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25星穹铁道HoYoFair的作品【嗅嗅/くんくん】
老天呀怎么会有这么完美这么温暖这么细腻又这么让人想流泪的作品,我真的看一次哭一次,眼泪不知不觉就下来了😭求全世界的景厨都去看,包不亏包哭的
整部作品的名字叫嗅嗅好好哭。小猫轻盈柔软的浅浅的呼吸,闻一闻永远铭记他温暖的气息,仿若前尘轮回仿若因缘注定。我轻轻地嗅一嗅他,我想告诉他我真的很爱他。
前段一大一小两只小猫温馨快乐的生活好好哭。越温暖越难过,越快乐越心疼,还未被悲伤与不舍侵染的此时此刻,无忧无虑紧紧相拥而眠的两个孩子,名为幸福的注脚流淌在这方庭院的每一个角落。他们看星星看日落,看春叶萌发秋叶凋零,看竹叶簌簌雪花满天,互相陪伴......
2025星穹铁道HoYoFair的作品【嗅嗅/くんくん】
老天呀怎么会有这么完美这么温暖这么细腻又这么让人想流泪的作品,我真的看一次哭一次,眼泪不知不觉就下来了😭求全世界的景厨都去看,包不亏包哭的
整部作品的名字叫嗅嗅好好哭。小猫轻盈柔软的浅浅的呼吸,闻一闻永远铭记他温暖的气息,仿若前尘轮回仿若因缘注定。我轻轻地嗅一嗅他,我想告诉他我真的很爱他。
前段一大一小两只小猫温馨快乐的生活好好哭。越温暖越难过,越快乐越心疼,还未被悲伤与不舍侵染的此时此刻,无忧无虑紧紧相拥而眠的两个孩子,名为幸福的注脚流淌在这方庭院的每一个角落。他们看星星看日落,看春叶萌发秋叶凋零,看竹叶簌簌雪花满天,互相陪伴度过寒来暑往的所有四季。
中段咪咪跟着元元上战场好好哭。毫不畏惧身姿矫健地帮着元元一起打丰饶孽物,看到元元要被偷袭也毫不犹豫扑过去嗷呜一爪子的咪咪,然后受伤,然后勉力睁开眼睛,看见他的惊慌和愤怒,看见他身上迸溅燃灼的金色光芒,再睁开眼睛扑倒椒丘(椒丘:我干啥了)高兴和元元贴贴,诉说思念诉说喜悦诉说重逢,殊不知主人轻轻闭一闭眼,已经在心里做好决定下次不带它一起再上战场。
美人垂眸,美人闭眼,美人不舍却坚定,元元啊……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离别。和他贴贴脸颊,和他道别。他的身影渐渐远去,缩进月洞门里消失不见,而它卧在檐下,默默地等他回来,秋叶落,雪花飘,春芽萌,夏叶舒,它慢慢等待,独自熬过所有寒来暑往的四季。即便有曜青三人组偶然过来打扫陪伴,也终是短暂的瞬息。四季轮替而过,悄悄刻下光阴的痕迹。
「即便你不在身边,我也一定会守护这里。待你回来,瞧见这与往昔无异的光景,肯定会夸奖我的。」
随后又是一年冬去春来,年迈的衰颓的大狮子,在檐下依旧固执地睁着眼睛。有风吹过鬃毛,吹过蒲公英,带走思念与爱的讯息,绒籽飘飞间……他回来了。
他回来了。
我最亲爱的主人,我一直想要等到的人,我最爱最爱的那个人……回来了。
「有着温暖的味道……抬头一看,你在那里。」
宛如帝弓张矢流星划过天际,时间在这一刻被拉得很长,白绒绒的一团小狮子,高兴又喜悦地奔跑过流云与风,坚定地飞扑向你。满是鲜花的原野遍布甜蜜,镜头一转身形拉长那是长大的痕迹,有人斩开金色的海,雪白的大猫奔跑,它跑过原野跑过村镇,跑过战场扎进金海。无数的银杏堆叠零落成时间,金黄滚烫无声枯寂,密密匝匝要将其淹没沉溺,可它钻呀钻,刨呀刨,硬是要穿过这条长长的名为岁月的河,用力地熬过和追上时间,只为在生命的尽头与他相见。
「一旦靠近,连雪的味道,都变得又甜又暖。」
「你的表情好悲伤,」
大猫用力地拥抱,蹭蹭久别重逢的深爱的主人,温柔的漂亮的蓝眼睛努力睁大,要将他的模样印进记忆与灵魂。
「不要担心,」它含着笑与泪弯起眼睛,满足而不舍地闭上,「已经……不要紧了。」
……
……
有人拂开一层厚厚的积雪。
漂亮威风的精致小狮子雕像下面,刻着一行小字:
『朔雪在此长眠,忠骨带铜声。』
红衣的青年蹲在石像前,听见细嫩柔弱的小猫的声音。
雪白的一团小猫幼崽,从石像后试探着走出来,轻轻嗅嗅青年的手,然后像是命中注定,久别重逢,朝他蹭了蹭脑袋。
「让我们再次……
无数次地相逢。」
[ALL27/反苏/重生]我有 彭格列就够了(番外)
#反苏,狗血天雷,私设如山,00C、00C、00C!
#这章主讲前世玛丽苏和守护者他们逼270退位的故事,十分黑暗狗血!
#一句话简介:我只想搞好我的彭格列,但你们为啥不肯接着爱你们的玛丽苏? ? ? ?
#不定时更新,有时勤快有时咕咕咕
#注意此文是与《我,彭格列,莫得继承》联文——
00.
“…在这之前我已给足你面子,现在你是时候让位给我了,沢田纲吉。”
眼前的光影似被搅碎,模糊重合分离,杂七杂八乱哄哄的声音于耳边嗡...
#反苏,狗血天雷,私设如山,00C、00C、00C!
#这章主讲前世玛丽苏和守护者他们逼270退位的故事,十分黑暗狗血!
#一句话简介:我只想搞好我的彭格列,但你们为啥不肯接着爱你们的玛丽苏? ? ? ?
#不定时更新,有时勤快有时咕咕咕
#注意此文是与《我,彭格列,莫得继承》联文——
00.
“…在这之前我已给足你面子,现在你是时候让位给我了,沢田纲吉。”
眼前的光影似被搅碎,模糊重合分离,杂七杂八乱哄哄的声音于耳边嗡嗡作响,拧成乱麻的精神致使头疼欲裂。
“虽然这对你来说很不公平,但是这是长老院一致下达的命令,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要这个位子,十分抱歉…”柔软的似哀叹的话语落入耳中,清扬的尾音带着对他不易察觉的蔑视。
压了压额角,沢田纲吉终于适应了冲入脑中的记忆,或者说属于这个世界“他”的记忆。
抬眼看向那被簇拥在前方相貌秀丽却生生被眼中的抑制不住的喜悦面容扭曲的少女,他最终确认了他穿越的事实。
实际上说穿越也不合适,很明显这是平行世界,这个世界的泽田纲吉和他有着完全相反的人生,彭格列继承人,现任…哦不,是即将退位的彭格列十世教父。
这个世界从少年时期就被当做彭格列继承人培养的泽田纲吉,人生似乎过得不错,当然这个不错只是从他这个旁观者角度来看。毕竟对于泽田纲吉来说,从那位名为藤田诗织的少女出现后他的人生就蒙上了难以摆脱的阴影。
沢田纲吉没经历过指环战继承式那些战斗,也不曾有过同伴,更从未拥有那些所谓羁绊。所以他不能理解这个世界的他为何会如此在意他的守护者和一厢情愿当做同伴的同盟家族。
甚至在他们紧逼他退位,这个世界的泽田纲吉都不曾向他们动过手,而是一步步向后退,直至退无可退,维持最后的体面让他们踩在他的包容上将彭格列双手奉上。
说对方柔软也好,愚蠢也好,沢田纲吉对此并不做任何评价,实际上他很喜欢这个世界的他,从黑暗中走过依旧纤尘不染,拥有最温柔的心。不像另一个世界的他,被罪恶鲜血浸染,早已忘记当初的模样。
沢田纲吉不在意他为何会忽然出现在这个世界,直觉告诉也并不会在这里呆多久,自然而然沢田纲吉的注意力就放在了办公桌面前的藤田诗织身上。
说来奇怪,虽然他不理解这个世界“他”与守护者的羁绊,但是守护者一朝变换感情实属怪异,思绪随意发散着,他想起了什么,轻笑。
这个世界也是如此么。
这些思考左右不过三息,被层层杀意包围的青年垂下似雾染的双眸有些茫然的走神,忽的他抬头看向屋中的少女,仿佛看透了一切,淡然一笑。
“你笑什么?”
这一笑,眉目精致的青年透着几分上位者的傲慢矜贵,明亮的夺人眼球。察觉围在她身侧人少见的失神,她压下眼中的不悦,尽量平和语气软软的开口。
都这个时候还想勾引人么?恶心!
“我劝你不要做无谓的挣扎,彭格列指环已不再属于你,乖乖让出教父之位,对谁都好。”被藤田诗织声音拉回神的狱寺隼人,眉头紧蹙眼中满是烦躁厌恶。
沢田纲吉抬眼扫了一眼狱寺隼人,漫不经心的视线夹杂着漠视,对于这个世界的泽田纲吉来讲对方大概是特殊的存在,但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或者说。
沢田纲吉从狱寺隼人开始扫视一圈首领室内一张张或多或少熟悉的面容,这些人在他的世界中都属于无所谓的如果没必要都不会接触的人。
“你是从什么立场来指责我呢?”一个叛变自家首领的叛徒高高在上质问着他前任boss,沢田纲吉莫名的有些想笑,那被这个世界的“他”如此看重的羁绊这般看来何其可笑。
狱寺隼人神色变了变,他无法忽视沢田纲吉陡然改变的态度,向来对他温和的人此刻看他的眼神透着居高临下的漠然与审视。
“怎么没有立场,等你退位后,隼人将是我的岚守,所以注意你的态度。”藤田诗织气愤的握紧拳头,软绵绵的拉着狱寺隼人的衣角道。
“态度?”两个音节在口中转了一圈,那越渐凌厉的杀意让沢田纲吉笑出声。
“你们想杀我么?”沢田纲吉平静的点了下桌面看向那抑制不住杀意神色各异的人。“因为我挡了你们心爱的…小情人的路。”
小情人这三个字沢田纲吉音调咬的极重,像是嘲笑他们又像是怜悯,他加重反问语调微扬,调侃的话语夹杂几分慵懒。
携带侮辱的话语一时间让屋中静的可怕,空气中拉开一极细的丝,所有情绪仿佛只需要轻轻一拉,便会山洪倾泄。
“你什么意思!”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藤田诗织声音微颤难以接受道。这下可心疼死围在她身边的护花使者了,各种厌恶的目光刺在他身上。
“虽然藤田小姐你应该不会想听,但依照这个世界“我”的意思,我还是想忠告你一句。”迟田纲吉缓缓转动手上的彭格列指环,笑容不变。“成为一个黑手党教父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目光落在她身上,那双仿若镜湖的眼眸似是透过她看到了什么感兴趣的东西,映照着她的身影,意有所指道。“至少不像你获取他人喜爱那样轻而易举。”
这样的话瞬间引爆了屋中的人,各种声音于屋中炸开,乱糟糟的像无数爬虫发出嘈杂又刺耳的声音。
“你有什么资格质疑诗织小姐的能力!要不是诗织小姐一直容忍你这个废物霸占着十代目的位置,她早就是最出色的第十代首领了!”
“MAMA,狱寺你太激动啦。反正胜负已定,不是吗?”
“哇哈哈,讨厌的人终于被蓝波大人赶走啦!”
“Kufufufu,马上就要沦为丧家之犬的恶心黑手党……”
“哼,你连被我亲手咬杀的价值……”
“Voi--! 你们……”
“xixixi,那让王子来动手好了。”
所有的声音汇聚,沢田纲吉只有一个反应。
吵。
将眼前众人活似没有智商的反应看在眼中,沢田纲吉甚是无趣的撑着下巴像是看着戏团杂耍一般毫不在意那想要将他撕裂的杀意。
“这群只是受到一丝影响就分不清自我的蠢货究竟哪里值得你付出了…”
宛如不经意的呢喃于屋中散开,这样轻的声音却仿佛冰冻剂止住了首领室内众人的沸腾。
“咔嚓”
枪上膛的声音显得突兀。
“你今日有些奇怪,沢田纲吉。”安静至现在的杀手抬起枪神色晦暗。
“嗯…再加一条,好像除了在藤田诗织面前你们没有脑子以外,其他时候都很正常。”沢田纲吉不在意众人对他的审视,他也没有心思掩饰他的异常,或者说他并没有将reborn放在眼中,无所谓对方的态度。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
只是?
沢田纲吉站起身随意的对上首领室汇聚的人,往日宽敞的首领室此刻站满了人,压抑的令人窒息。他看戏的笑容渐渐敛起,温和的外表看不出什么破绽。
“觉得你们愚蠢又可笑…”
01.
发生了什么?
藤田诗织站在废墟之中瑟瑟抖着身子,鲜血混合硝烟冲入口鼻,最后护着她的狱寺隼人被踹入身侧破烂的墙内,轰然倒塌的巨响折磨她的神经,沙尘扬起一模糊的身影缓缓走向她。
风过,一带着些许擦伤的面容进入眼中,她瞳孔骤缩。
藤田诗织从未想过沢田纲吉拥有如此强大恐怖的力量,不用守护者,也不需任何人助力,游刃有余将守护者和瓦里安一个个揍得毫无还手之力。
“现在应该没有人打扰我了吧。”沢田纲吉擦过嘴角的鲜血,他衣衫凌乱却不显狼狈,他微眯双眸沾染献血的唇角显得颓靡艳丽。
“感谢他们有点儿原则,不然他们一起上我还不一定应付的过来,不过想来他们如此傲慢将我认成废物好打压,也和你有关吧。”
“但凡稍微长点脑子都该知道,能够继承教父之位这个世界的“我”,再怎么温和都不会是任人宰割的小白兔。”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让他们一个个跟白痴一样失去理智的?”沢田纲吉俯视着面前的少女微俯身,微扬的唇角笑意微冷。
“你不要碰我,走开!”藤田诗恍惚着失了神,系统尖锐的警报声迅速拉回她的心神。
目光触及那一个个被封入零点冰下的人,藤田诗织再次看向面前笑意不显的沢田纲吉,她惊吓般的摇头。“不不,不可能,不该如此,沢田纲吉可是个废柴,他不可能这么强大!”
“你不是沢田纲吉!你是谁?!”
被质问的人眼眸微抬,他略感兴趣的向藤田诗织伸出手,抬手那刻,一道凌厉的剑光袭来,沢田纲吉不慌不忙的抬手,腾空而起的大空火焰轻而易举拦下了攻击。
反握武士刀,折弯手中剑的同时,将持剑的人横踹出局。
“阿武!!”藤田诗织尖锐的音调破开,双腿发抖的她连上前都勇气都没有。
“离…诗织远一点!”
沢田纲吉扔下手中的武士刀,他偏头看向那艰难摇晃着身体站起来的山本武,他略显无奈的开口。“谁给你们勇气,在没有彭格列指环的情况下,来挑战我的?”
“还是你们认为这个世界的“我”不会对你们下狠手?”沢田纲吉扒拉了一下记忆,随后他叹了口气。“也是,这个世界的“我”在你们面前脾气好的不能再好了。”
“可惜我不是他,牵绊住他的羁绊对我可没有,所以…”掌心火焰推动,沢田纲吉闪身到山本武面前,持着从贝尔手中抢过的银刀抵在山本武脖颈动脉处。
他道。“你们不该惹我。”
接近的人让山本武身体僵硬住,那闯进视线的面容令心脏不自觉跳动,心悸、慌乱、像是猛然失去什么的恐惧捏住了心脏……
但这些情绪浮现一瞬又快速消失,留在心底的只有对面前人莫名的深深的憎恶。
“少说这些奇怪的话,无论你怎么辩驳,彭格列首领都不再是你,即使你再强大也不过是一个人。”山本武分不清是以什么心情说出的这番话。
“你是在对我说教?”沢田纲吉轻唔了一声,他轻笑着忽然冷下话语。“我说你们没脑子,你们就当真是白痴吗?”
“这个世界的“我”怎么会如此纵容你们这群蠢货!”沢田纲吉为这世界的“他”不值,看着这群被“他”珍视的昔日同伴,火气压都压不住。
你对他们百般着想,他们却想你死。
“你想说什么!”山本武冷视着沢田纲吉。
“他再怎么样都是里界教父,如果不是他放纵你们进入里界扩展势力,你们当真能走到这一步?好好想一想吧,你们那些所谓顺利的计划有多少是他默许甚至帮你们推进的。”愈生气沢田纲吉表面越冷静。
“什么叫做这个世界的“我”再强大也只是一个人,你们当全世界都和你们一样是无可救药的恋爱脑,还是你以为彭格列守护者的位置对里界人毫无吸引力?”
“只是他不愿意罢了。”
“不愿意对付你们,不愿意伤害你们,甚至不愿与你们为敌,连通往彭格列的路都为你们铺好了。”
“不…不可能……”那些被无视的事实生生在眼前剖开,想要反驳,但是愈思考精神越痛,脑中嗡嗡作响,所有思绪混乱的拧成一团,腥咸的铁锈味于口中散开,山本武无力扶额。
沢田纲吉没有再多言,已经平静下心情的他不想再浪费口舌,沢田纲吉看着眼前人痛苦的模样不以为然,他露出与平常一般无二温和的笑容,口中的话却似利刃般锋利,刺的人鲜血淋漓。
“你们配吗!”
02.
零地点突破杜绝掉一切打扰他的人后,沢田纲吉并不在意零下的火焰会对这群人造成什么样的伤害,只是在看到那于冰中痛苦盯着他的山本武时,他心脏猛的钝痛。
“你在伤心么。”沢田纲吉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他”去了何处,但是残留的意识显示对方还完好的存在着,或许是在沉睡,又或者去了什么地方。
“大叔说我的世界是八兆世界中唯一的混乱脱节的世界,看来也不正确。”沢田纲吉转身看向那靠墙才能勉强站直身体眼中满都是恐惧的藤田诗织。
他缓步走向藤田诗织,面容俊秀的青年逆着光锋芒不显却极尽可怖,温和眉眼平静的仿佛之前只是喝了杯下午茶一般闲适。
“那么我可以询问你,你们存在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靠近藤田诗织察觉对方完全无战力后沢田纲吉微俯身淡声问道,你们而非你,温和的话语带着难以言说的蛊惑。
“是为了夺取彭格列十世的身份?还是为了毁了…杀了我们?或者…”沢田纲吉直视藤田诗织的双眸。“是想从这个世界掠夺什么?”
“我…不是…没有…是我…”
[滴——宿主注意!请勿泄露系统的存在,不然抹杀处理!]
尖锐刺耳的声音让藤田诗织忽然醒悟,有些空泛的双眸浮现恐惧的光,回想她刚才差点失去自我意识,她牙齿控制不住上下打颤。
魔鬼!恶魔!这绝对不是沢田纲吉!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阻碍…”她似乎发现了什么,有些狰狞的面容瞬间放松变得楚楚可怜。“对不起,如果得到彭格列的代价是要伤害阿武他们的话,彭格列的位置我不要了…”
“我是沢田纲吉…却不是这个世界的沢田纲吉。”沢田纲吉模棱两可的给了个回答,看到恢复意识的藤田诗织他并不意外。
果然,是系统。
“不可能,你不可能是他,他怎么会如此…”恐怖。
藤田诗织对着那双看不出情绪的双眸,害怕的咽下后面的话。
“那么他该是什么样的呢?是像圣人一般受了伤害不怨不恨,还是该遍体鳞伤后一如既往温柔如旧任你们欺辱?”
