更让人期待了。时光尚处在懵懂无意识的欢喜里,褚嬴轻轻开口道:“小光,我怎么觉得这句话这么耳熟呢?”
闻言一愣,时光突然想起六年前黑白问道,坐得端端正正琢磨棋局的小孩儿。彼时小孩儿输棋落泪,自己还把手表送给了他。那时他对围棋一窍不通,执子都毛毛躁躁,所为皆是褚嬴的意思。因此留在记忆中的尽是棋盘外的种种,譬如棋盘上刻的字母,譬如小孩儿倔强的泪眼。
“绝无这种可能,你记错了。”时光慌忙垂了眼,仔细戴好手表,“你可要替我保密呀。”
分明是欲盖弥彰,自己还没说是谁,他就有了答案。褚嬴以扇掩唇,偷偷笑道:“我也没人说去呀。不过,我会帮你留意的。”
洪河走到道场的时候,瞧见了俞亮初段。千真万确,那人在门口定定瞧着时光的背影。于是进门同时光一提,那人头也不回追了出去。
怎么瞧都是自己多余,于是某日洪河借机揶揄:“你同俞亮,什么关系?”
时光回答得笃定,让洪河差点被口中的感冒灵呛到:“他单恋我。”
“你最近是不是练棋太累了?”洪河试探性摸他额头,被他抬手打掉,又凑上前来认真道,“这在心理学上叫什么来着,钟情妄想。”
瞧着洪河关心的眼神,时光有些哭笑不得,只能借脱口而出的谎话掩盖内心的慌乱无措:“你也知道是妄想啊,我跟他天生不对,没什么关系。赶紧打谱吧。”
起初的种种迹象看来,他确乎是在乎他的。只是时光无比清楚,那个人追逐的是名为时光实为褚嬴的幻影。而自己想做的,不过是有一日能与他对局而坐,也让那人,重新认识一下自己。
洪河此番却陷入沉思,想起初见时时光带着老友送的锦旗,上写“俞亮的天生克星”,彼时那人还遮遮掩掩。后来某次他手机没电,借时光的小灵通救急,发短信时瞧见收件箱里满满都是俞亮的信息。原来是有迹可循,方才是自己唐突了,洪河深以为然。
只是许久以来,即使再亲近,手腕上的那行字时光也没给洪河和沈一朗瞧见过。似乎是某种见不得人的隐秘心事,只得悄悄藏起来,不为外人知晓。
定上段后,时光又去了一遭兰因寺。此番得遇不速之客,还不得不与那人同宿,时光过得提心吊胆。
“好了小光,”褚嬴看着时光摘下手表又戴上,琢磨着把自己的手腕往哪里藏,不由得失笑,“人家小亮都睡了……”
睡下的俞亮突然坐起出声,把褚嬴唬了一跳:“那你敢不敢现在就和我下一局?”
“赛场上见吧。”时光翻了个身,到底生怯。越希望让他看到,就越是忧心焦虑。
“那我在赛场等着你。”俞亮应一句,此番是真的睡了。
天将明,俞亮在梦中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不由惊醒。瞧一眼天色,本欲再度合眼,忽然远远听见对面床上裹在被子里的家伙唤一声:“俞亮。”
原来不是自己做梦。俞亮起身,却见那人犹自睡着,无知无觉,心下也乱糟糟,为了避免照面,终是趁着那人未醒离了兰因寺。
褚嬴不见了。
四下找寻许久,这个念头在时光脑中轰然炸开。这次不是赌气,而是彻头彻尾不告而别,最坏的预想悄悄爬上心底,大约,是无缘再见了。
时光颓然地打开电视,果然在报道超新星的事儿。他犹不甘心,自己才刚刚走上职业道路,尚未来得及带着褚嬴去见识更多比赛,他居然就此走得悄无声息。
他早该注意到的,从那些新闻报道到他日益透明的身体。但或许是潜意识里害怕离别,他甚至从未预想过摆脱离别的方法。留不住的,他们彼此清楚。
但若是神之一手直接促成了他的消失呢?那日褚嬴与俞晓暘对弈,褚嬴执意说复盘时时光看出的一着便是他所寻的神之一手。起初时光不信,只是看褚嬴认真,也便顺着他去。如今想来,早知如此,他宁愿让两位高手的对决止步于那场酣畅淋漓的遗憾。
褚嬴于他太过重要,因着他,时光与围棋结缘,从校园到道场再到战队,如此过山过水的一程。而时光也替他拿起棋子,在围达围棋网上与无数人对局,让褚嬴在一千年的孤独后听见了久违的回音。褚嬴与时光,是彼此的如有神助,有如光与影,相伴相生。
离了影子,光如何为光。
他奋力跑过他们一同走过的大街小巷,从十三中跑到弈江湖,从乌鹭山跑到兰因寺,试图找到他的踪迹。他多希望那个人只是贪玩走散了,而自己回头的时候,他就会摇摇扇子跟上来,嘴角还噙着笑意。
可惜未果,末了时光在跷跷板上独坐,直到流不出眼泪。
俞亮接到酒吧的电话时十分窝火。小家伙居然学着当日的自家师兄去买醉,他无从知晓他落魄的原因,小醉猫醉得一塌糊涂,却仍然念叨着俞亮的名字,他自然得去接他。
奇怪,明明是浅淡而相看两厌的羁绊,他的名字却总成为他无知无觉时的呢喃,倒也算铭心刻骨,尽管不知是什么情感。明明上次见面,他还在为师兄的话跟自己置气。
见到小醉猫时,俞亮的心又揪在一处。他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脸颊都染上酡红,见了来人就伸出手,摇一摇他的手臂:“俞亮……”
他任由他拉着,只听他脸颊红红道:“我是不会给你当陪练的!”
