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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堡味星星

[地笼]龙渊

ooc严重,不喜欢左上角退出

写的不好的多多包涵,不要骂我😭

全文免费

假设敖丙是天帝和敖光的崽,且当时还年幼


--------------------------------------------海底龙宫外,水波激荡。

昊天站在结界外,玄色帝袍在水中轻轻飘动。他的目光穿透结界,直直盯着躲在敖光身后的敖丙。

"敖光,"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敖光将敖丙护在身后,龙尾轻轻摆动,形成一个保护圈。他能感受到敖丙在发抖,小小的龙爪紧紧抓着他的鳞片。

"解释?"敖光冷笑,"你想要什么解释?"...

ooc严重,不喜欢左上角退出

写的不好的多多包涵,不要骂我😭

全文免费

假设敖丙是天帝和敖光的崽,且当时还年幼


--------------------------------------------海底龙宫外,水波激荡。

昊天站在结界外,玄色帝袍在水中轻轻飘动。他的目光穿透结界,直直盯着躲在敖光身后的敖丙。

"敖光,"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敖光将敖丙护在身后,龙尾轻轻摆动,形成一个保护圈。他能感受到敖丙在发抖,小小的龙爪紧紧抓着他的鳞片。

"解释?"敖光冷笑,"你想要什么解释?"

"这个孩子,"昊天指着敖丙,"他分明有我的血脉。你竟敢瞒着我生下他?"

敖光的龙瞳中闪过一丝痛楚:"瞒着你?昊天,当年你将我打入海底炼狱时,可曾想过我腹中已有你的骨肉?"

昊天一怔,随即怒道:"你若早说......"

"早说又如何?"敖光打断他,"让你把他当作巩固权力的工具?还是像对待我一样,等他失去利用价值就打入炼狱?"

敖丙从敖光身后探出头,怯生生地看着昊天。那张与自己如此相似的小脸,让昊天心中一阵刺痛。

"父王......"敖丙小声唤道,却是对着敖光。

这一声呼唤让昊天脸色骤变。他死死盯着敖光:"你让他叫你父王?"

"不然呢?"敖光反问,"难道要让他叫一个将他父亲打入炼狱的人父王?"

昊天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我那时......"

"你那时需要龙族的支持,"敖光冷冷道,"现在天庭稳固了,就不需要了,不是吗?"

昊天沉默片刻,声音软了下来:"把那个孩子给我,我可以既往不咎。"

"休想!"敖光怒吼,龙鳞竖起,"昊天,你永远都不会明白。这个孩子不是你的工具,他是我的命!"

敖丙紧紧抱住敖光的龙尾,眼泪无声地滑落。他能感受到父王在发抖,却依然坚定地护着他。

昊天看着这一幕,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那个孩子,有着他的血脉,却依偎在敖光怀里,叫他父王。

"敖光,"他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让我带他回天庭,他可以成为太子......"

"然后呢?"敖光打断他,"让他像你一样,为了权力不择手段?让他学会利用和背叛?"

昊天被问住了。他看着敖丙清澈的眼睛,突然说不出话来。

"昊天,"敖光的声音带着疲惫,"你走吧。这个孩子永远不会是你的。他是我用命护下来的,我不会让他重蹈我们的覆辙。"

昊天站在原地,久久未动。最后,他深深看了敖丙一眼,转身离去。

敖光松了一口气,转身抱住敖丙:"别怕,父王在。"

敖丙将脸埋在敖光怀里,小声问:"父王,他真的是......"

"不重要,"敖光轻声说,"重要的是,你是我的孩子,这就够了。"

远处,昊天站在云端,望着海底龙宫的方向。他抬手摸了摸胸口,那里突然有些空落落的。

或许,他真的错了。

  

新挨滴还妹想好

【城翊】天生犯罪人(下3)

牧马人风驰电掣地回到北江市局,杜城和沈翊刚从电梯出来李晗和蒋峰已经开始向他们汇报进度。

“我们调取到了小巷另一头的监控,受害人周馨是搀扶着一个孕妇,走到城际公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然后她们两个一起上了车……”

杜城打断她问:“出租车司机找到了吗?”

李晗说:“找不到,出租车是套牌的。”

杜城皱起了眉头,出租车是假的,是专门在那里候着她们的同伙。

沈翊问:“孕妇和司机的脸拍到了吗?”

李晗说:“那个孕妇,一直弯着腰低着头,全程没有露脸。司机也是,他们有备而来。”


沈翊其实也猜到了这个结果,除了激情犯罪,没有人会傻到在天眼之下暴露自己,但是这是他身为画像...

 

牧马人风驰电掣地回到北江市局,杜城和沈翊刚从电梯出来李晗和蒋峰已经开始向他们汇报进度。

“我们调取到了小巷另一头的监控,受害人周馨是搀扶着一个孕妇,走到城际公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然后她们两个一起上了车……”

杜城打断她问:“出租车司机找到了吗?”

李晗说:“找不到,出租车是套牌的。”

杜城皱起了眉头,出租车是假的,是专门在那里候着她们的同伙。

沈翊问:“孕妇和司机的脸拍到了吗?”

李晗说:“那个孕妇,一直弯着腰低着头,全程没有露脸。司机也是,他们有备而来。”

 

沈翊其实也猜到了这个结果,除了激情犯罪,没有人会傻到在天眼之下暴露自己,但是这是他身为画像师唯一擅长的事情,说:“我试试看,能不能找到点什么。”

杜城吩咐说:“李晗和沈翊,你们两个先去。”

李晗用力地点点头,满含期冀,她已经认真地优化了每一帧画面,可是实在是找不出什么有什么帮助的信息,但是沈老师并不是一般的画像师,也许能看见不一样的东西。

杜城转而接着问蒋峰:“那么追踪出租车的轨迹有结果了吗?”

 

查不到人,那就只有查车,人可以钻进一些犄角旮旯里躲避警方的视线,但汽车却不行。以北江监控的密度,一辆汽车不可能不留下轨迹从天眼的视界中逃离。

蒋峰却语气怪异地说:“那辆车……消失了。”

杜城回头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不耐烦地一连串责问:“什么叫消失了?是连夜出省了?超出监控范围了?还是那帮人弃车了,推进海里了?”

蒋峰耿直地说:“都不是。就是消失了……凭空消失了……”

 

——

 

于是,所有人现在都在研究那段诡异的监控。

小巷的另一头,十点并不算太晚,作为连接北江市区和凤池的城际公路上依然有不少车辆穿梭,周馨扶着状似痛苦的孕妇走进画面。

那个孕妇的头发像贞子一样披散,低头折腰地一直严密地盖着脸。然后周馨一手扶着她,一手艰难地掏出手机,似乎是想打电话求助。可是正在这时一辆出租车开来,周馨急忙抬手扬招,求助电话被搁置了。

出租车停在她们面前,周馨把孕妇先送上了后座,孕妇的手从车内伸出来,拉着她的手腕,似乎在哀求她陪她一起去,她这样没有办法一个人乘车。

而周馨也几乎没有犹豫,也跟上了车。

 

沈翊之前已经看过这段视频,“这个女人不是孕妇。她的动作和姿势都不符合孕体的重量平衡和子宫对内脏的挤压。这个摄像头型号比较旧,有鱼眼畸变,我对比画面对周馨的影响,她应该身高162,体重135斤,鞋码38,真实的形体应该是这样的。”

沈翊拿出了一张女性的身体轮廓素描,上面有各个不同的姿态和不同的角度,她脊背微驼,四肢粗壮。

 

沈翊提供的精确身高体重数据是有意义的,而且人的体型仪态各不相同,所以熟悉的人即便看不见对方的脸,也能通过背影、步态就认出彼此。

如果有嫌疑对象,也许已经可以询问证人来辨认,然而,这种并非熟人作案的情况下,只是形体轮廓,无法通过数据库进行自动比对。

 

杜城接过那张画像贴在透明的题板上,他注意到沈翊低下头没有去看,手里缓慢地捏着一大块可塑橡皮,捏得手背上血管暴起,低落表情比平时办案时要沉重,甚至是陷入羞愧和自责。

他对于自己交出的答卷非常不满,因为仅凭这个远远不能让警方锁定到嫌疑人。

杜城心里骂他,这不是废话吗,夸他两句神人他还真拿自己当神不当人了么?现在我们手头什么都没有,你是想在沙盘上直接扶乩画真凶?

但是沈翊确实就是自视甚高,就算是世界上没有人能画出来的东西,他觉得自己也应该要能画出来。他是独一无二的,无人能取代的。

 

沈翊从来不辩解自己的不知者无罪以获取谅解,过去既成事实,就必须有人去解决,他不寄望旁人,要自己去成为那个改变结果的人。

与此同时,他又急于用尽自己的天才向旁人——向杜城证明,我是有用的,可以帮到你。沈翊相信,无论横亘在他们之间的过去有多惨痛,或者杜城对他的芥蒂还有多深,每当一个罪犯的脸没有被天眼拍到时,你都会需要我。

这是画像师沈翊以为自己所能拥有的全部的自尊和底气。然而……

 

“沈翊!”

杜城叫他,沈翊如梦初醒一般猛然抬头,以为他有什么指令要给自己,而恳切地睁大了眼睛看着杜城。

杜城语气不善地对他说:“画像师的工作,是利用你手里的笔把线索绘制成准确的画像。但是,要把用于画像的关键线索给找出来,并且送到你面前,那是我的工作!”

沈翊的眼睛澄澈,当他认真而长久地盯着人看的时候,会有一种引人入魇的诱惑力。

漆黑的瞳仁中隐然的光华恍然如一对安静长明的烛火,虽不足以煨暖饥寒,在幽微长夜之中仍能让人看见那唯一而遥远的信念。

他听明白杜城的意思,无意识地放开了那块饱经蹂躏的可塑橡皮,转而轻轻摩挲指间的画笔,感觉之前胸中艰涩到几乎生疼的心跳又再次清晰起来,像是有一条火线在血脉中随着心跳而涌动。

 

杜城是在告诉他:我相信你的画,你也要相信我——我能为你找到更多的线索。

沈翊乖巧地点头,笑着说:“好。”

 

“正好给你看一下,之前给画像师的那些关键片段和截图我们是怎么筛出来的。”

杜城回身一巴掌Pia在蒋峰的后脑勺上,“……还有你们!视频调出来了没!那辆车,怎么消失的!”

池鱼蒋峰一脸懵逼,指着屏幕:“就这段……”

 

从周馨她们上车,出租车一路向着凤池方向开。

“如果要送孕妇去医院,不可能舍近求远去凤池。周馨应该很快会发现方向是不对的。”

蒋峰指了公路中间的绿化隔离带,“司机可能推说这里不能掉头,或者周馨已经被他们控制住了。下面就是奇怪的地方了。”

 

城际公路上当然不是每一米的路面都被天眼铺满,而是在每一个可以转向的路口和每一处上下路段的匝口都设有探头,至于中间连接的那些平直的道路,并非是事故多发地区,很少有监控的价值。

而那辆出租车从一个路口经过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下一个监控画面中。

两个监控之间的这段路只有大约四公里,道路两边都设有护栏,连行人都很难翻越,汽车更不可能冲出,外面是大片的农田,没有车行的岔路,没有休息站,没有河道……

总之,任何可以让汽车离开或者藏匿的空间都没有,正如蒋峰说的——它消失了。

 

蒋峰也不是拨一下才动一下的木偶,他已经尽力调查过了,百思不解地说:“我联系过交警部门,那一条路段真的没有岔道,它也不可能在原地停着。而且交警还问了一下居住在周遭的农户,他们也都没见过什么出租车。”

杜城说:“你查过原来的那个监控点吗?它会不会掉头回去?”

蒋峰挠头说:“我也看过了,没有啊……而且当中有隔离绿化带,虽然把花花草草都碾死硬要开也能开,可肯定有明显痕迹。交警实地告诉我说,那段路没有什么异状。”

杜城说:“你把上一段再倒回来。”

 

那是非常短的一段录像,出租车从画面中经过,看不出有什么异状,也看不见里面的人,就再也没有出现。

城际公路的晚上车也算是络绎不绝,大多是私家车、长途客车和大货车,长途还打出租车的人很少,所以这辆出租车很显眼,绝不可能遗漏。

 

李晗犹豫地说:“你说,会不会这辆车不是消失了,而是改变了样子?”

蒋峰立马问:“怎么改?”

李晗说:“它是套牌车嘛,本来就不是出租车,车牌号码是假的,也许还不止一块假牌照。它可以在那段路上把车牌换掉,顶灯拆下来,就成了一辆普通的轿车了。”

蒋峰一拍脑门:“对!修车行里有那种给车贴膜改色的,如果他们一开始把车贴成出租车的样子,在监控拍不到的路段上把膜一撕,恢复成原来的普通轿车的颜色,那就可以混出去了!”

沈翊却在微微摇头,他对于颜色的排布非常敏感,如果真的多出来一种色彩,刚才在看视频时他不应该毫无察觉。

 

杜城还是说:“对比一下前后的车牌,找找有没有多出来的。”

李晗非常兴奋,立即开始调取前后两个监控在两天内自动识别出的所有轿车车牌,让系统进行对比,结果很快出来,然而,令所有人失望。

除了消失的出租车,其他的车牌号码都一一对应,没有一个号牌是在那段路上凭空出现的。排除了这种可能性,出租车并不是通过变装瞒过天眼的。

 

李晗推推蒋峰,说:“要不,你再仔细问一下交警队,还有城建?有没有什么解放前留下的地道什么的?一辆车不可能凭空消失啊。”

而杜城又一次凝视着已经看不出任何花儿来的监控后,忽然狠拍了一下桌子,有些懊恼自己没有更快发现地叫道:“大货车!大货车!”

蒋峰没明白他的意思,又看回屏幕,城际公路上最多的就是这些长途集装箱式大货车,二十几分钟之内就前前后后开过去十四五辆。

“出租车在大货车里!”

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李晗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容量能够装进一辆轿车的箱式货车在相近时段里共有十一辆,只有两辆是本地的,其他全部来自外省五湖四海,信息查阅起来会比较复杂。

黄金救援时间是72小时,而在浪费了两天之后,这个时间正在走向尽头。十一辆大货车逐一排查肯定是来不及的,可是究竟是哪一辆?

究竟是哪一辆,在那条监控盲区的路段装载上了出租车,然后若无其事地与其他货车一样经过下一个监控点,并且扬长而去。

杜城他自己上手去调时间,当某一辆大货车经过时,他按下暂停键,说:“这辆!”

“为什么?”

“正常的车速经过这条路段,如果没有停留大概是3分钟左右,只有这辆,用了快10分钟。”

众人恍然,对啊!

 

杜城指着信息组,点一个人下一道指令:“车牌!车主!司机!向交管报备的车程!挡风玻璃上的通行证!停车证!快!”

“城队!通行证是临港码头!”

杜城点了几个得力干将,如一小队出笼的战狼跟着头狼一般往外扑去,一边大声命令留守的警员说:“通知港务公安!是否有这辆车进港,一旦找到,把车拦下来,如果已经装船了,把船拦下来!向张局申请搜查证,一旦确定嫌疑人身份了,向检察院申请批捕。好了的就发给我!”

 

他们的脚步几乎要消失在门口的时候,一个警员抓紧时间最后喊了他:“城队!找到了港口安检处的监控,有个女人的侧面感觉挺像的!还有两个男的,不过很模糊……”

“沈翊!”

“我来。”

他们两个同时说道

 

沈翊已经站了起来去看那个监控,而杜城甩下这两个字后,与那一队人鱼贯而入电梯。

 

——

 

三个小时之后的深夜,沈翊坐在自己画室的工作台边接到了杜城打来的电话。

“先来告诉你一声,小姑娘找到了,人没大事,吓到了。我让她跟你说两句。”

然后手机里是一阵静默,有轻微的格格声,像是两排牙齿在害怕地磕碰。

沈翊轻柔地唤了一句:“周馨?”

“沈……沈老师……”对面的女孩声音颤抖。

沈翊说:“没事了。已经没事了。你安全了。”

女孩哇地一声终于哭了出来,哭到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沈翊安慰了她一会儿,缓解她的情绪,后来,听到旁边有女性的声音,说要带她去医院了。

“沈老师……再见……”周馨抽泣着说。

沈翊说:“再见,我等你回学校上课。”

 

手机里重新传来杜城的声音,“哭出来就好了。你说话还挺管用的。不过,沈翊,警校校风很严的,师生关系的分寸你要掌握好啊。”

“嗯……人很容易爱上自己的英雄。”沈翊轻轻仰起头,闭上了眼睛,长舒了一口气,紧张的神经被放松之后,感觉到一阵微微的眩晕,“花的时间比我想象的久啊。”

“我去。”杜城被他气笑了,说:“你不知道临港有多远吗?我车速没有下过120,到现场一堆事儿,你要我多快?”

沈翊闭着眼睛,语气柔和地问道:“你今晚还回北江吗?”

“……”杜城那头忽然静了一下,然后,说:“回啊。干嘛?”

“想见见你。”沈翊轻声笑道:“你回来快吗?”

杜城那头近乎苦闷地叹了一口,说:“……尽快吧。”

沈翊微笑的嘴唇贴近手机,“那我在局里等你,送我回家。我自行车还是没拿回来。”

“等着。”


TBC。

雾雨獭獭

【知妙】神明说(十三)

· 这一章开始讲人类还没有分种族时的事情所以不标豹海兔卡了,原作背景魔改

· 本章嘉宾阿帽、妮露、纳西妲,至此所有游戏里实装了的小吗喽(莱依拉酱除外,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位置塞进去了抱歉……下次一定!)全都在本文里打过酱油了鼓掌

· 终于把所有设定都讲清楚了……虽然知道大家对这些没啥兴趣但是我想了好久,在弃坑边缘反复横跳还是逼自己写出来了,抱抱自己夸夸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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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钟,艾尔海森准时离开办公室。

他兜里揣着两把钥匙,这意味着某个倒霉蛋又有一定几率正可怜兮兮地蹲在门口等自己的舍友回来开门——想到这...

· 这一章开始讲人类还没有分种族时的事情所以不标豹海兔卡了,原作背景魔改

· 本章嘉宾阿帽、妮露、纳西妲,至此所有游戏里实装了的小吗喽(莱依拉酱除外,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位置塞进去了抱歉……下次一定!)全都在本文里打过酱油了鼓掌

· 终于把所有设定都讲清楚了……虽然知道大家对这些没啥兴趣但是我想了好久,在弃坑边缘反复横跳还是逼自己写出来了,抱抱自己夸夸自己

——————————

下午五点钟,艾尔海森准时离开办公室。

他兜里揣着两把钥匙,这意味着某个倒霉蛋又有一定几率正可怜兮兮地蹲在门口等自己的舍友回来开门——想到这里艾尔海森的嘴角压抑不住地上扬,心想那就让他慢慢等吧,现在天气正好,不冷不热,最适合在门口看看风景,别浪费了他地段不错的房子。

他要去大巴扎提些预定好了的酒。上个月艾尔海森不慎故意偷喝了自己那位倒霉蛋舍友两瓶珍藏的佳酿,被他追着念了整整两周。艾尔海森不堪其扰,只能自掏腰包预定了一整箱酒来赔罪,不巧赶上今天。

卡维被晾在门口半天后看到一整箱好酒,是会先控诉他的无情还是先惊讶他居然会赔罪呢?无论哪一种都让艾尔海森心情大好,再加上微微西沉的阳光,泛红的光线甚至让整个世界都在甜蜜地微醺。

他脚步轻快地走到了酒馆,熟门熟路地向老板打招呼:“老板,我来提上个月订的酒。”

“好嘞!”有着一身健康小麦色皮肤的高大男人亮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您稍等,我去仓库拿。”

艾尔海森斜靠在吧台上,门外有几只鸽子在啄食散落在地面上的面包屑,夕阳甚至把它们雪白的屁股晒成金红色,有些神圣,有些滑稽。

“啊!这个是神明大人的许愿卡,你也有!”酒馆里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惊叫道,她声音有些尖细,此时离夜晚真正降临还早,酒馆里人不多,这句话得以很清晰地传达到了艾尔海森的耳朵里。

按理说他对这些毫无兴趣,他也的确毫无兴趣,只是女孩穿着教令院制服,和她有着惹眼火红头发的同伴恰巧就坐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艾尔海森看红屁股鸽子时不小心看到了她们。

只见女孩从自己的包里掏了很久,小心翼翼地抽出来一张卡片,上面印着一个怪里怪气张牙舞爪的多足生物,隔着很远也能感受到一股邪气:“听说向祂许愿特别灵!只要把愿望写在许愿卡上然后烧掉,全都可以实现!”

红色头发的女孩赶紧摆摆手:“哎呀,今天演出后有粉丝送给我这个做礼物,我觉得很怪异就来问问……你这么一说更诡异了,我可不敢用。小说啊话剧里什么的,这种能实现愿望的东西都要收取代价的。”

声音尖细的女生哼了一声把卡片重新宝贝地收起来:“我上个月就许过愿了,希望我暗恋的人能甩掉他那个女朋友和我在一起。你猜怎么着,他真的和我在一起了!现在他是我的男朋友!而我学业顺利身体健康,运气也不赖,除了好事什么都没有发生。还有吉普——我的同学,你不认识他,他也用了这个乞求自己实验顺利成功毕业,真就把一直出不来的数据成功做出来了,他也好好的啊……”

红发女子还是捏着自己手里的卡片,看上去有些纠结。

对面的女孩恨铁不成钢地继续劝说:“哎呀,这可是卡维教授亲自推荐过的,他说这个确实有神秘的力量,而且不用担心有副作用……”

侃侃而谈的女孩突然顿住了,一个灰发翠目的英俊男子停在她们桌前:“那张卡片,可以借给我看看吗?”

红发的女孩像是甩掉什么烫手山芋一样把卡片塞到他手里:“您需要吗?我可以送给你。”

灰发男子接过卡片,毫不客气地点头说:“谢谢。”

“喂!!”声音尖细的女孩大叫起来:“你就这么送人?!你知道这东西多珍贵吗,现在市面上简直炒到千万摩拉一张!!”

“我觉得自己用不到……”红发女孩有些不知所措地在二人之间看来看去:“我都给出去了……”

“我可以按照市面价格收购。”艾尔海森语气平淡地说。

“不是不是……唉,我就是觉得这个东西让我有点不舒服……你拿去吧,之后可以多来大巴扎看我的演出捧场,帮我们祖拜尔剧场多宣传宣传,就当还人情了,我是舞蹈演员妮露。”

“我记住了。我叫艾尔海森,是教令院的书记官。”

正巧老板取来了酒,艾尔海森简短地做了个自我介绍便径直离开了,留下身着教令院制度的女孩捂着嘴无声尖叫:“这就是那个整天找不到人的幽灵书记官?!”


艾尔海森仔细端详这张据说身价千万的卡片。它摸上去质地柔软,甚至有一定温度,触感比起纸更像是一种皮肤,感觉用力可以捏出黑色的汁液。

正如妮露所言,这个东西的确让人感觉很不舒服,卡维为什么会推荐这种东西?最近关于神明的研究的确是一个炙手可热的话题,他也有所耳闻,曾去找来阅读。但那些广受追捧的论文无一例外都是无端臆测,根本没有任何有力的论据支撑,这样的学说竟然在一向以学术严谨著称的教令院风靡至此,实在是令他匪夷所思。卡维虽然看上去理想主义得很,学术方面却相当务实,他总不会信这些空口无凭的东西。

艾尔海森快步向家的方向走去,走到门前时他的心一沉:卡维没有等在门口,他去哪里了?

“嘿!”

金色的脑袋,红色的披风,白色的衬衫,卡维从旁边的树后跳了出来,艾尔海森没来由地想起夕阳下的鸽子。

“吓你一跳是不是!不要否认,看你的脸色就看得出来。”卡维得意得红屁股要翘到天上了,吓到艾尔海森可不容易:“想什么呢这么入迷,总不会是在想工作。我猜猜……有可爱的女孩子向你递情书?”

艾尔海森面不改色地说:“嗯。”

“啊?!”这下轮到卡维灵魂出窍了:“你,你是不是艾尔海森啊?这……他怎么会因为这种事情走神……难道真的动心了,不可能啊……”

看他纠结的样子,艾尔海森心情终于好了些:“骗你的。”

趁卡维发作前,艾尔海森抢过他手里的饼,新买的,还冒着热气:“给我买的?”

卡维气哼哼地插着腰:“不是!你做梦!还给我!”说罢就伸手去抢,二人在门前因为两个口袋饼扭作一团。

“咕——”艾尔海森的肚子适时叫了起来,他诚恳地说:“卡维,我饿了。”

卡维立刻停下了争抢的动作,换上一副长辈的语气,尽管他衣服因为打闹翻起的褶皱都没抚平:“我就知道你没吃饭。”

艾尔海森一边开门一边听卡维在后面念:“我没带钥匙,只好在门口等啊等,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心想你是不是出去聚餐了,又马上觉得不可能,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你怎么可能主动去聚餐呢,肯定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脚,干脆就帮你买了晚饭,回来正巧看到你在门口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双人份。”艾尔海森向他扬了扬手里的袋子:“一起吃?”

“当然啦!”卡维瞪着眼睛挑着眉毛,像只神气的小猫:“你还想吃独食饿着我啊?”

“不会。”艾尔海森勾起嘴角:“但是在那之后,去门前斜坡下把酒搬上来,那是我的赔礼。”

“什么赔礼?”卡维显然已经忘了艾尔海森偷喝酒的事,他茫然了一瞬,又立刻竖起浑身的毛来:“喂!都说是赔礼了你就不能自己去搬?哪有你这样赔礼的?!”

“好重。”艾尔海森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水,塞进卡维手里:“不想搬。”

“你!”卡维无奈地叹了口气,认命地抿了一口温度正好的水:“好吧好吧……总之先吃饭。”

两个人慢慢地啃着口袋饼,艾尔海森用余光打量着卡维:每一缕都精心打理过的发型,繁复精巧的首饰一个不落地佩戴在合适的地方,认真与肉饼战斗的嘴巴微微鼓起,神色坦然平静,绝对不像是有事瞒着自己的样子。

所以他只能咽下最后一口饼,装作无意地问起:“今天有人给了我一张据说很有人气的‘许愿卡‘。”

“嗯。”卡维吃得比他慢,手里的饼还剩小半,只从鼻腔里哼出一声表示自己知道。

“……听他们说,你也推荐使用这种东西。”

卡维加快速度咕叽咕叽地把饼塞进嘴里,有些含混不清地说:“前阵子有一队学者去沙漠考察,那里确实发现了神力的痕迹,这卡片大概就是神力外溢的产物。”

“哦?”艾尔海森拿出卡片:“且不论这片土地是否存在神明这件事尚无定论,你刚才的解释也只能说明它或许确实能做到某些事情,并不能说明它就是众人口中‘万能且毫无代价的许愿器’。”

卡维费力地咽下饼,终于腾出嘴巴来好好介绍:“神明一定是存在的。最近因论派关于此事的考据论文铺天盖地,不论是沙漠里的奇异建筑群还是雨林里散落的特殊装置,显然都非仅凭人类就所能做到的奇观。而且不论是哪种痕迹,都极大地改善了整个提瓦特的生态环境,说明神明一定爱着祂的子民,其神力自然也会遵循这一法则。使用这些在遗迹里被发掘出的卡片的人无一例外都实现了自己的愿望,而且目前没有任何人遭遇飞来横祸,更能说明神力是被禁锢着的,不会做出任何有害于提瓦特子民的事情,因此我让他们放心使用。”

艾尔海森的眉头越拧越紧:“或许代价的收取远在许愿的时间之后。”

“你怎么能这样污蔑神明大人的纯善?!”卡维气得把桌子拍得啪啪响:“就知道你会说这个,所以我才懒得和你主动提起这件事。”

“……你真的支持因论派最近那些观点吗?”

“你说那些论文?有些不太严谨,但大方向我认可。”卡维点点头:“起码使用那些卡片可以让大家获得想要的东西,轻易就能变得幸福,这可是神明的馈赠,接受有什么不好?”

“我去拿下酒。”艾尔海森黑着一张脸站了起来。

卡维去拽他,却被甩开:“不是说让我去吗?”

“我改主意了。”

“好吧,”卡维压下被甩开的沮丧,重新坐回餐桌旁,“我就当你良心发现了。”

没有回应,艾尔海森已经关上了门。


天已经黑透了,艾尔海森走在昏黄的路灯下。这个季节按理说风也带着温热,这个夜晚却意外地让他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那个人,不是卡维。

事情比他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这酒挺贵的啊,你一买就是一箱,经济自由也不能这么任性吧!”卡维对着“赔礼”大呼小叫。

然而他夸张的吐槽并没有换来自己舍友的半句反击,对方只是转身向门口走去。

卡维追上去问:“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艾尔海森面无表情地把他推到一边:“有事。”

“有什么事能在这么晚了把你从家里叫出去?很严重?很紧急?需不需要我帮忙?”

卡维关心的样子没有掺假,红彤彤的眼睛望着自己,和过去的每一天一样。

艾尔海森有些恍神,或许只是一场误会,或许人本身就不可能一成不变,他只是成长得过了头的卡维。

不对。

本质性的东西,不是一朝一夕间可以更改的,这些东西剥去皮肉还会从骨头里散出来,不管如何成长也是一样。

最终他推开门,把跟在自己身后的人关在屋子里:“不劳费心,只是加班。”


选择这个点前往智慧宫的多是一些神色阴郁的学生,他们脚步匆匆地抱着书籍试卷埋头向前,没有人注意这个脸色同样沉郁的男人。

“哈哈哈。”无人的路段,却能听到诡异的笑声,空气中直接显出来一个人型,个子不高,声音也年轻:“遇见事情第一反应是去查资料?你们这帮搞学术的就是死脑筋,你觉得你能查到什么?”

艾尔海森收住脚步,停在离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不远的地方。

这位诡异的来者蓝黑色的头发修剪得整整齐齐,硕大的圆帽与夜空融为一体,把没有血色的皮肤衬得更加醒目,五官相当精致,像是某种精雕细琢过的艺术品,或许他过于苍白又穿着一袭形制奇特的白衣,看上去甚至发着隐隐的光辉。

“即便查不到,也总能钓到一些东西,比如你。”

精致如人偶般的男孩又大笑起来:“你可真是够自大的,我未必是为了此事而来。”

“是吗,我看你也不过是奉命办事。”艾尔海森不疾不徐地开口回击。

男孩果然咬了咬牙:“事情既然交给我,我自然也有不去做的权利。”

“我不想浪费时间在无用的事情上,比如劝说神明的使者别耍脾气老实干活。”艾尔海森真诚地说:“我承认自己现在迫切需要得知更多信息。”

男孩飘到半空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真的对这件事情感兴趣?”

“当然。”

“甚至愿意为此不得安生?”

“对。”

男孩显然对他斩钉截铁的回答有些惊讶。

“我大可以把究竟发生了什么全部告诉你,满足你作为学者的求知欲,然后你心满意足地回家睡大觉,哪怕外面的世界马上要翻个个儿。”他飘到艾尔海森的耳边轻声说:“这才是你喜欢的做法,不是吗?”

男孩琉璃般无机的眼中满是探究,此刻他比艾尔海森更像一个充满求知心的学者:“我读过你迄今为止的一生。理性、坦然、甚至是冷漠才是你对待这个世界惯有的态度。说实话,这次的变故虽大,但你只是冷眼旁观的话,依然能安稳度过这一生。即便知道了这一点,你也依旧执意要参与进来吗,要像个一腔热血的笨蛋一样高呼着拯救世界而东奔西走吗?”

艾尔海森表情没有太多波澜:“这件事已经严重影响到我的生活,不是我可以冷眼旁观的范畴。”

“严重影响?你是说你那个舍友?对,没错,每次和他挂钩你总会表现得庸俗不堪,像个普通的人类。”男孩脸上难免露出一些嫌恶的表情:“他对你非常重要吗?”

“非常、非常重要。”艾尔海森把“非常”二字咬得极重:“没有他,就算不上是安稳的一生。”

“哈哈哈哈哈!”男孩又大笑起来:“我还当你超凡脱俗,其实被七情六欲浸染最深!你当所谓的‘爱’是什么好东西,再清醒的人也会被它绊入深渊,你读了那么多书也没悟到这一点,真是白费了那么多功夫!”

他眼神凛凛地宣判:“那你可没机会后悔了,随我来吧。”


没有丝毫的眩晕感,仿佛只是眼睛闭上又睁开,就已经来到了另外的空间,那个满脸不爽的男孩不见了踪影。

满眼的翠绿色,水般清透,风般轻盈。这片奇异空间的中央站着一位白衣白发的女孩,她伸出手晃了晃,金色的配饰碰撞着发出铃铃声响:“你好呀,艾尔海森,初次见面,我叫纳西妲。”

“纳西妲……”艾尔海森在脑海中搜索着这个耳熟的名字:“你就是提瓦特普遍认知意义上的地母神?”

“是我。”小女孩点点头。

“虽然大多数人认为那不过是神话传说,先前也确实没有决定性的依据来证明你的存在。不过现在倒是不得不重新评估最近那些看似无稽之谈的论文的可信度。”短暂反省后,艾尔海森直奔主题:“那些卡片是你分发出去的吗?”

纳西妲摇摇头:“不是哦,但那上面确实有比肩神明的力量。”

“哪怕是神话传说,我也从未听说过提瓦特还有第二个神。”

纳西妲轻轻点了点脚尖,整片空间的绿色便瞬间退去,化为了无垠的宇宙。

“这正是我邀请来此处的意义,那就是好好地为你讲解如今你、我、乃至整颗星球的处境。”

她在手中化出一颗透明的空心球体:“这就是一颗星球。”

她又在球上一指,原本空荡的球内出现了一颗不断膨胀的绿色气球,直至将整个球体填满,整颗球看上去充实而富有生机:“而本土的神明与这颗星球一同诞生,祂们都拥有一定的神力,可以滋润星球上的所有生命,让星球的物质不断轮转。”

纳西妲戳破了气球,原先包裹在外的透明外壳变得浑浊暗淡:“如果神明消失,那么星球便会枯萎,不再诞生任何新生命。”

气球重新出现,这次破碎的是外壳。气球飘进了宇宙,不停地漏气干瘪下去:“如果星球毁灭,神明便只能在宇宙中游荡,神力快速流失,很快就会彻底消散为无物。”

“因此,失去了依托的神明必须再次为自己找一个星球,才能让自己存活下去。”

纳西妲掌中重新出现一个浑浊的外壳:“然而,枯萎的星球需要大量充盈的神力滋润才能重新焕发生机。”

她把这个外壳放在已经干瘪的绿色气球的必经之路上,气球穿过外壳飘了进去,却依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弱下去:“如果不是原生的星球,那么只会不停汲取祂的神力,直至祂的力量彻底枯竭。”

“那么,聪明的你一定能想到,如果一个神明失去了自己的星球应该怎么做才能存活下去。没错,去抢占一颗充满活力的星球。”

一颗透亮夺目的星球里装着一个不太充盈的绿色气球:“失去星球的神明力量会流失,因此祂必须寻找一个比较好对付的目标——比如一个力量受损的虚弱神明。”

一个黑色干瘪的气球挤了进去,不断吸收着绿色气球和外壳本身的光华,一点一点变得充盈,直至充满整个外壳,原本的绿色气球因为空间被挤占而越变越小,最终消失了:“像这样,只要能挤进去,比原本的神明更快速地汲取力量,这颗星球就能成功易主。”

艾尔海森沉默着听完了纳西妲的讲解,终于开口问道:“所以,你就是那个虚弱的原生神明?”

