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S1+S2群像】编辑部生存指南 03 机遇
周更选手上线 群像多CP 合集指路
本章3K+ 涉及CP:均棋 龚方 双一 弘杨 杨毛 方袁十里 云次方
*前情提要:新人组湖心岛初相遇,旅游团电梯间偶遇郑棋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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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间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空间。
尤其是当一群人还不太熟悉,就被迫被塞进一个狭小的四方格里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的时候。
「Media」大厦的电梯间则更有意思。
天花板和三面墙都是镜面构造,有人时不时照着镜子打量自己,比如蔡程昱和王敏辉,也有的人更爱用它来窥探别人,比如张超和徐均朔。...
周更选手上线 群像多CP 合集指路
本章3K+ 涉及CP:均棋 龚方 双一 弘杨 杨毛 方袁十里 云次方
*前情提要:新人组湖心岛初相遇,旅游团电梯间偶遇郑棋元。
-
电梯间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空间。
尤其是当一群人还不太熟悉,就被迫被塞进一个狭小的四方格里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的时候。
「Media」大厦的电梯间则更有意思。
天花板和三面墙都是镜面构造,有人时不时照着镜子打量自己,比如蔡程昱和王敏辉,也有的人更爱用它来窥探别人,比如张超和徐均朔。
“郑老师,您是在77楼办公吗。”张超至今记得郑棋元在面试中问他的那个问题——是什么驱使你走到这里的呢。
“刚搬上来不久,偶尔还是会走错楼层。”郑棋元自嘲地笑笑,优越的下颌线小幅度地张合,衬衫的领口敞开,露出内搭的白色圆领。
难怪刚才电梯是从33楼上来的。
“您在这儿工作很多年了么。”董攀也显出好奇来。
“17年了,”郑棋元顿了顿,“前16年都是跟岩哥一起做《S Drama(戏剧社)》。”
“那后来为什么会……”郭虹旭接上话茬。从刚才开始他和董攀就走得挺近,两人并不多话,但一致的步调总有种让人羡慕的默契。
“时代变了。”郑棋元的目光向上偏移一点,“老人让位,年轻人才有更多施展的空间。”
徐均朔站得远一点,中间隔着两颗脑袋,却也听得极为认真,像是也有问题要问,“老师,我就想问下,新官上任,您手下一定很缺人吧?”
“我是说,自己人。”
均朔补上一记直球,两眼放光,颇有点邪魅的气质。
郑棋元明显愣了一下,又很快恢复了笑意,目光寻过去,淡淡地望着他,
“你就是均朔吧。我知道你。”
“啊真的吗,”均朔有点不好意思,嘴角却还是很诚实地歪到一旁,“我超喜欢你的。”
“我看过你的作品,你很不错。”郑棋元笑得依旧自然,对后辈的赞赏也说得十分中肯。
“叮。”电梯抵达55楼,这段对话暂且被体面地断了句。
而在张超眼里,在那方略显拥挤的电梯间里,郑棋元始终站在角落里,说话的时候会习惯性地维持些许笑意。
但表面的和善,并没能掩住这位翩翩公子身上的那点,无奈,和疏离感。
“想什么呢超儿,”张超忽然被人揽了下腰,一回头,蔡程昱作势推搡两步,“走啦,55楼不是你的目标吗。”
“嘿,你又知道了……”张超彻底被这只冰凉的小手给捞清醒了,恢复了机敏的状态。
“你上次面试穿了Mcqueen的纯白,这次又穿了同系列的黑尾,这么讲究的人,不去《S Style/时装社》可惜了。”男孩明面上仍是一汪深水,言语里却能感觉到池底的温度。
这天,有那么点窃喜的张超,见识到了异常开心的徐均朔。
彼时张窃喜和徐开心虽有些心花怒放的迹象,却也颇懂得,如何克制。
看似并无交集的两人,不久之后就会站上统一战线。
因着他们对某种情绪共同的体察和感知。
-
从视觉上来看,
55楼和77楼保持了统一的设计和格局,
但从听觉上来说……
这里是不是太过安静了?
偌大的办公区空无一人,已然在岗的只有两台扫地机器人。
郑棋元对此似乎习以为常,“编辑部的工作时间比较弹性,通常11点过后才会陆续有人来。”
“来了也会先去楼下买咖啡。”龚子棋补上一句。
尽管听起来是一个闲散的工种,但无处不在的大片海报和杂志内页,仍旧暗示着编辑们骇人的工作量。
“这是什么?”黄子站立的地方有一面2米高的软木板墙,用记号笔分割成了几十个小格子,每个小格子都用软木钉贴着一张A5大小的彩页。
“排墙。”郑棋元解释道,“每期杂志下印厂前,都会这样来排出内页的顺序,这也是视觉审校的一部分。”
黄子盯着其中一页看了半天,张超凑近瞄了一眼,标题「AI也有玻璃心」。原来是一篇人物专题,主角是《长腿叔叔》的A角演员,高杨。
“晰哥果然还没来。”龚子棋在55楼兜过一圈回来了。
新人们还在研究排墙,郑棋元则站在高脚桌边,手里拿着某种不明物体,状似抹布——还真是一块抹布。
“没关系,我等他一会儿。”郑·有洁癖·棋元还是笑着,从桌面的一端来回擦过另一端,“要不你们去33楼看看,岩哥他们都到的早。”
“咳咳,”龚子棋抬手看了一眼时间,示意新人们收敛一下吃惊的表情,“我先带他们上去好了,嘎子哥和越哥安排了任务,正好让他们准备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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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心岛」内。
“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个?”龚子棋两手一撑。
“坏消息。”蔡程昱一秒拆招。
“周四晚上有一个品牌活动,《S Style/时装社》会带几位艺人去,你们可以一起去跟采。”龚子棋扫视一圈。
“提问,有哪几个艺人啊。”王敏辉问,好像跟数字有关的任何话题都跟他绕不开似的。
“都是《S Style/时装社》很熟的几位,郑云龙、李向哲、高杨……还有方书剑。”
“跟采可以问八卦吗。”王敏辉继续追问。得,「八」卦也算数字。
“如果你连warming party都不想参加了,我也没意见。”龚子棋抱起臂来。
“这条不是好消息吗?”黄子疑惑。
“坏消息是,嘎子哥只给了我三个名额。今晚8点开始私戳我报名,先到先得。”
“啊——还好方书剑不算人……”
“喂,黄子很烦请不要内涵我。”方书剑打断他。
“那好消息是什么?”
“《S Comic/漫画社》的主编赵越,邀请你们参加周三下午的选题会。”
“哇噻,主编亲自主持吗。”郭虹旭已然迫不及待。
“没错,但,他需要你们每个人回答一个灵魂拷问
——说出你最喜欢的漫画/动画作品,”龚子棋顿了顿,“三部以内。”
二十出头的男孩应该没有人不看二次元吧?张超心想,他从小到大追过的漫画,这间屋子里的手指头加起来都不够数的。
“方书剑,徐均朔,你俩收集一下各自小组的,下班前报给我。”
-
午餐时间,梅溪湖的四个男孩聚在一起吃牛肉丼。
“说真的,我到面试的时候才知道有《S Comic/漫画社》这本杂志。”蔡程昱在肥牛卷中央拨开一块空档,利索地把温泉蛋窝进去,细细搅拌起来。
“诶?这不是我们的童年吗。”张超把筷子提起来又放下去。
“暴露年纪了超。”方书剑好心提醒他。
“青春好吧青春,”张超睨他一眼,“我初高中买了快100期呢。”
“其实我也没看过,”黄子也如实禀报,然后收获了来自张超的同情,
“又一个没童年的。”
“诶,你怎么不跟你弟一起吃饭?”
黄子尬笑两声,“哥,你咋说什么都信呢。”一语双关。
“《S Comic/漫画社》每个月会发行两本,一本做资讯,一本做漫画连载,类似日本的《NewType》+《少年JUMP》。”方书剑科普小课堂已上线。
“哇这么强的吗。”黄氏专业画外音。
“嗯,是S家唯一一部半月刊,很受英席哥的亲睐。”方书剑想了想又补充道,“有我越哥做主编,也很难不受亲睐。”
“方方,你怎么对他们这么了解。”蔡程昱问他。
“说来话长,”方书剑把食物送进嘴里,“简单来说就是,我十岁的时候因为一部戏上过一回《S Drama/戏剧社》,那时候嘎子哥就是那期专题的策划编辑,后来慢慢就会有一些其他合作……再后来龙哥从S家出道以后,我又和龙哥一起搭戏,一来二去就蛮熟了……”
“我怎么觉得,这个信息量有点大啊。”黄子说出了在场其余三人的心声。
“嘎子哥以前是《S Drama/戏剧社》的编辑?”张超问。
“对啊,龙哥也是编辑出身,他俩是同期进的Drama。”
“哇噻,编辑居然可以转行做演员诶。”
“演员也可以转行做编辑。”方书剑笑,“比如我。”
“说实在的方方,你说你一介当红鲜肉,好好地不演戏,来这儿搅和啥呢。”
“我对幕后工作挺感兴趣的。”方书剑用筷子戳了几下丼饭,“另一方面……从小我就泡在片场,几乎没和同龄人一起生活过,”少年的眼神暗淡了几秒,又很快亮起来,“嘎子哥说,我能在这里交到很好的朋友,他们都是最优秀的95后……”
四个人都沉默了。
张超伸手拍了拍方书剑的肩膀。
人人都羡慕他年少成名,风光无限。
可台前最光鲜、最耀眼的人,牺牲的是什么呢?
