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貳拾伍Twenty5

一点喜欢 18(上)

简介:(伪)破镜重圆  小喜太太追星记

校园→娱乐圈

迫不及待赶紧更点甜的缓解下今天看王牌的情绪。


第十八章 喜欢(上)


有一搭没一搭的,王一博问清了门牌号也摸索出了钥匙。

送了肖战许多次,这是王一博第一次到肖战的家。

整齐的书桌,干净的单间,倒是和几年前去肖战家看到的凌乱的卧室大不一样。

肖战是真的变了许多,可是在他面前,又好像没有变。


他轻手轻脚的把肖战放至床上。

环顾了一下四周,一个粉丝的家中少不得有海报,还有一些小物件。他看到了几个卡通形象的立牌。卡通形象是自己,这身红色的西装他记得......

简介:(伪)破镜重圆  小喜太太追星记

校园→娱乐圈

迫不及待赶紧更点甜的缓解下今天看王牌的情绪。



第十八章 喜欢(上)

 

 

有一搭没一搭的,王一博问清了门牌号也摸索出了钥匙。

送了肖战许多次,这是王一博第一次到肖战的家。

整齐的书桌,干净的单间,倒是和几年前去肖战家看到的凌乱的卧室大不一样。

肖战是真的变了许多,可是在他面前,又好像没有变。

 

他轻手轻脚的把肖战放至床上。

环顾了一下四周,一个粉丝的家中少不得有海报,还有一些小物件。他看到了几个卡通形象的立牌。卡通形象是自己,这身红色的西装他记得,之前去某个选秀节目当飞行导师,他起初还觉得一身红夸张得很,倒也是印象深刻。

柜子旁挂了一副挂画,是跨年舞台的照片。肖战和他闲聊时说过,是跨年的时候开始成为他的粉丝的。

桌子上面还贴了一张贴纸,王一博倒是突然觉得有些眼熟,似乎生日礼物上就是这样的贴纸。

 

 

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见肖战哼哼唧唧蹬了下被子,王一博俯下身给他重新给他掖了掖被角,

肖战睡着的时候和飞扬跋扈的性子全然不一样。闭上那双明媚得亮人的笑眼,整个人恬静又温柔。

高中的时候,他几乎每天都能看见这样的睡颜。每每从上铺下来的时候,他要去叫人起床。这人是有起床气的,有时候快迟到了,他直接就掀了被子,气得肖战每天都想动手打人,每天早上鸡飞狗跳的。

当时怎么就那么不客气?他想这里自己都没忍住轻笑了一声,然后伸出手去捋了下肖战额前的发。换做现在,这大冷天,他可不舍不得掀被子。

 

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他睡觉,好几年前了。是运动会后寂静的宿舍下午,是死赖着不走霸占着自己半张床的夏日雨夜,还有最后一次,满了18岁名正言顺夜宿在外,凑合挤了一间房。他似乎还能想起克制不住得悸动,和第二天晨起时遮遮掩掩时的慌乱。

 

 

不敢多想,他见到此时肖战嘴皮微动,凑近了一点,想听听看在念叨什么。

又是近在咫尺的距离,比那天在车上还要近。白瓷的肌肤,微红的嘴唇是真实地落在他眼前,刺激着他混乱的神经。

就在这一刻,肖战又睁了眼。他愣愣瞪住王一博,眼里却丝毫没有醉意。

王一博条件反射地突然起了身,肖战也跟着慢悠悠撑起了身子。

 

 

待两人坐定,安静显得有些刻意,肖战清了清嗓子开口:

“谢谢呀,你今天来接我。”他傻笑了两声,半开玩笑似的说道:“我亲爸都不见得这么担心他儿子我,哈哈哈。”。

 

王一博配合地抿了下嘴,然后深吸了一口气,问肖战:

“要喝点水吗?”

肖战的笑僵在脸上,没理王一博的话。

他本来还想着缓解下尴尬调侃几句,但王一博突然的转移话题让他没由来的有些恼怒,但还是装作无事发生地继续笑道:

“你还想躲吗?”

 

王一博没回答,只是深吸了一口气。他越来越像是铁了心一般想破釜沉舟,又问了一遍:

“我说,这次你还想躲吗?”

 

五年前,在高考结束之后,原本以为可以一起来北京,王一博躲了;上次在车里,离得那么近,他一睁眼王一博也躲了,中秋前地一个晚上,他那么明示了,王一博还是躲了。

他看到过王一博深情的眼神,却也看到了紧闭的双唇,越发的不理解,也越发的委屈。爱就爱了,有那么难以说出口吗?

 

“你怎么就不承认呢……”肖战有些不自觉地哽咽,虽然他极力控制住了,但是眼眶还是酸了一下。

“不早了,快睡吧。”

“你又打断我!”

 

王一博皱了下眉头,那口气缓缓叹了出来:

“小战,我……”他的语气很温和,他叫出了最亲昵的称呼,但是这次轮到肖战直接不留情面地打断他的话。

“你什么?”

“没准备好?!”

“不能谈恋爱?”

“还是……不敢承认喜欢我?”

 

肖战的语气逐渐有点激动,但是最后一句问出口的时候,却比想象中平静许多,他勉强笑了一下。 

“你知道的吧王一博,那天晚上我那话什么意思……不,是这段时间我什么意思你都能猜到吧?”

“你那么着急岔开话题是不想拒绝我怕拂了面子?”

“拜托,我也没那么脆弱好吧?咱保持距离,还可以是粉丝,是朋友!”

 

“我……”

像是赌气一样,肖战又一次狠狠打断王一博的话,一股脑地自言自语:


“你不需要说!我怕是我自作多情,你对我可能就是同学情谊……”

“可是如果你不喜欢我!对我那么好,每天跟我聊天,陪我过中秋,担心我,接我下班,不喜欢我那为什么又做些让我误会的事?!”

“是,是我活该,以前跟个木头似的……可是我觉得我现在,我现在挺主动的呀!”

肖战说到最后有些着急,也有些丧气,但是深吸了一口气,坚定地抬起头看着王一博。

“没事,你不说没关系,你不说那我就继续说,我就继续告白!”

“我也不知道你的态度,但是我这人不喜欢不明不白,如果喜欢我为什么不说呢?以前不说,现在也不说。”



 

 

肖战说着说着有点哽咽,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这些话在他的心里想过很多次。,说过很多次,但是真的说出口,却莫名难过起来,声音也抖了起来。

 

“怎么就……不说呢?我其实……唔……”

 

温热的嘴唇贴上来的时候,肖战瞪大了双眼,仿佛不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

就那么一秒,肖战还在发愣的时候,温热的触感就离开了。

王一博抵住肖战的鼻尖喘着气,纤长的睫毛挠到了心坎儿里。他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做出的这个举动,气喘得厉害,心脏要跳出嗓子眼儿。

 

“闭眼。”

肖战听话的闭上了眼睛。不是没恋爱过,可是现在跟个纯情小男生一样,惊慌失措,心脏跳得极快,只是条件反射地主动张开了嘴。

和女生软软糯糯的唇不一样,王一博的吻充满了掠夺性,从他微微张开嘴缝的时候,灵活的舌头就钻了进来,又强有力地破开他的牙关,缠绕住他的舌,推搡、翻滚,直到舌根发酸,还不舍地一直在温热的口腔里温存。

 

绵长又有力的一吻结束,分开的时候还带有一丝银线,看得肖战臊得慌。

 

“你为什么……又不让我说完?”


距离仍是很近,王一博的气息打在他滚烫的脸上,红晕泛到了耳根,肖战完全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刚刚还理直气壮,现在眼神闪躲得都不敢直视王一博。

王一博长舒一口气,握住肖战捏紧背角的手,轻笑道:

“不用说了。”他摸了摸肖战的鬓角,“该换我说了,我喜欢你,就行了。”

 

 

肖战直勾勾地看着王一博,其实他今天是真的醉了,刚刚一记深吻又吻得缺氧,头晕得厉害,还以为是出现了幻听。

“你再说一次。”他说。

“我喜欢你。”

 

肖战想也没想,放肆地一把勾住了王一博的脖子,整个人都扑了上去,又咬住了王一博的嘴唇……

 

 

 

 

 

 

慵懒的周末,肖战却醒得很早,突然睁开双眼,脑子也一秒清醒。

头有些痛,混着喝的酒后劲真大。记忆确实有些模糊,看到睡在一边的王一博,又惊又喜。

就算醉酒也不是完全没有印象,断断续续的想起来的是他死皮赖脸拉着王一博的大衣。

 

“太晚了,我得走了。”王一博喘着气的低沉嗓音格外性感,温热的气息仿佛还在耳边。

“……我不想你走。”他早就累了,迷迷糊糊躺在床上,下意识反驳道:“你刚刚自己说的,太晚了男生在外面也不安全。”

王一博被气笑了:“你喝醉了思路真的还很清晰呀。”

“……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原话奉还,都匀的晚上,王一博就是这么装成正人君子的模样的。

想着想着肖战就笑出了声。说好的睡觉,真的就是单单纯纯的睡觉,喝了酒他太困了,就算想做什么也没精神。不过他还觉得跟做梦一样。他真的追到王一博了吗?

