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叫哥
-Dt x demo
戴风又输了。他烦躁地把耳机抓下来挂在脖子上,对面欧强笑眯眯的:“小demo,愿赌服输噢。”戴风心里想,滚,谁小了,我一点儿都不小。但还是乖乖起身走过去,拉着欧强的衣角:“哥。”
“听不清大点声。”欧强把耳朵凑过去。
戴风抿了抿嘴:“哥哥!”
“哎~”
“……”
吴白静静地伫立在门框边注视着,表情淡漠,只是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这是SP和k&k又一次合训,单人一对一对抗局里戴风又抽到了欧强。沈哲笑着勾戴风的肩...
-Dt x demo
戴风又输了。他烦躁地把耳机抓下来挂在脖子上,对面欧强笑眯眯的:“小demo,愿赌服输噢。”戴风心里想,滚,谁小了,我一点儿都不小。但还是乖乖起身走过去,拉着欧强的衣角:“哥。”
“听不清大点声。”欧强把耳朵凑过去。
戴风抿了抿嘴:“哥哥!”
“哎~”
“……”
吴白静静地伫立在门框边注视着,表情淡漠,只是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这是SP和k&k又一次合训,单人一对一对抗局里戴风又抽到了欧强。沈哲笑着勾戴风的肩膀,说:“你们这俩小冤家,怎么又一块儿。”吴白从后面过,一把把耳机给沈哲戴上:“马上开始了。”没想到这几个小孩儿连带着欧强也不老实,非要怂恿戴风打赌,赢了欧强叫他哥,输了就要叫欧强哥。
结局还用说吗。吴白坐在第一排摇了摇头,心里翻了个白眼。就是成心整戴风呗,这几个小子,有够无聊的。尽管如此,最先以胜者身份结束战局的吴白还是有些紧张地将目光探向戴风的屏幕。
傻小孩儿。吴白皱了皱眉,防守太不严密了,这么多漏洞。攻击也不够密集,好几个看似的快攻对欧强来说根本就是不痛不痒。
真想替他上。吴白心里叹气,眼睁睁看着戴风输了赌局,垂头丧气地趴在键盘上,像只吃了瘪的小奶狗。
大家陆陆续续结束战局,听了领队的总结以后收拾东西准备出去吃饭,吴白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没走。
欧强走在戴风前面一个,看见吴白还在门口,凑过来笑道:“唷,小白。你们队里这小demo真不行啊,我看他得叫我哥叫到退役。”
“他行不行不是你说了算吧。”吴白冷声道,欧强一愣,吴白虽然寡言,但他还没见过吴白说话这么强硬,心想小孩儿也长大了啊,耸耸肩走了。
戴风出来了。
“咦,队长你怎么还没走啊?”戴风停在他面前,见吴白直愣愣的目光,有点儿疑惑,抬手在他面前晃悠,“你累了?走,吃饭去啊。”
“叫哥哥。”吴白突然说,面无表情。
“……?”戴风被他吓得不轻,畏畏缩缩伸手摸吴白额头,“队长你还好吗?”
“叫哥哥!”吴白见他态度截然不同,气得有点儿手抖,他自己也震惊于自己突然外泄的情绪,但下一刻,他还是控制不住地把戴风拉扯过来,按着头塞进自己怀里。“快叫。”
“……哥……哥哥……”戴风好想哭。
“这就对了。”吴白心想,松了口气。把戴风放开,本想转身走掉,又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于是低下头观察了一下戴风的表情。
小朋友显然被吓到了,还没缓过神儿来呢。一双微微下垂的狗狗眼红了一半的眼圈,悄悄抬头望他的眼神湿漉漉的,脸色苍白,衬得嘴唇的粉红有些动人。
吴白的喉头有不易察觉的滚动。
“以后你不要叫欧强哥哥。”吴白说,“不对,不要叫任何人哥哥。”
“……我本来也没想。”戴风摸了摸后脑勺,皱着眉头闷声说,“他们逼我的,我才不想叫呢。我也不是小孩子。”
“嗯。”吴白满意地挑了挑眉,又加上一句,“但你确实还是小孩子。”
“队长你怎么回事啊……我不是!”戴风气得一跺脚,挺直了腰杆站在吴白面前,头昂得高高的,吴白真怕他待会儿把脖子扭了。
但是这小孩突然凑这么近干嘛……吴白的视线下移,黏到小孩儿还泛着点水光的唇上,方才的克制似乎烟消云散,吴白的耳根染上一点儿红。怎么回事……他也想问。平素里淡得几乎没有的情绪此刻洪水般暴涨,在他胸腔里激荡出雷声。
吴白猛地退后几步,背过身去,世界个人排名第一的CTF选手第一次懊丧地揉着自己额前的头发。
戴风见此不由得又被吓得够呛,亦步亦趋地靠近吴白,在他背后轻轻戳一戳:“队长……你怎么了?突然不舒服?要不要我帮你跟领队说啊。”
吴白不吭声。
“唔……队长你有事你跟我说呗……你……”小孩儿的想象力果然都是非凡奇妙的,“你不会还想让我叫你哥吧?”
吴白:“……”
还没来得及否认,小孩儿就伸出颤巍巍的手拉了拉吴白的衣角,声线有点抖:“哥哥。”
“……”不得不承认,虽然这不是他的本意,但是……还挺爽的。咳。吴白心想,默默转过身来,幽幽道:“再叫一次。”
“?哥哥……”戴风深吸一口气,语气里的委屈快满溢出来。
“哎。”吴白嘴角上扬,伸手把戴风的领口拉链拉上,“吃饭去。”
The End
讳疾忌医 完
九月一号是决赛夜。
两支队伍积分焦灼,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结果。
节目组煞有其事的搞了网络投票——“想在决赛夜看到哪个特别舞台”
最终“双人舞台”选项得票率一骑绝尘。
前几次公演讨论度最高的确实是二公的双人表演,一是两队出战的双人搭档皆是初次合作,大家都图新鲜。二是当天演出效果十分不错,那次battle的成绩结算也难分高下。
张峻豪和陈天润那场状态好得出奇,连挑剔的舞台指导也忍不住夸奖他们厉害。队友们单方面认为是热恋效应,师兄在后台称赞他们两个表现特别好,队友便聚在一旁用眼神起哄。
候场时两个人本来各站走廊一边,张峻豪背对着人群正给...
九月一号是决赛夜。
两支队伍积分焦灼,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结果。
节目组煞有其事的搞了网络投票——“想在决赛夜看到哪个特别舞台”
最终“双人舞台”选项得票率一骑绝尘。
前几次公演讨论度最高的确实是二公的双人表演,一是两队出战的双人搭档皆是初次合作,大家都图新鲜。二是当天演出效果十分不错,那次battle的成绩结算也难分高下。
张峻豪和陈天润那场状态好得出奇,连挑剔的舞台指导也忍不住夸奖他们厉害。队友们单方面认为是热恋效应,师兄在后台称赞他们两个表现特别好,队友便聚在一旁用眼神起哄。
候场时两个人本来各站走廊一边,张峻豪背对着人群正给自己做心理调节,陈天润眼神游离专心默背歌词。
没一会儿张峻豪踱步到陈天润旁边,拽着一张脸,
“我紧张。”
张峻豪拿额头轻轻碰一下陈天润的,小狗一样盯着陈天润的眼睛。他现在的眼神可怜兮兮,又像憋着坏似的,那种装作不舍得主人出门实际等家里一没人就跑去床上打滚的伎俩。
陈天润经常见到些张峻豪像小狗狗的言论,时间长了恍惚觉得张峻豪真的是一只聪明的狗崽子。
“紧张就多喝点水。”陈天润说着把自己的矿泉水瓶递给他。
张峻豪嘴上嘟囔“好俗套的方法”,手上还是把水瓶接过来灌了两口。他靠身形把两人身下的手挡住,食指弯了一点弧度,指节偷偷在陈天润手背上摩挲,“你看没看过偶像剧?我觉得应该学习下他们。”
陈天润抓住他蹭来蹭去的食指,攥在了手心里。
“你说说他们用什么方法,我好好学习下次改进。”
看陈天润愿意接他茬,张峻豪更没正形贴上去,被攥住的食指挠挠陈天润的掌心。
“那我教教你。”
张峻豪突然伸出另一只手,挡在陈天润嘴巴前面,脸也紧接着凑上来,在他那只手背上亲了一口。
不偏不倚,那位置后面正对着陈天润的嘴。
其实张峻豪本是想将手掌直接盖在嘴上,照顾到陈天润辛苦上好的妆,改停在距离嘴唇五六厘米的地方。
陈天润反应慢,全程只来得及瞪大眼睛,试图理解张峻豪一连串动作的“作案动机”。他们两个都不太喜欢过于亲密的肢体接触,刚才的额头啵啵都已算亲近无比。
“你干嘛?”
张峻豪笑得像偷吃到鸡腿肉的萨摩耶,“教学啊,偶像剧都这样的。”
“什么偶像剧里亲自己手背?”陈天润受不了他。
张峻豪听这话干脆笑出声音来,“亲上去还是太超过了嘛。”
两个人脸对着脸眼盯着眼一起笑,手心和食指仍在一块儿死死黏连着。
尽管网络投票结果粉丝想看双人舞台,但决定权在节目组手里,决赛的特别舞台一个是乐队表演还有一个女团舞。
两队都偏向乐队,所以仍旧设置了抢舞台的环节。这次就是带队师兄负责的事了,导演组拉着他们四个去了大排练室录制抢节目环节,具体什么录制内容不清楚总之最终Fteam拿到了乐队节目。
节目组陆陆续续在他们的排练室搬进来需要用到的乐器。张极这次负责键盘,张泽禹还是吉他,余宇涵又拿起贝斯。
左航和张峻豪都想上架子鼓,师兄来了兴致张罗着:“来来来这不整个battle不像话了吧。”
陈天润兴冲冲要掺和一脚,“那我要不也争取下。”
另外两位对手倒是表示欢迎,三个人在排练室里,由其他三位队友和两位师兄做评审,进行了并不正式的鼓手选拔赛。
陈天润喜欢架子鼓,私下里自己找老师上过几次课,水平还处于略知皮毛的阶段。他知道自己对上左航和张峻豪没有任何优势,可他的优点便是喜欢尝试并且不害怕失败。
上次不死鸟,他也是打算挑战鼓手的位置,虽然不死鸟允许五人一组他自动成为主唱是馅饼砸头上,但他心里还是隐隐留了些遗憾。
准备时间半个小时,张峻豪练过两遍让给了陈天润,守在一边帮陈天润纠正拍子。陈天润敲着敲着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笑起来,“以前你好像也这样教过我。”
张峻豪仔细听着陈天润敲出的拍子,眼睛没去看他,嘴角勾起个翘,“那时候你不会就喜欢上我了吧?”
陈天润斜眼看过去,有丝郑重地摇了摇脑袋,“那真没有。”
陈天润基础弱点照样只练了两遍便要让出位置给左航,左航没有接陈天润递过来的鼓棒,倒是劝陈天润再多练几遍他还不急,陈天润硬把鼓棒塞到左航手里,推着左航坐到架子鼓前。
他带着张峻豪坐在了后面,裤兜里不知什么时候揣了一小把瓜子,两个人盘着腿舒服地嗑了起来。
“哎,你这么用心教你的竞争对手,不怕我一会儿表现得比你好?”陈天润专心吃瓜子,话像是随口而出的,不关心答案。
张峻豪一边留意左航的练习效果,一边冲陈天润呲呲牙,“不怕。”
兴许是考虑到表演经验和演出质量,最后张峻豪3:2胜了左航,再次担任乐队的架子鼓手。
陈天润对结果没有不满,他技术不行单纯又想摸摸鼓,他挤到左航身边坐下,悄悄观察左航的情绪,他怕左航会不开心。
他哥挺酷的,朝他挤挤眼睛摇摇头示意他都是小事儿,接着举起右手来向诸位通知:“主唱这位置没人跟我抢了吧。”
张峻豪也挤到陈天润另一边坐,抓住陈天润的左手腕子高高举起
“我们!我们天润也要主唱。”
八月底的时候,张极和张泽禹非要拉上全队六个跑一趟雍和宫。
男雍女红螺,雍和宫香火旺,据说求事业学业很灵。虽说是无神论者,但张极他们两个早想去拜拜求个踏实,决赛前一定要了这个心愿,正好八月三十号是农历十五,也是最后能让公司那边准下的假期。
雍和宫不大,留出两三个小时就能逛完。在第一道门那边每个人都去领了三支香,从正门进去挨着一间殿一间殿叩拜,最后六个人一起把香燃在正殿前的灯炉里。
也许在那一刻他们所求皆是同一件事情。
张极捎带和张泽禹去法务流通处请手串,左航还在仔细参观宫殿,余宇涵不知道跑去哪里了,张峻豪和陈天润打算寻摸个能休息的地方,六个人就这样分开行动。
张峻豪找了片树荫拉着陈天润躲进去,时至处暑,太阳仍是毒辣,两个人都出了层薄薄的汗。
“你跟佛祖说什么了?”陈天润饶有兴趣地问张峻豪。
张峻豪头一次含含糊糊,“就和我的生日愿望一样。”
陈天润随即召唤起张峻豪生日那天的一些记忆,想起熄灭的灯光,想起张峻豪闭起的眼,想起他们偷偷勾住的小指……
“我又不知道你生日许了什么愿望。”他暗自期待着,自己会不会在张峻豪的愿望清单里占据一席之地。
张峻豪半天没回话。
有微风拂过,树叶微微抖动相互打架的声音悦耳清晰。张峻豪仰起头,透过那些叶子间的空隙数一块又一块被分割开的天空,他拖延着时间,摆明不想回答陈天润的问题。
生日那天张峻豪闭上眼许了三个愿望——希望我爱的人身体健康一切安好,希望爱我的人永远爱我,希望我们相亲相爱一起出道。
他没有准确提到陈天润的名字,却在每一个愿望里都包括着陈天润。
他只是不好意思讲出口。
陈天润习惯性咬嘴巴里的软肉,帮张峻豪找了个所有人惯用的由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你不要说了。”
外面还死撑着一副正经样儿,内里却心动到要疯了。和陈天润在一起后,一天八万六千四百秒可能有八万秒都在心动,连梦里也要心动的程度。
张峻豪忍住笑意低下了头,额头轻轻靠上陈天润左肩,整颗脑袋的重量都卸在陈天润肩膀上。
农历十五来寺庙上香的人不少,身边人来人往,按理来说不该有旖旎心思,大抵是接受了佛光洗礼,此刻心里温柔又干净。
陈天润悄声贴向张峻豪的耳朵,“佛教重地,禁止卿卿我我。”
声音慢慢悠悠传给张峻豪,他在陈天润肩头闷着声儿笑,“这也算卿卿我我么。”
不将心事许卿卿,只好同卿卿厮磨。
“佛祖慈悲为怀,信不信我现在拉住你的手,佛祖也舍不得怪罪我。”张峻豪不疾不徐地讲,倒颇有一丝虔诚。
向老天爷许过一次,又向佛祖许过一次,便请二老保佑张峻豪的心愿一定要实现。
陈天润不知道张峻豪的愿望里面有没有他,但他还是会这样真诚的希望。
决赛夜那天,开了近五千人的场子,场外粉丝一早开始热闹,场内上下从前一天起便没有收工。
昨天晚上只休息了短短三四个小时,估计大家都没睡好。早上还有最后一遍联排,后台化妆室瘫倒一片,人是闭着眼精神却绷得很紧,化妆室里越是安静越是休息不安稳。
陈天润拿湿巾盖住眼睛,仰面躺在椅子上,把今晚表演的歌词又过了一遍,接着去回忆所有舞蹈动作,他总觉得这两天脑子一团浆糊,彩排全靠肌肉记忆完成下来。
这么养神反而愈发觉得累,陈天润扔掉湿巾起身伸了懒腰,四处都是躺倒的“尸体”,他快速搜索张峻豪的位置。
人没找着,只瞅见张峻豪那件运动外套在沙发靠背上胡乱地搭着。
-你在哪里?
陈天润给张峻豪发了条微信,顺势一屁股往沙发上倒,立即感觉自己坐到了什么东西。
他挪开地儿,原来刚是压在张峻豪外套口袋的上面,口袋里装着坚硬的杆状物件,结实地硌了陈天润的屁股。
不好直接去掏张峻豪的口袋,陈天润隔着布料靠摸的辨认那物件是啥,应该是支笔。
“干嘛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峻豪已经站在陈天润身后。
陈天润回过头来,嘴边被直直抵上一根拆了包装的棒棒糖,白色的珍宝珠,大概是波子汽水味。
张峻豪嘴里正叼着一根,另一只手把他自己那根拿出来,向陈天润展示他已咬开一半的棒棒糖,“泡泡糖夹心的。”
陈天润没去接张峻豪给他的那根新棒棒糖,他微微张嘴,“啊”了一声。张峻豪心领神会,也与陈天润开玩笑,要把自己吃过半的那根往陈天润嘴里放,陈天润并不躲开,淡定的神色像在说着“请便”。张峻豪一鼓作气,让手里的棒棒糖轻轻贴了下陈天润的上嘴唇立刻退了回来,接着再次塞回自己嘴里,另一根新拆的、本就买给陈天润的棒棒糖被他送进陈天润嘴里。
陈天润含着棒棒糖,说话模糊不清,“你口袋里装着什么?”
张峻豪忽地开始笑,走上前从沙发上那件外套口袋里掏出来一支钢笔。
“眼熟么?”张峻豪单手端正地托着那根白色的钢笔,笑意愈来愈浓,嘴角眼角都带着。
第一眼陈天润就认出来了,是他两年前送给张峻豪的钢笔。后来陈天润又送过很多礼物给张峻豪,钢笔算是纯洁的友情礼物,所以他从不把钢笔当作真正意义的第一次。
“我送你的那根钢笔。”
张峻豪拧开钢笔的后盖,露出钢笔的内芯,看到满满一管深蓝色的墨水。
“回答错误。” 张峻豪晃晃那支墨囊,“是你送我的墨水。”
比起钢笔,陈天润对墨水的印象更浅,皱着眉思索了好一会儿。张峻豪发觉他反应不对,眉头跟着皱在一起,“不是吧,你忘了?”
尴尬的却是陈天润,他打哈哈敷衍,“咱们多久不做作业了,你干嘛随身带着笔。”
“你为什么不记得了?我当初还是……还是……” 该失落的不应当是张峻豪,该不知所措的也不应当是他。
陈天润见不得张峻豪一脸沮丧,巴巴去哄他。
“寒假送的!寒假送的!我想起来了!我记得我记得!”
陈天润直接上手按住张峻豪的两边嘴角,强行将耷拉下去的弧度掰回上翘四十五度。
“对不起,可不可以不要不开心。”
说不开心其实也不是不开心,张峻豪是心里有疑惑。
两只手分别抓上陈天润正按在他嘴边的手指,“墨水不是在暗示我吗?怎么你倒不记得了?”
这次陈天润立马听懂了,心想你确实冤枉了我,我做事没那么爱绕弯。
“我就是在一堆墨水里挑了个颜色正常的。”
其他还有粉的,黄的,绿的,哪个无端端送给张峻豪都不合适也不实用。
当时因为即将到来的长距离长时间的分别,陈天润想留个东西给自己暗恋的人,想在他那里为自己放置些存在感,主要还是他自己要丢个念想。
亦是这样,陈天润不将这瓶他着急忙慌从书包翻找到的墨水视作礼物,明明是他强塞在张峻豪手里的。
张峻豪的猜测是正确的,可他猜对了答案没猜对问题。
直到午饭时间陈天润都在张峻豪身边晃悠,总害怕张峻豪为此不爽。陈天润怯生生的样子委屈又有趣,张峻豪真装出一副有点受伤的神情骗他,拿陈天润当乐子。
他们两个排在最后一组化妆,工作人员先给他们俩发了盒饭,时间紧张吃饭都要插着空档。
惦记着晚上的比赛,加之盒饭下乘的质量,张峻豪尝了几口白饭再没动过筷子。陈天润也没什么胃口,又怕不吃饭表演时体力跟不上,埋头像做试题一样认真地往嘴里送食物。
观察陈天润吃饭显然比自己吃饭有趣的多,张峻豪看他每吃下去一口都比平时咀嚼时间更长,脸色也要更痛苦一分,觉得陈天润可爱极了。
张峻豪想趁此跟陈天润提一件他想做很久的事情,
“回重庆以后我们可以每天一起上学吗?”
可陈天润捕捉到的重点不是一起上学,而是回重庆。
“今天说回重庆是不是不太吉利?”
“每天上学应该也有点……”
“我只是想要你一个承诺。”张峻豪打断陈天润的话,“我想和你一起上学,真情侣都会一起上学。”
去年夏天张峻豪早早想象过,等新学期开始他一定要和陈天润一起上学,他经常在上学路上见到约好一起走的校园情侣,他终于不用羡慕别人了。他们学校离得远他可以早起绕个路,如果每天都一起不现实,那一周五六天里抽一天一起总可以。
只可惜没有等来这样的机会。
陈天润放下筷子,他对“承诺”这样的词汇极其敏感。
“咱们学校又不顺路哪门子的一起上学。”
“我可以绕路,或者我也搬去宿舍。”和陈天润一起,张峻豪冒出疯狂发言的次数都增加了。
果不其然,陈天润又开始那老一套:“我们只是高中生,现实一点好不好。”
陈天润接着说:“每周两次吧,一次我去你家等你,一次你来宿舍找我,这样可以吗?”
但陈天润总舍不得张峻豪失望的。
“不过这样会不会被你爸妈抓到啊,到时候要承认我们早恋么?”
陈天润是不是在开玩笑一目了然,他眼睛大,眼里那点逗弄没地方藏。
张峻豪又想脱口而出“我会和我爸妈好好介绍你”,他把那股子冲动克制下去,听陈天润的话现实一点。
没有人会怀疑他们早恋的,父母不会,粉丝不会,旁人更不会。
如诗中写道,蓝色的夜坠落在世界上,夜里没人看见我们手牵着手。
下午提前接受了一批媒体的采访,最近的采访大多是两支队伍分开来,很久没有全员一起采访了。
待观众入场完毕,练习生整理好设备,演播厅大灯关闭,现场导演开始倒计时,这就是他们的最后一役。
十二个人在候场区就位stand by,背景大屏幕上开始按队伍顺序播放每位练习生的个人20秒短片,张峻豪的片段全程在打篮球,陈天润则是认真绘了把枪。
因为是单独拍摄,彼此都不知道各自的拍摄内容。其他人的内容张峻豪也都认真欣赏,他这人讲究礼数。轮到陈天润的,张峻豪会更专注一些,对着陈天润的画面啧啧称奇,“这把枪看起来很厉害。”
他看到陈天润歪头对着他笑一下,样子很不屑,“哪儿厉害了。”
小军事迷看着对这些一窍不通的小对象,心血来潮
“世界上最厉害的枪可不是这个。”
张峻豪很配合,立马接话,问他:“是哪个?”