-
在为期两天的繁复流程和入职培训过后,新人组终于等来了这场选题会。
抵达33楼的时候正值下午三点,阳光从玻璃外洒进来,照在足有两米高,七八米宽的玻璃架上,闪闪发亮。
55楼也有这样一排架子,放着花瓶和绿植,还有典藏版的书刊和CD。但在《S Comic/漫画社》编辑部,这排架子就构成了一整个手办王国。
“御宅族的天堂。”张超感叹。
“想看随时可以来看,想要的等会儿也可以拜一拜越哥。”龚子棋此刻看他们的眼神,活像幼儿园班主任在照管一群走不动路的小孩儿。
再往里走有一间敞亮的会议室,长桌的一端已经坐了几个人,为首的自然就是大名鼎鼎的童颜男神,赵越。
赵越左手边的男生起身给他们开了门。男生看起来年纪很小,拥有出众的头身比和一双无辜的眼睛。
“随便坐啊孩子们,”赵越盘腿坐在靠背椅上,悠悠地来回转着,“我们这儿不搞形式主义,怎么舒服怎么来。”
“来,先给你们介绍一下我们的专题编辑,”赵越停在正前方,指了指刚才起身的男生,“方晓东,袁广泉老师的责任编辑,我们的门面。”
“我负责开门的意思吗。”男生笑起来。
“这可是你的荣幸,这俩连开门的资格都没有。”赵越指了指右手边一直在说着小话的两位,“毛二,杨皓晨。都是我们的资深编辑。”
说是资深编辑,除了带着金边眼镜,两人看起来并没有很符合这项人设,从几分钟前开始就没个正经的。不是在看着赵越笑,就是在看着对方笑。
“终面的时候咱差不多都见过了,之前你们报上来的「本命」我也都看到了。”赵越清了清嗓子,拿起了桌上那份表格,“很有意思。”
“你们报上来之前,彼此有沟通过吗。”看众人的反应,都是些独行侠啊。
“那我念给你们听听吧。”
-
预 04 选题会
“不是我说,”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说这栋「Media」大厦,除了楼是直的,别的没什么是直的。”
“噢我忘了,”
“这楼也不是直的。”
涉及CP:双一辉原果汁杨毛旭日董升 P越香方袁十里
【S1+S2】编辑部生存指南 02 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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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3K + 涉及CP 均棋 龚方 双一 旭日董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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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合格的offer收割机理当对自己的每一步棋都有所把握。
但这一次,张超委实没有底气。
实力派选手一本正经地走出了搞笑路线,最后自作聪明地抖个了机灵吧,人无动于衷。
果然,想让大佬们捧场是要收费的。
在之后的一个月里,张超接到过无数个陌生来电,
“喂。外卖。”
“喂。快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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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3K + 涉及CP 均棋 龚方 双一 旭日董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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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合格的offer收割机理当对自己的每一步棋都有所把握。
但这一次,张超委实没有底气。
实力派选手一本正经地走出了搞笑路线,最后自作聪明地抖个了机灵吧,人无动于衷。
果然,想让大佬们捧场是要收费的。
在之后的一个月里,张超接到过无数个陌生来电,
“喂。外卖。”
“喂。快递。”
“喂您好。嘉定精装商铺了解一下。”
没有一个通话时长超过20秒,仿佛一个莫得感情的机器。
“喂。”
这天中午张超又接起了一通外卖电话,“好的我下来拿。”
“没你的外卖。”嚯,这外卖小哥脾气可不小。
“我龚子棋。”
“啊抱歉抱歉。”张超的第一个念头是,我错怪你了外卖小哥。然后花了两秒钟去稳住心里的鼓点,“您好。”
“下个月6号来报到。剩下的贾凡会联系你。”
“午餐愉快。”
张超满脑子的疑问还没来得及问出来,对方就自顾自地挂掉了电话。
算了。早晚会知道的。
现在的张超唯一迫切的,只有那个人……他是不是也这么幸运?
张超在三个人的微信群里问有没有人收到消息,殷浩伦答,音讯全无。
张超选择了闭麦。
-
一个月后,张超再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Media」大厦坐落在魔都著名的「百慕大三角」。在高楼林立的CBD,这栋玻璃建筑以其螺旋状的外立面,在一片刚直方正的写字楼中十分显眼。
「SRRX China」总部就位于这座大厦的顶层,坐拥外滩全景。从里往外望去,仿佛置身于一座空中岛屿。
难怪这间等候室,就叫「湖心岛」。
张超抵达的时候,在场已有四人。聊得正火热,见张超推门而入,都齐刷刷的望向他。
啧,一个赛一个的帅。
“咱SEED招的是男团吗?我以为我走错片场了。”张超歪了歪头算作打招呼,正对上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配上一对剑眉,恰如其分地嵌在一张绝对称得上英俊的脸庞上。
“那这招的应该也是相声团吧。”男生笑了笑,似乎并没有这份自觉。
“诶均朔,我听说这次是有个小明星来着,”坐在均朔右手边的男生拥有一副狭长的五官,和前者方正的脸孔形成鲜明对比。
“是方书剑吧,我知道他,”均朔朝着正前方一字排列的杂志架扬了扬下巴,“《S Drama /戏剧社 》二月刊还做过他一期专访。”
张超面上笑了笑,没有接续这个话题。
“四位是之前就认识吗,看起来很熟。”
“不熟。”“不认识。”三四种声音。
“我跟董攀二面的时候见过,”均朔和他对面的男生交换了一个眼神,男生穿一件浅黄色短袖衬衫,面相十分稳重。
“敏辉和黄子才是真发小。”均朔又说,目光转至另外两个男孩。
嗯,长得是都差不多黑。
坐在均朔斜对角的、叫黄子的男生,看上去长年混迹于潮流圈:Gentle Monster的三角墨镜合着双层颈链别在衣领上,十指上攥着六七个环戒,耳骨上还有两颗银色耳扣……
“害,他我远房表弟,”黄子很快接上话,声音轻快,仿佛下一秒就要唱出rap来,“这不一个黄一个王么,我妈让我来上海看着他点儿。“
“嘿这就不对了哥,”敏辉咂了咂嘴,“论岁数你是比我大,论辈分你还比我小呐。”
“说起来,”董攀也发话了,是个大提琴般低沉的声音,“黄子的全名叫什么?不会就是皇子吧。“
“黄子不凡,”王敏辉把长腿换了个方向翘起来,“以前叫弘凡,后来他妈嫌他实在很烦,就改名叫不烦了。”
五个人都笑起来,不久前这个空间还被一根紧绷的弦支配着,往后……怕是有好戏可看了。
-
“来吧,先到的先抽签。”龚子棋姗姗来迟,但并不影响他仍旧威气逼人,“拿到1的去「梅溪湖」,拿到2的去「光鸣岛」,随缘吧朋友。”
黄子抽到了梅溪湖,张超和其余三人则是光鸣岛。
“我来晚了吗……啊——光鸣岛是不是没有了!!”龚子棋身边突然又出现了一张新面孔,男孩穿着一件薄荷绿衬衫,架一副金边眼镜,一脸吃了蜜糖的笑容,很难想象刚刚那种沮丧的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如果八个人分两组的话是这样没错……”王敏辉又确认了一遍,龚子棋手边还剩三个纸条。
“诶……我还想说一定要选光鸣岛的,袁老师的新连载超有趣的……“男孩眼巴巴地望着杂志架上的《S Comic /漫画社》开始自言自语。七月刊是漫画《生长》的彩页封面,出自人气漫画家袁广泉之手,故事的主舞台就叫「光鸣岛」。
“要不我跟你换吧,”张超向来是有求必应,何况这次他也是有私心的,“我想跟我朋友一组,他也还没到。”
“啊真的吗!但这样的话……”眼镜男孩把嘴咧得更圆了些,歪着脑袋寻求老大的许可。
见龚子棋不置可否,男孩毕恭毕敬地把「梅溪湖」的签条转交到张超手上,“谢谢你呀,我叫郭虹旭,是个游戏策划,以后可以一起开黑,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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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张超口中的那位朋友,大概是GEN Z(95后)中当之无愧的超新星——当然,新星本人并不能看到自己身上的光亮,在他眼里,满世界都在闪耀。
“超哥!”少年还是那么精神,从十米开外,像风一样席卷而来。
“方方,你来啦。”张超起身迎他。
和方书剑本是合作关系,张超曾为他主演的音乐剧设计过戏服,后来也一直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联系。
“那是,”方书剑笑起来,“之前跟嘎子哥说好要来的。”眉飞色舞。
“最近没剧要排吗?”听龚子棋的口气,似乎也是先前就认识的。
“你还说呢,上次给你送了票为什么不来。”方书剑从他手里抽走一张签条“没下次了龚子棋。”
唔,能直呼大名的关系,看起来还不是一般熟。
“上次是真有事啦,”龚子棋挑了个眉,“我又不是每次都鸽你……”
正暗自猜测着这两个人可能有的联系,张超又被在玻璃门外晃荡的白色身影吸走了注意力,那人推门探了进来。
“Halo……”
居然是蔡程昱。
“诶你居然来了诶,我还以为……”张超话刚出口又觉有些不妥,那不过是自己臆想而已。别人自谦说自己菜,你还真当别人菜吗。
“怎么,我不能来吗。”今天是没有表情的蔡程昱。