 

肖战轻轻颔首去瞧他的睡颜,不知怎的,竟学老套的偶像剧桥段,用手隔空缓缓临摹他的五官。

他从来都没有发现,其实刚起床的王一博,脸还有点微微水肿,整个人看起来倒是格外可爱,和舞台上的霸气,私底下的高冷全然不同。

 

从窗缝中透进的阳光渗了进来,手指的阴影印在俊朗的脸上,王一博皱了下眉也逐渐转醒,清明的眼神望了过来,羞得肖战垂下眼眸,直咬下嘴唇,才觉得那一周都有点疼。

 他捂住了有点酸疼红肿的的嘴唇,一下回想起昨晚,眼睛里泛着红血丝,跟受惊的小兔子一样。

酒后人胆大,恐怕隔了一晚上他也没醒酒,脱口就问:

“我们昨天,是接吻了吧?”

 

王一博一愣,随即就反应过来,笑着捂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

“嗯,对,你没做梦。”

 

他看了眼时间,准备起身。

“我得走了,昨晚才回北京,下午有行程,东西都还没收拾”

 

肖战一听心里更是一暖,一回来就来接他,在寒风中动送他回家,自己的事情都还没处理。

“早知道昨天你就该回去的。”他的神情很真诚。


王一博支起上身,眯着眼又弹了下肖战的额头。

“得了便宜还卖乖。以前是死皮赖脸要留在我家,现在是诓我留下。”

“你自己昨天不也舍不得走吗?”

嫌弃的眼神和语气都像在打情骂俏,王一博笑着俯下身想去作弄肖战,半压在肖战身上的时候,肖战敛了笑,认真地问:

 

“那我们算不算在一起了?”

“你觉得呢?”

肖战克制着藏不住的窃喜,把被单往上扯了扯。

”我还是感觉跟做梦一样。”

“我也是。”王一博闭了下眼,一字一句道:“我以前做梦都没想过。”

 

肖战的眼神赤城,比阳光更灼热,烧得王一博心里发痒。他不由自主地凑近,又想要亲上去。

在马上要触碰到的时候,肖战突然发笑,捂住了嘴。

“不让!叫你之前还冷落我!”

 

他笑着推开王一博,白了他一眼,转过身子盯着天花板念叨:

 

“哼,也不知道倔什么倔,给我装深沉,给我装不懂。”

“吼,前一秒还躲我躲得厉害,后一秒就亲我!”

埋怨又撒娇的语调让人莫名想笑,王一博捂着眼笑着喘气,良久才开了口。

“我不忍心。”

 

肖战疑惑,侧过头看他:“不忍心什么?”

 

“不忍心你追我太久。”

“我知道滋味不好受。”

他也敛了笑,转过头,认真地看着肖战。

 

“那你是承认你从很早就喜欢我了?高中就喜欢我了?

肖战继续问道。

 

”是,喜欢你很久了。”

“但是小战,你比我勇敢。”

 

肖战是个急性子,所以他一贯藏不住话。而王一博不一样,从他见他第一眼,就知道他不善言辞,什么都不说。

重逢不过三个月,他发觉对王一博的感情之后就如此抓心,也不知这么多年,王一博究竟压抑了多少情绪。哪怕现在他们毫无芥蒂地躺在一张床上,他也觉得王一博心里藏了很多事,很多他觉得可能并不是三言两语或者是此刻的甜蜜就能忽略掉的事。

他不知道那会是什么,可就是此刻,他突然有些心疼。他主动往王一博肩头靠了靠:

 

“没关系,你喜欢了我这么久,我这人讲公平得很。我也多追一下你也不碍事。”王一博看了过来,他微微一笑,情不自禁开始述说起自己此刻的幻想:

“之后在后台给你送送花呀,片场给你送送爱心便当呀,定时晚安服务呀……”

 

王一博看着肖战,心中五味陈杂。他喉咙发紧,便清了清嗓子,装作无事地打趣:

“要这么复杂?”

“一点也不复杂。”说完,肖战又勾住王一博的后颈往自己这边一拉,直接吻住了他的唇。王一博很快就反客为主,翻过身压住肖战,一舔一啄,气息随着每一次颔首愈加粗重,偶有几下抬头换气的空隙。

 

 

 

“王……王一博。”

“嗯?”

“你真的,没谈过恋爱吗?我不信。”

“……真没有。”

“那你怎么那么会亲……”

 

 

 

 

 

 

 

 (未完待续)

摘纪录

写作时要关上门,改稿时要敞开门。换句话说,你开始写东西时为自己,往后东西就要出门见人了。你一旦有了个故事,把它写好——总之尽力把它写好——它成形之后,就属于所有想要看故事的人。或者想批评它的人。

——斯蒂芬·金《写作这回事》


写作时要关上门,改稿时要敞开门。换句话说,你开始写东西时为自己,往后东西就要出门见人了。你一旦有了个故事,把它写好——总之尽力把它写好——它成形之后,就属于所有想要看故事的人。或者想批评它的人。

——斯蒂芬·金《写作这回事》


隔窗

咫尺光年 02-03

*流量小生啵×查无此人赞

*我和粉丝数比我多两位的邻居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这篇好像也会慢慢的…


02


之后三天肖战都没有见过王一博,但肖战没想到的是,偌大的北京,第二次碰到了自己的邻居居然是在大楼洗手间里。


王一博进来的时候肖战正在低头洗手。但即便是余光捕捉到一秒,王一博的侧颜也优越到让人无法忽视。肖战转过头去看他,王一博今天穿了一身黑色暗格纹的西装,配红黑斜纹领带,这会儿冷冰冰地抬起眼,看了一眼肖战,说:“好巧。”


肖战以为他不记得自己了,没想到王一博主动开口,连忙说:“好巧好巧。”


“...


*流量小生啵×查无此人赞

*我和粉丝数比我多两位的邻居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这篇好像也会慢慢的…




02

 

之后三天肖战都没有见过王一博,但肖战没想到的是,偌大的北京,第二次碰到了自己的邻居居然是在大楼洗手间里。

 

王一博进来的时候肖战正在低头洗手。但即便是余光捕捉到一秒,王一博的侧颜也优越到让人无法忽视。肖战转过头去看他,王一博今天穿了一身黑色暗格纹的西装,配红黑斜纹领带,这会儿冷冰冰地抬起眼,看了一眼肖战,说:“好巧。”

 

肖战以为他不记得自己了,没想到王一博主动开口,连忙说:“好巧好巧。”

 

“来拍摄?”王一博语气松软了一些。

 

“嗯!”肖战高兴起来,语气都雀跃了三分,“你也是吗?”肖战这个拍摄虽然是E杂志社旗下的小时尚杂志的副刊内页,但也是曼姐和他争取过的最好的杂志了。

 

中午肖战走进E杂志社大楼的时候还有一点不真实的感觉,他路过很多拍摄棚,看着一车车被推走的衣服,觉得自己终于有一点艺人的样子了,为这个拍摄,肖战还听曼姐的话,敷了三天面膜,为了上镜好看,早午饭都没吃,现在肚子饿得咕咕叫。

 

王一博“嗯”了一声不说话了,肖战立马反应过来这样对着人家很尴尬,小跑出洗手间之前,感觉应该添句什么道别语,最后喊了句“回家见”,把王一博门外的大个儿保镖吓到咬了舌头,直到肖战跑远了还盯着人家背影看。

 

走出洗手间的时候,王一博脸上挂上了一点若有若无的笑。保镖只当他工作快结束了,心情好,忍不住打趣道:“今天可以早下班吗老板?”王一博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说出的话却挺心软:“成,等会儿把我送回去你就下班吧,我也不出去了。”

 

王一博今天拍E杂志的主刊封面,是和某品牌的合作款,他来得早,拍得快,这会儿已经接近尾声了。他心情莫名好,甚至没有避开上来跟他勾肩搭背的主编,寒暄了两句,问道:“今天还有别人在拍吗?”

 

“没了吧。”主编不明所以,“怎么?一博你找人啊?”