纳西妲也不卖关子:“没错。我原本力量比现在要强大很多,但几百年前提瓦特曾遭遇了相当严重的生态危机,一度生灵涂炭,我不得不分出大量力量去修补,因而变得虚弱不堪。那时便有游荡的神明想要趁虚而入,建立自己的信仰来取代我。我那时无力应战,只能抹消了所有人对于神明的信仰,祂没能成功偷取到信仰进入星球,力量不断消散,所以危机就这样勉强解决了。”

她所说的危机已经接近千年前了,许多古籍都对此有记载。

“因为提瓦特人不再信仰神明,我的力量恢复得也就特别慢。”纳西妲低头看着自己矮小的身材,无奈地笑了笑。

艾尔海森皱起眉头:“那你为何不重新传播信仰?”

纳西妲歪着脑袋一本正经地说:“因为我发现去除了人们对于神明的信仰后,大家似乎都很快找到了专属于自己的信仰:有人信仰爱、有人信仰美、有人信仰正义、有人信仰真实……大家不再一心为了讨神的欢心,不再为了祈求神的眷顾,开始专注于自己内心的渴望。我观察着、思考着、反思着,突然不舍得为了自己快些恢复力量而把这些新生信仰强行替换掉,在我看来,这些新生的思想和新生命一样,是需要我守护的东西。”

“后果就是引来了第二次入侵。”艾尔海森毫不留情地指出事实的残酷。

纳西妲苦笑:“是啊,新蕊娇嫩易折,我没能做好这个守护者,是我的失职。”

“但是你把理想带给了这个星球上的每一个人,给了我们选择道路的自由。如果你没有这样做,我不会是如今的我,我爱的人也未必能成长为现在的他。我享受这一切,因而无权指责你。”艾尔海森诚恳地说:“谢谢你。”

“啊……”纳西妲的眼中闪过了泪光:“抱歉,但需要你们的力量才能收拾这个烂摊子,我是个不合格的神明。”

“合格与不合格都是人为的评判标准,不适用于神明。”艾尔海森平静地说:“那么说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纳西妲擦擦眼泪,说回正题:“外星神想要破开非原生星球的外壳,就只能先伸出一只极细的触角,你可以把这想象为一只注射器,针扎在星球表面,慢慢注入信仰。等星球破开一个口子,他便可以顺利地钻进来。你所爱之人——卡维,他天性善良天真,对万事万物皆有包容之心,因而被外神选作入侵这颗星球的锚点。他最热烈、最真诚,他的话天然有着令人信服的能力,最适合作为传教士散播信仰。”

艾尔海森捏了捏拳头:“这种认知污染是如何存在的?”

“对于卡维而言,大概就是抹除掉了他的一切非自愿行为的‘违和感’,让他认为一切传教子行为都出自自己的本心,无法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改写了认知。”

被改写认知、被当作“锚点”、被成为一名一无所知的“传教士”。

艾尔海森的心脏抽痛不已,他想,卡维,这是最糟糕的认可。怪你的好心肠,怪你的单纯,怪你的热忱,怪你的好名声,怪你引以为傲的一切。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事态紧急,他要冷静下来,保持思考,尽快掌握事情的全貌:“那些奇怪的卡片,我猜就是外星神发布的信仰贷。”

“精妙的比喻。”纳西妲鼓起掌来:“那些卡片就是外神的力量碎片,祂通过卡维将这些碎片散播出去,完成人们的愿望,就能收获对应的信仰。信仰越多,这颗星球裂开的口子就越大。最终,收集到足够的信仰后他们会举办一个降神仪式,那时祂便会完全而成功地将尽在这片大地上。”

艾尔海森皱起眉:“‘降神仪式’?那么卡维的作用是什么?

纳西妲叹了口气,露出惋惜的神情:“所谓‘锚点’,也是外星神观察这个世界的眼睛,卡维眼中的世界会如实反馈给那位外星神。换言之,卡维已经被外星神侵蚀为一条链接祂与这片大地的纽带,神明的代言人,在他完成自己的任务前无法被杀死,也无法被唤醒。神明将会通过他降临在大地上。届时名为‘卡维’的存在会被抹去,只余神明本身。”

“就没有什么、拯救他的办法吗?”声带变得紧涩,艾尔海森自觉依旧冷静,却骗不过身体真实的生理反应,他的声音颤抖不已:“再也没有办法变回原本的他了吗?”

纳西妲有些为难地说:“我是神,不论如何观察模仿,终究无法与你们完全感同身受。我觉得可行的办法,或许你们根本不能接受:卡维的确已经被更改了认知,即便外神降临失败,他的认知也会因为遭受过过度污染而变得紊乱,甚至有可能丧失自理能力,变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然而他的灵魂始终是纯净的,会再次汇入灵魂溪流……”

“然而转生是从灵魂溪流中随机舀取的一杯,他还是他,但也再也不是他了。”艾尔海森垂着脑袋,刘海遮住眉眼,看不清他的表情。

“对。对于看惯了轮回转世的神明而言,这的确再正常不过,但于你而言,唯有这一杯灵魂才是独一无二的,是吗?”

“是。”艾尔海森抬起头,他看起来已经完全恢复了原状,绿白分明的眼瞳里没有任何迷茫:“我们应该如何阻止外神的降临呢?”

纳西妲回答:“现在传播我的信仰已经慢人一步,我也不打算用信仰再次束缚住大家的思想,因此我希望你能为我收集尽可能多的‘生机‘。我与星球本是一体,越有生机,我就越强大,星球也越坚固。”

“生机……”艾尔海森喃喃:“爱、希望、快乐、幸福……”

“你真的非常聪明。”纳西妲夸赞道:“就是这样,几乎所有正面的情绪都能为我带来力量。”

原本进入这个空间就消失不见的大帽子人偶再次从空气中浮现:“要用到我了?”

“辛苦你了,阿帽。”纳西妲笑着歪歪头:“这是我的使者人偶,他会作为存放这些情绪的容器跟随着你。”

“容器?”艾尔海森想到了什么似的:“我可以做你的纽带吗?为了破坏降神仪式,我们需要正面与他们对决吧。”

“我是地母神,按理说并不需要纽带。”纳西妲想了想:“不过,有一条纽带的确可以帮助我更加精准地使用力量,你愿意的话当然可以。”

纳西妲笑着说:“艾尔海森,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只要你把对于和卡维在一起的千万种情绪全部放入容器,那么这些情绪线段组成的绳索就可以将你们二人的灵魂牢牢捆绑在一起,通过作为纽带附着的神力保证你们二人的灵魂在转世轮回间保持全貌。不过,作为纽带有极大的风险,就像我刚才所说的,这会改写你的认知,让你变为神明的代言人,一旦失败,会变为‘疯子’。即便如此,你也要这么做吗?”

“一旦失败,外神入侵,吸取星球生命力后必将引起大规模的生物灭绝,那时我疯傻又如何?”艾尔海森反问:“而且,我从来不介意在达成目的的路上冒险。”

“那……好吧。”纳西妲重重点了下头:“拜托你忍耐一下哦。”

艾尔海森闭上眼睛,神力像是无数银针,密匝匝地钉进了他的脑海,不算痛,也不算好受。

“好了。”纳西妲的声音响起,像是在遥远的天边。

艾尔海森睁开眼睛,依然是翠绿色的空间,没什么改变:“神明大人。”

“听你这么叫还真不习惯。”纳西妲笑起来:“那么,我们合作愉快。”

“乐意为您效劳。”艾尔海森欠了欠身子,离开了充盈着神力的空间。


深蓝色头发的人偶嗤笑一声:“脑子这么好用,还不是笨得可怕,竟然自愿当纽带,我差点笑出声。”

“你现在也笑出声了。”纳西妲语气平和地说:“阿帽,你要跟着他,多去收集那些正面的情感,才能真正拿到属于自己的灵魂。”

“灵魂?我要那个有什么用!去学会爱?说得好听,你也看到了,那样聪明的人为了爱奋不顾身的样子也愚蠢到令人作呕。”

“起码,你应该体验一次。”纳西妲眨眨眼睛:“或许你也会对爱上瘾。”

“啧。”被叫做“阿帽”的人偶不耐烦地咂咂嘴:“我去干活了。”

“去吧。”

偌大的空间里只余幼小的神明。

神明长久无言。

——————————

这里对阿帽说的话对应的是游戏里阿帽极度追求爱的经历……

开拓

【离达】我的妻子不爱我

summary:妻子不爱我怎么办?那就造个爱我的不就好啦(//∇//)

钟离式攀比:我的妻子可更换,你的行嘛

  

  

  

  达达利亚感觉自己对先生的感情在慢慢消逝。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不再期待先生下班后打开门的声响,不再为额头上的吻而心慌。

  

  他把先生推倒,看着那双平静的的金色眼眸,他能知道那是如琥珀般明亮的,也看出瞳孔是菱形的,他会和其他任何一个人发出同样的赞叹,

  

  “钟离先生的眼睛确实好漂亮。”

  

  但,仅此而已。

  

  他从很久很久之前,就无法读出先生眼里的温情了。

  

  达达利亚吻上先生的唇,相比于真...

summary:妻子不爱我怎么办?那就造个爱我的不就好啦(//∇//)

钟离式攀比:我的妻子可更换,你的行嘛

  

  

  

  达达利亚感觉自己对先生的感情在慢慢消逝。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不再期待先生下班后打开门的声响,不再为额头上的吻而心慌。

  

  他把先生推倒,看着那双平静的的金色眼眸,他能知道那是如琥珀般明亮的,也看出瞳孔是菱形的,他会和其他任何一个人发出同样的赞叹,

  

  “钟离先生的眼睛确实好漂亮。”

  

  但,仅此而已。

  

  他从很久很久之前,就无法读出先生眼里的温情了。

  

  达达利亚吻上先生的唇,相比于真正的人类,岩元素生物的体温更加低一些他攥紧先生的衣领,闯入他的口腔,凶狠的咬破他的舌尖。

  

  先生笑着擦掉他脸上的泪,语气颇为无奈。

  

  “明明受欺负的是我,阁下为何要落泪呢?”

  

  他的嘴张了张,无助而绝望。

  

  他想说,先生的唇好凉,连口腔都冰冷,曾经给予他无数温暖的怀抱不再能将他捂热。

  

  他感觉先生更像是一块石珀,一块躺在璃月山壁间,没有温度的矿。

  

  他想说,先生,我好像不再爱你了。

  

  

  

  

  但是,

  

  他的先生儒雅,温柔,知识渊博。

  

  他有过一段时间的失眠。

  

  先生便削了笋,切了腌的咸肉,给他做腌笃鲜。

  

  “璃月的夏日炎热,易生火气,我少加些许荤腥,不会过于清淡,或许还可以改善你的失眠。”

  

  他只是托着腮看,不帮忙,却偶尔添些麻烦来。

  

  香气飘的远,招来几个贪玩的孩子,先生便把菜分了,看达达利亚和孩子们抱着碗吃的欢。

  

  记忆清晰得可怕,达达利亚甚至能想起来那天先生衣服上花纹的走向。

  

  但是现在

  

  他把手放在先生的胸前,那颗神明的心脏跳动着,落在达达利亚耳里,砰砰的响。

  

  他想说,先生,我好像无法感知来自你的爱意了。

  

  先生,我好像失去了爱你的能力了。

  

  他好委屈,他不想这样的。两个人往昔的记忆明明深深的刻在他的脑海里,但他却无法品尝出一丝一毫的甜蜜。

  

  

  

  

  

  可自责并没有改变现状的功效,他就慢慢感受着越来越平静的心脏,直至无法为他的先生泛起一丝波澜。

  

  他看着先生,感觉像看一个陌生人。

  

  就好似从未认识过他。

  

  往日的耳语仿佛全都消失不见,无机质的蓝眼睛再次变得灰暗。

  

  他好迷茫。

  

  “心情不佳?”钟离为他斟了一盏茶,“正值深秋,庆云顶景色别有一番不同韵味,不如去看看罢。”

  

  达达利亚喝了一口茶水,苦的。

  

  钟离笑笑,拿了一块糖酥,推到达达利亚面前。

  

  他瞅着那块小小的糖,细细的红绳缀在油纸上,糖酥易碎,想必保存的人费了好些心思。

  

  这些细碎的日常太过熟悉,却又无比陌生。

  

  他的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整个脑袋好像装了浆糊,无论如何也转不动。

  

  他的嘴开开合合。

  

  他说了什么?

  

  钟离先生的发尾泛起了金色的荧光。

  

  霓裳香气越来越浓郁,先生在做什么?

  

  意识昏昏沉沉间,先生的神色冰冷。

  

  更陌生了。

  

  他晕了过去。

  

  

  

  

  感情的磨损,神明的行事越发偏执起来。

  

  风的精灵试图填补岩石的裂痕,他带来了可以存储记忆的心核。

  

  活泼淘气的神明难得正经,他说,忘记是属于他的最好结局。

  

  忘记吗?古老的神袛摩挲着手里的心核。

  

  不可能。

  

  他把自己的记忆复制了一份,塞进了心核里。

  

  不久后,璃月港的人发现,在战争里死无全尸的执行官,钟离先生的爱人,又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里。他旁若无人的拉着钟离先生逛街,偶尔还会帮着贪玩的稚童取树上的风筝。

  

  也有达达利亚曾经的下属向钟离提出,自己的长官完全忘记了自己,钟离只是摇了摇头。

  

  “公子阁下只是受伤后有些记忆缺失罢了,不用担心。”

  

  所有人都在感恩老天作美,不负有情人。

  

  只有站在树上的风精灵叹了口气。

  

  在他的眼里,所谓的“达达利亚”只不过是岩元素的壳子,而那玫承载着记忆的心核为整个壳子的运转提供动力。

  

  钟离用自己的记忆,赋予空壳子情感,渴望着被那个年轻人,再爱一次。

  

  

  

  

  

  金色光芒敛去,钟离看着面前的属于年轻人的脸,微微出神。

  

  一旦他的记忆被壳子耗光,岩元素造物就会慢慢失去情感,造物会顶着那张和他爱人极像的脸,与他分手,与他争执。

  

  钟离就会填补新的记忆进去,顺便把之前的不愉快清除。

  

  慢慢的,造物睁开了眼。它歪歪头,像是在适应自己的壳子。

  

  “你是……?”

  

  “钟离,你的爱人。”

  

  造物适应的很快,它迈着轻快的步伐,吻住先生的唇。

  

  神明闭上眼睛,他假装自己的爱人还存在于世,欺骗着璃月港的所有人,也欺骗着自己。

  

  

  


  

  

  end. 

  

  

  

  

  

  

  

  

  

  

  

  

  

  

  

  

  

  

  

  

  

  

  

  

  

  

  

Ardor

『离达』婚契

转世,会ooc

总在寻妻路上的帝君


“帝君,至冬送来和亲的人马已经在殿外等着了。”甘雨颔首声音带着小心翼翼,随着她的声音一出,原本就吵得不可开交的朝殿瞬间安静了下来。坐在龙椅上的男人正在闭目养神,或者说是在等他们讨论出一个结果。


听到那两字,龙椅上的男人微微睁开了眼睛,天生的领导者身上带着的威压不容小视,鎏金的眼睛看着下面的臣子,无名的压力压得他们大气不敢出,可知道钟离的人都知道,在听到至冬那两字时高高在上的王,瞬间褪去一切,剩下的只有痛苦与怀念。


帝君没有开口其余人也不敢妄言,“给那被送来和亲的人安排一处住所便好,其余无需多管。”淡淡的语气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想来你们也...

转世,会ooc

总在寻妻路上的帝君


“帝君,至冬送来和亲的人马已经在殿外等着了。”甘雨颔首声音带着小心翼翼,随着她的声音一出,原本就吵得不可开交的朝殿瞬间安静了下来。坐在龙椅上的男人正在闭目养神,或者说是在等他们讨论出一个结果。


听到那两字,龙椅上的男人微微睁开了眼睛,天生的领导者身上带着的威压不容小视,鎏金的眼睛看着下面的臣子,无名的压力压得他们大气不敢出,可知道钟离的人都知道,在听到至冬那两字时高高在上的王,瞬间褪去一切,剩下的只有痛苦与怀念。


帝君没有开口其余人也不敢妄言,“给那被送来和亲的人安排一处住所便好,其余无需多管。”淡淡的语气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想来你们也讨论不出什么,等讨论出个结果在上奏吧,退朝。”说完没有给在座的任何人一个眼神就离开了。


达达利亚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至冬要给璃月和亲的对象是他!而且他可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啊!为什么要让一个男子嫁去璃月!而且至冬又不是没有女性!想到这达达利亚心里特别的愤恨酸涩。


至冬女皇看着自己亲自培养出来的执行官们:“为了跟璃月交好,决定要派一名执行官前往璃月和亲,这是为了两国日后能长期稳定友好往来的最妥善的办法,不知执行官们有没有适合的人选。”

台下的十一席执行官各怀鬼胎,笑话谁想去那个规矩多的让人窒息的鬼地方啊!

富人:众所周知,本人与璃月有些……过节,要派我过去是想让两国关系破裂吗。

博士:最近的研究很重要,我得亲自监看。

女士:我还有其他任务在身。

散兵:呵,我看各位都很忙,但是末席你最近好像没有什么任务吧。

众人的视线齐齐的往达达利亚上看。

本就不好好听的达达利亚:……操


“既然这样,那就末席你去吧。”

效忠于女皇陛下的达达利亚看着自己的同僚咬牙切齿:“是,女皇陛下。”


会议结束后执行官走的差不多了,留下几位不嫌事大的。

富人:末席,一定要不负女王大人的众望啊。

散兵:别不是到了璃月被别人骗了还帮别人数钱,蠢货。

达达利亚真的很想现在把他们埋了,但是在女王大人的神座下他忍了。

达达利亚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们:谢,谢!


不就和个亲吗,璃月帝君什么没见过,看得上我再说吧!达达利亚一点也不担心,而且听闻各国送来给璃月帝君的美人数不胜数,也没听见那位要纳哪个美人为妃的打算,多半都是跟至冬一样,都是为了跟璃月交好才和亲的。


达达利亚一队人在殿外等候,听见说直接前往住处他心里松了口气,正好自己也不想在那无聊的朝堂上面对那个古板的璃月人。


来到璃月半月有余,达达利亚已经感到有些无聊了,现在除了待在这个被安排的地方哪里也不熟,“太无聊!为什么这么无聊!哎,阿斯塔纳,你说我们出宫一趟好不?”

被称为阿斯塔纳的人了解自己主人的个性,他面上担忧,但是又心疼自家公子每天都只能待在一个地方哪也去不了:“那公子您稍等,我去问问能不能拿个外出的令牌。”


过了一会,达达利亚见阿斯塔纳匆匆赶来,激动的从树上跳了下来:“怎么样?能出去吗?”

阿斯塔纳兴奋的把令牌替给达达利亚:“嗯!但是这个是花钱买来的,不能让宫里人知道。”

“害,没事反正也没几个人认识我们,走出去玩!在这宫中待了半个月了,都快长霉了!”


“阿斯塔纳,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买了,璃月的小玩意真多,给家里的弟弟妹妹寄些回去吧,他们肯定很喜欢!”达达利亚一刻也没闲着,东看看西瞧瞧,没有注意大家带着好奇的眼光看着自己。


两人逛得差不多了找了地方解决午饭问题。

“客官,一看就不是本地人,正好今天万民堂新研制了一道新菜,就当是欢迎你们来璃月的欢送礼了!”香菱端了一道新菜放到两人的桌上。


达达利亚很是震惊,在璃月遇到这么热情的人当真是难得,他连忙起身道了句谢谢。

“希望你们在璃月玩得开心!”香菱笑了笑看着达达利亚。

“谢谢。”“阿斯塔纳,我觉得璃月也不是这么无聊了。”达达利亚不熟练的夹着盘子里的菜。

“公子您喜欢就行。”阿斯塔纳也替自己主人开心


钟离今天突然有点想念万民堂的饭菜了,于是就打算自己一个人前往万民堂用餐,当他坐到万民堂用餐时没有注意到走进来的两人,直到听见香菱的声音才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桌子,这一看把钟离愣住了,沉静如海的心在看到那一头橙发瞬间波涛汹涌,钟离握筷的手微微的颤抖着,他紧盯着达达利亚,怕这是梦,只要自己眨眼对方就再也不见,这样的情况多少个日日夜夜钟离已经数不清了,他麻木着有沉醉着,自己跟爱人在梦里的点点滴滴。


达达利亚发现有人一直向这边看,于是环顾四周对视了那双鎏金的眼睛,达达利亚心里不由的紧缩了起来,很奇怪的感觉,他连忙移开视线,可心里的不舒服却没有消失而是越来越强烈,达达利亚紧握住进口的衣服“好难受,好想哭,为什么这么难受……”


阿斯塔纳看着达达利亚突然的动作很是担心,他连忙上前询问:“公子!公子!你怎么了”或许是太着急的原因不小心把殿下喊了出来。

突然发生这样的事,原本正在用餐的人们看着那两个异乡人,达达利亚听不见外界的任何声音,各自负面情绪扑面而来直让他喘不过气。


突然一直夸大的手掌轻轻的拍着他的背,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达达利亚不知道为什么被这样的手掌轻拍这原本不安的情绪瞬间被平息

低沉温柔的声音穿进达达利亚的耳膜,想着带着某种魔力:“好了,没事了,不要怕,有我在。”


达达利亚终于缓了过来,他眼眶通红的撞进了钟离满是心疼担忧的眼睛里,他就那样愣愣的看着钟离,想要多看一眼在一眼,过了好长时间才被阿斯塔纳的声音回了神,而钟离至始至终都是轻轻怀抱着达达利亚,达达利亚连忙起身,面色带着些潮红跟歉意:“不好意思先生,给您添麻烦了。”


钟离看着自己等了三百余年的爱人隐忍而克制:“无碍,阁下没事就好,要是在不舒服,钟某可以带阁下前往不卜庐查看一番。”


“多谢先生的好意,刚才已经很麻烦先生了,而且还耽误了先生的用餐时间,我已经无碍。”达达利亚心里微微发烫着,在看到钟离那一刻就不受控制的跳动着。


看着达达利亚脸上的红,钟离没在说什么,想着对方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就开口说了名字:“在下钟离,不知怎么称呼阁下。”

“达达利亚。”达达利亚被钟离那样看着有些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也报了自己的名字。


达达利亚吗。钟离在心里咀嚼着这个名字,达达利亚,终于找到你了。


“钟离先生,很抱歉耽误你,这顿饭我来请吧。”达达利亚是在过意不去那个的事。“无妨,钟某很乐意。”钟离笑着看达达利亚,眼里的光一点点的升了起来。


这么一个小插曲过去后,时间已经不早了,阿斯塔纳小声的提醒达达利亚:“公子,我们该回去了。”达达利亚终于想起来他们两人是怎么出来的,心里有些遗憾但是也没办法:“钟离先生,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希望先生用餐愉快。”说着让阿斯塔纳去结账随便带钟离的一起。


钟离笑了笑没有推托:“期待与阁下的下次见面。”

达达利亚回了钟离一个微笑,但是没有回钟离的话,自己下次能不能出开还不知道呢。


回到宫里达达利亚肉眼可见的低落,头上的呆毛也随主人的心情捶了下去,钟离。


钟离回到庆云殿立刻吩咐甘雨让她把至冬送来和亲的人安排到月花宫里去住,甘雨听到的时候惊讶的瞪大眼睛,怕是自己听错了不确定的在问了一下:“帝君,当真这样安排吗?”

钟离疑惑的看了看仍是惊讶的甘雨:“自然,以后他就是帝后,只是先不要声明。”

“是,属下遵旨。”甘雨没在问什么就退了出去安排钟离所说的话。


要知道月花宫可是帝后的住所,帝君这样安排甘雨心知肚明,想着这至冬来的人到底是怎么样才能让帝君有这样的想法。


达达利亚在得知要被搬住处时一脸懵逼,索性来的时候随行的行李不多,也好容易搬,当他们来到月花宫时达达利亚被震惊到了,月花宫很大里面的陈设比以前自己住的要好上几百倍,达达利亚干巴巴看向了甘雨:“你确定我要搬到这里来住?我没做什么吧?”甘雨被达达利亚的反应逗笑了:“没有,帝……咳以后您就住这里了,帝君特意安排的。”差点要喊对方帝后的甘雨暗暗咬了咬舌头。


见到达达利亚的时候甘雨真的被惊到了,橙色的头发,淡蓝色的眼睛跟三百年前的那人一模一样,而且名字也是,甘雨想着钟离以前说的话,瞬间明白了那个时候的钟离为什么这么笃定了。


达达利亚睁大眼睛:“帝……帝君?”甘雨点了点达达利亚想要从对方在问点什么,但是甘雨却不在作答,只说了句日后会知道的。

无奈达达利亚也不在追问,想着既来之则安之,而且这地方很大想着自己一时半会也不会无聊到哪去。


达达利亚来这快两个月,皇宫虽大但是他确确实实逛也逛不完,虽然他很想逛但主要是怕迷路,而且自己也不好意思麻烦人家给他带路,今天他闲着没事打算去月花宫的后山上逛逛,自己也是不经意发现的那后山,当达达利亚脚步欢快的在后山里逛着,突然瞧见前边的凉亭坐着一人。


那人身穿黑金色的长袍长长的头发绑在后面,看着那人的背影让达达利亚想到了一个月前遇到的钟离,正当他想着要不要过去打声招呼时,突然一道身影闪现在了那人的面前,护卫魈前几天被钟离派了任务,这会特地来向帝君报告:“帝君,西蜀那边的岩矿已经派人安排妥当,还有那边的流民也给他们临时安排的住处。”


钟离端起面前的茶轻轻喝了口:“嗯,知道了,这种事以后你看着安排就好。”

魈微微颔首就消失。达达利亚想着不至于吧,这都能碰上璃月的帝君,趁着对方没发现要不偷偷溜走?可是对方是璃月的帝君啊看见了不去行礼是不是不太好?正当他纠结到底要不要去的时候,那人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微微转过头。达达利亚对上那金色的眼睛,他微微睁大眼睛不敢相信一个月前在万民堂遇见的钟离居然是璃月的帝君。


钟离看见达达利亚傻站在哪轻笑了一下,达达利亚立即清醒过来连忙上前,正要行礼时被钟离拦了下来:“阁下不必如此。”达达利亚有些不知所措虽然对方这样说,可是那好歹是璃月的帝君啊,而且自己来和亲就是为了两国交好,这要失了礼数会不会音影响到两国的关系啊。


钟离像是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一样,扶起达达利亚让他坐到自己的身边:“阁下就当与钟某是旧识了,不必如此拘谨。”

“帝君…这样会失了礼数。”达达利亚面露难色。“若阁下真当与钟某这般疏远,钟某怕是会伤心啊,钟某可是把阁下当做朋友来看。”钟离泰然自若的看着很是纠结的达达利亚,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咳,帝君……”达达利亚看到钟离轻轻挑了挑眉立刻改口“钟离先生。”

钟离嘴角上扬轻轻嗯了一声“正好遇见阁下,不如陪钟某聊聊天吧,不知阁下在这宫中住得习不习惯。”

“习惯,习惯的,这里很好,在这里有在至冬不曾见过的风景,也有在至冬不曾见过的事与物,这里的食物很好吃,我还给家里的弟弟妹妹挑选了很多新奇的玩具……”说着达达利亚难免的心虚了起来,毕竟那次出宫自己没有上报,而是买通要出宫的人。


钟离看着达达利亚脸上可见的红了起来,觉得对方很是可爱,怕被看穿轻轻咳了声:“无妨,在这宫中难免会有无聊的时候,如果阁下想出去外面逛逛,钟某乐意奉陪。”


“真的吗?那说好哦钟离先生,下次一定要陪我出去逛逛!”达达利亚高兴的看向钟离,淡蓝色的眼睛就这样直直的看着对方,让钟离心跳不由的漏了半拍,他揉了揉爱人的头发,语气带着宠溺:“嗯。”


两人聊了很多,达达利亚也不似一开始那样拘谨,热情的小狐狸跟对方讲自己家乡的各种事,讲自己的家人,钟离在一旁笑着看对方因为激动而红红的脸,小狐狸喋喋不休的讲着各种趣事,钟离乐此不疲的听着,两人好似一对夫妻。


看着这样的达达利亚与钟离记忆里的人重合,刚化形的小狐狸对这世间充满了无数的好奇,而他只认识摩拉克斯一人,每当小狐狸看见新鲜事物时就时不时问对方,而对方不管被问多少次也没有不见不耐,而是把小狐狸抱在怀里耐心的向小狐狸解答,两人就这样过了长时间,那个时候的钟离以为他们可以永生永世在一起,小狐狸已经不像刚人凡尘那般什么也不懂了,跟着钟离走了不知多少个岁月,也见了很多以前自己不懂的东西。


小狐狸生性贪玩,这天趁着摩拉克斯不留意偷偷跑到人间,小狐狸觉得很新奇,人间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这天正好遇到一对新婚夫妇,街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红,当新郎官一身喜装骑着马走在街上时,后面还有一对人马和一辆马车,周围的人们都在庆祝这对新婚夫妻,小狐狸那个时候不懂,他疑惑的看着那对人马在看看周围的人,他向旁边的人问:“这是在干什么啊?”


旁边的人以为对方在开玩笑要叫他别捣乱时,看见问问题的少年,或许是看着对方小又或许是那真挚的眼神也或许是今天难得的好日子,那人笑了笑笑他解释:“他们在结发为夫妻”看着少年还是懵懂的看着那人笑了笑:“嗯就是两个互相喜欢的人,他们彼此相爱着,以婚约的形式组成了独属于他们的家。”


少年是懂非懂,但看着他们他想到摩拉克斯,喜欢的人。

那对新婚夫妻给街上的人们都发了喜糖,达达利亚看着手里的几颗糖放到了口袋里。

天色已晚,达达利亚这才想刚起来自己是偷偷溜出来摩拉克斯还不知道,达达利亚匆匆忙忙的赶回庆云顶,看见摩拉克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但是他知道对方生气了。

他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随后停在原地。

“去哪了。”对方没有睁眼,可他知道是他的小狐狸回来了。


达达利亚兴冲冲的跑到摩拉克斯面前,扑进他的怀里开始撒娇:“摩拉克斯去~我回来了,啊对了我去了趟人间,今天还遇到了趣事~这里太无聊了嘛,你又不能时时刻刻陪我玩,其他仙人也不愿跟我玩,我就想去人人间玩玩,你放心我没惹事!”


怀里的小狐狸不安分的动来动去,摩拉克斯轻轻拍了一下对方的屁股,怀里的人瞬间安分了下来:“不是不然你去,只是你现在化行还不稳定,如果不小心把耳朵或者尾巴露出来了这么办,虽然人间也知道有妖兽仙人的存在,可是如果遇到不怀好意的人怎么办。”


达达利亚环住摩拉克斯的脖子:“那,那下次你陪我去~我以后不会自己去了,你别不高兴了~”面对怀里人的撒娇摩拉克斯可谓就是吃这一套了,他叹了口气无可奈何“下不为例。”


“啊,对了我给你带了糖。”达达利亚想到今天在人间遇到的事把兜里的糖拿了出了,他知道摩拉克斯不喜甜食但是他现在就很想让对方吃这颗喜糖,见人眉头皱了起开达达利亚也不管:“不管,你要吃!”


摩拉克斯无奈微微张了张嘴,那颗被达达利亚送到嘴边最后被他含入口中,甜腻的味道在嘴里化开来,他咬碎了那糖直吞入腹。

“摩拉克斯,我喜欢你,我想跟你结婚。”小狐狸淡蓝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吃了喜糖就是我的人了哦~”小狐狸笑着在对方的脸上吻了吻。


摩拉克斯在听到那话是愣住了:“谁教你的”鎏金的瞳孔在听到那话瞬间变成了竖线。“嗯,今天去人间的时候遇到有两个结婚的人,我问他们在干什么有人就回答说彼此喜欢的人是可以成婚的,可以组成一个属于他们的家,摩拉克斯我喜欢你,我可以跟你结婚吗?”小狐狸直白的让老龙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心口在微微发烫着,仿佛要被灼烧一般。


没得到回答的小狐狸着急又不安的看着对方,委屈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不可以吗?你,你不喜欢我吗?”说道这小狐狸眼睛含满泪水,摩拉克斯抹掉了小狐狸脸上的泪水:“不,我愿意,我很喜欢你达达利亚,只是你现在还太小,这样吧,我们订个契约吧,等你成年那天我就娶你,好吗?”摩拉克斯看着怀里的小狐狸心里软成一滩水。


“嗯,一言为定。”达达利亚怕像是对方会反悔般连忙直拉起对方的手,钩了对方的小指做起了拉勾。摩拉克斯看着他这样的举动轻笑了出声,身为契约之神可不会食言。


可自己终是没有等到小狐狸成年的那天,冬雪带来了他的爱人,最后也带走了他的爱人。


“钟离先生,很开心今天你愿意听我讲这么多,不过我是不是话太多了。”达达利亚怕对方会烦自己懊恼的垂了脑袋。“没有,我很喜欢听阁下讲话,阁下在钟某面前想做什么都可以。”钟离那充满爱意的眼神人达达利亚心里一颤:“啊…哦!好,好的!”