“蔡蔡你来晚了,只有梅溪湖了。”龚子棋把最后一张纸条递给他,然后侧身转向所有人。
“等下HR会过来帮你们办入职手续,但丑话说在前面,你们现在还不算正式成员,两个月之后,不是十个人都能通过考核的……”
“等等,哪来的十个人?”王敏辉对数字的确敏感,以至于并不在乎这番话本身的重点。
龚子棋睨了他一眼。太子爷向来就不是那种需要跟谁解释的人,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解答了他的疑问。
“殷浩伦和梁朋杰因为档案比较繁琐一些,下周再跟我们会合。”
“那我们今天做什么?“蔡程昱也有问题。
“你最期待的项目。”龚子棋一抬眉,“SRRX一日游。”
-
新人们三三两两地出了「湖心岛」,一眼望去,北欧风的木质桌椅、低饱和度的纸张和器具在敞亮的空间里稀松分布,严格来说,以龚子棋为首的「SEED旅游团」就是整层楼最密集的存在,不时因为些一惊一乍的举动引来众人侧目。
办公区的外围是落地的玻璃窗,内围的墙面上则依次裱着四大刊的各期封面,无一不是当下最有代表性、最活跃的巨星面孔。
“还是我龙哥帅。”方书剑指着一张《S Drama/戏剧社》的巨幅封面,对着一前一后的张超和蔡程昱雀跃起来,一脸骄傲。
绕过大半圈之后能看见一间朝东的套间,属于集团董事长兼出版人张英席。
这天他本人并不在办公室,当然了,上午到巴黎晚上飞苏黎世才是这位商界大佬的常态。
“这周五他会特地飞回来看你们,warming party也安排在这一天。”龚子棋指了指墙上的电子屏,居然是循环播放的时间表。
“BOSS的日程有必要这么公开吗?”张超颇有疑虑。
“这个问题。”龚子棋拧眉。“周五你可以直接问上哥。”
想来公关这么费口舌的工作,怎么就成了他的归宿?
“为什么这一层好像没有杂志编辑?”善于观察的徐均朔。
“77楼是整个集团的排面,33楼和55楼才是四大刊的所在地。”龚子棋再次解释。
“两本刊物共用一层?”明知故问的郭虹旭。
“Style·时尚和Vocal·声乐在55楼,Drama·戏剧和Comic·漫画在33楼。”
“为什么晰哥和越哥不在一起?”不嫌事大的方书剑。
“不如你去问问他是不是有别的情人了?”
今早怼我的人,迟早会被我怼回来的。by龚子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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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77楼巡回过一圈,九人众浩浩荡荡地围在电梯口,等待通往55层的电梯。
张超站在后排,从蔡程昱的发梢上看过去,显示器里的数字从33往上持续攀升。
“我说老龚,我们真的不用先做下自我介绍吗?”
“谁不知道你方书剑啊?”
“可是我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这样很没礼貌诶。”
“你要知道,未来两个月里你们会做无数遍自我介绍,现在能少一遍是一遍,”龚子棋侧过头来直视着他的眼睛,“你会感谢我的。”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从张超的视角望去,只能看到电梯间里的镜面墙体缓缓映射出同伴们的脸来。
“嚯,这么热闹啊。”人群中响起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线,柔和,但有力。
张超往侧边移了一步,看清了来人的面目。
这不是一个月前,他没能认得的那位面试官吗。
“这不是……郑 郑老师……吗。”徐均朔忽然变得有点迟钝。
“棋元哥早,我正准备带他们去参观一下楼下,您有空一道吗。”龚子棋熟稔地公关起来。
“好啊,正好我也有点事要找王晰。”
原来他就是郑棋元。
几个月前,在杂志的扉页上,他还是《S Drama/戏剧社》的副主编,而如今,他的title变更为集团视觉总监。
张超至今记得郑棋元在面试中问他的那个问题——
是什么驱使你走到这里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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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03 机遇
“周四晚上有一个品牌活动,《S Style/时装社》的主编阿云嘎会带几位艺人过去:郑云龙、李向哲、高杨……还有方书剑。”
“坏消息是,你们之中只有三个人可以去跟采。”
“好消息来自《S Comic/漫画社》的主编赵越,他邀请你们参加周三下午的选题会。”
出场人物:新人组 《S Comic》编辑部
涉及CP:杨毛 龚方 双一 旭日董升 方袁十里 云次方
【S1+S2】编辑部生存指南 01 面试
声一声二群像 多CP 设定篇指路
本章4K+ 涉及CP:双一 棋昱 辉原果汁 云次方 深呼晰 良宸浩景
预警:长篇 节奏慢 不喜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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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超本应该去当飞行员的。
都2020年了,杂志这种古老的存在,不是早就该和红白机一起被封进纸箱里了吗。怎么还会有人对纸媒抱有幻想?
但当张超第二次踏入「Media」大厦第77层——「SRRX China」那间四方玻璃的等候室,5分钟之后他就能明白,自己还是小看了业界TOP3媒体的号召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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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警:长篇 节奏慢 不喜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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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超本应该去当飞行员的。
都2020年了,杂志这种古老的存在,不是早就该和红白机一起被封进纸箱里了吗。怎么还会有人对纸媒抱有幻想?
但当张超第二次踏入「Media」大厦第77层——「SRRX China」那间四方玻璃的等候室,5分钟之后他就能明白,自己还是小看了业界TOP3媒体的号召力。
一腔热血的年轻人在哪个时代都不会绝迹,只是稀罕罢了。
“到场的各位,请来我这里领一下号码牌。”打破安静的是此次项目的一位HR,张超第一轮面试的时候见过他,眉眼清秀,音色很是明朗。
“宇鹏,这里交给我吧,你先去「梅溪湖」帮老板们调试一下投影仪。”贾凡,SRRX集团HR总监,一身笔挺的西装就是他的职业修养。
张超环视一周,玻璃房内的装潢是通体木色的,吧台上的咖啡机备齐了美式、意式和胶囊机三种,一旁备置了果切和点心……单单是那叠擦得锃亮的刀叉,就得以看出媒体人的精致和讲究。
正中央一张U字型的高脚桌,台面上清一色的MacBook,屏幕背后是他们各自的拥有者——8位来自全国各地的候选人,为了某些还能称之为理想的东西,来参加这家国际媒体名下第一届「SEED」项目的选拔。
“首先恭喜大家从2000份网申报名表中一路过关斩将,进入第三轮36进8——也就是最终的角逐,今天是本轮面试的第三场。”虽然有着190+的身高做倚仗,但贾凡倒很和善。
“之前你们也陆续收到本轮的题目了,现在四大刊的主编和各个function的总监们陆续都到了,平时一年半载都不见得能集齐这七大神龙,希望大家能把握机会,和他们聊得开心。”说罢便挨个走到候选人身边俯下身来,按到场的时间排了次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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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着一双没什么存在感的眼睛,张超习惯性地抬眼扫视坐在自己对面的人。
唔,一个幸运的人。
这个男孩有一样张超不曾拥有、并且一直很羡慕的东西——一颗小巧的脑袋。
“准备得怎么样啊蔡蔡?”被人从背后用力搂了一下,对面的男孩身子一个机灵颤了颤,脸上却没显出任何波澜。
“没准备。”男孩漫不经心地合上电脑,偏头看了一眼那位突然抢戏的男子,还是没有多余的表情,
“就一天时间能怎么准备。”
成功吸引住全场目光的男子,被其他工作人员频繁唤做“老龚”“太子”“黑糖”,疑似「SEED」项目的负责人,比张超大不了几岁,面庞和眼神却已经十分老练。
龚姓男子在第一轮面试时出镜率极高,加之几乎全程唱黑脸,全身都散发着一种「不好惹本惹」的气息。
兴许他和对面这个男孩是旧识,此次出场画风突变,嬉皮笑脸地,显出点玩世不恭的意味。
“你不准备也没问题的啦,等会儿你第3个进去啊,《S Vocal》的主编说想先见见你,面完你他就飞东京了。”
这后门走得够高调啊。张超心想。
8位候选人按照顺序重新站了位,张超排在第4位。
刚才那位被安排的「3号男孩」说得没错,24小时内要准备一个完整的提案并不容易,张超通了个宵,并不算十分清醒。所以即便是第一个到场的,他也没想做那个出头鸟。
他得花点时间再过一遍方案。
玻璃房里的空气胶着着,精心准备的下午茶无人理会,连带着十项全能的咖啡机也失了业。只有陆宇鹏在面试场和等候室之间不断往返,输送着唯一的活力。
此时的U型台就像一根张满的弓弦,每当陆宇鹏念出下一个名字,箭就“嗖”的一声射出去,然后再次拉满。
“2号,殷浩伦。”
看着2号的卷毛男生渐行渐远的背影,张超总觉得有点面熟,但想了半天也无果。
莫不是个B站的吃播UP主?