 

王一博摇了摇头,又跟工作人员鞠了一圈躬。

 

 

肖战很痛苦,虽然他就这么一套衣服要拍,但是摄影师颠来倒去地换了好几个想法,一会儿要他带点忧郁,一会儿又让他释放阳光,简直让肖战想起了那些“五彩斑斓的黑”般的甲方要求。


因为鲜少有对着摄影镜头的机会,肖战觉得自己怎么摆动都像根木头。

 

内页拍摄的是一组青春群像,除去他还有几个同样不太叫得上名字的小生,摄影师见他点拨不通,就挥挥手让他休息一下再来。肖战如蒙大赦,想去喝口水,谁知道刚跑到后门边,就看到门边倚着一个人。

 

那人口罩帽子一个都不少,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只有黑色卫衣的领口上方漏出一截脖颈,肖战瞥到这个锋利好看的喉结,有点不确定地问:“您好,找人?”

 

王一博被他这副工作人员般的口气问得一愣,一时间不知道他是来拍摄的还是来做摄影师助理的,抬起下颚,从帽子下方露出一双眼睛来,疑惑道:“你刚刚在干嘛?”

 

肖战没想到是王一博。这话猛一落进耳朵里,还当是嘲讽。肖战倍感丢脸,悲愤地想道,虽然刚刚拍得是有点差,但也不用这样讲话吧。


但是自尊心隐隐作痛的小透明肖战还是忍了:“拍…拍杂志啊。”他讲完这几个字,好像又心虚起来了似的,补充道,“有点不太顺利而已。”

 

“主题是什么?”王一博冷不丁地问。

 

“青春群像。”肖战讪讪地答。

 

“放松一点,你太紧张了。”王一博回想起刚刚肖战局促不安,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摆的样子,道,“想象自己在学校里散步,脑子里想的是中午吃什么。”王一博抬手指了下布景,又说:“他们想要的是校园的感觉。”


肖战第一次听王一博说这么多话,一时之间脑袋晕晕地狂点头,连忙翻出手机备忘录来记,嘴里还念念叨叨地重复着。王一博觉得他有点傻,像上学时班里最努力用功的小朋友。看他记完了,王一博无奈地耸了下肩说:“加油。”

 

这好像不是王一博第一次跟他说加油,肖战反复品味,总觉得这两个字配上王一博冷淡凉薄的口吻还不及谷歌翻译有感情,肖战还没来得及回应,一抬眼,王一博已经带着他那个快两米的保镖走远了。

 

这人…路过还学雷锋做好事?现在大牌都这么助人为乐吗?

 

 

拍摄终于在下午六点顺利结束,肖战像考完试放了假一样,浑身肌肉都松弛下来,一走出大楼就给周泽辰打电话,让他早点过来吃饭。

 

果不其然,傍晚周泽辰就来了。他从电梯出来的时候就夸张地鬼叫,肖战只好按着他叫他闭嘴:“这边隔音不太好,上次不是还把我邻居喊出来了么,你这么瞎叫,谁知道会喊出什么妖魔鬼怪来?”

 

“叫出来了也不亏!我还没见过粉丝七位数的明星呢,到底是谁啊,还不肯告诉我。”周泽辰笑嘻嘻地勾肖战的肩,被肖战翻着白眼推了下去。


肖战边输密码,边语重心长道:“他红,我糊,我信箱里老是能收到垃圾广告,说明地址随便谁弄到都行,要是人家知道我们是门对门的邻居,对他不好。”

 

“啧,肖战,你对邻居都比对队友温柔。”周泽辰摇着头进门,“说真的…你跟进哥到底怎么了,出来喝一顿就好了呗,干嘛闹成现在这样。”

 

肖战不理他,给他扔了双拖鞋,就推着他往里走,见周泽辰不死心地追问,淡淡地道:“你问他去。”周泽辰显然在俞进那里也没有得到答案,才想再问一嘴,就看见肖战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连忙扯开了话题。

 



03


再次吃上肖战做的腊味煲仔饭后,周泽辰感觉自己幸福得灵魂都要出窍了。

 

肖战手艺很好,以前还住在队里宿舍的时候就常常给大家做好吃的,苦中作乐。现在肖战搬出来住了,队里没了做饭的人,周泽辰手残一个,阿轩年纪小嗷嗷待哺,只剩俞进年纪大又稳重,偏偏他是最火最忙的一个。

 

他们这个组合是纯粹的拉郎,肖战和阿轩是走在大街上就被公司的星探逮住的,周泽辰原来是小有名气的网络歌手,俞进是演员出身,演了这么多年配角也不温不火,公司原来想把他们打个包送去选秀节目,美其名曰要培养团魂,就把他们四个人塞进了一个宿舍里。

 

一起住了九个月,选秀却一再推迟,最后甚至莫名取消了,四个人倒是真培养出了队友感情,如果不是和俞进闹掰了,肖战几乎真的要以为他会以这个组合出道,成为一个不伦不类又颇具特色的男团的成员。

 

还好没有,肖战想道。

 

“你们最近怎么样啊?阿轩有没有好好学习?”肖战又给周泽辰添了一碗煲仔饭,“我上次给他打电话,他好像还在打游戏,你看着他点儿,快考试了。”

 

周泽辰挥挥手,大大咧咧地说:“没事的啦,阿轩艺考成绩很高的,脑子也聪明,文化课只要考到线就成了。我最近写了好几首歌,回头我把demo发你听啊。”他顿了顿,又说,“进哥也挺好的,好像面了个网剧男三,搞不好会火呢。”

 

肖战胡乱点点头,还未来得及回答,就听见门的响声。

 

门外站着的是洗完澡卸了妆的王一博,他在春末就已经是短袖短裤,和上次一样趿拉着一双球鞋,鞋跟都快被踩成拖鞋了。


肖战有点惊讶,问:“有事吗?”

 

王一博看到坐在里头的周泽辰也在往外探头,到了嘴边的话头又被掐断,只道:“没事,走错了。”说完就转身走回自己的门口了。


肖战站在原地发愣,直到周泽辰喊他还满脸的问号。走错了?王一博回自己家也会敲门吗?他不是一个人住吗?这人怎么睁眼说瞎话。

 

“那是王一博???”周泽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说你很火的那个邻居是王一博?”

 

肖战懵了一下,说:“是啊,你这么激动干嘛?”

 

周泽辰张大的嘴巴还没有合上,见肖战这么淡定,摇着他的肩膀说:“是我偶像啊!你不追韩圈不知道,我上次在宿舍放,你说很好听的那首歌就是他的,《Sense》,记得吗?”

 

肖战找回一点印象,懵懂地点了点头,又把周泽辰按回了椅子上:“你快吃吧,我还要洗碗。”

 

虽然他们糊,但是曼姐还是本着不抛弃不放弃的原则,九点不到就打电话过来让周泽辰回去直播唱歌,保持粉丝活跃度,因而他没来得及激动多久,抓着外套就跑了。


肖战在地毯上坐了一会儿准备去洗碗时,鬼使神差地点开了《Sense》当背景音乐。

 

洗好碗他躺在沙发上就睡着了,迷蒙之间他梦到俞进。


是某个雨夜,他发了烧,第一次离家那么远又生病,没忍住掉了眼泪,自个儿偷偷哭了一会,被来照顾他的俞进看到了,连哄带骗地让不爱吃药的肖战吃了药,把他塞进被窝里。

 

那晚肖战睡得昏昏沉沉的时候,感觉有人亲了自己的额头说晚安。尽管气声压得够低,但是肖战一下子就听出来来了是谁。

 

肖战醒了过来,看着自己公寓的吊灯,被那光芒晃得发亮。小音响里《Sense》还在循环播放,让肖战忽然间想起来王一博来找过自己的事。念着白天他学雷锋做好事的行径,肖战心中对他扔掉自己做的腊肠的芥蒂消掉了不少,于是准备上门道个谢。

 

来开门的王一博好像刚睡醒,没有之前看到的时候那样攻击力很强,鼻腔里挤出来的一个音节也带了几分奶气:“嗯?”

 

得见冷酷男星的这一面,肖战好半天才忍住自己的笑意:“你刚刚是有事吗?”

 

王一博摇了摇头,又点了一下头:“看你有客人,就没方便讲。”他退后一步,把肖战放进来:“你会做饭吗?好饿。”

 

肖战被这个人理直气壮地颐指气使给震惊到了:“你是准备叫我给你做饭?”

 

“不,不是。”王一博睡懵的时候看上去比平时好欺负一百倍,讲话都带上点结巴,“我不会做,想学。”

 

肖战笑着摇头,说:“等你学会做饭估计只能吃上明天的早饭吧。怎么不叫外卖?”