还在记仇,俞亮无奈:“我没有这个意思,你是我珍视的对手。”见那人点点头,俞亮心又软了几分,难得没吼他,轻轻道:“回家吧。”
他竟然也乖乖跟着他回家,全不似醉酒的人。半路上洪河的电话过来,语中满是担忧,时光乜斜了眼睛,轻快道:“没事儿,俞亮在呢。”俞亮没作声,对面的人犹不放心,说马上回住处。
俞亮不是没有见过醉酒的人,譬如他师兄,醉酒惯了也如常自持,只偶尔在他面前落魄。而眼前的小醉猫,在他没来时人前闹脾气,见了他却难得乖巧柔软。或许他一直以来都是这般柔软,这个念头让俞亮吓了一跳。
这样想着,回了时光的住处。洪河还在来的路上,俞亮去倒水的当儿,时光倚在床头,迷迷糊糊又唤:“褚嬴……”
似乎并不意外。俞亮放下水杯,心下一动。他瞧了一眼时光左手手腕的手表,终究没有伸手。
他知他有太多秘密。总有一天,他想听他亲口告诉他。
褚嬴离开数天后,回国的沈一朗在十三中校门口拦住了时光。不知是因为离了围棋还是离了褚嬴,再见面时,少年人的眸子黯了。
“时光,我定上段了。”沈一朗道。
“恭喜啊。”时光勉强笑一笑。
“来一局棋吧。”见他要走,沈一朗与他并肩前行。
“抱歉,我不下了。”时光垂下眼去。
“那你就当作是最后一局棋。”沈一朗道,“就算不下了,也要走好自己的路。”
念及故人旧情,时光还是拿起了棋子。他想,褚嬴一定能看得见的。只是思考,落子,一切是久违的熟稔,一局完,他才发现自己低估了许久以来的热爱。
他赢了沈一朗,向他道谢,却发现自己无法从方才的棋局里抽身。围棋的迷人之处在于,棋盘上千变万化一生无穷,一旦拿起,就再也放不下。
已是夜里,俞亮接到时光的电话:“我们下棋吧。”这句话他寻了太久,亦等了太久。他似乎极少主动打给他,不是迷路就是醉酒,而这次,他照例有求必应。
连日来听着他放弃围棋回到学校,不担心是不可能的。但他只能与以往一般远观,私下拜托沈一朗和洪河照顾他。他给他发信息,内容与从前一般,关心太拙劣:“如果你放弃的话,我一辈子瞧不起你。”他们的羁绊似乎到不了朝夕相处的境地,但俞亮不得不承认的是,从一开始,他们之间就没有任何友情应有的端倪。
这一局棋来得太迟。他们早就在期待与彼此的对局,却一而再再而三错过。他想知道他是否追上来,他想让他看到自己的棋。或许如今,时机已至。
因着月光,阁楼里并不逼仄,他们在旧棋盘两侧相对而坐,月光入窗,棋盘上澄澈明净的一方。
心无旁骛的专注,大约就是围棋的魅力。
末了,时光瞧出那人四分之一子的优势,点头道:“我输了。”
“承让了。”
棋盘对面,少年相视一笑。他很快就追上来了,他得继续努力才是。
他们站起身来。月色入窗,分外澄澈动人,苍穹之上亦有星光。两个人不约而同转过身,并肩望向这一方光亮。
俞亮鲜少有这样放松的时刻,只是望着那一方星子。他想起新初段赛上,桑原老师对时光颇为欣赏,结束后还神神秘秘同他说:“你们两个,说不定就是围棋界的双子星呢。”
彼时他讶异于这样的譬喻,只是恍然明白,他所追寻的不知自何时起,已经不再是时光的秘密,而是时光。如果不是有着热爱和对方的追逐,他不会一直坚持于围棋。
他不知道的是,于时光而言,又何尝不是。