到了晚饭的时间达达利亚跟着钟离来到庆云殿用膳,回去的时候钟离原本想送达达利亚却被他拒绝了,来的时候他竟不知道月花宫离钟离的宫殿这般近。回去的路上达达利亚总是能想到白天钟离的那眼神,那眼神看的直让人为之心动,况且钟离这么温柔的人谁不心动呢。

达达利亚脸红的想着,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脸:“清醒,清醒。”


晚上达达利亚难得的做了一场梦,梦里的内容像是自己亲身经历般,可是早上醒来却又什么都不记得了,达达利亚这天愣愣的坐在屋里,虽然记不起来到底梦见了什么,可梦里给自己的那种感觉却又如此的熟悉,可他干坐了一早上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直到午饭时间甘雨说帝君邀他前往庆云殿共进午膳,在见到钟离的那一眼,心中的熟悉感越来越强烈,恍惚他好像看见自己我跟钟离依偎在一起,跟他游山玩水。奇怪,当真奇怪。


愣在门口的达达利亚被钟离的声音拉回神:“怎么,不舒服吗?”钟离担心的看着一动不动的达达利亚。“啊,没事。”达达利亚走到钟离旁边坐了下来。

“尝尝这个,万民堂新出的。”钟离给达达利亚的碗夹了菜,达达利亚夹起碗里的菜问:“万民堂?”

“嗯,今早特意让人去吩咐的,而且今天香菱当厨,上次在万民堂见你就知道你喜欢那的菜。”


“谢谢钟离先生!”达达利亚开心的笑了起来对上钟离的眼睛“我很喜欢!”


吃完饭钟离还有要务在身,钟离怕对方无聊就问:“阁下喜欢射箭吗?我叫人带阁下去射击场看看怎么样,正好打发时间。”

来这里这么久了每天除了逛还是逛听到这话达达利亚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好啊!”

“待我处理完就去看阁下。”钟离摸了摸了达达利亚的头,然后吩咐人去把人叫来,陪达达利亚等了一会见人来了向达达利亚介绍:“这位是重云将军,这位是玉衡郡主刻晴,可以人他俩教你。”

“重云将军,玉衡郡主你们好,麻烦两位了,啊对了我叫达达利亚。”达达利亚向两人微微颔首有些拘谨,毕竟是不认识的人,他以为钟离让人陪自己也只是那些兵将,没想到喊了这么两个大人物。


两人看出达达利亚的拘谨性格豪迈的刻晴示意达达利亚不用太过于拘谨了,而且他们都是同龄人,没什么辈分之差,不用太在意他们的身份,重云点点头同意刻晴的话。

见两人都是好相处的性格达达利亚松了口气,“那就有劳二位了。”说完钟离就先行离开了。


三人来到射击场的时候有很多士兵在训练,达达利亚看着他们自己也开始蠢蠢欲动,“走,我们去那边。”刻晴带着他们来带人不见少的地方,挑了一把不算太重的弓给了达达利亚“试试手感?”

达达利亚点点头拿上旁边的箭,箭搭在玄上时达达利亚屏住呼吸眼睛平静的盯着前面咻的一声箭向不远处的靶子上射去。


“哇,没想到啊达达利亚,可以啊!”刻晴看见靶子上的那一只箭时微微惊讶了一下,重云也不例外,“哈哈,没什么只是碰巧运气好而已。”达达利亚在看到射出的箭时因为激动白皙的脸上开始泛起了红。“别谦虚哦,会跟不会我是看的出开的哦,你都不用我们交啊!”刻晴调戏的看着脸色微红的达达利亚“啊对了,下个月会有猎练,怎么样考不考虑参加啊?”


达达利亚兴奋正想要回答,但是想了想还是说:“我问问钟……帝君吧。”两人的眼神在达达利亚身上看“我懂,我懂”达达利亚被他们两个的眼神弄得不自在,最后钟离还是没有来射击场看达达利亚,只因几位大臣太啰嗦废话太多。


这晚达达利亚又坐了梦,他依稀记得有一只小狐狸总是跟在一个人的身边,只要有那个在他就不用担心自身的安全网,跟那个在一起他很开心,小狐狸要是闯祸了都会抱这那人撒娇,那人嘴上虽说一些责备的话,但是小狐狸知道对他对他没有任何办法也乐意宠着他,小狐狸看见人间的婚姻高兴的回家跟那人说以后也要跟他结婚,他们签订了契约,可是,可是他们最终没有完成那契约,小狐狸不在了,那人抱着小狐狸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小狐狸从没有见那人这般失态过。


满是血的手摸向了那人的脸,虽然那人没有哭但是小狐狸知道他现在肯定很伤心吧,小狐狸带着平常的笑说不要害怕,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会一直在,我现在只是稍微离开一下就一下,如果你找不到我,我会来找你的,你愿意等我吗?那人把小狐狸紧紧的抱在怀里小狐狸听见那人说我会等你的。


最后小狐狸离开了,那人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寻找着他的小狐狸他的爱人。


达达利亚醒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满是泪痕,钟离走进来是看见的就是这般模样的达达利亚,看了直叫人心疼,他快步走到达达利亚的床边这次他不在克制不在隐忍,他紧紧的抱住了他等了三百余年的小狐狸:“怎么了,做梦了?没事的,有我在。”


有我在。这三个字让达达利亚一度控住不住情绪,他在钟离的怀里哭着,而钟离一遍又一遍的轻哄着他,等怀里的人发泄够了钟离稍微推开些,达达利亚以为他要里面紧紧的抱住了他,钟离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别怕,我不走,让我看看你的脸眼睛是不是哭肿了。”

达达利亚不愿抬头被钟离这么一说他觉得现在的自己丑极了。


“乖,不丑的,你怎么样我都喜欢,抬起头我看看”钟离亲了亲怀里的发顶,达达利亚送开了对方,钟离他让把头抬起来在看到达达利亚眼角鼻子都是红通通的时候钟离当真心疼:“没事,不丑的。”达达利亚带着鼻音轻轻嗯了一声,钟离没有问他梦见了什么,达达利亚也没有说,可是他们都知道,知道那三百余年前有一只狐狸跟一个魔神,他们想人间的一对情侣般度过了百余年。


“钟离,你娶我好不好。”达达利亚紧紧的抓着的衣服的衣角笑了起来,跟当初小狐狸问他的一模一样。钟离吻上达达利亚的嘴唇:“好,我们小狐狸终于成年了。”


契约已成,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


听说了吗,我们璃月终于要有帝后了!

还是至冬那边的人!

真想看看到底是有着怎样的红颜祸水才被我们帝君看上!

能被我们帝君看上容貌也是一等一的了!帝君都三十好几了,一直不纳妃我们璃月我要以为这辈子怕是看不到帝君纳妃了。何止是我们璃月,其他六国恐怕也是这么想的吧!


帝君要娶帝后这事璃月的大街小巷都在兴奋的议论着,而两个当事人这时在床上厮磨着。








倾熙十米三

【离达】不要随便谈恋爱!


  又名《谈恋爱是要负责的》《你们的交流真的在同一频道上吗?》《这个首领就是屑啦》《孩子还小得有个妈》

  离达only,oocoocooc!

  翻梗看见想写的然后搞出来的东西。

  现代黑道pa,私设多。

  极度不清醒产物,沙雕甜饼,慎入。

  

  “十一,这是这次的任务对象。”公鸡将手中的资料递给面前的达达利亚,原以为这年轻人又要拿了资料就走,却看见达达利亚在看清任务对象后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

  “认识?”公鸡难得起了八卦的兴致,任务对象一向保密,接下任务的人才能拆开文件袋。

  “睡过。”达达利亚很是无所谓的抛出两个字,起身冲公鸡摆摆手,潇洒离去。

  “什...


  又名《谈恋爱是要负责的》《你们的交流真的在同一频道上吗?》《这个首领就是屑啦》《孩子还小得有个妈》

  离达only,oocoocooc!

  翻梗看见想写的然后搞出来的东西。

  现代黑道pa,私设多。

  极度不清醒产物,沙雕甜饼,慎入。

  

  “十一,这是这次的任务对象。”公鸡将手中的资料递给面前的达达利亚,原以为这年轻人又要拿了资料就走,却看见达达利亚在看清任务对象后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

  “认识?”公鸡难得起了八卦的兴致,任务对象一向保密,接下任务的人才能拆开文件袋。

  “睡过。”达达利亚很是无所谓的抛出两个字,起身冲公鸡摆摆手,潇洒离去。

  “什么?什么睡过?!”公鸡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惊吓,扒着门槛对迅速远去的达达利亚发出老父亲的质问。

  达达利亚早就没影了。

  

  浑然不知愚人众总部已经一片鸡飞狗跳的达达利亚悠哉悠哉的坐在飞机的头等舱喝果汁,至冬青年漂亮的手随意的翻了翻刚刚从包里拿出来的资料,没过多久就又随意的塞回手边的帆布包。

  果然不管什么时候看,这璃月首领的皮囊都一直长在自己的审美上。

  可惜了,要不是璃月和愚人众的立场不同,一直当长期炮友也不是不行。

  正在思考怎么跟至冬下聘的钟离打了个喷嚏,很是苦恼的看了眼手里的清单。

  “帝君大人,至冬这次派愚人众末席执行官【公子】前来交涉。”魈勤勤恳恳的汇报完,看向钟离,然后看见自己心中至高无上的帝君大人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

  “……帝君大人?”魈开始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念错了什么。

  “你刚刚说,至冬派谁来交涉?”

  “愚人众末席执行官,【公子】。”

  

  刚下飞机的达达利亚突然背后一凉,搓了搓裸露在外的胳膊。

  奇怪,璃月哪有至冬冷?

  达达利亚很是迷茫的打量了一圈四周,也没发现有人跟踪,于是最后将这种不好的预感归咎为水土不服。

  

  于是达达利亚头也不回的去了愚人众在北国银行的据点倒头就睡,让钟离试图偶遇老婆的计划满盘皆输。

  在往生堂门口从早站到晚只为偶遇老婆的某客卿:………?

  就当是一场梦,醒来还是很懵懂。

  

  但钟离是何许人也?是岩王帝君!是璃月的首领!

  自然有着超乎常人的毅力。

  于是当达达利亚踏着雨后的晨露来的往事堂门口时,就看见钟离手上拿着把没干的伞,执着的站在往生堂门口。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雨是昨天半夜下的?现在已经停了快两小时了?

  达达利亚看着那把湿淋淋的伞非常疑惑。

  躲在暗处的魈只能默念帝君心经来催眠自己了。

  “帝君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深意………”

  “公子阁下也是来散步的?”钟离顶着一张易容过的脸悠哉悠哉的站着。

  “啊?啊……是啊。”达达利亚再次复杂的看了一眼钟离手中的伞,“真巧。”

  原来璃月人有半夜不睡觉出门散步的习惯?

  达达利亚觉得自己对璃月人又多了一点了解。

  “想必您就是钟离先生了吧,久仰。”作为一名成熟的执行官,达达利亚已经学会很好的掩饰自己的情绪,于是他热络的于钟离寒暄,“我们愚人众这次……”

  “自然会办好的,公子阁下莫要着急。”钟离温和对达达利亚笑笑,引着他向院子内走去。“公子阁下不妨进来坐坐,顺便聊聊委托的细节。”

  明明这个顺便才是正事吧。

  达达利亚心中腹诽,但面上依旧笑眯眯的,“当然了,先生。”

  

  钟离先生真是个好人。

  从往生堂回来的小狐狸被忽悠的神魂颠倒,估计这会告诉他钟离就是摩拉克斯他都不会生气。

  来自至冬的青年不会用筷子,钟离就手把手的教小狐狸怎么用,临走前还给达达利亚送了双筷子,温声叮嘱小末席路上小心。

  手握龙凤筷的达达利亚没察觉到丝毫不对,欢快的和钟离道别后走了。

  “魈。”达达利亚刚刚出去了没有五分钟钟离就开始搞动作,“聘礼他收了,剩下的聘礼你让凝光带去至冬提亲,你跟甘雨准备准备带他去黄金屋,婚礼就定在下个月的初三。”

  “是,帝君大人。”魈立马应下,几个风轮两立跑去跟天权星说完后又拖着甘雨几个风轮两立回来。

  动作熟练的让人心疼。

  就是不知道强抢民男这件事还会不会熟练?

  刚刚回到北国银行的达达利亚看见了一众颤颤巍巍的手下。

  “干什么了?一副没出息的样子。”达达利亚一头雾水的坐下问到。

  一边的愚人众小心翼翼的递给他一封信笺。

  准确来说,是提亲的信笺。

  达达利亚总算明白为什么回来后看见一大帮子人哆哆嗦嗦的了。

  “这家伙又想干嘛?”我和他不是yyq吗?

  房梁上一人拿着一头麻绳的魈和甘雨可以给出答案。

  

  看着公子大人被一鸟枪敲晕绑走,北国银行的前台小姐欲哭无泪的给远在至冬的公鸡打了电话。

  “公鸡大人,公子大人被璃月首领绑走了!”

  争吵了一天一夜目前正在下注到底是谁拱了末席的愚人众执行官们精神一振。

  “给钱!”散兵豪气万分的一挥手,大吼到。

  这豪迈无比的两个字伴随着执行官们没心没肺的嬉笑打闹声传入电话筒中,公鸡想捂住也来不及了。

  北国银行的愚人众们:…………

  世风日下 ,人心不古,女皇在上不知作何感想。

  正在数彩礼的至冬女皇打了个喷嚏。

  

  达达利亚一睁眼就看见了钟离。

  “夫人醒了?我们下个月初三就完婚。”钟离将至冬美人抱起,下巴轻轻的搁在达达利亚的肩膀上。

  “啊?我们不是随便玩玩吗?”

  “夫人莫要再开玩笑了,我们不是三年前就心意相通了吗?”

  “啊?我就看你长得好看……”达达利亚傻了。

  “啊?”钟离也傻了。

  原以为是老婆生气了不想见自己,结果居然老婆心里从来没有过自己。

  达达利亚敏锐的察觉到了危险,一翻身就要从钟离怀里挣脱,却被死死的禁锢在男人怀里。

  “可我不觉得是随便玩玩。”钟离慢悠悠的拖长了声音。

  “而且还不打算让你走了。”

  

  下个月的初三,达达利亚好不容易下了璃月首领的床,转头就收到了至冬女皇的来信。

  小十一亲启:

  嫁吧,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达达利亚刚刚看完信,还没来得及感慨什么就被揪起来换嫁衣。

  不急不忙等待的钟离抿了一口茶,想起自家小狐狸,嘴角勾起一个温润的弧度。

  待他进了门,这璃月也就可以放权了。

  到时同他一同游山玩水,看遍七国风景,倒也快哉。

  另一边兢兢业业打理帝君婚事的璃月众人丝毫没有察觉出自己的顶头上司马上就要跑路了。

  一旁的胡桃看破红尘的抓了一把瓜子,还给身边的魈也分了一半。

  哥,以后就剩咱俩了,爹要和小妈去游山玩水了。

  魈不明所以的结果瓜子,一头雾水。

  帝君大人大婚应该是大喜之日,为何胡桃一脸苍凉?

  但转念一想,想想那至冬人是怎么来的,魈也不禁一脸悲凉。

  帝君大人这么做一定是有什么深意……吧?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到了准备去接人的钟离打了个喷嚏。

  嗯?小狐狸想自己了?

  坐在轿子里的达达利亚一脸麻木。

  算了,嫁就嫁吧,就冲这张脸,自己也不亏。

  

  番外一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称职小妈?

  钟离本以为自己婚也结了也退休了接下来就可以带着老婆去游山玩水了。

  结果达达利亚听见这番言论后表示了强烈的反对之情。

  “为什么?”惨遭反对的钟离疑惑不已。

  “魈还没成年!胡桃甚至还在上高中!”达达利亚奇怪的瞟了一眼钟离,理直气壮的道。

  钟离第一次后悔自己乱收养孩子。

  正在上课的胡桃和魈打了个喷嚏。

  由于这种不负责任的便宜父母言论,帝君大人非常光荣的得到了书房一夜游的机会,钟离和刚刚放学回家的两个孩子对视一眼,开口。

  “魈,我记得你房间里的阳台可以跨到主卧的阳台上。”

  魈:“………”

  胡桃“……………”

  魈和胡桃沉默的看着钟离顺利的翻入了主卧。

  “帝君大人一定是有……”

  “别说了,狗都不信这有什么深意。”

上邪

还没看太子起杀心那里,谁来跟我剧透一下具体什么情况,咋都不想嗑了,后面后面不会就我一个嗑吧哈哈

还没看太子起杀心那里,谁来跟我剧透一下具体什么情况,咋都不想嗑了,后面后面不会就我一个嗑吧哈哈

喵鱼

【知妙】智齿有理

      6k+,同居不久,暧昧期升温的故事。

  

  “好疼!”卡维捂着右腮,痛得叫出了声。

  大建筑师牙疼已经是第三天了,罪魁祸首是右边那颗长歪了的智齿。开始只是轻微的隐痛,就像不请自来的推销员隔三差五地叩叩门,有些烦恼,但不至于生气,他并没有多放在心上。

  谁知道痛感愈演愈烈,叩门转变成了砸门。卡维吞了几包家里备的消炎药,但晚上牙龈还是肿成一片,现在连咽口水和咬合都有些疼了。

  在外面工作时,他尚可以展露出一副不痛不痒的完美姿态,面带微笑。到了家就再也忍耐不住,喊痛声响得能掀翻天花板,这几天艾尔海森头上的耳机...

      6k+,同居不久,暧昧期升温的故事。

  

  “好疼!”卡维捂着右腮,痛得叫出了声。

  大建筑师牙疼已经是第三天了,罪魁祸首是右边那颗长歪了的智齿。开始只是轻微的隐痛,就像不请自来的推销员隔三差五地叩叩门,有些烦恼,但不至于生气,他并没有多放在心上。

  谁知道痛感愈演愈烈,叩门转变成了砸门。卡维吞了几包家里备的消炎药,但晚上牙龈还是肿成一片,现在连咽口水和咬合都有些疼了。

  在外面工作时,他尚可以展露出一副不痛不痒的完美姿态,面带微笑。到了家就再也忍耐不住,喊痛声响得能掀翻天花板,这几天艾尔海森头上的耳机就没摘下来过。

  但是隔耳盗铃显然只是权宜之计,艾尔海森几次建议他尽快去医院把智齿拔掉。但不知为何,卡维宁愿疼得眉毛乱舞,也不愿去一趟医院。

  “赫格尔说存在即合理,那么我的智齿也有它存在的合理之处。我们的祖先几百年好不容易进化出了智齿这个器官,我们却毫不犹豫地舍弃它,这是不是太残忍了呢?”卡维振振有词地说。

  “你没有向我证明的必要,牙疼的人并不是我。”艾尔海森漫不经心地翻过一页书,“对了,我准备今晚点外送的烤肉。你呢,还是喝粥吗?”

  “你!”


  跟艾尔海森嘴硬最多收获一肚子的气。跟牙疼嘴硬,智齿就会告诉你,它确实很硬。经过了一个辗转难眠的夜晚,卡维还是举起了白旗。

  第二天一早,带着口罩的大建筑师出现在了化城郭树屋的门口。木门半掩着,里面传出温柔而不失怒气的声音。

  “什么叫大吃一斤?你到底准备吃什么?”

  卡维默默后退了一步,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啊。

  “卡维?你怎么来了?”提纳里眼尖,很快就发现有个大建筑师在家门口罚站,连忙过来迎他进来。

  桌上满满一堆书和试卷,一眼扫过去全是可怜的红叉,柯莱正低着头站在旁边,像只被暴雨摧残的小鹌鹑。提纳里朝她说了什么,柯莱立刻如释重负地把满桌子的作业收了起来,自觉地跑去倒茶。

  被解救了!

  递过来的茶水好像都在欢欣鼓舞地感激他。

  卡维笑着对柯莱说了一句谢谢。

  简单说明情况后,提纳里单手把他摁在椅子上,拿着放大镜和照灯上看下看,仔细地研究了一下他的口腔。

  “你这颗智齿是最近长的吗?之前疼过吗?”

  “不是,很久之前就有了,以前偶尔有点难受,不过是这两天才开始疼得厉害。”

  卡维甚至还记得那颗智齿第一次冒出尖的年龄。当时他不到十岁,某天忽然舔到了牙龈边上的一小块尖角。他不知道那里怎么还会长牙,有些新奇,又有些害怕,担心自己得了什么怪病。那时父亲已经在学院赛之后失踪,尚不知去向。母亲则每日忧心忡忡,难以入眠。他不想再给母亲添麻烦了,就默默把许多话和这颗幼牙都藏在了嘴巴里。

  后来在教令院读书的时候,这颗牙就保持着那个倾斜的角度,自顾自地慢慢往外顶。某次在离渡谷外出做课题的时候,他和艾尔海森并肩坐在绿荫遮蔽下的树根上休息。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天气很热,他的那颗牙齿微微地涨痛。

  鬼使神差地,他说起自己好像比别人多长了半颗牙,然后微微张开嘴巴,示意对方来看。学弟靠过来,捏着他的下巴,仔细瞧了瞧那颗牙。

  “你的智齿长歪了。”

  “什么叫智齿?”

  自那之后,他才知道这颗古怪的牙并不是自己独有的。它被叫做智齿,是人类口腔内牙槽骨上最里面的第三颗磨牙。在很多人的青春期,它都会悄悄萌发,给予他们对于疼痛初步的感知。

  可是他当时并不以为意,那只不过是一颗长得有点奇怪的牙而已,不痛不痒,放着不管就好了。那个夏日留给他更深刻的记忆反而是野外闷热的空气和清凉的河水,还有学弟指腹擦过他脸颊的感觉。那份视线停留在牙齿的棱角上,之后他每次不经意舔到,心里都会泛起一股后知后觉的羞耻感。

  “你觉不觉得艾尔海森有时候很没边界感?”卡维喃喃道。

  提纳里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有吗?为什么忽然讲这个?”

  卡维立刻反应过来:“没什么,我们继续。”

  “总之,你这颗阻生牙已经长得很成熟了。我比较擅长内科,可以给你开几副消炎的药剂。但是拔牙我并不了解,我有个认识的朋友是这个方面的专家,我把地址写给你,你可以去找他。”

  “还得拔吗?不是消完炎就不疼了吗?”

  卡维不敢用自己对艾尔海森输出的那套理论来跟提纳里狡辩。他虽然嘴上说得义正言辞,但心里明白,这不过是自己逃避拔牙的借口。

  提纳里很温柔没错,这就像他尾巴上的毛是顺的一样,是在大部分时候通行的道理。然而一旦巡林官的尾巴开始炸毛,他就要小心会不会被按着脑袋训一通了。

  “当然,否则以后还会反复发炎的。我这没有光学仪器,不能确定它长到了哪儿,但再长下去,恐怕会把你前面一颗牙顶坏,那个时候就更麻烦了。”

  提纳里写完地址,递给卡维:“对了,说起艾尔海森,你告诉他你在找房子的事情了吗?”

  卡维眼皮一跳,支支吾吾地说:“没……我想等找到了再说,至少等拔完智齿吧。”

  在酒馆和艾尔海森重逢之后,卡维住进了他们年少课题赢来的那座房子,以租客身份。他开始有些忐忑,这样的好事怎么会平白无故落在他头上,不知道艾尔海森背地里有什么打算。但一住就是几个月,他已经发自内心地感觉离不开这儿了,离商街饭店的距离不远,通勤交通更是位置绝佳,除了天天有个室友在家吵架,简直是他梦中情房。

  但艾尔海森真的很难伺候,卡维忍不住向提纳里抱怨起来。前段时间他有个设计委托,甲方时间催得很紧,他自己又不满意写出来的方案,只好熬夜修改。

  卡维发誓,他摆弄仪器和模型的声音都很小,绝对没有达到最低噪音标准。可艾尔海森非在凌晨三点敲开他房门,斥责他工作的声音吵得他不能睡觉。

  按时上下班的公务员很了不起吗?就不能体谅一下为须弥经济作出贡献的建筑设计师吗?

  “说不定他是担心你熬夜。”提纳里摸摸下巴。

  “绝无可能!”卡维愤愤地握紧茶杯。

  最近几笔委托付款都很顺利,他还完多莉的借款还有余裕。再加上艾尔海森分摊了部分酒钱和伙食费,卡维的存款状况大有改善。他这几天正在研究报纸上的出租公告,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

  说起来,昨天他躺在沙发上看出租报纸,哈欠打得连笔都握不住,就顺手把报纸塞到枕头下面睡着了。今早出门的时候,艾尔海森说他要大扫除,他走得急,把这件事给忘了,不会刚巧被他看见吧。

  卡维蹭地一下站起来,抓起桌上的纸条和药包:“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提纳里我先走了!柯莱,我下次来的时候再给你带卷子,好好学习,再见!”

  提纳里被他这一连串动作惊得耳朵都竖了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飞速离去的背影。而一旁抱着习题册的柯莱眼含热泪,衷心地希望卡维先生病痛全消,再也不见。


  推开家门,艾尔海森似乎不在家。

  卡维换了拖鞋,扫视了一圈,废纸篓清空了,地拖过了,瓷杯里的咖啡渍也被人仔细清洗干净了。只有书桌那块堆成山的稿子并没有丝毫挪动的痕迹,这是他们约定俗成的惯例。

  他走到客厅,掀开枕头,几张被红笔到处勾勾画画的报纸依然安静地躺在下面。各类房屋出租的字眼密密麻麻挤在一起,七嘴八舌地向他推销着自己。

  “你们没被发现吧。”卡维小声地问。

  报纸们当然不会回答他,卡维叹了口气。

  一切似乎都还在原来的位置,没有得到,也没有失去,世界还和从前一模一样。

  他压了压心里莫名其妙的心虚和失落。没发现当然最好,而且就算被发现了又怎么样,房客难道还没有找下家的权利了吗?

  “我回来了。”声音从门口传过来。

  卡维眼皮一跳,把报纸折起来塞进口袋里,假装随意地拿起桌子上的书。

  “怎么在家还带着口罩。”艾尔海森把手里挤挤囔囔的袋子稳稳地放在茶几上。

  卡维愣了一下,刚刚太着急了,他忘了这茬。他搪塞道:“牙肿得太厉害,我不想见人。”

  “所以就让我看了一周?”艾尔海森解开袋子,里面飘出肉的香气。

  “你给我带饭了?不行,我现在还是咬不动东西。”卡维拉下口罩,坐在沙发上。

  “我还没兴趣折磨病号,放心吧。”艾尔海森递给他一个大碗,卡维伸手接过来,揭开盖子,热腾腾的水蒸汽从飘着葱花、肉丁的米粥中冒出来。

  大巴扎新开了一家璃月特色菜馆,上周他们去采购新盆栽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当时如果不是家里家里菜,卡维还准备进去尝尝。

  “......你怎么忽然这么好心?”

  “不是你说几天没吃肉了么?以免你半夜忍不住啃家具。”大书记官漫不经心地说道。

  居然这么体贴!

  卡维有点不好意思,含糊地说了一句:“谢谢。”

  艾尔海森却不像平时一样,逮着这种调侃他的机会不放,说些什么“没听清楚、再说一遍”之类的话,反而直接岔开了话题。

  “你的牙,提纳里怎么说?”

  卡维叹了口气,把专业人士的诊断全盘托出:“估计非去医院不可了,等这几天消了炎,我就去。这周事情不多,估计周六吧。”

  “周六我有事,周日可以吗?”

  卡维立刻瞪大眼睛:“你要陪我一起?没必要,不是什么大事,我一个人就行。”

  “随你。”艾尔海森回答得很果断,“不过我曾经听说,有个拔智齿的男子在拔完牙以后贫血昏倒了,头部着地缝了六针,又住了一周院。你去看医生的时候,不妨顺便帮我求证一下这个故事的真实性吧。”

  这故事听得人发慌,卡维有些食难下咽,放下手里的碗:“真的假的?”

  “谁知道呢,所以要靠我们的大建筑师去帮我验证了。”

  “呃。”咽到肚子里的粥烫得吓人,卡维感觉有点眩晕,“我周日有空,要不你陪我去亲自问问一下吧,毕竟一手采访才是最真实的。”

  “呵。”


  墙壁洁白的牙科诊室象征着纯净、安全和很多很多血。卡维站在门诊室的门口,浑身僵硬。

  “其实我觉得现在没那么大必要去拔它。它最近很乖,一点都不疼。它有在悔改,我们应该给它一个机会。”卡维颤抖地说。

  “进去吧,医生在等你。”无情的人说道。

  “你怎么这么狠心!你小时候还见过它呢!”卡维攥紧挂号单,愤怒地谴责道,周围路过的人被这话震得频频侧目。

  “我当年见它的时候,就知道它迟早得拔。”艾尔海森理所当然地说,“现在是时候道别了。”

  大门打开,一位医生迎了上来:“你好,请问哪位是卡维先生?”

  “是我。”卡维摆出一个官方的笑容,好像刚刚害怕的人根本不是他。

  “好的,提纳里学长在信里已经跟我说过您的情况了,我们先做个简单的检查,合适的话,今天就能完成手术。”

  “对了,这位是您的朋友吗?不放心的话可以一起来的,我们这边允许陪伴的。”

  “不了。”卡维严词拒绝,“我自己就行。”

  他可不想在艾尔海森面前把脸全部都丢光。

  “您真勇敢。”医生赞叹道,“我遇到很多人都怕拔牙呢。”

  “呃,是啊。”卡维重重咳嗽了一声,遮住了旁边传来的轻笑声。


  进了牙科室,卡维按照指示,顺从地躺在了手术床上,带着口罩的白大褂医生朝他点点头,接过旁边助手递来的泛着寒光的医疗器械。

  “卡维先生,请你放松。”

  卡维朝他微笑道:“我是建筑设计师卡维,请问您家有房子要装修吗?”

  戴口罩的医生和旁边的助手确认:“我确实还没打麻药对吧。”

  “我们先照个光学仪器,确认没问题就开始拔了。”医生朝他点点头,“您放心,我们都是专业医生,用的正经赤王科技。”

  ……

  医生动作很快,他的牙齿也很配合。

  卡维安静地躺在床上,刚打的麻药开始慢慢地起效,阻断了痛觉神经的传导。

  口腔里一片麻木感,他大胆了一点,忍不住睁开眼睛偷偷观察进度——那枚冰冷的金属刀片离他的牙龈还有一厘米。

  真的是一厘米吗?等等,我的嘴巴去哪了?

  紧张的情绪让胃部不断缩紧,卡维感觉眩晕感愈发强烈了。再忍一忍就好,他想,反正以前外出的时候也不是没受过伤,自己擦擦血就爬起来了。

  然而下一秒耳边嗡嗡作响的电钻声让他希望立刻给自己的脑袋也打上一剂麻药。

  “卡维先生,您这颗牙埋得有些深,可能需要碎牙器锯开才能拔下来。”医生的声音有些苦恼。

  其实您可以不必讲解的,卡维惊恐地睁大眼,看着那台电钻以高速旋转的方式向他逼近。

  雪花般的白闪点在他眼前如宇宙诞生般绽放,“艾尔海森——”晕倒前的最后一刻,卡维脑袋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嘱咐室友帮忙把他的手稿卖出去捐给贫困儿童,千万记得别卖给废品站,但他来不及说完,意识就陷入天旋地转的一片空白。


  “先生,我们很抱歉。”

  艾尔海森站了起来,沉声道:“怎么了?”

  “卡维先生刚刚晕过去了。”

  艾尔海森的瞳孔一颤:“是失血过多吗?”

  “不是,似乎是吓晕的,现在已经醒了。”

  如果卡维在现场,一定会用专业的知识努力为自己辩解。事实上,这种事情非常普遍,晕针、晕血,都是一种常见不良反应,多见于人格压抑型患者,往往是在羞愧、恐惧等感情特别浓重时,对于外界刺激产生极端反应,造成昏厥无力、全身发麻、面白休克等症状。

  但他现在还躺在床上半眯着眼抿葡萄糖,所以只好承担了心理脆弱的罪名。

  “那我现在把他带回去,他的智齿拔完了吗?”

  “没有,卡维先生现在坚持要拔完。我们的建议也是这一次做完,否则可能后面对于患者更折磨。”

  “所以你来找我的原因是?”

  “通常遇到这种情况,身边有信任的人,心情更容易稳定。所以我们想,要不您还是进去陪陪他。”

  “卡维要求的吗?”

  “不是,是我们建议的。”医生说道。

  艾尔海森微微垂眼,那张塞在枕头下的报纸,回避的眼神,充满隔阂的想法。

  我真的能算他信任的人吗?

  他没有把这些宣之于口,迅速地点点头:“走吧。”

  “对了,先生您的名字是艾尔海森对吧?”

  “是的,怎么了?”

  “卡维先生刚刚昏倒前喊了这个名字,我就猜估计是想喊您,所以说果然还是想让朋友陪着做手术啊。”

  “……”

  卡维闭着眼睛安静地躺在床上,金发柔软地散开,带着阳光颜色的睫毛在顶灯下更亮。或许是因为恐惧和失血,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艾尔海森莫名疑心,眼前是一块会迅速在手中融化流失的冰。

  他伸手触碰了一下那人的耳垂,还好,还有热气。睫毛轻轻地动了动,又欲盖弥彰地闭得更紧。

  原来醒着吗?

  也对,只不过是短暂的眩晕。

  艾尔海森收回手,非常自然,就像刚刚只是顺手帮忙整理了一下朋友凌乱的头发。

  卡维缓缓睁开眼,装作对刚刚的触碰毫无察觉。

  “其实我一个人也可以的,不用你陪。”尽管满口血水,脸色苍白,大建筑师还在试图用含糊不清的话坚持着自己的尊严。

  旁边的医生都看不下去了,劝道:“卡维先生,您要再晕一次,我们真的就不敢继续做了。”

  卡维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麻烦你们了。其实我晕了正好,就当做全麻了,方便你们操作。”

  医生叹了口气:“先生,我们这是合法医院。”

  艾尔海森在手术椅的另一边落座,仪器的嗡嗡声又响了起来,卡维紧紧闭上眼睛,他的手又开始颤抖了。

  下一秒,一个温热的东西触碰到他的手,卡维飞快地瞄了一眼,是艾尔海森的手。

  他犹豫了一下,挪挪手指搭了上去,对方立刻紧握住他,力度很大,却并不让人觉得难受。

  是错觉吗?卡维想,艾尔海森的手好像也在颤抖。

  但他无暇分辨,温暖顺着手指,沿血管一路而上,安抚着他的心脏。金属可怕的声音从耳边模糊远去,不想再思考那些杂七杂八的了,他只想借这短暂相扣的双手,传递着无法言说的体温、心绪、感情。

  “果然放松多了,两位关系真好。”

  艾尔海森轻轻笑了笑,没有否认。

  至于卡维,他没法否认,碎牙器还在他嘴里转呢。


  提纳里的推荐果然很好,在度过了这段小小曲折后,主刀医生很快缝合好了伤口,写好医嘱,送他们两位出了门。

  卡维捂着嘴巴,试着动了动舌头,麻药的劲似乎淡了一点,说话没什么问题,只有轻轻的疼痛从牙龈处冒出来,但跟之前抵着的肿痛不同,有种重头开始的爽快感。

  智齿的隐痛就像后悔一样,有人一辈子放任过去,有人不幸运地在想治疗时无药可医,有人终于下定决心拔出来。挖开鲜血淋漓的伤口需要莫大的勇气,就像面对自己的心一样。

  “如果你实在想要搬出去的话,我建议你选阿德索家的房子,他家的饮食比较方便。”

  “你果然看到我的报纸了!”