 

“没有想吃的。”王一博醒过来了一点,讲话语气恢复了正常,“一般是我助理料理,但我给他放假了。”

 

肖战觉得王一博应该是天生就适合做老板的那种人,因为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用冰箱里仅有的食材给王一博炒了一盘蛋炒饭…还以为大明星口味都很刁,没想到王一博居然吃得津津有味,看得肖战又饿了。

 

“就当报答你今天教我拍摄了。”肖战托着下巴,手指在光滑的桌面上划来划去,“你今天怎么穿成那样,在大楼里也会被偷拍吗?”

 

王一博腮帮子鼓着,努力咽下去一点,口齿不清地说:“习惯了,而且车库里也会有人蹲,就很烦。”

 

肖战听了酸酸涩涩:“旱的旱死,涝的涝死。”肖战不懂这种感觉,他到现在跟公司的约还是练习生约,公司也就放着没管他。因为演艺事业才刚刚开始,肖战的粉丝很少,几乎都是纯粹的颜粉,就这十万粉还是一不留神就会跑路的那种,连网红也比不上。

 

公司现在对他是消极怠工,只有曼姐还算没放弃他,从宿舍里搬出来也没有遭到公司的强烈反对,肖战有点怀疑就算是自己在街上裸奔公司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肖战跟自己下了决心,再给自己三个月时间,三个月后合约正好满一年,如果再没有任何起色,肖战就单方解约——公司违约在先,况且练习生违约金也不算很贵。

 

如果不是短期房非常不好找,以及出于当时急于想要开始新生活的冲动,肖战也不会选择高档小区……不过高档公寓让肖战体会到了钱的好处。


肖战一闭眼睛,开始盘算自己把当插画师的收入全都往看不到前路的演艺事业里赔,是不是一档划算的交易。

 

“好好吃。”王一博把筷子放下的声音打断了肖战的思绪,“好久没吃过人做的饭了。”

 

肖战被逗笑了:“什么啊,你助理不是人吗?”

 

王一博摇摇头说:“不是,他一般就负责把外卖放到锅里热一下…外卖没有灵魂。”

 

肖战这才明白原来王一博说的“料理”是这么个意思,感慨道:“大明星也不容易啊。”说着,他想起白天拍摄时的窘况,有点犹疑地问道:“那个,你是不是拍封经验很丰富啊?有没有什么技巧?我怕下次还是…”

 

“你太紧张了,多拍拍就好了。”王一博说得很轻松,好像肖战的困窘都并不是什么难事。

 

肖战点点头,想着确实自己有些越界,虽然给对方炒了一盘蛋炒饭,但到底还是相差悬殊的邻居,人家又怎么可能毫无保留地教一个小白呢。多拍拍…听上去好像是会渐入佳境的,但是肖战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下一个机遇在哪里,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谁知道王一博又补充道:“我下次把相机拿回家来,你过来,我跟你说。”

 

肖战糊里糊涂地就加了对方的微信,回到家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忍不住“耶”了一声,灰暗的心情像照进了一束光。

 

上一次试镜被Pass掉,也是因为导演对一旁的制片说长得挺好看,但是镜头感太差,而且很紧张,拍不好。肖战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咿呀学语的小朋友,初入茅庐,就要在试一次少一次的机会里学会自己突飞猛进地成长,又惶恐不安,又不敢停止奔跑。

 

肖战一激动,睡前点开王一博的朋友圈,给为数不多的几条动态都点了赞。随即就收到了王一博发来的一串省略号。


肖战平静下来,但打字依然飞快:“谢谢王老师!从此我就是王老师的粉头!”

 

王一博冷酷地回道:“没事。”

 

肖战闭着眼睛又在床上思索了一会儿,忽然明白了王一博今天为什么来敲门,越想越觉得好笑,没忍住又发了条消息过去:“王老师,您今天来敲门是因为闻到了煲仔饭的香味吗?”

 

王一博:“……”

 

肖战乐不可支,又回道:“是的吧?”

 

王一博:“没有的事。”说完又怕被拆穿一样,又追加了一句:“我睡了,晚安。”



阿驴Avery

《好为人狮》(一)

[图片]

 

师生/养成


01


当那双皮鞋在门口踏地,发出“哒”声响的那一刻,整个教室就安静了。


在拿笔帽戳前桌背脊哭丧“朋友数学作业借抄一下”的、课后分食薯片嚼得“咔哧咔哧”响的、在桌肚里偷翻小说让同桌“帮我看着教导主任”的、在教室后面嬉闹着抬起哥们脚要玩“阿鲁巴”的……


所有声音都在这瞬间凝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停下动作、抬起头,他们黏在缓缓走进门那道颀长身影上的视线,随着那人行走的路径缓缓腾挪移动,好像一台台聚焦的追光灯,而讲台是那人的舞台。


只有最后...



 

师生/养成

 

 

01

 

 

当那双皮鞋在门口踏地,发出“哒”声响的那一刻,整个教室就安静了。

 

在拿笔帽戳前桌背脊哭丧“朋友数学作业借抄一下”的、课后分食薯片嚼得“咔哧咔哧”响的、在桌肚里偷翻小说让同桌“帮我看着教导主任”的、在教室后面嬉闹着抬起哥们脚要玩“阿鲁巴”的……

 

所有声音都在这瞬间凝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停下动作、抬起头,他们黏在缓缓走进门那道颀长身影上的视线,随着那人行走的路径缓缓腾挪移动,好像一台台聚焦的追光灯,而讲台是那人的舞台。

 

只有最后一排的某个人例外,只见他蓝白校服外套半敞着挂在身上,纤薄的宽肩压在椅子靠背,两只椅子脚有一下没一下悬空着,金色的半长头发也随之有一下没一下晃着。

他盯着讲台上的人笑了笑,最后一下坐直,长腿一伸,限量球鞋 “啪”地踹在前桌人椅背上,声音懒洋洋的“看傻了班长?起立啊!”

 

班长被金发男孩踢得课椅一歪,笑着转头骂了他一句“你他妈就这种时候最积极”,教室里这时候才以他们为中心响起一点哄笑,

“起立!”班长一本正经地清清嗓子站起身,带着满教室的少男少女们并不整齐地一道拖长嗓子:“老——师——好——”

 

上午第一节课,八点整的太阳呈浅金色,是一天当中最温度适宜、最富有生命力的。它斜斜地沿着狮城一高铁灰色的窗棂扫进来,打亮讲台上那人挺拔的侧脸,鼻梁旁到嘴角下整齐排列的三颗细小黑痣,还有紧抿着显得有些冷淡的薄唇。

 

可就在别人快要以为他不近人情的时候,那两片嘴唇又弯起来,展露出一个为人师表最应该有的和煦微笑:“同学们好。”

连声音都平缓清亮、音调得体。

 

“我叫肖战。”他转身,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接下来担任我们16班的英文老师。”

肖战再转回来面向学生,意有所指地朝班长那一片望了望,“以后上课不用喊上课起立了。”

 

“是,肖老师!”班长是个瘦瘦小小的男孩,一双滴溜转的大眼睛,生得很机灵的长相,他朝肖战伸长手臂大声吆喝:“我叫施宝宝,老师可以叫我宝宝!”

“狮子你他妈有病吧!”班长身后的金发男孩手臂一伸敲在他后脑勺上,“告你骚扰老师啊!”

班长很无辜地摸摸脑袋,看起来莫名其妙的:“你这么生气干嘛啊……”

 

肖战知道,如果一个老师得到类似的调侃,就说明已经被这群青春期大男孩初步认可。

于是他悄悄松了口气,把手里的课本立在讲台上,环顾了一下教室问道:“咱们班英语课代表是哪位,举手示意我看一下……”

 

还没等肖战说完,方才那个金发男孩就打断他,“老师,我们班没有英语课代表。”

他的声调不紧不慢,吊儿郎当地,但是只要他一开口,班级里就没有人敢出言反驳了。

 

肖战早就注意他了。

 

他在读大学的时候辅修过管理,亨利·明茨伯格把管理者扮演的角色按照三大类划分,分别是人际角色、信息角色和决策角色。

而班级这种小集体也一样,有人交际互动、有人上传下达,有人说一不二。而眼前这个正拿一双狭长眼睛似笑非笑注视自己、爱好拿言语以下犯上的金发男孩,无疑在这群半大小孩中扮演着最后一种角色。

 

这类青少年往往相貌突出、拥趸众多,至少有一项类似篮球或者吉他这些在年轻人看来“很酷”的技能,在群体中拥有极强的号召力——而且一般胆识超群,至少得觉得老师非常傻逼——而自己很有可能就是那位“傻逼老师”。

 

哎,比青春期少年更难对付的永远是自以为是大人的青春期少年。

肖战无声地叹了口气,躲开男孩的眼神,顺着他的话向下问:“既然没有的话——那有没有自愿的同学?”