果真,人刚走,3号男孩也转过身来一脸狐疑,
“我刚一直在想……
这位仁兄成年了吗?”
张超花了两秒钟强制进行表情管理,才忍住没笑出声,“按规定得是「95后」才能报名,但倒也没写「18禁」。”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如果张超没有满心想着他的PPT,也许两人这时就已经搭上了。
3号男孩说自己是临时被叫来直接面这一轮的,之前对这个集团一无所知,也没时间好好准备,就当SRRX一日游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颧骨敛起来,嘴角扯出一个梨涡,“大不了上去唱首歌嘛。”
“3号,蔡程昱。”
“来了——”嘹亮的音阶。
张超对着他凹个了加油的口型。
-
12分钟。
蔡程昱的面试时间比前两位都要短,从面试室出来的时候又恢复了全无表情的脸孔。
张超心里的弦被什么东西拉扯着,又紧了两分。
咳,这可不是该担心别人的时候啊。
张超抬头看了一眼,会议室的铭牌上刻着「梅溪湖」,隔壁那间则是「光鸣岛」。说起来等候室也有这样一块铭牌,「湖心岛」。
张超从深呼吸里提起一个标准的假笑,敲门进场。
场内。面试官们同样是围坐一个U字型,而与场外拉满的弓弦不同的是,面试官们就像那只弓的弓臂,强韧、稳定,却丝毫没有压迫的意思。
为首的面试官长着一张娃娃脸,正和他身后的男子有说有笑。
那人分明长着一副蛇蝎美人的颜,笑起来却温润如玉。张超记得那截被上帝亲自削过的下巴尖,常出现在很多歌手的微博照片里。
前两天周深唱完《愿得一心人》发了什么来着?噢,感谢王老师亲临捧场。
没错,是他。低音界的国王,《S Vocal》主编王晰。
那么刚刚那位童颜男子……应该就是王晰的好友,不老神话、《S Comic》主编赵越了。
但当张超在投影屏幕前正式站定,方才那些风趣的面孔又都瞬间收敛了笑容,像霍格沃茨学院里的魔法壁画一样突然噤声,冷眼凝视着他。
威压袭过来,张超只觉得自己的每一根神经都在接受审判。
-
张超这轮抽到的题目叫,「如何圈住Z世代(95后)?SRRX想突个围」。
“其实我刚拿到这个议题的时候,觉得自己简直抽中了SSR。“张超笑了笑,一(gu)脸(zuo)轻松。
“这题也太简单了。”他就着翻页笔在首页的GEN Z几个字母外围画上一个圈,“这样不就圈住了吗?”
如他所愿,壁画们开始松动,五官舒展开来,“咯咯”地发出属于人类的声响——
王晰连笑声都是那么低沉、慵懒,赵越则不出所料,连笑声都那么放肆。
作为一个凡事准备万全的人,张超在事先预演过17遍之后,对演讲稿的每一个字都已烂熟于心。
但此刻,当这些词组再次从他嘴里接连蹦出来的时候,仍旧难免出现些奇怪的排列组合。
例如「哔哩哔哩」更名「哔哔哩哩」,「打破固有形象」被说成「打破固有对象」,「渴求群体认同」变成了「渴求群体同人」……
张超对自己「稳中求变·年少有为·Z世代青年」的人设感到担忧。
但好歹是24小时的心血之作,张超以《S Style》为例分析了纸媒的现状和可能的突破点,18页PPT讲了12分钟,忽略嘴瓢的话,内容本身还是能站得住阵脚……
至于那些乱入的字眼,他也变着法儿让它们看起来像是事先安排好的玩笑,而不是突发产生的笑话。
张·不慌·超:我尽力了。
直到屏幕上出现一行THANK YOU,张超欠身鞠了一躬,终于松出一口气。
总算结束了,可以回去好好睡一觉了。
语毕,无人应答。
没有应有的掌声。连点头致意都没有。
壁画们像是陷入了一场漫长的封印……不,被封印的人是张超。
是我忘了,媒体人的自我修养除了精致,还有冷漠。
五秒钟后,为首的赵越扫了一眼桌上的简历,跟身旁的人低声说了句什么。
王晰也拿起笔记本像是在记录,几笔下去又抬起头来,“不是姓王么。”
“那是另一个,最后一场的,”赵越把桌上的一沓纸翻找几下,很快锁定了目标,
“喏,这个,敏辉。上一轮士原就推了就这俩……”
“张超同学,”还是赵越,张超第一次听他把声音放出来,居然是那么地挺拔、坚韧。“看得出来你对这个时代的年轻人是有洞察的,逻辑也不错。但还是得提醒一下——心里想什么不用全说出来。”
“老师我知错了,”张超挤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还没拿到驾照,不该乱开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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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是吗,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坐在U型桌正中央的,是一张标志性的异域面孔——张超再熟悉不过了,业内最年轻的大刊主编、《S Style》的阿云嘎。这位明星主编和全网流传的精修图并无二致,从头到脚都被捏塑出了一座雕像应有的流畅线条,和丰富的立体度。
“刚刚说了那么多,现在请你用两个词来形容一下,你对《S Style》的理解。“阿云嘎的声音中含有某种颗粒的质感,音量不大,但份量却很足。
“高雅,艺术。”在张超心目中,这两个词积蓄已久。毕竟对所有时尚从业者来说,《S Style》就是这个行业的天花板。
阿云嘎还没什么表示,坐在他身边,穿着紫色真丝衬衫、扎着辫子、留着小胡子的男人就出声打破了场面的平和。
“你不觉得这两个词放在其他时尚杂志身上也没毛病吗?”