沢田纲吉笑了,暖色双眸宛如波光粼粼的海面,而那平静的海面下是绵延无尽的冰川。
“你说呢,狱寺隼人…先生?”
超直感早就反馈给他危险所在,沢田纲吉侧过头,那对着他的C.A.I系统的岚炎炮,他不甚在意。
狱寺隼人看着那转过顺着光熟悉的笑容,手中下的扣板无论如何都扣不下,断裂的肋骨似乎插入了肺中,呼吸逐渐困难。
“从…咳咳诗织小姐身边滚开!”
“你都这样了还如此忠心,真是够…”没人看清沢田纲吉是如何出现在狱寺隼人面前,大空炎燃起落下不过一瞬,那架起的已快要崩坏的C.A.I系统彻底化为废铁。
一只微冷的手压着狱寺隼人的头,狠狠将他按入地面。
“令人作呕。”
痛苦遍布神经,胸腔撕裂的恐惧致使精神异常清晰,压下喉间的血,鲜血模糊了视线,奇怪的是狱寺隼人头一次如此平静的看待眼前的人。
像是滴答摇摆的钟表,那行走的刻度蔓延斑驳的痕迹,有什么破裂开,却又被狠狠的束缚住。
眼前站着人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这一次他清楚的看清了对方眼眸的漠视,以及那似看无用之物的嫌恶。
即使知道这群人是被系统影响才会性情大变,但沢田纲吉做不到像这个世界的泽田纲吉一样一再的纵容,害怕藤田诗织会用奇怪的能力伤害他们一再后退。
在意多了便会束手束脚,那些被泽田纲吉珍视的羁绊成为枷锁一点点将他推入深渊,而他的挣扎痛苦却无人知晓。
沢田纲吉深知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他”,不该如此干涉对方的意志,熄灭大空炎后他从口袋中拿出锦帕仔细擦了手,他的涵养让他说不出什么脏话,可那无意的话足够令人心痛。
“没用的东西。”
03.
长老院派人来阻挠他前,沢田纲吉搞明白了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后,他对藤田诗织的兴趣完全消散。
藤田诗织恐惧的注视下,沢田纲吉解冻了那群被他束缚的人。
理所当然的这群被系统迷惑的白痴们再次想要对他出手,沢田纲吉不缓不慢的取下手上的大空戒。
“再向我动手,这玩意儿不一定安全哦。”
肆虐的杀意瞬间偃旗息鼓。
沢田纲吉是第一次使用彭格列指环,不得不说指环内蕴藏的力量是他从未见过的强大,他的世界他与这枚戒指无缘,而这个世界的“他”又即将失去这枚戒指所有权。
怎么看这个世界的泽田纲吉都比他要惨,因为拥有过再被剥夺这期间经历的痛苦难以想象,无论是指环还是那些感情羁绊。如果一开始就没有,他想这个世界的泽田纲吉便不会如此纠结难过。
“其实我挺想看的…”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持着戒指沢田纲吉看向藤田诗织,话语不明意味。
这个世界的彭格列落在藤田诗织手中会没落成什么样子,一群离了藤田诗织就活不了的恋爱脑加上一活似玩物的boss,或许会十分的有趣。
“…你不要再一错再错了,快把戒指给我,之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再次被保护起来的藤田诗织装作慷慨大方的模样,努力压着话中的颤抖开口。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揍过一顿的原因,她身后的男人们都盯着沢田纲吉,沉默的有些可怕。
“哦?”沢田纲吉觉得藤田诗织或多或少沾点点脑瘫,在绝对力量下还看不清局势敢如此说话,也是种能力。
他也不想给这个世界的泽田纲吉惹麻烦了。“至此,我们也算是两清,按照这个世界“我”的意思,他交出彭格列继承权和指环后,你们所有的事情都将与他无关。”
“xixixi…做梦,你想今天的事情就这么揭过去…”侧脸满是火焰伤痕的贝尔戈菲尔阴森的笑道。
沢田纲吉淡笑,他手中的指环燃起大空炎,明亮摄人心魂的同时隐隐带着压迫感。“你们没拒绝的权利,更没有拒绝我的能力。”
毫无波澜暖色的眼眸似沉淀下所有晦暗与冰冷,他轻歪头,看似乖巧的动作夹带十足的胁迫。
“明白?”
04.
腥咸的风擦过鼻翼带走浓烈的血腥气味,浑噩半晌沢田纲吉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地,看着脚下堆积的尸体他后知后觉自己再一次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只不过这次他只是一个看客,无法控制这具身体,像是旁观者一样看着这个世界的泽田纲吉解决最后一个敌人,虽然无法控制身体,但对方那令人窒息的绝望和痛苦淹没了他。
他感受到这个世界的“他”浓重的疲惫感,以及那趋于冰冷死水毫无波澜的内心。
沢田纲吉平静的看着“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走到断崖边,沢田纲吉清晰感受到这具身体各项机能濒临崩溃,换句话说这个世界的“他”身体已灯尽油枯,回天乏力。
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说实话沢田纲吉并不意外,这个世界的他过于温柔,没有底线的退步迟早会害死他,不过时间早晚罢了。
但是值得吗?
沢田纲吉疑惑,为了那早已挽回不了的羁绊付出一切真的值得么。
这个世界的“他”纵身跳入断崖时沢田纲吉没有阻止,或者说他没有阻止的权利。
被冰冷的幽水包围,窒息感还未传达入脑海,他意识猛然一松,他脱离了那具禁锢他的身体浮在水中,然后他看到那和他模样相差无几的人溺在水中逐渐下沉。
褐色的短发随水流起伏,溺在水中的人表情很平静,似静静的等待着死亡,那双熟悉的暖色双眸渐渐失去光彩,不知是不是错觉,对方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微弱的笑于他眼中展开。
脆弱又冰凉。
沢田纲吉下意识向对方伸出手,轰隆的水泡在耳边炸开,黑暗吞没了一切。
05.
值得吗——
值得。
——END——
我插入的是包包《我彭格列就够了》第一章前世的内容,当时我就很想揍一顿守护者他们了,我终于实现了哈哈,最后的值得是指270前世的值得。
重生后的嘛~看看包包第十章最后的回答就知道了!@超级爱吃生煎包
我越看越觉得我家继承270拿的是反派剧本……嘤…
包包给我剧透了一下前世,哭死我了🌿,这个女人没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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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泽】路口
Summary:加入职棒数年后的泽村荣纯急流勇退,成为了长野一个普通高中棒球部的教练。
———————————————————
#字数1.5万+,私设多,不合理就我编的
#设定泽村高中毕业后已同御幸交往多年
#御泽两人的性格有变化,正面戏份较少
#第三人称,学生视角粉丝单箭头🈶(→泽)
———————————————————
== 00 ==
今年四月份,我成为了长野县长仓高等学校一名普普通通的高中生。
秃头的男老师正站在黑板前讲国文。
我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漫不经心地侧过头,望向窗户外面大片大片的绿色。
不出我所料,这个学校...
Summary:加入职棒数年后的泽村荣纯急流勇退,成为了长野一个普通高中棒球部的教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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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1.5万+,私设多,不合理就我编的
#设定泽村高中毕业后已同御幸交往多年
#御泽两人的性格有变化,正面戏份较少
#第三人称,学生视角粉丝单箭头🈶(→泽)
———————————————————
== 00 ==
今年四月份,我成为了长野县长仓高等学校一名普普通通的高中生。
秃头的男老师正站在黑板前讲国文。
我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漫不经心地侧过头,望向窗户外面大片大片的绿色。
不出我所料,这个学校很偏僻,在长野这个被视为乡下的地方也很少见。我也是经过了重重阻力才真正地坐在了这个学校的教室里。
和我来自同一个初中的那些一起相处了三年的朋友们想必都选择了其他的学校。
这很好。
没有人会追着我说一些重复了无数次的话劝我不要放弃,也没有人会用同情中带着点高高在上的怜悯的眼神看过来还以为我一无所觉。
老实说,我并不太在乎他们的想法,但是备受关注的感觉确实让我觉得很烦躁。这无数次提醒我,我面临了一场不可挽回的失败。
如果有机会能让我去到一个没有任何人认识我的环境,说不定我还能重新开始。
就像走到了一个死胡同,没必要强迫自己硬着头皮撞墙。转过头,退一步,从之前目不斜视经过的某个路口转个弯,也就过去了。
换一条路走,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正是怀揣着这种想法,我来到了这里。
接下来的三年,我想我会平静地度过每一天,度过我主动选择的、没有棒球的高中生活。
== 01 ==
我的设想破灭得太快了。
开学第一天第一节课刚下课没多久,我就在班级门口看到了少年人那张熟悉的大脸。
他靠在门边,笑嘻嘻地招呼我出来。
那是我的初中同班同学,也是我在棒球部时的搭档,我的……我曾经的投手,山本泽。
我没必要去问他从哪里知道我要到这里读书,也没必要去问他为什么选择来这里。
因为我很了解他。
在看到他出现在这里的瞬间,我就知道我平静度日的愿景可以彻底放弃了。
因为他也很了解我。
山本泽他很清楚棒球对我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他不希望我放弃棒球,这种想法直到现在也没有消失,只是我没想到他会追到这里。
他是我初中时期最好的朋友。
而我在如此反感其他人的劝说的情况下,依然和他保持长期关系的原因是,他是一个很执着、甚至执着到有些执拗的棒球笨蛋。
== 02 ==
“水谷,和我一起加入棒球部吧!”
我说了吧,他真的只会朝前看。
“你,”我靠在走廊的墙上,叹了口气,“这个学校设施很有限,连个正规的棒球场都不知道没有,棒球部也只建立了不到三年。你既然想加入棒球部认真打棒球,那何必要来这个高中?”
山本泽皱着眉头,一脸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有必要,因为我是想和你一起打棒球!我们可是搭档啊!”
“……”我接不上话,发自内心地感到焦躁,忍不住喃喃自语,“你早晚会后悔的。”
身旁忽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吓了一跳,本能地从墙边蹿起来,转头却看到了一个穿着红色运动服的青年。
他也就二十几岁的年纪,气质开朗阳光,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褐色的短发看起来很柔软。大概是发现我的表情不善,他一脸歉意地笑笑,连忙把手中的传单一样的东西递给我。
“水谷同学,不好意思,刚才路过听到了你们在聊天。虽然我们学校设施很差,但是两年前就已经有棒球场了,正规,非常正规!如果热爱棒球的话,欢迎你们加入长仓高中棒球部哦!”
“……”虽然外表给这人加了不少分,但是不管怎么样,他的表现也是真的很可疑啊!
“你是谁?”我警惕地问,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两步,刚想提醒山本泽注意点,却发现他已经接过了传单,正在一字一顿地读上面的内容。
“……”真心疲惫。
“不才在下泽村荣纯,不是坏人。”青年指了指自己,“我是长仓高中棒球部的教练。”
“……!!!”
== 03 ==
我过去一段时间的经历其实很简单。
小学是少棒队的捕手,初中曾是队伍里的第四棒,有着一份前景可期的履历。
意外的是,初三的时候,在一次常规的训练赛中,我的肩膀受了伤,被迫缺席了重要的比赛,紧接着失去了原本意向高中的邀请资格。
事实上,那算不上是什么严重的伤势。只是比起我来,他们仍然有更好的选择。
我理解他们的放弃,也并不为此感到泄气。我耿耿于怀的原因是自己的失败。因为这次事件,我对打棒球这件事产生了极大的困惑。
因此,在肩伤养好以后,我没有像他们期待的一样继续前行,而是拒绝了所有人的劝告退出了棒球部,并且不打算再继续打棒球了。
这就是我的故事,乏善可陈。
因此当我直白地拒绝泽村荣纯的邀请时,山本泽脸上并没有意外的表情。他只是平静地看着传单上的东西,然后又把目光转向我。
泽村荣纯没有半点气馁,只是又一次拍了拍我的肩膀,摆摆手转身就走了。
一句话慢慢悠悠地落进我的耳朵里:“如果你不想再打棒球了,为什么会清楚这里的棒球部是两年多以前才成立的呢?”
我攥紧了拳头,无法反驳他的话。
== 04 ==
我得承认在听到泽村荣纯用一句话轻描淡写地捅穿了我一戳就破的伪装之后,有那么一段时间,他在我心中的形象变得十分高深莫测。
毕竟我也才是个高一学生,没有见过那么多世面。被一句话戳中了自己不愿面对的心思,这种被看穿的感觉真的让人有些无所适从。
我对他的神秘生起了很多的好奇。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看起来像大学生一样的人却在这么偏僻的学校里做棒球部的教练。
……直到我从山本那里要来了那张传单。
我想,漫画中那些神秘人物一类的特殊角色但凡在漫画里写字的都不会写得这么丑。
……更不会把本该充满趣味的社团宣传单做得像是张标注了日薪200日元的招聘广告。
奇怪的人,奇怪的经历。
山本,过来!我对着外面大吼。
刚加入棒球部的第一天,我们在学长的招呼下站成一排,轮流进行自我介绍。
我身高173cm,夹在队伍中间。山本泽那家伙182cm,彻底站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哼。
宣传单和泽村荣纯确实没有骗人。
他们真的有一个堪称正规的棒球场,场内干干净净,设备齐全,虽然陈旧但很干净。
只是球场以外的地方就杂草丛生,一派自然风光。这树林阴翳的样子,远远地看起来就非常的适合野餐——特指野生动物出来用餐。
是的没错,我和山本泽前几天加入了棒球部。至于什么原因,大概是我鬼迷心窍吧。
现在年轻的教练正好站在我的对面。
他看起来身高好像和我差不多,穿着运动服时看着身材瘦削,但是现在换了短袖,小臂露出来的那部分肌肉却明显比我的要结实很多。
轮到我进行自我介绍的时候,我感觉年轻教练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迅速地落在了我的身上,眼神中似乎带着点难以言说的意味。
不知道我的自我介绍有什么奇怪的。
哦,忘了说,我叫水谷和也,是个捕手。
== 05 ==
新入部的人不算多,也就十几个。
但是二三年级的学长满打满算加起来也就十六七个。这样说来,也不能算少。
我在同期中没有看到熟悉的面孔。
毕竟,有过出赛经历、想要打出成绩甚至已经小有成绩的人怎么会选择来这个学校呢?
山本泽那傻子除外。
所有人都介绍完之后,泽村荣纯走到前面的位置,抬头扫视了一圈,似乎要把每个人的脸刻在脑子里,淡金色的眼睛显得异常专注。
“我是长仓高中棒球部的教练泽村荣纯。非常欢迎大家的加入,你们的存在对棒球部来说非常重要。适应高中阶段的练习力度需要时间,我希望在接下来的日子中看到大家的成长。”
“我们棒球部成立的时间不久,从成立到现在还不满三年时间。作为教练。我知道我们的队伍还不够完善,也不够成熟。”
“但是我想告诉大家的是,我们并不是为了随便混过三年的社团生涯才打棒球的!”
他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故作不经意地从裤兜往出掏着什么东西,结果似乎没摸到,露出一个堪称无可奈何却又习以为常的表情。
“也许大家怀揣着各种各样的想法加入了棒球部,但是我真心地希望每一个加入到棒球部的人都能做到认真地对待棒球,也要想清楚,自己为什么在打棒球,想要追求什么样的棒球。”
“大家,今后一起加油吧!我们长仓高中棒球部的目标,是打进甲子园!”
“好!”
“教练!来吧!”
我听到学长们和山本泽大吼着应和的声音,也看到了其他新生和我一样茫然的眼神。
甲子园?我实在啼笑皆非。
那是多么遥远、不可触及的梦啊。
== 06 ==
在听到泽村荣纯说到“希望每个人都想清楚为什么要打棒球”时,水谷和也心念一动。
但是当他提到“目标是打进甲子园”的时候,那点子动摇就全变成了荒谬感与不真实感。
他是知道这个学校是什么样子的。在决定来这里读书之前,他查过方方面面的资料。
两年多以前,这所学校甚至连棒球部都没有。直到新来的陌生青年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摇身一变成为了棒球部的教练。从无到有,相当于他一点一点地建起了所谓的长仓高中棒球部。
可是,哪怕泽村教练付出了这么多,水谷和也的脑海中也没有这所学校的存在。
就凭这样也想去甲子园吗?
未免太不切实际了。水谷和也在心中腹诽着,但表面上却没有表现出分毫情绪。
水谷和也的生活很快步入了正轨。距离他想象的平静无波的生活只多了一项棒球。
出乎他的意料,长仓高中棒球部的训练计划非常完备,和它实际发展的现状截然不符。
泽村教练更多的是盯着老队员的训练,但是也会偶尔走过来观察新生们的训练。
新生则主要是由两个学长负责指导。
他们一开始的训练基本上都是体力练习,几乎没有碰球的机会。
随着新生们的体力渐渐跟上了,每日的计划中又额外增加了挥棒和跑垒练习。
训练任务逐渐加重,新生们的态度和状态也产生了明显的差别。偷懒耍滑的,退缩想放弃的,厌倦的,跟不上的,水谷和也看得分明。
倒是山本泽热血得一如既往。他好像是被泽村教练第一天发表的讲话激励到了,每天训练时都很拼命,发了誓要向着甲子园奋斗。
水谷和也无话可说。
但随着时间流逝,细心的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新生和学长之间存在的明显差异。
高年级的部员对待训练的态度更加认真积极,甚至还会在训练时间以外主动加练,连带着新入部的部员也加大了训练强度。
水谷和也和山本泽不出意外被当成一对投捕参与了正式训练。而与之相对的是,几个部员似乎被分配了其他任务,因此减轻了训练量。
事实上,整个棒球部的氛围似乎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他以为照着这样的训练方式继续下去,肯定会有很多人选择退部,或者放弃。
就像他一直以来认定的那样,如果一个人能打出成绩,为什么要来这样的地方?
然而事实上,选择坚持下去的是多数人。真正退出棒球部的却是寥寥无几。
水谷和也始终为此感到不解。
他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破天荒跑去问了一个最开始就想要放弃的同学原因。
那个人被他突如其来的搭话吓了一跳,弄清楚了他的疑问,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其实……跑步第三天我就想要退出部门了。”他几经犹豫地开口,“我之前在初中的时候也是棒球部的,但从来没有上过场。我的任务其实是在场下帮经理做一些杂务。我加入棒球部的理由只是因为高中的履历里需要社团经历,而我恰巧对棒球部要做的事比较熟悉。”
“那为什么没有退出?”
“我当时找到教练,说了自己想要退部的事。但是教练问了我一个问题。”
[你有没有哪一刻想要站在球场上?]
“这是我练习的目的,也是我留下来的原因。我是为了我自己做出了这个选择。”
一瞬间,迎着水谷和也的目光,这个平平无奇的男生表情坚毅,眼神中满是坚定。
“我不甘心。”他说。
== 07 ==
水谷和也发现自己错了。
他搞反了因与果。
大家在努力的时候,其实并不是为了一定要达成一个遥不可及的目标而努力,而是在努力的过程中寻找自己想要达成的目标。
“放弃努力”,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放弃自我”的同义词。在坚持做一件事的时候,人的想法也许很复杂,也许很单纯。
或许,他以为的,只会说些空话、做白日梦的泽村荣纯,才是那个最脚踏实地的人。
他越来越对这个人感到好奇了。
男生们吃住都在一起,想熟悉起来简直不要太容易。水谷和也有意搭话,社交技能迅速点满,渐渐地也和大多数部员混的熟了。
队长近藤武是三年级的学长。
熟悉起来以后,水谷和也发现他在球场上明明是个擅长思考猜球路的选手,性格却直来直去,是那种心里有什么话嘴上就会直说的人。
有那么一天,水谷和也碰巧注意到近藤武一个人在球场的一角做拉伸运动。
机不可失。
他犹豫几秒便走上前去,问道:“近藤前辈,你真的觉得我们有机会进甲子园吗?”