 

在台下盯着肖战的脸的小姑娘们开始你看我、我看你,跃跃欲试地想把手从宽大的校服袖口里伸出来。肖战是很愿意让女孩当课代表的,因为她们一般认真仔细、富有责任心。

所以他笑眯眯地向台下看,试图用他那双深邃又英俊的眼睛,鼓励这些红着脸的姑娘把手举得更高一些。

 

然而有一个人再次打破了计划。

 

——“我来吧老师。”

 

又是那个人,还是那么不紧不慢的语调,还是那么生机勃勃的眼神。

只不过他这一句话,不光光叫肖战皱了眉头,整个教室的男男女女们——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爆炸新闻一样——纷纷夸张地扭转脖子往教室的最后一排看。

 

肖战意识到可能出了什么问题,他挑挑眉毛问:“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的眼神没从自己脸上落下去过:“王一博,学号16。”

 

肖战低头看了看花名册,顺便扫了一眼上一次月考的班级排名。

出乎意料地,成绩可以排在中上。

看来这位王一博同学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样视学习为粪土。

 

只不过他的每门功课,都非常微妙地排在全年段某个固定的排名区间,好坏都十分平均,几乎像是有意操控的那样。

 

“那王一博同学。”肖战平仄分明地念了一遍他的名字,瘦削肩膀上一片阳光跳跃,一如他端正面孔上望向那人的笑容,“下课到我办公室来领作业本。”

 

 

02

 

 

“叮铃铃——”

 

肖战从不拖堂,下课铃一响就放下粉笔,有条不紊地拍一拍沾满粉末的手,一边布置课后作业一边整理公文包。

“还有我的英语课代表。”最后还不忘头也不抬地提醒一句,“别忘记来办公室。”

 

等他走出教室,这位“英语课代表”的课桌边上就嬉笑着围起一圈人。

 

“我说王一博。”狮子看起来是最困惑的,他转身倒坐椅子,上半身前倾趴在王一博的课桌上,“你什么时候官瘾这么大了啊,一个体育生抢着当什么课代表?”

王一博扯开他压住自己笔袋的胳膊,不置可否地回答他:“看他长得帅行不行?”

 

“神经病,你是基佬啊?”狮子觉得这个可能非常可怕,立马否决了。

王一博瞟了他一眼,又像是要堵住他的嘴一样随口再找了个理由:“那我想好好学习。”

狮子好像是觉得这更加令人难以接受,于是摇头晃脑地下了决断,“阴谋,这是一场阴谋!”

 

旁边那位方才被王一博凭空造没的真正“前任”英语课代表发话了:“不过这肖老师长得是挺帅的。”

她是王一博体训队的队友,专门扔铅球,靠在王一博课桌上的时候把桌椅往边上推得挪了挪,“我开始还高兴呢,好不容易有这么好看的英语老师,谁知道被王一博截胡了!”

 

“那倒是……”狮子仔细想了想:“听说还是首都一高调来的高材生……你说他是不是犯什么错事被下派了啊?”

他把问题又抛给王一博,可这人现在好像不是很有心思接他的话茬,只是径自两手抱在后脑,若有所思地靠在椅背上,眼神向外飘。

 

教师办公室在比他们高一层的楼层,有个人正倚在那边,白衬衫挽起的胳膊肘搭在栏杆上,看样子好像在望远,但简单地一站就好像一幅画。

方才整整45分钟王一博都能够看到,这人身上那件规整的衬衫被束在一条黑西裤里,然后下摆随着手臂抬起书写板书的动作,短促地、小幅度地向上拉扯。

 

“喂,王一博,问你话呢!”狮子对于王一博的走神感到不满,“……不是,你去哪啊?”

 

只见已经走远的人把校服外套甩在右边肩膀上,左手敷衍地凌空朝他们摆了摆:“去办公室领作业本!”

 

狮子望着他的背影,转过来问铅球妹:“你记得王一博上次去办公室是因为什么吗?”

“次数太多了记不清……”铅球妹思索一下,“额……偷李主任的摩托骑?”

 

“……行吧。”狮子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总之我觉得他有点奇怪。”

 

 

王一博走上楼的时候,肖战已经走进办公室了。他坐在两摞崭新的练习册当中,桌面很整洁,摆着纸笔、公文包,除此之外立着一大一小两个相框。

 

肖战低着头在写东西,没注意到自己走进们来的新任英语课代表,反倒是旁边桌的男老师看到王一博很热情:“小王又来了啊,这回是作业没写还是上课睡着了?”

 

“陈老师,我洗心革面了。”王一博咧开白牙冲那老师笑。他有点婴儿肥的脸颊接着锋利的下巴,因此总有种幼稚又不招人厌烦的嘚瑟,“现在新官上任。”

肖战抬起头瞄他一眼,神情看起来有点无奈:“把作业本带走,让大家把第一课时的课后练习做了。”

 

王一博照做,走近肖战的时候迅速瞥了一眼他桌上的相框。

大的相框里是只虎头虎脑的短腿猫,卧在软垫里呼呼大睡。小的则是一个女人在打高尔夫球,正戴着鸭舌帽挥杆,马尾从帽子尾扣里倾泻出来,抬头追随着球飞去的方向。

 

“老师女朋友?”王一博脚步顿了顿,“很漂亮。”

“嗯,谢谢。”肖战余光扫了一下,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开口还是作业的事:“对了,练习明天早自习的时候收齐,放我办公室就行。”

 

王一博老神在在地点点头,外套还搭在肩膀上,双手捧起作业本向外走。男孩还很年轻的胳膊用力时,肱三头肌会鼓起劲瘦的线条,白色的校服短袖下面,是蠢蠢欲动的生命力在饱胀。

 

他两手捧着本子,就拿脚尖去踢敞开一点缝的门,“吱呀——”一声踢进来一室的光亮,正好明晃晃照在正对大门的肖战办公桌上。

 

于是肖战被晃得抬起头,看见王一博背着光蓬松的金色脑袋,还有侧过头去时一道流畅的侧脸。他正停在门口跟自己旁边的老师打招呼:“陈老师,下周来不来打球?”

 

 

等王一博走了好一会,肖战才慢悠悠地从备课本里抬起头来,漫不经心地问:“陈老师喜欢打球吗?”

 

旁边这位陈老师教肖战隔壁两个班的英语,在肖战调来狮城一高前,作为学校唯一的男性未婚英语老师倍感寂寞,所以十分迫切地想要和肖战打好关系。

他对于肖战有问必答:“喜欢啊,大学的时候是校队的,现在没事和学生打几场。”

 

看到肖战若有所思的表情,他又急匆匆补了一句:“我没有以大欺小啊,现在都是跟我们学校那群体育生打——就刚才那个王一博,你们班的,田径国家二级运动员呢,球场上飘来飘去大气都不喘。”

 

肖战点点头,意有所指地继续问道:“就是大学会来特招的这批小孩吧?”

“是,高考随便考就能上重本,这小子又聪明,天天混呢……”陈老师有一张圆脸,笑起来的时候很有亲和力,“谁知道他现在搞什么课代表,想一出是一出的。”

 

肖战一边附和着,一边回想起课堂上和自己对视的那双眼睛。

略窄的蒙古褶,还带点下三白,眼珠漆黑,乍看带点侵略感的动物性。但一旦组合在对方脸上,反而因为本人过于蓬勃的朝气,透出一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骄傲来。

 

肖战伸了个懒腰,悠悠感叹:“哎,年轻就是好啊……”

 

 

03

 

 

按掉闹钟、睁眼、洗漱、吃早餐、出门,每件事情排序精确,分秒不差,唯一的插曲是父母罕见的早安来电,肖战心里比谁都清楚他们隐藏在寻常问候背后的催促,但也只是客气地结束了这次对话。

 

肖战天生性子很懒,刚来狮城就租了一辆本田,平时停在家门口临街的小院子里,上下班代步用。

 

彼时七点左右的光景,单车少年少女们伴随着清脆车铃声飞梭而过。

狮城不大,街道也不显得那么现代化,带着小城特有的质朴和泥土气息,让这场景看起来像是岩井俊二的《情书》,年轻的柏原崇和酒井美纪在上学路上追逐打闹。

 

与之形成对比的是按开车锁的肖战,穿着款式类似的浅蓝衬衫,下摆一丝不苟地束进熨帖的西裤里头去。

 

原先在首都一高任教时,校方对老师与学生的穿着都有严格的规定,作为校长准女婿的肖战向来以身作则。他每日会把第二天要穿的衬衫熨平整,黑皮鞋要配黑袜,一点纰漏都不能出。经年累月下来也成了个人习惯。