“俞亮,”他听见身边的人轻轻唤,“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于是他讲起那个人,从南梁第一棋手讲到围达围棋网上的大神。讲他于围棋诸多智慧,也讲他可爱如常人。讲到他们的初见,讲到与俞亮的几次对局,也讲到他们未完成的告别。
今月曾经照古人,月光太残酷。
“是不是很傻?”他自嘲一般轻笑,“没有人相信他曾经真真切切存在过。”
“我相信。”一直静静听着的俞亮忽然出声,至此,他懂得一切秘密,松了口气,却也惘然若失。“他曾是我看不见的对手,也是我许久以来追逐的幻影。很遗憾不能再与他下棋,但我会一直记得他和他的棋。”
时光心下微微一动,侧头瞧着他。从前他一直觉得没有人可以感同身受,但此刻有人与他并肩,不是同情亦非怜悯。俞亮也不曾见过褚嬴,但他的棋可见他的人。
“谢谢你。我也会记得他,一直一直。”
“相信吗?”俞亮抬头望着月亮,轻轻勾唇,“你的每一步棋,他都看得到。”
从前时光觉得俞亮像不可即的星辰,今夜却发现他更像月亮。月色清冷,月光却温柔,照得他心里到处都是。于是他伸开双臂,抱住了他的月亮。
人生逆旅,有人远走,有人独行,就有人并肩同往。
北斗杯采用双人赛赛制,这是俞亮和时光从前不曾经历过的。作为这次的参赛代表,两个人被迫开始培养默契。
但又如何不艰难。时光的状态自预选赛便渐渐恢复,只是双人赛太过考验对彼此的熟悉程度。尤其是在各怀心思的情况下,对棋与对人如何分得清晰,唯有他们各自知晓。
从对局到并肩而战又是一种转换。这日时光发现,为了配合俞亮,他的棋如同被束缚住了手脚,就像当时他在道场遇到瓶颈一般。他知道问题所在,但是不知道怎么改。
于是晚间倚在床头发呆。俞亮过来时时光歪着头瞧他一眼,也不作声只是闷闷。少年洗漱完毕,穿着睡衣准备休息,就看见闹别扭的某人在他床上坐着。
说是闹别扭,开口时声线又软了几分:“这本来就是做不到的事情嘛……我怎么可能知道你是怎么想呢?”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能呢。”遇到不顺,俞亮倒是从容。毕竟了解是深入的过程,而从道场到赛场,他的每一局棋,他都看过。他唯一担忧的是,赛场需要冷静,需要剥离情愫,这于他反而烦难。
“我办不到……”时光抬眼看见那人微微濡湿的头发,心跳得厉害,又低下头去,心虚嗫嚅。与俞亮在一起,下棋自然力求专注沉静,反倒是不下棋的时候,心跳更快一些。
“那就麻烦你时时刻刻都信任我,”俞亮望进他眼底,“就像信任你自己那样。”
时光低头,许久以来的自卑是深入骨髓的。抬眼时,仍旧是小心又委屈的模样:“可是我不信任我自己啊,你也不信任我不是吗?一次又一次质疑我的能力……”
“我什么时候质疑过你的能力?”俞亮蹙眉,心知那人要翻旧账,想来自联赛失望之后,他确实是拒绝了他几次。后来他追上来了,自己也只在别人面前流露欣赏,似乎从未向他提起。当下了然,但仍是面色淡淡。
见那人蹙眉细思,时光忽然坐直了身子:“从你第一次见面就问我,你下棋很厉害吗?”