一击毙命。
奇怪的是,还没等张超组织好语言来挽回一点颜面,胡子男人就自个儿转移了话题,
“不过嘎子哥,我记得龙哥当年是不是也这么说过。”男人笑了,扭头转向阿云嘎开始唠嗑,“所以说理想主义者才能成为全民的偶像……”
“天鹤,我倒觉得他俩不是一类人。”坐在胡子男人对面的人发话了,手里捻着张超的简历,“大龙当年可是一张白纸,他呢,拍过MV、当过驻唱、有自己的独立品牌,还考上了阿联酋航空的飞行员……”
那人长着一张窄长的脸,两腮陷下去,目光炯炯,面骨如削,尽管是极具辨识度的长相,但张超对这张脸并没有明确的记忆。
“嗯,男中还是缺了点儿……还是得招个男高才行……”胡子男人继续打着他的如意算盘,张超隐约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
“你俩先打住啊。”一件灰青色的和式外套,一副标准周正的三庭五眼,一身宽博将爷气魄……如果张超没有猜错的话,这应当是戏剧界的元老级人物、《S Drama》的主编刘岩,“咱这回招孩子们是做金字编辑的,不是培养全栖艺人的。”
刘·救场·岩:毕竟这个场合并不适合走漏更多的八卦了。
“孩子,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还是刚才那个张超没能辨别的面孔,“你的简历非常精彩。你比同龄人更早地成熟、优秀,”他停顿了一下,“但同时,你应该也放弃、牺牲了很多东西。”
“我想问,是什么驱使你走到这里的。”
张超没有急着回答,他也停顿了一会儿。
“人要走得动路,就得找点东西吃。
王家借点生米,张家讨点野菜,
如果一路上运气好没饿死,就能走到这里了。”
-
张超回到等候室的时候发现蔡程昱还没走,殷浩伦也没有。两颗小脑袋聊上了。
“出来啦,你进去快半小时诶。”蔡程昱挥手唤他。
“你怎么样啊直通车选手,12分钟就出来了。”张超还有点抽离,方才那些业内公认的偶像,就在他方圆几米的空间里,以他为主角,做他的观众。不可思议。
“他们说我讲的和主题一点关系也没有,感觉在听我做毕业汇报。所以也没什么好问我的,盒盒盒盒……”虽然男孩脸上没有半点失落,张超却暗暗替他可惜。
“害,我也在瞎扯,”殷浩伦把整个上半身压下去一截,嗓音也跟着压下去,“王晰还问我音域是多少,让我给他唱个High C,我说老师请不要为难男中音……”
“这题我会。”蔡程昱又笑了,“上海音乐学院必修课了解一下。”
“啊,我知道……”殷浩伦把身子回正,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我第一轮面试的时候就有一上音的哥们儿,那对《S Vocal》简直了如指掌,倒背如流。就是背着背着……就睡着了。”顶着殷浩伦这搓卷毛这张脸,不管说什么你都觉得他可爱。
“贵校可真是……因材施教啊。”张超朝着某上音学子挑了挑眉。
“这回母校也保不了我了,直通车要提前下车了,盒盒盒盒……”先前在龚子棋面前一直绷着脸的男孩,现在倒把骨子里的乐呵劲全抛出来了。
“既然无缘再见到两位了,不如先加个微信吧。”蔡程昱说着就熟练地掏出手机打开微信扫一扫……一套流水线操作活像个变戏法的。
“拉个群,咱7月再见吧蔡High C,”殷浩伦倒也爽快地接了茬,“有个认识的人总比谁都不认识要好。”
“我也怕生,”蔡程昱一边发送着好友请求一边自动回复上位发言,“一级社恐。”
“就凭你那大变二维码的操作,你莫不是对「怕生」这两个字有什么误解。”张超白他一眼。
但不久后张超就会明白,他并没有撒谎。
-
这天张超回到家并没能沉沉睡去。
他翻了一遍SRRX集团的网站,又索性去衡山和集买了S字号的四本全刊回来一一品读。
杂志里的每一个字句,面试中的每一副面孔,都让他兴奋。
尽管后来他才意识到不是所有人都会以友善的态度面对新鲜血液。
有一位面试官至始至终都没有发言,也没有笑颜。
但他仍旧无比渴求这个进入顶尖媒体的绝佳机会。
就如同当初他渴求进入那家顶尖的航空公司时一样。
他陷入了一场旷日持久的迷恋。
-
预 02 集结
你就是均朔吧。我知道你。by郑棋元
今早怼我的人。迟早会被我怼回来的。by龚子棋
下期出场:新人组全员
涉及CP:均棋 龚方 双一 旭日董升
流行病毒(四)
关于19年末爆发的新型病毒,本准备了长篇大论的内容想去讨论病毒突破种间隔离的最根本原因(即人类活动对野生动物或整个生态系统的侵犯)。但随着越来越多的新闻事件被报道,我觉得比病毒更可怕的东西在流行蔓延(或早已遍布身边)。这组作品我用典型的面具形象,将恐怖的形象安放在日常生活中,借此反映由病毒暴露出的种种社会问题,似乎有戏剧性的讽刺意味。
流行病毒(四)
关于19年末爆发的新型病毒,本准备了长篇大论的内容想去讨论病毒突破种间隔离的最根本原因(即人类活动对野生动物或整个生态系统的侵犯)。但随着越来越多的新闻事件被报道,我觉得比病毒更可怕的东西在流行蔓延(或早已遍布身边)。这组作品我用典型的面具形象,将恐怖的形象安放在日常生活中,借此反映由病毒暴露出的种种社会问题,似乎有戏剧性的讽刺意味。
一点感想
读者和写手是平等的。
我经常在想,看文后一键三连,是读者应尽的义务吗?写手发文,读者三连,是像商品交易一样明码标价的事情吗?
我觉得不是,没有谁比谁高贵。
文字是最自由的东西,它最可贵的是读者和写手在思维连接时产生的共鸣。点赞,推荐,评论,都是这种共鸣的外化。
渴望热度,渴望评论,渴望打赏,这都没什么关系,说出来更没关系。因为我们都希望自己传达出来的东西有回音,回音越大,我越感动。
可我不喜欢道德绑架别人,我永远希望读者是他当下的感受促使了他点赞推荐和评论。
硬要把读者不一键三连变成一种别人买东西不给钱的行为,并破口大骂,这太难看了,真的太难看了。
何况,我在某团点外卖,我还有给...
读者和写手是平等的。
我经常在想,看文后一键三连,是读者应尽的义务吗?写手发文,读者三连,是像商品交易一样明码标价的事情吗?
我觉得不是,没有谁比谁高贵。
文字是最自由的东西,它最可贵的是读者和写手在思维连接时产生的共鸣。点赞,推荐,评论,都是这种共鸣的外化。
渴望热度,渴望评论,渴望打赏,这都没什么关系,说出来更没关系。因为我们都希望自己传达出来的东西有回音,回音越大,我越感动。
可我不喜欢道德绑架别人,我永远希望读者是他当下的感受促使了他点赞推荐和评论。
硬要把读者不一键三连变成一种别人买东西不给钱的行为,并破口大骂,这太难看了,真的太难看了。
何况,我在某团点外卖,我还有给差评的权利呢,为什么不能把读者的不一键三连,看成是一种温和的差评,为什么人家不能看完你的文觉得不喜欢呢?
不喜欢,是每个人都有的权利。
我当然渴望更多人喜欢我写的东西,但是我尊重别人不喜欢的权利。
【06:00艺扎啤酒|艺朝一西】不负如来不负卿
喜悦与悲伤是共存,没有悲伤喜悦将无法被感知,没有喜悦悲伤将无法被承受。
*ooc预警。
*转世灵童设定,信佛的大家也不要骂我,拜托了。
*谢谢你们看我写的东西,喜欢请留下评论,谢谢你们。
喜悦与悲伤是共存,没有悲伤喜悦将无法被感知,没有喜悦悲伤将无法被承受。
*ooc预警。
*转世灵童设定,信佛的大家也不要骂我,拜托了。
*谢谢你们看我写的东西,喜欢请留下评论,谢谢你们。
【商风&吴戴】安全距离
明天就结局了,总觉得应该写点什么。
提前祝老大新婚快乐叭。
————————————————————
打比赛不比过日子,输赢都是常事,不是每个人都跟大魔王一样轴,输了比赛比丢命都难受。晚上庆功宴,隔壁包间就是SP,一堵水泥墙隔开两片红海,对面歌舞升平,这边儿世界末日。
小嫂子扯着衣角坐在韩商言身边,一双葡萄眼滴溜溜地转,又是夹菜又是倒水,老男人一言不发只是灌酒,一帮小队员怕的脑袋都不敢抬。回俱乐部的路上,Demo第一次意识到就算是平日里油烟不进的冷面阎王,喝醉酒后蹲在路边呕吐的样子也照样逊爆。韩商言整个人挂在米邵飞身上,一双腿踩在云里,叫人半拖半拽带回房间,瘫在沙发上手里还不忘攥着...