闻言陈天润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伸展开,比出一个简易手枪的手势,目标明确狠狠顶上张峻豪胸膛左边的心窝子。
“是我这把。”
瞄准镜是陈天润的眼睛,它正直勾勾盯着张峻豪的脸看。他的猎物与他相距不到二十公分,不曾反抗,不曾回击,他连枪还没开,猎物就已心甘情愿被他收入囊中。
“你逃不掉了,这辈子都别想。”
少年人谈论一辈子总有种诙谐的意味,他们的未来还很远,时间还很久,一辈子这种话不能轻易乱讲。如果某天他们可以理所当然、斩钉截铁地把“一辈子”说出口,至少那一瞬间他们真的想到了“一辈子”,很长很长的一辈子。
世界颠三倒四,生活乱七八糟,还好总有烦人的家伙们在认真活着。梦想和爱情不是必做的二选一,勇敢赤诚的人值得同时拥有冒险精神与浪漫主义。
希望他们终能成为闪闪发光的星星,拥抱自己的整片宇宙。
————————
我写完了!非常感谢每一颗小心心和每一个评论的宝子,最开心的是有些宝子说因此嗑到了顺润,属实荣幸之至。也很开心我还有其他故事的构思,未来还在小三楼上就还会写写
再次感谢,非常非常的感谢!
沉睡的银河(全)
沉睡的银河
1
赫敏和罗恩分手了。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赫敏趴在连廊的扶手上看星星,觉得这个结局意外的并不让自己难过。
也许她清楚的明白,罗恩需要的是一个依赖他、更仰慕他的女性,而不是自己这样,鲜明的个体,独立的存活。
这样也好。
赫敏笑了笑。
夜风吹过她棕褐色柔顺的长发,格兰芬多少女微微仰着头,对着澄澈的夜空伸出双臂,在四下无人的午夜里唱起歌。
“Elle laisse tranquille 她不打扰
Les amoureux 那些恋人们
Qui rate le film 他们看电影
En fermant ...
沉睡的银河
1
赫敏和罗恩分手了。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赫敏趴在连廊的扶手上看星星,觉得这个结局意外的并不让自己难过。
也许她清楚的明白,罗恩需要的是一个依赖他、更仰慕他的女性,而不是自己这样,鲜明的个体,独立的存活。
这样也好。
赫敏笑了笑。
夜风吹过她棕褐色柔顺的长发,格兰芬多少女微微仰着头,对着澄澈的夜空伸出双臂,在四下无人的午夜里唱起歌。
“Elle laisse tranquille 她不打扰
Les amoureux 那些恋人们
Qui rate le film 他们看电影
En fermant les yeux 却闭着眼睛
Elle vend ses glaces 她卖冷冻饮料
Avec ses reves 连同她的梦想
Un sourire passe 在她唇边
Au bord de ses levres 流露一丝微笑 L
a demoiselle 这位小姐
A lampe de poche 拿着袖珍电筒
Se voudrait belle 想要美丽
Pour faire du cinoche 以疯狂一次
Parfois quelle chance 有些时候
La salle est vide 影院空荡荡
Pour une seance 有一次
Elle devient Ingrid 她成为英格丽
Des gens glacElle voit passer 她看着他们走过
Des gens connus 认识的人
Des gens glaces 冰冷的人
Qui ne parlent plus 他们都不再说话
J amais la foule 从来没有人
Ne prend sa main 牵她的手
Ses larmes coulent 随着“剧终”出现
Avec le mot FIN. 她流下眼泪”
她终于忍不住哭出来。
“真丑。”缓慢低沉地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赫敏猛地一颤,转过头来。
马尔福家特有的浅金色的头发在月光下发出柔和的光,赫敏急忙擦了擦脸,不想在对手前暴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别擦了,已经够丑了。”德拉科拽住赫敏擦拭的袖子,平淡地说。
“滚开,马尔福。”赫敏羞红了脸,转过身闷声道。
“啊,那好吧。”德拉科顿了顿,“看来,格兰芬多的好学生也会违反校规半夜不回宿舍呢。”
赫敏用力吸了一下鼻子,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斯莱特林:“哦!就好像我从前那些年一点坏事儿没做似的!”
德拉科闻言微笑了一下。
赫敏惊讶地睁大眼。
“嘿……马尔福……”她说,“你怎么了——今晚你好像不对劲。”
德拉科挑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
赫敏一愣,有些吞吞吐吐,“哦……你今天没叫我泥巴种。”
“看来你还挺喜欢我这么称呼你的?”
“当然不是!”赫敏叫道,又猛然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继而小声说,“我是说……你今天很友好。”
德拉科笑意更深。
“暂时的罢了。”他移开目光看向夜空,“偶尔正常的相处也让人放松。”
“哦……是么。”赫敏禁不住笑了一下,“马尔福,我要对你改观了。”
“啊,从卑鄙无耻的混蛋上升为偶尔卑鄙无耻的混蛋了么。”
赫敏的脸一下子变的通红。
“我,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无所谓。”德拉科笑了笑,不是很在意,“你和波特他们对我的评价无非那么几种,缺乏创新。”
赫敏感到自己的耳根也已经红透了。
她现在和平时的对头一起并肩趴在扶手上,同时看着夜空,太过友好的气氛让她觉得像是在做梦。
只要微微侧头,她就能看到马尔福英俊的侧脸和他银灰色沉静的眼眸。
容貌是梅林赐予马尔福家族的另一大财富。
不得不说,马尔福确实十分优秀。家族、身份,财富、容貌,天赋。还有在校时的竟和自己可以不相上下的成绩。
她忽然觉得,如果不是马尔福对自己的恶劣态度,他们也许会成为普通朋友。
可惜,自己是个纯血眼中的“肮脏的”“泥巴种”。
第一次这么近地打量马尔福,赫敏没想到自己会如此入迷。
尤其那双眼睛。
若是直视对方,可能会让人失去思考能力吧。
这么胡思乱想着,赫敏突然发现,她正直视着马尔福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斯莱特林转过了头看着自己。
她觉得自己应该害羞或者惊恐一下的。
但是都没有。仿佛失去了控制,她只是一直看,一直看那对灰色的眼睛。
“看够了么?”德拉科突然出声。
“啊。”赫敏终于回神,半害羞半惊恐地愣住了。
德拉科看着眼前格兰芬多少女难得一见的羞涩,眼里充满笑意。
“你的眼睛很亮。”赫敏忽然说。
“嗯?”
“你刚才的眼睛很亮。”她道,“平时的你眼神都很平淡,即使是和哈利对峙也充满从容不迫。”
“但是你刚才眼睛充满神采。”少女笑出来,“像银河。”
“啊,谢谢。”德拉科微微颔首,嘴角轻轻勾起,“如果不是关系特殊,我几乎以为你在向我告白了,格兰杰。”
“哦,闭嘴,马尔福。”赫敏恼怒地瞪了他一眼。
德拉科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银河吗……”
“沉睡的银河。”赫敏做了一个不高明的比喻。
“即使会苏醒,也是要看到特定的人才行。”德拉科点点头,忽然伸手摸了一下少女的头发,“好了,很晚了,回去吧。”
“啊?”
“还是说你想继续在这里看我的银河?”
“哦,得了吧。”赫敏翻了个白眼,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心情变的很好。
“谢谢你。”她第一次真心实意的说。
“啊,受宠若惊。”德拉科慢悠悠地说,“我因为什么会受到感谢呢?”
“不为什么。”赫敏好心情地笑了笑。“那我回去啦?”
德拉科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你这是在向我请示么?”
“当然不是。”
“哦,那么,回去睡吧,格兰杰小姐,明天又要回到从前了。”他平淡地说。“顺便一说,你的歌唱的很动人,但是歌词不适合你。”
“什么?”
“没什么。”德拉科优雅地行礼,“晚安。”
第二天赫敏醒来的时候,觉得昨晚经历地就是一场梦。
马尔福怎么可能和自己平静地交谈而不是互扔魔咒呢哈哈哈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是不是投向马尔福的目光。
她没再看到他的眼睛发出那晚的光亮。
平淡的,冷漠的。
像极了她的形容——沉睡的银河。
这让她有些放心又有些惶恐。
如果,如果马尔福看到某一个女生时,眼睛充满了那时的神采——
赫敏惶恐于自己的态度。
她好像,喜欢上马尔福了。
2
在霍格沃茨,没人会在乎你是暗恋明恋或者失恋。除非你选择的对象是斯莱特林的王子或格兰芬多男孩。
但凡沾上一个都会成为饭后谈资。科林家的照相机会不停地围着你闪啊闪,试图询问你:“嘿,小姐,能问一下你表白后的感觉吗?”
这对于一向喜好低调学习的赫敏来讲简直是天大的灾难。
五年级的格兰芬多姑娘一个人抱着书本坐在图书馆的角落,发奋地啃着对她而言一点也不浪漫并且十分困难的占卜学,她固执的相信只要将知识全部堆进脑子就没有功夫再去想那些不知所云的儿女情事。
为了不久后就到来的O.WLs能够获得不少于十个“O”,努力吧格兰杰!想想那个金毛对手!他可是不亚于你的智慧!
她倒是不知道马尔福对自身的要求是不低于十二个“O”。
但是老天同她作对一样,无论她怎么努力集中精神,脑子里总会出现那个人英俊的面孔。
她写错了一个句式时,她能听到脑子里的那个人带着点嘲笑地说:格兰杰,你怎么连英文都写不好。
她完全搞不懂占卜的那些扑克牌和茶渍时,她还能听到那个人有些慵懒的语调:哦,格兰杰,如果一场恋爱能使你的脑子变得灵活一些,我建议你和隆巴顿接个吻,也许能帮助你理解占卜学,而不是坐在这里干嚼书本。
这真是太折磨人了!
她忍不住抓了抓好不容易光滑起来的长发,低吼:“哦,够了,马尔福,从我的脑海里滚出去!”
这个举动的效果比较显著,当她再将目光投向书本时,脑袋里已经没有那些让人心跳的干扰了。
只不过干扰从脑海的虚影变成了面对面坐着的实体。
赫敏惊讶地看着马尔福从对面的书架后面走出来,将他的书包放在自己的这张桌子上,然后干脆利落的坐下。
“你……”赫敏几乎无法言语,她不没想过自己的呓语会被对面这个人听到多少,只是震惊已经让她一时间失去了思考和害羞的能力。
马尔福面对少女的震惊只是微微挑眉,像无数次对话过的那样——懒洋洋地拖长了语调,语气中是惯例的嘲讽:“我已经从你的脑海里滚出来了,就在你面前,你到底有什么不满?”
你哪里我都不满。赫敏张了张嘴,还是选择把这句话吞回肚子。
“我从你的脸上读到了对我的排斥,显而易见。”德拉科敲了敲下巴,“我倒是不知道一个能在私下里在脑袋里将我过了个遍的女士有什么地方会排斥我。”
“你在这……我……我没办法……”专心学习。赫敏涨红了脸,尽量让自己抄笔记的手不那么颤抖。
“没办法专心学习?”马尔福笑了一声,“相信我,除了我,没有一个人能激发你的学习动力。明白吗?”
不明白!赫敏几乎在心底咆哮,该死的你能不能把你的那张媚娃似的脸挪远一点!
似乎是看出了赫敏的窘迫和紧张,斯莱特林王子宽容地将它们理解为长久以来自己给格兰芬多造成的压力和欺凌演变的惧怕。因此他选择打开书包,掏出一本略旧的魔药教材,翻看起来。
如果斯莱特林认为共同安静地学习能够抵消尴尬对峙的气氛,格兰芬多则完全不这么想。
眼见着对面的人不仅没有离开的意思还拿出书来学习,赫敏几乎感到崩溃。
她抄笔记的力度大到划破厚重的羊皮纸本子。
哦,冷静,亲爱的。赫敏不住在心里说,敌人就坐在你的面前,不要相信任何糖衣炮弹,别忘了昨天晚饭时他还在和哈利的对峙中叫自己泥巴种!更何况这个敌人狡猾又聪明,如果因为他而分神导致成绩低于他,自己会懊丧一辈子。
为什么会有人的发色那么晃眼?即使在阴暗的角落都映得人无法看清书上的字!
为什么会有人的花体字写得那么凌乱!这样的字体简直是鸡肋!漂亮有余清晰度不足,难道判卷的教授们真的会因为这一手花体字而多给上几分……
为什么会有人的眼睛明亮得像银河?你能从它投射出的倒影看见主人正在阅读的文字,能看见正打量着的长发和脸庞……
等等?
赫敏猛地回过神,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盯着马尔福看了很久。
而马尔福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也在看着自己。
“好看吗?”斯莱特林问道,不知为何赫敏觉得他的语气并没有不满,倒是有着愉悦。
真是一只招风的孔雀,即使是来自格兰芬多的打量也能让他自鸣得意。赫敏讽刺地想。
“抱歉,刚才看到了关于媚娃的段落,就不知不觉打量你了。”她低声道,等着马尔福愤怒的嘲讽。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马尔福好整以暇地坐在那,扬了扬眉,忽然伸出手指点了点赫敏面前摊开的书。
“胡说八道,小骗子,你看的是占卜学书描述茶渍预言的那一段。”
马尔福的语调平缓,赫敏盯着他修长白皙的手指伸过来,又缩回去,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
“也许我应该为你的审美纠正过来了而感到高兴,从前你可是一直很厌烦我这张脸的。”马尔福道,“或者,真抱歉我的脸委屈了你看这么久?”
“闭嘴!”赫敏恼羞成怒地一拍桌子,“马尔福你到底来这做什么!别告诉我你来学习,学习的话去找你的帕金森或者扎比尼可以吗!”
“你什么毛病?谁都知道整个霍格沃茨能和我学习水平相当的只有你。”马尔福回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我以为你会很高兴我能坐在你对面和你讨论知识。”
见鬼的你以为。赫敏懊恼地拨了拨头发,选择不再搭理这个人,拿起笔投身于书本中。
马尔福见只能看到少女头顶的发旋后,耸了耸肩——
“你和韦斯莱和好了没有?”
赫敏的羽毛笔“吱”地一声再次划破了纸,她惊恐地抬起头,眼睛里的愤怒喷涌而出。
“接过吻没有?”马尔福自顾自地说下去,“那个红毛的吻技一定差到你接受不了——”
“马尔福你到底什么毛病!?”赫敏忍无可忍地站起来,颤抖地指尖对着他,“算我求你你去找哈利挑衅可以吗?别再!烦我!”
马尔福平淡地注视着赫敏泛红的眼睛,缓缓开口:“不好。”
“看样子是接过吻了?”
“关你什么事啊!”赫敏抓狂地抽出魔杖,图书馆禁用攻击性咒语的规定早就抛在了脑后,此时此刻她只想给眼前这个让她脑子无法明确思考还时时用语言攻击她、提醒她的人一个统统石化——
“哦!我喜欢谁和谁接吻关你什么事!就算他舌头短地没法舔遍我的口腔那也是我的事!你这个四处开屏的孔雀为什么不多操心操心自己的烂人情?”
赫敏气急败坏地低吼着,恶狠狠地瞪着斯莱特林王子。
如果他被激怒也掏出魔杖来,这件事就可以划为以往无数次的那样,属于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相看两生厌的恩怨。
然而马尔福的神色愈加平静,平静地让人以为是平静的海面下未知的波涛汹涌。
赫敏其实有些害怕的,她对魔咒的掌握度并没有马尔福那么精确,在没有波特的情况下胜算并不是很高。
老天爷,我怎么会变的和罗恩一样蠢去挑衅一个马尔福?
斯莱特林王子看着格兰芬多少女神情莫测的脸,终于开口道:
“我对自己的人情还是很操心的。只是以一个过来人的角度再看你和红毛,简直是惨不忍睹。”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勾出一个嘲讽地微笑,“别想了,你的韦斯莱骑士不会傻乎乎地蹦出来帮你的——就在我来图书馆的路上,他正和一个赫奇帕奇的女生打得火热,用他那个,短的舔不全口腔的舌头。”
“我没有想他帮我!就他……”就他不添乱就不错了!赫敏想这么说,但是看着马尔福沉下来的眼睛她退缩了。
“劳驾,醒醒,你和他分手了。”马尔福冷淡地说,他唯一那本拿出来的书丢进书包里,转身离开,速度快得让斯莱特林绿的袍子翻滚得像一团浪花。
赫敏举着魔杖,呆呆地站在那。
许久,她捂住脸,从指缝里透出一丝呻吟
3
智慧者总是孤独的。
在最初没有朋友的时候,赫敏常常安慰自己,就当和罗恩分手的时候她也是这么想的——当两个人的思维无法碰撞时还怎么能指望彼此的荷尔蒙融合呢。
而现在,赫敏独自坐在图书馆的角落,她不确定这么想还能否安慰自己。
不可否认的是世界上总会出现能和自己的灵魂产生共鸣的人出现,而那个人经常是指敌人,那个最旗鼓相当的敌人。
哦,这当然不包括四年级争霸赛时对自己大献殷勤的克鲁姆先生。那小山一般的强壮男孩的确有着吸引自己的才智,但是如果不是感情先一步出现了,也许……
赫敏叹口气,将自己仰在座椅里,望着图书馆的天花板发怔。
她是有些古板又固执,但不是看不清自己的人,纠结过后,她能清楚的明白自己的感情,只是会下意识的逃避。
她无法自拔地受到那个斯莱特林的吸引,这个感觉和与罗恩交往时完全不同。就像未知的深海、神秘的宇宙一般,那股心悸与激动随时像是要将自己吞噬,这样的心情令人颤栗。
她想要斯莱特林的关注,想要他的赞扬与帮助,想每一次考试的榜单上只需轻轻抬头就能看到两人相连的名字,想他那深邃地眸子沉沉地注视着自己——
哦,完全克制不住,她发了疯,她是这么喜欢他,也许更多的是爱。
但是除了她,谁都可以,她明白,只有她不可以。
智慧的格兰芬多女孩儿爱上了死对头纯血统斯莱特林王子,这不是麻瓜的童话故事,灰姑娘不适用于魔法世界,这是恐怖寓言。
梅林啊。赫敏闭着眼睛,在心底哀求。拜托,让我表现出以往的冷漠吧。
———————————
很长一段时间里,赫敏都与德拉科擦肩而过,目不斜视,没有问好也没有嘲讽,就像是并不认识对方。
由于乌姆里奇教授的关系,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关系再次降到冰点,双方见面恨不得能立刻将对方昏迷在礼堂口。
然而赫敏却觉得,和自己似乎没什么关系了。谁敌视谁都无所谓了,反正这就是日常不是吗,自己甚至并不想再成为格兰芬多有力的后助,能帮助他们在争斗中处于劣势时抛出奇妙的偏僻魔咒解围。
是的她不想再这么做了,她只想,只想,考虑好自己的考试……
赫敏愣愣地看着前面成队走过的斯莱特林们,她站在哈利的身后,手里的书包沉重无比,似乎要坠垮她。
德拉科揽着小格林格拉斯的肩,带着他那不可一世的熟悉表情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正当他的视线即将漫不经心地扫过哈利一行人时,赫敏忽然挽上了一旁纳威的手臂,她做出要拿纳威书包的样子,侧过身,半个身子都缩到了纳威的怀里。
“赫……赫敏?”纳威涨红了脸,小心翼翼地出声,“怎么了?”
“哦,纳威,我只是想检查一下一会要用的草药课作业你有没有写。我答应过你要辅导你的学习。”赫敏抬起头,对纳威微笑道。
哈利回头看时便看到的是一个少女和男孩暧昧极了的姿势。
“嘿,赫敏,为什么你就不辅导我的学习?”
赫敏翻了翻眼睛,余光看到斯莱特林的队伍似乎加快步伐走过,她从纳威的身上离开,微笑着对哈利道:
“哦,亲爱的,如果你昨晚没有背定义背到睡着的话,我也会觉得你有救的。”
赫敏保持着笑眯眯的表情,转而对已经很久没说过话的罗恩说:“罗恩,需要笔记的话可以找我。”
罗恩的表情有些别扭,但还是说了声谢谢。
从这天起,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开始缓和了。
赫敏微笑着,拒绝了某个赫奇帕奇男孩儿的情书,指了指远处罗恩的身影,意有所指。
男孩儿自动理解为赫敏还放不下罗恩,不死心地将情书塞到她手里,慌慌张张地走了。
赫敏把玩着手里的信封,珍重地将它夹在乐占卜书里。
一个人的心意有多真诚,就有多贵重,虽然她心有所属,但还是感激那些会喜欢上这样的自己的人。
德拉科。
赫敏低着头抱着书包走进图书馆,熟门熟路地走向那个阴暗的小角落。
边走她边想着,有多久没见到德拉科了,就连互相的冷嘲热讽都没有了。
她知道格林格拉斯的小女儿是德拉科最新的女朋友,她不能否认,没有比那女孩儿更适合德拉科的了。
伤心吗?
不,更多的是对自己懦弱的难过和对身份隔阂的无能为力。
自己应该把全部精力放在考试上,也许只有这个方式能让自己的名字占据马尔福心里的一点地位。
赫敏在心里叹口气,走到桌前要将书包放上去,突然被人抓着肩膀推到了身后的书架上。
她惊地手一松,书包掉到了地上,书本散落一地。
“……你要做什么!?”
赫敏看清了推着自己的人,心中升起一股说不清的恐惧。
“马尔福?”
——————————————
德拉科低头看着赫敏,过长的刘海让她看不清他的表情,赫敏没想过挣扎,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一次可能是最后一次能和德拉科心平气和谈话的机会了。
“你和隆巴顿在交往。”许久,德拉科抬起身体,露出他嘲讽的微笑,语气是莫名其妙的笃定,“你还真是不挑食。”
赫敏疑惑地看着他。
“你在说什么鬼话?”
“而你心里还惦记着韦斯莱。”马尔福敛着他的眸子,他蹲下身拾起某本散在地上的书,“唔,看啊,我发现了什么,一份情书。”
“马尔福?你到底怎么了?”
“我不明白,格兰杰。”马尔福盯着赫敏的眼睛,眼睛里充满了她看不懂的情绪,“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他怎么了?赫敏感到自己的心在怦怦跳,她能从马尔福身上看到一丝不同于以往的凶狠……是哪个格兰芬多又招惹到他了……?罗恩?纳威?
然后,她感到嘴唇一热。
马尔福突然欺身咬住她的唇,恶狠狠地厮磨着,用舌尖撬开她毫无防备地牙齿,深入到她口腔的每一寸角落,挑逗她敏感的黏膜。
那一瞬间赫敏发誓,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如果是别人,她会发狠地反咬回去然后推搡的。
但她做不到。
换句话说,她不能动弹分毫,只能呆愣地任由身上的男孩儿在自己的嘴唇上肆虐,发出啧啧的水声,而自己则在舌头与舌头纠缠时时不时发出一丝难耐的呻吟。
许久,斯莱特林停了下来。
浅金色的男孩用手抚过女孩红肿的嘴唇,声音低哑而缓慢:
“赫敏,你怎么就不对我感兴趣一点呢。”
德拉科带着一丝挫败地将头低在赫敏的肩头:“你看,就算我强吻你,你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在说什么?赫敏平静地看着前方,其实脑袋里乱成了一团。
“我知道,你只是把我当做一个争年级第一的邪恶的斯莱特林。”德拉科低声说,“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以为你对我改观了。”
“可是你总是想着那个该死的红毛鼹鼠。”德拉科抬起头,再一次吻上赫敏的嘴唇,“甚至是那个愚蠢的胖子。”
“哦……”他贴着她,“赫敏,该死的,拜托,多想着我一点不好吗……”
梅林啊,这是怎么了?赫敏努力想要自己的脑子清醒点,能够勉强结结巴巴挤出一句话:“马尔福,你喝多了黄油啤酒?请放开我。”
她终于伸手推开身上的人,皱眉道:“马尔福,发情也要看场合,如果实在忍不住,可以去找格林格拉斯。”
被推开的人晃了晃身体,一言不发。
赫敏抓了抓头发,脸色通红,她整整思绪,轻咳一声道:“我不太明白你今天受了什么刺激,马尔福,呃,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但也许你能向我道个歉?”