  “放在那么明显的地方,我还以为你是故意给我看的呢。”

  “怎么可能,我只是忘记你那天要打扫卫生了。嘶,感觉我半个腮帮子都肿起来了。”

  “要不要我帮你去找赛诺?”

  “啊?找他干嘛?”

  “找他给你讲几个冷笑话冰镇一下。”

  “谢谢你!这个笑话已经够冷了……对了,我暂时还是不搬家了。”

  “嗯。”

  夕阳的光芒下,两个身影渐渐隐没在树影斑驳的小径里,傍晚的微风带着不知名的野花香味,拌嘴的声音逐渐远去,他们要回家了。

  他们的家。

萧喵喵

无萧——笑红尘

Chapter 5

“受伤?”萧瑟呼的站了起来,他完全没看出来无心居然有伤在身,并且以无心如今的武学修为,何人能伤的了他?“无心,怎么回事?是被那些人暗算了吗?”那些人指的是晚上在风起楼计划要杀无心的那群人。


摇了摇头,无心扯了扯萧瑟的衣服,示意他坐下,“别紧张,我没事。”


“到底是谁伤的你?”萧瑟记得五年前的那个晚上,无心高歌吟诗后,与他对视的眼神,在那个瞬间,萧瑟对这个认识仅几天的和尚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他不希望这个和尚死,他想与这个和尚做朋友,那种一起走下去的朋友。尽管他与无心有四年未见,但如今相见却无一点生疏,而无心每月一信,让萧瑟感觉,无...

Chapter 5

“受伤?”萧瑟呼的站了起来,他完全没看出来无心居然有伤在身,并且以无心如今的武学修为,何人能伤的了他?“无心,怎么回事?是被那些人暗算了吗?”那些人指的是晚上在风起楼计划要杀无心的那群人。

 

摇了摇头,无心扯了扯萧瑟的衣服,示意他坐下,“别紧张,我没事。”

 

“到底是谁伤的你?”萧瑟记得五年前的那个晚上,无心高歌吟诗后,与他对视的眼神,在那个瞬间,萧瑟对这个认识仅几天的和尚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他不希望这个和尚死,他想与这个和尚做朋友,那种一起走下去的朋友。尽管他与无心有四年未见,但如今相见却无一点生疏,而无心每月一信,让萧瑟感觉,无心好像从未离开过。

 

无心倒是很平静,望着萧瑟焦急的脸,不发一言。

 

“你这和尚看着我干什么。”萧瑟随意的吼了一声,“莫非伤你的还是我不成?”

 

却不想无心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你。”

 

不仅萧瑟,连谢宣都愣住了,将无心打伤的人是萧瑟?不过,他们马上明白过来了。

 

“易容?”萧瑟也知道为什么无心会受伤了。

 

“嗯。”无心道出了事情的始末,“这两月,我一直在寒山寺,本月初,师兄说萧老板来了,不过我看到师兄旁边的萧老板,便知那不是萧老板。”

 

“你怎么知道不是我?”萧瑟忍不住开口,“是不是易容技术太差,太丑了?”

 

“因为……”萧瑟期待的表情让无心莫名的又起了坏心,狡黠的笑了笑,无心一本正经的回答,“他比萧老板高!”

 

仿佛被人打了一拳,萧瑟真有点呆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无心居然会如此回答!“啪”一声,萧瑟右手用力的拍在桌子上,“你个和尚,想打架是不是?”他早就想打无心一顿了!

 

“萧瑟,冷静冷静,无心有伤,继续听他说。”谢宣一旁做好人,怎么有种无心以捉弄萧瑟为乐的感觉呢。

 

无心是真开心的笑了,他发现他确实喜欢看萧瑟生气却又对他无可奈何的样子,当年他跟萧瑟因为互揭心中的伤疤打了一架,当然那场架他完胜。在路上他看到只花蜘蛛,随手捡了起来,然后顺手送给萧瑟当赔礼,因为无意间他得知萧瑟最怕蜘蛛的秘密。果然,萧瑟一看到自己手里的蜘蛛,惨叫一声,直接倒在地上,顺脚踢飞了那只蜘蛛,看着萧瑟的反应,无心真是愉快极了。那时萧瑟隐脉受损,不能动武,只能干瞪眼生闷气,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无心早就被萧瑟的眼神杀死千百次了。

 

愉悦地饮了口茶,无心回忆那天的情形,“那人跟着师兄来到我的禅房,师兄准备为我们准备素食,在师兄转身之际,那人出手袭击我师兄,我虽有防备却未料到此人会在那时出手,目标还是我师兄,要阻止已来不及。”

 

“所以你替无禅师父受了一掌?”虽是疑问,但萧瑟清楚无心必不会让他人因自己受伤。

 

“嗯。”无心证实了萧瑟的猜测,“那人内力极为深厚,我以金钟护体,仍破被,与师兄联手亦不敌,挨了他三掌。”右手抚上胸口,无心顺口问萧瑟,“那人武功已是半步神游,如今江湖中能达到此境界的,有几人?”

 

 

萧瑟努力想了想,然后双手一摊,“不知道。”

 

无心差点一口血吐出来,“你不是百晓生的弟子么?”

 

“我对武功排名没兴趣,不过……”萧瑟忽地身体倾向无心,挑眉,“我熟知各种秘闻,比如五年前的一个晚上,有个白衣胜雪的和尚在于阗国外的一座破寺庙像个没吃到糖的孩子哭……”

 

“萧老板。”无心郑重其事的打断萧瑟,“话太多会长不高的。”

 

刚要阔谈无心当年因为加见到忘忧大师的残影而痛哭的萧瑟被逼收了声,三秒后,萧瑟怒视无心,“无心你个欠揍的小和尚,我警告你,你……”

 

“两位,好了,好了。”谢宣揉了揉头,好痛!看着冒火的萧瑟,再看看一脸无辜的无心,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两人现在是怎么回事,都越活越回去了么?这也能吵起来?

 

“萧瑟,你坐下,坐下!”谢宣有点后悔晚上现身屠心大会了,不然他现在是喝着醉人的酒,欣赏着皎洁的月色,多美好的人生啊!但现在,看看这两人,像两个顽皮的孩子一样,吵的他难受!

 

瞪了无心一眼,谢宣敢肯定无心绝对是故意招惹萧瑟的,印象中无心并不喜欢戏弄别人啊,怎么一遇到萧瑟就变了样?再次揉揉头,谢宣如老父亲般教训他们,“萧瑟你安静的听无心说,无心,你也少说两句!”话一说完,谢宣发觉这话有歧义,赶紧补充,“我是说无心你对萧瑟少说两句。”

 

“为什么无心要对我少说两句?”萧瑟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发问。

 

这……是萧瑟么?谢宣像看雷无桀一样的看着萧瑟,为什么他不知道么?“无心跟你说两句,你就气的跳起来,他再多说几句,你怕不是要气到蹦上天了,难道你想被无心气死?”

 

“不想。”萧瑟立刻否认了,可是虽然他被无心气的要死,但并不是那种生气啊,而且自己并不反感啊,“我……

 

“萧瑟你闭嘴!”看萧瑟又想说什么,谢宣粗鲁的打断他,他决定解决完此事,他要离这两个吵架儿童远一点,真是太让他头痛了,“无心,你继续讲!没讲完之前,萧瑟你不准插嘴!”

 

寂静!一片寂静!

 

等了片刻,没人说话!谢宣疑惑的看着一脸笑意的无心,催促,“无心,你继续说啊。”

 

“谢前辈。”无心轻笑一声,“您不记得了么?小僧已经说完了,我刚才是问萧老板,当今武林中,武学到达半步神游的有几人,但身为百晓生弟子的萧老板并不知道。”真是枉为百晓生的弟子!

 

谢宣一愣,回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是!所以他们都不知道都何人到达半步神游境界,那他让无心说什么呢?

 

恼怒的转向萧瑟,萧瑟已是一副是你不让我问的乖孩子模样了,谢宣再次提醒自己,解决完此事,务必远离此二人!

 

“咳咳。”若无其事的咳了声,谢宣一本正经的回答无心,“除却归隐的那些老家伙,目前江湖中,达到神游玄境的并无一人,到达半步神游的有四位,萧瑟、无双、齐天尘,还有一位……”谢宣停了下来,故作神秘的看着萧瑟与无心,但等了好一会,两人都丝毫没有要开口问的意思,这两个孩子,真是不懂事!谢宣气结,再次跟自己保证,以后绝对远离这两个家伙!

 

“还有一位,慕凉城——洛云生。”突地,屋顶传来另一人的声音,“他的名字你们可能没听过,但他的配剑你们一定知道——赤霄!”

 

“沈静舟?”


呐

【那芙】#水龙到了发情期怎么办?

#微量强制#坏坏的审判长把芙芙弄哭了#


今天没看见那维莱特


     芙宁娜就问一直在那维莱特身边工作的那位小美露莘


“今天怎么一直没看见那维莱特?”


“芙宁娜大人,那维莱特大人今天一直在卧室里,说是在工作,不让人打扰他”


“为什么要在卧室工作?办公室不舒服吗?”


美露莘摇了摇头


“不知道”


“行吧,我去看看他 ,你去忙吧”


美露莘抱着文件离开了


“是,芙宁娜大人”


芙宁娜敲了敲那维莱特卧室的门


“那维莱特?你为什么不去办公室工作啊?你……”


门把手转动,门...

#微量强制#坏坏的审判长把芙芙弄哭了#


今天没看见那维莱特


     芙宁娜就问一直在那维莱特身边工作的那位小美露莘


“今天怎么一直没看见那维莱特?”


“芙宁娜大人,那维莱特大人今天一直在卧室里,说是在工作,不让人打扰他”


“为什么要在卧室工作?办公室不舒服吗?”


美露莘摇了摇头


“不知道”


“行吧,我去看看他 ,你去忙吧”


美露莘抱着文件离开了


“是,芙宁娜大人”


芙宁娜敲了敲那维莱特卧室的门


“那维莱特?你为什么不去办公室工作啊?你……”


门把手转动,门从里面猛的开了


没等芙宁娜缓过神儿就被那维莱特拽进去按在墙上亲吻


“唔!”


嘴巴堵着,这吻来得太过暴虐,一股铁锈味在俩人口腔扩散开


芙宁娜睁大眼睛,用力推搡着那维莱特的肩膀,捶打他的肩膀,想要他离自己远一些,但奈何二人力气相差悬殊,她根本挣不开那维莱特的桎梏


那维莱特按着她亲了很久


久到

芙宁娜肺腔空气寸寸被榨干,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溺死这个吻里时

那维莱特才放过她的唇瓣,他沿着芙宁娜白皙的脖颈一路向下亲吻着,把碍事的衣服撕扯的粉碎


嘴唇都被#破了

她一边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一边唤着那维莱特的名字

“呼……那、那维莱特……”


男人的动作暴虐的近乎可怕,芙宁娜控制不住的颤抖着身子


银发男人抬眸看着她,绀紫色的眸子没有往昔的清明,亮的有些可怕,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像匹饿狼看到心仪的猎物


芙宁娜被这样的那维莱特骇到了,她不自觉得打了个寒战,在她的记忆里,那维莱特待自己向来温和,一直都是个温柔有礼的绅士

“……那维莱特,你、你怎么了……”


她说话的尾音都带着颤抖,可见被吓得不轻


那维莱特打量着浑身赤(衤果)的芙宁娜


芙宁娜被他看得又羞又害怕,她颤抖着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前,嘴里一遍一遍唤着那维莱特的名字


那维莱特却掰开她挡在胸前的手腕,按在墙上

芙宁娜羞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别这样……别这样……那维莱特……我、我害怕……别…………”


失去理智的那维莱特却只顾埋在她胸前亲吻,嗅着她的体香,他只想侵犯眼前这个人,这是他渴望许久的魂灵,现在,他只想要她


一滴温热的水落在自己手臂上,那维莱特动作一顿,抬头看向眼前的人


那人在哭


矢车菊蓝色的水眸噙满泪水,大滴大滴的落下


每一滴都落在那维莱特的心尖上


滔天的(谷欠)火被浇灭了些许


那维莱特缟紫色的竖瞳闪过一丝澄澈,里面映出芙宁娜落泪的模样


他颤抖着抬手为芙宁娜拭去泪水,嘴里喃喃着


“别哭……”

浅又

[离达]帝君骗了个老婆回来

帝君离✘帝妃达|涉及女装鸭❗❗若有不适快跑,上一篇见合集。


可能存在的雷点:达达鸭很纯情,容易骗|床|上


————


宫殿内早已摆了满满一桌的饭菜,可要命的是,放的全是筷子。


达达利亚尴尬的拨弄着筷子,费了半天力也没夹到菜,他不会用筷子,也没人教过他,眼看根本没希望,干脆郁闷的捣碗里的米饭。


钟离抬眼一看,放下筷子笑道:“不会用筷子吗”​


达达利亚没说话,也不敢说话。


静了一会,钟离站起身,走到达达利亚身后,一只手绕过他抵在桌上,一只手覆在达达利亚右手。


“我教你。”​


达达利亚眼神一愣,不由自主的攥紧了筷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帝君离✘帝妃达|涉及女装鸭❗❗若有不适快跑,上一篇见合集。



可能存在的雷点:达达鸭很纯情,容易骗|床|上



————




宫殿内早已摆了满满一桌的饭菜,可要命的是,放的全是筷子。


达达利亚尴尬的拨弄着筷子,费了半天力也没夹到菜,他不会用筷子,也没人教过他,眼看根本没希望,干脆郁闷的捣碗里的米饭。


钟离抬眼一看,放下筷子笑道:“不会用筷子吗”​


达达利亚没说话,也不敢说话。


静了一会,钟离站起身,走到达达利亚身后,一只手绕过他抵在桌上,一只手覆在达达利亚右手。


“我教你。”​


达达利亚眼神一愣,不由自主的攥紧了筷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摩拉克斯靠的很近。


“这样的。”钟离的手指贴着他的,随着钟离的动作,筷子微微张开,夹住了菜,钟离放开手,达达利亚将菜送回碗里。


他天生好斗,对胜利的到来更是喜悦,此时这一小小的成功也勾起了达达利亚的兴致,达达利亚激动的转过头看向钟离。


钟离见他本该冰冷的眼眸都染上兴奋,心痒不已,捏着人的下巴就吻了上去,动作轻柔。


钟离发觉达达利亚身体有些抖,另一只手绕过去抱住他的背,丝绸的柔软触感极好,安抚着达达利亚。


不怪达达利亚矫情,他长这么大也没跟其他人接过吻,何况面前的是权利无上的摩拉克斯。


一吻完毕,达达利亚耳根发热,钟离伸手捏了捏,低声道:“学会了吗……”


达达利亚赶快点点头。


依旧小心翼翼的动着手指,掌握筷子的学习,刚才的心思全放在了钟离身上,其实根本没学多少。


艰难的吃完这顿饭,达达利亚松了一口气,却见钟离单手撑着下巴,淡笑着看他。


“?”


“天色已晚,同我入睡吧。”




…………





达达利亚此时脑子里堪称被扔了一枚炸弹,炸的他动都不敢动。


这跟计划不一样!这和散兵说的也不一样!


哪有刚来就把自己送出去的事,做了这么多年执行官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是真没见过。


摩拉克斯真的是靠做这种事来挑选谁合他的心意吗?这未免太委屈人了。


达达利亚半天没动,视线紧盯着那双,像用视线盯出一个洞一样,心想着现在跑,估计跑不过这大片的璃月人,现在躲,那怕不是在欲情故纵,进退两难。


唯一可靠的想法,就是回去把散兵打一顿。


钟离见状失笑:“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不会碰你,只是你初来璃月,没有安身之地,这宫内已经住满了人,若不与我同睡,你还能去哪。”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达达利亚松了口气,没想那么多,理由充实就够了,何况摩拉克斯没有那个意思。


但当他躺下时,才觉得完全睡不着。


钟离脸埋在他的颈窝,手绕过他呈现一副半搂的姿势,呼吸平稳,仿佛睡觉时旁边要放个玩具抱着。


床帘是淡金色,能看清透进窗的月光。


达达利亚脑子里有些乱,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当他醒来时,身旁已经没人了,达达利亚第一反应上下看了一眼衣物,确认完整后才放下心。


这会摩拉克斯不在身边,会去找谁了。


一些不合时宜的想法接连冒出,达达利亚感觉心情莫名的有些低落,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因为没来由的低落才让他烦躁。


算了,找谁都跟自己没关系了,睡了一夜衣服居然连褶皱都没有,看来女皇给的衣服真的好。


这一身女相给他用的有些心累,想着现在就找时间跑了吧。


连门都找不到,那就翻墙出去,看着那高高的墙壁,达达利亚后退几步,踩着墙壁就翻了过去。


墙外人群喧嚣,没人注意到他,达达利亚随便叫了辆车,到码头去坐船,回头账直接寄给散兵,这回也算完成任务了。


正当他以为一切顺利的时候,车夫感慨道:“我们璃月总算要有帝妃了,可惜不是本地人,你说来自至冬的会不会对帝君图谋不轨啊。”


达达利亚:?


他没忍住,压低声音问道:“你说什么……”


“唉?你没看公告牌上贴的吗,就是今早贴的。”


“…………”


“据说那位女子异常好看,整个宫里的人都见过,帝君能喜欢上的,肯定不一般。”


达达利亚一瞬间以为在做梦,整个宫里的都见过的大概就是乱跑的他,还有,摩拉克斯到底在想些什么,莫非真看上他了?


就算看上了,摩拉克斯后宫也不缺人,那一屋的来自各国的女子,已经够他挑选了,达达利亚虽说好争斗,这种事自己还是无可奈何的。


到了码头,达达利亚下车,车夫还在低估这事时,抬头见他一瞬间愣住了。


这张脸看起来就不是璃月人,加上这身衣服,车夫早年开过衣料店,一眼就看出这来自至冬,此时刮起了小风,披肩被风吹起,橙发也在飘舞,蓝色深邃的眼眸里面颜色更深,异常的漂亮。


车夫激动的大声喊道:“原来你就是帝妃?!”


达达利亚愣了下,表情变得有些古怪,随即抓紧衣服就往船上走,全然不顾身后人的议论。


一声“等一下”让达达利亚停住了脚步。


是摩拉克斯的声音。


钟离回宫殿时发现人又不见了,原地站了一会,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次没在让若陀跟着找,想想也知道往哪跑了,那封信他早就看了。


还没等路人行大礼,钟离快步走来,弯下腰一只手搂住达达利亚肩膀,一只手绕过他的腿下,站起身,动作一气呵成,达达利亚还没发应过来,只觉得视线天旋地转,入目的变是钟离的侧颜。


摩拉克斯真是好看啊…


等等他在想什么???


“不好意思各位,帝妃第一次来璃月,想独自出宫看看。”


达达利亚听着周围人的羡慕声,不知道为什么脸有点抬不起来。


这时他听见摩拉克斯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抱着我。”


依他照做,又引起一阵喧哗。




……



到了那熟悉的宫内,钟离才将他放下来,此时达达利亚豁出去了,直接道:“摩拉克斯,不是有意骗你,我不是你想的那个人,我是至冬的执行官,来走个过场,这是女皇的命令。”


钟离并没有他想象的那般生气,反而笑的舒畅:“嗯,我知道。”


“所以我……等等,你知道?”达达利亚惊了:“你知道为什么不……”


“要是在一开始就告诉你,你会不会就被吓走了。”


“你现在告诉我我也会被吓到啊!”达达利亚不可思议道:“你怎么……你怎么知道的?”


钟离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上前去牵住达达利亚的手:“为什么要跑。”


达达利亚到嘴的话生生咽了下去,看着钟离近在咫尺的脸,呐呐道:“你有那么多人……为什么管我……”


“谁告诉你的?”钟离失笑:“那些人我已经让若陀送回去了,剩下的事交给他就好。”


“你全都送回去了?”达达利亚惊道。


“嗯,除了你,你要是想走我也不能同意。”在达达利亚怔愣之时,钟离微微低下头吻他。


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次接吻了,达达利亚不会像之前一样僵硬,可能因为脑子还没转过来。


钟离搂住他的腰,在他耳边轻声道:“你终于在我身边了。”


手一路向下,轻轻伸入达达利亚的衣内,只听达达利亚闷哼一声,紧张的身体开始颤抖,钟离慢慢亲着他的嘴唇,彼此的气息越发浓烈。


“这身衣服属实好看。”钟离松了力道,看着对方淡红的脸色和脖颈:“能让我喜欢的,也只有你了。”


那晚达达利亚感觉自己被鬼迷心窍了,天花板在他视野里开始晃动,欢快感包围了他,他感受到摩拉克斯落在他身上的吻异常轻柔,即使到最后被折腾的话也说不出了,睡梦中也能感受到,摩拉克斯在抱着他……






…………




女皇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自己的执行官已经被摩拉克斯娶走的事,散兵看着接连来的几封偏离正轨的信,根本不敢交给她看。


感谢至冬送来的女子,帝君万分喜爱。


帝君准备迎娶至冬女子


…帝君将在三日后举行与执行官的婚礼,望女皇签订契约。


散兵真是怎么都想不到,公子的身份被发现了摩拉克斯都不放公子走,公子也是傻,为什么不回来!


什么大魅力能永别冬都啊!公子怕不是去璃月中途给海水淹到脑子里去了。


看着寄来的契约,散兵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能得罪璃月,转身送给女皇了。


“是公子寄来的吗。”


“是……摩拉克斯。”


“?”


女皇看着摩拉克斯提出的对至冬种种好处内容,越发觉得不对劲,果然看到另一段的筹码,是把执行官送给他。


散兵突然感觉气氛越发寒冷,好像头顶的天花板要砸下来了一般。


“女皇……这……”


“散兵你拿着契约到璃月去把公子要回来!”女皇黑着脸道:“这点好处还想让我送人,摩拉克斯他在想什么!”


散兵:“…………”




…….……



若陀也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帝君要的是个男人。


他知道的原因,还是钟离风轻云淡的一句“你误会了,他并非女子,重新写吧。”


“?”若陀大为震惊,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好好帮我准备那份契约,只有女皇答应,他才能安心。”


“啊??摩拉克斯他他他他他他他他,我不知道他…………”


“做的很好了,我有赏。”


若陀送契约的手都在抖,混乱的想了想,最后脑袋里只有一句话————完了,注定没有什么太子公主了。


其他人知道时,倒没有若陀那么天打雷劈的表情,据说那至冬来的执行官有狐狸般智慧,尘世无关的真纯,不知道能为璃月带来多少好处,甚至还夸赞帝君慧眼识珠。


散兵来的时候,听到这些赞誉差点笑出声,想到女皇的满脸黑线又笑不出来。


帝君很热情的招待了他,在一张桌子吃饭时,文雅的问了一句:“女皇怎么说。”


“把公子要回来。”散兵机械似的重复。


“是不是加的好处不够多。”钟离笑道:“那就多加点,以后外交的另外费用都是我报销。”


散兵拿勺的动作停在了原地:“此话当真?”


“是的。”


“那就拟一份新的吧,我会交给女皇的。”


什么公子不公子,这种好处免了自己多少工作啊!




…………




女皇看到新的契约,气的一边怒斥摩拉克斯怎么还用这招,一边拿笔快速签好了字。


最后钟离拿到手的,是一份已经签订好的契约和一封信。


摩拉克斯算你狠!如果公子回来告诉我他过得不好!别怪我撕了契约!!


真像担心自家女儿受欺负的娘家人。


拟好的契约哪有撕的道理,还是得感谢至冬的大度啊。


“钟离……你怎么起这么早。”达达利亚睡眼惺忪的从床上起身,衣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


钟离咳了一声:“没事,契约里女皇签字了。”


“那就好……”说着达达利亚就想下床,被钟离按了回去。


“钟离?”


钟离低着头看他,没来由说道:“能遇见你真是奇妙的缘分。”


“什么……?”


钟离没继续说,只是将他往怀里带:“你在我身边就好。”







————End



赶完了,久等了啊。

达达利亚不是永远待在璃月哦,只是和帝君在一起啦,女皇不要生气,至冬才是家(╥﹏╥)。




墨墨墨洛温

【盾铁】破晓//序章-第一节-第二节//

他们属于彼此,OOC属于我  

开了个新坑,大家冬至快乐

那就,在一年里黑夜最长的这一天,讲一个关于丧尸和末世的故事吧w

【NOTE】

1 MCU大背景下的丧尸题材,时间线……内战后,A3前

2 借用了What if第五集的背景设置,部分魔改了蚁人2的剧情,但是没看也没关系我会讲清楚的,倒不如说没看过其实更好(

3 HE,嗯

4 内战后就总归还是得掰扯那点事的,这篇也不会很快见面,还是希望大家,嗯,多点耐心w

5 长篇,已经存了7万的稿,但是估计要奔着十几万去,我慢慢写,各位慢慢看w

6 ...

他们属于彼此,OOC属于我  

开了个新坑,大家冬至快乐

那就,在一年里黑夜最长的这一天,讲一个关于丧尸和末世的故事吧w

【NOTE】

1 MCU大背景下的丧尸题材,时间线……内战后,A3前

2 借用了What if第五集的背景设置,部分魔改了蚁人2的剧情,但是没看也没关系我会讲清楚的,倒不如说没看过其实更好(

3 HE,嗯

4 内战后就总归还是得掰扯那点事的,这篇也不会很快见面,还是希望大家,嗯,多点耐心w

5 长篇,已经存了7万的稿,但是估计要奔着十几万去,我慢慢写,各位慢慢看w

6 其他没有了,不要当真,都是我胡扯的。


然后这篇,嗯,从故事开始到见面花了接近六节的篇幅,所以就,在他们见面之前会连续三天日更,每天两节,不吊胃口,一口气更新到见面。见面之后回到隔天更新一节的正常速度,等我全文写完就改日更w

以上都OK就,我们开始吧!

 ————————

破晓

进化的意志或许不可违逆,但是输赢,也一向不会提前定论。

——题记。


序章之一

2018年7月7日,加利福尼亚,旧金山市郊贫民区。

Hope深吸了一口气,手指不自觉地缓缓收紧。直到身边的Scott轻轻哼了一声,她才意识到她正攥着Scott的手腕,指甲已经掐进了对方的皮肤。

“哦。”

她松开了手指,Scott耸了耸肩。

“没关系,这个时候确实很难不紧张。”他说,“你可以,呃,继续掐。”

他们面前的量子通道呈现出一圈一圈逐渐缩小的结构,视觉上很有一种像无限远处延伸的错觉。眼下那些线圈得等都熄灭了,Hope和Scott都在等待它再次启动、线圈上的灯光重新亮起来。

那就意味着穿梭器从量子领域回归,如果顺利,她的父亲会把阔别三十年的母亲带回来——

机器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似乎是线圈重新启动了。Hope抽卝了口气,抬起视线,看到线圈上的灯光从里向外一圈一圈亮起,一人高的穿梭器出现线圈另一端,一边靠近一边逐渐变大。

Hope屏住呼吸,等着它在量子通道的轨道尽头停稳,线圈上的指示灯重新熄灭,接着穿梭器的舱门自动开启了。

她迟疑地向前走了一小步,而从穿梭器驾驶舱里钻出来的人分明是个高挑的女性。

“妈妈……?”

那人的面罩弹开,Hope还没出口的话卡在了喉卝咙里。

她看到了一张正在缓慢腐烂的脸。血管凸起的皮肤黏卝腻肿卝胀,泛着骇人的青色。半边脸颊的皮肤脱离了软组卝织,摇摇晃晃地挂在那里,分不清是血液或组卝织液的浓卝稠液卝体正不断审出来,再从脸上滴落下去。那人的眼睛里也满是浑浊液卝体,已经分不出瞳仁和眼白了,盛在眼眶里的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景象。腐臭的气息迎面扑在脸上,而那人一改方才的缓慢动作,骤然发难,朝她扑过来。

Hope倒吸一口气,几乎本能反应启动了战衣,身卝体迅速缩小,从对方的手臂之间闪了出去——但是那个瞬间,她也从对方脸上看清了很多熟悉的细节。

眼睛的弧度,耳廓的形状,鼻梁上不太明显的伤疤。

那是……她的母亲,Janet Van Dyne。

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随后是男人的痛呼声。Hope在半空回身,这才发现她父亲扑倒了Scott,两人滚在一起,Scott明显在剧烈挣扎。

她闪开Janet向自己挥过来的手掌,朝那两人俯冲下去。但是Hank已经放开了Scott,朝她回过头来。

Hope在半空中刹停,随即向后急退。她愕然地看着父亲同样正在腐烂的脸颊和五官。而Hank身后,Scott正缓缓从地上爬起来,他脸上正飞快地泛起青绿交织的色泽,原本清澈的棕色瞳仁变得浑浊。

她看到他张卝开嘴,但吐出的不再是她的名字,而是嘶哑的低吼声。


序章之二

2018年7月9日,纽约,曼哈顿岛。

宴会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聊的东西,尤其是主办方选的这家餐厅并不怎么专卝业,即使用最宽容的标准,Tony也无法对面前的香橙鸭胸称赞一句“好吃”。

他只象征性地吃了一口就放下了刀叉,一边和坐在左侧的女士随口聊天,一边盘算着等会儿回到住处之后要叫一份什么外卖。

到时候Pepper应该已经下班回家了,他大可以先把Friday禁言,再点两份甜甜圈——

宴会厅的大门口传来一阵碎裂声,Tony转过头去,却只看到坐得靠近大门的人正纷纷起身,惊慌失措地向后退。他们挡住了视线,他一时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但是不难想见,多半是出了什么大问题。

下一刻,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在了长餐桌上,引来一阵碗盘碰撞的响动,不少盘子被扫到了地上,而更多的人惊叫着从桌边退开。

Tony眨了眨眼睛,一时没想明白自己看到了什么。

砸在长餐桌上的……是一个人。他穿着服卝务生的燕尾礼服,衬衫和长裤都已经皱得不成样子,似乎经历过一番挣扎。这人所有裸卝露在外的皮肤都呈现出诡异的青色,爬行速度极快,眨眼功夫就把两个没来得及从桌边退开的人拖过去,张嘴就啃。

Tony发誓他看清了那人嘴里腐烂变黑的舌卝头,和随着咀嚼动作崩落的两颗牙齿。

事实上,不仅仅是舌卝头和牙齿,那人几乎全身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腐烂状态,他的手在爬行过程中蹭掉了一片皮肉,而他看上去似乎完全没有知觉。

被他啃过的人只倒地挣扎了十几秒就重新站了起来,但腐坏的颜色也迅速爬上了他们的皮肤。在所有人来得及做出更多反应之前,他们也开始向周围的人群卝发难。

低吼声、惊叫卝声和撞击声响成一片,腐臭味弥散开来。

Tony:“……”

《行尸走肉》都是骗人的,这些“人”的速度简直比兔子还快。

他没有时间琢磨眼前的情况,那个服卝务生已经到了面前。仿佛是什么四脚走路的动物,那人伏卝在餐桌上躬起身卝体,用腐烂肢卝体绝不可能具备的惊人爆发力一跃而起,朝Tony直扑上来。

Tony一手把身边已经吓傻了的女士推开,另一手敲了敲胸前的反应堆,纳米金属迅速覆盖上来,隔开了扑过来的服卝务生——对方啃了一嘴的金属护甲,嘴里摇摇欲坠的牙齿全数崩断了。

他发出低吼,而Tony已经离地悬浮起来,向后退了一段距离。等离子激光炮激卝射而出,径直洞穿了那人的头颅,他像个破烂人偶似的倒飞出去,撞到墙壁后滑落下来,在墙边瘫成一团。

餐厅里安静了须臾。

随即,附近几个被啃卝咬后同样发生了异变的人朝死透了服卝务生围拢上去,Tony震卝惊地看着他们开始撕扯啃食服卝务生身上的腐肉,黏卝腻的咀嚼声里,服卝务生以肉卝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一具骨架。

就算见过2012年冲上纽约街头的外星怪物,见过被绝境病毒侵蚀后自燃爆卝炸的人卝体,也见过爬满索科维亚大街小巷的奥创机器人,Tony还是忍不住倒抽卝了一口气。

这是什么情况,丧尸电影的标准开头吗?