“以目前的长仓来看,很难。”近藤头也不抬,自然地说,“长野虽然不是什么棒球大县,但对于我们这些基础很差的队伍来说,想打出成绩是很不容易的。尤其是我们的目标是甲子园。”
“那为什么……”水谷和也犹豫再三,还是问道,“为什么教练说大家的目标是甲子园的时候,学长们却能做到毫无顾虑地全力以赴呢?”
“水谷,我们为什么要在定目标的时候也退而求其次呢?如果畏惧失败,那就没有成功的可能。”近藤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认真地说道,“说来有趣的是,你的问题我在一年级时也问过泽村教练。而这是泽村教练给我的回答。”
“哈……他说不怕失败就会成功?”
“他说的是,害怕失败的人,必输无疑。”近藤突然想起来什么,接了一句,“你肯定不知道,他第一年建立棒球部之后,和我们大家说,他的目标是让长仓高中棒球部成为甲子园冠军。”
“太可笑了……这种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水谷和也几乎按捺不住内心莫名惊异的情绪,他似乎只能通过一遍遍地反驳来否定泽村荣纯,同时也否定自己内心的鼓噪,“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他到底明不明白甲子园意味着什么……甲子园冠军,哈,我真的怀疑他作为教练的资质……”
“水谷,你真的认为没有任何可能吗?”近藤武加重了语气,“如果你只是一个无所谓输赢、对棒球没有任何期待的人的话,那你就会像井上他们一样,在训练的时候趁机偷懒,想尽理由请假逃避,为自己的放纵和自我放弃找各种借口。”
“而你完全不同。水谷,你每天都在认真地训练,甚至比山本还要用心。这一点我看得出来,泽村教练同样看得出来。你明白吗?”
“我……”水谷和也一时语塞。
看着他有些惶恐的表情,近藤没有说下去,转而提起了另一个话题:“我觉得,也许我还不能解答你内心的疑问,有些事情最后还是需要你自己去想清楚。只是……我很好奇一件事。”
水谷和也不明所以。
“你不相信我们能打进甲子园,大概是不相信我们的实力吧,这很正常。但是,我不太明白的是,为什么泽村教练说他的目标是甲子园冠军的时侯,你会这么难以置信,毕竟……”
“他当年可是甲子园冠军投手啊。”
“什么?!”
== 08 ==
水谷和也从来没想过泽村教练是什么业界知名人士,或者什么职业棒球选手。
所以,这真的是水谷和也第一次尝试在社交平台上搜索“泽村荣纯”这个名字。
全程他只觉飘飘忽忽,如坠梦中。
看到屏幕上大片弹出来的相关词条,水谷和也这才恍然意识到:那个平时脸上总是带着笑容、性格随和但是偶尔会说出一些惊人之语的年轻教练,其实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普通。
国中之前没有接受过正统的棒球训练;高中受邀加入青道高中作为替补投手;二年级从继投投手变成了队伍王牌;与同期的天才捕手御幸一也搭档,战胜稻实打进甲子园;在夏甲中以稳定的控球和多种精彩的变化球受到多方关注。
在青道意外爆冷获得了当年甲子园优胜后,泽村荣纯没有选择进入职棒。他先是接受了xx大学的邀请,四年来力求参与各种比赛,提高实力;毕业后接受了B球团的指名,成为了其二队的替补投手,在二队呆了三年左右后晋升一队。
两年后,泽村荣纯宣布退役。
再之后,就没人知道他去哪儿了。
寥寥数语,勾勒出了泽村荣纯这个人的又一轮廓。这是一个棒球选手熠熠发光的履历。
但是藏在字里行间的复杂的东西,才是一个看似完整的社交“形象”背后的真实所在。
水谷和也从小和棒球为伴,他早已淡忘了最初的最初,自己为什么要打棒球。他过去这十余年的人生里最大的转折点,正是现在。
是他主动选择才来到了这所高中。
他在碰壁后迷茫,在迷茫中转向,想回头又不甘回头,自困于此,始终没能走出去。
但是泽村荣纯不是这样的。
他好像一直走在一条有着无数个交错路口的道路上,但是他却走得坚定不移。在每个路口,泽村荣纯都适时地做出了自己最想要的选择。
他在初中毕业后决定从长野来到了东京的青道“棒球留学”;在高中阶段的棒球生涯中取得了优秀的成绩后最终决定升入大学;在大学毕业后真正站在了职业球场上;却又在这么年轻的时候退出了职棒选择退役,悄悄回到了故乡长野。
然后是现在,他应该29岁了。
他是长野县长仓高中棒球部的教练。
你看,明明什么都变了。
但不知为何,总觉得其实都没变。
== 09 ==
27岁的泽村荣纯激流勇退,离开了职业棒球。也许是因为合约,也许是因为伤病。
众说纷纭。
不过每年的甲子园都有新的选手横空出世,职业圈人来人往,更新换代是常态。很快,媒体的注意力就被其他天赋新人的出现带走了。
那时候网络上没人知道泽村荣纯去了哪里。而现在看着报道的水谷和也却再清楚不过。
因为自泽村退役以后不过几个月,长野某个偏僻高中里就多出了一个年轻的棒球教练。
这个新人教练一无所有,却敢和同年入部的只有个位数的新生们说出“天方夜谭”的话。
他说,我们的目标是成为甲子园优胜。
水谷和也花了三个晚上的时间收集整理碎片化的信息,找到了他公开的社交平台,和曾经的一部分比赛视频,通过来自陌生人、熟人、队友的评价、描述拼凑出了另一个“泽村荣纯”。
他是一个人缘很好的人,性格很开朗,朋友很多,很喜欢分享自己碎片化的生活。
他和很多投手关系似乎都很好,和成宫选手、天久选手都有过互动,甚至po出过以高冷著称的降谷选手从北海道寄来的特色美食(存疑。
资料显示他们应该是在高中阶段认识的。但是他的好人缘显然并不仅仅体现在高中。
在职棒中认识的前辈也很喜欢泽村,比方说知名的佐藤前辈就曾公开过与他的合照。
就技术而言,泽村荣纯是一个非常有特点的左投,掌握的变化球种类之多且杂。他也因此被部分观众喊过“彩虹球霸”一类的羞耻称号。
但泽村荣纯的实力却是毋庸置疑的。水谷和也是个捕手,他非常清楚这一点。
球速高,球路诡,控球佳,自带变化的直球和种类繁多的变化球,这样的投手只要找到状态,在球场上的统治力是非常可怕的。
水谷和也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是否出现了问题,为什么他不记得这个人的存在?
然而内心另一个声音在冷冷地嘲讽他:你当然不记得,你的眼中只看得见永远的胜利者。
所以,当自身陷入失败的境地时,最不能接受所谓“失败”的反而是自己。
“自我”,成为了我的“束缚”。
他自我审视着,同时点开了泽村荣纯的比赛视频,按着时间顺序,从最早的开始往后看。
这应该是高中时代的练习赛。
比起现在,那个时候拍摄的现场视频画质有些模糊,镜头给到的位置不特别准确。但是关键时刻依然能看清选手的动作。
少年时代,泽村荣纯的脸看起来几乎和现在没什么变化,只是现在的气质更成熟稳重。
对手是白龙,选手中也有一张水谷和也看来十分熟悉的脸——美马总一郎。
虽然是一场训练赛,但是双方都不是轻易露出破绽的队伍,比赛非常精彩。
那个时候的泽村荣纯已经开始展示出他在职棒时期被称为“七彩变化球”的独特之处。
离场时视频给了泽村荣纯一个正脸镜头,他正带着坏笑和他身边的捕手说着什么。
捕手摘了护具,脸上是如出一辙的坏笑。他是……泽村荣纯曾经的搭档竟然是……
水谷和也突然想到了什么,把资料翻回前面一页,就看到了那句“与同期的天才捕手御幸一也搭档,战胜稻实打进甲子园”。
他的投捕搭档是御幸一也。
== 10 ==
如果说连御幸一也是谁都不知道的话,水谷和也确实不太好意思说自己是打棒球的。
尤其他本人还是个捕手。
毕竟这个人作为A球团一队的主力捕手,近十年一直活跃在棒球场上参与各种赛事。
御幸一也总以他出人意料的配球和关键时刻的打击吸引全场观众的目光,也因此频繁出现在联盟选手高光时刻的名场面集锦里。
——当然也和他出众的脸有点关系。
但总之,御幸一也的知名度实在不低,甚至一度会出现在电视广告和各类运动杂志中。
水谷和也曾经系统的分析过御幸一也这个人,从性格、配球再到个人战术。
抛开整体能力不提,单从捕手角度考虑,御幸一也是一个个人风格极其鲜明的捕手。
就性格而言,他非常地注重隐私和距离感,不是特别喜欢在镜头面前讨论个人生活,也很少向大众展示出他私人的情绪。
但他又不常用谎言伪装自己。
面对媒体时不想回答的问题时,他会以很巧妙地方式回避问题,不会给出虚假的答案。
就像玻璃橱窗里的模特。它的存在是真实的,但是不可触及。潜在的界限始终存在。
大概只有在涉及棒球和比赛的时候,他才会说得多一些,并且不惮于分享战术的安排。
作为难得被相关人士评以“诡诈”一词的捕手,显然他并不会让人轻易猜到他的路子。
对水谷和也来说,这种明星职业选手的存在是非常遥远的。就像普通粉丝看待娱乐圈舞台上电影中的明星一样,彼此像是来自两个世界。
正因为对御幸一也其人有些了解,在陆续看到几个视频里他和泽村平时相处的状态之后,水谷和也多少受到了亿点点震撼。
早上他刚和泽村教练说一句早上好。
现在他看着屏幕里的他们目瞪口呆。
这让他的内心感受十分复杂。
当他看到泽村荣纯的名字和御幸一也的名字放在一起时,他感到荒诞。但是当他看到两个人在一起的状态时,他又觉得本该如此。
微妙的不协调,微妙的默契,二者在他的脑子里形成了异常矛盾的割裂感。
于是水谷河也再一次深刻地意识到了泽村荣纯身上所有的那种独特的存在感。
他是一个无论站在最高处发光还是走在随便一条破烂街道上都不会有半点违和的人。
== 11 ==
【25岁的泽村荣纯又一次以主力投手的身份,和曾经的搭档——捕手御幸一也站在了同一个棒球场上。一路走来兜兜转转终重逢,想必两位选手的心中定是感慨万千。
只是这次,他们不是搭档,而是对手。
[附图:御泽二人在本垒旁相视一笑]
——xx网记者】
这是泽村荣纯升上一队同年的报道。
水谷和也读到这儿,总觉得他从记者这短短几句话里,品出了几分难以言说的味道。
他划到了报道下面的评论区,顺着某条发了一排大哭表情的网友在评论里附上的链接,点进了御幸的某个采访视频。
镜头很晃,采访的内容大概是记者询问御幸如何看待本次球团的指名结果。算算时间,正是泽村荣纯大学毕业后参与的那一年。
不知道是否是水谷和也先入为主的错觉,他总觉得御幸一也的表情带着点苦涩。
他的回答很官方,挑不出毛病。
只在采访的最后,他没绷住,叹了口气,有意无意提了一句:“……遗憾在所难免。”
水谷和也情不自禁地“嘶”了一声。
一开始他关注的是泽村荣纯的比赛。
但是后来他发现,要看泽村荣纯的比赛,就无法避开一个男人——御幸一也。
并且,在观察泽村荣纯表现的同时,他慢慢的注意到了一个之前未曾了解到的御幸。
这对投捕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特殊的“联系”。它若有若无地体现在他们的棒球里。
从成长的角度看,泽村荣纯的每一场比赛,球速、控球、球种的变化都非常明显。而御幸一也的变化更隐晦,更多的在细微处调整。
事实上,水谷和也之前看过御幸的比赛基本全部是他在职棒中的表现。他还是第一次如此细致、系统的分析御幸一也高中阶段的比赛。
在整个高中阶段里,青道高中由于继投战术使用了许多不同的投手。水谷和也看到了御幸一也同每一个投手搭档时不同的配合和表现。
总体上看,御幸一也是一个风格强硬的捕手。他会审时度势利用四坏或特殊球种,但是在关键时刻一般不会畏惧或逃避与打者的对抗。
值得一提的是,在与不同投手搭档的时候,他的风格也会产生微妙的变化。水谷和也猜测,这可能是与投手的性格、临场状态有关。
而他终于发现了,他之前隐约意识到存在于御幸和泽村之间的那种联系是什么。
那是投捕之间的默契。
这种默契不是靠频繁训练得来的,配合的默契。而是作为投手和捕手的时候,在关键时刻本能地选择什么样的棒球风格的默契。
攻则强势进击,守则稳步退避。
一把钥匙对一把锁。
一个齿轮接入另一个齿轮。
水谷和也感受到了久违的热血沸腾。
了不起。
== 12 ==
“水谷最近训练是不是比之前更刻苦了?”队长近藤耸了耸肩颈,随口问一旁的山本泽,“你知道他受了什么刺激吗?”
山本泽老实地摇摇头。
两人默默地看着水谷和也跑完步,急匆匆地冲着泽村教练远去的身影追过去了。
“不能输给他啊,山本!”
“是!”山本泽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
水谷和也不远不近地跟在泽村荣纯身后。
原谅他,他真的不是跟踪狂。
他只是想找泽村教练问点问题。
但是泽村教练正在打电话,似乎无暇顾及他。所以他才跟在后面,想等他有空再去搭话。
这时的泽村教练比起对着他们这些高中生时似乎更活泼一些。如果不是水谷和也搜索过,他真的很难相信这个男人今年已经29岁了。
水谷和也承认自己有点迷这个人,不是那种暧昧的“喜欢”,而是一种混合着憧憬、敬佩和向往的复杂情感,可能更近似于粉丝看待偶像。
泽村荣纯拿着手机,语气不善,似乎在对电话另一头的人发火,但是熟稔中带着亲昵。
“别岔开话题!我问你腿伤怎么样?”泽村教练三步两步踩上台阶坐了下来,顺手抓了一把头发,“这个时候不要开玩笑,混蛋眼镜!”
电话的另一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泽村教练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下来。
“我当然也希望你能过来。前辈你是大忙人,难得有两周的假。但是这个时候你就老老实实的在家待着比较好吧!扭伤也不是小事。都30几岁的人了,自己也要注意身体。我再强调一次,下次不要让我比媒体更晚知道你受伤的消息!”
“什……什么,我没嫌你老!”
“哈?你这家伙在说什么啊,是不是没事找事?不要转移话题,我还没找你算账!”
“Miyuki Kazuya!”
听到和自己的名字类似的读音。水谷和也下意识打了一个激灵,纷繁的思绪一下子回转到了最开始入部当天做自我介绍的那一瞬。
想到泽村教练看向自己那个奇怪的表情,水谷和也突然福至心灵,恍然醒悟。
原来,是因为我和他的名字相似才露出那种表情吗?
“别逞强,我说了……咦,和也,有什么事吗?哎,不是叫你,我和学生说话,”泽村看到这小孩鬼鬼祟祟地,招手示意他过来,“躲什么,不会是还想要我给你投球吧?之前说了哦,我只是偶尔参与练习,比起我,你更要熟悉你的搭档。”
“不是啦,教练,我没什么事,您先忙,我明天再来。”水谷和也坐在他旁边,被偶像这么一波真心关怀,只感觉脸颊发涨,有些发飘。
“你脸色好像不太好,怎么这么红,你等等,”泽村立刻换了个冷冰冰的语气,“我晚上再和你好好说,有事,先挂了。”
“那个,”水谷和也一瞬间冷静下来,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成为了电视剧中常见的那种角色,就那种,破坏主角感情的,他有些干涩地开口,“这样没关系的吗?我其实没什么重要的事……”
“没事的!”泽村荣纯满不在乎,“你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就好,要不然我也懒得理他。”
完蛋,更觉得自己的存在不妙了。
“你现在要注意训练适度,先把身体练起来比什么都重要。”泽村语重心长地说,“我认为你一直都很有主见,所以对你我暂时没有别的建议了。你有什么想知道的?不用对我拐弯抹角。”
水谷和也一怔,低头看着泽村荣纯被阳光映照落在地面上的影子。
“泽村教练,我想知道……您当初为什么会选择离开职业联盟?是因为伤病吗?”
泽村愣住了。
== 13 ==
那个时候的我在做什么?泽村荣纯想。
他高中毕业以后,有一段时间的迷茫。是追逐御幸的身影,追逐自己的棒球梦直接去打职业棒球,还是先去大学锻炼积累经验。
他不是一个擅长思考的人。
但在这个人生的重要路口,他深思熟虑过,最终没有进入职棒,而是去读了大学,学的是运动康复相关的专业。
现实吗?只是他的选择而已。
泽村荣纯是一个决定了就会去做的人。
他读得很辛苦,但是也坚持下来了。
他有在大学里认认真真地打棒球,怀揣着对职业联盟的梦想,也希望在不久的将来能够和自己的恋人成为棒球场上一对最好的搭档。
那时候的御幸已经崭露头角。
泽村从不担心自己追不上走在他前面的那个人。就像他从不会怀疑前面那个人的存在。
他希望自己能够在有限的职业生涯中得到想要的东西,不管是作为投手,还是作为王牌。
遗憾的是,他并没能被御幸所在的球团指名。那天晚上御幸一也很失望,泽村荣纯也是。
但是他说,虽然有些失望,但是没关系,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还站在同一片球场上吧。
御幸无奈地笑着,凑上来吻他。
他的职业路走得不算特别顺利,但泽村荣纯也不觉得有什么难以忍受。因为他一路走来都是这样,一步、再一步地缓慢向前。
等到他在一队扎根以后,他就经常同御幸在球场上相遇了。作为对手,也是避嫌,不能多说话,有时候连眼神交流都要克制自己的情绪。
但他们对彼此太过了解,也不过是眼神交汇,就不自觉地露出些心照不宣的笑意。
聚少离多是真的,异地恋爱也是常态。
每一次在赛场上见面的时候,他们都会发现彼此已经在自己没有注意到的时候逐渐成长了。
每当一个人回顾过去人生中的重要转折点时,才会发现一切早有端倪。而对于过去的自己而言,那也只是平常的日子里普通的一天。
在面临直走或是转弯的选择,没有人能够未卜先知,确定某个选择的走向是好是坏。
泽村只是突然发现,他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完全适应这个不再纯粹的球场。
那天,他们打赢了一场比赛。
队友们好一番庆祝,喝起酒来更是毫无顾忌。
泽村也不再是小孩子了,人情世故多少在心里,跟着他们喝了几杯,脸很快就红了。
他还是有些底子的,只是体质在这儿,喝一口也会酒气上脸,并不是一杯倒。
赢了比赛他非常开心。
只是这种被称为“快乐”情感好像隔了一层什么,让他的感知不是特别明确。
这种莫名其妙的模糊感已经出现了有一段时间了,但他没有和其他人说起过。
御幸一也最近比较忙碌,几个月里两人几乎没见过几次面,只通过邮件和信息联系。
御幸还是老样子。
但似乎也有了一些变化。
当泽村和他说自己想要离开的想法时,御幸坐在沙发上沉默了很久,才道:“出于我自己的考虑,我不希望这个球场上没有你的存在。虽然不在同一个队伍中,但是只要我们在同一个球场上,我还是能……通过棒球感受到‘你’。”
“御幸前辈很少说这样的情话哎。”
“这就算情话了吗?我还以为你也会通过棒球感受‘我’呢,真伤心。”御幸伸手握住他的手,摇晃着,开了句玩笑,旋即认真地说道,“但是……泽村,如果在这个路口转向是你的选择,那我也会无条件赞同你的决定。你知道的吧?”