“如果我说'不'呢。”马尔福低声道,“我拒绝你的要求。”
赫敏忍不住提高了嗓音:“马尔福!是你冒犯了我!”
“我就是想要冒犯你。”马尔福平静地说,“这就是我的目的——看着我,赫敏,只准看着我。”
“开什么玩笑!?”赫敏睁大了眼睛,“吃错药了吗马尔福?花枝招展的孔雀先生,你这副豁出去的表情是考虑清楚和我来一场决斗了吗?以及请称呼我为格兰杰!”
马尔福忽然低低地笑了,他笑得很开怀,肩膀剧烈颤抖,就在赫敏紧张地盯着他以防他突然抽出魔杖的时候,马尔福停止了笑声,他银河般的眼睛像是苏醒开来,泛着光芒,吸引着赫敏沉浸,他一字一句地说:“赫敏,喜欢上我好不好?”
赫敏愣住了。
“你说什么?”
“我嫉妒隆巴顿,嫉妒地快疯了,你怎么会这样愚笨的人交往,他连草药课的作业都需要你辅导,而你却甘愿缩在他的怀里。”马尔福用手挡住眼睛,“而那个韦斯莱,他配不上你,也值得你一而再地想着他。”
“你称赞过我的眼睛,你为什么就没想过让它们属于你。”
“马尔福……?”
“我爱你,赫敏。”马尔福微笑着,少见地带着一点紧张,“一个马尔福从不欺瞒自己的感情。”
赫敏感觉自己的心,“碰”地一声,爆开了。
“今天,今天是愚人节吗。”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着,“马尔福,请不要,请不要用这种事情开我的玩笑。我知道我古板看起来很有趣。”
“我是一个马尔福。”
赫敏眨眨眼睛,感觉自己的眼眶在发热。
“我很讨厌你。”
“我知道。”
“你是一个该死的卑鄙的纯血统。”
“我知道。”
“你是一个斯莱特林。”
“我知道。”
“但是我被你吸引。”
“我知……”
马尔福一怔。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斯莱特林,你凭什么说让我喜欢你!你凭什么!有了帕金森和格林格拉斯还不够吗……”就像是一个突破口,赫敏带着哭腔低吼,“对我冷嘲热讽的人是你,嘲笑我品位低的人也是你,现在又让我看着你的人还是你,马尔福,原谅我麻瓜出身恐怕跟不上你的思路!拜托,别耍我好吗,我只要,只要……”只要能成绩单和你排在一起就很满足了,真的。
“你喜欢我吗。”马尔福将赫敏揽到胸前,“你有一点点喜欢我吗?”
“……”赫敏抽噎着,并不搭话。
“那天早上,我看见你被隆巴顿抱在怀里。”马尔福忽然道,“我很生气,最初在这里我感觉到你还在意着韦斯莱,我也很生气。”
“我没有和小格林格拉斯在一起,只是父亲托我照顾她而已。”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赫敏低着头。
“我觉得我应该在O.WLs之前告诉你,免得你因为没有超过我而太过生气。”马尔福道,“虽然有些不符合我的风格。”
“烂极了,马尔福。”赫敏嘟囔着。
“允许你称呼我的教名。”马尔福道,“以及我希望你尽快和隆巴顿什么的分手,赫敏隆巴顿并不比赫敏马尔福好听多少。”
“听起来像是在像我求婚似的。”赫敏讥讽地冷笑。
“O.WLs考试后我会的。”出人意料地是马尔福居然认真地回答道,“而我的母亲希望这个假期能够见见你。”说着他像是想起什么恶心的事情一样表情变得有些狰狞,“我父亲也说想见见那个能几次考过一个马尔福的麻瓜。”
“你在说什么?我可是个麻瓜出身!”赫敏瞪大了眼睛,“除了一个还算聪明的脑袋外什么都没有。”
而我以为魔法界的血统等级制度十分严格。
“马尔福家族不需要用血统来支撑繁荣,而我也只想娶一个人而已。”马尔福抿抿唇,“我只给你一天时间考虑。”
“哦好极了,谢谢您。”赫敏推开他,迅速将谈话初始散落的书本收拾起来,“我会考虑的。”
“还有立即和隆巴顿分手。”
“其实我并没有和他交往。”赫敏深吸一口气,看向马尔福,“事已至此我想我也没有什么撒谎的必要。”
“那么从现在开始,你的男朋友是我。”
赫敏想,她应该拒绝吗?
不,她不想拒绝。
眼前的斯莱特林是她所喜欢向往的男孩,只是没想到这样的感情会在这样的时机得到回报。
就当他说的是真的吧,他不在乎自己是麻瓜出身,什么大格林格拉斯小格林格拉斯都不是真的,也许他是认真的。
她叹口气,将书包放在马尔福手里,伸手扯过他的领带做了一件对自己而言非常放荡的动作——
迫使马尔福弯下腰,并吻了吻他的眼睛。
“我喜欢你,德拉科。”她低声说,“你不会明白的。你这个可恶的斯莱特林。”
“粗鲁的姑娘,你弄乱了我的制服。”德拉科顺势含住赫敏的唇,轻轻磨蹭,“听见我的心跳了吗,我从未这么紧张过。”
“我感觉像是在做梦。”赫敏对上德拉科的眸子,这么近的距离,能看到他眼睛里的自己。
在满满的深情中,那么明亮。
—————END—————
【德赫】经年以后
我保证!这是甜文!时常被德赫猝不及防地虐一脸,写个甜的安慰自己⊙▽⊙
“赫敏,你最好给我们解释一下。”哈利指着《预言家日报》,和一边的罗恩一样,一脸严肃。
“解释什么?”赫敏明显的心虚,低头不去看哈利手中的报纸。
“这个头条啊!‘最强女巫呼神护卫搭救马尔福家主’!”哈利语气激动,“不要回避,赫敏。”
“这个……当时他被越狱的食死徒袭击了,我就在他旁边,好歹同学一场,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赫敏支吾解释。
“我不是说你救他这个事。”哈利无奈叹气。
罗恩指着报纸上会动的照片里,从赫敏魔杖尖跳跃出的守护神,“我们两个想让你解释一下,你的守护神什么时候变成白鼬了?!”
“别拿我们两个眼神不好说事,瞎子...
我保证!这是甜文!时常被德赫猝不及防地虐一脸,写个甜的安慰自己⊙▽⊙
“赫敏,你最好给我们解释一下。”哈利指着《预言家日报》,和一边的罗恩一样,一脸严肃。
“解释什么?”赫敏明显的心虚,低头不去看哈利手中的报纸。
“这个头条啊!‘最强女巫呼神护卫搭救马尔福家主’!”哈利语气激动,“不要回避,赫敏。”
“这个……当时他被越狱的食死徒袭击了,我就在他旁边,好歹同学一场,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赫敏支吾解释。
“我不是说你救他这个事。”哈利无奈叹气。
罗恩指着报纸上会动的照片里,从赫敏魔杖尖跳跃出的守护神,“我们两个想让你解释一下,你的守护神什么时候变成白鼬了?!”
“别拿我们两个眼神不好说事,瞎子都看得出来,照片上你的守护神不是之前的水獭!”
“我……”赫敏脸微红,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们两个明明知道答案是什么,干嘛要强迫赫敏说出来。”金妮瞪了两人一眼。
哈利吐了一口气,揉着头,“赫敏,我不明白,为什么是那个臭白鼬,我的意思是,德拉科马尔福。”
“梅林的胡子啊!”罗恩十分不情愿地接受了这个事实,“赫敏,是不是当时我们分手对你的打击太大了,以至于……”
“不,不是的。”赫敏抬头,看着三位好朋友,“德拉科,我的意思是马尔福他还不知道。”
“哟!”金妮笑道。
“什么!”哈利惊讶。
“梅林保佑,你们没有在一起。”罗恩送了口气。
“……”赫敏看着三人,一时无语,顿了顿道:“我去看看他,这件事,晚上破釜酒吧说。”赫敏拿上自己的大衣和魔杖,幻影移形,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圣芒戈的高级病房里,德拉科刚刚打发走他神经紧张的父母,现在他正翻看着《预言家日报》。
但是,映入眼帘的头条让他很想直接晕过去。
什么叫最强女巫?就那个格兰杰?!好吧不可否认她确实很厉害,但肯定不是最强。
还有,靠,为什么要突出马尔福家主这个身份啊,这让他以后还怎么混?!
最最严重的事情是,现在整个巫师界都知道了,他,德拉科马尔福,面对一个越狱食死徒,居然需要一个女人来救,这个女人还是他最看不顺眼的人之一!
他的家主威信啊,他的纯血骄傲啊,他的男人尊严啊!
德拉科的表情就是欲哭无泪四个字。
等等,他好像漏掉了什么?德拉科仔细看了看照片,格兰杰的呼神护卫居然是……靠,居然是一只白鼬?!
这个女人成心的吧!要不是数年来良好的贵族家教,德拉科真的要爆粗口了。
认识德拉科马尔福的人都知道,白鼬是他最讨厌的动物没有之一!
正当德拉科暗自抓狂的时候,响起了敲门声。
德拉科清了清嗓子,恢复慵懒贵族的绅士造型,道:“请进。”
“德拉科,你有没有受伤?”
德拉科看清来人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赫敏看着震惊得不能自己的德拉科,道:“德拉科马尔福?”
“格兰杰?”德拉科回过神,不自觉地刻薄道:“你救了我,现在是来看我笑话的?”
赫敏一愣,将手里的青苹果半摔地放在他的床头:“是,我来嘲笑你的,臭白鼬,关键时候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马尔福的荣耀估计都要败在你的手里了,尊敬的德拉科马尔福先生。”
“格兰杰,我,就开个玩笑。”德拉科抱着息事宁人的口吻,看着那双自己不自觉就会想起的巧克力色的眼眸。
说起来,从霍格沃茨毕业以来四年,他们第一次见面是赫敏出手相救。
战争开始。战争结束。霍格沃茨重建、整顿。战后的第一届,也就是他们,毕业。
赫敏听说,毕业后的德拉科马尔福成了马尔福家主,把战争中毁誉半参的马尔福家族又一次带到荣耀的顶峰。
德拉科听说,毕业后的赫敏格兰杰进了魔法部,如愿以偿的推出了“家养小精灵合法权益保障法”,还当上了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司长。
病房里弥漫着尴尬诡异的沉默。
赫敏承认,她喜欢德拉科,以至于守护神都变成了白鼬,但是她不知道该不该让他知道,反正沉默是金。赫敏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盯着桌上的花出神。
德拉科再不情愿他也无法否认,他喜欢赫敏。让他清醒意识到这一点的是他的母亲,纳西莎。她给自己的一封回信:
亲爱的德拉科,你不算频繁的信中多次提到那个叫赫敏格兰杰的女孩……即使你说讨厌他,但是德拉科,当你提及一个女孩很多次时,你就已经喜欢上她了……无论她是麻瓜还是纯血,妈妈都支持你……马尔福家的小龙长大了……
但是德拉科不知道要怎么说,毕竟他们的关系……有点特殊,好吧是挺糟的,何况血统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难道他的表白要这么突兀?不行,这不符合一个马尔福和斯莱特林的作风。
噢!这该死的沉默。德拉科觉得头疼。
“那个,赫敏,不管怎么说,这次都要谢谢你。”德拉科盯着空气,不去看赫敏。
“没什么的,德拉科。”赫敏淡淡道。
开始互称教名了,不错的开端。德拉科有些许高兴。又是这该死的沉默。德拉科无奈。
“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打扰很久了,我也该走了,你好好休息。”赫敏起身告辞。
“走好……呃……不是我的意思是,赫敏我想出院之后跟你谈谈。”德拉科有些慌乱。
“我们?”赫敏有些惊讶,也有些疑惑:“有什么事不能现在说吗?”
“挺重要的事。我想这个场合不够正式。”要他在这种地方表白吗?这种草率的事马尔福的家风不允许。
“那好吧。”
“你什么时候有空,在哪里见呢?”话一出口,德拉科就后悔了,你约的人家还让人家决定时间和地点?!
“啊?那就你出院后一天的晚上吧!破釜酒吧?”赫敏笑了笑:“不知道尊贵的马尔福先生愿不愿意去那个拥挤的酒吧呢?”
“我的荣幸。格兰杰女士。”德拉科露出优雅绅士的笑容:“具体时间我会让猫头鹰给您送信的。”
“那么再见。”
“再见,我的女士。”
赫敏离开病房,德拉科不自觉地微笑,她一进门喊的就是自己的教名,还抱怨自己保护不了自己,他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她在关心他?虽然听起来有点自恋,但是马尔福家的男人就应该自信满满。
“我以为我会看到垂危伤者,没想到是个傻笑的白痴。”
推门进来的是潘西和布莱斯,无情的嘲讽出自潘西。
“噢!亲爱的,刚刚你没看见格兰杰小姐刚走出去吗?白鼬见了心上人没活蹦乱跳就算对得起圣芒戈了。”布莱斯笑道。
“你们两个!第一、秀恩爱不要太明目张胆,第二、不要跟我提白鼬,第三、你们怎么知道我跟赫敏。”
“你跟赫敏?兄弟,注意,只有单方面的你。”布莱斯大笑。
“亲爱的,别拆伤者的台。”潘西笑着把花换到花瓶里:“德拉科,你是指你喜欢赫敏的事?”
“不然呢,这事我可谁都没告诉。”德拉科一本正经道。
“别人不知道,但是咱们谁跟谁啊,我们还看不出来吗?”布莱斯递给德拉科和潘西一人一杯水,为自己也倒了一杯。
“比如?”
“比如,四年级舞会那次,某个家伙看到赫敏穿着那一身小礼服出现的时候,激动得把黄油啤酒泼到我很喜欢的晚礼服上。”布莱斯显然很记仇。
“啥,有这事?”
“比如,五年级,我们三个在图书馆看见赫敏,我承认那机会真的很少,但某人也没有必要激动到一个劲儿地用羽毛笔戳本子。”潘西愤愤不平地喝了口水。
“亲爱的,不要那么生气,毕竟他没对你的晚礼服下手。”布莱斯安慰依旧不忘仇。
“但他戳的是我的本子!”潘西怒道。
“你和赫敏什么时候熟到称呼教名了,我都不知道。”
德拉科转移话题。
“你当然不知道,这几年你刻意躲避,你以为谁看不出来?!赫敏品位很好,我和她逛过几次街,还有小金妮虽然我不喜欢她的哥哥。”潘西自顾自的说道。
“亲爱的,跑偏了。”
德拉科沉默了。他是在刻意逃避,所以毕业以来,他们一次都没见过,所有必然偶然的见面都被他不小心“错过”。
因为什么?大抵是他曾经用消失柜为食死徒引路,他曾间接害死邓布利多,他疯子一样的姨妈给她留下那么痛苦的伤,以及他左臂上至今无法消去的噩梦。
“德拉科,”潘西把手放在他的肩上:“你可是个斯莱特林,斯莱特林遇到自己想要的不会畏首畏尾,而会义无反顾地去争取。”
布莱斯笑了笑,“和格兰芬多有点像,不是吗?”
德拉科看着他们两个,“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破釜酒吧,赫敏默默喝着黄油啤酒,接受三位好友目光的拷问和审视。
“你是说,德拉科马尔福态度友好得令人发指?!”哈利首先开口。
“你的意思是,马尔福约你见面?”罗恩一脸不可思议。
“你说他有重要的事,这是个重要的场合,我要联系一下潘西,明天我们去逛街。”金妮掏出手机发短信。
赫敏差点没被黄油啤酒呛死,“不至于吧,金妮,只是谈谈而已,他会答应来破釜酒吧我都觉得很意外了。去酒吧而已。”
“以我对马尔福家族和斯莱特林的了解,他会包下整个破釜酒吧一个晚上。”
赫敏放下黄油啤酒以防自己被呛死。
“赫敏,你真的喜欢上了德拉科马尔福了?”相比于金妮的备战状态和罗恩的抓狂状态,还是哈利最正常。
“我想,是的。”赫敏轻声回答。
“我从不觉得他对你好过。”罗恩抗议。
“这个我记得那一次,魁地奇事件,记得吗?帐篷外面的天上有一个大大的黑魔王标记,还有很多食死徒。”哈利说道。
“记得!”三人异口同声。
“当时我们三个碰上德拉科,我记得他让我们带着赫敏快走,他说黑魔王找的就是麻瓜,让我们保护好赫敏。”哈利说道。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罗恩不情愿的承认:“那么,赫敏,祝你幸福。”
“祝你幸福”哈利真心道。
“好了,赫敏,潘西答应了,那我们明天出去买衣服。”
金妮把手机收起来道。
哈利、罗恩、赫敏:“……”
“哟哟哟,兄弟,小金妮约我和赫敏出去呢!”潘西打开手机:“你快点办了出院去约会吧,人家都进入备战了呢!”
“潘西,原来你也用……麻瓜……的东西……”德拉科收到了惊吓,只有和赫敏格兰杰或生意有关他才会去接触麻瓜的东西。
“麻瓜的高科技很有趣啊!”潘西一边会短信一边道:“好好休息一天,拿出马尔福和斯莱特林的精神来,希望不久之后我能叫赫敏马尔福夫人。明天,我帮你去打头阵。”
“谢了!”德拉科躺在床上。
“那我们先走了。”潘西挽过布莱斯。
“拜~”
门关上了,只有他一个人了。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有一次圣诞节,他和赫敏都留校,他趁她不注意在她的书里夹了一个烫金书签作为圣诞礼物。那个书签上,烙了一个极小的“D.M.”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五年级的时候,没有人的时候,他在有求必应屋的柜子里找到一只博格特。
那只博格特,变成赫敏的尸体。
巨大的恐惧带来的荒凉,让人不寒而栗。
德拉科闭了闭眼,不在多想。
此时的赫敏摩挲这那枚烫金书签上的“D.M.”。这样飞扬挺拔的一定是他的字吧!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不管是哈利、罗恩还是金妮。毕业晚会的那个晚上,她一个人乱转,竟然找到了厄里斯魔镜。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在镜子里看到的,是德拉科牵着她的手。
赫敏闭上眼睛。
“咱们的万事通小姐遇上什么事了,要我们的红发小女巫急急把我找来?!”
“她要见……”金妮收到赫敏的眼刀,把那个名字咽回去:“一个老朋友。”
“老朋友?”潘西挑眉,也不说破:“是老情人吧!”
“大约就是了。”赫敏还是没来得及拦住金妮。
“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呢,我们赶紧开始!”潘西一副斗志昂扬:“金妮,约会之前的妆你可一定要把握好。”
“放心吧您!”
梅林的胡子!一句话都没插上的赫敏感觉,大事不好。
“梅林啊!选好礼物了吗?德拉科”布莱斯快忍不下去了:“作为一个优秀的斯莱特林和一个家族的领袖,拖拉不是什么优点。”
“作为一个家教优良的斯莱特林,布莱斯,你需要有足够的耐心。”德拉科并不在意:“这你都忍不了,那潘西出门化妆和换衣服你忍得了?”
“她是我女人,你又不是!”布莱斯秉着“一定要保持绅士风度”的原则,把那句“他妈的”吞了回去。
“这些好了,《霍格沃茨——一段校史》,还有这个特制项链。”德拉科带上包装好的礼物。
“你不是去求婚的吗?怎么不选戒指选项链?”布莱斯如获大赦。
“马尔福家族有祖传的戒指,我要送点特别的。”德拉科看着项链的盒子:“晚上我回家拿戒指。”
“话说你居然送这种书,笑死了,你确定不会被拒绝?”布莱斯笑道。
“这是她最喜欢的书之一。”德拉科斜眼。
“还有啊,你家里真的没问题,你妈妈同意了,但是你爸爸呢?”
“从我接管马尔福那天起,他就不再左右我了。”德拉科目光坚定。
赫敏不习惯身上白色的礼服,虽然这衣服不错,但是她不习惯。谁去酒吧见朋友特意穿礼服?!
但是潘西和金妮坚持让她穿这件。
还有,这么高的高跟鞋真是个考验。另外,她觉得自己的妆,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金妮:冷艳,潘西:高贵)那就是浮夸!
赫敏一边走向酒吧,一边默默吐槽。
推开门,里面没有其他人,德拉科马尔福端坐在长桌尽头。
十分钟前,潘西给了他个电话,说:“兄弟,我保证,是个惊喜。”
十分钟后,她推开门,他就知道潘西从来不骗他,她那么美,让他惊艳。
“嗨,德拉科。”赫敏微笑。
“您好,美丽的小姐。”德拉科轻轻吻了她的手背,为她拉开椅子。
“谢谢,真被金妮猜对了,你包下酒吧 。”
“红发小女巫比她哥哥聪明多了。”德拉科笑着递给她,为她带上项链:“我们之间的礼物,赫敏,我想你应该知道一件事。”
“什么?”赫敏摩挲着锁骨间的项链,张扬的字一如他自己,写着“D.M.&H.G.”
“我爱你。最初让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是母亲。”德拉科微微一笑。
“马尔福夫人?!”赫敏失笑。
“这个称谓将会属于你,如果你接受。”德拉科拿出祖传的黑宝石戒指:“梅林保佑,我这辈子遇见你。赫敏,我爱你,爱你的认真,爱你的阳光,爱你的……所有。”
“记得迷情剂那节课吗?你说你闻到青草和牙膏的味道,我闻到的是,你为数不多的香水味。”
“这个求婚的仪式老套但是优雅传统。”德拉科拿着戒指,单膝下跪,“赫敏简格兰杰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赫敏笑笑,没有立即答应:“项链上的字很好看,跟书签上的一样。你知道吗?我在厄里斯魔镜里看到的,是你牵着我的手。德拉科,我爱你,爱你的笑声,爱你的优雅,爱你的举手投足,爱你的隐忍和坚强,爱你的……一切。德拉科,你知道吗?我的守护神原来是一只水獭,从我确认爱上你之后,它就变成了一只白鼬!”赫敏看着德拉科变化的表情,露出恶作剧得逞的微笑:“即使你是只臭白鼬,我也会说,我爱你,以及……我愿意。”
德拉科小心翼翼地为赫敏带上戒指,起身拥抱她。两人在破釜酒吧十分配合渐渐昏暗的灯光里彼此拥抱、亲吻。
德拉科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赫敏,此情此景,多年前,他曾在厄里斯里见过。
——END——
【LY²/麟柚】逾矩
*一个奇奇怪怪的脑洞,字数约6.5k左右
*感谢姐妹提供的椰汁钓柚子梗
*是篇没意思的流水账,有一点擦边球
*小咕咕她终于站起来了,耻辱改名已经是过去了(?)
*祝大家圣诞快乐!
螳螂捕蝉,什么在后?