俞亮当时愣住,没料到他翻这么旧的账。彼时自己确实是有些骄傲的,这话在他听来显得刺耳了些也算正常,反正他后来让他哭了,也算是扯平。俞亮懒得同他小孩子一般置气,却忽然反应过来——他记得他们的初见。
时光亦自觉失言,毕竟一直以来都是一厢情愿,将那句话咂摸许多遍。可恨当下一时大意,毫无防备,空荡荡的手腕被那人拉过,那行字看得清晰。
“你……”时光亦无奈,当下失去所有辩驳的气力,因为他看见俞亮眸中一动:“时光,是我。”
欢喜被证实,口是心非如时光瞬间措辞无数,可惜没能派上用场。
俞亮的吻笨拙而轻盈。眼前的男孩慌张无措,那是他除了围棋唯一沾上的瘾。
方绪是真的识才,真的喜欢小孩子,也是真的不擅长讲话。
他当年就见过小时光,小奶团子是惹人生怜的模样,与自家师弟不同。师弟自小就是小大人,六年后再见已是朗朗少年。六年来,方绪替俞亮打听时光的行踪,不过未有踪迹,毕竟那孩子曾经一度离开围棋。后来师弟回国,那孩子也拾起围棋,师弟便一直关注他,也多半是拜托他打听消息。少年有天赋又肯努力,是难得的人才,于公于私围达G.C都应该把人拿下。
但是方绪把人签丢了。为此他一直耿耿于怀,觉得辜负了两个孩子。
那日他跑到时光那里去找褚嬴对弈,末了寻不见褚嬴,于是被时光打电话给白川说方老师在这儿赖着不走。本来平时都是自己跑到少年宫办公室醒酒的,那日劳烦师兄大驾来接自己,虽然免不了又是一顿数落,不过倒也不亏。经此一事,方绪愈发觉得时光此人靠谱。
今日旁观两人练棋,见时光似乎远远躲着俞亮,气氛与往日不同。方绪猜想大约是吵架了,自觉责无旁贷,于是单独请了时光喝茶:“时光,之前的事多有冒犯,你别往心里去。”
“没关系的。”时光喝了口茶,应道。
方绪点点头,又道:“俞亮的字典里,只有‘时光’两个字。”
时光心说我知道,面上还是微微一哂:“假字典。”
“时光……”快要把天聊死,方绪突然后悔自己主动承担起这情感导师的重任。
时光奇道:“方老师,你到底想说什么?”
方绪道:“你叫我师兄就好。”
“师兄。”时光点点头,“你放心,我和俞亮一定安心备赛,先立业后成家。”
方绪愣愣,半晌喝了口茶压惊,他觉得自己非但不会讲话,而且没有眼力。
也难怪方绪担心,昨日被那人吻了之后,时光落荒而逃,没给彼此剖白心迹的机会。诚然是欢喜的,但是他想让彼此先静一静,安心准备好北斗赛,其余的事赛后再提。
于是就有了今日一同练棋时的尴尬场景,俞亮捉摸不透他的心意,总是小心翼翼,明明无比在意却非要冷着脸,气氛一度跌破冰点。
时光还是决定由自己来服软,毕竟是他逃跑在先。他想起当日与沈一朗闹别扭,没有什么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不过当日对朋友是阴差阳错出口的和解,今日对喜欢的人大约还是要有些套路。
于是俞亮回来时就瞧见时光对着墙佯装演练:“俞亮,我们去吃火锅吧!”
显然是忘了对方可是俞亮,见那人扭头就走,时光慌忙跟上,尚未及说话,俞亮道:“道歉?”
正疑惑着好像没闹别扭,时光胜负欲又上来:“凭什么是我道歉?”
“不是昨天你害羞跑了么?”俞亮一本正经,说得时光更害羞,回神才发现那个人给他递过外套:“走吧,不是吃火锅么?”
时光坐在火锅旁,隔着氤氲热气望着对面的俞亮,觉得他整个人都因着热气而变得柔软了不少。幸甚,有人共你星辰大海的远方,也共你人间烟火的当下。
短暂自对那人的陶醉中抽身,时光鼓起勇气举杯,朗声道:“俞亮,我们还是安心比赛,其他的事情容后再议,好么?”
总归是你情我愿,这样也好,俞亮颇有些无奈:“你知道马门溪龙吗?”
时光摇摇头,笑道:“我知道小白龙。”
北斗杯之后,一道回兰因寺看看,倒成为了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约定。
回程路上时光脑内仍旧循环着外国棋手的日语与韩语,突然问俞亮:“你不是去过韩国留学,能不能教我几句韩语?”
此番两人也可并肩而坐,俞亮把眼罩翻上去,毫无睡意:“你听得懂吗?”