“我还以为御幸前辈会说想走就走,先放弃的人只是懦夫。”泽村嘴上熟练地说话带刺,另一头却已经紧紧牵住了御幸的手。
御幸苦笑:“喂喂,这个时候就不要说这种话了。我其实蛮失落的哦。”
泽村顺势挤进他怀里,在他身上蹭了蹭,破天荒睁大眼睛摆出了一副乖巧的样子仰脸看他:“不能做场上的投捕,就做场下的投捕吧。”
想到那时候御幸脸上的表情,泽村没忍住轻轻一笑,看向了一旁的水谷和也。
“只是一个选择吧。其实我一直以来都不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想不了太多的大道理。”
“我决定要做,所以就这么做了呗。”
== 14 ==
第二天早上起来,水谷和也并不意外地发现自己对泽村教练的崇敬又多了一分。
这份崇敬在搜索到御幸选手脚踝扭伤停赛两周的媒体消息之后也没有丝毫改变。
不就是同性恋么,他早就明白了。
那根本不是朋友看朋友的眼神啊。
“教练!”水谷和也带着笑向靠在围栏边上的泽村荣纯跑了过去。
他突然发现教练的身边站着一个人。
他比泽村高些,正微微垂头听他训话。
这个陌生男人穿着一身宽松的运动服,斜斜地戴着一个棒球帽。听到他的声音之后,那人转头看过来,黑框眼镜下的眼神意味不明。
水谷和也的目光落在了这个人帽檐下那清俊熟悉的下颌线上,霎时间震惊得瞳孔放大。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不期然地想到了昨天自己在人家一对情侣中间扮演的离谱角色。
余光注意到他,泽村自然地打过招呼,便转身向着御幸:“扭伤了就在家好好休息啊!万一更严重了怎么办,所以你到底为什么……”
“不介绍一下吗?”他顺手调整了一下帽子,下巴微抬,似笑非笑地看着水谷和也。
“……”不好的预感成真了。
泽村完全没注意到微妙的气氛,看到水谷和也一脸惶恐的样子,倒是觉得是不是自己表现得太凶残所以把他吓到了。
于是他揽住水谷和也的肩膀,大声介绍:“别紧张啊水谷少年,这家伙是我的前辈,虽然不着调,但也是个捕手,和你一样叫Kazuya!”
什么叫“和你一样”啊!求求您,泽村教练,不要再火上浇油了,水谷和也头皮发麻。
“你你你好,御幸……选手,”水谷和也拘谨得几乎语无伦次,“我叫水谷和也,是棒球部的成员。我……很崇拜泽村教练!”
他硬着头皮抬起头,直视御幸的眼睛,补充了一句:“我真的只是很崇拜他而已!”
“说得我挺不好意思的,”泽村在一边笑得很开心,“原来你这么佩服本大……本教练。”
御幸淡淡的目光打量了水谷和也一圈,心中了然。随后,专注的眼神还是落在了泽村身上,礼貌地做了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御幸一也。”
“也是你们泽村教练的男朋友。”
“?”水谷和也表情一僵。
“?”泽村搭着水谷和也肩膀的动作一僵,本能地挡在两个人中间。“御幸一也你……”
“喂喂,别生气,别生气嘛。”御幸抬手认怂,好像刚才随口爆出大料的人不是他一样,“而且说了也没关系吧?那小朋友早就知道了。”
“什么……”泽村愕然地转过头,发现水谷和也的脸上并没有意外的表情,“我没……”
“教练,说来话长。”水谷和也叹了口气,“我真的很崇拜您,也非常……呃……欣赏御幸选手。所以请放心,我不会胡说八道的。”
泽村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和也,我相信你。也许我们可以找别的机会仔细聊一聊。现在我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抱歉了。”
水谷和也识趣地点头离开。
两人默默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泽村拼命做深呼吸,他的怒气没有随着时间消失,反而酝酿得更加爆表。
“你这家伙真是越来越!”泽村忍无可忍地擒住了御幸的领子,把人按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看他一脸有恃无恐,泽村的怒气更加飙升了,“我是怎样都没关系,你可还在职业圈子里!”
御幸蹙眉,语气重了点:“别这么说。”
泽村后知后觉这话不对劲,干咳一声住了嘴,紧接着意识到眼前这人还在耿耿于怀。
“抱歉,泽村,刚才是一时冲动。希望不会影响到你。”御幸叹气,“如果你是因为担心影响自己的工作而生气的话是应该的,但是不要因为一味地担心我受影响,反而忽略了你自己。”
“所以说到底为什么……”泽村想到刚才自己戳了对方的痛处,心虚得声音都小了,“……为什么突然就跟我的学生说了啊?”
“那孩子早就知道了。”御幸一也重复了一遍之前说过的话,“刚还在跟我解释,他只是崇拜你,不是喜欢你。所以你要是好奇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话,日后再找他好好聊聊吧。”
“他为什么要向你解释?”
“谁叫那家伙……”御幸梗了一下,看着泽村迷茫的表情,自然地转移了话题,“我才发现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好像没叫过我的名字啊。”
“御幸一也,我不是每天都在叫。”
“我是说,咳,一也,这种。”
“啊……”泽村反应了一下,脑回路莫名接上了,突然恍然大悟道,“你不会是吃醋吧?”
话一说出口,泽村自己都觉得不可能,没忍住笑了。但是看到御幸看似平静的表情,作为同一张床上睡了很久的恋人,他发现他说中了。
“御幸前辈,您今年都30多了吧?”泽村不可置信地发出灵魂疑问,之前攒了一肚子的火气是半点也发不出来了,“所以……您老身残志坚地拖着伤腿来长野,就为这事?”
“喂我只是扭伤,不是残了。突然发现你这家伙……”御幸本来还觉得有点丢人,闻言简直气笑了,“什么时候开始嘴也这么厉害了?”
“啊,感觉跟御幸前辈在一起住久了就会是这样子呢。”
“喂喂喂……”
“真拿你就没办法,”泽村装腔作势地摇摇头,在御幸面前蹲下身,示意他上来,“一也先生,好不容易见一面,别闹了好吧,去吃饭。”
“作为可靠前辈的感觉如何?泽村大人。”御幸毫不客气,靠在泽村耳边回敬道。
“大概还不错,”泽村把他背起来,想想,又笑开了,“我其实是在学你啊,御幸前辈。”
———————————————————
== 15 ==
*
那天之后,泽村荣纯主动找到水谷和也继续当天的沟通。两个人一起分享了各自的经历。
水谷和也主动说起了自己的粉丝行为。
当泽村荣纯听到他有关御幸一也的分析时,不得不钦佩他细致准确的观察,甚至默默打开了手机笔记全程记录,当然也投桃报李地纠正了几处由于思维方式受限导致的对御幸的误解。
然而,当泽村荣纯终于知道他们两个人恋情暴露的原因时,他可耻地沉默了。
*
第一天讲话的时候,泽村把提前背好的稿子忘了一半,想找原稿抢救但是没翻到,只好随便发挥,本来想含蓄点,结果说了心里话。
打进甲子园!!!
*
御幸其实没有那么吃醋,他是了解泽村的为人的。但是这和他连夜搭车赶到长野一早就跑来学校见他顺势在学生面前宣布主权并不冲突。
还有,好久不见,想和他见面。
*
某年,夏甲预赛,长野县四强赛,御幸有特意来看长仓高中棒球部的比赛。
他用了家属特权,站在泽村身边,两个人一边看比赛,一边细致地分析赛况。
对于一个在联盟活跃多年的选手来说,哪怕是甲子园内的比赛似乎也谈不上气氛紧张。
但是这一次,御幸看得异常专注。
泽村也是一样。
虽然他面色如常,心却是揪紧了。
泽村看的是比赛,也是比赛中的队员。
而御幸看的是比赛,和比赛中的泽村。
他看着泽村有条不紊地安排战术,指挥动作,提醒跑垒员,中局换人,安慰投手。
就好像在这一场比赛里,他重新认识了一次在他视线之外默默成长了很久的泽村荣纯。
九局过半,记分牌上的数字是11 : 9。
结局已定,一个赢家,一个输家。
场上,水谷和也一群人抱作一团。
“我们赢了!”场下,泽村大喊着看向御幸。他开心得快要跳起来,像个小孩子一样。
御幸看到了他盈着泪水的双眸。
泽村荣纯好像总是在哭,大事哭,小事哭,为别人的痛苦不甘哭,为无能为力的自己哭。
但是擦干眼泪之后,他又会重新站起来,坚定不移地向前走。那双灿金的眸子永远是热烈、坚持、不服输的,闪耀着拼搏到底的决心。
他在哪里都会绽放出自己的光芒。
就像一颗不屈的太阳。
御幸张开手臂,拥抱了温暖的光。
———————————————————
同人会填补一些原作里并没有写出的内容,或者在原作基础上进行延展。
因为事件或经历的走向不同,主角性格也会有一些方向上的差异。
本人很喜欢写这种“差异”,所以每篇文中主角的性格都会进行一点微调。
当然御和泽两个人的性格本质还得是原作的性格,这一点是基石❤️
总之,ooc提前致歉,我的锅我的锅。
【御泽】My dear little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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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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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冬日的寒气让陷入睡眠的人睡得更加昏昏沉沉,所以泽村被什么东西敲醒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头顶的闷痛几乎让他眼冒金星。
「什——怎么回事——」优秀的运动神经让他成功挡住了劈开空气砸下来又一记攻击,他连滚带爬地翻身踢掉被子,却差点摔下床把自己的脚扭伤。
「我才要问你是谁呢!你怎么进来的!快说!不然我就报警了!」
声音脆生生的,泽村抬头,正好和站在床边拿着木质锅铲的人对上视线。
他本来还迷瞪瞪的眼睛瞬间睁大了,在第三次被揍之前脱口而出:
「御幸?」
小孩在空中挥舞的锅铲停住了,镜片后面的眼睛充满怀疑地瞪着他,「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怎么不知道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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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梗
——
1
冬日的寒气让陷入睡眠的人睡得更加昏昏沉沉,所以泽村被什么东西敲醒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头顶的闷痛几乎让他眼冒金星。
「什——怎么回事——」优秀的运动神经让他成功挡住了劈开空气砸下来又一记攻击,他连滚带爬地翻身踢掉被子,却差点摔下床把自己的脚扭伤。
「我才要问你是谁呢!你怎么进来的!快说!不然我就报警了!」
声音脆生生的,泽村抬头,正好和站在床边拿着木质锅铲的人对上视线。
他本来还迷瞪瞪的眼睛瞬间睁大了,在第三次被揍之前脱口而出:
「御幸?」
小孩在空中挥舞的锅铲停住了,镜片后面的眼睛充满怀疑地瞪着他,「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怎么不知道你的名字,你——」泽村扑过去双手捧起小男孩的脸,左拧右看,「和昨天在相册里看到的一模一样……嗷!好痛!」
小小的御幸毫不留情地用锅铲捅了他的侧腰。
「快住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先听我说啊——」
一通鸡飞狗跳弄清了现在是何年何月后,在十二岁的小御幸灼灼目光中泽村一口气将自己知道的十二岁之前的御幸生平大事记倒背了一遍,连御幸什么时候在哪里被递过本命巧克力都揭了出来。
「所以,你说你是从未来来的。」御幸板着脸坐在床边,泽村坐在地上疯狂点头。
「那你为什么会跑到我的床上啊?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十二岁小孩的问题一针见血地让已经二十九岁的成年人额头冒冷汗,泽村挠挠脸颊,一脸犯难。
「就是……那个……大概是可以睡一张床的关系……?」
「我难道会喜欢你这种笨蛋吗?」御幸抱起手臂露出一个「根本不相信」的表情。
「!——啊?」泽村咂舌,怎么回事啊!毒舌倒是和那个大的一模一样!从小到大都是这幅德行吗??
「你这小孩,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对第一次见面的人喊笨蛋啊!」
「能睡得这么死这么没有防备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不是笨蛋是什么!」
「姆姆姆姆……我不和你计较,现在比较重要的是我要怎么回去。」泽村脸色凝重,思考了半晌就崩溃地埋头倒地,「——但我哪知道怎么回去啊!这可是春假最后一天了!人是要社畜的啊!!!第一天就缺勤监督会把我杀掉!」
「能不能拜托你动动脑子想一想自己穿越的契机?」男孩无奈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泽村还不适应他未变沉的嗓音,看着他仍然稚气的脸眨了眨眼。
「这么说来……好像确实是有那么一件事……」
回忆慢慢浮现。
昨天吃过晚饭以后去了附近的神社……丢了硬币,双手合十许了些什么愿望……
「御幸许的愿望是什么!」
「不告诉你。」
「真小气,你不说我说了,白天看了不是家里各自送来的小时候的相册吗?小御幸也太可爱了,真想见一面!」
「我小时候跟可爱这两个字可是一点都不沾边,」恋人无奈的语气逐渐重叠,望向他的眼神却带着笑意,「但好像我和你许了同一个愿望。」
「——真想见见小时候的你。」
2
御幸一也侧卧在床上撑着脸,注视着翻了第四次身还抱着独角仙玩偶呼呼大睡的小孩。
太能睡了吧。御幸腹诽,但小孩儿在暖暖的被窝里睡得脸颊红扑扑的,嘴角带着口水印,时不时还嘬着嘴唇发出意义不明的音节,太可爱了,御幸在心里又加了一句。
醒来看见这孩子的时候他当然慌张了好一会,满脸凌乱地翻看了桌上的日历,并且确认这房子正是泽村的老家,他再难以置信也得接受自己碰上了一些无法解释的时空事件。
该不会是昨天许的愿望真的被哪个爱开玩笑的神听到了吧?明天就要回球团报到了,这可怎么办,他的泽村是不是也穿到了小时候的他那里?御幸感到一阵头痛。
小泽村根本没被他的动静影响,继续睡得跟小猪一样,御幸等了快一个小时小孩还不醒,日上三竿,这可不行。
「荣纯,起来了。」他们之间很少喊名字,但对着小小的泽村,御幸的语气都不由自主地变柔软了。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和小朋友解释清楚,希望不要吓到他才好。
小泽村丝毫没有醒过来的意思,于是御幸伸手戳戳他肉乎乎的脸。
「醒来啦,这样要赶不上早饭了。」
小孩嘟囔着伸出手揉眼睛,御幸后退些许,谨慎地坐在了床沿。
等到泽村终于看清他并且睁大眼睛时御幸正要将打好的腹稿说出来,结果小朋友噌地跳起来抓住他的袖子。
「啊!原来圣诞老人真的戴眼镜哦!」泽村雀跃又清脆地说。
可爱炸弹,御幸一也思考着自己能在这种攻势下幸存多久。
3
「所以你就是不肯告诉我名字对吧。」御幸去父亲房间替只穿着睡衣就过来的泽村找了一身他能穿的衣服,扔过来一件厚厚的灰色外套。
「……我不敢啊!我可是莫名其妙穿越过来的,要是做了什么事情影响到未来那不是很糟糕吗!」泽村手忙脚乱地伸手接住,「你爸爸不在家吗?」
「出差去了,后天回来。」御幸麻利地换好自己的衣服,「那我总不能喂喂喂地喊你吧?」
「那……我姓泽村,只说这个的话应该还好……」
「泽村,」音节卡顿且清晰地从男孩舌尖滚落,伴随着一个上下打量的眼神,「姓氏也很普通。」
泽村:……
面前的男孩似乎还非常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被大的那个说对了,和可爱是一点边都不沾。泽村带着一点懊恼将他拉到自己面前,抬手摁了摁御幸嘴边的淤伤。
「嘶——」御幸差点跳起来,「你干嘛!」
「是不是又和前辈打架了?嗯?」
「我为什么连这种事都要告诉你啊!」他们都知道在说那个大的御幸一也。
「我知道你嘴巴坏,在棒球上一点都不服别人,但没大没小教训前辈就算了,为什么你对我也这么不客气,我招你惹你了?我还挨你揍了呢,你也没道歉。」泽村摁住他,给了他一个不重不轻的脑瓜崩。
「所以我才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喜欢你这种笨蛋类型的人——」
「不许笨蛋笨蛋地叫!大的那个这样喊我我没话说,但你现在还是个十二岁的小屁孩!你不是最喜欢棒球了吗?那我们用棒球说话。」泽村叉起手臂,「我还算得上是个好投手哦。」
4
「所以说,你不是圣诞老人,也不是从北极来的,是从未来的东京来的。」小小的泽村坐在床上,短短的腿晃啊晃,表情凝重。
「我知道很难相信,但这是真的,我叫御幸……」
「嘘!!」泽村猛地一把捂住他的嘴,「不要说!我不能知道!!」
御幸:?