明天就结局了,总觉得应该写点什么。
提前祝老大新婚快乐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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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比赛不比过日子,输赢都是常事,不是每个人都跟大魔王一样轴,输了比赛比丢命都难受。晚上庆功宴,隔壁包间就是SP,一堵水泥墙隔开两片红海,对面歌舞升平,这边儿世界末日。
小嫂子扯着衣角坐在韩商言身边,一双葡萄眼滴溜溜地转,又是夹菜又是倒水,老男人一言不发只是灌酒,一帮小队员怕的脑袋都不敢抬。回俱乐部的路上,Demo第一次意识到就算是平日里油烟不进的冷面阎王,喝醉酒后蹲在路边呕吐的样子也照样逊爆。韩商言整个人挂在米邵飞身上,一双腿踩在云里,叫人半拖半拽带回房间,瘫在沙发上手里还不忘攥着半瓶子哈啤。
临睡前一局吃鸡伞还没跳完,队长哗啦一下拉开铁门一大包醒酒药空投,烫熟程度堪比炸药包。三号房内部选举董存瑞,Demo全票通过。
“靠,为什么要挨骂的总是我?”Demo哀嚎。
俱乐部宿舍宽敞明亮,唯一不好就是重金属设计中看不中用,谁半夜上个厕所整个二楼都能听见铁门摩擦的嘎吱声。韩商言迷迷糊糊刚有点困意,Demo大咧咧走进来,推门声音响得五雷轰顶。
小孩把一大塑料袋东西往他胸口一放。老大,队长给你买的醒酒药,吃了再睡吧。
韩商言揉揉耳朵。不吃,滚。
Demo撇撇嘴,强挤着把自己塞进沙发背和韩商言之间的空隙里,两条腿随意搭在他肚子上,伸手去够那一包药。袋子里小票长的令人发指,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家药房进货。
“老大,队长对你真好,这些药都够你吃到下半辈子了。”
“吴白那臭小子是怕我明天酒醒不了没办法跟老爷子交代,”他把手挡在眼睛上,脑袋里针扎一样嗡嗡地疼,“你起来,我洗把脸。”
Demo乖巧地抬起腿让他从沙发上起身,韩商言走到水池前用凉水胡乱抹两下脸。他刚才在路边快把五脏六腑都给吐出来,现在清醒点了才后知后觉胃里的一阵阵灼痛。
韩商言一直都挺迟钝,生活上如此,感情更甚。
小时候他爸去世,老爷子在坟前拽着他的手叫他磕头,韩商言邦邦邦三个响头磕下去,额头肿成信天翁眼眶里愣是没有一点水迹。韩老爷子气的直踢他屁股,哆哆嗦嗦念叨了近一个月的家门不幸。他后妈晚上偷偷给他送活血化淤的药,这才发现他藏在枕头上的少年心事。枕套拆下来,拧出来的水够淹过龙王庙。
后来他跑去北京追随王浩,整日里围着王队长屁股后面转,相信天塌下来有无所不能的SOLO大神顶着。可人终究做不了神仙,七情六欲是祸根,柴米油盐做嫁衣。上天架着斧头逼你就范,低头过活对所有人来说向来无师自通。
他跑回挪威,以为组建新的战队就能从头来过。开公司、设中国分部,每天拼了命的往前赶,但最后还是唯一被剩下的那个。
Gun神可以在十毫秒内击穿三个节点,却没有办法用十年挽回五颗分崩离析的心。
韩商言甩甩头,把衣服掀起来擦掉脸上的水。Demo躺在沙发上就着昏暗的顶灯百无聊赖地看药盒上的说明。
“你还在这干嘛?滚回去睡觉。”他打开衣柜拿出件新浴袍,扯着衣领把沾着酒气的上衣脱下来。
小孩儿盘腿坐,手撑在脸上看着他,像观察某种新奇动物。韩商言被他看的后背发毛,脱下来的衣服顺手丢过去盖在Demo头上挡住视线,小屁孩怪叫一声急忙嫌弃地扒拉下来,眉头皱成小山。
有屁快放。韩商言依在浴室门口。再不说我就把你跟臭衣服一起丢进洗衣机。
Demo大叫老大饶命,眨巴眨巴眼小心翼翼开口。
“老大,我世界排名进步了52名。”
韩商言点点头:“所以呢?要奖励?”
Demo一颗小脑袋摇成拨浪鼓。
韩商言慢慢锁紧眉头,意思你赶紧说,我没时间陪你卖关子。Demo看大魔头真的有要把他扔出去的架势,这才咬咬牙鼓起勇气往下说。
“所以,老大,我们都在慢慢进步,KK战队一定会越来越强大的!一时的输赢算不了什么,笑到最后的才是真英雄!”Demo松一口气,韩商言的表情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变得难看,“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会一直陪着KK,陪着老大你的,所以有什么事情不要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有时候跟大家说出来心情就会好很多的!”
我什么时候没发现过你这么能说,不去当解说员可惜了。韩商言挑着眼角,脸上挂着戏谑的笑。
Demo不好意思挠挠头。苏澄姐以前老跟我们这么说,我就记下来了。
韩商言突然来了兴致,把浴袍搭在洗手台上径直走向Demo,在小孩身边坐下。
“那你知不知道,有些事情,自己一个人消化于别人于自身都是最好的安排。有时候给彼此留一分余地,才是人与人之间交往的安全距离。”
Demo摇摇头。啥距离?
韩商言叹气。果然跟小屁孩讲不了道理。
“给你举一个例子吧,”他看向Demo,对方一双小鹿眼好奇地盯着他,“在我的故乡挪威有一个习俗,人与人之间出于礼貌在谈话的过程中要隔开1.2米的固定距离,超越或不足这个距离都会被看作为不合乎礼节的行为。这就是对于我来说传统意义上的‘安全距离'。”
Demo还是一脸困惑。
“为什么要隔开那么远,好朋友之间不会感到生疏吗?”
韩商言没有回答,挪动屁股坐在沙发的最右边。
“体会一下。”他跟Demo说。Demo认认真真闭上眼睛沉思一阵儿。没感觉。他冲韩商言耸耸肩膀。
韩商言再次起身,这回贴着Demo的身边坐下,两个人之间没有留下一丝缝隙。他冲Demo挑挑眉,小孩乖乖阖上眼睛。
韩商言赤条着上身,因为醉酒皮肤发烫。Demo只穿着睡觉穿的单衣,男人的胳膊紧贴着他的,跳动的脉搏透过薄薄一层布穿到他身上。
他偷偷抬眼,韩商言拿着他刚刚看的那一盒醒酒药瞧的出神,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目光。
太近了,近到可以看见古铜色肌理下密布的暗青色筋络,细小的汗珠顺着脖颈淌下来。常年的健身使得胸膛厚实,臂膀上的青筋凸起,像几条张牙舞爪的蛇。
Demo被烫到一样慌慌张张从韩商言身边逃离。男人正读到服药说明,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逃窜吓一激灵。
“干嘛,撞鬼了?在我房里你怕啥。”
Demo用袖口擦掉额头上的汗,心里咕咚咕咚跳得发慌。方才接触过的皮肤还残存着不属于自己的温度,像让火燎了一遭。
“老老老老、老大,我我我、我先先、先回、回房间了,你、你早点休、休息!”
Demo刚想跑,韩商言大手一伸扣住对方后脖子。“急着跑啥啊,明白安全距离的意思了吗?”
掌心像块烙铁嵌在最为敏感的肌肤上,Demo唔呀一下大叫出来,使出生平最大的力气挣脱桎梏飞一般逃回宿舍。
二楼几扇门打开条小缝,一双双小眼睛躲在门后面只敢偷看。
“老大,半夜杀猪啊?”
“滚,都睡觉去,少管闲事儿。”
韩商言关上门,酒劲儿醒了大半,小屁孩这一声吼看来比什么醒酒药都管用。
我干啥了?他揉揉头,拿起浴袍走进浴室。
转天韩商言被一通越洋电话叫醒,老爷子的声音漂洋过海透过电波照旧絮叨。他嗯嗯啊啊的应付着,答应一会儿一定亲自去佟年家安慰小姑娘。
谈恋爱不比一个人的时候轻松,但有得必定有失。往常喝醉酒想的是第二天怎么休息,现在还需要担心一下如何为犯过的混负责。好处是醒酒汤不用自己煮给自己喝。
佟年喜欢他,他也对佟年有好感,两个人性情相和,横竖不会有差错。偶尔吵架也无伤大雅,小姑娘娇生惯养家教良好,懂得退舍礼让,用温情感化他这头倔驴。这几个月过的平淡幸福,真结婚也许说不准也不赖。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决定下楼喝杯咖啡冷静一下,然后开车去接佟年。
佟年新给俱乐部买的咖啡机贵有贵的道理,冲出来的浓缩颇有咖啡馆的味道,一杯灌下去神清气爽,宿醉带来的不适一扫而空。
Demo打着哈气从楼上下来准备倒杯咖啡,一看见韩商言唰的一下从耳朵尖红到脖颈儿,转身就要往楼上跑。韩商言揽过他的肩膀:“我说你个小屁孩怎么回事,见到我就跑,我有那么恐怖吗?”
Demo忙不迭摇头。没,没有,老大。
喝什么?他弯腰拿一个新的马克杯。
“老大,我自己来就行。”Demo低着头,声音比蚊子都小。
“废话。”韩商言把杯子放在底座上,“快点儿的,喝什么?”
拿,拿铁。
加糖么?
嗯。
韩商言上下瞟一眼Demo。你不是说吃糖得糖尿病么。
Demo没顶嘴,拿着咖啡快步走向练习室。
吴白一直从远处站着,等Demo走后才抱着双臂慢悠悠踱着步子走过来。
“怎么,你也要来一杯?”韩商言正在给自己冲泡第二杯咖啡,看吴白过来准备帮他也拿一个杯子。
吴白摇头,压住韩商言的胳膊。
“哥。”
“嗯?”