 

如今到了校风自由的狮城一高,所有老师都穿得舒服宽松,他反倒成了另类的那一个。

得什么时候去买点休闲服来穿了,肖战正这么想着,就看见自家对面小院的门正缓缓被人推开。

 

隔着一条窄窄的街,还有小院门口篱笆上缠绕着的绿色藤蔓,一片白金色掩映出来,带着风的呼吸和速度。

那人穿着松松垮垮的蓝白校服,一手带着滑板扣在地上,紧接着侧身跳上去蹬在石板上加速,手抓着单肩包的搭扣带。然后打着哈欠从院里“唰”地溜出来。

 

道路很窄,肖战看着王一博晃晃悠悠的背影心惊肉跳,忍不住轻轻按了按车喇叭提醒他。

王一博听到声音停住滑板,偏头的时候看到把车逐渐靠边停在自己身旁的肖战。

 

这人开车的时候腰板很直,看上去谨慎又警惕,不像那些一手握方向盘一手剔牙的大叔。王一博觉得肖战这个样子很可爱,反正比他上课时故意让睡着的自己站起来回答问题的样子可爱多了。

 

肖战按下车窗问窗外看着自己的人:“要不要送你去学校?”

只见自己的英语课代表一头半长金发乱糟糟,脸还因为刚睡醒有点水肿,听到肖战的问话倒也没有扭捏,单脚一踩板头把滑板立起来,抱在怀里就去开车门。

 

王一博坐上车的时候带进来一股很原生的青草味,肖战动了动鼻子,然后不动声色地告诉他:“把安全带系好。”

“哎不用系。”王一博话是这么说,但手上还是乖乖地去抓安全带扣,“学校这么近,狮城又没多少车。”

 

肖战盯到年轻人系好安全带才踩上油门,然后不顾对方的牢骚上路。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倒没有传统师生关系的尴尬和局促。

肖战问出了他一直很好奇的问题:“你这个头发,在学校里没有人管你吗?”

虽然他也觉得王一博皮肤那么白,染一头白金发显得很冷淡、很“酷”——大概是这个年纪的小孩子会喜欢被人家加在身上的标签。

 

“哦,这个啊。”王一博抓了抓头发,好像根本没把它当一回事,“我长出来就是这颜色,天生的。”

肖战觉得有点奇怪,觉得这估计是王一博为了逃避染发搪塞老师的借口,于是随口说了一句:“是吗,我觉得你黑发应该挺帅的。”

 

王一博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眼睛逐渐阖上去,看样子好像是困了。

 

到学校的时候肖战把车熄火、侧头看副驾驶座的时候,座位上的人已经睡得人仰马翻。王一博脑袋顶着车窗,怀里抱着一块脏兮兮的滑板,修长白皙的脖颈歪向一侧,尖利的喉结像枚饱满又青涩的核桃。

 

肖战忍不住笑出来,然后轻轻地推一下对方的肩膀,王一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到了?”

“嗯。”肖战点点头,“去,帮我把作业给收了——你自己做了吧?”

 

王一博一张睡糊涂的脸上闪过一丝心虚,然后马上恢复镇定:“那肯定,能不给您面子么!”

肖战也不戳穿他:“行,去吧,我去看看17班早读。”

 

王一博连忙抱起滑板下车,肖战看他的背影大概是赶着抄作业去了。

这种小屁孩肖战见的多了,凭他的教学经验,王一博昨晚估计作业都没带回家——就他这破单肩包,除了能装个游戏机就没啥好带的了。

 

不过陈老师说他是体育生,也就不用对他这么苛刻了。

肖战心想,而且看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也挺有意思的。

 

 

王一博生平第一次在早自习交作业,站在教室里让小组长统一收作业的时候倒的确有那么几分官威——如果忽略他正在借同桌的英语作业抄的话。

 

铅球妹就是王一博同桌,同作为体训生,高大威猛,所以从高一开始就和他一起坐在最后一排。她脑子没王一博聪明,所以每门功课都专心致志听讲、认认真真写作业,王一博一般作业都抄她的,但分数每次都比她高。铅球妹对此咬牙切齿,但还是会把作业拿去让他抄。

 

“CCACD……”王一博唰唰抄完最后一篇阅读的答案,还不放心地改错两个,最后心满意足合上作业本,“完事。”

他悠闲地把自己的作业本和同桌的中间隔上几本,显得相似答案没那么突兀,然后哼着歌抬起那摞作业山,一晃一晃地出门去。

 

狮子隔着英语课本瞅他,转过去和铅球妹对视:“我还以为他当课代表是闹着玩的,结果真这么积极啊?”

铅球妹正在准备上课的英语听写,根本没功夫理他,于是随口说了一句:“帅哥的力量呗!”

 

狮子的表情逐渐开始凝固:“那他不会真是基佬吧?”然后摇摇头自我否定,“不可能,王一博谈过的女朋友比你英语考试错的完形填空还多!”

铅球妹大怒,一记重锤下去,沙包大的拳头让狮子瞬间忘记今夕是何夕。

 

而王一博作为话题中心男主角,只是脚步轻快跑上楼梯走向教师办公室,台阶走到一半却听到拐角的平台有人声传来:“嗯,我挺好的,坚果怎么样?”

 

是肖战的声音。

鬼使神差地,王一博停下了脚步,靠在扶手边听了下去。

 

隔着楼梯的转角向上看,他可以窥见肖战扣着扶手的纤细手腕,淡青色的血管蜿蜒,上面戴着一只黑色皮质的腕表,因为这人太瘦,表带扣要扣到最里面一个。

 

肖战一开始听起来笑眯眯地,应该是在哄女朋友:“我没有只关心坚果啊……我明明也问你了。”

然后应该是对方说了些什么任性的话,肖战又变得有些无奈:“那调过来我也没办法对不对?寒暑假这么长,我都回去陪你。”

 

然后肖战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好像一直在听电话那头的人说话,最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里没首都说得那么差。”

 

接着肖战挂了电话,皮鞋跟敲打台阶地板的声音渐行渐远。

 

 

04

 

 

王一博捧着作业本敲门的时候,是肖战给他开的门。对方好像在改作业,鼻梁上架着框架眼镜,手里还拿着红笔。

肖战有双叫人过目难忘的凤眼,被镜片遮掩着的时候有股优雅的学究气,王一博觉得他不像属于这座小城的高中英文老师,反而像港台片里的什么精英律师。

 

“辛苦辛苦。”肖战见来人是他,于是伸手要去帮他接一半本子。

结果却被王一博闪身躲开,直接侧着身挤进门里,“我来就行。”

 

肖战一愣,也下意识半退一步,结果两个人就在办公室有点狭窄的门框里面对面,只隔着王一博手里的那摞作业本,堪堪贴着胸膛错身而过。

 

王一博身上那股青草味更浓了,隔着这么近的距离凑到肖战鼻尖前。他闻起来像是每天都在阳光充足的草坪上打滚的野生动物一样,充满了年轻的新鲜感。

 

等王一博转身放好作业本转身的时候,肖战还站在门口,问了自己一句:“你用的什么洗衣粉啊,挺好闻的。”

王一博一时没反应过来,但肖战已经发觉自己说错话了——幸好是个男学生,如果是个女孩子,自己简直像是变态教师语言骚扰。

 

幸好王一博看起来像是个粗神经,反而真的揪起了自己校服领口深吸两下,然后一脸疑惑地问自己:“是吗,我怎么没闻出来?”

肖战连忙把他往外头推:“没事,我就随便问问,你上课去吧。”

 

送走王一博之后,办公室里的老师陆陆续续都来上班了,攀谈间聊起了外界有关于狮城的传闻。

其中一个已婚女老师,对于首都人的看法很好奇,于是问肖战:“肖老师,你是首都来的。你们首都人是不是都觉得咱们这很可怕啊?”

 

“哎,还好吧?”肖战刚改完一个班的作业,套上红笔盖的时候笑得有点尴尬,“我只知道绿竹林什么的故事,首都人都拿来吓小孩的。”

 

其实他刻意没把实情说全。

狮城原来不叫狮城,这里靠近林区,空气也好,林业和旅游业历来发达,也有一个很正经的名字。现在这个名字的由来,是因为有靠近林区的山民看到上面群居的白色巨狮。

 

越来越多的科考队前去考证观摩,但除了脚印和毛发以外一无所获。最后甚至还有一队科考队没有全员归来,原因是有一个探究欲过强的队员走进了被禁止入内的绿竹林深处。在那里,所有电子设备、包括指南针在内,全部失灵。

 

后来就再也没有人去狮城的山区探险了,这座小城逐渐成为了神秘的代名词。

 

所以有调职机会的时候,一听对面是“狮城”一高,即使知道调职两年后潜规则是升迁发达,所有同事都还是避而不及。一是首都人民特有的优越感,觉得哪都比不上快乐老家。二是认为狮城实在晦气。

 

想到这里,肖战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些都是真的吗?”