「漫画里讲打乱时空的人会倒大霉!还可能让世界发生大灾难!就是那个……怎么说来着……」小朋友着急地上下扑棱了几下手臂,苦恼地思考。
「蝴蝶效应?」御幸说。
「对!就是那个!所以要小心一点!」
这看起来完全是相信得不行了啊。
「不过御幸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呢?难道未来的我认识你吗?」泽村歪了歪脑袋,一脸充满好奇又隐忍着的表情,「啊——可是还是好想知道哦,漫画的结局,未来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好想问!可是不行!」
活泼的小团子醒来以后就闹腾得不行,御幸坐在房间中央,看着恋人的年幼版,心脏都快变成轻飘飘的棉花糖,牵出一丝又一丝甜意。
「我们当然认识了,你是我很重要的人。」
5
又一个没被接住的Number 7,御幸朝左边伸出手套的动作还是慢了些许,白球毫不留情地砸在肩膀的护具上,嘲笑似地弹向男孩背后。
泽村看他跪倒在地喘着气,低下的视线被护目镜和刘海遮住,跟随胸腔的呼吸一起微微颤抖。
河堤空空荡荡的很少有人路过,于是自然也没人对他们这对显然不搭调的投捕感到奇怪。对面的男孩看起来好小,不论是他的体型还是手套都比他习惯的那个人小得多。
「累了的话就到此为止吧,而且现在很冷——」
「你收力了对不对。」御幸刷地抬头,眼睛里好像燃烧着火光,「球速比刚刚慢了。」
「我不收你也接不住啊!」
「不许!重新再来!再投一轮!」男孩声音拔高了冲他喊,深吸一口气重新回到蹲捕的姿势。
好像啊,泽村轻笑。
明明已经累坏了,但对于棒球的执着,对捕手这个位置的狂热,总是贪婪又不满足,无论是年少还是已经成为职棒明星球员的御幸一也,眼神永远会因为漂亮的投球而变得热切专注。
作为一个投手被捕手这样注视着,总会让他心中诞生隐秘的快感。
现在的我,是被未来的你锻打而成的,提前泄露一点点闪着光的未来的模样,拜托神明大人把这算成一颗小小的糖果而不算作弊吧。
「接不住或者被砸到也不许哭鼻子哦。」泽村躬身抬腿,嘴上还是要逗逗他。
「谁会哭鼻子啊!」
6
「今天一个人在家吗?」
「对!家里人都去赶集了,很晚才能回来,不过我和大家约好了打棒球哦!御幸要不要一起来?」泽村兴致勃勃地收拾着自己的装备。
御幸穿上了泽村拿过来的外套,摇滚风格带铆钉的完全不符合他穿衣习惯的衣服,「爸爸的所有衣服都这样没办法啦」刚刚小朋友一脸无辜地说。
「好啊,正好我是个捕手。」
闻声泽村的脑袋咻地转了过来,好像一条第一次看见金山的小龙,眼神发亮。
「真的吗!我也正好是个投手!阿部昨天说自己感冒了不能来我还发愁呢,你愿意陪我们一起玩吗!」
「走吧。」御幸揉揉男孩的脑袋,十一岁脸颊还带着婴儿肥的小泽村,无论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说好,况且只是陪他玩这件事。
于是男孩带着他高高兴兴地出门了,长野的冬天很冷,虽然今天没下雪但也不算晴朗的好天气。
路过一栋雅致的两层小楼时泽村停下了脚步,攀上围栏的矮墙冲屋子里喊:「——阿部!阿部!」
二楼的窗帘被拉开了,一个贴着退烧贴的男孩出现在玻璃后面。
「不要开窗哦!今天我找到代班捕手啦!你记得好好休息!到时候我们再一起打球!」泽村指了指站在旁边的御幸,男孩远远地点头。
两个小孩一上一下一边叽叽咕咕地说话一边比划手指,好像两只松软的小动物在交流。
等到了棒球场,已经有几个孩子等在那里,看到泽村和御幸一起出现,呼啦啦地围了过来。
「小荣好慢!」「我们快冻僵了!」「这个大叔是谁哦?」「今天阿部还是不能来吗?」御幸被一群吵吵嚷嚷的小鸽子问得耳朵疼,好在泽村立刻开始控场。
「好啦!对不起让大家久等了!但我找到一个替补捕手哦!今天可以尽情地玩了!」
在孩子们的欢呼声中御幸蹲在了本垒板后面,个子小小的,还是野生投球姿势的泽村高抬右腿,如他所料的,柔软的手臂,打者难以看清的出手点,那些泽村拥有的,尚未被打磨出的闪光之处,与他遥远的记忆重叠在一起。
比曾经第一颗球还轻还乱飘的直球撞入他稳稳的手套里,小朋友惊喜地笑了,而御幸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都没有漏过他的任何一颗球。
7
「喂。」
被无视。
「喂喂。」
男孩推着超市购物车的步子变得更快了。
「喂喂喂!」泽村用了更大的声音喊。
御幸重重地从鼻子里出气,回头瞪他。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小气啊?我真的不能说,给你看球种已经很过分了,不可能再告诉你是怎么练出来的,这个时空出了什么问题我可负不起责任。」
「我才不相信你的什么时空理论呢。」御幸把一扎白菜扔进车里。
「那要是你碰不到这个世界的我了怎么办?」泽村使出一招必杀技。
「……」御幸看上去更加不高兴了,黑着脸挑选番茄。
「我不太擅长做饭,但有一道菜我还是会做的,等着,我去找原料!」泽村迈开步子就往生鲜区跑。
他们白天出门的时候就不早了,御幸接他球更是让两人都错过了午饭时间,最后等御幸坚持完成今天的挥棒练习以后两个人已经是前胸贴后背饥肠辘辘。
御幸一边搅拌着锅里的番茄浓汤一边看泽村熟练地处理虾仁,继续生闷气。
等汤,炒饭和小菜都摆上桌子,泽村也将他忙活了大半天的菜装盘端了过来。
芥末虾球,浅绿色酱汁将炸过的虾仁包裹得刚好,顶部还怪做作地放了一片香菜叶子点缀。
「试试!」泽村面露期待之色地将盘子推过去。
御幸安静半晌,伸出筷子夹了一只虾放进嘴里,咀嚼了两下以后,猛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喉咙里满是芥末呛出的辣味,虽然知道这劲头很快会过去,但被辣到的那一秒还是很漫长。
「欸——太辣了吗?!这里有水,要不要喝一点——」泽村的声音超绝大慌乱,御幸摆摆手拒绝。
「咳、你、咳咳、到底为什么要做这道菜啊?」泪眼朦胧中御幸下意识地抬头,望向柜子里的那张照片。
「因为那是御幸——我的那个御幸——哎呀就是另一个你告诉我这是他最喜欢的菜,我做过很多次了,真的很辣吗我试试——」
啊啊,另一个我是这样说的吗?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幼小的,记不清多少东西,连她身上的味道都忘记了的我,却唯一记住了虾球的甜味和舌尖蔓延的点点辛辣呢。
你到底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啊?明明已经很久不愿意尝到这个味道了。
好辣。
御幸用手背抹去眼眶里的湿润,假装无事发生,继续低头吃饭。
8
「作为今天的谢礼,我要请御幸吃饭!」
「欸?应该是我这个成年人请才对吧?」
「可是你只穿了睡衣过来哎,应该是没有带钱包吧?」
「……说得也是。」
于是一大一小坐在烤盘两边眼巴巴地等着大阪烧烤熟,泽村馋得口水都要掉了。
「其实是我自己超想吃这个!妈妈给我留的零花钱正好可以招待御幸嘿嘿!」
「胃口真好,如果能克服不吃纳豆的坏习惯就好了。」御幸故意说了这话,然后果不其然看到小朋友的笑容一下子垮掉,冲他做了个鬼脸。
「小荣难得来一次,这是赠饮哦!」年轻的服务员送过来两瓶波子汽水,泽村弯起眉眼甜甜地道谢,「谢谢由美姐姐!」
他看着啪的一声将弹珠摁进瓶身然后仰头吨吨吨饮料的泽村,这孩子好像一直身处人群宠爱的中心,不论是在那群小朋友中间,还是前往商业街的路上,一口一个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地打招呼,大家也都笑眯眯地回应,水果店的奶奶还追出来给他塞了几个橘子。
也有狐疑的目光停留在御幸身上,泽村大大咧咧地说这是「泽村家亲戚的亲戚的儿子的朋友过来做客被泽村我带出来转转大家不用担心」,御幸很艰难地憋住笑意。
「荣纯你,为什么喜欢打棒球?」御幸把大阪烧用小铲子切分开,把七味粉递到泽村的手里。
「欸?当然是因为打棒球很帅气!而且我朋友好多!棒球可以让大家一起开心地玩很好啊!」
「那足球什么的不也可以吗?」
「嗯……但那就没办法和若菜一起玩了啊,总不能落下她一个人吧!」
啊,是刚刚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泽村的青梅竹马,御幸微微皱了下眉。
「那荣纯是想要一直留在这里吗?」
「御幸的问题薅奇拐,」男孩吃进去一大口又被烫得直吸气,「我不在这里还能去哪?」
「我的家人都在这里,我明年就要升国中了,已经和朋友们约好要一直在一起,国中也好,高中也好,棒球和甲子园什么的都好,我们都应该是在一起的呀!」
御幸往他碗里夹菜的动作停滞了微不可察的瞬间。
「长野好看好玩的地方也有好多,如果可以的话以后再带御幸到处逛逛!」
看着男孩的笑脸,他除了回以微笑,突然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了。
9
泽村困得第三次把头栽倒又痛苦地直起脖子的时候,看见御幸还坐在桌子前专心地抄抄写写。
「已经很晚了哦,还不睡吗?」他用手挡住自己的超大呵欠,揉揉眼角。
「上个星期少棒比赛的复盘还没做完,今天必须完成。」男孩在灯下专心握笔的姿势和青心寮宿舍里翻记分册的队长一模一样,连灯光在他脸上投下的眼睫阴影都是毛茸茸的。
「好冷,那我不管你了。」泽村穿着自己的睡衣哆哆嗦嗦地钻进被子里,柔软的织物间有淡淡的肥皂和阳光混合起来的气味。
还只是初春,为什么不开暖气呢,昨天好像就没有开,全靠厚重的被子和自己优越的睡眠质量才没被冻醒。
今天也投了不少球,还一直在忧虑要怎么回去,泽村感到自己的意识很快就迷迷糊糊起来。
又过了一阵,被子被掀开一个角,有什么暖呼呼的东西塞进了他的怀里,泽村艰难地撑开眼皮,一个小熊猫形状的热水袋。
「暖气前段时间就没有在开了,用这个凑合一下。」男孩好像还想说些什么,但随即还是放弃了,抿了下嘴角,线条硬邦邦的。
下一秒泽村就把他拉进已经带着体温的床铺里。
「该睡觉了,今天干不完的事情就放到明天,小心熬夜长不高。」
御幸挣扎了一番但还是被牢牢扯住,只能翻过身留给泽村一个置气的背影。
「我都知道哦,我都懂。」
「御幸是个好孩子。」
无论是棒球,还是想要为家里多担起一些责任,你一直都做得很好了。
泽村望着他还没有长开的肩膀,薄薄的,肩胛骨把衣服撑出一道锋利的痕迹,然而泽村知道那下面藏着幼鹰尚未长成的硬骨,坐在河岸边看着他一遍又一遍地挥棒时,他摩挲着红色的缝线,看那随着动作起伏的肩背线条,他再清楚不过了,总有一天那双坚实无比的手会在本垒板后方冲他张开,会击出很多很多又深又远的本垒打,和统领天际的鹰一样,俯瞰属于他的荣耀。
骄傲和酸涩的情感混合在一起就好像把泡腾片扔进碳酸饮料罐,咕噜咕噜地疯狂冒泡,营造沸腾假象,却又是不会被烫伤的喧嚣。于是泽村伸出手,抱住男孩的同时将脸埋进他的脊骨。
「我知道你怕冷,但你说过我很温暖。」
「如果有一天你遇见我了,请你多分笨蛋一点耐心。」
他抱着他絮絮叨叨了很多,包括但不限于要好好保护视力,要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不要惹麻烦上身,要好好照顾自己。
御幸一动不动,没有推开他也没有回应他,最后说得累了,隔着衣物皮肤和骨头,泽村贴着男孩的心跳沉沉睡着了。
他自然也不会知道,当月亮都睡去的时候,男孩小心翼翼地转身,在他眉眼间落下一个犹豫的,轻如雪花一样的吻。
10
脚步声哒哒哒地从楼梯上传来,接着是木门推拉的声音,还有落锁的咔嚓声。
「御幸——我回来啦,我已经和妈妈说我要睡觉了,你可以从衣柜出来了!」男孩压低声音朝衣橱里喊,于是御幸放轻脚步迈了出来。
「真机灵,但要是我一直回不去怎么办呢,也不能永远留在你家。」
小泽村歪歪脑袋,「你一直藏在我的衣柜里也行呀?」
「可是有人在等我回去呢。」御幸摸摸他还有点湿的发尾,拿起他肩膀上的毛巾开始搓揉吸干水分。
「那,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啊?」男孩眼神里充满期待,「国中吗?你会来当我的捕手吗?你和阿部轮值的话他的负担就小多了!」
御幸笑了笑,感受着柔软发丝穿过指尖的丝绸质感,「我在离荣纯很远的地方。」
泽村瞬间皱起了眉毛,「很远?那是多远?比整个长野还远吗?」
嗯,很远,远到离开你所有熟知的朋友,家人,孤身一人去熬一段昏暗无光的日子,最痛苦的时候,你都不再灿烂地微笑了。
这种时候要是对小朋友说「你一定要来我身边,我需要你,不能没有你」那就真的太自私了,御幸对自己说,麻烦做个成熟的大人。
「头发干了,睡觉吧,今天玩了一天你也该累了。」御幸把小朋友抱到床上,恶作剧地把小孩用被子包成一个寿司卷。
两个人憋着声音又玩了一轮枕头大战,直到御幸举手示意自己投降泽村才肯停手,头发乱乱地滚进被子里表示自己愿意睡觉了。
御幸和泽村侧身相对,关了灯的房间里只有两个人均匀的呼吸声。
小朋友突然朝他怀里挤了挤。
「嗯?」御幸发出一个问询的单音。
「我是不是说了什么让御幸不开心的话?」泽村的声音闷闷地传来。
「为什么这么说?」他用指尖轻轻拍着泽村的背,安抚着语气沮丧的小朋友。
「吃饭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御幸不太高兴。」小孩感知情绪的触角远比他想象的敏锐,居然被一个孩子看穿了,御幸一也,真不像话。
「但是我真的很高兴能和御幸一起打棒球,从来没有人这么耐心,能让我尽情地投球,虽然有很多都投得不好,你也没有生气。」
「就算御幸离我很远,也还是很想认识你!」泽村伸手抱住他侧腰,撒娇似地用脑袋蹭他。
御幸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抱紧怀里小暖炉一样的泽村,闭上眼睛。
「你遇到我的时候,如果我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记得原谅我。」
「那个年纪的我是挺混蛋的。」
「你要一直这样快乐啊。」
男孩很快就开始均匀地呼吸,安心地睡在他怀里,蜷成一小团。
如果有什么奇迹,可能这就是吧,你我诞生于世,然后相遇在命运的轨道中。希望那个满足了他愿望的神再多眷顾一点这个世界里的御幸一也,一定,一定要让他们擦肩,然后认出对方。
他亲亲男孩柔软顺滑的发顶,以保护者的姿态拥着他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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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幸在枕头上撑着脸,注视着身侧的人。一觉醒来,怀里的孩子重新变回他的恋人,床头柜上摆着没合起来的相册,那一页是他们把蹲捕的小御幸和站在投手丘上伸手比划两出局的小泽村单人照并排放在了一起。
就好像是一场异常真实的梦境,但御幸翻看了手机,他们确确实实失去了春假的最后一天,今天是该去球团训练的日子。
于是他等着。
过了大概十分钟,泽村在枕头上不安分地蹭了蹭脸,皱着眉头眨动了一下眼睫,然后慢慢睁眼。
看到御幸的一瞬间泽村呼气的同时肩膀完全松弛了下来,下一秒就移过去紧紧抱住他。
「天哪谢天谢地我回来了——」
「嗯,欢迎回来。」
「你是不是也——」
「对哦,十一岁的你真的太可爱了。」
「而你是一点都不可爱!!你是用锅铲把我敲醒的!!!!」
听到这句控诉御幸终于忍不住了,笑得发抖,上下抚摸泽村的背脊顺毛,「那我替他道歉。」
「我还没说完呢,为什么不告诉我芥末虾球一直都太辣了?」
「你还给我做了这个吗?」御幸将下巴搁在泽村肩膀上,将他抱得更紧了,「没有,我觉得很好吃,真的。」
是每一次都能够让我体会到如今的我十分幸福的味道。
泽村不说话了。
「如果你控诉完了的话,我想对你说谢谢。」御幸的手一直游走在泽村背后,从发梢抚摸到发尾,从脖颈触碰到尾椎,好像在确认他的存在,「谢谢你来到我身边,爱你的人那么多,然而你来了,你选了我,虽然我们只见了第一次面,只有十一球。」
于是他的热血爱哭鬼恋人在他怀里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早知道我就背一串彩票号码回去告诉你了,暖气都不舍得开,又没朋友,满脑子只有棒球的硬骨头臭小孩,你怎么这么惨啊御幸一也!」
「还是不要干这种蝴蝶扇翅膀的事情了,我还是想和你遇到的。」
「你说那个世界的我们会顺顺利利吗?」
「不知道,不过就算不顺利,一起面对不就好了。」
「我今天就要去神社还愿,另一个世界的泽村荣纯也要和御幸一也遇见——」
「可以哦,一起去吧,不过再不起床赶不上训练的话监督他……」
「啊啊啊啊啊怎么都这个点了你怎么还这么悠哉悠哉的快放开我——」
————
「一也,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小心挨揍!」
刚对着前辈出言不逊的少年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尘,无视了在场所有人,眼睛只看向那个穿着套头黄色卫衣的男孩。
男孩冲他眨眼的迷糊样子,和那个人一模一样。
这不是来了吗,这个世界里,理所应当与我相遇,属于我的笨蛋。
于是泽村荣纯看着身穿青道队服的捕手冲他扬起了一个意气风发的笑容。
FIN.
【还有一些凑不出正文的小御小泽碎片】
①
泽村:「说实话我其实都已经不记得那个人的脸了,我本来记性就不怎么样,他在我的记忆里就是个很可靠的捕手,但脸上除了黑框眼镜之外都糊成一片,结果我在青道看到那个家伙的一瞬间,马上就想起来了,好像一张重新对焦准了的照片。」
泽村:「但是他好可恶好嚣张啊,难怪温柔御幸叫我要原谅他。」
泽村:「你说我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
阿部:「自从你和他投捕过一次以后你已经在我耳边念叨了几年了我也已经接受了自己是个平庸捕手的事实你这颗白菜见了人不自己长腿冲过去被拱才有鬼了。」
泽村:「他还说什么在这里等着我,他好自信,我好想揍他,总觉得被骗进了什么包办婚姻陷阱。」
阿部:「说这么多你到底是要去还是不去?」
泽村:「去。」
阿部:。
②
泽村荣纯传说(私人版):入学第一天,被御幸一也捉弄,惹怒boss,差点直接死逑。
泽村:我不理解,我为什么脑子进水了死心塌地要来?
③
御幸接了他最后一球,蹲着低下头,仿佛在思考什么。
「怎么样!我的球是不是很——」
「太弱了,根本不能看。」
「哈??」
「另一个你说的需要多点耐心原来是这个意思,我明白了。」
「你——」
「明天开始我会好好监督你,你得快点追上来才行。」
④
「泽村。」御幸走进昏暗的5号室,试图把藏在被子里的人挖出来。
「你走开!」闷闷的声音传出来,里面的人紧紧抓住被子。
「哭是没有用的,你已经哭了一晚上了,但这改变不了结果。」
这下被子被猛地掀开了,男孩肿得不行的发红眼眶配上破碎的表情让他心里一阵抽痛,然而接下去的对话更像是赤脚踩上玻璃渣。
「御幸一也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对我!」泽村话里带着隐忍的哭腔,「我知道我是个差劲的投手,那个触身球,拿不下的最后一个出局数,葬送了三年级前辈的夏天,是我的错,都怪我!」
「我不是你心里那个完美的投手真是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我真是对不起!」男孩的眼泪断线珠子一样往下落,泣不成声,「可能没有我在这里一切都会不一样——」
「闭嘴!」第一次听到御幸对他吼让泽村惊得浑身一颤。
他看见站在对面的人眼角也泛起红色,「只有这句话,你不能说,泽村荣纯,你不许说。」
⑥
御幸再也没提过曾经惊艳了他整个年少的投手,再也不提另一个他都怎样投球。
「我投不出来,你说我要是再也投不进你摆内角的手套了怎么办?」关了灯的训练场,泽村坐在满地的白球和球网中间,仰着头,笑着问他,但满脸泪水。
「那我就摆到你能投的其他地方去,照样可以解决掉打者,一切都会有出路的。」御幸半跪在地上,和他视线平齐,语气坚定。
于是那些日夜相处中滋长的真实感情再也无法压抑,他凑上前轻贴御幸嘴唇,反被扣住下颚强硬地捏开了唇齿,少年彼此交付出了痛苦绝望又心如擂鼓的生涩初吻。
⑦
他用第三种握法投出变速球的时候,御幸一也看他的眼神好像要在众人面前把他扒光。
晚上被摁在宿舍床上吻到呼吸困难的时候泽村挣扎着从御幸身下逃脱,脸颊发烧。
「你怎么回事你——!」很少见他的恋人动情至此。
「我看到了。」
「看到什么了啊要这么激动!」
「未来。」另一个你不肯说所以我没能看穿的未来。御幸一刻也不想打断亲昵,把他抓回来亲得腰都软掉。
「你一定会成为优秀的投手,我会一直陪着你。」语气斩钉截铁不容许反驳,脑袋晕乎乎的泽村嗯嗯嗯地点头,这人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吧。
⑧
夏季预赛的第一场,重要比赛当天他们总是起得很早。
泽村从5号室走出来,御幸正靠在门边等着。
他们对视了几秒钟,泽村先笑了。
「早上好!」
「早上好。」
他们并肩一起往外走,谁都没有刻意提起背上的数字1和2所蕴含的意义,与相应的重量。
⑨
「再不结束降谷和奥村又该晕倒了。」
「嘘,摄像机在拍着呢。」
泽村不舒服地调整了一下抱着优胜盾的手臂,「反正戴着口罩看不见。我好累,他能不能讲快点。」
旁边握着优胜旗的御幸同样不舒服地动了动,他没法擦掉快要流进眼睛里的汗水。
「你说,他们会不会也曾经站在这里,和我们一样拿下了冠军。」泽村突然说。
「谁知道呢,我希望他们有,因为现在我觉得幸福得不真实。」
「队长大人突然感性起来了。」
⑩
御幸将筒状的毕业证书搭在肩上,在树下影影绰绰的金色光斑中等待。
「御幸一也!凹造型第一名!」声音突然在身侧响起,他扭头过去,泽村正好「咔嚓」一声拍下照片,「嚯,确实超帅!」
「那要和我一起拍吗?」池面混蛋扯了扯自己打得非常完美的领带,冲他勾勾手指。
泽村翻了个小小的白眼,架好手机,走到御幸身边。
「祝我们亲爱的队长毕业快乐!耶——」最后一秒倒数时御幸将贴着自己肩膀的人扣住腰一把拉近,结果拍出来的泽村瞪大了眼睛和他脸贴脸,比出来的耶弯成了鸡爪样。
御幸一也看着照片大笑,泽村追在他身后抢手机,「能不能好好拍啊!!!」
结果最后也没删掉这一张。
「御幸一也,你就在前面等着吧!」泽村双手叉腰站在他面前,「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追过来的!」
四月的风温柔得像是带着粉色,吹动男孩挽起袖子的白衬衫,好像一张鼓动的白帆,风吹往何方,哪里就是航向。
「我拭目以待。」御幸一也望向他,就像回到初见那天。
(彻底的)FIN.