-
刚从冷藏柜里拿出来的易拉罐表面冰得厉害,麟羽不过在手里攥了一会儿那一小块皮肤就被冻没了知觉,他索性放下了那罐椰汁,又顺道胡乱把附着皮肤的水珠蹭上了裤腿,紧拢成拳的十指费尽力气也没能捂热冰冷的掌心。
南方人过冬向来不依靠暖气,深更半夜俱...
*一个奇奇怪怪的脑洞,字数约6.5k左右
*感谢姐妹提供的椰汁钓柚子梗
*是篇没意思的流水账,有一点擦边球
*小咕咕她终于站起来了,耻辱改名已经是过去了(?)
*祝大家圣诞快乐!
螳螂捕蝉,什么在后?
-
刚从冷藏柜里拿出来的易拉罐表面冰得厉害,麟羽不过在手里攥了一会儿那一小块皮肤就被冻没了知觉,他索性放下了那罐椰汁,又顺道胡乱把附着皮肤的水珠蹭上了裤腿,紧拢成拳的十指费尽力气也没能捂热冰冷的掌心。
南方人过冬向来不依靠暖气,深更半夜俱乐部的空调也关着,即便在不靠近门窗的地方呼吸也见得到一层薄薄的哈气,任谁楼上楼下的蹿时都不忘穿上自己的外套。易拉罐冰凉的表面与室内近乎可以称得上寒冷的空气彼此相融间凝出了一层薄雾,反叫原本平滑的包装表面在白织灯的照射下缺失了光亮。麟羽的视线一直都停在那反着光的一处,盯的太久难免恍惚了视线。
这应该算是他提前安排好的剧本,他想。
从等队友逐个回到房间,到他自己摸下楼梯把被人提早放进冰箱的椰汁拿出来泡进热水中温好,每一步都是精心策划,有所图谋。
室内的温度又降了些。麟羽把外套的拉链拉到了顶,又将自己的半张脸都藏了进去才逃离鼻尖被冻红的命运,这会儿他就有点想念白天吃的烤红薯了,揣在手里暖融融的一团,甜香的气息钻进鼻腔叫人连眉眼都舒展了。
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反倒更容易遭受冷气的侵袭。麟羽竭力抛开脑中片段式播放的画面,挪动着原本定在饮料包装上的目光四下环顾了一周,复又抬手把桌上盛满热水的玻璃盆推得更靠里了一些。
他的动作有些大了,原本就快要漫溢出来的热水随着刚才大幅度的移动先撞上了盆壁又飞溅出来,挟裹着足够捂暖一整罐冰镇椰汁的热度擦过麟羽的手背泼在了桌面上。
尽管麟羽已经兑了小半杯冷水进去,那落在旁侧的一滩却仍旧在冒着白气。他抓起桌边干瘪的可怜的抽纸才刚揪出仅剩的最后两张还没来得及清理现场,动作就被厨房门口的声动静打断了。
“你这是在干嘛?”
麟羽连脑袋都不用抬,凭借一对耳朵就能分辨得出这声音的主人。蓝柚还披着下午出门时穿的浅色夹克,这会儿正站在门边颇为疑惑地探着脑袋看他。
像是受了惊吓一般的,麟羽猛地把抽纸拍在了案发现场上,紧接着又叫高于体温的热度烫的嘶声抽回了手。自知对方看着自己这一系列动作应当是一头雾水,他一边甩着手试图给发红的指腹降温,一边转过头努力朝蓝柚挤出个寻常表情:“没干嘛,我能干嘛,有点渴,喝点水。”
对方的粉饰太平未免显得太过刻意,明显到蓝柚自始至终都没打算收敛自己面上的将信将疑。他的目光在麟羽仍旧甩个不停的右手和若无其事的面色上徘徊了两个来回,最终还是选择了看破不说破,只哦了一声绕过此时看上去颇为局促的队友直朝着冰箱而去。
厨房里多出个沉默的麟羽倒是安静了不少,他无言地看着蓝柚拉开冰箱先是弯腰把冷藏柜的每一层都翻了个遍,又转身去找门侧放饮料的卡槽,最后一无所获的合上了门,且反应极其迅速的在队友转过身前把自己的目光投给了天然气灶。
蓝柚掉过身子原是想问麟羽些什么的,只不过他的视线自己在开口前先一步注意到了对方身后那支被泡在水盆里的黑色易拉罐,这事着实让他摸不着头脑——自己放进冰箱后神秘失踪的椰汁出现在了被队友碰洒一半的水盆里,怎么听都有些难以言喻的怪异。
蓝柚一向是个不懂就问的好孩子,他抬手指了指被麟羽身后被遮掉一半的玻璃盆:“你要喝吗?”
“啊?不是。”对方好像没预料到他会突然开口,麟羽顿了一霎才接住蓝柚抛来的的疑问,幅度颇大地摇了摇脑袋又像是忽地想起什么一般,扭身用食指勾住玻璃盆沿把已经被自己撒了一半的一盆热水连带着浸在其中的椰汁一并拉到自己身边。
玻璃与木质桌面摩擦的声音绝对算不上刺耳,至少蓝柚看着麟羽一系列的过激反应没展露出半分的不适。他不清楚对方毫无预兆展露出的不寻常的一面是不是有意为之,但这幅手忙脚乱的姿态比之平常和粉丝互动时嘴里能说出朵花的老练架势倒是更——
可爱一些。
这于他而言绝对是个不该有的危险的想法。蓝柚吸气的动作一顿,下意识的调转目光看向了麟羽手边的玻璃盆,在成功错开对方视线后才堪堪对这浮现在脑海里的古怪念头采取了屏蔽措施。
蓝柚忽然闭上了嘴巴,对每一个不该从口中冒出的心思严防死守。
他眼看着麟羽把那罐椰汁从水里捞了出来,四下搜寻能够擦干罐身的纸巾或抹布。原本吸附着易拉罐的液体很快凝成了水珠,沿着光滑的表面一颗接着一颗的滚落到麟羽的胸口——厚实的布料吸水性出乎意料的好,其停留在衣服表面不过一瞬的功夫就渗进了内里,只留下几道不深不浅的水痕有意无意的提醒着在场的两位其中一人刚才有多狼狈。
他太想捱过这阵兵荒马乱了,麟羽就着来之不易的干净毛巾把挂在易拉罐上的水珠擦拭干净后才把几经波折与徘徊的椰汁递到蓝柚眼前:“我给你温了一下,大晚上喝冰的不好吧。”
这段解释,亦或者说是答复着实在蓝柚的意料之外,他接过对方递来的饮料罐,浸在温水里许久的金属容器吸足了热量,表面近乎滚烫的温度揣在掌心倒像是个熨贴的暖手炉。他迟疑着道了声谢,只觉得自刚才自己进入厨房开始发生的事桩桩件件都太过反常,像是什么连锁反应,直觉自己好像踩进了什么坑里。
在手中握了罐饮料的少年生出些手足无措的情绪,似乎只要自己吐出任何只言片语都会让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变得更加难以预料。蓝柚放轻了呼吸,只盼着自己的心跳声不要被对方听到。
不知是谁把空调暖风给关的这样彻底,冰冷的空气紧贴着他灼热的面颊非但没有对降温起到任何作用,反倒叫那层皮肉愈发的升温,连带着脑子都不转弯了。蓝柚和麟羽之间少有这样尴尬的气氛,除去刚见面时难免放不开手脚外平日里勾肩搭背也算得上是件常事。
这会儿他又要想自己和麟羽之间不讲分寸了。对方卧室温度的不高,连带着他本人也总是手脚冰凉,偏蓝柚却像个小火炉似的一年四季周身暖热。这就叫麟羽捉到了机会,有事没事总要抓着他当自己的暖炉,连直播前调试个设备都要整个人攀上来打着取暖的旗号做一只挂在少年身上说个不停的树袋熊。
蓝柚的适应性极强,对麟羽的亲密举动习惯得也快。少年人心思热烈,少有考虑出不出格的时候,如果不是年长的友人有意无意的在话里点出,就算少年心思未脱的队友再爱环着自己的腰左一声又一声地喊柚子哥他也觉不出半点不对味儿来。
差不多就行了,留着点心别逾矩。
这句话有些不合时宜的从心头的某个角落里钻了出来。蓝柚的心思活泛,天生就要比别人想的多些,这会儿只觉得自己捧着的不是一罐椰汁,更像是对方的什么心意,是什么比单纯好意更深层的东西。这想法并着眼下的情景只叫他觉着比之一罐椰汁,他更像是捧了一个烫手山芋。接在手中让他坐立难安,放到一边却又辜负了对方的好心,偏这时理当说些什么的麟羽却一言不发,只抬着眼一会儿瞧瞧他一会儿又垂首去观察自己的脚尖。
蓝柚感觉自己就好像是被麟羽泡进水里的椰汁,又或许还差了些——对方的目光甚至算不得热烈,但落在自己身上时却能以循序渐进的姿态将他一寸一寸的蚕食干净,就像是他有意无意扣在自己腰后的冰凉指尖一般,即便隔着一层布料也能让他无路可逃。蓝柚在这时忽然生出些不着边际的想法,前几天自己还在微博上看到有粉丝说想在麟羽的眼里游泳,这下换到了自己这儿别是要被淹死在这一汪泉水里。
眼前的青年摆足了架势明摆着就是一副有点什么想法的姿态,他的每一场铺垫都太过明显,硬是把把年少些的大男孩带进了自己精心布置的陷阱。蓝柚知道自己不该往里面踩,但少年人哪有那么容易控制自己的每寸心思,麟羽这会儿又要充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也不知是不是在等着蓝柚自己从这意味不明而暧昧的气氛中回过味来,只是气定神闲的为他玩了一出意味深长的温水煮青蛙。
他应该是要溺在这池温水里了。麟羽仍旧沉默着,诺大的厨房了除了冰箱制冷的噪音外再无旁的动静。蓝柚是个俱乐部公认的温吞性子,只要对方不开口,他就可以安稳的等到第二天早上。
何况他此时也不敢轻举妄动,这尴尬气氛下蕴藏的信息蓝柚心里隐隐约约也知晓个大概。他垂在身侧的手松垮地蜷着,敛在袖口里手指交错摩挲,有一搭没一搭的去用被修剪的圆润的指甲抠弄自己的掌心。
蓝柚是有那么半点坏心思的。少年人牢牢把控着对方的弱点,明白自己就算无动于衷眼前的青年也迟早会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的想法全盘交待。他比起习惯于直来直去的队友脑中更多了些弯弯绕绕,也不打算配合麟羽把这一出戏好好地演完。
蓝柚的确做了螳螂捕蝉里的蝉,但他更想做那只在后的黄雀。
眼前的青年有些耐不住性子了。麟羽对蓝柚的沉默早有预料,却没想过他这样沉得住气。预谋已久的计划在不缺耐心的少年面前破产的彻底,这会儿不得不向前一步的人反倒成了原本布下圈套的狩猎人。这于他而言是件难以说出口的事——他能从平常的相处里摸索出那么一星半点蓝柚的心思,却没法找到能够收获肯定答复的契机。
相处多时的腼腆男孩从不会拒绝自己毫无理由的过分亲近,也不要会抗拒自己紧贴着对方的上衣在他背后胡乱摸索的掌心。少年正值长身体的好时候,身子骨像是抽条儿似的卯足了劲往上窜,把平常吃下的每一口都不留余力的堆砌到了自己的身高上。相对的,蓝柚的体重倒是半分没涨,仍是一副形销骨立的纤瘦模样,手指摸上去也满是于他性格相左的棱棱角角,换衣服时身后的两瓣肩胛骨将那两块皮肉顶起,把他衬的好像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多数时候蓝柚都像是一只温顺的兔子,好像对他不讲分寸的举动无知无觉,抑或是逆来顺受,从而给了麟羽一个又一个得寸进尺的理由,就算说是他把麟羽惯的在自己面前无法无天也不是毫无道理。
麟羽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对眼前的男孩怀了旁地心思的,兴许要追溯到常规赛开始前拍摄定妆照那天对方露出别扭到极致的表情时,也可能是在训练间隙自己溜空抽烟时对方拧着眉毛说他是烟鬼时的瞬间,又或者是轮换前彼此在摄像机没有拍到的黑暗里交换拥抱时他将身量纤细的少年按进怀里的霎那。
蓝柚是个极特别的人,是麟羽周围朋友里为数不多的乖孩子,又少有的总是能纵容他意味不明的放肆。麟羽向来没心没肺,却难得在蓝柚这儿栽了跟头——他少见地生出些名为谨慎的情绪来,话不多的少年心思看上去简单而直白,却少能给出任何有效反馈,较之于他年龄相近的一诺喜则笑,怒则闹的脾性,蓝柚反倒显得有些难以捉摸。
也正是如此,麟羽才不敢轻举妄动。
今天这温椰汁的行为算得上是他一头热,只盘算着怎么把人往陷阱里拐,却没想过该怎么收场。对方此时仍旧是一副温驯模样站在原地不发一言的看他,生生把麟羽瞧出了落荒而逃的念头。少年的双眼清澈,而映在那对墨色玻璃珠中的自己仿佛无所遁形,每一寸隐晦的心思都在蓝柚面前表露无遗。
麟羽的目光逃也似地从蓝柚的眉眼间落到唇瓣,男孩的唇色浅淡,偏生又柔软而饱满,就如同他本人一样没有半分锐利的棱角。他恼火自己那些莫名其妙的念头总是出现得不合时宜,神色古怪的青年含糊不清地叫了一声柚子哥,紧接着又没了下文,就差把心虚两个字摆在脸上。
这会儿沉默已久的少年难得应了一声,把热度降下不少的椰汁递回了对方手里,此前还极为贴心地替他拉开了拉环。原本局促不安的青年人这会儿倒是有些诧异了,机械地抬手接过因为被长久的捧在掌心被迫恒温的罐体,又将男孩的话一字一句地听了进去。
“你想喝就喝吧,我再放几罐进冰箱就行了。”
麟羽顿时生出些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蓝柚就好像他手中的椰汁一般,不温不火,既不冰冷也不热烈。他费尽心思布置了一个拙劣的陷阱,却没想到自己反倒在他的小兔子之前先一步踩了进去。
“没什么事我就先上楼了?一起吗?”
仅是这一句话就足够让麟羽乱了阵脚,他心里清楚再没有比这更适合的时机去表露心意了,但那句喜欢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他难得会有这般谨小慎微的时候,但又的确在为对方可能的反应担惊受怕,他摸不透蓝柚的心思,也不敢就此轻举妄动。兴许人的脑子越是在这种时候就越是活泛,就好像过电影一样的,对方憋笑时紧抿成线却仍旧上翘的唇瓣,偷渡进对方衣领的指腹在贴上少年人颈椎处纤薄的皮肉时滚烫的触感,连同着自上而下摸索过的一节节棱角分明的脊骨,脑子一幕接着一幕,却生不出半分正经的念头。
他连额角都覆了一层薄汗,而十指却仍旧冰凉,持续的低温又叫他如同置身冰窖,越发的冻结了他所剩不多的思考能力。蓝柚仍旧维持着要走未走的姿态,还在等待他的答复。这会儿的冷空气彻底封锁了麟羽的所有理智,他也的的确确在此刻做出了回应。
“等一下,你先别走。”
少年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皮覆着骨,他将蓝柚露在袖子外的那一截腕骨擒在手里环满一圈也绰绰有余。如同给自己鼓气似的,麟羽自己喝了一口他亲自温过的椰汁,一边把被他灌掉小半的饮料放在桌前,一边把半转着身子的少年拉近了些:“你这个人真的是一点不领情,我都快冻死了好吗。”
蓝柚张了张嘴原是想说点什么。但麟羽这次却没给他那个机会。青年的靠近太过突如其来,他全然没能给自己争取到辩驳的时间,倒是先被椰香味占领了口腔。
这应当算是椰汁壮怂人胆。麟羽难得态度强硬了这一回。少年人的纤细身量下找不出多余的二两肉,搂上去干巴巴的,像极了两人刚认识时八杆子打不出一句话的蓝柚,连冬日里裹得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料都要比他本人柔软一些。
偏麟羽就吃他这一套,这是一个毫无预兆的吻,没有半分章法,比起亲吻反倒更像是唇齿间的磕碰,两人的牙齿撞了个正着,却没人因酸涩的牙床而退缩。
麟羽一动不动的贴着自己念了许久的唇瓣,难得还能分神去评断果然和自己预料的一样柔软。冰箱制冷的噪音还在耳边盘桓,他终于捉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小火炉,蓝柚身体的热度隔着外衣仍旧传到了麟羽的臂弯,他这会儿才算是真正暖和了起来。他的小火炉放松了原本紧闭的牙关,也正是这一刻,神经紧绷的青年终于彻底松懈了下来。
蓝柚给予了他最为直白的默许,也可以算作是对他这些日子以来辗转反侧的回应。麟羽总算有了底气去做他一直想做的事情,青年的手近乎熟捻地钻进了蓝柚的帽衫下摆,冰冷的指腹沿着他的脊背一寸一寸地摸上去,近乎是即刻便被少年滚烫的体温捂的暖热,再无半分刚才被冻到指节僵硬的狼狈情形。
臂弯里的身体一僵,蓝柚显然没料到他会有这般突如其来的大胆举动,少年人不适的挺直了腰背,有意无意的要与麟羽游离的手指拉开距离。两人因此贴的更近了些,这会儿他连胸口都能感受到蓝柚肌肤灼热的温度,麟羽越发得寸进尺的指尖又贴了上去,自脊椎一路摸到棱角分明的肩胛骨。
毫无防备的大男孩紧张的过分,十指悄然攥紧了眼前人肩头的衣料,连呼吸都一同静止了下来。他的眼睫颤动着,腰身酥软到几乎要站不直身体,全权将主动权交到了此时略胜一筹的青年手里。
他们误打误撞的选择了一天之中最好的时候,队伍里的其他人都畏惧于冬夜寒冷空气的杀伤力而识趣的躲回了自己的卧室,唯一直观地将这暧昧而情色的情状收入眼底的只有两人头顶的白炽灯。
麟羽将椰汁的味道尽数渡给了蓝柚,唇舌厮磨间两人同样冰凉的鼻尖在偶尔相触时也会顺道交换彼此灼热的呼吸。他的小火炉连舌都和唇瓣一样的柔软,和手指一样逾矩的舌尖尝过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每一寸角落,直到他迟钝地留意到怀里的细瘦少年叫他没有分寸的撩拨折腾的颤抖起来才晓得住手。
这个热烈的吻耗光了两人整晚的精力,如愿以偿的麟羽把脑袋一低熟门熟路的埋进了蓝柚的肩头,趁着被自己亲的晕晕乎乎的人头脑还没降温的功夫含糊不清地嘀咕:“果然我还是喜欢我暖暖和和的柚子哥。”
是浑水摸鱼,是借坡下驴。
麟羽这人惯会挑三拣四,吃饭要挑嘴,睡觉要认床,出个门得照五分钟镜子,连带着谈恋爱也要对恋爱对象好一番吹毛求疵,这就直接导致了他顶着这张优于至少全国百分之六十男性人口的脸却仍旧保持着单身。现在就不一样了——蓝柚这个人兴许是天生就与他合拍,且近乎完美的契合了他对伴侣的每一条苛刻要求,水到渠成地成为了麟羽心中的最佳恋爱人选。
也成了他的小火炉,他的乖孩子。
喜欢这两个字在几分钟之前于青年而言还莫名的难以启齿,这会儿那段纠结情感倒是被他自个儿忘在了脑后。麟羽维持着窝在蓝柚颈侧的姿势小心翼翼地出言试探:“动你的椰汁没经过你同意,喜欢你没经过你同意,亲你也没经过你同意,柚子哥你会不会生气啊?”
他这个姿势近乎算得上的巧妙,完美的错过蓝柚垂眼时上扬的唇角,少年人分毫不掩饰眉眼间得逞的笑意,只是探着手指去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索眼前易拉罐的边缘。
“生气归生气,又不能不喜欢你。”
也不能告诉他,自己原本就想喝热椰汁的。
[钎城×九尾]夏虫语冰
1w5一发完,HE。时间线为今年春季赛前的休赛期,包含大量个人臆想和不靠谱的私设,请勿上升现实与选手本人。
*
……钎城是不是刚过了生日?
教练问的时候下意识瞟了眼旁边的人。春天是困倦泛滥的季节,他们队的中单连日昏昏欲睡,此时正姿态潦草地伏着桌,单薄的外套披在身上,袖口卷起,露出一小截白得像在反光的手腕。
吱呀。
像是被“钎城”两个字触碰到了什么开关,正在犯春困的中单动了动,身下的椅子也被拖曳着发出细微的声响。
许鑫蓁舒展着僵硬的肢体,迟钝地转过头。他刚打了个哈欠,鼻音有些重,嘟哝了一句什么,却没人听清,于是Lovecd下意识问他:“你说什么?”...
1w5一发完,HE。时间线为今年春季赛前的休赛期,包含大量个人臆想和不靠谱的私设,请勿上升现实与选手本人。
*
……钎城是不是刚过了生日?
教练问的时候下意识瞟了眼旁边的人。春天是困倦泛滥的季节,他们队的中单连日昏昏欲睡,此时正姿态潦草地伏着桌,单薄的外套披在身上,袖口卷起,露出一小截白得像在反光的手腕。
吱呀。
像是被“钎城”两个字触碰到了什么开关,正在犯春困的中单动了动,身下的椅子也被拖曳着发出细微的声响。
许鑫蓁舒展着僵硬的肢体,迟钝地转过头。他刚打了个哈欠,鼻音有些重,嘟哝了一句什么,却没人听清,于是Lovecd下意识问他:“你说什么?”
九尾抵着手肘按上自己凌乱的发,皱起眉。他懒散地敛着眼,灯光在颜色稍淡的瞳眸打上一层温吞的橘光,连睫毛都染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色,外表无害得过分,语气却带着起床气发作时的不耐:“——我说,问我吗?”
“不然呢?”Lovecd无语片刻,暗自腹诽不问你问谁,一转头,又看见同队的冰尘抬起眼,在撞见他视线的那一刻微微顿住,接着露出一个有点意味不明的笑容,和他心里的嘀咕仿佛不谋而合。
——全队都知道你俩关系最好,和钎城有关的事情,不问你问谁,难道还问我和冰尘吗?