序章之三

2018年7月9日,纽约,曼哈顿岛。

白色的斯柯达大约是很久没保养过,车身上蒙着一层厚厚的积灰,乍看上去呈现出暗淡的浅灰色,混在纽约的车流里,没有人会多看它一眼。

接近商业中心,车和人都多了起来,Steve在接近十字路口时换了低速挡,轻踩刹车慢慢减速。

换挡的动作牵扯了伤口,带来一些锋利的疼痛,但是他不怎么在意——只是小伤而已。

这是他因为拒绝签署索科维亚协议而被通缉的第二年,复仇者事实上名存实亡,神盾局也早就不再是曾经的样子。但是……即使放弃了“美国队长”的名字,放弃了复仇者的身份,Steve也仍然不愿意放弃那些应该做的事。

利卝用瓦坎达的技术和情报网络,他仍然在执行秘密任务。大部分时候是清缴九头蛇余党,也有一些是应对恐怖组卝织的袭卝击,或者阻止失去理智的科学工作者毁灭世界。

不过眼下他出现在纽约街头倒不是为了任务。

事实上,他、Natasha和Sam刚刚端掉了一个藏在纽约郊区的九头蛇基卝地,任务已经结束了,他留下同伴们处理善后工作,自己找了一辆车前往纽约市区。

也没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他只不过是……出于私心,想要再去看一看那个人罢了。

罗克森石油集卝团会在今天中午组卝织了宴会,Steve看过报道,他知道Tony会代卝表斯塔克工业出席。他当然知道Tony过得很不错,就像钢铁侠自己说过的,脱离了那套战衣,Tony Stark也还是天才、亿万富翁、花卝花卝公卝子和慈善家,这里面的任何一项,都足够填满Tony的生活,填满曾经被钢铁侠和复仇者联卝盟占据的那一部分。

但是他还是想……不被对方知道地远远看一眼。

他远远看到了举办宴会的酒店,于是打开转向灯开始向内卝侧变道,准备在附近找个不起眼的地方把车停下来。

一声巨响,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在前挡风玻璃上,随即顺着引擎盖滚了下去。突如其来的冲击让车原地弹跳起来,随着Steve下意识把刹车踩到底的动作熄了火。

虽然一切都发生在极短的瞬间,但是四倍动态视力足够Steve看清楚,那是一个人。不知道是从多高的地方砸下来的,前挡风玻璃被砸出了一片蛛网状的裂痕。

Steve吓了一跳,解卝开安全带打算下车查看。然而他刚刚握住车门拉手,刚才砸在他车上的人竟然从车前自己站起来了。

那人几乎摔得不成卝人形,折断的骨头从上臂穿出来,半截手臂只靠皮肉挂在肩上。胸腔似乎是整个摔扁了,上身向一侧扭曲成奇怪的形状。甚至……他的头颅都凹下去一大块,脑浆从碎裂的颅骨里流卝出来,顺着脸向下淌。

那些血液和脑浆,连同那人身上裸卝露的皮肤一起,都呈现着诡异的青灰色。四倍听力下,Steve甚至能隔着车窗听清对方拖着步子向自己走来时骨头断面摩擦发出的声音,也能看清对方脸上糊成一片的黏卝腻液卝体。

即使很久之后,Steve也还是会在混乱的梦里回到这条街道,重温那天地狱一般的场面。他见过二战期间九头蛇的人卝体试验,见过血肉模糊的战地医院,也曾从无数困局死里逃生,但是从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后背发凉。

而眼下,他没有办法思考更多。

那个怪物一般的人开始大力撞击车门,而Steve抬起目光向远处看去——他听到了逐渐靠近的喧嚣声。

那是一大群正在飞快更靠近的人……人型生物。

他们和正在撞击他车门的这个东西一样,皮肉腐烂,全身都泛着青灰色,但是这样的腐坏似乎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行动能力,甚至比正常的人还要跑得更快一些。

没等Steve理出更多头绪,路边的公寓楼也传来了撞击声。Steve转过头,就看到门被大力撞开,另一群同样状态的人涌上了街头。

路上的车流乱成了一团,车主们纷纷调转方向试图逃离,街道迅速堵得水泄不通,不过眨眼的时间,所有的车都被困在了原地。Steve视野里只看得到腐烂的面孔和肢卝体,耳边回响着尖卝叫和惊呼,统调系统把车外的腐卝败气息送到他的鼻端。

那些青灰色的皮肤和脓液被盛夏正午的耀眼阳光照得通亮,却仿佛一个永远不会醒来的噩梦。


2018年7月9日,以Janet Van Dyne从量子领域带回的神秘病毒为开端,灭顶灾卝难毫无预兆地拉开了序幕。

在任何人来得及有所反应之前,这种病毒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扩散开来。奇异博士和纽约圣所最先沦陷,法卝师们的传卝送门让丧尸病毒迅速摆脱了地理和距离的限卝制,在世界范围内爆发式传播开来。

人类花费数千年时间建立起来的文明世界在病毒面前迅速分崩离析,从大卝陆到岛屿,从城市到村庄,整个世界都仿佛顷刻间就被拉进了地狱。

通讯彻底中断,损失难以计数,填满街道和建筑的是皮肉腐烂的活死人,空气里永远弥散着腐卝败腥臭的气息。

而在当时,仍然幸存的人们对情况一无所知。没有人知道病毒从哪里来,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应对,也没有人知道……事态最终会走向什么样的结局。


第一节

“所有的露天场合都不是安全的。”——Natasha Romanoff。


2018年7月10日,纽约,皇后区。

白色蛛丝像是长了眼睛似的,准确避开了杂物,缠上了一根略有些倾斜的路灯灯杆。随即少年仍然有些单薄的身影牵着蛛丝飞掠而过,利落地在路灯顶端略作停留,随即攀上旁边公寓楼的阳台。

地心引力仿佛根本不存在,他先后踩着几处阳台和窗台借力,眨眼就翻上了楼顶。

留下追在他身后的一大群丧尸,山呼海啸一般席卷过街道,接着因为丢失了目标而放慢了速度,在路上游荡起来。

Peter深吸了一口气,扯下蜘蛛侠头套,抹了一把脸上的汗。

“哇哦,这可真是……”

这套蜘蛛侠战衣的温度控卝制系统有点失灵了,他和Ned尝试了几次,始终没有修好——丧尸病毒爆发仅仅几天,世界陷入了一片混乱,电商和物流彻底瘫痪,平时轻易就能买到的配件和材料全都失去了购卝买渠道。

丧尸潮席卷皇后区街道的那天,May刚好出席了社区的慈善活动。Peter发现情况不对后匆忙赶去会场寻找,然而那里已经只剩下满地狼藉的桌椅食物和四处游荡的丧尸。他不知道May去了哪里,但是心里也明白……她大概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也搜索了学校和好友的住处。Michelle家门户大开,已经没有人了,Ned倒是在家,他和祖母一起躲在地卝下室里,从席卷接到的丧尸潮里存活了下来。Peter从街上随便找了一辆被主人遗弃的私家车,把那两人一起接回了自己的住处。

今天已经是他在城市里试图搜寻幸存者的第二天了,但是无论是蜘蛛侠敏锐的感知能力还是战衣配备的红卝外扫描系统,都没有任何发现。

就算再怎么擅长保持乐观,Peter也实在忍不住要怀疑城市里是不是已经没有活着的人了。

这多少让他觉得有点沮丧。

Peter知道Tony Stark不希望他卷进更高级别的战斗,也知道莱比锡机场那场混战之后,复仇者们面对着怎样的艰难处境。所以大多数时间里,他确实只是安分守己地待在纽约,只在课余时间——像Tony希望的那样——做个好邻居蜘蛛侠。

但是现在……少年站在楼顶上,周围一片空旷,下方的道路上不时传来窸窣的脚步声和低吼声。他在盛夏的阳光里眯着眼睛,只觉得迷茫,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或者他该去更偏僻的地方找一找,说不定那些远离闹市区的公寓里还有幸存下来的市民——

头顶突然传来呼啸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正快速破开空气。这声音实在太过于熟悉,以至于Peter愣了一会儿,才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正午的天空呈现出明亮的浅蓝色,金红相间的战甲飞掠而过,在他眼底留下一道残影。

Peter倒抽卝了一口气,开口的时候几乎有点拉破了音。

“Mr.Stark!”

“显然是我,你不用喊得这么大声。”金红色战甲在楼顶上降落下来,面甲随即打开,露卝出了Tony Stark的脸。那张脸上的表情带着点嫌弃意味,但说话时的愉快语气多少暴卝露了主人的心情,“无论如何,很高兴看见你还活着,孩子。”

“我也是,我也……很高兴见到您。”Peter手足无措,几乎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是说,May和MJ都已经……我希望她们还好,但是我知道我不改抱什么希望了。我也想过向您求助,但是斯塔克工业总卝部大楼和复仇者基卝地都已经变成了废墟,我们还差点被那个变成丧尸的守卫咬一口。我们试过用无线电和卫星通讯联卝系您,但是信号一直恢复不了,网络中断之后Karen也下线了,我和Ned搞不定这个,我们连这套战衣坏掉的温度调节系统也修不好。我甚至……我不知道您是不是还活着。这几天我一直在城市里搜救幸存者,但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什么收获……呃,对不起,我知道这些不是重点,我的意思是说……我……我真的很高兴看到您,Mr.Stark。”


通常来说,Tony是不太耐烦听Peter喋喋不休的。他总怀疑这孩子是不是在成长过程中缺失了一些和父母长辈的交流,以至于说话时总是胡子眉毛一把抓,把所有信息一口气全倒出来。

大部分时候,他会截断Peter越来越跑偏的话题,并且丢给对方一句“说重点”。但是这一次Tony什么也没说,他耐心地等这孩子把想说的话和多余的情绪都宣卝泄完,这才叹了口气。

“我猜世卝界卝末卝日也改变不了你一开口就停不下来的习惯了,是不是?”他好笑地问,重新合上了面甲,“好了,见面的部分到此结束,我知道你很高兴看到我,不用再重复了——现在我们该把你带回去了。”

Peter:“什么?”

作为回答,Tony拎着他的战服后颈,带着少年一道腾空而起。

“看那儿——那辆车。”他指着街道对Peter说,“不是没有幸存者,只是你没找对地方。”

一辆门窗都被钢板封死的中型巴士正穿过街道,一群丧尸小跑着跟在后面,不断试图拍打和撞击车身,甚至攻击轮胎,但始终没能破卝坏车辆。

“那是……”

“幸存者们。他们之前躲在附近一家医院的住院部大楼里,人数还不少。”Tony轻声笑道,“如果我没听错,你刚才说有人和你一起?”

“啊……对,Ned,我同学。他和他奶奶是我这几天唯一找到的幸存者。”

Tony笑了笑:“那正好,我们可以把他们一起接回去。”

他从臂甲的暗格里调出一部无线对讲机,和下面的司机交代了Peter家的地址。目送那辆车朝皇后区开去之后,他拎着Peter转向西边,一路向城市边缘飞去。

“呃……Mr.Stark?”Peter迟疑地问,“我们这是去哪?”

“斯塔克技术中心。”Tony回答,带着Peter加快了速度,“是我们刚落成的科研基卝地,我本来打算把大部分实验室都搬过去,不过现在显然来不及了。目前它只是一座空置的大型建筑群,配备了世界上最先进的安保和防御系统,作为基卝地、落脚点和避难所来说,没有比它更理想的地方了。”

“您说基卝地?”Peter的声音明显兴卝奋了起来,“您已经找到其他复仇者们了吗?现在我们还有谁?你们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了吗?我是说,这些丧尸……还是什么的,我们还有办法救他们吗?我们——”

“嘿,等一下,冷静点,孩子。”Tony无可奈何,最终还是出声叫停了Peter,“我恐怕你得失望了。我们没有找到其他复仇者,目前和我在一起的只有Dr.Cho和一小队神盾局探员,他们也在帮忙搜救。遗憾得很,我对事态不比你知道的更多,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这些人还有没有救。”

于是Peter“哦”了一声安静下来,似乎是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沮丧和不耐烦,没有再说话。

Tony知道自己多少有些反应过卝度,但是有些情绪确实很难控卝制。

尤其是……一台手卝机正贴身放在他的裤子口袋里,电量满格,却再也收不到通讯信号了。那种老式翻盖手卝机完全依托于通讯运营商,如今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块长着显示屏的废铁,除了显示日期和时间之外没有别的用处。

网络和通讯系统彻底瘫痪,而他再也……联卝系不上Steve了。他不知道Steve在哪里,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还安全,或者是不是已经受到感染变成了丧尸。他最后一次从Friday那里听到Steve的消息还是半个月前,那时候Steve正在中东追捕一伙恐怖分卝子。

他希望Steve已经完成那个任务回到了瓦坎达。

如果说哪里是绝对安全的,那大概只能是拥有能量防护罩的瓦坎达了。

“如果我需要你,你就会在?”Tony忍不住自言自语地哼了一声,“骗子。”

“Mr.Stark?”Peter向他侧过头,“您刚才说什么了吗?”

“不,没什么。”


2018年7月11日,纽约西郊。

牙齿撕卝裂的伤口泛起不祥的青灰色,顺着毛细血管迅速蔓延全身;焦糖色的虹膜和瞳孔逐渐散大溶解,眼球变成两团浑浊的胶质;随后腐坏漫延到全身各处,粘卝稠的组卝织液从毛孔渗透出来。

“Tony!”

被叫到名字的人当然不会回应什么,而Steve瞪着天花板愣了片刻,才意识到那只是一个梦。

丧尸事卝件突然爆发之后,他还没有见过Tony,更不可能看着Tony在自己眼前变成丧尸。

周遭不算安静,四倍听力捕捉到了一些模糊的雨声。Steve翻身下床,打开了灯——这是个只有几平方米的小房间,暗淡的黄卝色灯光照亮了斑驳的墙壁和地板。

这里本来是九头蛇的据点。它利卝用了郊区的一座废弃防空洞,又向地卝下延伸了一定深度和距离,构造出了蚁巢一般互相连通的结构,除了通风设备之外,只有一个出入口,一旦封上铁门,什么东西也进不来。

据点里的设施陈旧简陋,发电设备需要烧柴油,电线都走在明面上,墙壁和地板只用水泥潦草地抹了一遍,而置物架就随意地钉在墙上。所有的武卝器、杂物和食品都随便摆在架子上,或者干脆堆在墙角。

即使不考虑丧尸的事,这里也自带了几分末卝日地堡的气质。

距离丧尸潮爆发已经过去了五天。在那个时候,就算再怎么样被强化过,Steve也不可能只靠一己之力击退淹没整条街道的丧尸。他只能一边撤离一边尽力营救路上的幸存者,最终也只是带着十几个人勉强摆脱了丧尸的围堵,撤回这个刚被端掉的九头蛇基卝地,暂且安置下来。

Steve离开逼仄的房间,穿过走廊,爬上一段楼梯,经过一片堆满了开放货架的大厅之后,走到了防空洞入口。

考虑到周边暂时没有出现丧尸,眼下厚实的水泥大门敞开着,只用铁栅栏门封闭了入口。一场大雨正在洗刷整个纽约,湿卝润的泥土气味扑面而来,世界一片静谧,只有风雨声响在耳边。

仿佛这只是一个普通的雨夜,而世界还是原来的样子。

夜已经深了,走廊里没有其他人活动。Steve转过头,看了看后面大厅里的货架,轻轻摇了摇头。

所有人都觉得他是永远有对策的美国队长,即使在这样的时候,他也没有过迟疑和动卝摇。但是……Steve心里也清楚,除了尽力搜救幸存的人之外,他其实也没有更多头绪了。

事实上,这些天他、Natasha和Sam一直在纽约市搜索幸存的人,如今规模不大的基卝地里已经收卝容了五十多名幸存者。食物的消耗速度越来越快,他们不得不分头行动,Steve继续搜救,而Natasha和Sam改变目标,负责去超市和各类仓库里搜寻物资。

眼下这两个人还没有回来。

通讯和网络早在刚出事的那天就全部中断了,Steve没法和同伴们取得联卝系,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的位置,就算想去接应也无从下手。

他近乎下意识地抬起手,碰了一下上衣内袋,又把手放下去了了。

那里装着另一部手卝机。古旧的翻盖样式,连屏幕都还是液晶显示屏,里面只存了一个号码——用来联卝系Tony Stark。

但是现在……他也联卝系不上Tony了。

他不知道Tony在什么地方、是不是安全,只能希望出事的时候Tony随身带着方卝舟反应堆。如果有MK战甲,那么至少……Tony应该不至于会被感染。

“如果你需要我,我就会在那里。”——这是寄出手卝机时他留给Tony的承诺,但是如今,他连Tony是不是需要他都不可能再知道了。


接天扯地的雨幕里,远远传来了汽车引擎声。

Steve抬起视线,看见雾灯的光束远远地投射卝了过来。那是一辆小型厢式货车,正穿过雨幕向防空洞驶来——是Natasha和Sam的车。

他打开铁栅门,货车直接开进了防空洞,刹车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不等车子停稳,Natasha一言不发地推门下车,她神色严峻,绕过Steve直奔控卝制大门的液压系统,把厚重的水泥大门关了起来。

金属门轴摩擦的声音里,大门缓缓闭合,雨声和潮卝湿的空气全都被隔绝在了防空洞外面。

“Nat?”

“我们遇上了Scott。”Natasha喘了口气,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这才转头看向Steve,“他也感染了。”

Steve愣了一下。

“但是他还能使用蚁人战衣。”Sam从火车另一边下来,绕到车后面打开货厢,招呼Steve和他一起把里面成箱的食物搬出来,“我们看到他袭卝击了一个幸存者。你知道的,用他的那些把戏——变成蚂蚁那么大,落在那人身上咬了他一口。”

Steve搬箱子的手顿住了。

“那你们……?”

“我们没事。我们试图制卝服他,但是他逃跑了。”Natasha回答,她正凑在门边,仔细检卝查大门的密封性,“但是这就意味着,所有的露天场合都不是安全的,如果要出门,我们得确保自己完全被密封起来。虽然我不觉得他会找到这里,但是基卝地的大门不能再随便打开,通风系统也得做好防护。”

Steve没有接话,他在想另一个更加严峻的可能性。

即使被感染了,Scott也仍然能使用蚁人战衣感染别人。这就意味着,这种丧尸化的改变并不仅仅是让人变成一具行尸走肉这么简单,它会保留人原本的能力,恐怕还有智力。

凉意顺着后背蔓延上来,Steve轻轻抿了抿唇。

换句话说,一旦复仇者们被感染,那么比起普通的市民,他们会变成数倍甚至数十倍可怕的攻击者和传播者。

并且……难以被击溃。


第二节

“啧,你的花样还不少,是不是?”——Tony Stark。


2018年7月12日,纽约,斯塔克工业总卝部大楼。

外观充满未来感的高层建筑沉默地站在夜色里。清洁能源系统不知道哪里出了故障,已经停止运作了,所有的窗口都黑着灯,仿佛每个窗口后面都藏着些未知的危险。

Tony降下速度,缓缓靠近楼顶平台。斯塔克工业总卝部早就失去了作为复仇者基卝地的作用,他也就没有再大张旗鼓地给MK装甲和昆式战机设计着陆平台,只在楼顶划出了一片区域,用传动设备和自动门直接连通到机库,方便自己偶尔穿着MK战甲飞过来。

眼下这套设备显然已经不能用了。比起丧尸,它看上去更像是遭到了人为破卝坏。连接着陆平台和下方机库通道的机械结构明显是被炸毁的,轴承和连接件全都扭曲变形,足以承接一架直升机的厚实金属板被豁开一个大洞,撕卝裂产生的锯齿状边缘仿佛冲着夜空露卝出的獠牙。

“啧。”Tony稍微查看,忍不住自言自语,“鉴于我确实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在这里装了炸卝弹,这个着陆平台是被什么东西轰炸了吗?”

一般来说,这时候Friday多少会回应他一两句,但是眼下战甲里只有一片寂静——网络早就中断了,他当然连不上自己的AI助手。

他谨慎地在洞卝口边缘降落下来,打开扫描设备,反复确认过下方机库没有丧尸活动之后,才缓缓从被炸开的洞卝口降落下去,之后调整姿态,贴着地面低飞掠过整个机库。

机库里的状况并没有好到哪里,几乎所有的飞行设备——包括他暂存的几套MK装甲和两架没来得及还给神盾局的昆式战机——都被摧毁了,全都是被炸毁了油箱和动力系统,一滴燃油都没有剩下。

现在Tony非常确定,机库确实是遭到了某些人为破卝坏。

这是一个非常不乐观的情况。或者是有人在蓄意毁坏剩余的资源,或者更糟,丧尸仍然保留了原有的智力和操作能力,它们不再有理智、情感和是非观,但是仍然知道如何消除潜在的威胁,不给猎物留下反击和逃跑的机会。

这种事,Tony在一向不是个乐观主卝义者,他觉得大概率是后一种情况——毕竟,如果是幸存者,把物资据为己有才是更合理的。

从红卝外扫描的结果来看,大厦八层仍然有生命活动。那些人形轮廓在扫描图像上呈现出橙红和明黄卝色,显然是活人才会拥有的体温。

他粗略估计了一下,觉得至少也有二十个人。

那一层是大厦的后勤仓库和食堂,如果丧尸病毒爆发之初就躲进去的话,靠里面储备的食物应该足够撑到这个时刻。

Tony不知道这些幸存者里有没有Pepper和Happy。丧尸爆发的那天不是工作日,他优先搜索了这两人的住处和日常活动区域,但是什么都没找到。公卝司是最后一个可能的地方,如果这里也没有……

他深吸了一口气,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假设压了下去。

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提醒自己。一组神盾特工正在楼下的装甲车上待命,准备接应困在楼里的民众,他得尽快把这些人带出去。

下面几层一片狼藉,原本充满未来感的办公区域桌椅翻倒,满地都是办公用卝品、文件和个人物品,地板和墙上布满了飞卝溅的血迹,已经完全干涸氧化了,呈现出晦暗的棕褐色。

有几只丧尸没有撤离出去的丧尸仍然在杂物之间拖着脚步漫无目的地游荡,Tony打开了隐卝形系统,悄无声息地穿过办公区,没有惊动它们。

路过茶水间的时候,他注意到桶装水、零食柜和冰箱都被清空了,显然幸存者们搜索过这里的生活物资。

这多少让他有了点信心——活下来的人显然知道该怎么求生,并且做出了一些成功的尝试。

十层是实验室和研发中心,防爆玻璃隔出的单间里是各式昂贵的仪器。眼下它们看上去也很凄惨,仿佛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坏。Tony注意到一间实验室里锁着四五只穿着白大褂的丧尸,正在里面来来回卝回地不断徘徊。

他本打算直接穿过走廊,却被身后突然亮起的光拖住了脚步。

昏暗的环境突然被金橙色的光照亮了。这当然不是丧尸会做的事,Tony倒抽卝了一口气,骤然回身看去——

半空中卝出现了一个发光的环形结构,最初只有篮球大小,在半空中飞快地旋转变大,眨眼就扩大到了能让一个人通卝过,透过光圈隐约能看到一段宽敞的楼梯,似乎另一端是一座哥特建筑的前厅。

金橙色的光照亮了整个实验室。被卝关在隔间里的丧尸受到光线刺卝激,纷纷围拢过来,开始撞击防弹玻璃。

有一个瞬间,Tony猜测是某些没有被登记在案的特殊能力者,但是他随即打消了这个猜测——从这个传卝送门似的环形里一步跨出来的,是一具丧尸。

那具丧尸穿着深灰色西装,肩上却披了一条明显不能搭配到一起的暗红斗篷。跨出传卝送门后,它飞身而起,笔直地朝Tony扑了下来。

Tony:“……”

还讲不讲道理!这变戏法的丧尸怎么还会飞?

MK战甲轻巧地向后倒飞而起,避开袭卝击的同时,掌心炮已经激卝射而出——金色激光犁开夜色,笔直地朝红斗篷丧尸撞了过去,巨大的推力把它径直推出去,摔进了一扇敞开的门里。

Tony赶上去一脚踢上卝门,把它关在了里面。

随即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丧尸从地上爬起来,朝他低吼了一声,但是没有再扑上来,而是抬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个环形。金橙色的光星星点点汇聚在它指尖,很快变成了逐渐扩大的环形,而与此同时……Tony身边也出现了一个同样大小的环形传卝送门。

立刻意识到了这是什么情况,Tony倒抽卝了一口气,抽身后退。

只是他多少晚了一些,丧尸大概是这次没有耐心等到门开得足够大,Tony后退的同时,它已经飞快地探头钻出传卝送门,一口咬住了Tony右手的臂甲。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咬合力,Tony挣了几次都没能挣开,而传卝送门已经开得越来越大,他努力挣脱的时候,丧尸已经又探出了一只手臂——

一把攥卝住了MK的面甲。

金属扭曲断裂,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Tony下意识向后仰,但是面甲已经被对方硬生生地扯了下去。

现在……他没有任何防护地直接面对那只丧尸了。


Tony毫不犹豫地脱开了被咬住的臂甲,从对方的控卝制里脱身出来,再次拉开了距离。他的右臂在从装甲里抽卝出去的时候被已经变形的金属护甲拉开了一道口子,但是眼下显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反应堆释放了备用的纳米材料,补足了战甲的破损部分,但与此同时,面甲内卝侧的显示屏上,也已经跳出了备用材料不足的警告讯息。

不过稍一分心,那只丧尸已经丢开了咬在嘴里的金属。它抬起双手,金色光带在腐烂的手指之间成型,随即向Tony席卷过来。

“啧,你的花样还不少,是不是?”

Tony嘀咕着说。他腾身跃起,贴着房顶飞快地掠过,闪过那几束光带之后向下俯冲,在一声巨响里撞碎了走廊尽头那间实验室的玻璃隔墙。

比起其他隔间,这个实验室几乎可以算得上空旷,十几平方米的房间里只摆了个方正的白色“盒子”——是那台已经花掉了4亿美元、仍然在不断改进的大型人脑投影设备,BARF原型机。

身后的丧尸也离开了地面,正一路追在后面,Tony毫不犹豫地在那台机器上落下来,一部分纳米材料迅速改变形态,重组成一套能够和BARF原型机连接的外接电源,接着毫不犹豫地拍下了启动按钮。

机器发出轻微的嗡鸣声,全息投影的指示灯亮了起来。没有和人脑连接,机器自动读取了上次实验的数据,在不大的房间里投影出了一间亮着温暖灯光的餐厅。

一家四口人正围着桌子吃饭,小女儿打翻了汤碗,女主人正一边笑着抱怨一边收拾桌面。

这显然起了作用,那只丧尸停了下来,它显得有些迟疑,先是四下看了看,大概是因为不再看得到藏在全息投影后面的Tony,于是降低高度向围桌而坐的四个人扑了下去。

Tony对这段记忆来自哪个员工不感兴趣,他甚至没有细看投影画面,只是骤然加速冲出了实验室。全息投影不可能哄骗对手太长时间,就算能,他留在那里的外接能源也提卝供不了多少电量。

这条走廊只有一百多米,另一头就是连接安全出口的大门。他的装甲快得只剩一个残影,几乎眨眼的瞬间就摸卝到了门边——

一条光带破空而来,勾住他的脚踝,随即把他的腿缠在一起向后拖拽。Tony猝不及防被对方重重地甩在地上,胸口剧痛,几乎喘不上气。

更多光带先后卷上来,腿部装甲被挤卝压拉扯,最终逐渐被撕卝裂。然而Tony已经顾不上管这个了——那只丧尸已经飞到了面前。

Tony被它扑得仰倒下去,眼看对方像是拆开两块乐高似的把自己的肩部护甲扯了下来。即使有战甲提卝供的额外力量,Tony仍然无法挣开压卝制,而丧尸已经开始啃卝咬他的面甲,牙齿和金属摩擦出让人牙酸的声响。即使隔着厚实的金属,他仿佛也能闻得到对方身上腐朽腥臭的气味。

他知道自己不得不在这里放弃这最后一套装甲了。

剩余的所有能量都被推进了胸口的激光炮,方卝舟反应堆亮起能量蓄满的红光,随即,煊赫的激光束在Tony和丧尸之间爆裂开来。重火力武卝器满功率发射的后坐力把他死死压在地上,而抓着他不放的丧尸终于被激光炮的冲击推了出去,。

Tony喘了口气。没有任何东西能在等离子激光炮的高温之下不被破卝坏,本质上是一堆腐肉的丧尸当然也——

“什么鬼——?!”

一句粗口还没说完就卡在了喉卝咙里,Tony眼看着那只丧尸身上的红色斗篷把它从头到脚裹了起来,经过激光射击之后毫发无伤。

方卝舟反应堆能量用尽彻底熄火,战甲也只剩下了头部和躯干的部分,继续战斗显然已经不可能了。

但是对手几乎没有受到伤害,它甩开了斗篷的包裹,随即嘶吼一声,向他俯冲下来。

Tony微微侧开目光,看向几米外。那里有一片先前被丧尸扯下来的肩甲。他知道那片肩甲里安装了一组小型导弹,如果能把它拿回来,或者还有机会——

一束绿光突然闪现,随即在昏暗的走廊里蔓延开来。

丧尸的动作停了下来。Tony愕然抬头,这才注意到丧尸胸前挂着一枚结构复杂的球型吊坠,这时候它正旋转着缓慢打开,露卝出内部一块绿色的宝石。

光芒是从宝石内部流泻卝出来的。

丧尸像是受到了什么钳制,仍然悬停在半空挣扎嘶吼,却没有再靠近Tony。充盈在走廊里的光芒仿佛自己有生命似的逐渐向丧尸身上收束,最后把它整个包裹起来,在Tony震卝惊的注视下从半空闪烁着消失了。

一道绿光随即闪进眼底。Tony看到有什么东西从空中落了下来,他眨了眨眼睛,看着那东西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是刚才吊坠里的那枚绿宝石。它人畜无害地躺在地板上,宝石里的光完全熄灭了,看上去和任何一枚普通的珠宝没什么区别。

Tony:“……”

他头一次觉得自己跟不上眼前的事态。

但是眼下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Tony稍一迟疑,还是把那枚宝石捡起来塞卝进了口袋。

下面的楼层还有不少丧尸,而他的装甲已经无法启动了。厨房和仓库里一向堆满了食物,困在八层的人们应该还能撑不短的时间。反而是他自己,目前没办法保证带着这么多人安全撤下楼去。

更安全的策略显然是先行撤离,修整好装备再来。

他从一间没人的实验室里翻出一套逃生设备,固定好安全绳之后打开了窗户,打算姑且先从外墙下去,回到在外面接应撤离的装甲车上。

我该把Peter那身战衣的攀爬设备也给自己来一套的——他一边击碎窗户翻出去,一边自嘲地想。


斯塔克工业总卝部八层的餐厅里,Pepper Potts已经门边走来走去地徘徊了很久。

丧尸爆发的时候,她正好回来拿一份落下的文件,反而躲过了最危险的几次丧尸潮。那天不是工作日,公卝司里人不多,除了安全部门和值班的内勤,只有一部分科研人员在岗。

她和Happy一起,设法把被感染的研究员锁进了一间实验室,带着幸存的人撤到了八层的餐厅,堵上大门,加固所有的通风口和玻璃窗,姑且算是隔出了一片安全区——后厨和仓库里储备的食物可以维系很长时间,虽然外面不时传来丧尸游荡时窸窸窣窣的声响,但是至今没发生过什么危险情况。

这还是第一次,楼上传来了仿佛打斗的巨大动静,玻璃碎裂、撞击甚至爆裂的声响不绝于耳,所有人都不敢入睡,焦虑又恐惧地抬头看着天花板——仿佛这样就能看到楼上发生了什么似的。

Pepper暗暗猜测是不是搜救的人终于到达了,但是并不敢对此抱有太大希望。她没有说出猜测,也没有流露卝出任何情绪。

不久后所有的声音平息下来,没有接近的脚步声,更没有人来搜索他们藏身的楼层。

夜晚逐渐安静下来,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只有幸存的人们彼此交换着不安的眼神。

——第二节完——

月华三千

无主之花(二)

 庆帝施了力道,将人从腰间卸了力,接着便要将人抬起来。

  陈萍萍心中慌张,竟不顾礼仪地将人推开。明明是那么轻的人,害怕下挣扎的力道却大得惊人。

  只听一道重物落地的声儿。陈萍萍便整个人摔在地上,双腿使不上力,他闷哼一声,不敢懈怠用手撑着地远离庆帝。

  “陛下若是来兴致了,臣立马寻两个美人来,莫要拿臣开玩笑!”陈萍萍心中闪过不明地惧意,眼里却藏着厌恶。

  他是个阉人,这些脏事早年也见得多,可见的多,就更恶心这种事。

  早年间好好的护着自己,没有被那些人得逞,陈萍萍只要一想起当初那些人见自己的眼神,连带着心也静不了了。

  他打死都想不到,庆帝竟然也是这样的人!

  庆帝绕...

 庆帝施了力道,将人从腰间卸了力,接着便要将人抬起来。

  陈萍萍心中慌张,竟不顾礼仪地将人推开。明明是那么轻的人,害怕下挣扎的力道却大得惊人。

  只听一道重物落地的声儿。陈萍萍便整个人摔在地上,双腿使不上力,他闷哼一声,不敢懈怠用手撑着地远离庆帝。

  “陛下若是来兴致了,臣立马寻两个美人来,莫要拿臣开玩笑!”陈萍萍心中闪过不明地惧意,眼里却藏着厌恶。

  他是个阉人,这些脏事早年也见得多,可见的多,就更恶心这种事。

  早年间好好的护着自己,没有被那些人得逞,陈萍萍只要一想起当初那些人见自己的眼神,连带着心也静不了了。

  他打死都想不到,庆帝竟然也是这样的人!

  庆帝绕过桌案,小步地走到陈萍萍面前,他走一步,陈萍萍就撑着手退两步,不多时便已经退到门口,门口站着的宫人,眼观心不管,充作什么也没看见。

  “范建,想让范闲接管内库。你,想让他接管监察院。可真够宠他的,李云睿一事,朕由着你们做,如今事成了,可该给朕些利息。”

  庆帝弯腰,正要拉着人的时候,陈萍萍甩开他的手,心中慌乱,回头看着敞开的大门,伸手就要往外探去。

  影子就在外面!

  可那细润纤弱的手,才刚刚伸出门外,便被人一把拉了进去。

  远远站着的长公主,红唇微张,难得失态地踉跄后退。

  她终于知道那日是哪里来的违和感了。世人皆在说若得帝恩,便是几世修了福分,可世人没有想过...

  若是,那人根本不愿意得到帝恩呢?

  老辣如陈萍萍,竟也逃不开被人掌控的命。

  她想到自己在庆帝眼下的小动作,怕是陛下....早就知道了吧?

  自己不过是个饵,借自己明面针对范闲的名,来诱称陈萍萍这条大鱼!庆帝的目标从来就不是范闲或者内库,他要的,只是一个人!

  长公主忽然间通体发凉,这是她唯一一次猜到庆帝的心思,可也是最后一次——如果她现在不离开。

  后退几步,她勉强维持着皇室的高贵,踱步而去。

  现在的她能做的只有一样,立马离开!装作一切都不知道的样子,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她的命!

  没人能斗过庆帝,这个男人,能利用一切能利用的事。

  明明已经没有知觉了,可被庆帝拉住的那一瞬,就好像突然有了知觉,有了一种被毒蛇缠上的感觉。

  庆帝的手劲很大,只需一瞬,就将陈萍萍拖了起来,甩到了床上。

  陈萍萍被砸得头晕眼花,衣帛被撕开的声音也没能听到,只感觉到身上一凉,顿时激起颤栗。

  尽管身上伤疤很多,可庆帝还是要赞叹一句。

  陈萍萍的身体很美。

  常年不见阳光,所以肌肤有泛着莹光的白,纤细,盈盈不足一握的腰间还有两个浅浅的腰窝,庆帝只要一伸手就能摸到。

  又软,又小。

  因为情绪起伏太大,陈萍萍白皙的胸膛伏动很大,两颗深红色的茱萸待人采撷。

  瞬间就能勾动人的欲望。

  狰狞的伤疤不仅不会破坏美感,还会让人产生凌虐感。

  常年禁欲不动身的庆帝,脖间喉咙上下滑动,连眼神都变得深沉了。

  这条不听话的狗,终于还是落在他手里了。

  ............