“不知道,都这么传得好玩呗。”女老师突然高深莫测脸,“不过有白狮子是真的啊,我表舅说他们看到过,国家保护动物。”

 

其实照肖战本人来说,等真到了狮城一高,发现这里距离林区差了老远,根本没一点阴森氛围。不但环境好,物价还低,肖战自觉日子过得挺舒服。

 

而且这里的人挺好玩的,比如说面前这个。

 

那人斜靠在走廊的栏杆上,转着滑板侧身听朋友讲话。他话好像不多,主要都是对方在讲,他就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点头。他个子瘦高,长相在同龄人中显得很出挑。

 

下课的时候,对面文科部的女生会结伴穿过过道,在理科部的走廊上来回走动。

其实走廊有什么好逛的呢,肖战知道这个年纪姑娘的小心思,多半是冲着哪个男孩子来的。这种道理不管在首都还是狮城,放之四海而皆准。

 

这里的女孩不像首都,有藏青进口的精致制服,可以在百褶裙下面穿过膝的棉质长袜。他们穿着男女统一的蓝白校服,但是努力把自己的刘海抓得可爱一点,让自己回眸一笑的时候看起来自然一点。

 

王一博旁边的男孩在转篮球,看到经过他们可以放慢脚步的女孩,长长地吹了一记口哨,引起姑娘们的大声哄笑:“你吹什么啊,不是来看你的!”

男孩子就捂着心口,很受伤地扒住王一博的胳膊,大声哀嚎:“你听见没有,不是来看我的,太不给我面子了吧!”

 

 

不像那些视早恋为洪水猛兽的教室,肖战很喜欢看少男少女打闹。

这种带着圆珠笔香味、背景是蓝天白云、单车小径的校园爱情——虽然他自己在高中时被管得严,连上下学都是父母车接车送,根本没有机会经历——但看着年轻人的时候,还是觉得非常轻松美好。

 

所以肖战只是笑笑,抱着备课本想绕过他们走去要上课的班级。

谁知道他刚走到他们视线范围内,那群围着王一博叽叽喳喳的女孩突然散开,挡住他的来路笑嘻嘻地朝他鞠躬,尖细的少女音整齐划一:“肖老师好!”

 

肖战在校风严谨的首都一高呆久了,从没见过这种场面,细长的手指有点局促地攥住备课本,到底是难免地害了一会臊,顿了好一会才笑开来:“你们好……怎么都认识我啊?”

 

文科班的女孩子看他开朗,立刻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开了,一个说“我们昨天晚自修评选了,你是我们学校最帅的英文老师”,一个就反驳“不是的,应该是最帅的老师!”

她们旁若无人、深入探讨的样子,让肖战更不好意思了。看着自己面前热热闹闹的学生们,不知道该怎么插话。

 

反倒是一边的王一博,看着肖战银丝镜片后罕见臊红的脸,心里一动开口帮忙解围:“再帅肖老师也是我们的,你们都给我回去上课。”

肖战对着那群姑娘的背影松了口气,看着王一博的样子又忍不住出言调侃:“原来我的英语课代表这么受人欢迎呢?这么多小姑娘都来看你?”

 

肖战声音很好听,这点在他上课领大家范文的时候王一博就发现了。

清亮、温和,光是听着这把嗓子,就会让人觉得世界上一切美好的品质,都应当集中在这幅嗓子的主人身上。

 

所以当这人用这么好听的声音,称呼自己为“我的英语课代表”时,王一博总觉得有点亲昵的意味,让人想忍不住同他亲近。

 

但他也只是点点头,既诚实又臭屁地同自己的老师炫耀:“嗯,都是来看我的。”

 

 

 -TBC-


开新文咯,不出意外日更~ 

 

 

 

 

 

 

暮色晚歌

思追学琴01

01·鸥鹭忘机

鸥鹭忘机 -管平湖 

WiFi掉线期间的蓝家带娃日常。

看文前可先戳这里:思追学琴要点

————————————————

  海翁忘机,鸥鸟不飞。无巧诈之心,异类可亲。 


[图片]


  蓝愿跪在静室前已有两个时辰,虽未在正门前挡道,却也无比醒目。蓝景仪匆匆跑了过来一眼就看见了他,绕着转了两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只包了几块糕点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


  蓝愿瞥了眼被压成饼的绿豆糕,抿了抿嘴,没理他。


  “唉,我……”蓝景仪向来利索的嘴皮子也卡了壳,无他,皆因这闹的一出起源却是他。


  


  蓝氏子弟有族学,无论今......

01·鸥鹭忘机

鸥鹭忘机 -管平湖 

WiFi掉线期间的蓝家带娃日常。

看文前可先戳这里:思追学琴要点

————————————————

  海翁忘机,鸥鸟不飞。无巧诈之心,异类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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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愿跪在静室前已有两个时辰,虽未在正门前挡道,却也无比醒目。蓝景仪匆匆跑了过来一眼就看见了他,绕着转了两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只包了几块糕点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


  蓝愿瞥了眼被压成饼的绿豆糕,抿了抿嘴,没理他。


  “唉,我……”蓝景仪向来利索的嘴皮子也卡了壳,无他,皆因这闹的一出起源却是他。


  


  蓝氏子弟有族学,无论今后是否修行术法,三岁启蒙后皆可入学,直到七岁前由先生统一教授,识字明礼,此后便可择其他科目自由修习。


  蓝愿本以为他同其他族人一样,到了七岁待考核通过后便可择选其他课业,然而当他以优异的成绩选修琴课的时候,却被先生告知需得得到含光君的许可。

  

  蓝愿初来云深不知处的两年含光君时常闭关,倒是有大半时间是由照看幼儿的师姐们看顾,同其他孩子同吃同睡,一起上课玩耍,似乎并无不同,但其实大家都知道,蓝愿是含光君带回来的孩子,蓝景仪更是明摆着羡慕蓝愿,以后可以跟随含光君修习琴道。


  “先生一定是觉得含光君会亲自教你习琴,你去问问呗。”蓝景仪不甚在意,拿勺子喝了一口汤,瞅了眼见四周无人,端起碗来呼啦一口喝光了,“你看,含光君不是昨日刚回来就喊你去了嘛。对了,你什么时候搬回静室?以后我们是不是不能常见面了,你还选了什么课?我看跟你选一样得了……”


  蓝愿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就壮着胆子去了。


  结果只得了一句“习琴可以,我不教你。”


  蓝愿愣了一瞬,脱口而出,“含光君不教,蓝愿就不学了。”


  说出这话他就后悔了,急忙抬头去看含光君神色,却见他已然合眼入定。


  含光君一定是生气了,蓝愿只觉周身气息都似凝固了一般,几乎喘不过气来,却听头顶传来一声轻叱:“出去。”


  蓝愿倏然一惊,回过神来,默默起身去屋外跪着了。


   

    “泽芜君来了!”蓝景仪见蓝愿不吃也不知怎么办才好,把糕点放在蓝愿身旁,想着去找人来求个情,便见蓝曦臣绕过庭前小径走来。


  蓝愿抬头,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泽芜君。”


  蓝景仪也连忙补上一礼:“泽芜君。泽芜君您能帮……”


  “忘机可在?”泽芜君神色不见和悦,打断了蓝景仪的话径直问。


  “含光君在偏厅。”蓝愿答道。


  “好。”蓝曦臣点了点头,转身欲走回头又道,“你先起来,不是你的缘故。”


  蓝愿一头雾水,蓝景仪倒是不管不顾,直接上手把蓝愿拉了起来,坐在廊下给他揉腿。


  


  “你不顾自己,却把阿苑吓得跪在外头,我看他午食未用,得跪了有两个时辰了。”蓝曦臣收了裂冰,开始泡茶。


  蓝忘机看着蓝曦臣悬壶冲水,绿叶在壶里旋成一股,又慢慢散开,悠悠茶香在屋里漾开,“他欲习琴,我,尚不知琴为何物,不足以为人师。”


  蓝曦臣叹了口气,“此次夜猎后,你又去了不夜天还是夷陵乱葬岗?”