没睡醒的中单果然也不需要别人回答这样仿佛明知故问的问题,起床气消散之后,没精打采地再次垂下脑袋,脸颊在手臂上胡乱蹭了蹭,梦呓一般开始复读:“二月七号,二月七号,二月七号……别问我,我要睡觉了……”
“你不是才起吗。”一向好脾气的教练有些哭笑不得地反问,见九尾没回话,索性拉着一把椅子在他面前坐下,摆出一副要深入交心的架势:“除了问你生日,还有别的事要交代,你坐起来听听。”
九尾毫无反应,半阖着眼觑了觑教练,就安然地再次闭上,在此过程中,他甚至理所当然地拉起外套盖住头一副拒绝交流的态度。
教练:“……”
Lovecd拳头都硬了,但想起自己还需要面前这人的帮助,连忙深呼吸几次在心里默念“不能冲动”,然后平心静气地拉下了九尾的外套,固执地继续刚才的的话题:“……我刚才想了一下,过几天清清和不然都到了,我打算把大家聚在一起再庆祝一次钎城的生日,就当破冰了。”
许鑫蓁这回连眼睛都没睁,少爷似地摆了摆手,慢吞吞地把头转了过去,只剩一个后脑勺对着正在喋喋不休的教练,半晌才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哦,浑身上下写满了“别吵我”三个大字。
Lovecd对九尾抗拒的表现置若罔闻,拧开矿泉水的瓶盖润了润有些干燥的嘴唇,苦口婆心道:“九尾,你听我说,你可别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虽然说这种活动策划我也不会让你来,但是我还真有任务交给你,你要负责让新队友放下拘束,尽快融入我们,懂不懂?咱队里就你话多,适合这种活跃气氛的活……”
九尾没理他,Lovecd自顾自一锤定音,刚说了一句那我就当你答应我了,转头就看见冰尘也若有所思地望着这边,冷静地问要不要一起准备一份生日礼物。
他愣了愣,半晌后一拍脑袋,有些懊恼地想还有这茬,居然给忘了——不过一开始没考虑这点也是因为觉得队里的人应该都私底下送了礼物……不说别人,九尾肯定送了。
但TTG全队的礼物意义毕竟不同,他不确定地在心里过了几个方案,又觉得干系重大,这事得再好好商量一下。
Lovecd转头看九尾,决定再征求一下中单的意见,结果只听见对方睡着后均匀的呼吸声,无语片刻,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叹口气骂道:“真要成猪了。”
他没问冰尘,想也知道,大家应该都不太了解钎城喜欢什么。队里的这位AD个性和中单截然不同,不张扬不多话,没有明确的喜恶和悲欢,不会天天死缠烂打让教练请客买单,也不会叫嚷着大声表达情绪,更不会话唠似地在微博分享最近爱吃的零食。
周诣涛和他的名字一样,像水。
水利万物而生,海纳百川,他是南极洲里漂泊的冰川,温和,平静,冰白色的细雪落在蔚蓝的透明海洋上,结成了层峦涌动的川,干净而疏离,有种不适于世的清澈。
Lovecd努力回想钎城展露在细枝末节的偏好,却发现记忆的那片碎片海里,翻涌起来,一帧帧全是与九尾相关的画面。
钎城好像从来没有表现过特殊的偏爱,除了答应九尾那些花样百出的要求的时候——他总是答应得很快,就好像真心地也想做那些事。
九尾说钎狗我今天想吃火锅,钎城说好啊;九尾说走走走DQ吃不吃,钎城说等我一下;九尾说五排缺一个人钎城你赶紧用个低星小号,钎城说那我去借一个;九尾抱怨今天的电影可真难看啊,钎城说下次挑部好看一点的;九尾说你赶紧去净化解一下塔伤,钎城一边叹气说你好烦啊,一边就进了塔。
他那时候总觉得钎城就是脾气好,不管是谁的要求和问话,只要不过分都会答应,但后来想想,除了九尾,哪有人会对钎城这样。
呼来唤去就算了,还理所当然,甚至经常像幼稚园小朋友一样对其他人炫耀:我家射手就是好,诶,抢他红也不生气,还帮我打蓝。
然后引起联盟一众工具人中单的愤怒:滚啊!
九尾顿时开怀,哈哈哈地笑起来,勾着钎城的脖子笑嘻嘻地说,钎狗,他们都嫉妒我。
那钎城呢,钎城当时的反应是……可能是腼腆地抿嘴微笑吧,但教练已经想不起来了。
那些画面里最鲜活的永远是中单,色彩明艳,情绪张扬,像是画纸上最瑰丽的色彩。而钎城就站在一边,像是融入白纸的单色背景,模糊一片,这样安静而温和地注视着嬉笑怒骂的队友,让人想不起他的反应。
教练想到这,思绪出现偏移,觉得九尾确实厉害,好像什么样的人他都能迅速打成一片,对别人不见外的同时,还能让别人心甘情愿,可不就是充当破冰气氛担当的最佳选择?
有求于人,Lovecd没再计较大脾气少爷那个直愣愣地对着他的后脑勺,拍了拍九尾单薄的肩胛骨,念叨起来,好似要将这几句话随风托入他的梦:“九尾,你可别给我掉链子啊。”
*
九尾这次午觉睡了很久。
猝不及防从过年的休闲的气氛脱离,他从回来到现在一直都处于无精打采的状态,不想训练也不想直播,每天不是斗地主就是消消乐,惹得Lovecd无语地骂他祖宗,就这样还提前回基地,要不要再回家供几天。
九尾当时在打巅峰赛,眼皮都没撩一下,懒洋洋地说不回了。
但那把输了,怎么输的他也不记得了,只记得打完后他点开微信界面的某个头像,磨了磨牙,质问某个言而无信的AD:你人呢?把我骗回来提前训练自己就在家里度假,结果就这?
钎城回得很快,发了三个句号。
然后他发了条语音过来,是很嘈杂的环境,他低声地解释道:“家里临时安排了聚会,我不知道……”
“什么聚会……”九尾原本还心不在焉地听着对方略显含糊的声音,冷不防的,那一片合家欢的热闹里突兀地传来一声属于妙龄少女的“小周哥”,像是一块冰透的棱,从房檐垂挂而下,偏偏又甜又脆,钎城也习以为常般回了女孩一句“怎么了”,这条语音信息便戛然而止。
听到的时候有些错愕,后来想想这有什么奇怪的,谁家走亲戚全是男的,既然是聚会,有姑娘也挺正常,说不准就是钎城有血缘关系的姐姐妹妹——
九尾盯着屏幕半晌,那边没再回,可能是去履行小周哥的职责了。他本来想阴阳怪气一句“不会是相亲宴吧”,手指蹲在B的字母上,忽然就顿住了。
没什么意思。
他有些烦躁,往上翻了翻,看到自己和钎城前几天的聊天记录。
阿钎:我明天就会回吧,家里没事了。
阿钎:你呢?
九尾:行,那我也明天回,正好差几颗星荣耀,我带你躺[龇牙]
阿钎:?
阿钎:你差几颗星为什么是要带我躺……我早就上荣耀了。
九尾:?我带你躺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和你的段位有什么关系,你只说要不要好好把握?
九尾:[再给你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jpg]
阿钎:……
阿钎:我知道了,明天拜托你带我躺。
九尾:别光说不做,DQ上新品了,懂的吧?
那边没回,过了一会,发来一张新品冰淇淋的图片,问他是这个吗?
九尾回了个昂,然后晒出自己刚订的飞机票截图。头顶的名字显示“输入中”,闪烁了很久,最后只发来一个很可爱的表情包,卡通小猫点着头,说“嗯嗯”。
他当时不知道为什么就笑了,手机抵上额头,像是被小猫的软垫按上,有种温暖的柔软。
后来九尾睡着了,梦里都像是坠入一片云朵,黑暗中那只小猫望着他,像钎城一样,乌黑的眼眸温柔而专注,盛满了一个满满当当的许鑫蓁。
醒来第二天却收到钎城的消息,他说临时有点事,得晚两天回了。
再然后,就是九尾两日看似无缘无故的低气压。
*
“现在不方便说话……不是,有人在旁边睡觉……”
朦朦胧胧的困意被这样熟悉的声音彻底驱散,九尾坐起身,身上盖的毛绒毯子被自然地掀落。他眼疾手快地一把捞住毯子,手摩挲到边缘的“QC”字符,抬眼看旁边正望来的男生,第一件事便是怨怼:“大忙人终于回来了?”
钎城愣了一下,然后哭笑不得,无奈又弱气地解释道:“不是……我国外的亲戚一家忽然回来了,所以就留了两天。”
“噢,”九尾看着对方一如既往的温和模样,再觑了眼他还在显示通话中的微信,积压两天的莫名不快就浮了上来,他抱着手臂,补上了那句中道崩殂的阴阳怪气,“小周哥~”
钎城微微敛着的眼眸顿时就瞪圆了,错愕又窘迫地看着九尾,吓得口齿都不利落起来:“……你……你怎么,不是,九尾你不要乱喊……”他转过身,又对着听筒小声解释道:“没有女孩子,是许鑫蓁……就是你上次还见过的,妈。”
快刀斩乱麻地挂断了母亲的问候电话,钎城转过身望着直眉楞眼满脸写着“别烦我”的九尾,大概也明白哪里惹了这位少爷,苦恼地半天才挤出一句:“我点了外卖。”
九尾迅速反应过来,目光在钎城脸上睃巡一圈,发觉一向脸皮薄的AD耳朵泛着一层浅浅的云霞般的红,心中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郁气顿时平息,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还算懂事。”想了想,又补上一句:“谢谢小——周——哥——哥——”
钎城被呛到:“咳咳……”
他无奈地往得意洋洋的中单身上扔了个抱枕:“太恶心了九尾,别学我表妹讲话。”
原来还真是表妹。
九尾接过抱枕,倦怠和若有似无的烦躁仿佛被一阵风吹散,彻底湮灭在他的身体里。他揉了揉抱枕一角,歪着脑袋问钎城外卖什么时候来,能不能开一把。
空荡荡的训练室里只有两个人,钎城看着他。
队里的中单很显然这个年过得不错,也许也是冬天衣服比较多的缘故,他懒洋洋地架在桌上,新染的浅色头发衬得整张脸白皙干净,眉眼出众,骨相又优越得过分,真像粉丝口中的大少爷。
大少爷嚷着让刚到的工具人带他上分,扬了扬眉,漆黑的眼被拂去了刚睡醒还未散去的尘霾,眼中笑意显而易见,明亮张扬。
钎城猝然垂眼:“……还有十几分钟就到了。”
其实不是,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只是下意识逃避这样的对话。
他攥紧了手指,晕头转向,甚至不知道九尾在身侧说了什么,只是听着胸腔里传来的心跳声,甚至有些恐惧地往后退了半步,生怕这样过于剧烈的声响引来对方的察觉,左支右绌,无地自容,只能转身离开:“我去趟洗手间。”
九尾的情绪太直白了,他就不是爱藏的人,是笑是怒,是高兴还是难过,钎城和他朝夕相处这么久,一眼都能看得出来。
但九尾的坦荡是因为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
这四个字,和周诣涛向来无关。
钎城走得又快又急,甚至没听清九尾在他身后问了什么,是“你憋着呢”还是“你别摔了”。如疾风骤雨的步伐顿在洗手间前,钎城做足了心理准备,才抬头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脸颊红润,唇角带笑,眉飞色舞得根本不像往日那个从容温和的周诣涛。他的高兴藏也藏不了,关也关不住,像是逃出了牢笼的玫瑰,肆意生长,百无禁忌。
不一样。
钎城心知肚明,自己的高兴是多么私人的、荒谬的理由,又是怎样的无法疏解,直到今天,依旧难以自醒。
所以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哪怕习以为常,也无法泰然处之。你的高兴,我明知道和我所想的任何一种无关,依旧会落荒而逃。
镜中的青年闭了闭眼,掬起一捧凉水,浇上整张泛着热气的脸。
其实刚下飞机他把行李往宿舍一丢,就急匆匆地赶来了训练室,现在还是很疲惫的状态,刚刚撞见冰尘后,冰尘都愣了愣,然后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在宿舍里休息一下。
大概是那样风尘仆仆的狼狈实在无法掩饰。
钎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笑了笑,还没回答,就看见这位向来话不多的辅助已经平静地敛下眼,将那点心知肚明的默契咽了回去,慢悠悠地说:“我先回去了,里面就九尾一个人,还在睡觉。”
该说什么呢,是某种被催促的急迫,还是担心某人生气的无奈,又或者是某种秘而不宣的想念作祟,好像都难以启齿。
冰尘看出来了吗?
但看不看出来,他不是多话的人,当事人永远不会知道,好像就无所谓了。
灯光有点刺眼,困意不住地翻涌,钎城揉了揉泛红的左眼,转身去了洗手间,在镜中果然看见了自己疲倦而苍白的脸。
他不得不花时间修饰这些细碎的痕迹,直到混沌的精神彻底清醒,脸上的憔悴不见踪影,钎城才折返了训练室,一眼望见将脸埋在手臂里,静静趴在桌上睡觉的九尾。
他将自己柜子里的毯子取出,铺上了九尾的肩。后退的那一刻钎城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目光从对方乌黑的额发、削瘦的肩胛骨、单薄的脊背、瓷白的脖颈依次略过,直到剧烈跳动的心脏平复下来,被某种柔软的情绪包裹得湿漉漉的。
这样就好。
……这样就好。
他冷静地想。
这样,就不会被发现。
只是钎城高估了自己。
等这个人一睁眼,他的努力无功而返,所有极力掩饰的思念、愉悦、紧张、期盼就像是倾盆而出的豌豆,跳动着,没有章法地滚了一地。
就像现在一样。
哗啦——
冰冷的水浸透了整张脸,钎城一点一点洗去自己脸上不合时宜的情绪,直到反复确认不可能再有人看出端倪,才拿着手机直接去了基地楼下。
冰淇淋送到了,他和外卖员道谢后就提着上了楼,看见中单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蹂躏他的抱枕,被抓了个正着也没有任何悔过之意,甚至趾高气扬地又揍了抱枕一拳。
“诶,你主人言而无信,你就代他受受罚吧。”
九尾盯着抱枕,看也不看钎城一眼,啪叽锤了抱枕一下,阴阳怪气地继续加戏:“你也别委屈,谁叫你摊上了这么个爹呢……”
“你是小学生吗,”钎城无言半晌,哭笑不得地将手中的冰淇淋送到九尾面前,“九尾。”
“这外卖都送上来了,懂我的意思吧,”九尾抬眼,无赖似地敲了敲桌子,“开盖,拆勺,然后恭恭敬敬地说句哥哥我错了,我就原谅你。”
钎城:“……”
他刚想说话,就看见了九尾眼下淡淡的淤青。这人最近好像都没怎么休息好,黑眼圈格外明显,声音也比平时沙哑。虽然不会自作多情到把这件事和自己的言而无信联系到一起,但钎城还是避无可避地心软了。
他微不可察地叹口气,将冰淇淋从裹着冰袋的包装中取出来,揭下盖子,又取出勺子,叠在一起双手捧着送到九尾面前:“我错了。”
九尾不满:“称谓呢?”但他还是伸手接过冰淇淋,舀了一口,含含糊糊地骂道:“太没诚意了钎狗。”
钎城挣扎了一会,还是低下头,乖顺地盯着九尾,轻声道:“我错了,九尾哥哥,能原谅我吗?”
九尾的动作一顿。
勺子还咬在嘴里,他的目光横冲直撞地对上钎城,融入了那抔温柔细腻的雪中。我方射手的眼睛黑白分明,从来温润如水,只是干净得过分,剔除了那些旖旎的潋滟,就像是干干净净的,乞力马扎罗山顶的雪。
好看。
九尾下意识地想,下一刻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眼睛还没挪开,耳根顿时有些发烫。两人对视着,空气仿佛都静止了,直到钎城的目光率先偏移,落在那个微妙却无法忽视的地方上。
钎城犹豫片刻:“九尾,你耳朵……”
九尾深呼吸一口,恼羞成怒:“闭嘴。”
钎城抿了抿唇,轻咳一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再去看某人通红的耳朵。
过了半晌,那端才慢慢吞吞地传来暴躁中单别扭的回应:“来带我上荣耀,勉强原谅你。”
钎城忍了又忍,还是很小声地笑了出来,然后在九尾连声的“你笑什么”的质疑声中住嘴,为自己无力地辩解道:“没有笑你……我上号了。”
没有笑你。
只是,觉得这个强行装大人却会害羞的小孩子,真的非常可爱。
*
AD的归来成功平复了中单连日的低气压。
虽然受折磨的人从很多个变成了一个——那就是每天双排掉分还要听从九尾号令打蓝打人的可怜AD,但队内之人无不欢欣庆幸,恨不得给钎城立个生祠,感激他降狐伏魔、舍己救人的高尚精神。
对此,钎城的反应是一串省略号。
清清、凯凯、不然很快就要抵达基地,已经对队内中单不报任何希望的Lovecd索性干脆直接问了钎城的意见,得到一个“聚会可以一起,礼物不用了”的答案。
“大家都已经送了礼物,队内运营也代表全队寄了东西给我,”钎城对教练笑了笑,“没关系。”
Lovecd看了看钎城令人省心的温和模样,又想起九尾那吊儿郎当毫无可信度的敷衍态度,一阵牙疼,无语的同时有些好奇地随口问了一句:“九尾送了你什么?”
钎城愣住了。
片刻后,他若无其事地偏过视线:“他……”然而有些话不知怎的在喉咙里卡了卡,再说出口时就变了个模样:“他发了个红包。”
的确,是个直白粗暴的选择,虽然有些敷衍,但是九尾做得出来的事。
Lovecd点了点头,也不再多问,简单交代了两句,就转身离开了。
钎城在原地站着,影子被窗帘后的夕阳拉得长长的,他出神地凝望着窗外,眉眼隐匿在一片粼粼的红霞中,很久后才转过身,向外走去。
——九尾,你给钎城送了什么礼物?
“嗯?”
九尾摘下耳机,听到身边的冰尘仿佛随口而言的疑问。他打了个哈欠,拧开瓶盖用水润了润唇,才慢吞吞地说:“没有送。”
“没送?”冰尘的目光终于移到了他身上,尾音因为惊讶有些上扬。
他们没人在直播,正是饭点,训练室里零零散散就坐了九尾和冰尘两个人。
“嗯,他又不说要什么,”九尾双眼失焦,再次打了个哈欠,喃喃地嘟嚷道,“我提前一星期问他,他都说随便,还随便?我差点给他寄一箱随便冰淇淋。”
他抱怨的语气并不真情实感,提起某人时会忍不住地话多一些,就像他脸上的笑容总是会弧度更大,很难说是刻意表演还是无意流露。
冰尘“嗯”了一声,不期然地想起自己的搭档看向面前人的眼神。他有些出神,心想,九尾知道吗?这样不经意的变化,九尾又清楚吗?
……大概是不知道的。
冰尘最后叹了口气,还是说了句:“长点心吧。”
九尾:“?”
九尾用怀疑的目光看了眼表情平静无波的冰尘:“龙哥,你说谁?”
冰尘无语片刻:“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吗?”
九尾更加怀疑了,嘀咕道:“为什么要我长点心,不该让钎狗长点心吗?这么好的薅羊毛的机会他都不要,过了这村没这店。”
冰尘:“……”
他戴上耳机,决定不再管这对宝贝双c的破事。
九尾还在嘀咕:“哥们实在选择困难,钎城已经错过了得到我礼物的机会。”
其实不是。
钎城生日那天他那把巅峰赛已经打了快三十分钟,心里已经有点焦躁了。十二点的闹钟响起,还在风暴龙坑和对手殊死搏斗的九尾一秒都没犹豫,打开微信小窗,给钎城发了一句生日快乐,顺便还发了一个大红包。
不知火舞在原地静静站了十秒钟,原地挨打直接暴毙,惹来打野镜和辅助张飞的一连串问号。
九尾切回游戏,嘶了一口后复活甲换金身换名刀,最后险之又险地配合马可抢下龙王,直接一波。
他犹豫半晌,在对话框里解释道。
“刚刚卡了。”
因为结果是好的,所有人都很宽容地说没事,包括本来在疯狂扣问号的野辅。
不知火舞拿了MVP,金牌法师,战力又涨了一截,九尾却没有再看一眼,飞速关闭游戏,看到微信的聊天框里钎城已经回复了,说了句“你还记得呀”,然后用了一个谢谢的表情包。
九尾问他礼物想要什么,然后耐心地看着“对方正在输入中”又变成“阿钎”,钎城考虑了半天后只说,没有什么想要的。
九尾本来十分无语,但想起今天钎城毕竟是寿星,于是又追问了一句:那你有没有什么生日愿望,能做到的兄弟我可以考虑帮你实现。
这回,“对方正在输入中”闪烁了更久。
九尾看着屏幕,仿佛看到了无数次,钎城欲言又止的表情。
他有时候不懂,有话直说或是单刀直入是这么困难的事情么,又或者,自私一点,随心所欲一点,不好吗?他就是这样做的,也许任性傲慢,也许张扬骄纵,但不可否认,即便是这样做自己,他照样过得很好,能得到很多喜爱。
但钎城不,钎城好像从来学不会考虑自己,无论什么事,什么话,总能将他人的情绪明察秋毫,然后将自己的意愿置之身外。
这次也是一样。
钎城只是温和地说,暂时也没有什么心愿。
真的吗?
九尾那股专注的、认真的、沸腾的、不知名的情绪仿佛被浇了泼头冷水,瞬间意兴阑珊。他泄愤似地戳了戳钎城的头像,心里暗骂道,骗子。
明明就是有愿望,只是觉得我不能帮你实现对吧。
但是连说都不愿意说,钎狗,你是真的狗。
*
“小周。”
打团的时候旁边的中单冷不丁又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钎城手一抖,马可波罗那个本该完美的大转到一半,呆滞地停在了原地,被对面的伽罗开启逐日一顿暴揍,原地去世。
九尾很少这么叫他,钎城看了眼剩余复活时间,索性放下手机,转头看他,问道:“怎么了?”
九尾认真地盯着他,双手抱臂,微微皱着眉,一副要人从实招来的神情:“今晚你就要过生日了。”
早已过完生日的钎城:“……嗯。”
九尾:“所以你到底想要什么礼物。”
复活时间还剩二十秒。
钎城迟疑道:“随便啊。”
九尾的语气很暴躁:“不能随便,再想一个。”
钎城沉默几秒,问他:“呃……你还想送吗?”
九尾敲了敲桌子:“什么叫还,我之前根本没送。”
复活时间还剩十秒。
钎城望着他,表情有些无奈:“生日只是个时间,也不是必须要送……你不是跟我说了生日快乐吗?”
九尾问:“这就够了?”
他望着自己,目光很认真,没有玩笑,没有耍赖,语气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加持,和隔着屏幕时不太一样。就好像这一句话,他只会问最后一次,如果自己不愿意说的话,他会放弃探究、放弃靠近、放弃……自己那个说不出口的愿望。
已经复活的马可波罗站在泉水里,双枪静静垂在身侧,队友的“请求集合”一声比一声急促,钎城却没有动。他望着九尾,窒息感如潮水蔓来,想转过头或是移开视线,但做不到。
是了。
他骗了九尾,他有想实现的愿望,也许有生之年,也只有九尾能够实现。
钎城的脑袋嗡嗡作响,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坐在他身侧时常和他双排的法师,在公屏里骄傲地打字:我家钎城,第一马可。
他没有说话,转头看见少年带笑的眉眼,心跳却逐渐剧烈,后来才终于想明白:原来我喜欢你。
在每一个摩肩擦踵的瞬间,在每一个并肩作战的时刻,在“请求中路集合”其实是帮他打蓝时,在纵容地说“他是小孩子”时,在相视一笑的赛场上,在他惊慌的“保AD保AD”声里沉稳地回应“我在”时——
原来我喜欢了你这么久。
他中学时喜欢海明威,不记得是哪本书了,里面有句话,大概意思是“冰山露出海面的部分只有八分之一”。老师说这是诉诸笔尖的冰山原则,和现实意义上的物理学无关,但钎城后来还是去查了资料。
冰山露出水面的部分是七分之一到十分之一。
他不是个情绪外露,又或者说喜怒形于色的人,也不是说藏,只是习惯性地平静温和,性格使然,不想给他人添麻烦。
唯一一次藏的东西,就在海底下,藏了十分之九,藏得无人知晓,无人问询。
所以,周诣涛不想要许鑫蓁知道。
钎城垂眼,拿起了手机,声音平稳地回答了九尾的问题:“这就够了。”
关于我喜欢你这件事,我宁愿与你无关。你该光芒万丈,惊艳四座,受万众喜爱,你会当我是个脾气还不错的旧时好友,和心仪的姑娘结婚生子,然后过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和我绑在一起,和一个……喜欢同性的男生绑在一起。
我宁愿你不知道。
这局最后是否胜利钎城已经记不清楚了,他只知道自己几近麻木地跟着人到了海底捞,在旁边的队友们唱生日歌时才醒过神,抿唇露出一个温和腼腆的笑容,吹灭了蜡烛。
“寿星不许愿吗?”刚到没两天的清清已经和几个人都混熟了,“哥,怎么没闭眼就吹完了。”
钎城顿了顿:“那我现在许吧……”他迟疑了一下,弯眼笑着,不好意思地问,说想要春季赛冠军是不是太猖狂了一点?