 

7percent

【德哈】时间悖论 30

*DMHP,HE

*波特夫妇存活


第三十章

周五下午的魁地奇选拔赛上,罗恩成功被安吉利娜选为格兰芬多的新守门员。他们在公共休息室里开了一个庆祝会,赫敏在壁炉前打着瞌睡,她一直在给家养小精灵织帽子,然而可惜的是这次没有多比照单全收,几乎所有的帽子都堆积在原位。哈利不得不想了一些安慰的话,好让赫敏暂时停止这项活动,否则将没有一个小精灵愿意来打扫格兰芬多。

周六的清晨,猫头鹰送来了《预言家日报》,上面刊登了斯多吉·波德摩被捕的消息,这说明预言厅里的预言球仍然是伏地魔的目标。哈利一边阅读着报道,一边用余光注意着纳威,在过去的两天里,他的伤疤显然又开始疼痛了,可纳威一个字都没提...

*DMHP,HE

*波特夫妇存活


第三十章

周五下午的魁地奇选拔赛上,罗恩成功被安吉利娜选为格兰芬多的新守门员。他们在公共休息室里开了一个庆祝会,赫敏在壁炉前打着瞌睡,她一直在给家养小精灵织帽子,然而可惜的是这次没有多比照单全收,几乎所有的帽子都堆积在原位。哈利不得不想了一些安慰的话,好让赫敏暂时停止这项活动,否则将没有一个小精灵愿意来打扫格兰芬多。

周六的清晨,猫头鹰送来了《预言家日报》,上面刊登了斯多吉·波德摩被捕的消息,这说明预言厅里的预言球仍然是伏地魔的目标。哈利一边阅读着报道,一边用余光注意着纳威,在过去的两天里,他的伤疤显然又开始疼痛了,可纳威一个字都没提。

哈利能理解他的感受,在所有人都认为他疯了的情况下,一个作痛的伤疤只会雪上加霜,不是会让人觉得他越发古怪,就是会让人觉得他在博得关注。

哈利尊重纳威的选择,并不打算多加干涉。而且——只有预言涉及到的人,才可以从神秘事务司拿取预言球。如果他们要毁坏预言,那就只有让纳威去预言厅,哈利盘算着,那颗预言球绝不可以留下来,否则一旦伏地魔发现斯内普说了谎——不,这事绝对不可以发生。

当然,现在思考这些还太操之过急,他不可能毫无理由地让纳威去预言厅。

 

上午的时候,哈利陪罗恩练习了一会儿魁地奇。下午,格兰芬多院队正式开始训练,几个斯莱特林的学生坐在看台上瞅着他们,被围在中间的院队找球手没说出任何奚落的话,这使得其他人也安分了很多。德拉科只专注地盯着格兰芬多的找球手,看他忽高忽低地飞行。

魁地奇一直是他们共同的爱好,贯穿着他们生活的始终。在安多米达家的时候,他们教泰迪骑玩具扫帚,偶尔会跑到花园里一起捉金飞贼,他们总是把安多米达种植的植物弄得一塌糊涂,惹得慈祥的女巫发火。

后来住进格里莫广场,他们也会每月找一个固定的时间去一片空阔的森林,施展几个驱逐咒,开始一场找球手的比赛,赢的人有权决定晚上在床间的姿势。

而在波特庄园里,詹姆·西里斯只要逮着机会,就会叫他的两个爸爸到庭院里陪他飞行。如果斯科皮愿意放下书籍的话,他们会两两组队,进行一场比赛。

回到现在,今天格兰芬多的训练可不尽如人意,弗雷德和乔治的产品让凯蒂·贝尔流血不止,安吉利娜不得不中止训练,而罗恩的表现也差强人意。

他们从更衣室出来,正往城堡走的时候,哈利安慰道,“这只是第一次训练,你只要别紧张,就能发挥得很好。上午的时候,你可挡住了我不少球。”

“有什么用,真正比赛的时候不可能只有我们两个人。”罗恩气恼地说道,他对自己的表现十分不满意。“算了吧,我们还有一堆家庭作业要做呢。先别想这件事了。”

哈利点点头。

罗恩紧接着发出邀请,“明天要不要去图书馆?我还有变形课的论文和天文学的论文没写。”

“哦——呃,不……”哈利支吾着回答,“我约了别人,你恐怕得自己做作业了。”

罗恩惊讶地瞪了瞪眼睛,但很快他意识到只有一种情况会让哈利抛下他。

“好吧,我希望你能记得做作业,而不是光顾着和人调情。”罗恩一边挖苦着,一边意味深长地看向走在他们后面几步开外的斯莱特林们。

哈利知道他在暗示什么,但严格来说他要见的人不是正走在他们后面的德拉科·马尔福。

 

第二天一早,哈利就收拾好了课本,又从礼堂里带了一些早餐,来到有求必应屋。在过去的一周里,他几乎每天晚上都会过来,有求必应屋可以提供生活所需的一切必需品,除了食物——“甘普基本变形法则”的五大例外之一。

哈利每次都会带一些馅饼和甜点,有时候斯内普似乎也会送一些给德拉科。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哈利还是把隐身衣留了下来,如果德拉科有需要,可以借助它离开有求必应屋。哈利自己可以施展幻身咒,可对现在的德拉科而言,任何一点魔力都代表着生命力。

“我说过了,波特,这是没有意义的事。”德拉科叹了口气,又一次看着黑发的格兰芬多不厌其烦地把充沛的魔力分享给他,“有时候,我认为这是一种炫耀。”德拉科揶揄道,“从没人能有这么强大的魔力和恢复力。”

哈利握着他发凉的手,轻哼了一下,“所以,我才能成为历史上极少数的能生育的男巫。”

他只是随口地回应,可话一出口,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凝固了。他们同时想到了斯科皮和詹姆,这就像一对倒刺扎在他们之间,哈利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压下翻涌的情绪,说道,“我需要一个理由,你让他们消失的理由。”哈利质问着。

德拉科闭了闭眼睛,“听不懂人话吗,波特?我说过了,没有。也许他们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出生,就像我们注定不应该在一起,我很早就告诉过你,我不适合成为你的伴侣。”

哈利很长的时间都没有说话,德拉科不得不睁开眼睛看他,正对上一双坚定的、明亮的绿瞳,那是德拉科最喜欢的眼神之一。它展现了哈利身上吸引他的特质。

“我也告诉过你,和你成为家人的十年,对我来说,无可取代。”哈利坐在绿色的地毯上,仰头注视着他,“那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我从没有后悔。”他无比虔诚地说着,随即开玩笑道,“你知道确实是‘我的一生’,因为我已经死了。”

“不好笑,波特。”德拉科瞪了他一眼,“我在给你来自未来的忠告,不要和我在一起。”

哈利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而后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把各门课程的羊皮纸摊开放到书桌上,“我还有很多作业没有完成,你知道,今年是O.W.Ls年。”

“你应该去图书馆。”德拉科说道。

哈利坐在书桌前,对着他笑了笑,“我以为你会帮我。”

“我没有这个义务。”德拉科抱怨着,却挪了一把椅子坐到了书桌的另一侧。

哈利将天文学的论文递了过去,毫无负担地要求德拉科帮他检查对错,自己则开始动笔写麦格教授布置的关于非动物驱召咒的长篇论文。时间一点一滴地走着,只有羽毛笔发出的唰唰声在偌大的房间里回响,等哈利终于将十二英寸的论文收尾,坐在对面的人早就停止了书写,正靠着椅背小睡着,手边的羊皮纸上写满了需要修改的地方。

魔力枯竭的征兆之一便是嗜睡,哈利轻手轻脚地挪开椅子,绕到对面。他还记得孕育斯科皮和詹姆的时候,自己总是怎么睡都睡不醒。德拉科往往不愿放他一个人待着,有时候他们会一起窝在卧室的床上,哈利熟睡着,而金发的男人即使没有困意,也老老实实地侧躺在他的身边,盯着他的面孔发呆,温热的手心贴在对方柔软的肚皮上;有时候哈利也会陪需要工作的德拉科待在书房里,听着写字时发出的白噪音,蜷缩在宽敞的沙发上打盹。

那些恬静的每一天,哈利都记得。他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拨弄过眼前的男人散落在额间的金色碎发。他生气,但他从未停止过爱他,指尖轻柔的抚摸过微凉的脸颊,打着盹的人无意识地蹭过他的手心,发出几声模模糊糊的梦呓。

哈利知道,德拉科总是抱怨他把太多的时间花在工作上,总是考虑着别人怎么样,但这是不对的。哈利凑过去,轻轻地吻了吻德拉科的额头,他不是一个圣人,只是一个努力在做正确的事的普通人。他会犯错,而他很乐意把所有的任性和错误都留给德拉科。

灰色的眼睛缓缓地睁开,带着惺忪的迷蒙,“哈利?”德拉科轻轻地唤了一声。

哈利轻吸一口气,用手心覆盖住对方悲伤的眼眸,他跨坐到德拉科的腿上,去亲吻苍白的嘴唇。开始只是平和的相贴,但很快,哈利就感觉到腰间被一双手紧紧地圈住,德拉科伸出舌尖舔弄了一下他的唇瓣,哈利没有犹豫就张开了嘴,让对方深入他的口腔。

德拉科微微发着抖,轻而缓慢地吸吮着对方柔软的唇舌。挡在眼帘上的手垂落到他的肩膀,德拉科睁开眼睛,稚嫩的脸庞让他清晰地意识到那些真正的甜蜜和亲昵已经不复存在,属于他的哈利已经死了。可他无法停止自己去亲吻年少时的爱人,即使在转动时间转换器以前,他已经下定了决心——放手。

哈利值得更好的人生,而不是在34岁的年纪就长眠于地底。他又何尝不喜欢詹姆和斯科皮呢?可他不配拥有他们,哈利才本该享受那一切。

他的吻来到了他的脖颈处,在浅色的皮肤上留下一个鲜明的吻痕。不可否认的是,他将思念体还给他,不仅仅是希望14岁的哈利·波特拥有34岁的智慧与魔力,更重要的是——他希望他记起他们之间的全部,他害怕他必须眼睁睁地看着哈利和别人越走越近,却对同样年少的自己怒目而视。

他放不了手,他永远都这样,一个永远做不了正确的事的人。

“德拉……科。”哈利轻轻地推了推他的肩膀,因亲吻而震颤的身体发出小小的提醒声,他能感觉到【不可标绘】,但这实在不是一个——哈利感到有些慌乱,他们身体的年龄差摆在那里,光是想象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他就被强烈的背德感侵袭。

德拉科粗重地喘息着,竭力克制自己的情欲。他缓缓地松开手,哈利自觉从他的腿上离开,站到一边。

“其实……”

“不用!”德拉科烦躁地瞪视过去,“你真的觉得这是个好时机吗?你明明在生我的气。”

哈利发出一声轻笑,“我们有过很多糟糕的时机,比如差点被泰迪撞见,比如魔法部的宴会……”

“你没有在帮忙,波特。”德拉科扯过一旁的毛毯,盖到自己的身上。

哈利识趣地停止了挑逗。他靠在书桌的边缘,注视着眉头紧皱的金发男人的侧脸,“你真的不愿意告诉我原因吗?”

灰眸中的欲望顿时冷却了一半,德拉科发出一声叹息,“那没有意义,哈利。我确实破坏了时间的法则,确实从时间线上抹去了我们的孩子。我不觉得原因有什么重要的,它们只是借口的代名词。”

哈利沉默了一会儿,“你知道我最生气的部分是什么吗?”

“斯科皮和詹姆……”

“不,”哈利摇了摇头,“是你在伤害你自己。我从来没有把任何人置于你之前,我也许不会转动时间转换器,但我希望你幸福。”他真诚地说道,“我的人生总是充满了意外,我也一直在失去,老实说,我不确定我会先失去你还是先迎接死亡,我只是不希望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感到孤单,所以我坚持要斯科皮和詹姆。”

“你知道,他们不能代替你。”德拉科注视着燃烧的壁炉,说道。

“他们也不能代替你。”哈利开口,“但他们是一种慰藉和恩赐,不是吗?”

德拉科没有否认,他不再说话了,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沉思,又像是一旦开口就会无法自制地全盘托出,他多希望哈利可以真的治愈他的伤痛,就像过去一样。

“明天见。”哈利收拾好课本,在他的发间留下一个吻,悄然地离开了有求必应屋。

 

新一周的清晨,哈利特意看了一眼赫敏订购的《预言家日报》,上面没有刊登乌姆里奇被任命为高级调查官的消息,说明福吉仍然没有恢复对她的信任。除此以外,上一次用双面镜的时候,西里斯曾提起过,尽管卢修斯·马尔福试图推动福吉颁布新的教育令,但詹姆动用了一些亨利·波特在世时的人脉,他们的后代大多都是魔法部的高级官员,这使得福吉提议的法令被以微弱的差距驳回。

不过,哈利并不认为这会和平多久。这是福吉最多疑的一段时期,而乌姆里奇——尽管哈利不愿承认,但她确实有本事赢得福吉的信任与重用,或迟或早,福吉还是会干涉霍格沃茨的教育。西里斯曾提议过,他们可以拉拢斯克林杰,让他绊住福吉的脚步。哈利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因为斯克林杰并不关心伏地魔是否真的复活,他当初的注意力同样摆放在抓捕西里斯这件事上,更别提继任部长之位后的那些形同虚设的措施和冤假错案了。

 

魔药课上,斯内普将他们上周提交的月长石论文分发了下来。哈利获得了一个“A”,但他严重怀疑这个分数里充满了魔药学教授对一个波特的偏见。要知道,写这篇论文的时候,他正待在有求必应屋里,其中至少有80%的内容都是经过34岁的德拉科·马尔福——圣芒戈御用药剂师的修改的。

这很不公平。哈利气呼呼地想着,但考虑到他得到了帮助,好像又没什么值得抱怨的。至于15岁的德拉科的成绩,不用说——在金发的斯莱特林拿着论文走过他身边的时候,哈利看到了一个漂亮的“O”。

他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准备和罗恩一起去礼堂吃午餐。然而回头,就看见先一步起身的德拉科仍站在教室里,就在他后两排的位置上,一双灰色的眼睛直直地望过来,带着隐隐的怒意和冰凉。

哈利不解地歪了歪头,用眼神询问,可德拉科什么都没说就利落地转身,跟上了其他斯莱特林的脚步。

没有乌姆里奇审查的课程太平了许多,黑魔法防御术课上,他们依然被要求阅读课本,赫敏对此感到强烈的不满,不过,哈利并没有掺和进去的打算,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没有必要再让自己受伤,那显然会让两个德拉科都感到生气。而纳威也很好地聆听了他的建议,没有与乌姆里奇直接发生冲突。

 

“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赫敏坐在格兰芬多休息室的壁炉前,忽然说道,“从她那里我们根本学不到什么黑魔法防御知识。”

“我有一个主意。”纳威开口道,这有些超乎哈利的意料,但他投去一个鼓励的眼神,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我们可以自己练习,就像在凤凰社一样,让哈利教我们黑魔法防御术。”

“你们疯了?”罗恩发出抗议的尖叫,被赫敏狠狠瞪了一眼,“我们还有一堆的家庭作业要完成,你们却想增加自己的负担?哈利不会同意的,是吗?”

“我认为可以试一试。”哈利同意道,就见罗恩露出了一个惊恐而绝望的表情。

赫敏说道,“这比家庭作业重要得多,我们不能浪费一整年的时间什么都学不到。我们必须做好准备,去对付外面那些等待着我们的……嗯……”她想了一下措词,但仍没找到合适的。

“食死徒和伏地魔。”纳威接过了她的话,这是他第一次直呼这个名字。罗恩颤抖了一下,赫敏惊讶地捂住了嘴。即使是在凤凰社的成员里,真正敢直呼其名的也只有寥寥数人,比如邓布利多与劫道组。

“但我不希望太多的人来参加。”哈利说道,“乌姆里奇仍然在代替魔法部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这必须谨慎并且隐秘地进行。”

“十月的第一个霍格莫德周,我们不妨叫感兴趣的人到那里和我们见面。”赫敏提议道,“好好讨论一下这件事,怎么样?”

哈利点点头,表示同意,再次将目光投向手中的课本,但脑海中所想的却是他得先和德拉科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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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哈】时间悖论 23

*DMHP,HE

*波特夫妇存活


第二十三章

他就不该让他一个人去。

德拉科无比懊恼自己的决定,谁能保证等在门钥匙后的人一定是另一个他?也许这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陷阱,而他就这么放任哈利又一次卷进麻烦之中。

三强争霸赛的赛场中央,邓布利多、麦格、穆迪,就连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詹姆·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都在围着几分钟前凭空出现的塞德里克·迪戈里,他们试图问出迷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以及纳威·隆巴顿的下落,然而从凝重的表情看来,恐怕迪戈里并没给他们带去什么有用的信息。他的父亲阿莫斯·迪戈里则对其他人的反应感到相当不满,他们...

*DMHP,HE

*波特夫妇存活


第二十三章

他就不该让他一个人去。

德拉科无比懊恼自己的决定,谁能保证等在门钥匙后的人一定是另一个他?也许这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陷阱,而他就这么放任哈利又一次卷进麻烦之中。

三强争霸赛的赛场中央,邓布利多、麦格、穆迪,就连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詹姆·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都在围着几分钟前凭空出现的塞德里克·迪戈里,他们试图问出迷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以及纳威·隆巴顿的下落,然而从凝重的表情看来,恐怕迪戈里并没给他们带去什么有用的信息。他的父亲阿莫斯·迪戈里则对其他人的反应感到相当不满,他们应该立刻宣布塞德里克成为三强杯冠军的消息。

就在这时,一条银色的火龙从霍格莫德的方向飞来,巨大的身姿穿越过黑夜,瞬时吸引了整个魁地奇球场的注意,德拉科兀地站起身。

“你要去哪儿,德拉科?”潘西尖叫着看着自己的好友匆匆忙忙地跑下看台。

场地里,詹姆·波特抬起头,“那是谁的守护神?”他问道,除了邓布利多的凤凰外,他还从未见过其他巫师能够变出一只神奇动物当守护神。

像是感应到了他的困惑一样,银色的火龙来到詹姆的上方,围着簇拥的人群转了一圈又一圈,似是在催促,又似是在传达着什么讯息。

“我认为,他是想给我们指路。”西里斯说道。

穆迪转了转那只可怕的假眼,“我去看看。”

然而火龙并不打算就此离开,固执地围绕在詹姆的身边,西里斯·布莱克挑起一侧的眉毛,“梅林的胡子,他看上你……”

“不是现在,西里斯。”詹姆·波特白了好友一眼,向邓布利多请示了一个眼神后,便跟随火龙的守护神迈开步伐,西里斯与穆迪走在他的身后,假腿踩过地面发出“哒——哒——”的巨大声响。

 

哈利小心地躲在阴影里,看着纳威一瘸一拐地往霍格沃茨的方向走去。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自己的心脏上一样,沉重而充满了罪恶感。塞德里克的幸存并没有让哈利感到喜出望外,甚至此时此刻,他已经不再为见到莉莉与詹姆而感到雀跃了。

因为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时间线的崩坏和纳威的不幸遭遇之上,他手心里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可阵阵的钝痛依然在提醒着哈利,他就那么放任伏地魔再一次危害整个英国巫师界。

远远的,三个身影跟随他的火龙守护神走出霍格沃茨的大门,但他们看清雪地里的身影时,西里斯和詹姆立刻加快了脚步,跑过来搀扶住纳威布满伤痕的身体。

哈利这才松出一口气,尽管小巴蒂·克劳奇假扮的穆迪也在那儿,可他相信有詹姆和西里斯在,他动不了纳威一根头发。

“哈利?”金发的斯莱特林在火龙守护神消失的同时,找到了他,“你还好吗?”

哈利点点头,“我什么事都没有。”他平静地说道。

然而德拉科并不相信,自顾自地仔细检查了一遍,他拨开他蜷起的手,手心里柔嫩的皮肤上印有鲜明的指甲印和血痕,德拉科呆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那个人复活了,是吗?”

哈利抽回自己的手,再次点了点头,“就在我的眼前,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德拉科怔怔地看着他,在昏暗的光线中,他仿佛从那双翠绿的眼睛里看到了怨恨的情绪,“但这就是原本发生的事,不是吗?”他小声地问道,“这样才能维护时间线的完整。”

哈利无力地笑了一声,充满了讽刺的意味,“我不知道,德拉科。你看到了,塞德里克没有死,纳威的身上有魂片,可我的魔杖才和伏地魔的魔杖相连到一起。无论‘你’如何试图补救自己做的一切,整条时间线都已经被改变了。”

德拉科抿了抿发白的嘴唇,“他没有给你任何解释吗?”

“他会在斯内普那儿等我。”哈利说道,“在此之前,我得确保纳威被送到庞弗雷夫人那里,还有——我爸爸肯定会来找我。”

他的话音才刚落下,就听詹姆·波特不确定地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张望着开口,“哈利?”他将纳威交到西里斯的手中,往前靠近了几步,以确认自己没有弄错模模糊糊中看到的影子。

哈利缩了缩肩膀,挡在上方的阴云渐渐散去,霍格莫德的夜空恢复了晴朗,明亮的月光洒落而下,照亮了他和斯莱特林的身影。哈利怯生生地开口,“爸爸……”

“你怎么会在这儿?”詹姆·波特问道,他面露担忧,然而当他看清哈利身边的身影时,镜片底下的眼睛渐渐从错愕变成了愤怒。

“我……我……”哈利无从辩驳,躲躲闪闪地低垂着视线。他注意到穆迪正试图从同样被吸引了注意的西里斯手中搀扶过纳威,便赶忙说道,“我们应该先送纳威去医院。”

詹姆看了看纳威,又看了看自己明显心虚的儿子,低沉着声音开口,“跟我过来!”

哈利一步、一步地、慢吞吞地挪了过去。

詹姆眯起浅褐色的眼睛,锐利的视线扫过杵在一边的斯莱特林,“小马尔福,回学校去,否则我保证你爸爸会收到你的开除通知书。”他警告道。

德拉科什么都没说,跟在他们几步开外的后方,往霍格沃茨走去。

 

詹姆召唤出了牡鹿的守护神,好让邓布利多知道纳威的消息。他们来到二楼的校医院,由于比赛的关系,庞弗雷夫人此刻还在魁地奇球场那儿,詹姆先让纳威躺到了病床上,和西里斯一起仔细地询问着事情的经过。纳威早在看见他们的第一时间,便颤着声音宣布道,“他回来了,神秘人回来了。”

哈利坐在邻床的边缘,听纳威讲述着墓地里发生的一切——他和塞德里克如何被传送到墓地,塞德里克又不知被什么人抓住,忽然消失——说到这儿,纳威激动地询问塞德里克的消息,直到詹姆告诉他那个忠实的赫奇帕奇安然无恙,纳威才长长松出一口气。

他又说起伏地魔如何复活,食死徒们如何聚集,还有不知是谁向伏地魔发动了攻击——这一段他说得并不清楚,当时的纳威正承受着食死徒们的钻心咒,只模模糊糊地提到弗兰克和艾丽斯的显形。这让詹姆和西里斯皱起了眉头,似乎不明白为什么纳威会看见父母的亡灵。而他朦胧的记忆显然不能成为印证伏地魔已经复活的证据。最后,纳威提起有人带他幻影移形到了霍格莫德,但他不知道是谁,只知道他们也穿了食死徒的黑色兜帽,蒙着面具。

西里斯很快得出结论,这很有可能只是为了在伏地魔面前隐匿身份,而非真正的食死徒。

哈利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一边注意着“穆迪”的动静,旋转的假眼表明对方仍在伺机而动,不过哈利认为,他不可能找到任何的机会,因为——根据新时间线上的记忆,哈利很肯定,他的父亲——詹姆·波特绝不会在这时候离开纳威一步,直到邓布利多能确认他的安全。

哈利无比安慰地看着他高大的身影,在原有的时间线上,他对他的崇拜从盲目开始,也曾有过怀疑和失望,而现在——他终于知道真正的成熟的詹姆·波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比他想象的更加正直,更具有责任感,也更加值得他骄傲。

没有多久,邓布利多便和庞弗雷女士,以及其他的教授们赶到了校医院。詹姆这才退到病床的外围,在和西里斯交换了一个点头后,他将目光投向哈利,“跟我过来。”

哈利跟着他走到外面的走廊上,学生们已经在级长的带领下回到了宿舍里。哈利低垂着头,像个做错了事的男孩。

詹姆·波特严肃地站在他的跟前,双手交叉在胸口,“给我一个解释,你为什么会和马尔福在一起?”他问道。

对詹姆而言,哈利为什么会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个地点并不重要,毕竟他自己在学生时代就从来没有守过规矩。与莉莉不同,他完全可以容忍哈利溜出学校或是做一些出格的事,否则他就不会把隐形衣交给他,或是告诉他活点地图被费尔奇收在了办公室里。

但詹姆·波特有一件绝对无法容忍的事。

“因为我们在……我们在……”哈利支支吾吾地回答不出来,他抬起眼帘,小心翼翼地窥探着父亲的表情,詹姆·波特无疑在生气。

“你是不是在和马尔福约会?”詹姆质问道,“西里斯告诉我,他是你在圣诞舞会上的舞伴。”

哈利缓慢地点了点头。

詹姆立时提高了音量,“哈利·詹姆斯·波特,我不是这样教育你的。”

一时间,病房里的人都张望了过来。哈利很清楚,让詹姆生气的并不是因为他在和一个男生约会,而是他在和一个黑巫师的儿子约会。就像西里斯和卢平曾经告诉过他的一样,詹姆极度地讨厌黑魔法。

“詹姆,”西里斯的声音传来,“邓布利多有任务要交给我们。”

哈利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黑发灰眼的男人了然地冲他眨了眨眼睛。

“放假以后,我们会有一场谈话。”詹姆宣布道,“现在,回格兰芬多塔楼去,不准在离校前再和马尔福见面。”

“我知道了。”哈利生硬地回答,一声不吭地往楼上走去。

然而,他并没有真的回到塔楼,在确定校医院的人看不见自己后,他给身体施加了一个幻身咒,转而往位于地下一层的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走去。顺着门厅的楼梯拾级而下,整个地窖寂静无声,没有一点动静,尽管在这一整个学年里,哈利无数次地来过这里,却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般忐忑、紧张,甚至恐惧。

站到石门前,哈利顿了顿,才尝试去打开房门。这回,斯内普没有设置任何魔咒,也没有这个必要,整个霍格沃茨的视线都集中在纳威身上,就连小巴蒂·克劳奇都不会到这儿来。

不过——

哈利刚踏进去,就感觉到身后有人挡住了房门,他立刻回头看去,就见金发的斯莱特林站在那儿,显然是一直在走廊上等待着他的到来。

“你不能!”哈利挡在他的身前,阻止14岁的德拉科踏进魔药学教授的办公室。

而就在这时,一道沉稳的声音自里间的休息室传来,“没关系,让他进来。”

与自己酷似的声线让德拉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这才真切地意识到在这个时间点上有两个自己存在,无论是一个灵魂的两个部分,还是过去与未来,都足以令人不寒而栗。

哈利无奈地侧了侧身,他们一起走了进去,沉重的石门在身后关闭。34岁的德拉科·马尔福从里间走出,他拥有一头淡金色的长发,相比于14岁时的自己更显高挑,下颚更显削瘦,他走到斯内普的办公桌前,浅色的眼瞳看向年幼的伴侣和——他自己。

14岁的德拉科滚动了一下喉结,他的胸膛因惊愕与紧张而剧烈起伏着。哈利安慰地握了握他的手,短暂的触碰后又松开,德拉科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现在能告诉我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吗?”哈利问道。

然而,不等年长的金发男人回答,年少的斯莱特林便开了口,“在那之前,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34岁的马尔福平静地看过去,像是已经知道他要询问什么一样。

德拉科再一次深吸一口气,睁开了眼睛。哈利从未在他的脸上见过如此坚定而决绝的表情,14岁的马尔福开口道,“那是一道死咒对吗?”

“什么?”哈利不解地望过去,显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可34岁的金发男人知道,他沉默着,双唇紧闭。

年轻的斯莱特林提高了自己的音量,“回答我!那是一道死咒,对不对?2014年的魁地奇决赛上,那是一道索命咒,对不对!”

哈利兀地一愣,向后踉跄了一步。他的脸色变得煞白,顺着德拉科的目光看去,直直地盯着金发的男人,等着他给予答案。

34岁的德拉科闭上眼睛,整个人都像是丧失了力气一样松懈下来。他又睁开灰眸,平静地说道,“是的,那是一道索命咒。”他的双手环抱在身前,压在胳膊上的指尖用力地按进了自己的皮肤中。

金发的斯莱特林向后退了好几步,失神地跌坐进了墨绿色的沙发里。哈利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他差点忘了——他们曾以为的那道送他们来到这里的魔咒根本就不存在,这不是平行世界的旅行,而只是时间转换器的魔法。

哈利闭上了眼睛,现在的他能回忆起断层的记忆了——那道侵袭而来的绿光,是阿瓦达索命咒的绿光。

他死了,34岁的哈利·波特已经死了。

但这并没让哈利沉默太久,他看向那个来自未来的德拉科·马尔福,“这就是你转动时间转换器的理由?”他质问道,“为了复活我?”

德拉科静默地点了点头。

一种莫大的空虚感爬上了哈利的脸庞,他茫然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徘徊着转了一圈,“那纳威呢?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让纳威遭受这一切?为什么要回到1980年,改变整个历史?你知道那会造成什么样的灾难吗?”

“我比你更清楚后果。”金发的男人说道,他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就好像他们正在谈论的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不是关乎整个世界命运的时间旅行,“我试过了,哈利。”他继续说道,“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五个小时、一天、两天……你的牺牲被很多人见证了,你的名字是被载入巫师界历史的,我没有办法打破时间的自洽性。无论我尝试多少次……”一声细小的哽咽自他压抑的喉咙里冒出,“你还是死了。”

坐在一旁的金发斯莱特林揉弄着自己发凉的脸庞,在听到“那个词”时微微颤动起来。哈利难以置信地摇着头。

“你的祖先告诉我,除非我制造出时间悖论,否则未来不会改变。”金发男人继续说道,“我必须在时间线上走得足够远,产生足够大的变化,才能改写整个未来。”

“所以你去了1980年?”哈利发出一声讽刺的笑,“你告诉斯内普你来自未来,告诉他莉莉·伊万斯会死,除非他骗伏地魔,让伏地魔去攻击另一个在七月底出生的男孩,对不对?”

德拉科·马尔福点了点头。

哈利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自己汹涌而上的情绪,“那要如何修正它?让历史恢复原本的面貌。”

“时间转换器不能连续转动,我从2014年回到了1980年,只有恢复2014年的时间线,我才能再次回到1980年。”

“那就那么做!”哈利生气地说道。

“不!”金发的斯莱特林猛地抬起头来,失态地喊道,“不能恢复那条时间线,你会死的,哈利。”他痛苦地注视着自己的伴侣,像一直被折断了翅膀的金鸟一样。

哈利爱恋地抚摸过他的脸庞,安慰道,“这不是改变时间线的理由,德拉科。”

金发的少年用尽所有的力气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微微摇着头,“你知道我有多爱你。没有你,我永远没办法从战争中走出来,哈利……”

“你知道战争会带走什么,我们不能留在这里让我们的朋友重新经历这些。”哈利说道,“这是不对的。”

金发男人冷冰冰的声音响起,“遗憾的是,那条时间线已经不会被恢复了。”

“什么?”哈利猛地望过去。

“我在这里待了15年,波特。”他扬起一抹讽刺的笑,一股寒意顺着哈利的脊柱向上攀爬,黑发的格兰芬多忽然意识到站在面前的男人是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的。金发男人说道,“你知道神秘事务司为什么禁止超过五小时以上的时间回溯吗?”

哈利露出一个恐惧的表情。

34岁的德拉科提醒道,“神秘事务司最后一次的长时间回溯实验,缄默人爱洛伊丝·敏塔布回到了1402年,并逗留了五天。她的时间旅行造成了25位巫师后代从未出生,造成了严重的时间悖论。而在她终于回到现代以后——”金发男人顿了顿,“她的身体被增加了五个世纪的年龄,遭到无法修复的损伤,最终死在了圣芒戈魔法病院。不仅如此,同一周的星期二持续了两天半,而星期四只剩下四个小时。魔法部耗费了大量的精力才把这个实验意外掩盖过去。我逗留了十五年,哈利。”他又一次重复了这个事实,“从我转动时间转换器的那一刻起,就没再打算活着恢复时间线。”

“你……”哈利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头一次感觉到愤怒与无奈相互叠加的心情。他松开了斯莱特林的手,无力地坐到了沙发前,“那我们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会有未来二十年的记忆?”

“在去年的世界杯决赛上,我将我们34岁的灵魂的一部分放到了14岁的身体上。”金发男人说道。

哈利难以置信地抬起眼眸,“你割裂了灵魂?”