  蓝忘机没有答话。蓝家向来磊落不妄语,他既不否认,那便是去了。


  沉默了半晌,蓝忘机道,“遇见了江晚吟。”


  “还动手了吧。”


  蓝忘机再次沉默。明明一身伤病,坐姿依然端正无比,清秀俊逸的脸上,此时显出些微的恼意:“他阻我问灵。”


  “忘机。”蓝曦臣正色道,“你出关的时候是怎么答应我的。”


  “兄长……我做不到。”蓝忘机望着一旁几案上的琴,垂下眼睑。做不到不去想他,做不到不存希翼,再多问一次,便能得到回应。


  “既然如此,你将此次拘回的怨灵交予我去问渡,今后余事也由霄云暂代你。”蓝曦臣语调轻缓,却也不容置喙。


  这是要将自己困在云深不知处,蓝忘机心中一颤,急道:“兄长!我……”


  我如何?蓝忘机自知此时说再多的话,下再大的决定心,也不过是空口白话。带人出门夜猎须对族人子弟负责,心存妄念,总有一日护不住他们。


  “阿苑你也带回来了,这些年你四处奔走所为何事,叔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做不见,都这么多年了结果是什么你早就清楚,但凡有一丝端倪我也不会拦你。”蓝曦臣看了眼屋外,蓝景仪还在跟蓝愿小声抱怨,回头道,“阿苑想跟你习琴,我倒觉得你从头开始教他,也不失为良策。”


  此处习琴倒分两层来表,通音律成曲调为一层,修成仙法以灵力御琴,又是一层。不过能开始修习后一层,无论如何也得等结丹后了。


  “今后你可是想传蓝愿御琴?”蓝曦臣又问。


  蓝忘机沉默不语,喝了两盏茶方道:“兄长,你是知道他从何处来的。”


  “看了两年,你早就看清楚了,又何须来问我。”蓝曦臣笑道,“行了,赶紧把人叫进来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小孩子不经饿,再过些时候都可用晚膳了。”


  只不过是心有不甘。


  这话在蓝忘机嘴里绕了一圈也没说出口,扬声把蓝愿叫了进来,后面跟着对此事一脸茫然却不放心蓝愿仍然选择留下的蓝景仪。


  “先前是我之过,以后你不必揣测我,不罚你,不必跪。”蓝忘机给两位小的都倒了冲淡了的茶水,蓝曦臣推了手边的盘子过去,里面是正常形态的糕点。


  蓝愿早饿得荒了,听蓝忘机此言,倒不是生自己的气,心放回肚子里,忙道过谢捡了糕点来吃。


  “明日你搬回静室,我尚不能教你习琴,你且听些时日。”蓝忘机又道。


  “真的?!”蓝愿惊喜不已,出了声才发现嘴里糕点还没咽下,忙喝了口茶,叠声应下。


  蓝曦臣觉得,自己做的决定是对的。


  


  “诶,你说你就要搬回去了,可以跟着含光君修习……哦,含光君那么严厉的人……”蓝景仪看着蓝愿收拾自己的东西,满脸羡慕又想到蓝忘机不苟言笑的模样,轻飘飘一眼看过来仿佛就能把人冻成一个冰疙瘩,一时间脸上表情精彩纷呈。


  “含光君很好的。”蓝愿抱着小被褥,认真地回答道,“我记得很小的时候他抱过我。”


  “哦……”含光君抱着奶娃娃的样子……蓝景仪赶紧把脑袋里的画面晃掉,“你跟含光君学琴了,那我还要不要选这门课啊……”


  “含光君说,琴学概要还是要我跟先生学的。”蓝愿歪着脑袋又问,“难道这门课我不来了你就不学琴了么?”


  “也不是。”蓝景仪揉了揉脸,大人似地叹了口气,“你若不来,就没什么意思了。”


  “不可,该学什么就学什么。”蓝愿语重心长地说道。


  蓝景仪吓了一跳,以为蓝愿含光君附体了。


  


  蓝愿搬回静室的第一天,蓝忘机弹的曲子是鸥鹭忘机。


  世人皆知,含光君名湛,字忘机,琴也叫忘机,剑名避尘,遗世独立,端方君子清湛无双。至于这字是取自此曲名,还是源于道家语,或是其他典故,倒是不必深究。


  “此曲名为《鸥鹭忘机》,《列子·黄帝篇》,《好鸥鸟者》有言:‘海上之人有好鸥鸟者,每旦之海上,从鸥鸟游,鸥鸟之至者百住而不止。其父曰:‘吾闻鸥鸟皆从汝游,汝取来,吾玩之’。明日之海上,鸥鸟舞而不下也。’”蓝忘机弹完一首,徐徐道来,“其中深意你且不必去理会,你常去后山,那些兔子同你是否亲近?”


  “时亲时不亲,蓝愿也不知道为何。”蓝愿端端正正地坐在席上,非常认真地想了想才道,“大概是我带过去的萝卜不好吃吧。”


  “兔子喜食菜叶。”


  “哦哦……不都说兔子喜欢吃萝卜的吗……诶?”蓝愿不知道是应该先惊诧含光君怎么知道后山有很多兔子,还是先纠结为何知道兔子喜欢吃菜叶子。


  


  蓝景仪找到蓝愿的时候他正拿着菜叶在逗兔子,毛茸茸的几个团子围着他争先恐后地抢着叶子吃。


  “你居然在这里玩兔子!”蓝景仪走了过来,几个雪团子呼啦一声四散逃开了。


  蓝愿丢开叶子,抬头问他,“你刚在想什么?”


  “哦……兔子肉?”蓝景仪挠头道,“烤着吃挺好吃的,最好加些椒盐,用果木烤制。”


  “家规白念了你。”蓝愿翻了个白眼,一屁股坐在草地上,“你把兔子都吓跑了,怎么还我。”


  蓝景仪也坐了下来,奇道:“你来这里逗兔子做什么?今日先生讲琴史你也没去,我跟你说,琴之源起,伏羲始作。 神农之琴,以纯丝做弦,刻桐木为琴。至五帝时,始改为八尺六寸。虞舜改为五弦,文王武王又增二弦,为七弦。’……”


  蓝愿木着脸回答:“含光君说,这些不用刻意去记。”


  “啧,那琴的结构、定弦音位还有记谱法都不用我告诉你了?”


  “先生今天讲了那么多??”蓝愿一骨碌爬了起来,感觉自己要完。


  “哈哈哈诓你的,就讲了琴史和琴的基本结构,我描了图样来的。”蓝景仪取出两页纸,“诺,图给你自己看吧。”


  “好兄弟,谢了。”蓝愿拍了拍蓝景仪的肩膀,认认真真地道谢,“我也借你样东西。”


  “留声帛!”蓝景仪拿着手里的一块帛锦手有点抖,倒不是这东西有多稀罕,而是,“这录的不会是含光君弹的曲子吧?”


  蓝愿挑眉。


  “……我的天~”蓝景仪贫乏的词汇量想不出更具惊叹的用词。


  说来含光君奏琴挺常见的,但更多的时候都是在夜猎之时,曲子并不会弹奏完整,并且情况危急谁还有心思去欣赏。蓝家又不似其他家族,家宴一类也不会有乐舞相伴,反正一句话,似这般能静心去听含光君弹琴的除了家中少数几位长辈,小辈们是断不敢想的。


  “现在只录了一曲鸥鹭忘机。”蓝愿枕着头看天,他犹豫了好久才开口问的,含光君倒是没怎么在意,当即重奏一遍给蓝愿录了下来,“含光君说,录下来多听,听的多了就能记住曲子,先记旋律音高再学指法技巧,事半功倍。”


  蓝景仪狐疑道:“含光君讲了那么多字?”


  蓝愿一脸一言难尽,顺手捞起一旁蹭着他胳膊的兔子撸毛:“泽芜君也在,含光君其实就说了四个字,多听、多思。”


  “哈哈哈哈~”蓝景仪锤地狂笑。


  蓝愿没理他,手里的兔子乖顺无比,他想,是不是明天就可以去跟含光君说,他做到了:海翁忘机,鸥鸟不飞。无巧诈之心,异类可亲。

       他还在想,那时候泽芜君还说,含光君琴音里却非全然忘机,似有苦味,这又是什么意思。


————————————

……所以这其实是一个古琴学习方法?(误)

老母亲开始搞思追儿。真香_(•̀ω•́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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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水穿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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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3昨天的我,P4今天的我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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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团不吃胡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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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mo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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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突然间妖风阵阵,平常人的反应都是:刮风了,打雷了,下雨了,关好门窗收衣服先;玩相机的反应是:刮风了,打雷了,打雷了,打雷了...抓起脚架就往楼顶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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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咏叹调
就像TVB经常说的那样,晚上饿...

就像TVB经常说的那样,晚上饿不饿?要不要煮碗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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