周遭很给面子地响起了笑声,Lovecd一拍钎城的肩膀,豪气干云:“所以说要努力啊!这可是我们射手的生日愿望!”
“干杯!”
职业选手平常不准喝酒,今天是特殊情况,Lovecd破格允许他们开了几瓶啤酒,几人举杯碰着,也算是气氛热烈。
九尾摸着杯沿,看向坐得离自己有点远的钎城。本来心里是憋着口闷气的,看到这人脸颊微红,垂眼有些安静的模样,这口气又被他咽了下去。
算了算了,钎狗就这性格。
九尾安慰自己,强行转过头,开始完成Lovecd交代的任务:带动新人融入。
幸好无论是清清还是不然,都不是过分沉默的性格,他很快就一手勾一个脖子,和这对新来的边野称兄道弟起来。中途有人问要不要喝奶茶,钎城说要请客,大家也顺理成章地使用寿星的手机点起了喜茶外卖。
轮到九尾的时候他接过手机,忽然听到身边的清清在问新品好不好喝,还没尝试过。九尾听到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后下意识地转过头,吐槽两句新品后再看手机,已经黑屏了。
他头也不抬:“阿钎,密码。”
是习惯成自然。
钎城的QQ密码、游戏账号密码、微信密码、微博密码……从来都没有瞒着九尾,有时有些特殊情况需要登录,他都很自然地直接告诉了九尾。
不然他会直接递过手机让钎城指纹解锁,而不是理所当然地问钎城密码。
钎城酒量不好,几杯啤酒就喝得有些晕了,下意识地回答:“一一……”
他的话戛然而止。
“一一……然后呢?”九尾按下两个数字,抬头看他。
周遭人声鼎沸,左边的清清在专心致志数牛肚的七上八下,右边的不然在嘎嘣嘎嘣地嚼着锅巴,冰尘在和绑兔争论番茄汤泡牛肉粒到底要不要加芹菜,所有人都在干自己的事情,只有他们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了对方。
钎城的手指像是被细微的电流通过,酸麻感蔓延而上。难以言明的惊慌失措令他头脑一片空白,却还在下意识想着:还有办法的、还有办法的……
“一一一一还是八八八八,”最后他扯起唇角,嗓音沙哑,干涩地解释,“可能是吧……我忘记了,你拿给我,我自己解开。”
对面的青年仿佛毫无所觉,嘀咕着“真的会有人用这种密码吗”,试了试,仿佛是都开锁失败了,于是将手机递了过来,等他指纹解锁后,自然地点了杯多肉葡萄。
钎城没说话。
倒是一旁的晨羽,抱着手臂看了眼两人,然后又百无聊赖地咬了口碗里的土豆,然后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
酒饱饭足,一群人开始叽叽喳喳地聊起八卦。
九尾一马当先,先后爆出“冰尘不小心走错进过女厕所”“晨羽某次巅峰赛1-12被举报禁赛一天”“得知凯凯要来后爱光盘教练竟考虑带他们上山拜佛庆幸这份好运气”等事例,惹来被提到人员的一顿暴打。
“你真的好吵,”完全忘记了是自己交代中单活跃气氛的Lovecd拳头再次硬了,“许鑫蓁,夏天外面那个叫个不停的虫子,跟你很像。”
“那种虫子叫蝉。”不然好心提醒,自己先忍不住笑出了声。
队内再次响起一片欢乐的笑声,无比和谐。
吃完后他们商量去唱歌,一群人站起,零零散散往外走去,九尾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后座位上已经没人了,他就直接去了隔壁的KTV。
打开包厢门,Lovecd已经开始点歌了,钎城不在,过了几分钟才回来,也不知道去干嘛了。
“嗯?”坐在九尾旁边的清清忽然问了一句,“钎城是在等谁吗?”
九尾看他。
“刚刚看他站海底捞门口,还问要不要一起走,”清清挠了挠头,有些困惑,又觉得有些好笑,“他说要擦鞋……我说哥别逗我了,他才一起走的。”
九尾也跟着笑:“我草……擦鞋,真想得出来。”
“刚刚在KTV门口也是,他也站在门口不进去,我觉得应该是在等谁,”清清环顾了一圈,“现在凯凯教练还没进来,会不会不认路?”
九尾越听越觉得好笑:“不至于吧,多大的地……”
可他笑着笑着,却忽然笑不出来了。
钎城在等人,钎城又在等谁?
他以前和钎城刚认识时,觉得这人脾气真好,很好欺负的样子,适合做室友。后来他们成了好朋友,九尾总是在吃饭训练时喊他,时不时就抱怨一句“怎么不等我醒了去吃,钎狗等等我呗”。
晨羽嘲笑他小学生,是不是上厕所也要一起,九尾翻了个白眼说中射的事你少管,钎城就在旁边傻乎乎地笑,笑完后下一次真的会等他,耐心地等他起床,等他一起去吃DQ新品,等他一起双排,等他一起出门,等他过来拿蓝,等他一起回家。
九尾得意洋洋地说我和钎宝就是有缘,坐高铁都能选到前后座,钎城也和妈妈说这都能碰到一起,可是他好像忘了,明明选座的时候他还发了张截图问钎城,究竟是靠窗好还是靠过道好。
他去钎城的直播间看直播,一时兴起送了好几个藏宝图,钎城被弹幕提醒后笑了,想了想:“我不要他的藏宝图,我想要……他的冰美式。”
他那个时候只觉得好笑,还发微信谴责钎城看不起他送的礼物觊觎他的饮料,钎城一边道歉一边说那你这几天的美式和多肉葡萄我都包了。九尾说这还差不多,却从来没有多想过,他爱喝的咖啡奶茶有很多,明明从来没跟别人说过自己最爱喝冰美式和多肉葡萄,为什么钎城会知道。
钎城生病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低落,跟弹幕说“钎宝今天生病了”,回来钎城已经喝了药,带着口罩对他笑,说感觉好多了,真的不用担心。九尾好像也忘记问了,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在直播间关心你,你是不是在看我的直播啊。
清清没注意黑暗中他的反常,在旁边问:“队里下个过生日的是谁,尾子你生日是多少,我到时候提前准备礼物。”
九尾下意识回答:“十一月二十二……”
他的话戛然而止。
十一月。
一一。
巧合这么多,那有没有人会告诉你,一切看似偶然的命中注定,都是有人在背后,有意为之了千遍万遍。就好像他以为这一切都是天经地义,他和钎城就是这样契合默契,可钎城究竟是怎么想的,他知道吗?
九尾茫然地问自己,他知道吗?
*
KTV里忽然有人提议要问真心话大冒险。
酒瓶子转了一个圈,第一圈就到了钎城面前。一群人唯恐天下不乱地问他真心话还是大冒险,钎城无奈地说还是真心话吧。
“我来问吧。”其他人还在绞尽脑汁怎么为难射手时,九尾冷不丁开了口。
钎城抬头,迎上了对面人的目光。他听到九尾冷静地、平淡地问他,语气陌生:“你的生日愿望,在座有人能够实现吗?”
钎城的手指蜷在一起。
很简单的问题,九尾什么都不知道,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他劝服着自己,最终闭了闭眼:“能。”
又有人起哄说愿望不就是夺冠吗叫声爹我们都帮你实现,钎城跟着笑,余光看见九尾却没有笑,看着他的方向,仿佛在发呆。
不知道过了几轮,他头脑还在发晕,却发现又转到他了。
九尾率先说:“那你挑一个人帮你实现吧。”
仿佛一道惊雷,劈开脑袋中的一片混沌。钎城艰难地抬起头,没敢看九尾,捏住杯子的手用力到发白。下一秒,他不管别人的目光,拒绝回答这个问题,灌下了一杯自罚的啤酒。
不然一头雾水:“尾子的意思是啥……挑一个队里最能c的吗?”其他人也议论纷纷,Lovecd教育九尾不要为难钎城,但只是游戏,大家说说笑笑,没人当回事。
钎城在原地坐了一会,忽然站起身,说去一趟洗手间,顺便透透气。
他走出了KTV,将嘈杂关在了门内。
夜已经深了,这条商业街除了海底捞和这家KTV还在营业,所有的商铺都关门了。街上行人寥寥无几,大多和他一样,形单只影,面色匆匆。
那么现在去哪呢?
钎城有些茫然地想,刚向前迈了一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很轻的呼唤声。
“阿钎。”
有人的步伐像是跨越了整个迢迢星汉,奔赴千里而来。
他的气息那样熟悉,在多个深更寒夜里,纠缠了自己几重梦境,又是怎样汹涌而来,回响在原本浅窄而平宁的心河,直至城墙失守,溃不成军。
那一切只源于某一天,城池的国王举旗投降,向城门口那个骄矜明艳的勇者说,你进来吧。
我把整颗心都送给你了。
……
周诣涛的思绪旋成了一片无望海,迟钝地转过身,看见九尾追了出来,扶着墙壁站在他身后。青年微微弯着腰,被雕琢得凌峭的眉眼此时泛着红,有种逼近张扬的英艳。
他骤然失语,像是被人从高空中狠狠抛起,又如一片落叶,在空中打着旋儿缓缓落下,要许久后才露出一个惯常的笑容,问,怎么了?
九尾盯着钎城看。
从第一次见面起就是这样,温柔的,腼腆的,内敛的,沉稳的,羞涩的——还有纵容的,周诣涛的一切色彩都像云,一抹一抹,浅而淡,漂亮得过分。
他那时不知这样站在身后的姿态就意味着毫无保留的偏爱,到了很久很久以后,到了别人都看不下去说九尾你长点心吧,到了清清都会无意中问钎城又在等谁,到了——到了现在。
“噢……”九尾总算确定了什么,佯装胜券在握地往前两步,大摇大摆的像什么纨绔少爷,却因为急促的心跳越走越慢,最后又习惯性地微驼着背,偏过眼,像是回到了那天的训练基地。
他蒙着眼,沉浸在黑暗中,却不慌乱,兴致勃勃地去碰眼前人的手,然后自信地说道:“这是钎城。”
因为是钎城的气息,所以不必害怕。
钎城没有看他。
“……你的锁屏密码是什么。”九尾脑海中无数纷涌的画面最终静止,他停顿了几秒,说出口的话滤去了一切多余的情绪,平静而毋容置疑,“我想看看。”
钎城几近惶惑地望着他。
他的水中月,镜中花,梦里的连峦与雪,现实里坐在身侧却不可触及的乌托邦。
太阳狡猾地换了种方式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我。
这次好像瞒不住了。像是挂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摇摇欲坠,要给予非分之想一个最终裁决。可他无能为力,或者说,他藏得太久太久,已经快忘记这样骤然被人揭于阳光下的感觉,恍如灭顶之灾。
被发现了。
被发现了。
钎城像是很无奈,只能弯着眼,勾勒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只是那笑容苍白无力,仿佛泡在了一池汤药里,怎么样都洗不去入骨的苦。
——你又知道了?
他轻声说,没有动。
那就这样吧。
九尾往前了一步。
钎城后退了一步,但看到九尾威胁似地往前跨了两步,他只好站在原地不动,狼狈地偏过眼。
“密码是一一二二?”
“嗯。”
“为什么?”
“……”
“换个问题,你的愿望我能实现吗?”
“……”
“那再换个问题。”九尾站到了钎城面前,看着这个因为这场“审判”溃不成军的、昔日总是温和从容的联盟顶级抗压射,“周诣涛。”
“……嗯。”
“你喜欢我吗。”
砰砰。
他问得云淡风轻,却笃定得令人无法反对,否认都太过苍白。
钎城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挽回这段岌岌可危的、他小心翼翼维护的关系,但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将手背在身后,赴死一般抬起了头。
噔噔噔。
他没有看到意料之中九尾厌弃的、嫌恶的眼神,却被人抱了个满怀,甚至重心不稳,晃了两下,下意识也抱住了自己面前的人。
空气都安静了几秒钟,时光凝固在两个拥抱的男生身上。
“……九尾?”
“你为什么不问我?”
“问你什么……”
“钎狗,”中单顿了顿,慢吞吞地反问他,“你觉得我会帮你实现愿望吗?”
“……我……”钎城脑袋一片空白,抱住他的手指尖都在发抖,“我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吗?”九尾想了想,松开钎城,然后勾了勾手,“那你过来一下,我告诉你。”
钎城沉默片刻,将脸凑了过去。
然后他的唇上仿佛落了一片羽毛,柔软而真实。
那个心上人得意洋洋地直起身子,满眼带笑地看向被偷亲后满脸空白的青年:“现在知道了吗?”
关于我喜欢你,你也恰好喜欢我这件事。
关于你的暗恋被我发现了这件事。
关于我决定好人做到底帮你实现愿望这件事。
可他依旧没有答案,只知道今日晚风骤起,有人迎面而来,就此扑进了他的世界。
那只属于夏夜的蝉,终于看到了冰川隐藏在海底下的十分之九。
END
夏虫语冰的原义和本文毫无关系……只是借用一个词罢了,希望不要深究(。
Tips:某天,小周的暗恋被发现了。
极禹/航润推文
航润
对不起大大打扰了!
海王航×清冷学霸润
极禹
对不起大大打扰了!
糯米酒禹×桂花极
极禹
对不起大大打扰了!
极禹
对不起大大打扰了!
ABO文学
极禹
对不起大大打扰了!
ABO文学
失落深海 ...
【潮斯/论坛体】一起来看高斯的新广告!
SC论坛—八卦灌水区—1/999
1L
家人们看到高斯的新广告了吗,美绝了!!
2L
距离《恐怖别墅》拍摄结束已经过了六个月零两天
距离上个儿童玩具广告拍摄结束已经过了三个月零二十五天
距离上个杂志拍摄已经过了两周零六天
3L
楼上真爱粉了
4L
看到了看到了,已经快舔了20遍
5L
水下镜头太好看
6L
我咋没看到啊
7L
什么广告啊
8L
珠宝广告
9L
去Dia-monds官网搜...
SC论坛—八卦灌水区—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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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们看到高斯的新广告了吗,美绝了!!
2L
距离《恐怖别墅》拍摄结束已经过了六个月零两天
距离上个儿童玩具广告拍摄结束已经过了三个月零二十五天
距离上个杂志拍摄已经过了两周零六天
3L
楼上真爱粉了
4L
看到了看到了,已经快舔了20遍
5L
水下镜头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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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咋没看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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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广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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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Dia-monds官网搜
10L
Dia-monds,小高已经开始接奢侈品的广告了吗?!🐮哇
11L
明明上个广告还是儿童玩具
12L
说明高哥可塑性强
13L
还是新的代言人哦~
14L
每条美人鱼都会死亡,但是当他遇到爱人的时候,便获得了永生
内容就是高斯是一条美人鱼,喜欢上了一个人类,但是人类的生命很短暂,他却是永生。
高斯一直在海底和时间无限的轮回里,等待着他的爱人
他趴在礁石上,身上和鱼尾上的装饰的珠宝在海里的折射下闪光。最后落下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变成珍珠
珍珠落下来,出现 Diamonds for you 的广告语
17L
创意好好!
18L
他眼泪滑下来的时候我心都碎了
谁会让他这样一直等待啊
19L
深蓝色的鱼尾和新染的蓝色头发颜色好配!
20L
上次拍儿童玩具染的粉色头发也很好看!
21L
金丝雀的资源就是好啊
22L
金丝雀,高斯吗?
这个外号还挺好听
23L
呃…楼主,这是黑粉起的
24L
怎么,高斯的粉丝也觉得这个外号和他很搭吗
25L
啊对对对
资源在手,笑看疯狗
26L
金丝雀粉丝还挺自豪
27L
你们家高斯的盛世美颜后面,说不定有个油头粉面的大叔呢
28L
楼上你说错了,怎么能叫大叔,那可是人家的金主爸爸~
29L
你们别太过分
30L
实话实说而已
31L
金丝雀后面可是还有广告呢
32L
你们这些人每天这么关注高斯?怎么,高斯是你爹?
33L
哇潮,我已经看到微博上有富婆粉在晒单了!!
34L
姐姐们真有钱😭
35L
看到一个评论:不能让小高的眼泪白流
36L
还有一个:把小高的眼泪带回家
36L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38L
wuli美人鱼公主
39L
家人们,我在步行街广场看到大屏的广告了!
嘿嘿 真美丽呀
40L
那脸整的吧 都快变形了
41L
楼上好酸啊~
42L
怎么说呢,看到这些人破防,比看到高高接新广告还开心
43L
怎么回事 ,隔壁顾白枫的粉为什么在骂高斯啊
44L
@ 顾白白枫:今天出去和朋友野餐,吃的好好的,不知道从哪飞来一只鸟,叼了我的草莓回窝里了,追也追不到,怎么办QAQ
【9张自拍照】
45L
什么意思呢?和高斯有什么关系呢?
46L
顾白枫粉丝的意思是高斯抢了顾白枫的资源,在为他讨回公道呢
47L
顾白枫?算了吧。圈里白莲
高斯真抢他资源,他早都跳出来闹了,还用得着这种暗示?
48L
顾白枫耍大牌还有谁不知道吗?
上次在山里拍戏说要喝奶茶,工作人员特意下山开了两小时车去给他买,买回来喝一口就扔了
49L
??你们就是黑粉的洗脑包吃多了吧
明明是枫枫好心请全剧组的人喝奶茶,谁知道被传成那样
50L
就是
我们枫枫被抢了广告不能委屈了?他哪敢说呢,金丝雀背后这么大靠山,我们家可惹不起
51L
哎呦喂,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大的笑话
圈里的人快被你们骂完了吧
52L
奶茶的事情可不是一个工作人员那么说的,现在变成请全剧组了,你们才是真的能洗啊
53L
顾白枫粉丝和疯了一样去at官方,说顾白枫才是他们想要的美人鱼
54L
纯路人,我觉得顾白枫的外形条件比高斯合适多了
55L
经典纯路人
56L
恶心不恶心啊
57L
他们还把高斯的广告图P成了顾白枫的脸🤮
58L
没有对比就没有差距,高斯真好看啊
59L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我到要谢谢那个传说中的金主,最起码审美在线🙏
看到顾白枫的整容脸在屏幕上,会做噩梦
60L
楼上枫枫黑粉?
61L
还真不是,我是真路人
所以路人发表言论顾白枫粉丝都要管?
62L
那个人肯定是金丝雀的粉丝啊
真羡慕金丝雀啊,哪个小演员不是从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只有金丝雀靠着金主,要什么有什么
63L
就是~你别忘了,人家现在可是小潮team的副总~ 是小潮院长亲自宣布的签约艺人
高斯真翻车了打的可是小潮的脸
64L
潮粉在这里劝一句,你们撕就撕,不要拉马浩宁下水,不然让你们看看潮粉的战斗力
65L
虽然现在马浩宁转幕后了,我们潮粉可不是吃干饭的
66L
官方发微博了!
67L
@ Dia-monds官方:很感谢大家对我们品牌还有新的代言人高斯先生 @ 高斯_goh的关注和支持。
Dia-monds 在选定代言人时经再三考虑,认为高斯先生更契合我们品牌形象,也很感谢高斯先生的愿意成为我们的合作伙伴。
我们曾经考虑邀请过其他艺人,但是由于档期及一些其他问题,没能达成合作。
所以外界一些消息均为不实传闻,我们会维护品牌和代言人的形象和利益,严重者将会追究法律责任。
68L
顾白枫粉丝出来说话!!!
69L
金丝雀的粉丝真的很会说哎,我们枫枫只是发了一个微博分享日常,他说什么了吗?你们是被害妄想症?
70L
不是你们追着高斯骂?
71L
小潮tEam的官博也转发了!
72L
这次广告的摄影也发微博了
@ 杯弓不摄影:这次拍摄为了达到一个完美的效果,要小高一直呆在水下,有些镜头需要重复拍摄,结尾落泪的镜头拍摄了整整一天,小高眼泪都快流干了,最后大家才能看到这么完美的成片
感谢小高~
【拍摄结束后一起的合照】
73L
😭😭😭
74L
最后裹着毯子站在中间和大家一起拍照的高斯太可爱了吧
75L
头发还是湿的
76L
他们只看到你的光鲜,没看到你的努力
77L
我吃到一个瓜!!品牌方一开始是想邀请顾白枫,但是顾白枫想加价一直吊着对方,说自己腿受伤了不能下水,最后Dia-monds 也不惯着他,转头签了高斯
78L
顾白枫没想到品牌方最后真的放弃他了,加上这次广告效果太好,所以他才出来跳?
79L
感谢顾老师加价之恩🙏
80L
顾白枫粉丝全体闭麦,刚才还像疯狗一样到处咬呢
81L
高子对不起,我们骂不过对方
还好她们被正主打了脸
82L
楼上太损了
83L
周末的金花奖颁奖典礼,《恐怖别墅》被提名了!!
等了大半年终于来了!
84L
看到了看到了,最佳男演员,最佳男配角,最佳故事片,最佳导演四个提名
85L
好耶!!!
86L
咱们高子有没有可能…
87L
咱们潮子有没有可能…
88L
先别奶别奶!
89L
隔壁要气疯了!双喜临门啊今天
90L
哎呦我们高高好厉害,出道没满一年,才拍了一部电影就要拿奖了,让别的演员怎么活啊
91L
就是啊,不得奖也没关系,反正高高有的是关系,可能人选早都内定了
92L
演双簧?
93L
头像没换哈哈哈哈哈
94L
我现在就想问一下,高斯背后有金主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
95L
而且一点证据都没有
但是别问,问就是有
96L
我上次和同事聊天说喜欢高斯,同事就特别震惊的问:你为什么喜欢高斯啊,他不是靠潜规则上位的吗
我解释半天也不信
97L
我也,上次在微博上给高斯投票,就有人私信骂我
98L
糕丝们太卑微了
99L
这么嚣张!楼上上把ID给我,我帮你骂回去
100L
我弱弱的说一句,我和高斯是大学同班同学。关于传闻中金主的事情,大概知道一点
101L
楼上说是同班同学,先拿出证据
102L
【毕业照合影】
第二排第6个是我,第三排第4个是高斯
103L
卧槽,真是同学
快和我们说说!