————
·好久没看到荣纯投球了我好痛苦……
·寺,有生之年可以让我看看幼年小荣吗
瓦里安叛变记事薄
#纲吉潜伏与新人报道瓦里安的故事
#此文感谢小可爱@小卷卷 的点梗及各位太太的集思广益@被窝外面很危险 @Smile沐鸢 @风听雨和奏 等 ,爱你们么么哒⊂(˃̶͈̀ε ˂̶͈́ ⊂ )
#7k,一发完
我,是瓦里安新来的下属成员。
作为xanxus大人忠实的拥护者,好激动好兴奋,努力多年终于成功入选,不枉我辛辛苦苦收集瓦里安各种情报。...
#纲吉潜伏与新人报道瓦里安的故事
#此文感谢小可爱@小卷卷 的点梗及各位太太的集思广益@被窝外面很危险 @Smile沐鸢 @风听雨和奏 等 ,爱你们么么哒⊂(˃̶͈̀ε ˂̶͈́ ⊂ )
#7k,一发完
我,是瓦里安新来的下属成员。
作为xanxus大人忠实的拥护者,好激动好兴奋,努力多年终于成功入选,不枉我辛辛苦苦收集瓦里安各种情报。
听闻瓦里安虽是彭格列直属暗杀部队,在当今十代首领掌权之下却仍声称自己是九代目指挥,倔强倨傲遗世而独立。
不愧是xanxus大人,真牛逼!好霸气!整个里世界敢和彭格列首领公然叫板的只有瓦里安,不愧是我崇拜的男团!
但是看着身边同来报道一脸淡然的褐发青年,顿时显得想下楼跑圈的我很憨憨。
他比我年轻,个头也没我高,放在人堆里就是个愣头愣脑的大学生,身体也柔柔弱弱的,不知怎么也会被选进武力著称的暗杀部队?
我心里有一点点不满,随后他含着温和微笑转过头的时候那一点点不满也消散了,我忽然发现他还蛮好看的,清清秀秀,眼里盛着万千星辰,宁静又深邃。
“你好,瓦里安执行部0530,今天起我们就是搭档了。”我向他搭话,尽快熟悉工作环境和搭档是非常必要的。
“啊,你好。”他果然楞楞的,才刚反应过来自己在什么地方似的,摸着脑袋歉意回道:“彭格列通讯部0270,请多指教。”
噫,他自称“彭格列”并非“瓦里安”,我对他不满程度又上升了。
众所周知,瓦里安一直不安彭格列领导,特别是几年前接替九代的小毛孩十代首领,xanxus大人几度拒绝彭格列发出的邀请,蠢蠢欲动想叛变。
不仅xanxus大人,瓦里安上至核心成员下至扫地大爷全都一心想要叛变,我也不例外,来之前就做好叛变的心理准备了。
我瞅瞅看着什么也不知道的0270,心疼他刚入社会就卷进需要立刻站队的复杂局面,本着搭档就要互相帮助和理解,刚才冒头的那点不满又压下去。
还是要提醒提醒他,在瓦里安生存首先就是别提“彭格列”。
“是瓦里安通讯部0270吧。”我把瓦里安这个词咬的极重,意在提醒他时刻注意自己身在何处,谁是他的顶头上司。
“抱歉,”他的表情由松怔慢慢明了,很聪明的读懂了我的言下之意,“说习惯了是我不对。”
嗯嗯?什么说习惯了?彭格列吗?
“你是彭格列党吗?”我突然怀疑,瓦里安内部也许不是我想的铁板一块呢,居然会混进支持彭格列的成员,太大意了。
也许是我的表情太过质疑,他忽然叹了口气。
“果然瓦里安有所不满啊……”0270幽幽地说,清秀的脸庞露着一点不符年龄的忧愁,低声咕哝着,“把我踢来我也没办法呀,reborn。”
最后一句声音太小我没听清,不过我大概听出他也了解瓦里安不安于此的现状,只要不是彭格列党,一切好说。
我蠢蠢欲动想把他拉进叛变阵营。
既然迟早要叛变,我得好好谋划谋划。
正巧0270作为通讯部员要常去彭格列总部传递文件报告之类的,我作为搭档自告奋勇陪他一同前往。
是的,我要去侦察敌情。
说起来我们自从进了瓦里安,0270就一直兢兢战战谨小慎微,听见xanxus大人抡墙的声音总是不忍直视的心痛表情。
我摇了摇头,当他是心疼被揍的下属,其实只要在瓦里安呆久一点很快就会习惯,xanxus大人不仅抡墙,还会咆哮、怒骂,摔东西,这些都是基础操作哩。
殊不知青年心痛的是瓦里安来年的财政报告,怕又是赤红一片。
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彭格列首领听了摩拳擦掌想做冰雕。
去彭格列总部前一晚,我把他拉到一边严肃叮嘱:“明天你跟着我走,我们悄悄的安静的别引人注目。”
他脸上恰到好处浮现一抹疑惑:“……为什么要偷偷的?”
“你见过哪个观察敌情光明正大?”我恨铁不成钢,0270太天真了这是没有遭受过xanxus大人的抡墙教育,虽然我也没有。
难得有机会去敌方总部当然要好好观察,熟悉战场呀,如果,我是说如果,瓦里安和彭格列打起来,我勇夺先锋提前侦查到的情报派上用场,那不是立功了嘛。
“……”0270欲言又止,似乎被我说服了。
其实前两天路过走廊的时候,我撞见了贝尔大人,戴王冠的王子大人问我是不是要去彭格列,我点点头激动到说不出话。
妈耶,我和瓦里安核心成员说上话了!
“哦~小卷卷交给你个任务,”贝尔大人甩着金属小刀,笑眯眯的,“去问一下彭格列十代在不在,就说混账boss要见他。”
小、小卷卷?我虽然有一头卷曲金发但也不能直接叫卷卷呀……但是贝尔大人后面一句又令我振奋!
哦哦哦哦哦~是不是叛变行动要开始了?
这个事情我暂时没跟0270说,怕他毛手毛脚办坏了事,而且他去送文件我正好借机四处观察观察。
我们踏进彭格列总部正值午休,一路都没碰见什么人,通往二楼首领办公室的走廊静悄悄,深邃幽长,我的心砰砰直跳。
走到尽头是不是就能看见彭格列十代首领,那个xanxus大人口中的“垃圾、渣滓”,我其实非常好奇14岁就打败瓦里安,集齐守护者登顶里世界权力巅峰的沢田纲吉是什么样的人?
咳,纯粹就是好奇,我对xanxus大人的衷心天地可鉴。
正好走廊没人,我一时兴起抬脚就要往走廊上踩,走在旁边的0270忽然把我一拉,拐上另一条阶梯。
“这边通往情报部,”他言简意赅低调走路,看我有些恼怒只好无奈解释,“你看见走廊上的红光了么?”
“红外激光?”我心里一颤,这一脚踏上去吾命休矣,但是我没见着激光啊?走廊只有地毯反射的微红亮光,不是吧?
0270摇了摇头:“比那更可怕。”他来回看看四周,对我比划了一个数字六。
噫!成功接收信息的我精神振奋,雾守六道骸,传闻中一样对彭格列十代黑手党身份嗤之以鼻的术士,不过接着又疑惑,他不是一样看不上沢田纲吉吗,怎么还会设机关保护他。
0270不想多说,似乎着急去送文件,我被他拉着坐跑右跑,穿过迷宫似的走廊到达情报部门,他进去送文件了,我就站在门口等。
就这样有过两三次,我也算对彭格列总部轻车熟路了,0270却开始频繁请假,据说年末家里忙,各种聚会事项应接不暇,别看青年涉世未深的样子,其实是家中独子现在挑起大梁很多事等他回去决策呢。
作为搭档我当然希望他兼顾好家庭,瓦里安也很爽快的批了假,这我倒很意外,大概他只是通讯部微不足道的下属吧。
0270不在的时候我以在彭格列总部观察到的各类信息成功讨得贝尔大人的欢心,不过贝尔大人好生奇怪,非常关心十代首领的吃穿用度。
比如十代首领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他爱穿长风衣还是连帽斗篷,或者他有没有围巾帽子什么的。
某日斯库瓦罗大人路过时也来问了一句。
“那个小鬼挑食吗?小卷卷?”
我两眼迷蒙,不明白他问这是什么意思,而且我真的不叫小卷卷啊!
但我转念一想就明白了,瓦里安众位果然深谋远虑,提前了解彭格列首领的喜好以便叛变时投其所好设下陷阱。
机智啊!只会观察表面情报的我果然还是太笨了……
于是我立马回忆0270顺嘴提过的,十代首领从日本来所以爱吃鱼,不愧是通信部门的,情报推理能力一流。
“应该爱吃鱼。”我信誓旦旦的说。
斯库瓦罗大人上下打量我一眼,对这个答案很满意。
过了几天我在瓦里安演武场看见了斯库瓦罗大人正在练剑,银色长发随他斩击飞舞抽离,剑身利落砍向标杆,唰唰唰草制长杆被整齐切成若干小片,空中漂浮的全是草沫碎屑,剑士扛剑而站,气度非凡。
太帅了!这剑法这气势,斯库瓦罗大人果然从不松懈,每时每刻都为叛变做准备。
我心满意足的离开,没看见银发剑士从墙角拖出一条翻着白眼待宰的鲨鱼。
贝尔大人常拿着两根细长尖锐的针状物倒腾,还有几团颜色各异的线球,据我观察可能在研究新型暗器。
淬毒暗器针?唔,作为暗器那两根金属针也太长了,而且不够细,而且线球干什么用的呢?
而且贝尔大人经常拿线在两根长针之间比划,啊我明白了,也许暗器王子发明了新型弩箭,速度快可连续发射,颜色各异的线代表毒性深浅和作用,还便于携带!
佩服佩服,只会用枪的我瞬间弱爆了呢。
其他人也是如此,我常看到他们捧着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走过,一脸讳莫如深。
我要把这些记录下来,将来瓦里安成功叛变脱离彭格列统治,这些点滴都将成为光辉历史的功勋!
因为0270一直请假,去彭格列总部送文件变成了我的差事,我倒无所谓甚至很兴奋,说不定哪天就见证历史了呢!
快新年之前最后一次,瓦里安核心成员也都去了,xanxus大人刚进门就和彭格列守护者们打了照面。
我屏气凝神,默数一二三。
砰砰砰啪啪噼里啪啦哗啦啦——
间或夹杂着“垃圾快滚,别碍眼!”、“你个混蛋说什么…”、“嘻嘻嘻人家是王子大人~”、“极限!!”以及非常多不在此详细叙述的脏话。
彭格列百年历史辉煌的硬岩墙壁危险地抖了抖,噗噗落下碎屑灰尘。我在哐哐巨响中狼狈的左右闪躲,对瓦里安的破坏能力产生了新的认知。
xanxus大人冷下脸掉头就走,不屑与彭格列垃圾守护者呼吸同一片空气,列维大人立即紧跟其后离开,我因为要去送文件不能继续看这场“战火”蔓延,很遗憾了。
送完出来,本着英勇无畏的精神,我装作若无其事认真观察彭格列总部的布局。
通往首领办公室和卧室的走廊先放一边,我是没胆子闯,但是别的地方只要没人阻止还是可以走一走的。
正巧有声音从中庭花园传来,我听见斯库瓦罗大人极具特色的吼声,立马躲进楼梯拐角,那边有个栗发青年站在廊下,面容逆光看不真切,但他穿着极为舒适的休闲外套,好像自己家一样随意。
“vol~彭格列小鬼新年好啊!”
斯库瓦罗拎着一条鲨鱼,吧唧摔在地上,栗发青年低头看鱼,鱼也翻着白眼冲他的方向,没等青年说什么,长发男人抽出长剑对着鱼咧嘴笑出森寒鲨齿。
“听说你爱吃鱼,”剑尖戳戳鲨鱼,唰唰唰切成几段,“鱼翅还是刺身?”
青年颇为无语的摇摇头,我也愣在原地,他就是彭格列十代首领吗?怎么斯库瓦罗大人挥剑练习是为了切生鱼片?
不不不一定是看错了,我擦擦眼睛探头去看,惨遭嫌弃的鲨鱼被踢到一边,贝尔大人嘻嘻嘻笑着挤到青年面前。
暗器王子把一条软软的蓬蓬的红色围巾圈到青年脖颈上,细心整理好,十代首领整张脸埋进暖绒绒的围巾深吸一口气很喜欢的样子。
说好的淬毒暗器针呢?那几团五颜六色的线团原来是毛线吗?
我的三观有一点崩塌,说好的叛逆暗杀部队瓦里安呢,怎么还向彭格列示好呢!
然后弗兰大人波澜不惊的登场,轻描淡写从异次元空间扯出一个巨大蛤蜊头套,戴到栗发青年头上,过于巨大乃至青年不得不一只手托着,头重脚轻的景象引得贝尔大人狂笑不止。
“还有师父的礼物请帮忙转交一下。”弗兰大人拽出另一个凤梨头套,支棱乱翘的凤梨叶子绿的发光。
鲁斯利亚大姐,啊不大人,扭着小碎步翘着兰花指把某个五颜六色丑到辣眼睛的圆形不明物体塞到青年手里。
我一直以为是炸弹的物体如今仔细一看,好家伙,是个暖手袋。
钢铁直男瓦里安在我心中的形象层层崩塌,为什么他们都和彭格列十代首领显得很熟稔的样子,瓦里安不是叫嚣着不服十代首领统领吗!
一定有阴谋,忽然我灵光一闪,难不成彭格列首领与瓦里安私下达成了某种协议,表面不和,背地里拉拢瓦里安试图软化我们叛变的想法?
xanxus大人绝对不会被迷惑!!!
结果第二天我就啪啪打脸。
0270久违的回来上班,正遇上彭格列十代拉了一车帽子围巾暖手袋做回礼,最令人啧啧称奇是还有几个巨大的金枪鱼玩偶。
大概是找不到鲨鱼玩偶,拿金枪鱼凑数。更奇怪的,斯库瓦罗大人竟然很喜欢。
“但是我不喜欢金枪鱼。”瓦里安人不多,想必十代首领计算好了人手一个,我看着手里的金枪鱼玩偶,面无表情的说。
因为我看到鱼就想起月色下剑光飞舞,银发男人肆意抛洒汗水,伴着清风花香提剑直刺,切下几段生鱼片的场景。
我对瓦里安的滤镜碎了谢谢。
“那我的给你吧。”0270瞧我不高兴提出交换,他把棕色围巾递给我。
“你不要了?”看他柔柔弱弱的样子,更需要围巾才对,最好帽子围巾手套都配齐。
“……”他沉默半晌,哭笑不得,“围巾帽子我都有,”看我目光落到他手上又补充一句,“手套也有,谢谢关心。”
然后我就欢欢喜喜拿了围巾,对0270的好感猛然上升,嗯,对彭格列十代首领也勉为其难上升1%吧。
彭格列不仅回礼,还邀请瓦里安参加年末宴会,xanxus大人破天荒答应前往,我兴奋的想把这个消息告诉0270,却发现他又请假了。
兄弟对不住了,你与彭格列无缘。
还有一个令我兴奋的原因是可以看到xanxus大人与十代首领当面对峙,那一定是刀光剑影暗箭齐发,强势碰撞火花纷呈,我必定会留下激动的泪水。
宴会当天与彭格列交好的同盟家族都来了,我躲在宴厅角落越过众人头顶看到,被团团围住的彭格列十代首领只露一撮栗发。
大门砰的打开,xanxus大人霸气十足登场,瓦里安一来室内骤然鸦雀无声,虽然我们天天说着要叛变,但对外彭格列总是一体的,所以守护者们纵然不满也没说什么。
xanxus冷眼扫视围在沢田纲吉周围的闲杂人等,绝对森冷的气场冻的那些人自觉退开,瓦里安强势的领袖一步一步走向含着温和微笑的栗发青年。
我也被冻在原地。他他他,他不是和我一同报到自称通讯部的,我的搭档0270吗?
让我更震惊的在后面,xanxus大人路过宴厅中央插满鲜花摆满点心的长桌,随手翻出一把剪刀,锋利刀尖泛着幽幽冷光。
剪刀……是要在公共场合一言不合行刺吗?我大惊连忙去看站在前方的十代首领,沢田纲吉的微笑没有一丝变化。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秘密潜入瓦里安,但不得不说我对他还是蛮有好感的,青年待人温和有礼貌,来的时间不长可每个人都对他印象不差,厨房帮佣姐姐打饭都多挖一勺叫他多吃点呢。
如果彭格列十代首领是他的话好像也不错呢,本来我是坚定的瓦里安党,现在xanxus大人提着剪刀逼近青年,我却犹豫了,忧愁思考他们打起来我该站哪边……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他们并没打起来,xanxus大人咔嚓一刀剪断一支玫瑰,一支混在各色花朵中做装饰的黑玫瑰。
然后径直走向沢田纲吉,黑瞳盯住对方温润的褐瞳,抬手将沾着露水的黑玫瑰插进他胸前口袋。
“你是我的!”黑发男人低头在青年耳边宣布,凌厉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姿态。
黑玫瑰,花语——你是恶魔,且为我所拥有。
全场哗然,xanxus这一举动可以明确说是以下犯上,身为彭格列下属机构公然挑衅十代首领,难道瓦里安真想叛变吗?
但是众人稍稍冷静又品出另一层意思,xanxus送什么不好偏偏送花,黑玫瑰也有独一无二的意味,难道坊间传言是真的?瓦里安爱慕十代首领,求而不得所以不惜叛变也要得到沢田纲吉?
刺激,爱八卦的同盟家族和谐的、友善的脑补了一下,被自己脑洞大开吓出冷汗。
沢田纲吉从从容容坦然接受,并笑着与xanxus稍稍拉开距离,回应道:“我是彭格列的,瓦里安也是彭格列的,那么自然,我们不分彼此。”
青年的回应含着轻飘飘的弦外之音,暧昧却又正气凛然。
别问我什么心态,我已经宕机了。
宴会散场后,恍恍惚惚游荡到露庭的我正看见列维大人匆匆跑过,面容粗犷身材壮硕的大男人一脸娇羞,好像做了什么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情。
然后我看见露庭中十代首领提着一个白色袋子,低头沉思。
栗发青年穿着精致昂贵的西服套装,领带系得端端正正,佩戴着象征身份的袖扣和彭格列指环,胸前那朵黑玫瑰依然艳丽。
“……你说,”发现我走近,青年露出和往常一样的笑容,“送我土是什么意思?”
我凑近一看,袋子里一大把泥土,新鲜的,深褐色,还参着些许杂草的根茎。
彭格列十代首领站在我面前,问我收到土是什么意思,仍在恍惚的我下意识依照瓦里安叛逆的惯常思维顺口脱出:
“大概是希望你入土为安吧……”
青年愣了一下,微笑不变,眼神却微微暗淡,我从中看出一点淡淡的失落。
啊啊啊啊啊我在说什么啊!