吴白垂下眸子,许久才抬起来。
“没事儿,开车注意安全。”
韩商言眯起眼睛。好啊,我就知道是你小子跟老头儿告的密,看我回来不好好收拾你。
吴白笑着摆摆手,也走进练习室。
过几天内部一阶段排位,大魔王求婚成功心血来潮带着大嫂和众小弟下馆子庆祝。去的地方Demo熟的不行,上次他妈要把他带回家,韩商言谈判的地方就是这个餐厅。只是那天他一颗心悬在嗓子眼,一大桌贵死人的菜一口也没敢吃。
一张大长桌,火浇在牛排上面跟跳舞似的。老大不停给大嫂夹菜,饮料喝一口添一口,杯子一直都是满的。
大嫂穿一件儿嫩紫色的连衣裙,手上的CTF冠军戒闪闪发光。
Demo够不到桌子另一头的鸡腿,面前的菜不是生的就是寡淡无味,他索性把筷子一撂小口小口嘬水。
大嫂长的真好看,眼睛大大的睫毛长长的,家庭条件也好人也聪明,一看从小就是要星星不给月亮地宠着。不像他,职高毕业,除了打CTF其他的一事无成。人傻嘴也笨,关键时刻脑袋就转不过弯,钻进死胡同里拧巴地自己都解不开。
饭局散了,老大甩下大几张红钞让没玩够的自己去包厢K歌,天亮前回来就行。Demo没兴致,跟着韩商言的车准备早点回俱乐部。柜子里还有包泡面,垫饱肚子没有问题。
送完大嫂车子往俱乐部的方向开,Demo坐在后座没过一会儿就昏昏欲睡。半途车停过一次,韩商言下车一阵儿没过多久又回到车里,Demo没太在意,闭着眼睛随车子摇摆,幻想自己是一条在水里沉浮的鱼。
临进门前韩商言拽住Demo,把手里一直拿着的纸袋子递给他。
“我看你晚饭都没怎么吃,正好顺路有卖饼的我就买了两个,你晚上饿了可以吃。”韩商言清清嗓子,眼睛瞥向一边,“饿坏了怎么打比赛,我可不想别人说KK虐待队员。”
Demo愣住了。直到韩商言把袋子塞到他怀里才缓过神来。
米邵飞正巧洗好衣服回房间,一打眼就看见韩商言和小队员入定一样杵在房门前。
“嚯,韩商言,这不是咱以前最爱吃的饼吗?吃独食啊。”米领队夸张的勾住韩商言。
“小米哥,老大是怕我饿着顺路买的,没有吃独食。”Demo急忙说。
米邵飞笑的一脸狐疑。顺路?俱乐部在城东,这家饼店可在城西,Gun神跟我说一下怎么个顺路法呗?
韩商言一胳膊肘怼在米邵飞肚子上。
“你趁热吃,别让其他臭小子回来看到了,到时候一个渣都留不下。”
Demo点点头不说话只是笑,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开心过。
宿舍桌子上摆着从饭店打包好的鸡腿,没有留下字条也不知道是谁带回来的。
Demo把鸡腿放进冰箱里,坐下来一小口一小口吃韩商言给他买的饼。心口里灌进沉甸甸的蜜糖,别人偷不走拿不掉。
月底很快个人赛筛选,一个月两次高强度比赛皮都磨掉半层。Demo没有上个赛季打得顺,排名嗖嗖往下掉。他之前刚进KK战队老大给配的K70红轴还用的顺手,现在不知道是不是进攻习惯有所改变,觉得速度还是不够快。吴白周末抽空陪他去逛配件店,一整圈试下来拿不准换赛睿还是ZowieC。
两个键盘各有利弊,队长看他纠结的把手指甲都要啃秃了,建议先去吃个午饭再做决定。Demo摸摸肚子,早上出来的急早饭也没有吃,现在果真觉得胃里叽里咕噜的,决定填饱肚子再说。
周六的商场里全是出来约会的小情侣,找来找去还是麦当劳里人相对少一点。Demo抱着吴白的包坐在仅剩下的靠窗位子里,无聊地看着外面不停走动的人群。
吴白端着盘子坐到Demo对面:“巨无霸卖完了,板烧可以吗?”
Demo点点头,把番茄酱撕开挤到餐纸上。
吴白很高也很帅,是现在小姑娘会喜欢的类型,Demo叼着薯条,不停看到有人偷偷瞄向队长。
“长得帅真好,”他撅撅嘴,“走到哪都有人喜欢。”
Demo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韩商言,KK这个老大虽然总板着一张脸但总有姑娘乐此不疲的往上扑,海南的那个女编辑是这样,大嫂也是这样。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皮相好,要换做其他人早单身一辈子。
为什么这么说?吴白撑起手看向Demo。
“没什么,就是有点羡慕队长和老大家的优秀颜值基因。”Demo吐吐舌头,把可乐吸的呼噜呼噜作响。
吴白把自己的可乐倒一半给Demo:“我没有我哥厉害。”
“别人喜欢有什么用,”他把餐巾纸围在可乐杯上面递给Demo,“喜欢的人又不会喜欢。”
Demo把这一句话翻来覆去念叨好几遍才捋清楚意思,觉得颇有道理。
喜欢的人多没什么用,两情相悦才是硬道理。
老大和大嫂应该就是两情相悦吧。
他用吸管搅着杯子里的冰块,心里不知道为什么酸酸胀胀的。
吴白看着Demo陷入沉默,寻思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正准备开口解释就被电话打断思路。
Demo咬着吸管抬眼看吴白:“老大?”
吴白点点头。
小孩假装不在意用纸巾擦擦嘴巴。啥事儿呀。
吴白挂掉电话,低垂着眼睛。
“没什么,就,让我帮忙看一下电器的价格。”
Demo刚想问老大要换新电器吗,还没说出口突然意识到这可能不是用来换新,而是添置。
求婚成功肯定过不久就要结婚的,结婚需要新房,新房里肯定要购置家电,他肯定是最近电脑打多了傻到这都想不到。
老大要结婚了吧。他用薯条去沾番茄酱,在餐纸上胡乱的涂涂画画,也不知道在写什么鬼画符。
嗯,个人赛结束应该就快了。吴白担心的看向Demo。男孩儿不经常沉默,现在低个脑袋落寞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疼。
“队长,我还想吃个甜筒。”
回去后Demo直奔练习室,在一众队员的诧异眼神里拔掉旧键盘当场就给撅了,键帽噼里啪啦散落一地。主板夹在胳膊底下带回宿舍,抽出床底的箱子塞进去。第二天他扛着新键盘回到俱乐部,最新款ZowieC II,1.89kg,比把铁锹都沉,手感顺滑,机械键摁下去回弹的速度足以让人忘记所有不快。
但不知道为什么Demo还是不开心,他老想起沉在床底的两块断掉的塑料。他用棉签几千次清洗过每一条缝隙中的灰尘,几万次用机油小心滴在每一个转动的轴承。
那是他成为正式队员的第一个键盘。
那是韩商言送他的。
被他亲自掰折了藏进密不透风的角落里。
和所有年少轻狂的梦一起埋葬。
后来日子过得快,他赢了好多比赛,也输了好多比赛,名次或许前进或许没有。他开始习惯和吴白一起每天晨跑,再也不是五公里拉练的最后一名。
他不再执着于绿色的糖、新年的第一句祝福、车钥匙上的枪,黑色的吉普全世界几亿辆,韭菜鸡蛋的饺子就算外卖也好吃。缺了谁世界照样转,咬咬牙跨过去总会有第二天。
韩商言的婚礼提前举行,布景场地都是大嫂订的,处处都是少女的甜蜜。韩商言穿一身笔挺的黑西装站在人群中敬酒,左手一直搂着女孩的腰。
Demo和KK战队的人坐在一桌,看着他们的大魔王新婚燕尔。
这也是韩商言的安全距离吗?
原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算隔着1.2米也会亲密无间,而他就算和韩商言肩抵着肩坐在一起,肌肤相贴一如盛夏的烟火般炽热,也好像隔着1.2米的安全距离。
晚上韩商言和佟年一起拆队员们送的礼物,有一个大马口铁盒子甚是打眼。佟年去厕所卸妆,他自己一个人把铁盒子打开。
里面有一块断成两半的K70机械键盘,有两张洗干净压得平平整整的装饼的袋子。韩商言不敢再往下翻。
Demo把自己掰碎了展示给他看,结果不大的心房里四面八方都是他的影子。
夜晚的空气有点冷,他站在阳台拨通Demo的电话。对面很快接通,背景音嘈杂,像是拥挤的人群,也像天台顶呼啸而过的风。
他们两个久久没有说话,只是沉默。这么长日子里韩商言第一次感觉到Demo成长许多,他再也不是之前那个办事儿像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臭小子,如今站在领奖台上也学会说一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话。他可以自如地面对各方媒体,再也不会躲在他的身后用一双鹿一样的眸子寻求庇护。
他也会沉默,不再一昧把自己封锁在虚假的快乐外壳里,学会藏好每一次心动,有着自己的安全距离。
成长的代价向来残酷,他必须拔掉身上所有的刺脱胎换骨。
现在你看见了我的狼狈,我们应该抱头痛哭吗,还是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互相伤害?