104L
你们别扒我啊,我现在就是个普通人,不在圈里
105L
放心!
106L
就是吧…上学的时候,我们一个班都住校,只有他一个人在外面住。
上课的时候车送,下课以后就直接被接走了
接送的车是一辆黑色宝马,里面应该是他男朋友?或者你们说的金主?
有时候也换别的车,这时候司机就会下来给他开车门
我们那时候讨论了很久,当时是同学之间偷偷讨论的,后来就习惯了
107L
接送了四年!!有点甜啊
108L
对啊,所以我们那时候一直说他男朋友好宠他
109L
只是男朋友?
110L
有没有见过车里人的脸啊!四年,一次都没见过?
111L
那人没下过车,等一下!
我们大三平安夜的时候,车里的男人下来过!穿着卫衣,外面套了个黑色棉服,但是带着帽子,眼镜还有口罩,根本看不清楚脸
那天他们好像吵架,高斯不愿意上车,那个男人下车追他来着,最后还是被拉回去了
112L
过了这么久,连日期都记得这么清楚,太扯了吧?
113L
那天小潮和一个女演员传绯闻,我那时候挺喜欢小潮的,印象很深刻
114L
确实有绯闻这回事!
115L
当天晚上工作室就出来澄清了
116L
这个帖子被搬到微博上了!
分享链接:【据知情人士爆料,新晋演员高斯竟在大学时期就被包养,详情戳…】
117L
这些营销号太恶心了吧,完全曲解人家的意思啊!
118L
瞬间转评过万了
119L
按照帖子里同学的说法,那他只是在出道之前谈了个男朋友啊,这有什么不能公开的呢?又不是偶像,不能谈恋爱
120L
我有一个猜想,不知道对不对
高斯的男朋友会不会是圈里的人,而且名气很大,所以金主传闻也是这么来的?
121L
黑粉又开始狂欢了
122L
怎么办啊
123L
集体躺平!等晚上颁奖典礼
124L
糕丝就这?
125L
没办法,我们人少。出去再给他招黑
126L
太卑微了吧
127L
我要出去战斗!糕丝绝不认输
128L
楼主加油
………
327L
顶一下,开始走红毯了
328L
被骂了一下午
329L
我也
330L
我不一样,我和黑粉对线了一天
我这暴脾气,才受不了这气,真当糕丝没人了
331L
楼主👍
332L
下一个就是小潮tEam了!
333L
小潮院长怎么没来啊
334L
他今天要去拍一个公益宣传片,没档期
335L
高斯看起来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336L
金主都坐实了,脸色还怎么好
要被圈里抵制了~
337L
抵制你个*****
惯着你个**了是不是,玛德,来对骂
338L
楼主淡定,别和这种人浪费时间
339L
真以为我们都好欺负
340L
红毯结束,开始颁奖了
341L
最佳故事片落选了😭
342L
竞争太激烈了
343L
下一个奖是最佳男主角,看我马导休息两年提刀杀回电影界!
344L
小潮院长???
345L
卧槽!!
346L
公开了?!!
346L
猜了大半年居然是马浩宁??
348L
怎么了,不是还没颁奖吗?
349L
快去看小潮微博
350L
又落选了,今年不会全程陪跑吧
微博怎么炸了?
351L
@ 小潮院长哈哈哈:不是包养,正常交往
咱就是说,在一起挺久的了,@高斯_goh
他一直不让我公开,趁着他们去颁奖没人管我,和大家说一下啊,就这样!也没什么大事,都散了吧
352L
卧槽!!马浩宁,挺会藏的啊!!
353L
兄弟姐妹们,我和黑子对线回来了,错过什么了吗?颁奖颁到哪了?
354L
楼主,你错过太多了
355L
高斯背后的金主是小潮?我以前好像看过,那个预言家呢?
356L
什么金主,男朋友好吗
357L
就是,别说金主了,太难听了
358L
你们快去看直播,一半的演员在拿着手机吃瓜
359L
哈哈哈哈哈 那个眼神一直往高斯那里飘,摄像机也开始给特写了!
360L
高斯好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361L
海皇和高斯说话了
362L
高斯眼睛都瞪圆了那一瞬间
363L
开始摸手机了!
364L
小潮院长微博评论:
@ 啊吗粽:我刚和朋友赌了200块钱,说你下周必公开,你怎么提前发了,快删快删!
小潮院长哈哈哈【博主】:那行,欠我两百块钱啊
@ 中国boy—Hans:终于可以不用看你们秀恩爱了,我承受太多了
小潮院长哈哈哈【博主】:你承受个屁,你不是主持颁奖仪式吗?在这凑什么热闹
小潮院长哈哈哈【博主】:能不能把那奖杯直接寄到我们工作室
@ 力元君:高斯会做饭不?
小潮院长哈哈哈【博主】:我们只喝水不吃饭
365L
正主来了!
@ 高斯_goh:你有病啊!你又不和我说!?
小潮院长哈哈哈【博主】:说了啊,不是at你了吗 @ 高斯_goh
小潮院长哈哈哈【博主】:和小傲说一会颁完奖让他快点回来做饭啊,我饿着呢 @ 高斯_goh
小傲想睡觉:做个人吧老板
366L
快看现场,是最佳男配角的颁奖了!
367L
!!!!
368L
!获奖了
369L
恭喜老板娘!!!
370L
嗯?接受的这么快?
371L
高斯上台了!!
372L
呜呜呜,好想哭啊
373L
中国钵衣:恭喜高斯!有什么获奖感言吗
高斯:能拿到这个奖真的很荣幸,首先要感谢一直支持我的粉丝们
374L
他感谢我了😭😭 他心里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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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也很感谢我们的团队——小潮tEam给了我这个机会,其实我一开始有些不自信,但是马…马导一直鼓励我…很感谢马导,感谢大家。”
376L
下面开始起哄了!!声音也太大了吧
377L
中国boy开始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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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钵衣:哦,马导啊。平时真的叫马导吗?我以为会叫小马呢
379L
中国boy内心:让潮B流子平时拍综艺一直拿我开玩笑,终于让我逮到了吧!
380L
那去找本人啊,别欺负他老婆(bushi
381L
高斯在台上都要熟了
382L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传下去,高斯今年很红
383L
哈哈哈哈哈哈哈高斯满脸写着放过我
384L
中国boy:大家可能不知道啊,刚才小潮院长发微博了,具体内容是什么我还没来及看,好像还艾特你了,高斯你知道吗?
高斯:不太知道
时…时间…到了吧,我下…下去了。别耽误流程
385L
谁在底下声音好大的喊了一声嫂子啊!
386L
什么颁奖典礼,明明是大型吃瓜现场
387L
小潮院长哈哈哈:恭喜获奖!还不快点感谢我
@ 高斯_goh
高斯_goh:你能不能别艾特我了!
小潮院长哈哈哈【博主】:我不,你们回来的时候买点菜啊,让小傲多炒两个菜,我们庆祝一下 @ 高斯_goh
高斯_goh: 你吃个屁
388L
众所周知,小傲是个厨子,副业才是演员
389L
众所周知,小潮tEam穷得只能在家庆祝获奖了
390L
最佳导演:马浩宁!!!!
391L
马浩宁牛逼!!
392L
马浩宁牛逼!!
393L
这个奖对他来说应该比‘最佳男主角’更有分量
也是对他转型幕后这些年工作的肯定吧
394L
毕竟我们马导已经有了三座最佳男主角的奖杯了
395L
他没在现场真的太可惜了
396L
换个角度想一下,他在现场的话,今天就吃不到瓜了
397L
怎么是海皇上去帮忙领得奖,他老婆怎么不去
398L
他老婆再上去就熟了
399L
中国boy:很可惜我们的小潮院长今天没有来到现场,让我们有请小潮tEam的杜海皇先生代为领奖
哎,为什么是杜海皇先生呢?小潮tEam的老板娘,哦不!副总呢?
400L
中国拜你真的八卦!
401L
海皇:副总正忙着和老板对骂呢
402L
哈哈哈哈哈哈
………
610L
太好了,今天晚上也算是大圆满了
611L
今天一天感受到了人生的惊喜和意外
612L
我也,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613L
高斯微博底下都是: 对不起 老板娘
614L
看到一个角度清奇的黑粉去骂小潮,说他包养大学生
615L
我看到了,潮粉直接下场,把那个人喷的🐴都没了
616L
潮粉经典:人家谈个恋爱你也要管,你爹和你妈谈恋爱的时候你怎么不去管?
617L
好多黑粉也都删帖了
618L
怎么说呢
网络冲浪,保持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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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感谢大家
所以楼里的黑子给我出来说话!!!!!
——————此楼已封 请勿回帖——————
一次性发完了!
感谢大家的阅读和评论和推荐和喜欢和粮票
谢谢🙏
[TF三代] 全员向推文
(^_^)v 2023.8.31
私密马赛我终于回来噜🙇🏻♀️
这次很多!
第23编 新增12篇文章
TF家族三代全员向推文
现有整理汇总79篇
持更中耶
有关大逃杀、异能、刑侦、狼人杀、哨向等
大逃杀(1) 三代大逃杀
圩山折叠(1) 空间生存
欲望游戏 1 异能学校
年轻的战场 刑侦探案
(^_^)v 2023.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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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逃杀 全员大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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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降临 末日丧尸
冬日计划 大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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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逃杀之宝石游戏 大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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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与黑 全员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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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人而异 异能向
荒诞疯人院 全员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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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代孩子们太多啦tag打不全了
注:有的文有cp!注意壁垒!
热度请给各位神仙劳斯们
【推文】TF家族三代
TF家族三代 26篇群像文 推荐
大逃杀/全员恶人/刑侦文/综艺体
找文不易,🈲白嫖,点点小红心小蓝心
都是个人喜欢,雷点自退🙏🏻
[注:本篇所推荐的文都是经过作者本人同意!!!🈲二转!!!排名不分前后!!!]
上篇指路:【推文】极禹ABO
-------------正文------------
〈大逃杀〉
[图片]
[图片] ...
TF家族三代 26篇群像文 推荐
大逃杀/全员恶人/刑侦文/综艺体
找文不易,🈲白嫖,点点小红心小蓝心
都是个人喜欢,雷点自退🙏🏻
[注:本篇所推荐的文都是经过作者本人同意!!!🈲二转!!!排名不分前后!!!]
上篇指路:【推文】极禹ABO
-------------正文------------
〈大逃杀〉
〈全员恶人〉
(不是全恶,是乱炖⬆️)
〈刑侦文〉
【TF家族三代】
(不造咋回事放图片过不了审🚬)
〈综艺体〉
严正声明 这是选秀不是恋综
(这个也是过不了审🚬)
我没有偷懒!没有偷懒!没有偷懒!也没有拖更/心虚🌚
只不过是之前快码好了被我不小心给删了(不止一次)🚬
好吧,我承认,我偷懒了,因为码链接太麻烦所以我就没有搞👉🏻👈🏻
彩蛋照样还是下次推文的类型,这次三选一🤔
【霍好】命
注意:事后梗。
2014年除夕夜,北京的城郊很冷。
温泉旅馆。
杨好裸着身体摊在床上,仅在腰间搭了一条薄薄的毯子。他安静的听着窗外传进来的闷闷的爆竹声、烟花声,什么也没想。
他被睡了。
被他的老板睡了。
换做其他任何男人若是刚刚经历过这个,肯定这会儿是在生气或者怀疑人生。可杨好不一样。怎么说呢,他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早一些晚一些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区别。
长久以来处在既不期待也不抗拒的状态下,如今事情发生了,他自然是什么反应也没有。或者说在心里演练的次数多了,真枪实弹砸在他身上的时候,他习惯得像生来如此。
霍道夫刚刚离开他的身体。他对这个也没什么感觉。没有疼得想骂娘,也没有空虚得舍...
注意:事后梗。
2014年除夕夜,北京的城郊很冷。
温泉旅馆。
杨好裸着身体摊在床上,仅在腰间搭了一条薄薄的毯子。他安静的听着窗外传进来的闷闷的爆竹声、烟花声,什么也没想。
他被睡了。
被他的老板睡了。
换做其他任何男人若是刚刚经历过这个,肯定这会儿是在生气或者怀疑人生。可杨好不一样。怎么说呢,他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早一些晚一些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区别。
长久以来处在既不期待也不抗拒的状态下,如今事情发生了,他自然是什么反应也没有。或者说在心里演练的次数多了,真枪实弹砸在他身上的时候,他习惯得像生来如此。
霍道夫刚刚离开他的身体。他对这个也没什么感觉。没有疼得想骂娘,也没有空虚得舍不得他离开,他们之间平平淡淡,想来也是男人给了他足够的温柔,让他免去承受那非人的痛楚。
杨好信命。而且他相信他的命运就是生在穷人家里,智商不够上学只能出来混社会,然后会遇到苏万黎簇两个此生唯二的兄弟,他与他们反目,最后只能靠自己的努力攀着霍道夫,混成如今这副看起来还算体面的样子。
他知道霍道夫对他有那种意思,他早就知道。所以,对于必然,杨好从来不会去懊悔或者仇恨,他只当这是他的命。
“过来洗澡,然后我们去见客户。”霍道夫走出浴室,用毛巾擦试着头发,脚上的水渍湿漉漉的印在实木制的地板上,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的有些刺眼。
“哦。”杨好应一声,坐起身体。身体里面有什么东西想流出来的感觉让他有些恍惚,刚刚忽略掉的羞耻感又钻回他的大脑让他的脖子变得通红。他把毯子披在身上一步一换重心的挪向浴室,酸软的腰让他的动作做得很辛苦,腿上的肌肉也绵绵的像是刚刚长出来。
霍道夫看见了,但是没有做出任何帮助少年的举动。他知道他不需要。
他也确实不需要。
曾几何时,杨好变成霍道夫唯一的心腹,他揽下所有的脏活累活,替他杀人放火,给他挡刀子挡枪子儿,他从不怀疑他的命令,他也从不在乎他的死活——至少外人看来,他们就是这样的。
杨好也自认为是一把枪,霍道夫指哪儿他打哪儿。江湖上都传说曾经的吴家三爷有个疯狗一样只认他的潘子,不知道自己比起这位传说中的潘爷算是什么样子,有他的一成吗?
“杨好。”霍道夫穿戴整齐的站在浴室外,他看着湿透的杨好,不耐烦的催促道:“快点。”
这是他们不成文的规定——杨好洗澡的时候,不准关门,也不准放任何遮蔽物。
杨好在霍道夫的视线下用手指导出留在身体里的东西,再让温水把他们冲的干干净净。他关掉花洒,稍微活动了几下关节让自己的动作能做得更流畅,咔咔的声音让他想起了霍家女人的缩骨功,不知道霍道夫会不会那个。
“就好了。”杨好扯过毛巾迅速擦了擦自己的身体,然后穿上霍道夫给他准备的衣服。
杨好最讨厌谈判,可是跟着霍道夫,他觉得要是自己有一天也能光用嘴就能打败对方,那自己就牛逼了。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哦,不战而屈人之兵。
杨好觉得,自己的命还不错。
END
当你看了后宫文并做梦时
谢谢大家,酒喝的很爽
我没打算醒过来,别救了
请让阿伟安详地去吧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我全部都要!”
这句话应该是每个人的追求
——————————————————————————
作为网上冲浪32G小能手,当你看见《我的他们》这样具有别样诱惑力的书名时,带着三分好奇三分讶然和四分蠢蠢欲动,你点开了书本。
没有愧对这美妙的名字,你放下手机,擦了擦嘴角可疑的水渍,默默感慨网上姐妹玩儿的真大,然后带着一百分的羡慕,沉沉睡去。
朦胧...
谢谢大家,酒喝的很爽
我没打算醒过来,别救了
请让阿伟安详地去吧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我全部都要!”
这句话应该是每个人的追求
——————————————————————————
作为网上冲浪32G小能手,当你看见《我的他们》这样具有别样诱惑力的书名时,带着三分好奇三分讶然和四分蠢蠢欲动,你点开了书本。
没有愧对这美妙的名字,你放下手机,擦了擦嘴角可疑的水渍,默默感慨网上姐妹玩儿的真大,然后带着一百分的羡慕,沉沉睡去。
朦胧间,你觉得自己好像被谁推了一把,一睁眼,一个镶着大金牙的老头对你呵呵一笑:“王啊,时候不早了,该翻牌子了!”
你低头一看,六块绿头牌,上头还带着吴邪张起灵解雨臣黑瞎子刘丧汪灿的高清无码正面照,你心想,自己真是飘了呀,这种梦都敢做了,但是想归想,梦里的你大手一挥,把牌子一个个叠成多米诺骨牌,一下子全给翻了。
➻吴邪
你蹲在吴山殿门前,对着身后的金公公挥了挥手:“他怎么来的啊?吴家唯一的小公子,他来我后宫吴二爷知道不?我翻了他牌子明儿我这皇位还能是我的不?”
金公公嘿嘿一笑:“瞧您这话说的!那吴小少爷不是自愿入宫的嘛!您还当吴小少爷是您强抢入宫的不成?王啊,咱们做人可以有理想,但万万不能有空想啊!”
你翻了个白眼,正想抬脚踹人,却忽的被人一把拉起:“蹲在这里做什么?翻了我的牌子还杵在殿外,平日怎么不见你这么害羞?”
你一头栽进吴邪怀里,本要呵斥他毛手毛脚来维护一下自己作为王的尊严,可刚抬头,就撞进他那bulingbuling亮闪闪的狗狗眼里,好不容易提起来的气势一下子散了个干净,不自觉咽了下口水:“天呐,这样的乖崽真的是我可以拥有的吗?”
“当然是!你是我吴邪认定的唯一。”
➻张起灵
每次去见张起灵,你都忍不住对着镜子先凹三五个时辰的造型,试图找出自己最好看的样子。
没办法,张起灵他对你真的太冷了,冷的你一度怀疑他进宫可能只是为了追随吴小少爷的步伐,毕竟整个DM王朝谁不知道这俩兄弟情深,惺惺相惜,互为知己呢?
站在安灵殿前,你叹了口气,原本雄赳赳气昂昂的步伐也变得底气不足起来。
今日心情抑郁,还是别去打扰张起灵了,想来他也不会期待自己的到来。
你这样想着,垂着个脑袋往回走,却听见身后的殿门“吱呀”一声打开。
“我想你了。”
这一记直球打的你措手不及,眼泪水一下子射了出来:“我以为我就是个工具人!”
张起灵皱了皱眉,像是因你的误解感到不悦:
“没有,从来只是你。你与别人,不一样。”
➻解雨臣
这一位,是先王指定的王后,早年间曾频繁出入王宫,每回都给你带些民间的小玩意儿。
然而后来解家生变,他一人扛起了家族重担,自然也就没了时间再入宫,可每天的礼物却是从不缺席,变着花样地让你开心。
你提起衣摆,蹭蹭蹭地往殿内冲,他熟门熟路地站在半道抱住你,也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你最爱的青梅果子:“说了几百次也记不住,下回磕了还得找我哭。”
你把头埋进他的怀里使劲儿蹭蹭,卸下一身的气势,委屈巴巴地和他打小报告。
“今天王丞相又吼我了,还有兵部李侍郎,户部孙大人,我看见他们就烦!”
“行行行,我这就让解七去把他们套上麻袋揍一顿,惹你不开心直接打死,算我的。”王后笑的温温柔柔,“可还有哪个要一起套麻袋的,一并说了吧,也省的解七来回跑。”
你弯了眼睛,心满意足地合上叭叭不停的小嘴:“没有了!套麻袋真爽!”
“你开心就好,我永远是你的底气。”
➻黑瞎子
那年微服出游,你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小丫头片子,看着面前一身黑衣双眼无神的他,心里只觉得说不出的怜悯心疼。
“我给你找个大夫吧?”
“家族旧疾,不必费力,多谢姑娘好意,齐某无以为报,只得以身相许。”
长长的一段话说完,你直接被这人抱进了客栈厢房,还没等回过神来,已经是衣衫褪尽春光无限好了。
次日醒来,你丧着张脸,腰酸背痛地从床上爬起身,四下一看,只见昨日里还眼瞎耳聋行动不便的他现下健步如飞生龙活虎,那身材板儿好得都能上山打虎去了!
你想治这人欺君之罪,刚开口说了个“来”,就被他以唇封口,透过蒙着眼睛的白布,你分明看见他青绿色的眼里带着几分肆意:“都已经拿了我的身子了,怎么还想着把我赶走呢?看来是我不够努力,没有讨得小娘子欢心,那咱们多试几次,总能修成正果的。”
回到现在,你撑着脑袋狐疑地看着黑瞎子:“你是不是原本就等着干票大的?”
“胡说八道,我只是一见到你就觉得,自己身边少了个娘子。”
➻刘丧
这位高人是王丞相推荐上来的,原本只是留在你身边做个史官,写写起居注。
可这人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些,你总也忍不住偷偷往他那儿瞟两眼,甚至还因此一不留神撞上了乾清宫的门柱子。
先王拿你这死颜控属性也没法子,嫌你干的事情着实丢人,当即下令把人刘丧一捆送到你的龙床上。
你虽是个不折不扣的颜狗,但强抢民男这事儿你确实是做不出来。
跪在龙床上老老实实地给人解了绳子,还一本正经地道了个歉:“对不起,你长得太好看了,我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现在凤王的人都回去了,你可以走了。”
你看着他起身,走到寝宫门口,“吧唧”一下锁了门:
“继续说,我还想听你的声音。”
➻汪灿
你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正经人,兄弟侍一女这事儿你压根就没考虑过。因此你虽知道刘丧有个同胞兄弟,但也一直没想过见见对方。
那天,你闲来无事,一个人溜到御花园散心,却忽然听见紫竹苑里传来奇怪的声音。
那会儿你也没多想,大大咧咧地走了进去,紫竹苑未点灯,借着隐约的月光,你一眼看见靠在榻上自力更生的“刘丧”。
刘丧向来是冷静自持的,而今夜的他头发披散,衣服凌乱,眼尾还带着欲望上浮而显露的绯红。
你的脑袋被这样撩人的美色搅得一塌糊涂,迷迷糊糊地想宫里的内侍该好好清理一番,怎么连刘丧这样的高人都中了药。
慢慢走上前,你伸手接替了“刘丧”的动作,他抬眼看你,眼睛里的火像是要把你也一起焚烧殆尽。
“我在这里,你为什么还要靠自己呢?”
“刘丧”低低一笑:
“做完后悔我可不会接受。”
暖阳肆起
润宝/宝润
一发完
8k
勿上升
01
张泽禹一身疲惫的瘫在沙发上,脑子经过长时间的运转突然的松懈使他无法思考,索性闭上了眼睛随意的靠着。不知过了多久,重新回归的感官让他意识到,他的脖子正在向他申诉它所遭受的不公平待遇,而且,他感觉,他的眼镜快要掉了。
正当他还在纠结要不要起身的时候,鼻梁上的眼镜被轻轻的拿走了,取代的是熟悉的味道和耳边听惯了的声音。
“今天又是这么晚啊。”陈天润看了眼墙上的钟,时针早已划过12点,不禁皱了皱眉,就手搭上了张泽禹的肩膀为他揉着。
张泽禹感受着陈天润手上的温度,蹭了蹭靠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闭着眼。听到他的话嗯了一声...