“有什么了不起,我也会呢。”时光小声道,“那个叫什么来着……撒浪嘿呦。”
俞亮忍俊不禁:“马门溪龙。”
时光确实不知道什么是“撒浪嘿呦”,但这句他大概能懂。那次俞亮说过后,回去他也偷偷上网查过,马门溪龙,大约是迟钝的意思。或许他是迟钝了一些,于对围棋的热爱,于对那个人的喜欢,都是后知后觉。
“时光。”他侧头望着一贯极认真的少年,听他道,“我起初的追逐,确实是为了褚嬴。但后来,是为了与你对局,也为了,你。”
“哎呀,我知道……”不敢瞧那人深情的目光,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于是时光索性闭上眼扭过头去,轻轻递上一个吻,算是续上一个搁置既久的回答。不知道说什么就付诸行动,确实是跟着俞亮有样学样。
交缠的呼吸再度错开,少年的唇角却没下来过。十五岁那年久别重逢的那人,他叫做,无可替代。
故地重游格外亲切,不知怎的,此番和俞亮一起去比赛,时光好像明白了褚嬴口中与小白龙草长莺飞的一程。大约那人在侧,便心境婉转如陌上花开。
他又想起褚嬴了,其实也无时无刻不在想。懒和尚依旧神秘,这次倒没再推脱,只是棋谱上的无名氏变成了褚嬴。
时光眼眶氤氲,朝空气鞠了一躬:“时光记得他,岁月也记得。”
兰因寺有片竹林,与梦里所见格外肖似。时光带着褚嬴梦里所留的扇子,坚信这是有缘处,于是驻足。有缘人不负所望来相见,时光抬眼时就瞧见久违的一双笑眼。
“褚嬴,你做到了!”时光抱着棋谱,眼泪不受控地落下来。
“褚嬴前辈。”俞亮亦对着空气鞠了一躬。
“好啦小光,”褚嬴依旧温柔,“有你陪我找到神之一手,才是此生无憾。”
俞亮看不见褚嬴,依旧认真道:“我一直以为围棋是孤独的,但是您让我相信,热爱可历千年万载。”
褚嬴点点头:“小亮,以后小光就拜托你照顾了。”
时光一时不知如何传这句话,褚嬴笑了笑,望着眼前的少年。一个是在这个时空第一个与他对局的孩子,一个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孩子,这一路你追我赶,他看得最真切。他想,缘分只是亲近的托辞,但是小亮与小光,确实是天生一对。
“不管是现世还是南梁,都有围棋作伴,幸甚。”
这日俞亮回来同俞晓陽报备,还带了一个时光。当日与褚嬴一弈,俞晓陽就此隐退,却一直很关注时光,也知道他看出那一着棋后,消沉了一些时日。他当时感慨亦怜惜,争棋无名局,这是那局棋教会他的。如今看着两个孩子,倒是意料之中。
“棋下得不错。”俞晓陽瞧着俞亮,由衷赞道,“回来先休息几天。”
俞亮应着,俞晓陽又望着时光道:“该立业立业,该成家成家,两不耽误。”时光脸一红,俞晓陽笑意更甚。往后,大约是年轻人的世界。
又一日,俞亮和时光受邀拍摄《天下围棋》的双人封面。时光记得这本杂志,当日有俞亮的专访,他特意买了来看,还被褚嬴吐槽过。如今,他已经与他并肩而立了。
要拿棋子摆造型,拍完后时光犹自把玩着棋子,讲了句冷笑话:“这叫执‘子’之手。下一句便是与子偕老,这是要跟围棋过一辈子啊。”搁下棋子摇摇头,语气无奈又欢喜,下一秒俞亮伸过手来,与他十指相扣:“这方是执子之手。”
时光脸一红,受褚嬴熏陶既久,这倒是常识了,只是想不到俞亮这般自如。两个人难得没戴手表,手腕坦诚暴露于空气。
——我们下棋吧。
——你下棋很厉害吗?
昔日两个小别扭,兜兜转转,终究寻到彼此。那就下一辈子围棋吧,也要一辈子都做很厉害的人。
也要与那个人,执手共偕老。
-END-
注:
1.灵魂伴侣:本文的设定为十五岁时手腕上出现对方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本文时间线或有问题,都是作者的锅。
2.钟情妄想:是患者坚定不移地认为一个其实不喜欢自己的人非常喜欢自己的歪曲信念。(来自百度)本文语境并非严肃,不妥请告知。
3.马门溪龙:“你知道有一种恐龙叫马门溪龙吗?这种恐龙从头顶到尾尖长二十米,脑袋很小,身体又长,所以它反应特别慢,有时候尾巴受伤了,要很久很久脑袋才能感觉到痛。”(《闪光少女》李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