男人摇了摇头,“我只是保存了你的思念体,而我自己的灵魂,因为违反时间的法则而变得很不稳定,我必须把我的灵魂的一部分放到这个时间点的身体里。”

“思念体?”哈利讷然地重复着陌生的名词。

“是你的一部分,在你死后,回到了我的身边。”

“像霍格沃茨的幽灵?”哈利难以理解地看过去,不明白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转动时间。

德拉科摇了摇头,“不一样,幽灵不会消失,但思念体只是……只是你的一部分,出于你强烈的愿望,短暂地来到我的身边而已。你不是一个会停止前进的人,哈利,你不会选择成为一个幽灵。”

哈利静默着,他确实不会如此,无论他有多爱德拉科,多爱斯科皮和詹姆。

斯科皮和詹姆……他的脸色再次变得煞白。

金发男人继续说道,“思念体是不应该存在的,时间会矫正它们的出现,就像时间会矫正时间旅行者的存在一样,因此,我的灵魂在不属于我的时间点上变得不稳定。”

哈利没再听清他的话,只是喃喃道,“斯科皮和詹姆……”他说的很小声,可金发的男人听见了,那双浅灰色的眼睛漠然地落到了地面。哈利又失神地重复了一遍,“斯科皮和詹姆……”他用祈求的眼光望着自己的伴侣,希望他能给出一个与他所想的不同的答案。

然而,金发的男人闭上眼睛,缓缓说道,“他们只存在于一条回不去的时间线上。”

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同时一怔,“哈利……”14岁的德拉科·马尔福紧抓住伴侣的手臂。哈利的呼吸迅速变得急促起来,他的嘴唇不住地发着抖,“呼吸,哈利,慢慢地呼吸——”斯莱特林蹲下身,安抚地顺着他的后背。

“我不明白……”哈利打着颤地说道,“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人总会死的,德拉科……”

金发男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林弗雷德告诉过我,如果我改变了你在1981年的命运,那么战争的走向很有可能变成另一幅模样,我只能留下来,确保黑魔王不会赢得战争。”

“骗人。”哈利瞪视着他,“如果你真的在乎战争,你一开始就不会这么做!”

金发的男人盯着他看了片刻,而后承认道,“你说得对,我不在乎,我只希望你不再成为黑魔王和食死徒们的首要目标,我只希望你在父母的爱护下长大。但是——”他无奈地扬了扬嘴角,“你就是你,哈利,即使你和隆巴顿的命运被互换,冬青木魔杖还是选择了你。他并不是因为你体内的魂片才做出的选择,而是因为你的本质——无论有没有被迫背负使命,你都会选择与黑暗抗争。”德拉科说道,“这也是我不得不把你的思念体还给你的原因,有未来的记忆,你才能避免更多的危险,也拥有更强大的魔力。”

“这就是你告诉我可以让塞德里克活下来的原因对吗?”哈利问道,“因为根本就不存在未来的时间线了,现在就是真正的现在,一切都可以发生,你之所以复刻历史,只是想确保伏地魔会被打败。”

“是的。”金发男人说道,“从你一年级带着纳威进入石板门起,我就确信,你仍然会被卷入这场战争,所以我必须确保黑魔王不会赢得胜利。”

哈利绝望地仰起头,斯莱特林特有的莹绿色翠石构成的天花映入他空洞、无神的眼睛,“你知道吗?我以为你成熟了,改变了,我以为战争让我们都改变了,所以我们会相爱,会结婚,但我错了……”哈利站起身,仇恨地瞪视着那张苍白的脸,“你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自私自利的马尔福。”

金发的男人平静地靠在桌边,与年少时的自己相比,他无比淡然地接受着指责。

“因为你,纳威在遭受着他不应该遭受的痛苦,他的父母本应该活着!”

“在圣芒戈的长期病房里当个疯子,和死了没有区别。”金发男人冷漠地说道。

翠绿的眼睛忽地瞪大,哈利用像看陌生人一样的眼光盯着他以为他无比了解和深爱的男人,“你怎么能……你让所有的人都不得不再一次经历战争,而你知道那有多痛苦!梅林,你不仅抹消了我们的孩子的存在,还有罗丝、雨果、洛肯、莱桑德……我以为你喜欢斯科皮和詹姆。”

金发的男人什么都没有争辩,也没有解释。而哈利也不想再在这里逗留一分一秒。在他转身的时候,金发的斯莱特林挽留地捉住了他的手腕,“哈利……”

“放手。”黑发的格兰芬多说道,“在我向你丢咒语以前,放手,马尔福。”

14岁的少年仍然紧抓着他,直到对方带有警告意味地举起冬青木魔杖,金发的斯莱特林才不得不松开力道。石门被打开,又关上,整个地窖只充斥着阴冷的空气与寂静。

片刻,成年的男人说道,“我希望你不会怪我。”

“我不会。”金发的少年开口,“因为我会做一样的事。”他沉默了片刻,又指出道,“你没有把全部的记忆给我。”

金发的男人疲倦地闭上眼睛,“你不会想知道他为什么而死,这样对所有人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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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哈】时间悖论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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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特夫妇存活


第十八章

“德拉科,你怎么了?”潘西被他突然的起身吓了一跳。

德拉科甩甩头,那个一闪而逝的模糊画面立刻从他的脑海中消失了,他甚至不确定自己刚刚看到了什么。裁判们一哄而上,将刚刚游到岸边的三人往上拉,芙蓉一把挣脱了马克西姆女士的阻拦,搂住了她的妹妹加布丽。德拉科觉得自己不能再待在这儿了,他不顾潘西的疑惑,径直跑下看台。

哈利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又一次在黑湖里被冻得瑟瑟发抖,幸运的是这回他体会不到被十几个人鱼举着叉子围攻的恐怖。庞弗雷夫人把他们拖拽到其他人的身边,用毛毯将他们裹得严严实实,又给了他和纳威一人一瓶提神剂。

“你什么时候能真正远离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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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特夫妇存活


第十八章

“德拉科,你怎么了?”潘西被他突然的起身吓了一跳。

德拉科甩甩头,那个一闪而逝的模糊画面立刻从他的脑海中消失了,他甚至不确定自己刚刚看到了什么。裁判们一哄而上,将刚刚游到岸边的三人往上拉,芙蓉一把挣脱了马克西姆女士的阻拦,搂住了她的妹妹加布丽。德拉科觉得自己不能再待在这儿了,他不顾潘西的疑惑,径直跑下看台。

哈利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又一次在黑湖里被冻得瑟瑟发抖,幸运的是这回他体会不到被十几个人鱼举着叉子围攻的恐怖。庞弗雷夫人把他们拖拽到其他人的身边,用毛毯将他们裹得严严实实,又给了他和纳威一人一瓶提神剂。

“你什么时候能真正远离这些?”一道无奈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哈利笑了笑,任凭对方圈住自己,让温暖的毛毯更严密地包裹他冰冷的身体,“这不是我的错。”他为自己辩解道,不忘伸手去捉纳威的手腕,用带了点儿怨恨的语气说道,“我以为你喜欢赫奇帕奇的汉娜。”

“什么?”纳威露出惊奇的表情,“不,汉娜只是朋友,她很善良,但是……”

“好吧。”哈利无力地翻了翻眼睛,看来隆巴顿夫妇的感情还没开始萌芽。

 

德拉科用一个快干咒弄干了哈利的头发,他有些厌烦于周围的人挤人,“我们走吧,去宿舍洗个热水澡。”

哈利点点头,反正他已经知道结果了,纳威的表现就和以前的他一模一样。跟着德拉科来到斯莱特林的地窖,里面空无一人,整个霍格沃茨的师生此刻都聚在黑湖边上,等待着裁判为勇士们在第二个项目中的表现打分。

德拉科升起了房间里的暖炉,哈利正在浴室里冲着热水澡。冒烟的热气从虚掩的门缝里飘出,德拉科将他早起制作的几瓶魔药放到床头柜上,哗啦哗啦的水声在房间里回响,令他有些心猿意马,但德拉科不打算闯进去,或是等会儿来一次亲密的厮磨。

虽然他们开始的契机是酒精与性爱,可对德拉科而言,从来不止于此,他喜欢和哈利待在一起的每一刻,哪怕是安静的,谁都不说话的时刻。

在斯科皮和詹姆出生以后,哈利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完全恢复魔力和健康。他需要绝对的静养,避免任何剧烈运动,加上新生儿需要每时每刻的关怀,他们几乎没有独处和亲热的时间,梅林知道有多少个早上,德拉科必须悄悄放开他的伴侣,跑到浴室里冲冷水澡或是【不可标绘】。

然后他必须在斯科皮和詹姆发出报丧女妖一般的尖叫前,给他们换上干净的尿布,或是给他们喂食早餐,避免他们吵醒熟睡中的哈利。为此,德拉科不知道在心里把赫敏·格兰杰和她的家养小精灵权益协会骂了多少遍。

托赫敏的福,除了家养小精灵可以获得报酬和正当工时的措施外,魔法生物管理控制司还列了一张雇主失信名单——所有曾虐待过家养小精灵的巫师家庭都不被允许雇佣,这意味着臭名昭著的马尔福们不能再聘请新的家养小精灵。

哈利将合法继承的克利切送到了马尔福庄园,为纳西莎和卢修斯打点生活,而他们自己则必须亲力亲为地做好每一件事。

“我们会魔法,德拉科,这并不难。”魔法界的救世之星总是如是说着,如果德拉科还有怨言,他就该搬出自己童年时代的生活了,金发男人往往拿他没辙。

不过,事实上,德拉科永远只是嘴上抱怨,他不会告诉哈利他有多喜欢他们一起在厨房里准备晚餐的时间,或是每周一次的大扫除,他还喜欢哈利哄斯科皮和詹姆睡觉时的模样。

 

“我洗好了。”哈利从浴室里出来,整个人冒着一股热腾腾的气息,浅色的皮肤透露着诱人的绯红,身上只穿了一件金发斯莱特林的浴袍。

德拉科坐在床边,示意他走过去。哈利从善如流,随即金发男孩圈住了他的腰际,在胸膛和小腹之间的位置留下一个吻,“你明明是我的最心爱的宝贝。”

哈利哑然失笑,“放过纳威吧。”

德拉科松开了手,让哈利可以弄干自己的头发,“老实说,我以为隆巴顿会比当年的你好一些。”

“什么意思?”哈利回过头去看他。

“我没想到他还是会去救那个布斯巴顿的女孩。”德拉科边说边将驱寒的魔药递了过去,“在我已经提醒他人质不会受到伤害的情况下。”

“你提醒了他什么?”哈利顿了顿手中的动作,翠绿的眼睛猛地瞪大,“你知道你不能那么做,你这是在扰乱时间线!”他忽然变得恼怒起来。

德拉科惊讶地愣了愣,“可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时间线是怎样的。”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反正隆巴顿最终还是做了和你一样的事。”

哈利用像是看陌生人的眼光打量着眼前的斯莱特林,“我们都知道马尔福不会去提醒隆巴顿任何事情。如果纳威听了你的话,比赛的结果就会被改变,未来就会被改变,你有没有想过这个细小的变化很有可能把我们的未来都夺走?”

“你在怪我?”德拉科难以置信,根本不知道哈利的怒火从哪而来,“我们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它不可能夺走我们的未来。”

哈利的嘴唇微张着,他像是忽然失去了声音一样,说不出一个音节。

德拉科将魔药放到一边,不满地皱起眉头,“我承认这有些不理智,但我认为你是知道的,我在担心你。”

“这没什么值得担心的。”哈利长长叹出一口气,“就像你说的,我绝不可能受到伤害。”

德拉科发出一声嗤笑,“这真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事情,波特。你难道没有意识到你每次那么说的结果都是把自己弄到圣芒戈的病床上,不省人事吗?”

哈利闭上了嘴,沉默地换上了格兰芬多的制服,德拉科坐在那儿同样不作声地注视着他的身影。等一切都收拾好,哈利才走到他的身边,喝下魔药,这让德拉科阴郁的表情稍霁了一些。

“我该走了。”哈利说道。

德拉科颤动了一下,抬起头来看他,嘴唇紧抿着,“我不明白。”他说道,“这不是值得让你生气的事。”

他们之间一直有一个无言的默契——在他们想要向对方说一些不可挽回或是彼此伤害的话之前,会克制地离开,直到冷静下来以后再进行谈话。他们在学生时代里向对方挥霍了太多的愤怒与仇恨,爱虽珍贵,却也并非万能,它需要小心翼翼地呵护、妥协与退让。

这是维持一段美好婚姻生活的必要的方式。出于同样的理由,在这个默契之下——哈利俯身吻了吻德拉科的额头——他们仍会亲吻彼此。

“我很抱歉,”哈利开口道,“我需要考虑一下,再告诉你一些事。”

德拉科眯起眼睛,他当然能够感觉到哈利最近的心不在焉和躲躲闪闪。在明显不情不愿的情绪下,德拉科还是尊重地点了点头,他站起身,回吻了一下对方。

柔软的情绪在哈利的心头蔓延开来,他并不是真的在生德拉科的气,而是他的猜想与假设令他心烦意乱,又令他不得不谨慎地对待这个时间点上发生的一切——这条,他原本以为与他们的未来毫无关系的时间线。

他不想失去德拉科,或斯科皮和詹姆,他无法承担那样的后果。

 

第二个项目结束后,丽塔·斯基特在《巫师周刊》上发表了一片关于纳威与赫敏的添油加醋的报道。这无疑成了霍格沃茨的最新热门话题,赫敏完全被吸引去了注意,试图弄明白丽塔·斯基特究竟是怎样知道那些私密对话的。

哈利对这些早就发生过一遍的事毫无兴趣,他仍然守着那张活点地图,尽管他几乎已经确信他们想要找的人永远不会出现在这张地图上——或者说,这个时间点的活点地图上。

又一次的霍格莫德周,他和纳威、罗恩、赫敏一起离开城堡,在经过大门的时候遇上了群聚的斯莱特林们——德拉科和潘西、布莱斯等人走在一起,他们短暂地交换了一个眼神,谁都没有与对方主动搭话,便各自走向不同的方向。

这已经持续好几天了,哈利仍然没有想好该如何处理这件事。如果说有什么比在时间旅行中扰乱时间线更糟糕的事,那便是和不同时间点上的自己见面。如果——哈利再一次想起了圣诞舞会——他的假设成立,那德拉科所处的境地远比他要危险得多。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一切会发生。

哈利跟着纳威等人逛了好几家店,从风雅牌巫师服装店到德维斯-班斯,他们兴致勃勃地挑选着商品,只有哈利时不时地走神,思索着那些令人心烦的难题。也许他该自己调查清楚,然后解决一切,这样德拉科就不用承担任何的风险,可这同样意味着,他们将维持这样不冷不热的关系直到时间线恢复正常——老实说,哈利不确定那需要多久,又或者——

他摇摇头,不愿再想下去了。

赫敏见他满脸苦恼的模样,悄悄询问了几句。如果是在正常的时间点上的话,哈利很乐意和她商量,并获得大部分时候都是正确的建议,然而现在,他只能闷闷不乐地假装自己只是和男朋友闹了一些小矛盾。

他们沿着曲折的小路前进,走过几座小木屋,就在他们看见远方只剩下一片荒野的田地而打算折返的时候,小路尽头的栅栏边上,一头高大的牡鹿和一条黑不溜秋的大狗正向他们跑来。

“爸爸,西里斯?”哈利不确定地喊了一声。

黑狗冲他摇了一下尾巴,绕着四人转了一圈,牡鹿在前方来来回回地小跑着,在确定哈利等人领会了他“跟上”的要求后,便往布满岩石的山脚下跑去。两只四脚动物轻松自如地踩过蜿蜒陡峭、怪石嶙峋的小径,后面只能用两只脚走路的四人吃力地紧跟着。

很快,罗恩就汗流浃背,忍不住气喘吁吁地凑到哈利耳边,“为什么他们每次到霍格莫德都要变成阿尼马格斯?”

三年级的时候,詹姆和西里斯就做过同样的事情。因此,罗恩、纳威与赫敏都能认出他们来,毕竟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只牡鹿和第二只黑狗与彼此混迹在一起。

哈利头疼地闭了闭眼睛,“别问,问就是在这里惹下了太多的麻烦。”

他们一路来到一个隐秘的山洞里,詹姆和西里斯这才变回人形。这里正是当初西里斯躲藏的山洞,也是数个月前,哈利与德拉科选择幻影移形的山洞。

“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哈利问道。

詹姆开口解释,“我们是想来确认一下纳威的安全和比赛的情况,当然,还有一些问题,我们得问问——”他将目光投向面色茫然的红发男巫,“罗恩,我记得你的哥哥珀西是克劳奇的私人助理?”

罗恩点了点头,哈利顿时明白了此次谈话的目的,果然,西里斯从兜里拿出一份破旧的《预言家日报》,上面刊登了两份重要的文章——《巴蒂·克劳奇病得蹊跷》、《魔法部女巫仍然下落不明》。

西里斯和詹姆相继询问了一些与克劳奇的近况有关的问题,罗恩和纳威轮流回答了他们。罗恩更多的是在说珀西如何抱怨克劳奇病倒之后,自己与日俱增的工作量,而纳威则提到了火焰杯公布勇士名字的那个夜晚与克劳奇见面时的情形。

哈利恍恍惚惚地听着,一看便是神游到了其他地方。詹姆没有错过他的走神,“哈利?”他叫了一声,“你很少这么沉默,没有什么想法吗?”

哈利张了张嘴,不确定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他犹豫的表情让詹姆和西里斯都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而后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詹姆带着哈利单独坐到了一边。

“嘿,你知道你有任何心事都可以告诉我的,对吗?”詹姆说道。

哈利闪烁了一下眼睛,在他原本的生活里,很少有人会对他说这样的话,或是充当这样一个可以让他无条件依赖的长辈的角色。不是说原本的西里斯和卢平不够关心他,而是他们自己都面临着重重的难题——卢平永远有他毛茸茸的小问题,西里斯则要逃离摄魂怪和魔法部的追捕。

而在这条时间线上的詹姆和西里斯无疑是可靠的,他们对哈利而言既是景仰的父辈,又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在思绪跟上以前,就像是从小到大习以为常的事一样,哈利本能地开了口,“爸爸,你会有事瞒着妈妈吗?”

詹姆转了转眼睛,似是在思索这个问题,正要开口,却被哈利打断。

“除了对付斯内普教授的事。”

“嗯,这样的话……”詹姆再次陷入沉思。

哈利缓缓眨了眨眼睛,补充道,“还有你瞒着莉莉又去订购限量版扫帚的事……对了,还有你和西里斯骑着飞天摩托去看麻瓜摇滚乐团的演唱会,还买了两件印了金色大鸟的T恤并试图让它成为凤凰社制服但被邓布利多拒绝的事。”

“哈利……”詹姆砸了咂嘴,一双浅褐色的眼睛毫无波澜地盯着自己滔滔不绝的儿子。

“当然,还有在寄给佩妮姨妈的信里塞粪弹的事……哦,见鬼,”哈利绝望地翻了翻眼睛,“我为什么要问你这个问题。”

“嘿,注意你的用词,小尖头叉子。”詹姆生气道。

哈利不满地努努嘴,沮丧地坐到一块儿石头上。

“好吧,我确实做了一些你妈妈不太喜欢的事,并且没有告诉她。”詹姆蹲下身来,与哈利平视,“但事实是它们最后总会被莉莉发现,嗯——其中的大部分都会被发现,”詹姆改口道,“哈利,你必须要知道的是每一段关系都是独特的,你妈妈了解我,而我也了解她,我们选择的是我们都能感到快乐的相处方式。如果你认为你的隐瞒会破坏一段关系,那它就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即使我说出来以后会让对方陷入危险?”哈利问道。

“嗯……”詹姆思考了一会儿,“如果你的沉默就能避免危险,那我想,这应该不足以称之为危险。”

“我明白了。”哈利的眼睛一亮,他很清楚他与德拉科之间的关系的根基是什么——坦诚,他们在安多米达家交谈的那些夜晚是他们从敌人变成朋友,甚至更亲近的关系的开始。

告别了詹姆和西里斯以后,哈利暂时扫去了蒙在脸上的阴郁,他迫不及待地拽着纳威等人又去了一次蜂蜜公爵。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小路的尽头,詹姆才收敛了嘴角的笑意,对好友说道,“大脚板,我觉得哈利好像谈恋爱了。”他的语气难掩欣慰,“他开窍得比我早。”

“别高兴得太快,”西里斯翻了翻眼睛,目光有些幽怨,“你知道哈利圣诞节和谁跳的舞吗?罗恩刚刚说漏嘴了。”

“谁?”詹姆好奇而兴奋地望过去,“赫敏?金妮?”

西里斯回以一个冷酷的笑,“是马尔福。”

“马尔福?”

“马尔福。”

“见鬼,他一定对我的儿子下了夺魂咒!”


tbc


①这是一篇Happy Ending,虽然中间德哈会有一段冷静期,但全程无虐无刀

②金色大鸟的T恤是前传里的梗,麻瓜警察说这像是某个摇滚乐团的衣服,但也有分析说,可能指的是凤凰社(我:???我都脑补两只雷鸟了,你跟我说这是凤凰??)

捞月努力努力再努力

【陈林】渗透(大结局)

*重生文


历史总会按照既定的轨道稳步前行,荣将军仍在原来的时间向老纪传递消息,因为没有了孟安南的举报,此事也用不上林楠笙插手了。


1948年11月6日,淮海战役——国民党称之为徐蚌会战——爆发,这是一次大规模的战役,国共双方均伤亡惨重。几个月来,炮火声不断,小火并不少,走在街上都可能被流弹击中,百姓中民怨四起,却也无可奈何。


唯独上海区独树一帜,成为一股清流。


上海区军统的监督员、区长和站长仿佛看破红尘,老僧入定般沉稳,那下面的兵自然是着急也没用,逐渐的习惯了放松的生活,没有与上海的地下组织起过任何矛盾,而中统的人也人心涣散,三天两头被共产党搞破坏,查内部奸...


*重生文




历史总会按照既定的轨道稳步前行,荣将军仍在原来的时间向老纪传递消息,因为没有了孟安南的举报,此事也用不上林楠笙插手了。


1948年11月6日,淮海战役——国民党称之为徐蚌会战——爆发,这是一次大规模的战役,国共双方均伤亡惨重。几个月来,炮火声不断,小火并不少,走在街上都可能被流弹击中,百姓中民怨四起,却也无可奈何。


唯独上海区独树一帜,成为一股清流。


上海区军统的监督员、区长和站长仿佛看破红尘,老僧入定般沉稳,那下面的兵自然是着急也没用,逐渐的习惯了放松的生活,没有与上海的地下组织起过任何矛盾,而中统的人也人心涣散,三天两头被共产党搞破坏,查内部奸细也查不到,偶尔去查抄地下党的小动静也对百姓的生活没什么太大影响。。


重庆那些高官忙着收敛钱财,忙着把家搬到台湾去,忙着问前线大战的情况,根本没闲心管底下某个分部的小打小闹,哪怕上海是个大站。这上不管下不报的,合该上海百姓比其他地区的幸福一些。


当然这并不代表爱国人士林楠笙和陈默群过得很安心。


“还好,还好只剩一年多了,”林楠笙发出感慨,他上辈子没活到这个时候,49年结束战斗还是陈默群告诉他的,“我真是不愿意看同胞为了争夺政权而流血。”


陈默群看不得心上人愁眉紧锁的模样,从后面抱住对方,在侧颈落下一吻,决定说出自己一直没告诉对方的话,“别难过,楠笙,其实,我上辈子活到了新中国成立的,我看见了新中国的样子,是我心中期盼的样子,很美丽,我相信,你也会喜欢的。”


他说出这样的话,让林楠笙也有些惊讶,“你看见了新中国?你也很喜欢?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因为我不愿意承认我输给共产党,但是我想,”陈默群顿了顿,继续道,“我愿意输给你。”


几秒后,他又加了一句,“仅此一次。”


林楠笙憋了半天,还是嗤嗤的笑出了声,笑得陈默群十分尴尬,心说早知道就不说了。半天后,林楠笙笑完了,赏了他一句话,“老陈,你真可爱。”


国内形势如此胶着时,能偷得这么一点甜蜜的时刻,足矣。


1949年1月31日,三大战役全部结束,但是新的战役也即将开始,而最令陈默群担心的就是上海战役。


时间越来越近,转眼已到三月份,他思来想去,明知不可为也决定试一试,劝说林楠笙丢下上海与他出去避一避。


“这场战役,一共也才打十六天,你走或者不走,都不会影响最终结果。楠笙,我不是要你当逃兵,我只是在跟你陈述事实,而且我不希望你面对任何危险。到时候上海是主战场,我怕局面难以在你我预计之内。”


陈默群绞尽脑汁劝说林楠笙,他的话也不无道理,但是也如他所想,林楠笙不会退。


“老陈,我知道上辈子我的死对你打击很大,我也知道,几年前那一枪让你心有余悸。可你我都是军人,你是少将,我是上校,军人是不能退缩的。”


陈默群无力坐下,靠着椅背,仰视坐在他办公桌上一身正气的人,“唉,其实我早猜到了你会拒绝我的提议,也预料到了你会说这些话。林楠笙,我痛恨为什么我们要生活在战乱年代,如若我们在和平年代,多好。”


林楠笙看着对方满脸忧愁,心中的不忍与感动混杂,顺势跳下来,双腿岔开坐到了陈默群腿上,笑着说:“陈默群,即使漫天烽火,我也会与你携手并进,同生共死也不失为一种浪漫。”


“林楠笙,你压到我了。”


林楠笙:“……”


或许在办公室来一场风月无边也是一种浪漫。


两个月后,上海战役打响第一炮,蒋介石企图依靠上海的丰富资财和长期筑成的永备工事继续抵抗,中统想借此机会向蒋委员长举报军统一年来的不作为行为,可战事都火烧眉毛了,高官们哪有闲工夫管这些。何况林楠笙等人对他们是好吃好喝招待,又汇报了早已准备好的一些缴共成果,顾慎言也在一旁帮腔,他们可以不信林楠笙,还能不信顾慎言吗?自然是好一顿夸。


十六天的战役,陈默群与林楠笙冲在第一线,表现优秀,尽管战败,但光荣负伤,得到了口头嘉奖,中统的人哪里还敢说什么?


直到撤离前他们发现顾慎言、林楠笙和陈默群带着站里几个亲信失踪才察觉事情不对劲,却已来不及了。


组织给林楠笙和顾慎言的撤退路线都是五号路线,气得陈默群一路上都摆个臭脸,越发对共产党没有什么好感。接应他们的人看见陈默群也很尴尬,毕竟陈默群当年没少残害他们的同志,而且到现在仍然抵触他们。


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是,接应者和林楠笙一见面就高兴得来了个拥抱,并同时喊出对方的名字!


“左秋明!”


“林楠笙!”


这一抱一喊不打紧,老陈醋又泛酸味了,要不是端个架子,陈默群恐怕要上前拉开这俩人。


他仔细瞅了瞅左秋明,确实有印象,是当年那个送林楠笙钢笔的第一名。念及此,他又高兴起来,自己撅了那支钢笔真是明智之举。


“好了,时间紧迫,你们要叙旧也等安全了再慢慢说。”顾慎言是个有大局观的人,既然没在陈默群脸上看到他想看的表情,那还是尽早离开此地方为上策。


一行四人上了船,走水路暂时避风头。


几天后,5月27日,上海完全解放。


组织上考虑到林楠笙长期在上海工作,对上海各方面都熟悉,遂安排他到上海主持解放后的一系列事宜。


至于陈默群,虽说年轻时做了错事,但其他品格都不错,最重要的是,从1937年开始,陈默群就跟转了性一样十几年来对他们疯狂放水,多次掩护林楠笙同志的行动,将功补过,不予追究。


俩人再次踏上上海的土地。放眼望去,一切都不一样了,人民不再担惊受怕,饱受战火的摧残,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解放军还给一些穷苦人家送去了物资。


看到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陈默群承认共产党的确比他们党国做得更好,只是有一点不太好。


“哪一点?”林楠笙问。


陈默群用眼神示意后面,说:“把这个人也派来就不太好。”


他们的后面跟着左秋明,是组织上安排来帮助林楠笙的,陈默群一路上都看不惯人家。


实际上,左秋明已经非常识趣了,除了最开始不了解情况拉着林楠笙问长问短,说些感谢当年传信到香港救了他的话之外,后期在顾慎言的暗示下也看明白了,主动退出三人行,拒绝做电灯泡。


林楠笙是不在意的,只是陈默群的眼神如芒刺在背,他可不想成为世界上第一个被眼神杀死的人。


“你呀,别老针对秋明行吗?”林楠笙无可奈何的对陈默群说。


“我还没跟他说那钢笔都被我给撅了。”


“你幼不幼稚?”


俩人一路说着悄悄话,左秋明百无聊赖,到地儿就把自己关办公室了。


国民党军统上海站现在已经成为了共产党管理上海的办公楼,解放军们看见林楠笙都立正敬礼喊“首长好”。


陈默群与他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算是顺便享受了一把首长的待遇,感觉……好像还不错。


“林首长,”陈默群摸着林楠笙衬衫领口,往外翻了翻,瞥见肩上被自己啄出的印记,“林首长,首长,当了首长也是我的小情人儿,是不是?”


他们的办公室没什么大的变化,就像他们两个人,十几年来也没什么变化一样,相处方式没变,相貌也没变,岁月对这对有情人格外优待,好似希望他俩恩爱到天荒地老。


“老陈,你不会在担心我要离开你吧?”林楠笙紧张的环保陈默群的腰,又结实又细,一点也不比他的腰差一分半毫,棉质的黑衬衣摸上去很是舒服,五指纠结的揉啊揉,一不小心揉到里面去了。


“怎么可能,我可能担心任何事,却绝不会不信你。林楠笙,我只是,担心有变数,不如建国后,我们到国外去。我为你退让了好多次,这次我不会退让了。”


言下之意,是要林楠笙退让。


“好。”林楠笙说。


上海解放后,其他地区也相继解放,人民解放军势如破竹,将国民党打到了台湾去,终于解放了全国。


1949年10月1日,毛主席在天安门城楼上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全国人民欢呼声久久不绝,感动落泪者不计其数。无论是天安门前亲眼看见亲耳听到的人,还是在广播里收音机里听见的人,都盼这一刻盼了太久了,太久了。


林楠笙穿着军装和一众军人以标准军姿立正敬礼,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他看见了,看见了陈默群告诉他的新中国。


是的,他很喜欢,也明白了陈默群为什么会喜欢。


在今天这个大好的日子里,军人们最是高兴,即使战争还未完全结束,但军营里还是自发的庆祝了一番,一直闹到十点多才算完。


林楠笙想着家里有人在等他,没喝多少,找个空档准备跑路,却被左秋明拉着不松手。


“林楠笙!”左秋明有些醉了,与林楠笙勾肩搭背,“今晚别走,咱们俩重新见面后都没好好说说贴心话,我带你再去外面喝上几杯,一醉方休!”


林楠笙见左秋明的模样,深觉愧对老朋友,况且一旦出国,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但是自己有大把大把的时间陪陈默群。两相权衡下,他决定:陪左秋明决战到天亮。


家里那位,去他妈的!


做决定时那是一个豪气干云,大有老子天下第一谁也管不了的气势,就是这个决定导致他三天下不来床的结果有点惨兮兮的。


陈默群对左秋明的意见更大了,诱拐他家小孩,罪不容诛!


林楠笙一个头两个大,花了整整一周时间才把他家的醋坛子给安抚好,然后开始准备出国事宜。


首先肯定是写申请望组织批准,其次国内的好友要一一拜访,不管是熟的还是逢场作戏结交的,都该走一圈,其中最舍不得他的就是蓝心洁,听说他要走,跟演戏似的泪珠唰的就滑下脸庞,弄得他好一阵安慰,边安慰边看陈默群脸色,心中觉得陈默群实在是个怪人。


赵京隆跟自己关系好,几次出生入死,陈默群还喜欢赵京隆,曾经还提拔人家,可却对左秋明横鼻子竖眼睛的,蓝心洁与他依依不舍,哭得梨花带雨,陈默群并不阻止他安慰女士,却一提起这辈子与他几乎无交集的朱怡贞时仍旧醋意熏天。


真是怪。


用了一个多月才办好这两件事,离他们定好的出国时间还剩十几天,他们花了十天时间展开激烈讨论,还把各自的亲友团拉来,只为究竟去哪个国家而争吵。


所有参与这场“辩论赛”的人都有个不约而同的认知:这俩人十几年是怎么过过来的而且感情毫不减退?


简直无法想象。


“辩论赛”最后的结果还算不错,定了一个双方都满意的地方:威尼斯。


“整个城市都在水里,出门就坐船,好有意思。”林楠笙说。


陈默群点头表示赞同。


1950年6月30日,有一对无法将关系公诸于众的同性情侣登上了去香港的客轮,换乘几次交通工具后踩上了意大利的土地。


他们彼此依偎,站在威尼斯的一叶扁舟上,欣赏着这里的美景。


这年,陈默群五十岁,林楠笙三十七岁。


陈默群将脸埋在林楠笙的颈窝里,说:“等我九十八岁的时候,我还要这样抱着你看风景。”


林楠笙把“那时候咱们也许都不在了”这句话咽回去,太煞风景了。


他回答:“嗯。”


如果那时候我们都不在了也没关系,下辈子我还愿意遇见你,被你抱着看风景。


——END——




《渗透》正文到这里就完了,本子在预售中,合集最后一章就是预售,本子会加三个番外和一个古代AU,具体看最后一章。谢谢一直以来大家的支持与喜爱,完结篇我求点红心蓝色和评论不过分吧?嘿嘿。









MONEEKA

【希存】杨宗勋x姜率A

1.

最近饱受妊娠反应折磨之苦的姜率身上不爽,胃口也在波及之下变得奇差而刁钻。蛋奶肉腥味沾不得,挂着油水的又咽不下,而每天避开重重饮食雷区后,靠着蘸甜醋才勉强送下喉咙少之又少的三顿猫饭里,真躲过了后续接连的呕吐、幸运地留下来被吸收掉的,能有一顿半的量就已经算很不错了。去医院里做额外检查时,医生也解释说这是正常现象,个人体质不一,有些对孕反几乎免疫,有些就是要辛苦一些,具体情况是不能确定的。

“不能确定”的模糊性质拖着她捱过月余,令她消瘦下来一大圈,在家里总是恹恹地萎靡着。而面对工作时,出于正义感和职业道德的约束又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心气,整个人于是在绝对松垮和绝对紧绷的两个极端之间循环折返,...

1.