润宝/宝润
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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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上升
01
张泽禹一身疲惫的瘫在沙发上,脑子经过长时间的运转突然的松懈使他无法思考,索性闭上了眼睛随意的靠着。不知过了多久,重新回归的感官让他意识到,他的脖子正在向他申诉它所遭受的不公平待遇,而且,他感觉,他的眼镜快要掉了。
正当他还在纠结要不要起身的时候,鼻梁上的眼镜被轻轻的拿走了,取代的是熟悉的味道和耳边听惯了的声音。
“今天又是这么晚啊。”陈天润看了眼墙上的钟,时针早已划过12点,不禁皱了皱眉,就手搭上了张泽禹的肩膀为他揉着。
张泽禹感受着陈天润手上的温度,蹭了蹭靠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闭着眼。听到他的话嗯了一声当做回答。
陈天润略微低头看到他眼下的乌青还有些干裂的嘴唇,不免一阵心疼,抿了抿嘴角,没有说话。
张泽禹听着身后半天都没动静感觉不对劲,果然睁开眼就是陈天润带着担忧的眼神和委屈的小表情,张泽禹太了解陈天润了,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拉过陈天润的手把他拽到自己身边,软着声音对他说,“润,我错了,我不该不好好照顾自己,让你担心。但确实这几天有些忙,患者有些多,但是我发誓无论再忙也会照顾好自己的,别担心了啊。”
陈天润听着张泽禹的保证心里的阴霾消散了不少,他咬了咬腮帮上的软肉,每次都是这套说辞,结果下次还是一样照顾不好自己。他暗自叹了口气。
张泽禹看着他表情松了下来就知道奏效了,接下来就该说另一件事了。这件事是他擅自决定的还没有跟对方说,他有点不知如何开口。
陈天润看着眼前人的欲言又止,表情有点奇怪,他知道对方有话要说,但这么犹豫的状况还是很少见的,莫不是张泽禹背着自己做了什么事吧,陈天润有点怀疑的盯着张泽禹。
张泽禹本来就不知道怎么说,看到陈天润的眼神就莫名开始慌乱,“嗯,那,那个,这几天的新闻你都看到了吧”陈天润刚缓下些的心又忽的被揪了起来,他好像知道他干了什么事,耳边张泽禹的声音还在继续,“A市的地震来的突然,很多人都遇了难,现在那里急需医疗人员,而我,是一名医生,你知道的…….”
“我知道”陈天润打断他的话,尽管有猜测,但从他嘴里真实的听到还是恍惚了一下。A市的这次地震波及范围很大,随时都有余震的发生。他深呼了口气,对上张泽禹的眼睛,“我知道 ”,他停顿了下,“我不会怪你,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我可比你强多了。”陈天润的声音带了点沙哑,“但你也要记得你给我的保证,我在家,等你回来。”
张泽禹有点没反应过来,直到听到最后一句话,他看着陈天润微红的眼角,强压着的声线,忽然就想起了他向陈天润求婚的那天,自己也是这样眼里都是泪水声音抖的不成样子,只顾盯着陈天润看,其他的都一概不在意了。
张泽禹笑了,他侧身抱住陈天润,脸埋进他的颈窝,轻声许诺,“我保证,会保护好自己,你在家,等我回来。”
02
昏暗的房间里静悄悄的,显得时针走动的声音愈发的大。
陈天润迷糊的将手探向身旁的位置,什么也没摸到,只有一阵的冰凉。半醒半梦间他意识到张泽禹已经离开有小半个月了,回想离开的那天,时间紧急走的匆忙,行李也是草草的收拾了立刻赶去了灾区。
由于人手紧缺张泽禹总是很忙,和他通话的次数屈指可数,时长也从开始的20分钟,10分钟,5分钟,到现在的几十秒。陈天润心疼他,每次在电话里大部分是张泽禹在说,他默默的听着,但大多数话题都是和自己有关,张泽禹总是会叮嘱他日常的小事,什么不要喝冰饮料,早餐一定要吃鸡蛋等等。这些陈天润都会一一回应,并在最后回问他怎么样,张泽禹总会回一句,一切安好,不用担心。
意识逐渐的回笼,陈天润从床上爬起来,伸手按掉还未响起的闹钟,余光看到一旁粘着的便利贴,上面写着记得按时吃药。字迹有点走偏,但下笔刚劲有力,看着是走时匆匆写的。
陈天润摸着便条不自觉的露出了笑,他将略有卷曲的边儿轻轻的抚平,随后拿起手边的玻璃杯就着里面的水将药吞了下去,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划过,陈天润皱了皱眉,放下杯子,下了床。
这是张泽禹留下的。
他怕陈天润忘记吃药走之前特地写下的。
陈天润心脏不太好。
那时他们刚在一起,是陈天润住进医院后张泽禹才知道的。他匆匆赶到医院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陈天润突然一股无名之火涌上心头,他深吸一口气,压着嗓子,问他,"为什么不跟我说?你明知道…" 张泽禹狠狠眨了下眼。
陈天润瞒着他,联合周围人一起瞒着他,要不是他觉得不对劲去逼问穆址丞,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为什么不说,瞒着我 " 张泽禹又重复一遍。
病房里寂静的不像话,气氛压抑着使陈天润不自觉的回想起他和父母的争执,因为他丢掉了那个可以通向自己梦想地方的钥匙,他看着面前的门,门后的世界会带给他截然不同的生活,是他渴望已久的生活,但他遇见了张泽禹,于是他的生活轨迹发生了变化,逐渐的,慢慢的,后知后觉他发现它变成了张泽禹的模样。
当他平淡的说出他要留在这里时不出意料的遭到了反对,但他没有预料到是这种火山爆发式的事态,最终以他住进医院而暂歇。所以,他不想张泽禹知道背后的原因,不愿张泽禹因为愧疚而为自己做什么。
这都是他自己的决定,甘之如饴罢了。
张泽禹看着陈天润低着头,目光无神的盯着地上某处,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默默叹了口气,他上前一步,蹲下身,手掌轻轻的握住陈天润被子上的手,他抬起头,仰望他,"你明知道我在意你,关心你,你…" 张泽禹有点哽咽,"你不告诉我,我很怕,怕你疼的时候没有人可以握紧你的手,怕你想哭的时候没有人能够抱着你 , 怕你…" 张泽禹眼里有着泪水,视线里陈天润的身影有些模糊,"我最怕的,是怕我失去你了。"
陈天润转过头看着张泽禹,他眼角微红,眼底水光在打转,整个人呈现着一种专注且虔诚的姿态。被握住的手汲汲的传递着温热,顺着血液流淌着全身,他感受着对方的爱意,填满了自己内心的空乏与不安。
陈天润抬起另只手摸着张泽禹消瘦的脸,淡淡的笑着,"不会了,不会再有下次了,以后,我们一起。"我们一起分享快乐,一起承担痛苦,一起走向未来。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张泽禹望着陈天润眉眼弯弯,"好。" 这是我为你的回答。
在张泽禹感到不对劲的时候他有预感陈天润出事了,这个念头出现在脑海里的一瞬间,他如同当头一棒,脑神经像受到了猛烈的刺激不断的发出警报,脑壳一阵阵的刺痛,周遭好像只剩下自己一个,独留耳边清晰的快速心跳声。
张泽禹迅速联系穆址丞逼问他陈天润的情况,穆址丞看着张泽禹深沉的眼神,压迫感直逼心头,无奈只好说来龙去脉,当然这也包含了陈天润的住院的缘由。
张泽禹听后沉默了,他知道陈天润为了那个机会有多拼,他有多渴望,他对自己畅享了无数次的梦想,走过的曲折路都是为了那个机会,但他为了自己放弃了。
张泽禹说不出当时的感受,各种纷杂的情绪涌上心头,站在门口的时候他甚至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当他目光接触到陈天润的脸时,很神奇的,像有一股力量抚平了他的不安和慌乱。平静下来的那刻, 张泽禹就知道自己这辈子离不开陈天润了。
03
"张医生,主任让你结束后去一趟。"
"知道了。" 张泽禹正在查看病房,回应后,他转头向助手示意,"继续 " 随后低头接着翻动病例本,听着助手的汇报,手下不停的记录并给出解决方案。
查完病房,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张泽禹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有丝丝的痛,随手摘下镜框闭上了眼轻轻的捏着鼻梁,显得有些疲惫。张泽禹微仰着头,背部轻靠着墙壁,一条腿略微弯起,和墙壁勾成了个隐约的弧度,另一条腿笔直的站立支撑着身体。
靠了一会,一道声音从远及近,"哟,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能站着睡着的呢。" 张泽禹动了动,睁开眼,面无表情的看着走到面前的人,"张峻豪 " 张峻豪故作夸张的张大了嘴,"哎,别这幅表情看着我,不知道的以为我是个负心汉呢!" 张泽禹松了松肩膀有些无奈,"什么事?"
张峻豪搭上了他的肩膀拍了拍,"老杨找你呢,见你一直没来派我寻寻你。" 张泽禹想了想好像之前确实是有人叫自己去一趟。他点了点头,顺手拍拍衣袖,"好,我知道了,之前忘记了,有说是什么事吗?" 张峻豪神秘的冲他一笑,"你去了就知道了,保证你会惊喜而归!" 张泽禹好笑的看着他,"好,那借你吉言,我走了。"
其实他能猜到些,距离来到灾区已经快三个月了,开始的时候器械不全,人员短缺,尤其是像他这样的外科医生更是需要,他恨不得把自己掰成几瓣来使。时时刻刻紧绷的神经,一天只有三四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在当时已是常态。那时候,眼底分布的血丝,毛躁的头发,累了就蜷在椅子上休息一会,只为了随时出发。之后随着各方的支援,灾区的重建,物资药品充足起来,人员也充盈了,各方面都变好了,现在他也有些空余的时间了。
待张泽禹回过神他已经到了门口,看了眼牌子,主任办公室。
伸手整理了下衣服轻轻的敲门,“请进” 屋内传来声音,他推门走了进去。
“杨主任叫我来有什么指示啊,我保证完成任务!” 张泽禹站在桌前冲着对面的人机灵的眨了下眼。
杨主任好笑又无奈,“别贫了,叫你来是通知你三天后我们医院奉命返回,你回去好好收拾收拾。” 他抬头看着一手带大的徒弟,其实说是徒弟但跟半个儿子也没差。一想到他之前的努力,暗自叹了口气,继续说到,“泽禹,那件事有进展了,近几日,就能拿到研究结果了。”
张泽禹笑盈盈的表情怔了一瞬,随后眼睛微微睁大,他压着激动的声音 ,“真的吗?” 看着杨主任点头,喜悦的情绪如同瞬间盛开的烟花猝不及防又声势浩大。
他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大,有点不好意思的看向杨主任,“我刚才.....有点激动。” 他眼睛亮亮的,直直盯着杨主任,“还有.....谢谢。” 说完眼神就飘来飘去就是不看他。
杨主任注视着在自己面前露出羞涩神情的半大个孩子,他想到了张泽禹刚到医院时的场景。他有天赋,肯努力,可能老天爷赏饭吃,就是当医生的料,所以初来乍到就成了各位老辈想抢到的香饽饽。
但他提出来的要求却使大部分人有了迟疑,他要开启一项有心脏病方关面的研究,并要为他提供顶尖的资源与研究资金,他将亲自跟进这个项目直至结束。
要知道他已崭露头角,有了自己的骄傲。但是事实如此,尽管他有着令人看好的光明前途,但未来的事谁又说的准呢。
一时间炙热的视线纷纷消退,多来的是打量的目光,与不合时宜的沉默。
而他只是静静的站着,平静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表情,在这片寂静中显得格格不入,只有他的一双眼始终如一的坚定,固守着他的执着,牢牢的,一丝不容退让。
杨主任看着他突然缓慢的开口,“既然你提了要求,我也有一个要求。”他盯着张泽禹,“三年,三年内你不能做主刀,三年过后我会为你提供你要的。”此话一出一片哗然,要知道他在来此之前就已经小有名气,手术成功率一直很高,是医院花重金聘请来的,而且在他这个年纪正是大展宏图的好时机,机遇不等人,这无疑就用自己的前途去赌。
杨主任对上张泽禹抬起的视线,看到了他眼中的自信,耳边传来毫不犹豫的回答,“好,我答应你。”
其实对张泽禹而言对方是谁不重要,要求也没有差异,能让他的项目继续进行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出乎意料的是之后与杨主任的关系,他们亦师亦友,但在张泽禹心里,早已是自己的家人了。
时间的流逝总是后知后觉,三年后的张泽禹像只蓄势待发的黑豹,危险又强大,让人肆弹。每看到他现在淡然又游刃有余的状态,他总是很感慨。
"老杨,老杨?" 杨主任回过神就看见张泽禹一只手在自己面前晃悠,"哎,干嘛呢,没大没小的,没别的事了,你回吧。" 杨主任嫌弃的拜拜手示意他快走。
张泽禹看了看确实没事,撇撇嘴,"好吧,那我就走了" 继而在他身上扫了一圈落在了他的发青的眼圈上,"马上要回去了,你可不要再熬那么晚了,小心我告诉黎女士!"张泽禹知道他最怕的就是他老婆对他的盘问。
果然,刷的一道包含威胁的视线袭来,张泽禹抬头看了一眼,迅速转身,拉门,关门,一气呵成,动作十分熟练,一看就经常操作。
屋内的杨主任笑着摇了摇头,算了,随他去吧。
门外,张泽禹回想到杨主任的亲口承诺一时间鼻尖竟有些酸,这么多年的努力与奔波终于可以有了结果,他甚至难以想象到之后自己接过那份报告的表情,他紧了紧手机,深呼口气,"小穆,那件事,有结果了"。
05
又是一个清晨,难得一夜好眠,陈天润早早的就起床开始收拾,他一改往日的沉闷甚至略显轻松的哼着不成句的小调。
他前几天就从穆址丞那得到消息张泽禹马上就能回来了,算算日子就是今天。
听到消息的时候他无疑是喜悦的,穆址丞说张泽禹不让自己告诉他,是要给他一个惊喜。陈天润有些好笑反问他,那你怎么给我说了。穆址丞笑嘻嘻的,润哥,我们来给个反转吧,给禹哥个惊喜!陈天润想了想点头应下,好。
等待是漫无边际的想念,他总觉得时间过的好慢,思念如你,度秒如年。以前不理解这些情话,读一读,酸的他牙直疼,但现在,如若由他来写,恐怕会更胜一筹。
接到穆址丞电话的时候他刚把排骨放入锅里,"怎么了小穆,都准备好了, 你到时候可不能露馅了,你要知道你禹哥……" 陈天润说着说着感到不对劲,对面一直未出声,一股不祥的预感使他的心有些慌乱,"小穆,你,你说话啊,怎么了。"
这时电话那边的声音传来一声抽噎,断断续续"禹,禹哥他,他出事儿了。"
张泽禹坐的那辆车在返回的时候,由于车身故障出了意外,车上人员均有伤害,至于张泽禹,目前还没有消息。
哄,陈天润大脑一片空白,眼神呆滞没有焦点,手机那边还有着穆址丞焦急的声音,"润哥,你别急,你待在家里,我马上过去。"
陈天润突然腿软,身体猛的失去了支撑,他急忙抓住灶沿,但实在没有力气再起来,就瘫坐在了地上。
他抬起头看着砂锅上冒着的徐徐白气,里面是炖着给张泽禹的排骨。他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时他还在上大学,他随着朋友出来,恰巧他也是,所以就他两还不认识。他记得,两人都有些尴尬,张泽禹看了看自己,扭头问,"你喜欢吃排骨吗?"
陈天润沉默了,他万万没想到第一个话题是这个,他抬眼看向对方发现了他的无措,"嗯,我喜欢。"陈天润点了头。 张泽禹有点惊喜的回望他,"我也是。 " 接下来的话题是怎样的他有些记不清了,他只知道,其实他对排骨一直是无所谓的,但看向张泽禹的时候,鬼使神差的,那次他脑子里只剩下了唯一的选项,于是答案脱口而出。
水泡从锅底渐渐升起浮出水面短暂的停留后顷刻间破裂。
咕咕,咕咕。
锅里发出的声音拉回了陈天润漂远的思绪,他急忙爬起来半跪着扭灭了开关,待声音消失殆尽,他松了口气,缓缓的滑倒了地上,看了眼手掌,忽然巨大的绝望与恐惧充斥着自己的内心,他双手捂住脸,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哭声,一声又一声。
待穆址丞赶到家里时,就看见陈天润抱着自己缩成一团坐在地上,脸上还有着未干的泪痕,目光无神的看着不知名的角落,像抽干了生机的树木,气死沉沉。
穆址丞心疼的上前一步轻声对陈天润说,"润哥,你别这样,目前情况还未知,我们先去医院…"
医院两个字刺痛了陈天润的神经,"对,对,我们去医院,快!小穆"说着就要起身,但心脏瞬间的收缩,刹那间让陈天润感受到了窒息,不受控制的往后倒,陷入黑暗的前一秒,他好像看到了神明,他想,如果真的有神明,那么,我虔诚的请求您,请许我一个愿望,他想见到张泽禹。
06
慢慢的睁开眼睛,入目的是雪白的天花板,陈天润尝试着转动着脖子,却感觉到手臂上的触感,他僵了一下,缓慢的一点一点的,期翼着看向身侧,在确定是心底的那个人的时候,一时间他说不出话来,眼泪倒是比他更快的到达。
张泽禹感受到床上的动静,立即抬起臂弯里的头看向床头,发现陈天润已经醒了。
他轻柔的抹去陈天润脸上的泪水,轻笑的注视着他"哭什么,我在呢,给你的保证,这次,我实现了。"
张泽禹返回的车确实是出了车祸,但是由于他临时通知有事务所以没有赶上这趟车,就坐了下趟车返回。两辆车相差时间不长,所以张泽禹就作为抢救人员随车进行救援,故而一直没有他的消息。
但当他出来的时候看见穆址丞知道陈天润心脏病复发,他立刻跑去查看他的情况,得知后他知道一直的方案拖不得了,要尽快实施。
"陈天润,那你呢,你的保证呢。" 在经过了一番的泗涕横流,陈天润听到了张泽禹喊出了自己的大名,他知道一但喊大名,就代表这件事对张泽禹很严肃。
他心虚的搓着被角嚅喏着愣是半天没说出一句话,张泽禹看着他心虚的小表情心里暗暗发笑,但表面上还是一副板着脸的样子,显得大公无私极了。
过了一会,看着陈天润一下又一下的飘向自己的眼神,张泽禹暗自无奈,"好啦,没事了,没有怪你,怪我,是我没有做好。"他掩了掩被子,凑近了陈天润,气息轻轻的拂过他的颈侧,"没有下次了,嗯?"
陈天润的脸立刻爬上了红晕,他侧了侧头,"嗯,没有了。"
张泽禹笑了笑,向前轻吻了他的额头,"好了,你的情况还要在医院观察一下,我叫小穆来陪你,我这有点忙,先走了。"
陈天润点头,目送张泽禹的背影出了门,他伸手摸了摸额头,不自觉的露出了甜蜜的笑,还好,他想,还好神明听到了我的愿望。
咔咔,咔咔。
耳边又传来削苹果的声音,陈天润看着穆址丞坐在椅子上放下刚削好的苹果,又将手伸向下一个,他连忙阻止了这一行为,天知道,他听了多少天的削苹果的声音,再听下去,他的世界都要变成咔咔的声音了。
"怎么了润哥?" 穆址丞疑惑的看着他阻止自己的动作, 他看了看手上的苹果恍惚明白了一般,"啊,这个确实削的一般,没事哥, 我再给你整一个。"说着绕过陈天润的手,拿了一个更大更红的苹果,在陈天润的注视下继续削。
陈天润叹了口气,转移话题,"哎,小穆,我这都住了好久的医院了,也没什么不良反应啊,怎么还不能回去啊"他有点无奈的看着窗外,没注意穆址丞停顿的手。
"啊,可能是还需要观察吧,哎呀,润哥你别多想了,你好好休息吧,我这还有事先走了。"穆址丞放下手中的苹果转起身就要走。
"你有什么事。"陈天润平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我还有设计稿没写呢。""你不是昨天刚交完吗。""啊,这,这是个新的…"
穆址丞转过身对上陈天润冷静的目光,他看穿一切的表情令穆址丞一下就泄了气,他鼓着嘴坐回椅子上,表示他放弃挣扎。
"说吧,怎么回事"他看了看对方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说,"那先说好了,你不能激动,否则,禹哥得锤死我"陈天润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因为原本陈天润的心脏本来就不好,这次是较轻的发作但是给张泽禹敲醒了警钟,他决定抓住这次机会竭尽全力去解决这个隐患。
故而在陈天润住院的这些天见到张泽禹的次数很少,明明都在同一家医院,两人硬是过出了异地恋的感觉。
"那个计划,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陈天润低着头,看不出表情。
穆址丞叹了口气,继续说到,"在你毕业前一天晚上,禹哥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他说有一个计划,但需要我保密,尤其不能告诉你,怕你有负担。"穆址丞还记得当时张泽禹的语气很轻,他说,他很喜欢陈天润的笑容,所以不希望他消失。
穆址丞想着张泽禹这些年的努力,轻声说,"至于什么时候开始的,大概是知道你心脏不好的时候吧。"停了一下,"其实,这些年,禹哥挺拼的,他…"想起他因为希望一次次破裂时候的无能为力,却只能再次带着失望前行,穆址丞有点说不下去,看了眼陷入沉思的陈天润,算了,摇了摇头默默的退出了房间。
陈天润心里是震惊的,但更多的是心疼,想到他一个人默默的承受压力,他熬着黑夜,孤独的等待着黎明的到来,等着一个未知的结果,不确定的未来。他想告诉他,我们说好的一起承担,我不食言,你也不许。
再次见到张泽禹的时候,已是傍晚,夕阳下落,橘红色的日光透过窗户,一点点晕染着墙面,整个房间都染上了美好的颜色。而张泽禹就在这一片光景中走向自己,他恍惚中好像看见了神明的到来。
张泽禹就知道穆址丞瞒不住,但他能坚持到最后也是不容易了,只是现在他有点慌乱不知如何跟陈天润说。
一片寂静中,陈天润先开了口,"阿禹,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一直在。" 所以请不要再独自前行了,即使黑暗我也在你身边。
张泽禹听懂了他的意思,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抱住了陈天润,他眼底浮出了莹莹的水光,闷声回他,"知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会的。
07
很快手术的时间就定下来了,看着陈天润躺在病床上,张泽禹紧紧的握住他的手,碎碎念,"润,别紧张,你的病有很大几率成功的,你相信我。"
陈天润看着他不住的说着,有点好笑,心里原本的紧张消掉不少,"好了,我知道了,你在外面等着我。"
张泽禹定定的看着他,重重的点头,"好,我等你。"
手术出乎意料的顺利,看着报告单,张泽禹狠狠的松了口气,他走进房间,对上陈天润的目光,两人眼里均有泪花,张泽禹对他轻轻笑着,眉眼弯弯 。
"陈天润,我爱你。"
陈天润眨了眨眼,压下泪意,回望着。
"张泽禹,我也爱你。"
两人相视一笑。世间爱人的模样也不过如此了。
世间千千万,爱意何时起,遇你正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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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易就放假了三天半却拥有七天的作业…郁闷π_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