列维大人送礼的思路果然会遵从xanxus大人,既然boss送花,他就送土……
非常朴实无华且没什么深意的想法了。
看到青年低垂眼眸失落的样子,我的心狠狠一揪顿时恼怒自己嘴欠,我绝对绝对没有这种想法的!我单方面代表瓦里安也绝对没有!
暗自后悔的我没注意周围,等反应过来我已经飞起砸到走廊岩壁上,腹部遭重击疼的眼冒金星,背部也撞的生疼。
“渣滓!闭嘴!”xanxus大人眯着猩红眼眸,冷酷无情地甩甩手腕,看过来的眼神像看一条不该存在于世的蛆虫蜉蝣。
那样森冷刺骨的杀意我第一次感受,只觉浑身上下都被狠狠钉住,颤栗一层层涌现反复刮擦身体每寸皮肤。
好可怕!xanxus微微抬起的手宛如死神掐住我的脖颈,扼住我的命脉!
“XANXUS!”青年低声斥责,不赞同的皱起了眉,纤瘦手臂拦在我面前,只僵持了片刻那扼住我呼吸的气压就消散了。
天国的妈妈,我好像看见了天使!
经过上次挨打事件,我彻底转变了想法,彭格列其实也蛮好的,一直包容叛逆的瓦里安至今,从没有强硬打压,不就证明沢田纲吉人美心善吗!
我终于明白渣渣丝大人不值得,0270小天使才该是毕生追求。
我私心决定做十代首领的内应,瓦里安大小事宜就由我来向您传达吧!
沢田纲吉第一次以彭格列十代首领身份来瓦里安新年拜访,渣渣丝他们正在任务赶回来的途中,我趁无人悄悄告诉他瓦里安打算叛变的秘密,提醒他时刻警惕。
“哎?”沢田纲吉稍稍懵逼,好像没听懂我的意思,接着温暖和煦的笑慢慢自唇边勾起,他的眼睛亮如繁星,若有所思。
“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
哎哎哎?我睁大了眼睛,十代首领一直知道吗?那瓦里安密谋的叛变到底在搞什么?可是他们不是见面就打架,之前彭格列总部门口相见三秒打得宛如拆家。
但是我又想到宴会上青年胸口的黑玫瑰,奇异的沉默在我俩之间蔓延。
“谢谢你啊,”沢田纲吉笑着说,“这段日子承蒙关照。”
妈妈,彭格列首领向我道谢了唉,这是混蛋boss渣渣丝永远不可能对我说的话,呜呜呜我粉到真的了!
过了一会儿渣渣丝他们回来了,瓦里安总部难得没听见斯库瓦罗的咆哮,因为他正揉着青年头顶,带着剑茧的大手把那柔软栗发揉得一团乱。
嘤嘤嘤我也想摸可我没这个胆子。沢田纲吉一脸无奈抢救不了只能任他糟蹋。
贝尔和弗兰一唱一和变戏法似的掏出各种美食试图诱惑青年,日式的意式的,中式的法式的轮番上阵,被青筋直跳的渣渣丝左右抡墙,列维还在一旁添油加醋加油助威。
一副其乐融融打打闹闹的欢乐场面,异常和平,我冷静分析,瓦里安嘴上说要叛变,其实一点也没有付诸行动的意思呢。
相反,他们非常“在意、关心、喜欢”彭格列十代首领,我偷偷瞄到渣渣丝非常非常浅淡,不引人注目的笑容,得,谁信叛变谁是傻子,我就是傻子……
呔!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大猪蹄子!
沢田纲吉回过头来对我眨了眨眼,笑意盈盈比春风还要温暖轻柔。
“新年快乐,一起来吃饭吧,小卷卷。”
妈妈,天使对我笑了哎,我圆满了!
我是瓦里安新来的下属成员。我叛变了,不止我叛变,瓦里安上到核心成员下至扫地大爷全被沢田纲吉这个男人迷的神魂颠倒。
我也不再是渣渣丝的忠实拥护者,从今天起我的爱豆是沢田纲吉,是那个统一彭格列站在里世界巅峰的青年。
妈耶,他好帅!他好好看!
而我被瓦里安叛变谎言欺骗多年的感情,这群口是心非的傲娇男人,我的新年愿望就衷心祝愿你们。
祝你们一辈子都届不到,哼!
*27 :米娜桑,新年我们还要做好朋友呀!
*嘻,祝大家新年快乐鸭!每天都好运!!
*2021也会多多产粮的,感谢大家的支持୧(๑•̀⌄•́๑)૭ 今年准备写一个新的长篇,脑洞酝酿中…大家有什么好玩的梗和脑洞都扔过来吧,众所周知我擅长评论区捡灵感ᖗ( ᐛ )ᖘ
*爱你们么么哒!!!!!!
入野同学的奇幻之旅
*假日大作战的小后续,即兴摸鱼,通篇瞎写
*1.1w,一发完,流水账,速摸段子要什么文笔
*一句话简介:入野同学的彭格列城堡三日游
深夜十一点,寒风呼啸,西西里街头某个破败长椅,木头磨损得厉害,看起来没少经过风吹雨淋,也许白天常供流浪汉栖身或路过的行人暂歇脚步。
入野同学坐在上面,只穿了一件薄外套被风吹的瑟瑟发抖,搓着手跺跺冻僵的脚,顺便思考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那次同学会后,他得到一个金色袖扣和写有“彭格列”字样的神奇卡片,凭着这两样东西打通了西欧航道,一个月内三次飞意大利联络合作渠道。
就差最后一个会议敲定方案,他想着第四次轻车熟路的就自己来吧,顺便来风景如...
*假日大作战的小后续,即兴摸鱼,通篇瞎写
*1.1w,一发完,流水账,速摸段子要什么文笔
*一句话简介:入野同学的彭格列城堡三日游
深夜十一点,寒风呼啸,西西里街头某个破败长椅,木头磨损得厉害,看起来没少经过风吹雨淋,也许白天常供流浪汉栖身或路过的行人暂歇脚步。
入野同学坐在上面,只穿了一件薄外套被风吹的瑟瑟发抖,搓着手跺跺冻僵的脚,顺便思考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那次同学会后,他得到一个金色袖扣和写有“彭格列”字样的神奇卡片,凭着这两样东西打通了西欧航道,一个月内三次飞意大利联络合作渠道。
就差最后一个会议敲定方案,他想着第四次轻车熟路的就自己来吧,顺便来风景如画的西西里度个假,助理和翻译只要在会议前到就可以。
可是,入野润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好运用尽了,这次临时起意的旅行一路坎坷,异常刺激。
先是天气原因飞机晚点六小时,他本来该在温暖和煦的中午到达西西里,结果飞机停在深秋傍晚,行李还在下一个航班。
好不容易拿到行李却接到电话,毛手毛脚的年轻助理没做好旅游攻略,不小心定错了酒店,订到远离市区的城郊民宿。
入野润拖着行李赶到城郊,下车时和一个醉醺醺的酒鬼撞了满怀,一头黄毛的男人身上丁零当啷挂了很多金属饰品,半壶酒洒到他裤子鞋子上,入野润还没发作却被对方瞪了一眼。
行吧,你凶你有理。入野同学怂回脑袋,拿张纸巾擦了半天才堪堪半干。
等他慢慢反应过来一摸外衣口袋,装现金的钱包没了,夹在里面的护照身份证件一起没了,再摸裤子口袋,偷一赠一,手机也没了。
深秋寒夜,入野同学拖着一箱衣服,在寒风中石化了。
都说没去过西西里就不算来过意大利,这待客之道可实在不咋地。而且与西西里绝美风景同样声名远扬的还有这里的特产——黑手党。
如果说白天的西西里是旅游胜地,意大利璀璨夺目的海上明珠,那么夜晚的西西里,就是黑手党们的狂欢盛宴。
没有钱没有手机,导航用不了找不到民宿,城郊道路路灯稀少,居民早早就回家休息,入野润看到一个破旧长椅,立刻坐下歇歇腿。
左右看看,左边黑夜沉沉风声呜咽,右边几个建筑零星透着点灯光,路上店铺都大门紧闭,只有一家酒馆模样的小店好像还在营业。
他想去问问警察局怎么走,又犹豫着,从小到大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来陌生国度也是为了生意抱着旅游的心,他不胆小,胆小怎么敢一个人出国,他就是对电影新闻里传说中的意大利黑帮有些谨慎。
何况没手机没身份证件,在这里他就和流浪汉差不多,黑帮可不会管一个流浪汉的死活。
入野同学把自己先恐吓了一遍,继而又安慰自己现代社会,法制国家,人民必定是友好又热情的,哪儿那么容易碰到黑帮黑手党,写小说呢!
而且天很黑了,除了那个酒馆也别无去处,总不能窝在大马路上睡一夜吧,说不定运气好遇到个人好心善的店主呢。
他打开酒馆门,被一股暖洋洋的热气包围,顿时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小酒馆里零散坐着几个人,他一推门都看过来,这种偏僻的地方游客不多,也很少晚上独身来酒吧,东方面孔就更少了。
再加上入野润拖着行李箱,穿的单薄打着喷嚏,一副茫然需要求助的模样。
不过大家看两眼就不管了,谁会操心不认识的外国人,角落只顾闷头喝酒的男人头都没抬,酒吧里又恢复低低的说话声。
吧台调酒师笑着对陌生来客打了声招呼。
入野润没听懂,他做过一些意大利语的功课,临时抱佛脚学习过简单用语,但显然酒馆用语超纲了,他只能用蹩脚的意语混着英语打听警察局怎么走。
但失败了,对方显然也听不懂英语,他也努力回想试图复述民宿名字,对方满头问号却礼貌微笑,依旧没听懂。
好吧,就知道没这么简单,入野润叹了口气,恰好余光撇到旁边桌上有人在吃海鲜烩面,灵光一闪,不知道那个寓意蛤蜊的大公司有没人知道。
他就指着那桌碗里的蛤蜊说:“彭格列。”
调酒师表情愣了一下,慢慢重复了一遍。入野润连连点头,从上衣另一个口袋摸出卡片,那个写有加油的卡片。
谢天谢地,小偷看不上这卡片,他一直当个幸运符带在身上。
调酒师接过来看了一眼,表情有些怪异,不过很快就调整好,拿出手机找了个翻译软件。
终于能沟通上入野同学热泪盈眶,飞快简单的说了自己情况,如果对方认识沢田纲吉就更好了,老同学总是比去警察局丢人现眼来的好。
对方当然不认识沢田纲吉,哪有这么巧的事,入野本来也不抱希望。不过对方说可以帮他联络彭格列的人。
不过现在太晚了,调酒师和蔼的说你先在这住一晚,第二天带你找他们。
奔波一天的入野润傻乎乎就信了,从后面走来个高壮男人要带他去房间,酒馆深处有几个套间,快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想起调酒师拿了卡片还没还。
刚要转头背后忽然被某个硬物抵住,高壮男人低声说:“往前走。”
他感觉一股寒意顺着脊梁爬上来,哆哆嗦嗦听话走进房间,男人把他狠狠一推哐当关上门,还从外面锁了。
电影里的剧情上演了!入野润懵逼的坐在床边,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倒霉,身无分文还被疑似社会分子恐吓,莫名其妙关了小黑屋。
他不敢拍门,刚才那壮汉好像有枪。
可怜他又冷又饿,靠中午吃的飞机餐挨到现在,又害怕疲惫,就这么迷迷糊糊抱着被子过了半夜。
天快亮的时候被房外的骤然巨响吵醒了,好像什么重物砸到吧台上,玻璃酒瓶哗啦啦摔得碎声不停,还有人声叫喊声嘈杂一片,偶尔夹着两声枪响。
入野润躲在房间角落,生怕有人闯进来。等乱糟糟的声音停止,他又害怕没人来救他,忙跑到门边狂拍。
门开了,门外的人对他说了一通,入野润一个字也听不懂,抓着对方袖子狂飙日语,寄希望对方能听懂一两句或者找个手机来翻译也行。
对方一脸恍然大悟,指指门口,入野润顺着看过去,那儿站着个金发碧眼的高挑帅哥,左手拿一团夸张的长鞭,右手正指挥众人把调酒师一伙按倒在地。
这个男人长着典型的欧洲面孔,转头一看走过来的入野润,笑出两排大白牙,字正腔圆的用日语和他打招呼:“你好!”
入野润一阵激动,终于碰见一个会说日语的人了!连忙磕磕绊绊把这酒吧的事讲给他听。
帅哥一摆手,说:“我已经听属下说了,你在打听彭格列?”
这么一说入野润突然想起来,跑到被治服的调酒师旁大着胆子从衬衣口袋里拿回卡片,他把卡片给金发帅哥看。
那人一看便知,哈哈笑着自我介绍:“我叫迪诺,昨天你贸然说彭格列把我的人吓一跳。既然来到我的领地,自然保你安全。”
入野同学听的一愣一愣,没太明白他的意思,不过人身安全有了保障最好不过。
他也不知幸运还是不幸,丢了钱包手机在西西里街头乱晃,幸运是身在加百罗涅的领地,不幸是好巧不巧晃进敌对家族开的酒吧。
迪诺发现这家酒吧有一阵子了,敌对家族探听情报的低调联络点,加百罗涅的成员扮成普通酒客混入观察,正好看见一个东方青年口称“彭格列”被狡猾的调酒师骗进去,敌对家族以为彭格列察觉了立刻谨慎要撤离,迪诺当机立断提前收网,顺便救下了这个东方游客。
“我就是碰碰运气,没想到被他们关起来,”入野润心有余悸,紧张之下话就变多,“所以他们为什么一听彭格列就变色?沢田纲吉到底给了我什么啊……”
说到最后变成了自言自语,这个神奇蛤蜊帮他拿到远洋航道,也差点送他进鬼门关,入野润好奇又心情复杂。
“你认识纲!”迪诺突然说,笑容咧开。
“嗯…以前国中同学。”入野润回答,然后才后知后觉,这人也认识沢田纲吉?
“啊哈哈,”迪诺很高兴的样子,发现新大陆般闪着帅气明亮的眼睛,“那你一定知道很多纲小时候的事情,我好想听哈哈哈!”
“也不算小时候,那会儿都国中了……”然后入野润就莫名其妙给个几分钟前还是陌生人的意大利帅哥讲起沢田纲吉的国中糗事。
什么考试常年垫底被叫家长啦,体育课被飞来的篮球砸脑袋啦,早上迟到被风纪委员长抓个正着什么的……
说起来还真怀念啊,那时候胆小怕事的废柴纲和后来再相见的沢田纲吉,简直判若两人,可见出国深造对人历练影响多大,吊车尾也能进国际化大公司任职了。
“哈哈哈哈!”金发帅哥听的狂笑,“这个我知道,恭弥那时候总喜欢堵纲呢。”
恭、恭弥?是那个并盛风纪委员长云雀恭弥吗?入野润一阵哆嗦,心中腹诽怎么他连云雀也知道?
“你到底是谁?难道也是彭格列的员工?”入野润迷糊地问,“怎么也认识沢田同学和云雀委员长?”
“我吗?”自称迪诺的帅哥摸摸乱翘的金发,笑眯眯的说:“纲是我师弟,恭弥的话,说学生估计他不会承认哈哈。”
“而且,我不是彭格列的人,”他突然正色道,“我叫迪诺·加百罗涅,是彭格列的同盟哦^_^”
入野润心想,沢田纲吉不仅混到大公司,还和合作伙伴很熟稔的样子。还有酒吧这伙人,难道是商业间谍?
“谢谢你帮我脱困,”入野同学先礼貌感谢,然后愁容满面,“可是我的护照身份证件都丢了,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那正好,我帮你联系——”迪诺说,招来小弟低声吩咐两句,几分钟后,一个眼熟的黑发男人踏进酒吧门,挡住了半边阳光。
入野润使劲眨眨眼,忍不住后退半步,他好像看到了并盛传奇商界大佬,令人闻风丧胆的战斗狂风纪委员长——
“恭弥!”迪诺迎着对方冷淡的目光上前,丝毫不觉难受,颇为热情的向他说明入野润的情况,一回头发现入野同学默默退到墙边去了。
对并盛长大的居民来说,云雀恭弥比只存在电影新闻里的黑手党更可怕。
云雀的目光飘过来,没说什么转身就走,入野润求助的看向迪诺,金发帅哥一边哈哈笑着一边说:“跟他走吧,恭弥带你去找纲。”
身在异国他乡身无分文语言不通,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入野同学坐上了云雀恭弥的车,一路奔向未知之地。
云雀大佬坐在后排左边,入野润靠边坐在后排右边,时不时偷窥闭目养神的云雀,他觉得有点尴尬,想寒暄两句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继续尴尬无言。
他想起来之前东京同学会的宴厅费用还是云雀帮他结的,然后又想到人家就是老板结什么结啊!同样是创业,人家如鱼得水商业版图遍布半个日本,甚至扩展到意大利来,他还在勤勤恳恳谈合作,好不容易拿到航道资格也是阴差阳错托了沢田纲吉的福,甚至混到差点流落街头,
越想越凄惨,入野同学甚至想为自己抹两把泪,幸好天无绝人之路,爸爸说的对,多认识人还是很有用的!
车子渐渐远离城郊,一路往深山里开,入野润眼睁睁看着城镇远去,绿树灌木围上来,心里惴惴不安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云雀前…先生,我们这是去哪里?”
过了足有两分钟,云雀恭弥掀开半边眼帘,冷淡的说:“彭格列。”
入野润差点以为云雀大佬不屑与他说话,兀自尴尬了许久,而且一听彭格列,这不正是那个帮了他的神奇跨国大公司吗?因祸得福的入野同学有些激动。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一座庄严巍峨的城堡前,入野润使劲抬头看那高耸塔尖,惊得呆住了,他只在电影里看过这种画面,跃然展现在眼前才能真实被这气势震撼。
车子刚停稳马上有人来帮他们开门,云雀从容不迫地下车往前走,入野润有些受宠若惊,那个侍者打扮的年轻人引他一路走进城堡。
一进门立刻被雕刻精美的罗马廊柱及彩绘玻璃吸引住目光,越往前就连厚重的岩壁都透着古朴质感,他抬头看,巨大的金色图腾隐在穹顶的黑暗中,熠熠生辉。
而且,越看越觉得有那么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然后那枚闪着金光的袖扣跳进脑海,入野润一拍手想起来了,只是穹顶上这幅图腾太大,一时没反应过来。
站在这样一座城堡里,好不现实的感觉。入野同学收起震惊表情,一看云雀早就走的没踪影了,引路的侍者站在前方回廊入口等他,好像对新入城堡的人惊讶不已的模样见怪不怪,甚至颇有礼貌的微笑着。
入野润自觉窘迫,太丢人了,为什么要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就不能学学云雀恭弥淡然处之的态度吗。
好吧,云雀他学不来,学学沢田纲吉淡定沉稳也可以啊!入野润不想承认,上次同学会一见沢田纲吉沉稳从容的气度已经给他留下深深的印象。
他赶紧跟上,刚走两步迎面过来一个更加眼熟的黑发青年,入野润像遇见了亲人激动大喊:“山本!”
那人脸上也愣怔一下,立刻笑起来,果然是山本武。
“入野同学?”山本武向朝他低头致意的侍者挥挥手,侍者飞快退走了。
入野润震惊:“你怎么在这?”
山本武也疑惑:“我才想问你怎么在……”然后他若有所思慢慢说:“所以云雀捡到的落魄日本游客就是你?”