最近饱受妊娠反应折磨之苦的姜率身上不爽,胃口也在波及之下变得奇差而刁钻。蛋奶肉腥味沾不得,挂着油水的又咽不下,而每天避开重重饮食雷区后,靠着蘸甜醋才勉强送下喉咙少之又少的三顿猫饭里,真躲过了后续接连的呕吐、幸运地留下来被吸收掉的,能有一顿半的量就已经算很不错了。去医院里做额外检查时,医生也解释说这是正常现象,个人体质不一,有些对孕反几乎免疫,有些就是要辛苦一些,具体情况是不能确定的。

“不能确定”的模糊性质拖着她捱过月余,令她消瘦下来一大圈,在家里总是恹恹地萎靡着。而面对工作时,出于正义感和职业道德的约束又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心气,整个人于是在绝对松垮和绝对紧绷的两个极端之间循环折返,精神状态像在酷暑里频繁出入冷气开足的房间,无可避免地生出一场重感冒,不管再看什么做什么都无精打采,杨宗勋于是主动给朴根泰去电,暂时强迫姜率告病在家休息几天,以作恢复。

虽然心疼,但他也明白这种怜恤共情再怎么饱满,对于姜率本身来说毫无裨益。自己又苦于没有前车之鉴可供参阅,只能忧心忡忡地向有养育经验的好友金恩淑临时抱佛脚取经。金恩淑自然乐得出手相助,与他坐在一起侃侃而谈整个下午,告知的注意事项繁多,不只限于三餐的烹调。直到杨宗勋把薄薄的随身记事本从空白填满至鼓胀,这场半严肃的会面才走向终结。

临走时杨宗勋为二人的咖啡买单,金恩淑又作提醒,“衣食起居之外,最要注意的还是她的情绪。你有时候说话不会拐弯,从前是她开朗,不和你计较。但现在不一样,你多少要刻意收敛些,别惹她动气。”

杨宗勋把信用卡按在店员递来的POS机上,嘀声响起后淡淡地开口,“我当然清楚。但当务之急,是想让她按时吃饭,养好精神。”

“你刚才说现在是第多少周来着?”

“十二周,”他脱口而出,随后把卡片插回自己的钱夹,“还有什么方面没说到?”

“也确实是最难熬的时候了,再过两三周,多少会好一些,”金恩淑临了还要调侃他,“不过可圈可点的是,我们杨教授成了准爸爸之后心思好像细腻多了。”

他并没有接下这句话,目光只被玻璃展窗里的蛋糕拉去——晶莹果冻状的亮橙色封铸在被均匀切成瓣的糕坯上,撒在表面的糖霜细粉蒙蒙泛白,像落于炎热地带的雪。

“再要一块这个带走。”他轻叩了两下玻璃,再重新把信用卡掏了出来。

 

2.

杨宗勋回家的时候看见姜率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熟,窗帘只半掩着,盈盈脉脉泄出一点尚还未尽的天光。

她面前的电视没有关,广告画面在被刻意调低的声音里一幕幕演过,他于是极其小心地放下公文包脱掉鞋换好衣服,走近她,在离她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停住,慢慢蹲下。她轻轻浅浅的呼吸声里,两瓣血色淡薄的嘴唇最终还是叫杨宗勋惴惴不安地将吻她的念头压了下去。

 

似乎很久没看她睡过这么踏实的一觉了。

鲜明对比下,杨宗勋不由得回忆起先前的十数个凌晨,十数个干呕声伴随着冲向卫生间的急促脚步而来的凌晨,他跟过去拍她的背,帮她擦掉嘴边脏污以及生理性泪水,再抱她在怀里安抚。偶有一次听她瓮声瓮气地怨,“他可真是磨人,特别像我研一第一堂课上非揪着我不放、把我问到吐的某一位刑法教授。难道这就叫有其父必有其子吗?”

他当时其实想笑,但不知道为什么答话时的声音有点颤抖,“如果真的像我,不也很好?”

 

电视荧幕此时发散出的光映得姜率的脸色更显苍白,五官端呈的美在他看来脆弱得几近透明,好像捧在手心的一汪水,不论怎么试图收紧,都终要从指间溜走。

杨宗勋被这样丧气的联想搅得有些懊恼,于是抓过遥控器把电视关掉,好像这么做真就能斩断问题根源之所在,使她的肤色重返健康红润。

可惜事与愿违,突兀消失的背景白噪音反而成了唤醒她的讯号。她先是转了转手腕才慢慢睁眼,微红双眸里充斥着疲惫感,看清楚是他之后却没有怨意,还笑盈盈地来抓他的胳膊,“你回来啦。”

杨宗勋始料未及,还以为是自己撂下遥控器时砸出的声响吵着了她,原本正被无力感研磨的内心又被愧疚的火一把燃亮,烧得滚烫,“抱歉…感觉好些了没?”

“说什么呢你,”姜率的思路因为困倦的遗留而有点含混不清,眼神倒是很灵敏地落在杨宗勋手上多出来的白色纸袋上,“拿的这是什么?”

“橘子味儿的…点心。”他想说蛋糕,话到了嘴边又怕引起她遐思要勾起反胃,所以换了个中庸的形容,“尝尝?我去拿个勺子。”

“不,用勺子多没劲,”姜率拽着他的胳膊慢慢坐起来,“你喂我吧。”

 

3.

姜率靠在他的怀里,像只仓鼠一样用上牙刮起并吸溜着吃掉铺在最上层的橙冻,全程破天荒地没遭任何不良反应打断。但等第二层的慕斯完全裸露在眼前,她又犯难地将它推走,“还是不往下吃了,怕会吐。”

杨宗勋点点头,把基本仍完好无缺的糕瓤放到一边,用手捻走掉在她胸前的碎屑,顺带着蹭干净沾在她嘴角的糖霜粉末,“看来要多备些橘子果冻。”

“今天还看见一个粥铺的广告,”姜率舔舔嘴,“想喝鸡粥,但是又觉得他们做出来的太油了…你会做吗?”

杨宗勋明显被怀中人惊到,“你今天的胃口好像出奇的好。”

“你可答应过我,如果我开始正常吃饭了,就让我回去工作。没忘吧?”

他这才洞穿她的暗渡陈仓,“原来是这个目的。”

“想喝粥是真的,想回去工作也是真的啊,”她不屈不挠地继续央求,又刻意噙了一点可怜的泪光在眼里,“我都在家待了半个多月了,就朴根泰那水平,你想想,要是应付不来,客户都跑了,律师事务所黄了可怎么办呐?你不忍心眼睁睁看我初出茅庐后干的第一份事业就这么完蛋吧。”

“你们合作之前,他自己不是也做得好好的?你的状态还是太差,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杨宗勋!”

最后一点耐心都被消磨尽的姜率使劲把他的手甩开,力度浑厚到让杨宗勋起疑究竟没吃饭的那个到底是自己还是她。

“要是我能把你给我做的粥一口不剩全喝完,你就必须得让我回去干活。”

幼稚的话音一落地,就连她自己也知道这委实是口出狂言。可在家呆得越久,睡前醒后的日日夜夜都越挂念上次手头那桩未完的家暴案。因为不能在病假离职期间私下联络,又怕朴根泰那边不够上心,就更担忧案情进展和那对母女的处境。现在终于把枯槁的日子撕出一道豁口,她巴不得要借机快些逃离。

杨宗勋抱着胳膊两难。既不想践踏她的事业心,又恐怕她工作起来不顾时晌,更要像朵汲不到养分的花,虚弱憔悴下去。可见她这幅苦巴巴的样子,心里也就刷地软了。

“如果能好好吃饭,那么回去上班也可以。”

姜率把这句话消化一番,又严肃地把他的手捡回来揣在怀里,要他盟誓,“一言为定,可不许中途变卦啊。”

杨宗勋有点无可奈何,隔着她身上布料揉揉她的肚子,意有所指,“故意要做拦你的那个恶人的,本身也不是我。”

 

4.

周六清晨,厨房里文火灶口上的一锅粥正沸腾着,早被煨得细碎的米渣上下浮沉,在咕噜闷响中接连不断地搅出一圈圈黏稠气泡。清鸡汤吊底的味道在火力的长足攻势下终于得到充分挥发,热乎乎鲜灵灵地溢散混合进杨宗勋周围的空气里。他手边的砧板上早备好了芝麻、仔细切好的葱花和小段姜丝,只等定时器一响,盛粥出锅,再把这些配料逐一摆进碗里稍作点缀,就算齐活。

杨宗勋虽然从不自诩是什么神厨妙手,但每每尝试新菜码时向来匠心独具游刃有余,各式菜谱的指点只泛读一遍,跟着模仿出来的最终成品也总能囊括八九分该有的精髓韵味。可这一次忙活了两个小时的鸡粥首秀眼看着就要收尾,他却头一次忐忑到甚至不信任起自己的手艺来。

 

后来姜率落座,作为试探,杨宗勋拎着勺子按进碗的边缘刮了小半圈,再把渗进来的一口粥彻底吹凉,送到她的嘴里,屏住呼吸看她咂摸着吞咽下去。踌躇良久,看她实在没什么多余反应,才忍不住问了一句“觉得怎么样”。

姜率却把嘴唇使劲抿起又松开,动作夸张到让杨宗勋脚背如拧上了发条一般绷紧,条件反射地做好了同她一起跑去卫生间的准备。

可她却呵叹一声,弹着舌尖把那只还发烫的碗贪婪地拉到自己的手边。

“好香!是怎么做出来的啊。简直到了可以摆出去卖的程度。”

杨宗勋循着腾腾热气飘来的方向细嗅两下,似乎闻到一丝不属于这粥里任何一剂辅料该有的冷香,飘飘渺渺,若有似无。而低头看看这平平无奇的白粥,又看看她。因为捕捉到的这丝可疑气氛,眉头皱起,“不会是为了能回去上班,才故意说这种话的吧?”

“你不信?”

莽得像只生猛幼虎似的姜率于是一把托起碗底座,含进一口粥,咕咚咽了下去。黏稠绵密口感里蕴藏的热从喉咙口开始,一直灼烫至胃门,痛得她又放下碗,捂着胸口一个劲地朝他讨冰水喝。

那冷香随着她灌下冰水并大口换气的间隙蓬勃发酵,伴着陡然攀升的浓度一股脑地撬进杨宗勋的嗅觉索引——薄荷?哪儿来的薄荷味道?

他下意识把目光摆向她的脸——原本因为近来的糟糕饮食而瘦削到有些凹陷的她的脸颊,眼下竟左右对称着在贴近下颌的位置凭空鼓起了一点,把她映衬得活脱脱像只含着坚果的松鼠。

心里跟着她的反常行为又描摹一遍下来,已经摸清了十之八九点眉目,但他只先斥责她的草率,“就不怕烫坏了?”

她放下水杯吐吐舌头,循规蹈矩地把放在一旁的勺子拿过来,学着他刚才喂自己第一口的那套流程,像模像样地小心翼翼又吃进去一勺,嘴里咬字也因而变得含含糊糊的,“应该是我的胃口真的变好了吧,所以我说回去上班肯定没什么问题的。可能也是因为你做得太好吃…”

“好吃到要你靠含着薄荷糖提神才能勉强喝完一整碗吗?”

杨宗勋睫毛被压得很低,像一片乌云密密笼来,吞并姜率上一秒还在试图卖弄着的所有余热。

“吐出来,”几乎是以居高临下的命令口吻,“不要自欺欺人。”

自脱离师生关系之后就彻底销声匿迹的冰冷姿态的再次返场,使得姜率数年前留在心里的阴影又开始摇摆着蠕动,如毒虫一般,碾得她心口一阵阵酥麻难忍,也没了再狡辩抵赖的力气。

 

看见姜率乖顺地把两块才化了小半的橙色糖块吐在桌上,杨宗勋才不禁讽道,“看来是橘子味的,止吐效果想必很好。”

话一出口他其实已经开始后悔。不知道怎么好好的担忧心思在嗓子里转了个囫囵再被推送到嘴边说出去时,就无端地封塑上了盛气凌人的一层寒光,像月光温柔的银被磨成利刃,无差别地攻击每个迢迢赶来为一睹其真容的无辜信徒。

而他的愧疚还来不及表露,姜率的眼里已有泪水滚动——如金恩淑警告的那样,在荷尔蒙的鼓动下,她的情绪显然敏感脆弱得像块起了雾的玻璃,朦朦胧胧地教人常预判不清。“而最好的办法不是去试图看清她,”金恩淑说,“只要好好保护着,让这块玻璃不因为你的忽冷忽热而出现裂痕就好。”

明明字字句句犹然在耳,为什么还是搞成了这样?

杨宗勋不懂,也暂时没有时间去理解,只顾着手足无措地替她抹掉眼泪,可是抹掉一颗却有更多颗新的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像水龙头无端失灵,再也刹不住管道里后续而来的攻势。

“我的错,”他捧着姜率的脸,认得干脆且诚恳,“我不是那个意思。”

姜率哭得一抽一抽,是他从没见过的那种伤心模样,“怎么不是?你就是那个意…”

一句话没说完,她竟重重“唔”了声,一手按在嘴上,一手把他用力推去一边,自己踉踉跄跄地跑去卫生间。

 

马桶边上,杨宗勋帮她笼起头发,听她边哭边呕,心里的悔意已经决堤,又怕说出什么更惹她不快。只能一言不发,慢吞吞地在洗手池里沾湿几次手指,先后蹭掉她脸上乱七八糟的泪痕和黏在嘴角的涎丝。

几分钟后呕吐的欲望逐渐淡弱,姜率扶着腰重新站直,绕过杨宗勋走去池边漱掉嘴里的酸苦。几回咕噜声后再冷冷地丢来一句,“让我周一回去工作的话,就勉强原谅你。”

杨宗勋搓着被泡得微微发皱的手指,立场虽已经完全动摇,但心里仍有底线留存,“但你不能不自量力,更不能说谎骗我。”

“我只要一句痛快话,行还是不行?”

姜率甩掉粘在眼前的细碎发丝,眼角被扎得发痒,习惯性地弯起食指要借骨节揩拭,却被杨宗勋一把拉住了手制止下来。

“手脏,”他不知什么时候抽了张纸巾缠在手指间,轻柔地按上她的眼尾,刮掉那粒肉眼可见的恼人灰尘,“想回去就回去吧。你从跟我上课那时候开始就这么倔,即使鼻子淌血被送院也要把试题写完。当时没人拦得住你,现在的我也不会成为那个例外。”

湿漉漉的一双眼睛晃悠两下,最终定格在他的脸上,“…你怎么知道我进了医院的?你当时不是…”

杨宗勋把纸巾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如释重负,“考生和助教们都在议论,我又不聋。”

“明明当年是有意地在打听我的消息吧,杨教授?”

他那前一秒还沉吟在泪海中的年轻妻子此刻却又笑得合不拢嘴了,情绪振幅之大堪比自阿鼻地狱直上九重云霄,让听者一时难以转圜。

而杨宗勋怠于正面回复,搂着她的腰拖她往外走,装作错了个神没听见,草草将一段柔软往事收尾。

 

5.

经过十几天的软禁后得以重返岗位这件事似乎按下了姜率身上的重置按钮,将她身体里的淤浊沉闷和困顿靡颓一扫而光,轰隆隆构建起崭新一个工作狂姜律师的形象。头一天见着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位委托人恨不得当场拉她义结金兰,与朴根泰一起仔细了解情况后撰写新一稿意见书时更是意气风发,笔下行云流水如有神助,半点含糊都不见。由着高强度输出的阵仗几个小时下来不知腹中饥渴,最后还是朴根泰拽着她直喊你得回家去,你老公特意嘱咐过我,不让我留你在这加班。

姜率抬头看他一眼,手里鼠标滚轮上下转了几圈,敲了回车,角落里的打印机便开始嚓嚓地吐出新鲜的一沓纸张。

“你先看看我今天写的,如果没什么问题,我们就照这个模板去准备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以及后续的离婚诉讼了。”

肚子随着松弛下来的心态叫起来,她才想起来被自己忘在包里没拿出来的便当盒。

“借这张桌子先吃口饭,不算加班吧?”姜率先抿了一口桌上的柠檬水,暂时压下胃里的空虚,“我会和他打电话报备的。”

 

后续的月余在其乐融融的氛围里安稳渡过,糟糕的胃口也随着疑难开解和妊娠反应的自行减退失而复得。而梦寐以求的好结果在那个下午来临——因为材料准备充分,文书通透合理,两周前递交于法院的保护令申请予以顺利批准。姜率同委托人分享这个消息时,听见电话那一头鼻音浓重,哭腔颤抖地不住向自己道谢,心也跟着揪起来,最后迟迟才想起来为她继续鼓劲,“后续的离婚诉讼因为涉及到监护权的处理,可能会稍微麻烦一些。不过您放心,我会全力以赴的。”

对面可能是被她这句话打动,言辞诚恳地邀她和朴根泰中午一起来新安顿下的家里吃顿饭,以表感谢。她手指绞在电话绳上,犹豫片刻,可想着一是盛情难却,二是这案子因为自己身体的缘故中途又多拖了一段时间,本来就有愧于她。所以也就没有再作推脱,把朴根泰一并代表着,接受了她的邀约。

 

而挂掉座机,手机又收到产科医师的来电,提醒她按之前的预约,明天上午要来赴诊做常规检查。如果愿意,也可以提前告知胎儿性别。

姜率不禁懊恼地拍起脑门——家里那位几天前就应邀前去釜山出差演讲,明天应该是赶不回来见证这重要时刻了。可时间一早就定下了,也不好意思再提改日。于是只好将错就错,先满口顺应下来。转头再拨通那个带着星标注释的号码。

 

“如果回不来就算啦。”一番详细解释后她仍然怕他窝心,自己就先搬出一派无所谓的语气,“我也自己完全可以的。至于到底是男孩儿女孩儿,就留作惊喜,等你回来再告诉你。”

“好,知道了。”除了杨宗勋似乎异常冷静的声音,她也听见几声问好和脚步声夹杂其中,“我这的会议马上开始,需要关手机了。”

姜率的手在小腹上滑来滑去,因他接受得过于平淡而失神,“…啊,那你去吧。我挂电话了。”

 

就像埋头编织了一张网,登船出海时却被告知渔季已经结束一样。除了落寞,更有费尽心思后却发现全无用武之地的委屈。而他在挂电话之际,甚至没有给出一句“对不起”,或是“我很期待结果”这样的安慰说辞,就更勾起她的难过来。左顾右盼间,只能自我宽慰,说他一定是也忙得要命才惜字如金,除此之外也没再多想别的耗费心神。

 

6.

第二天姜率起了个大早,借着蒙蒙亮的天光就钻进洗手间一番洗漱打扮。收拾妥当后时间才停在八点,她于是从书房拎了本杂志出来,慢悠悠地翻阅着踱向厨房。

手还没摸到冰箱的门柄,玄关处却传来一阵锁匙与机关碰撞的喀嚓脆响。姜率以为是有扒手闯空门,惊惧中本能地一手抄起旁边的平底锅,丢下杂志噔噔噔大步流星地迎过去。

 

“我回来了。”

 

姜率发誓,门错开的一瞬间要不是杨宗勋人未到声先闻,一场要他头破流血的恶战一定在所难免。

“这么有敌意?”杨宗勋走近几步,姜率才很清楚地看见他脸上的笑容。看他如处在无数个归家的傍晚那样,安静地把大衣脱下,仔细放回衣橱里,“我又不是小偷。”

“你昨天不是…不是说…”

姜率擎着平底锅的手才刚落下就被他握住,作战武器也被直截了当地夺走。她蔫在原地,像未曾开战就被拔断了穗子的一面军旗。

“我又没有说不回来。”

杨宗勋把锅放到一边,弯腰用侧脸贴了贴她小腹处的隆起部分。

“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我不可能留你一个人。”

“你怎么这么烦人?有话不说完?”

姜率气得跺脚,他却没事人似的,“约的几点?”

“…十点。”

“嗯,我冲个澡。应该还来得及。”

 

淋浴间水花四溅,沥沥潺潺,落下去的一部分又蒸腾出温暖雾气,服帖地融在玻璃隔门的内侧,模糊掉杨宗勋与外界联通的唯一视线。

简单冲洗后,他挤了一泵沐浴露进手心搓开,均匀地打着旋涂在周身。绵密丰富的泡沫最终将他占满,盈盈暗香里他扭开水喉,一股暖流自头上淋下来,夹杂着发际残存的洗发膏冲进他的眼角,灼得发疼。

他只顾揉着眼皮清洗不适的地方,浑然不知有另个赤裸身影悄悄拉开门钻了进来,小猫一样静悄悄地蹭来自己身边——直到腰腹被她的臂膀牢牢锁住,动弹不得。

——“你想我了吗?”她问。声音柔得像一道白练,缠绕进他的五脏六腑。

他心上一抖。

倒也不是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是一直都因为心疼她身体娇弱孕期辛苦而不敢肆意妄为地碰她,更不用提那些从前两人最是如胶似漆时候的那些出格勾当。现如今懵懵懂懂地即将跨过危险期,两人都衣不蔽体地站在一处,还是近百天以来的第一次。

想必,她也忍得一样辛苦吧。

 

温热水流和炽热怀抱的簇拥下,杨宗勋被烘烤得气血上涌。整个人犹如被拉扯揉搓了千百次的一块光滑面剂,已经紧绷绷地有了筋性,再也不是数分钟前那个撑着眼皮找痛点的软趴趴的一团了。

姜率的吻落在他的小腹,重且尖锐,像在他理智的死角里铆进了一根钉子,将他维持着的冷静都打散至血肉模糊。

即使如此,最后深埋着的那根敏感神经依然昂扬不死,迫使他伸出手将她按住。

“还不可以,还不可以,姜率。”

他使劲摇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水温竟变得这么烫人,简直要把他活生生蒸熟一样。

“太危险了…至少,至少要等到明天医生给出一个肯定答复才行。”

眼角仍然有点痛,热水淋淋落下,他看不太清楚她的脸色,只听见她说,“那你亲我。”

这样的邀约并不过分,所以他无法拒绝。

 

再没有一处干燥的身体长在了一起,伸出去作为支点的十指相扣的两只手按在玻璃雾面上,接着便不安地向下滑去。最开始留下的掌印被湿漉漉地拉长,再拉长,像流下它身体里晶莹剔透的一挂血。

可光是吸吮嘴唇怎么够呢。姜率还要吻他烧起来的耳朵;还要含住他的下巴,和那里来不及修剪的一小撮胡茬;还要舔过他的喉结,来回逗弄。要铁了心做一根针,刺破他身上没冲掉的泡沫的同时,也刺破在这几个月里生长出来的所有隔膜和腼腆。

而杨宗勋像极了被姜率拖出水体拿捏在手心把玩的一尾鱼,通体湿滑,因为缺氧而反复挣扎,但无法得到想要的快活。

危险的情感在她选择抽身而退的那一秒终于断掉。

她睁着眼睛站在浴灯下,无数水珠自她的额尖流过,滑经她的脸颊,再聚向她尖尖的下颌,化作沉重的一捧掉落。

像一位驻扎在风雨里发号施令的酷吏。

 

“我们走吧,要不该迟到了。”

姜率舔舔嘴唇,撞了撞杨宗勋软绵绵的肩膀,后者竟顺势靠去了墙边,一脸的哀怨难掩。

 

7.

“是个非常健康茁壮的孩子呢。”

 

躺在诊疗床上的姜率握着杨宗勋的手,两人一起循着医生的手势,在黑白屏幕上注视着那颗飞速搏动着的心脏,和正忙于吸吮自己手指头的小小一张嘴巴。

“那个,请问,”姜率捏紧他的宽厚手掌,“它的性别是…?”

女医生的眼波在她与他之间缓慢地流转过一个来回,又重落回显示屏上,调换了个角度,手指圈起它双腿之间的一团暗影,“现在的成像已经能看得很清楚了,是个男孩子没错。”

 

男孩儿吗?

杨宗勋的记忆如火车一般挟着风声轰隆隆呼啸而过。

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想起自己亲生父亲那张已被不相见的岁月充分模糊掉的脸。

在许许多多年之前的某一个上午,又或是下午,产房外的他在听到“恭喜,是个男孩儿”的时候,是否也与现在的自己一样喜不自胜呢?

五岁之后的生命里就丢失了父亲角色陪伴的自己,究竟能毫厘不差地做好另一个男孩儿的父亲吗?

这个孩子在成长的途中,难道或许也会有那么一瞬间像自己曾经那样,离经叛道且固执己见地憎恨起这个世界,憎恨父母,憎恨他自己的生命吗?

涉及几代人的谜题逐渐聚拢,由无法否决的深厚血脉在冥冥之中串联在一起,被丢进烟波浩渺的命运汪洋。而杨宗勋还是个太迷惘的掌舵新手,只能凭借手里那枚小小的指南针确定唯一的行进方向,开启这场注定要穷尽一生的对谜底的忠诚追逐。

而姜率于他来说,正是在他初初踏上这艘航船时,把指南针塞进他手心的那个人。如果不是她,他根本没有勇气、也不可能站在颠仆风雨里直视这片汪洋。

如果不是她……

 

“你怎么哭了?”

话是姜率问的,纸是医生递过来的。杨宗勋察觉不到,更不肯承认自己泪流满面的事实,直至被他按在脸上的纸巾顷刻间被洇出两个不规则的圆。

“看来准爸爸很感性啊。”

医生的调侃让杨宗勋再一次听见这个词——“准爸爸”。上一次从金恩淑嘴里听到的时候,仍不痛不痒地没有实感。但现在,一切都好像完全不一样了。

是因为那团没有轮廓的细胞如今终于生长出娇嫩的血肉化作了人形,抱着一颗鲜活跳动的心脏躺在了自己眼前吗?

或许是,也或许不是。

无法确定的答案又让他开始流泪。他将头抵在她的腰侧,双手仍然紧抓住她的手腕,无声饮泣的样子让他自己都觉得恐怖。

可偏偏无法自抑。

 

“他平时不是这样的,医生。”

姜率有些尴尬地为丈夫鲜少出现的失态陪笑,另一只手却轻抚上他的后脑勺,指尖滑过他鬈曲的发,仿佛已经跨越了几个月的时光,提前化身成为了温柔宽宏的母亲。

 

8.

问诊结束后姜率打算重回律所,杨宗勋原本劝她留在家里休息半天,被她以和委托人有午餐约定为由一语回绝。

面对杨宗勋更深入的探问,她想交出实底,又怕他听完要额外担心,于是就把朴根泰搬出来搪塞。说朴律师人高马大的,有他时时刻刻跟着我你还不放心吗。

杨宗勋被她问得没了下文,只能半推半就地帮她叫了回律所的车。

 

“姐,我们到了。”

姜率推搡着朴根泰往眼前那栋老式居民楼前走,被她这一套先斩后奏的操作拉过来的他的不情愿明摆在脸上,只因为慑于她口头胁迫下的淫威而敢怒不敢言。

沿着委托人的指引他们穿过单元门,沿飘灰的水泥阶梯而上,爬至三楼。门还没敲,朴根泰的手机却响了。铃声回响在楼道里,撞出嘤嘤嗡嗡的回音,震得人耳膜难受。

“喂——喂——”朴根泰接下电话,听筒那边的声音似乎断断续续地,“我是朴根泰律师啊——喂——”

姜率倒也于心不忍,指指窗外向他做口型,“这儿信号不好,去楼外面接吧。”

朴根泰比了个OK手势,一边继续朝听筒喊话一边顺着楼梯往下跑,咚咚的脚步又扬起几层新的灰尘,飞进窗口的阳光里。

姜率吸了吸鼻子,忍住想打喷嚏的冲动,转身按响了门铃。

 

简单寒暄几句过后,女人很热情地摆出了饮料和茶来招待她。厨房里隐隐传来高压锅阀门被蒸汽顶起的尖锐呜声,空气里已有油润的肉香弥漫。

“马上就好了,都是些拿不出手的小菜,还希望姜律师你不要嫌弃。”

姜率赶忙摆手,“怎么会怎么会。您还想着我们来家里,我们就已经很感谢了。”

“唉,说到感谢也应该是我感谢你们才对,要不是你们…”

门铃再响。姜率的心跟着一动,从沙发上站起来抢着去开门,“是朴律师来了,姐。我来开门吧。”

 

门锁被姜率滑开的一瞬,那双暗藏杀机的血红眼眸已经刺了进来,戴着脏兮兮棉线手套的一只手擎住了门框,另一只手则握着柄水果刀自然地贴近姜率的腹部,逼得姜率步步倒退。

她听见女人的尖叫声和茶杯落地粉身碎骨的坠响,想到临分开前杨宗勋送来的吻,和那句“注意安全”,冷汗密密麻麻地爬上后背。

悔过似乎已经太迟。

 

“你就是姜率律师吧?”透过逼仄的窗射进房间的阳光落在男人的鼻尖,使那处明晃晃地泛起油腻光芒,“我之前在电视上见过你,当时就觉得你长得特别漂亮。没想到还敢教唆我老婆申请什么保护令,看来勇气也非常可嘉啊。”

姜率单手护住肚子,盯着他手里寒光迸现的刀尖,努力让自己吐字时的气息不露出软弱破绽,“这位先生,您现在站在这里,就已经触犯了大韩民国…”

不顾一旁女人的哭喊求饶声,男人突然伸手狠狠捏住姜率的下巴,劣质棉线随着凶狠的手劲硌进她的皮肉,令她的眼角本能地泛上一层薄泪。

那把刀又探来了——几乎是与她挡在小腹前的五指平行着抵在她的衣服上。

“你他妈给我闭嘴,”男人嘴里陈腐的酒气喷吐在她的脸上,她忽然有种想呕吐的欲望,“我知道你怀孕了,你要是再多说一句话,或是敢报警,我就在这来上一刀。你们都别想活。”

姜率能感觉到刀刃愈凑愈近,而自己食指与中指间忽地跟着绽出一道疼痛,渗出的血顺着手背滴滴淌下,砸在地上。姜率屏住呼吸,低头望见它们逐渐聚成的鲜红一片。

“这才对嘛,乖乖的不要多嘴。等我先解决完我老婆这边,再回来解决你。”

男人还算满意地收回捅到她身前的刀,在身上蹭掉刃上沾着的她的血,一把将她干脆利落地推开。而瞬间失去重心的她向后趔趄几步,腰间不偏不倚地撞上身后临时支起的餐桌的生硬棱角。疼痛像针剂被推送进身体,跟着身体里的血一同游送至每个角落。

更恐怖的不是她经由这一推已经完全丧失了反抗的能力,而是她在眼睁睁地目睹刀尖插进女人手臂的那一刻,分明也感到有一股温热液体自双腿间不受控制地冲出,吐着信子的游蛇一般打湿贴身的衣物。她在依旧清晰的痛感中昏昏沉沉地伸出手用力攥在湿润的部分,再慢慢松开,将掌心收至眼前。

 

女人的惨叫声中,姜率透过自己挂着殷红发亮血色的指缝看见终于出现在门口的朴根泰的脸……

和他手里那块看似十分沉重的土橘色砖头。

她昏死过去。

 

9.

一天内进了两次医院,心境却完全不同。

听见医生和杨宗勋交代的那句“血已经止住,只要静养就没有大碍”时,其实姜率已经醒了。身上不再有多余的疼痛,但始终觉得羞愧,没法给出一个交代,便打算抓住被角歪着脸装睡。可他的叹息一入耳,它纵然闭着眼也再难收住迫不及待要从眼角渗漏出去的泪水。

 

“对不起。”

她仍然没敢睁眼,仅凭声音定位就抓住了那只已经攥住了纸巾的大手——不知道是要拿来给谁擦眼泪。

“姜率,你看着我。”

杨宗勋并没有拨开她的手,可言语中的不怒自威令她更心慌。只好不情不愿地依从他的指示,撑开眼前潮湿的黑暗,望向他的脸。

“作为律师,你做得很好,我甚至要表扬一番,做张锦旗给你,”他显然是在咬着牙讲话,腮边的肌肉紧绷着,偶有轻微颤动,像一匹咆哮的豹子,“但脱去你的天职,作为普通人来说,你太轻敌了。假设朴根泰没能及时赶来,下场又会是什么样的?”

这种遣词造句的方式倒是让姜率松了口气,开始大胆地前后轻轻摇晃他的手,以此来松动刚才遗留下来的僵滞氛围。

“因为你热情真挚,能以己度人,所以推荐毕了业的你去做律师,”杨宗勋的神色里尽是劫后余生的疲惫失魂,“别让我因为私心而对我的选择感到后悔,姜率。”

“那我的委托人…她怎么样了,伤得重吗?”她试图转移话题,脚也踩着床尾想要翻身,小腿肚竟忽然抽筋得厉害。下意识伸手去揉,发现手上却也没什么多余的力气。

杨宗勋斜她一眼,手疾眼快地摁住她摸上的痛处,叫她躺好。

大手柔韧有度,搓捏揉按,疼痛中带着说不出的爽利,分秒之间解决掉她筋肉间的不适,像轻而易举地挖出一颗陈年地雷。

“手臂被刺了两刀,但人没事。她行凶的丈夫已经被刑拘,你们大概也没必要准备什么离婚诉讼了。”

“真好。”

安心的赞叹雀跃而出,全然忘记杨宗勋的一张脸仍是冷着的。

“好?”他撤下搭在她腿上的手,“你有没有为自己想过?为孩子想过?…居然还能说出‘真好’这种话来。”

“那当年的你呢?”姜率的眼前又浮现起那时穿着黄土色牢服的背影,还联想至虽没亲眼所见,但光是听人描述都觉得十分凶险的他遇袭后的血如泉涌,“你那晚被送去急救室,神志还清醒的时候,你也害怕会因此丧命吗?有没有为被冤枉的自己感到一丁点的不甘呢?”

“…你和我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我们不都是为了追求希望和正义而随时准备献身的吗?”

杨宗勋的私心已炽,所以“献身”这个词由他一开始听来就浑身是刺,很扎耳朵。但思虑再三,他无法否认的是,她的确从无数堂课业实践中沾染并承继了堂堂正正的法律人敢作敢为的勇气和意志。这种意气倘或长存,薪火相传,一定是司法界里的无上福祉。

——这回反倒轮到他埋头暗中为自己而感到羞愧了。

 

姜率见杨宗勋不再搭话,还以为他心情仍然糟糕,愣愣地拉住他小指的时候他才抬起头来,眼中有澎湃的波涛勃然荡漾,“希望的希,存在的存。叫希存怎么样?”

“什么?”她还沉浸在刚才的话题里难以自拔。

“既然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有他,就有希望存在。”杨宗勋按住她的手心,用食指一笔一画描出两个汉字,“也祝愿在法律这条长路上,你和其他千千万万人所追求的希望永远存在。即使有时看上去遥不可及,但它一直都会停留在原地,等着你把它抓进手里。”

姜率不住地咀嚼它背后的含义,“希存…杨希存…?”

“你喜欢吗?”

他的手掌虚虚地撂在她小腹间隆起的顶点上,既是问她,也是在问未曾真正谋面的他。

 

“我特别喜欢。”

读懂了祝福与期盼的她笑着把自己的手与他的贴在一处,心领神会。

“他的想法肯定也和我的一样。”

 

刚刚学会抓着脐带玩耍的孩子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一个寄托殷切荣光的好名字。

但他的确能辨出,有着截然不同音色、语气却如出一辙地温柔着的两个人,已经爱自己如命。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