“……”入野同学略崩溃,原来云雀大佬就是这么描述自己的吗……
山本武拍拍他肩膀,沉声安慰道:“没事,你在这休息几天当度假吧,证件的事我来想办法。”
入野润热泪盈眶,果然同学情还是靠谱的,比他自己漫无目的乱撞靠谱的多。一想到这强撑了一天的身体有些吃不消,肚子立马饿得咕咕叫。
入野同学破罐破摔,好嘛,一天之内丢脸无数回,这面子不要也罢。
山本武笑着带他去餐厅,他原以为依照意大利的习惯,早餐应该多是浓缩黑咖啡,他还没锻炼出空腹喝黑咖的钢铁肠胃,没想到竟然有日式料理,暖暖的汤和热热的蛋饼,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满足口腹之欲后睡意又涌上来,入野润已经放弃挣扎,两眼迷蒙的看着山本武,任由对方带他到一间客房,陷进柔软床铺就再也不想起来,两眼一闭昏睡过去。
等他醒来天都黑了,在床边坐了整整五分钟才想明白自己到底身在何处。入野润抹了把脸,想着这公司待遇真好,办公场所在古堡里连员工宿舍都一并包了。
某种意思上来说他想的和真相并无差别。
身体缓过来大脑就开始重新思考,入野润环顾一圈,这房间布局摆设颇为讲究,材质昂贵,员工宿舍这么奢侈?不过也是,有钱包下一座古堡办公用可不就奢侈嘛。
有钱人的快乐他想象不到,入野润摇摇头一推门就看见为他引路的侍者等在门口,要带他去餐厅,好像刚吃完早餐又到晚餐时间,时差让他有点生物钟颠倒。
餐厅不大,正中是一条长桌,几个椅子围着长桌随意摆放,穿戴围裙的女佣正把盘子端到桌上,山本武和一个银发男子在说话,还有个十五六岁的绿眼睛少年咬着棒棒糖晃着脚发呆。
主座没人,山本武把他安排在绿眼睛少年旁边,少年好奇的问:“山本,他是谁啊?”
银发男人从他进来就停止和山本武说话,入野润发现果然是狱寺隼人,还是山本武接口:“是纲的同学。”
“蓝波也想做纲的同学。”少年叹了口气,非常遗憾似的。
狱寺轻笑一声,入野润明显听出其中得意,叫蓝波的少年狠狠哼了一声。
餐厅门又打开,走进一个戴眼罩的女孩子,略微腼腆地朝山本点点头,坐在入野润另一边。入野同学也略微窘迫,好像一不小心混入了某个熟人聚会,而他是贸然来访的局外人。
山本武笑着说:“人齐了,我们吃吧。”
入野润看到还有几个位子空着,包括主座餐具都摆放整齐,却没人坐,山本还说人齐了,一时不解便问:“那是谁的座位?我们先吃不好吧。”
山本一愣,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身旁腼腆的女孩轻轻说:“那是boss的位置…”
入野润大窘,人家老板不和员工一起用餐不是理所当然么,他问这么多干嘛!赶紧干咳两声缓解尴尬。
“纲事情太多,等会我会单独去送餐,他知道你来了,那时你在休息就没打扰。”山本解释说。
“哦哦那他真辛苦!”入野润还沉浸在刚才的窘迫中,没听出山本武是在解释座位的事,“你们是同事啊,同学之后还能一起工作,真好啊!”
山本武笑的爽朗,对此说法既不是肯定也没反驳,含含糊糊的说:“大家都是伙伴呀!”
他们吃完之后女孩子先告退了,狱寺被捧着一沓文件的属下叫走,山本武拿了托盘装了几个女佣新送来的食物,蓝波眼巴巴望着他。
“蓝波走吧,”山本举举托盘,蓝波开心的跳起来,山本笑笑又对入野说,“入野同学也一起去吧。”
入野润点点头,跟着他们穿过长廊走上阶梯,一路遇到不管女佣还是别的人都向这边点头行礼,退让到一边,而且除了女佣每个人都穿的很正式,山本狱寺也是西装领带正正经经,只有他自己穿着休闲套装显得格格不入。
不过他本来就是来旅游的,唯一需要出席会议的正装会由助理带过来。蓝波也穿的随随便便,不过他年纪小没人会计较吧。
到二楼人明显少了,左边一整条走廊几乎没人,脚下踩着名贵的地毯软乎乎的,把他们走路的声音都隐没,墙壁上还挂些人物肖像,也不知道都是谁。
知名企业家吗?入野润漫无边际的想,他们走到走廊尽头唯一一扇门前,门口保镖似的站着一个人。
入野润感觉对方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谨慎又仔细地打量一遍,顿时有些不自在,好像他是什么危险人物似的。然后身上压力一轻,那人退开两步。
山本武抬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温和的一声:“请进。”
门刚开一条缝蓝波就像炮弹一样撺进去,大叫:“纲!!”
埋头工作的青年飞快伸手揽住冲过来的小炮弹,被撞的歪了一下,碰倒了桌上成堆的文件山。
“蓝波小心!”青年只顾看人有没有受伤,任由倒下的纸张铺了满桌。
山本武趁机把文件随意叠成一落放旁边,接着把盛食物的托盘推上桌,笑着说:“正好休息一下来吃饭吧,纲!”
烤得鲜嫩酥脆的小羊排散发阵阵诱人香味,如果不是已经吃过晚餐,入野润觉得自己拒绝不了。
青年好像无奈的笑了笑,拍拍蓝波让少年自己站好,然后看见跟着山本武一起进来的入野润,讶异在他脸上停了一秒,随后化成和煦的笑容。
山本武简单说了前因后果,入野润听着对方讲他怎么丢了护照差点被关,一路坎坷来到彭格列,只觉脸上羞赫烧的滚烫,当时他对迪诺讲沢田纲吉的糗事,现在山本武无意中加倍奉还,他好歹也是优秀创业青年,经营公司有声有色,出国旅个游却搞得这么惨,自己都听不下去了。
好在沢田纲吉没有笑他,只是问他还记得小偷的样子么?入野润只对那一头黄毛和叮叮当当的金属链子有印象,在他眼里欧洲人都长的差不多。
沢田纲吉转头看山本,山本武微微一笑没说话,但是青年了然,又转回头对入野说:“我知道了,最迟明天一定给你答复。”
什么答复?入野同学一脸困惑,难不成还能把小偷追回来?他一不记得小偷的脸,二当时天黑人少位置偏僻,茫茫人海到哪儿去找那个狡猾的小偷?
他当然不知道,普通人自然没这个本事,但是意大利最古老最强大的黑手党彭格列家族自然是有的,早在云雀接手他的那一刻,追捕小偷的命令就层层下达。
东西是在加百罗涅的领地丢的,迪诺自然盯着这事,快年底了各种游手好闲分子又出来蹦跶,是该好好敲打敲打了。
“入野同学是来旅游的么?”看他发呆,沢田纲吉提起话题。
“其实是来开会,顺便旅游。”入野润忽然想到他得到航道资格也是因为沢田纲吉的袖扣,那时曾对彭格列好奇的不得了,现在阴差阳错真的来到彭格列城堡,才发现自己还是天真了,彭格列可能是远比他想的还要厉害的存在。
他一开始以为彭格列只是一家大型跨国公司,如今亲眼所见却没那么简单,这座立在山林中的城堡古老而庄严,砖墙拱顶处处透着历史,吃穿用具考究又昂贵,他宁愿相信这是某个权贵之家的私人宅邸,也不会傻到单纯以为只是一家公司。
心里无数次揣测彭格列到底是什么,每次推翻都让他更吃惊。
山本武、狱寺隼人,就连云雀恭弥似乎都是这个集团的成员,看样子沢田纲吉职级也不低,甚至,入野润隐隐觉得,沢田纲吉才是地位更高的那个。
说不定,说不定坐主座的就是……
“你为什么一直盯着纲发呆啊?”耳边响起少年好奇的问句,入野润猛然惊醒尴尬的无所适从,又又又又丢脸了。
沢田纲吉善解人意的叫住蓝波,问他还想不想吃小羊排,蓝波立马转移注意力叫着要要要!
“我们出去吧,”山本武拍拍他肩膀,“我们在纲不会好好吃饭的。”
也是,青年好像很忙,抽空吃晚餐却还要和他寒暄,入野润也觉得不好意思,客人要有客人的自觉,就跟山本一起出去了。
山本武还有事,他就回房间准备开会的资料,钱包丢了幸好行李箱还在,会议相关的协议条款都在,再复习一遍确保万无一失,西西里之旅的第二天就过去了。
再醒来,入野润对他住在城堡这事还是很震惊,房间窗户外绿野青葱,湖光潋滟,空气好得令人流连。
沢田纲吉说明天果然是明天,山本武把他叫到一楼接待室,那个戴一身叮叮当当配饰的黄毛小偷捆了手蹲在角落,灰头土脸好像被人打了,正瑟瑟发抖又难以置信的看眼前座椅上的青年。
“他他他,”入野润瞠目结舌,同样不敢相信真的抓到了,“他是那个小偷?”
山本武把一个钱包递给他,里面钱没了但护照身份证件还在。
入野润感天动地,终于不是无家可归没有身份的人了,他一时激动就要上去拍拍青年,山本武比他动作更快一扬手拦住他。
“怎么了?”入野润蓦地被拦还以为有什么事,山本武静立片刻,放开他慢慢说:“没什么。”
一个突来的插曲使他冷静下来,入野润是聪明人,慢慢也能品味出来,城堡里的人好像都对他有些许警惕,特别事关沢田纲吉尤其注意,山本武刚刚下意识行为也是不想让他与青年有肢体接触,好像在防备什么。
防备什么,沢田纲吉又不是政要或富豪,需要防备什么危险吗?
不过他想了一会儿就抛到脑后,就算沢田纲吉有什么特殊背景,他也是托了对方的福才拿到航线资格,说起来还没说声感谢,现在又帮他找回重要证件,他还住在别人地盘,林林总总帮了许多,自己真要好好道谢啊。
入野润拿着失而复得的钱包,满心感慨,随手一翻手里的证件,却少了点什么,他苍白着脸抬头:“邀请函不见了。”
他本次来意大利最重要的会议,航道最终敲定的会议,对接渠道好不容易谈妥,就差这次确认,如果他因为丢了邀请函而错过会议,半年的心血将付诸东流,也对不起沢田纲吉送出的那枚袖扣。
看他脸色突变,沢田纲吉意识到什么,立即询问墙角的小偷,青年声音依旧温和却透着说不出的严厉,那小偷挣动了一下,哭丧着脸也回了两句话。
他们说的意大利语,入野润听不懂。
山本武皱眉道:“他说以为是废纸就扔了。”
扔到街边估计早被风吹走或者冲到下水道里了。
入野润眼前一黑,感觉半年努力都向他挥挥手飞走了,他本次意大利之旅完全失去了意义,不仅丢人,谈的合作也丢了。
“很重要吗?”山本问。
“没有邀请函进不去。”入野润沮丧地说,“而且也没有投标资格。”
护照和身份证件丢了他都没这么难过,毕竟可以补办,而邀请函丢了就是丢了,对方一定认为连这点东西都保管不好怎么相信你的货船安全。
看他像棵蔫巴植物似的沮丧模样,沢田纲吉不慌不忙站起身,沉稳又从容的对他说:“别慌,我带你进去。”
“彭格列这点资格还是有的。”青年语气淡然,好像在说什么稀松平常的事情。
那时入野润还不知道这句话的份量。
虽然沢田纲吉表示要带他去,入野润也只剩相信这个选项,但山本武不同意,狱寺隼人也不同意,似乎云雀恭弥也不太赞同,对彭格列来说这其实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远不至于首领亲自出马。
所以当青年歉意的对入野说他不能去,但是山本会代替他时,入野同学依然很感激,并且感觉受到对方帮助太多了,反倒有些过意不去。
因为彭格列城堡似乎不允许无关人员随意出入,入野润是云雀特例带进来的,旁人并没有这个待遇,重新联系上助理和翻译后就安排他们住了酒店。
会议前天,他本想去取参会正装,山本武说让助理翻译一起住过来吧,好照应,入野润婉拒了,他带来的麻烦已经够多了,至少这件事让他自己安排吧。
入野润本来也想搬出去,沢田纲吉却笑说:“入野同学在意大利期间,请把这里当家一样随意。”
青年说的太客气了,明事理的入野润却不会真的随意。彭格列城堡有很多禁区,很多规矩不能逾越触碰,虽然没人明确说过,他却能感觉的出来。
这里有些铁律森严,人们都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礼貌但是谨慎。
会议当天出发之前,沢田纲吉拿了个小盒子过来,四四方方小小的,很像用来装配饰的收纳盒。
“我想你缺一个点缀。”青年温和笑着说。
“纲…”山本武一见略有些迟疑,但看青年笃定坚持的模样,只好笑笑没再往下说。
入野润心砰砰直跳,打开看果然是曾见过的金色袖扣,那枚刻着彭格列字母和图案的神奇袖扣。
首领的配饰,按理说连守护者都没有资格佩戴,一般是作为身份的象征或者信物,沢田纲吉上次送出去已经是破例,这次竟直接允准他带在身上,山本武稍稍有些意外,不过转念一想又不觉意外。
入野润确实是个好青年,国中时期就很优秀,也曾年轻气盛,对小透明沢田纲吉的境遇事不关己,却也从不主张纵容。
同学会那些温暖人心的祝福卡片,那些褪去轻狂怀抱善意的笑脸,终究是感动了青年的心。
入野润努力又聪慧,就是缺一点点运气,沢田纲吉很乐意顺手帮他一把。
被幸运之神眷顾的入野同学成功与助理翻译汇合,见到熟悉的伙伴两眼泪汪汪,要不是还有场重要会议,他肯定要狠狠吐槽一下这次坑爹的独自旅行。
换上正正经经的西服,山本武帮他调整好袖扣位置,入野润深吸一口气准备出发,沢田纲吉甚至为他提供了车。
没有邀请函的入野润心里忐忑,不知道沢田纲吉说的“带他进去”是怎么进去。山本武穿得也很正式,打上深蓝色领带,一路笑的讳莫如深。
到地点后山本武领着他们向里走,负责接引的是个机灵人,看到高挑的黑发男人径直走来不自觉心里一颤,礼貌问道:“您是…?”
山本武微微笑着没说话,把一封信纸轻轻放到桌上。信纸上印有彭格列家徽。
接引者愣愣的看看信纸,再看看沉稳微笑的黑发男人,扫过一眼信纸内容,脸色突然严肃,立刻抬手示意请进。
“你们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山本武回头轻轻眨了眨眼,“对了,纲说‘加油’!”
入野润做梦似的一路畅通走进会议室,主办方比他还要惊诧,几乎没怎么多谈很快敲定了合作协议,对方同意的干脆无比,甚至有意签下长期合作。
这让做了诸多准备,一遍遍检查审核材料生怕出了差错的入野同学不知说什么好,他大概明白对方态度忽然热情的原因。
会议结束时对方负责人问他和彭格列什么关系?那个欧洲面孔的中年男子坐立不安,隐隐惶恐,入野润说:“只是认识彭格列的一个员工。”
对方大为不解:“员工?你是说家族成员?可以冒昧的问下是谁吗?”
入野润没理解家族成员什么意思,不过他谨慎的斟酌良久,没说沢田纲吉的名字,只说是山本武。
“竟然是雨守大人。”对方震惊愣怔的表情勾起了入野润一直以来的好奇心,他在城堡住了三天,所见所闻都超出了想象,对彭格列的认知也一而再的推翻刷新。
国中时期的人气同学山本武狱寺隼人为什么在这里,热爱并盛的云雀恭弥为什么也在这里,轻易干翻酒吧一伙人的金发帅哥说的让人听不懂的话,城堡里遇见每个西装笔挺各司其职的人员,他们是谁?
沢田纲吉是谁?彭格列究竟代表什么?
“……雨守是什么意思?”入野润心头的疑惑滚了一圈,终于忍不住问。
对方愣了一下,上下打量这个别着彭格列袖扣的年轻合作者,颇有些意味深长的笑了。
“看来你不知道。”
入野润更加迷惑,不过他感觉已经接近真相,就差最后掀开迷雾。
对方笑容越来越大,在感叹这个东方青年好运的同时,也不介意让他深入了解下,已经窥探到的这个里世界的真相。
“山本武是彭格列的核心成员,雨之守护者,”对方微带卷舌的话语被翻译成日语,一字一句言语清晰,“而彭格列,你该知道,是意大利最大的黑手党家族。”
入野润和翻译两两相望,一起石化了。
“所以你都知道了,”回到彭格列城堡的入野同学依然沉静在震惊中,看到谁都吓得抖一抖,山本武观察了一会儿就猜到原因,笑着向他比了个不能说的手势。
“嘘,这是个秘密。”
入野同学疯狂点头,好象晚一点就会被灭口似的,惹得山本武忍不住笑了。
“所以……沢田同学是…?”他也没忍住心中的隐隐猜测。
山本武想了想,换了比较有意思的说法:“彭格列是纲的家。你可以这样理解。”
懂了懂了,入野润苦涩的想,家主与家族成员,浅显易懂。没想到自己这个遵纪守法好青年竟在黑手党大本营呆了三天还不自知,这个世界果然很魔幻。
最重要的会议已经完成,入野润的旅行计划却没有结束,不过接下来他打算和助理翻译一起去逛逛。
离开彭格列前最后一次与沢田纲吉见面,青年依然很忙,他也收起之前的玩乐心态,郑重其事的向青年道谢。
“真的很感谢沢田同学,一直以来帮了我很多,这次也是,没有你们我都知道怎么办才好。”入野润说着深深鞠了一躬,言语非常诚恳。
沢田纲吉也笑着温和回应:“我也很感谢入野同学组织的聚会,那些卡片,我收到了。”
啊果然,入野润看了一眼山本武,生日卡片果然是给沢田纲吉的。
“沢田君和山本君,都是温柔的人呢。”
沢田纲吉也随他一起看向山本武,笑意盈盈:“阿武一直都很温柔呢。”
“喂喂,”山本武配合着打趣说:“这话可不能让狱寺听到。”
确实,狱寺隼人大概率会板着脸,嫌弃的表示不赞同。
他们三个都笑了。
入野同学在意大利的奇幻之旅就这样结束了,带着满满的合作成果和一个不能说的秘密,回到日本继续他兢兢业业的创业之路。
啊对,他还带回了那枚金色袖扣,沢田纲吉送出去断然没有收回的打算,作为信物使用另说。
不过入野润没有再用它的想法,他已经明白袖扣上所刻双枪与贝壳子弹交汇的图案的含义,也了解彭格列这个词语的重量,远不是普通人能触及的世界,他只是机缘巧合误入其中,拾得些许幸运而已。
不知道下次再见沢田纲吉会是什么时候,不,黑手党首领还是不要见了,入野同学默默的想,要是作为老同学倒是可以叙叙旧。
他把袖扣和写着彭格列的卡片收起来,连同那些西西里城堡中的见闻与秘密一起藏在回忆里,做个纪念倒也不错。
入野同学有些莫名骄傲,他也算见过大世面的人了,要更加努力才行啊!
因为连并盛小透明沢田纲吉都站到令人不敢想象的高度,他们这些自诩天才的人怎么能裹足不前,一直局限于眼前小小得失呢。
因为,每当想起山本狱寺说起沢田纲吉眼里流露出的暖意,彭格列城堡里其他家族成员的敬仰,或迪诺不自觉的宠溺,还有云雀远渡重洋的选择,入野润油然升起一股羡慕之情,他必须坦白说,他羡慕沢田纲吉。
不是羡慕青年手握大权掌握着里世界的命运,而是,羡慕青年身边有那么多人陪伴,支持,一起哭一起笑。
真好。入野润终于放下心中芥蒂,不纠结于孩子气的那些年少轻狂,真心实意为青年祝福。
他忽然想到,当初同学会上匿名写的生日祝福,早该想到应该是沢田纲吉才对,作为班长拥有所有同学的基础资料,那个时间点,希望收到全班祝福的,只有沢田纲吉呀。
罢了,转念又想,大概人生总要有点遗憾,才能成就不经意的美吧。
*写这个梗时永远在脑下一个梗…
*下一个我想写血族paroヾ(*ΦωΦ)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