“新婚快乐,韩商言。”
他挂掉电话,把手机丢进口袋。吴白揽过Demo的头压在自己肩膀。
“队长,”Demo紧紧拽住吴白的衣角,像一个落水的人抓住唯一一块浮木,“你有安全距离吗。”
“去他妈的距离。”
吴白把他抱的更牢,把入秋的凉风隔绝在身后。
【拉美文学感想+拟人相关设定整合1.0】
在小号陆陆续续写的拉美诺们的设定详解和一些拉美文学感想,
整合一下在这边发!
顺序是:
【哥伦比亚】【秘鲁】【智利】
【墨西哥】【阿根廷】【危地马拉】
【古巴】【乌拉圭】
-----------------
哥伦比亚小说除了马尔克斯这位代表作家的“孤独”主题,其他作家的作品中还有一个鲜明的主题就是“暴力与毒品”,这么一想……哥伦比亚诺的死因找到了x
不是被打死就是嗑药死,也太惨了(。)
但这个死因也很迎合魔幻主义的残酷现实……
哥伦比亚诺的设定是【一具尸体,或者说是幽灵。因为某种诅咒留在了人间。死因未知,可能是凶杀案也可能是火车事故,或是霍乱病。】
这个想法也是基于魔幻现...
在小号陆陆续续写的拉美诺们的设定详解和一些拉美文学感想,
整合一下在这边发!
顺序是:
【哥伦比亚】【秘鲁】【智利】
【墨西哥】【阿根廷】【危地马拉】
【古巴】【乌拉圭】
-----------------
哥伦比亚小说除了马尔克斯这位代表作家的“孤独”主题,其他作家的作品中还有一个鲜明的主题就是“暴力与毒品”,这么一想……哥伦比亚诺的死因找到了x
不是被打死就是嗑药死,也太惨了(。)
但这个死因也很迎合魔幻主义的残酷现实……
哥伦比亚诺的设定是【一具尸体,或者说是幽灵。因为某种诅咒留在了人间。死因未知,可能是凶杀案也可能是火车事故,或是霍乱病。】
这个想法也是基于魔幻现实主义,在残酷无情的现实中死去,以尸体、灵魂的存在继续留在人间,而对于死因的猜测也来自老马的小说《事先张扬的凶杀案》中被凶杀致死的小镇青年,《百年孤独》中的给马孔多带来不幸和灾难的黄色火车,《霍乱时期的爱情》中感染哥伦比亚的霍乱病。多个悲惨的死因都有可能在他身上发生。
【他身上总有一股腐烂尸体和藻类苔藓般潮湿腐臭的味道。】
来自《蓝狗的眼睛》和《最美的溺水者》中的短篇里描写的翅膀长满藻类和散发怪异气味的巨翅老人,以及在马孔多观雨时伊莎贝尔的独白:“我感觉自己变成了一片被踏平的青草地,长满了藻类和苔藓,还有黏糊糊、软绵绵的蘑菇,我在潮气和雾霭令人憎恶的覆盖下变得肥沃起来。”最后是在马孔多下了四年十一个月的大雨。
【身着黑色西装,像在参加葬礼。拥有百年的记忆,能够记得那些"很久以前”“多年以后”的事。见证过很多悲剧和死亡。】
对应了《枯枝败叶》以葬礼开篇,“很久以前”“多年以后”也是老马小说里特别爱用的句式,他拥有百年的记忆,见证了家族的悲剧轮回、马孔多的历史、还有整个拉丁美洲的孤独。
【很讨厌香蕉】
万恶的香蕉公司x
【文学爆炸组的成员之,虽然是个死人,但大家都无法无视掉他因为存在感真太强了】
老马:知名度高是可以为所欲为的.jpg
【渴望爱情的孤独之人,在世界之中兜兜转转最后仍是灵魂融于冰块,身躯死于蚂蚁,记忆归于五年的大雨。故事也被黄色火车的车轮碾压成碎。】
【他所渴望的那封半个世纪的情信也在霍乱旗升起时沉入海底。】
这部分是《百年孤独》和《霍乱爱情》的结合, 吉普赛人的冰块+家族最后一人被蚂蚁吃掉+带来灾难和不幸黄色火车。之前看到说布恩迪亚家族之所以孤独百年的原因是不懂得爱,而霍乱爱情的内容比起百年孤独的忧郁悲剧更偏向温柔和美好……哥伦比亚诺他生前是孤独的,死后也是孤独的,他想要爱情和灵魂的另一半,但霍乱爱情中提到的跨越半个世纪的情信,属于他的那一封已经在小说结尾霍乱黄旗升起时沉入了海底,他只能一直孤独地等待,就像《没有人给他写信的上校》。
秘鲁小说的主题是独裁、政治、问题社会中的青少年与中年人。“秘鲁他妈的什么时候倒的霉?巴尔加斯•略萨在《酒吧长谈》中通过人物之口提出的问题困扰了整整一代作家。”
“秘鲁的愁苦来源于印加帝国。那是一个jun团化的官僚主义社会,人像蚂蚁一样被组织起来,一个无所不能的压缩机粉碎了人们的一切个性。”
秘鲁诺的设定是一名陆队军官。
【军校出身,曾经的理想破碎,只能在官僚机制压迫下自我糜烂,在西班牙的战场将苦酒倒掉】
略萨的获奖作《城市与狗》中的主角阿尔贝托,在军校时就被称作“诗人”,他有文学天赋,而且对军校学生中的不良腐败风气抱有不满,秘鲁诺也是这么一个人,但他尚年轻时就被官僚和政治给摧残了自我,上过战场,以政治犯的罪名进过监狱,想当诗人的理想也破碎了。布里塞的作品中也经常以儿童或是成长中的青年为主角,无论是未成年人还是成年人,都承受着拉美社会的孤独和痛苦。巴略霍的诗集《西班牙,我饮不下这杯苦酒》中有这么一句“我的和平在战争,我的战争在和平。”之前的小短篇写到秘鲁诺对智利诺说了这句诗,智利诺很欣赏他的文学天赋,说道,你真应该当诗人的,军官先生。秘鲁诺只能无奈地回答,已经太晚了。
【他在丛林河流中追寻灵魂的蓝色闪蝶。】
略萨的《绿房子》中有几段说到人死后灵魂会变成蝴蝶在夜间的丛林河流飞行,蓝色闪蝶也是美洲丛林的品种。
他的眼睛也和皮乌拉的绿房子一样,丛林般的绿色。
【在一代代失败的革命和牺牲掉的青年人群身后保持着最后一丝文人的感性,同时也是能够咬死公羊的狗。】
秘鲁诺他仍然有着文人的感性,在独裁统治和官僚政治面前也仍然不会屈服。《城市与狗》这个书名中的狗代表着军校中的那些年轻士兵,他也是其中之一,但他不是被驯化的狗,他能够咬死公羊,比如《公羊的节日》中的“公羊”独裁者特鲁希略。
智利小说同样有着秘鲁式的独裁主题,也有哥伦比亚式的孤独家族(阿莲德的《幽灵之家》)但更加鲜明的特点我觉得还是体现在诗人上……
智利诺的设定是一位诗人,有着鲁文达里奥和聂鲁达式的“浪漫优美”,米斯特拉尔的“死亡之爱”,也有波拉尼奥式的“落魄”和“失踪”。
【情感思绪细腻得像蜿蜒曲折的海岸线,眼睛亮如繁星和灯塔,个性温柔如天鹅羽毛。总把沿途见过的风景和女性画在画卷里。】
一个我很喜欢的比喻“智利狭长曲折的海岸线就像是南美洲的佩剑”!智利诺的眼睛就像聂鲁达所描写的海港景色的繁星和灯塔,还有着“天鹅诗人”鲁文达里奥的散文所散发的个性,描绘画卷设定来自鲁文的短篇《在智利》。
【当过船长,曾经在海边生活。爱慕着海边一位金发碧眼的少女,衷情里拉琴和苦艾酒,还有一个蓝色的梦,数十首关于爱情、生命和希望的歌。】
以上描述的是聂鲁达的《船长的诗》《二十首情诗和绝望之歌》,鲁文的《生命与希望之歌》以及散文集。“你知道,苦艾酒晶莹的绿色里含有蛋白石和梦想。”“在我的脑海深处只留下一张女子的脸,一个蓝色的梦。”“我的仙女的头发都是金色的,我热爱黎明光彩夺目的黄色,蓝眼睛和红嘴唇在我的里拉琴上也占两根琴弦。”
鲁文达里奥是在智利写作的诗人,聂鲁达是诗人,波拉尼奥也是诗人……但是和前两位那种浪漫优美的诗人形象不同,波拉尼奥的作品更像是相反的一面,也就是落魄的诗人,那些默默无闻的,最后消失在世界上的诗人……而且感觉波拉尼奥对于聂鲁达的看法真的有种弑父感🤣🤣🤣
将两者结合的话,智利诺便是这样的形象:一个自称是在游历拉美的诗人,给人的感觉是浪漫、感性又温柔,让人想到海洋和星星、爱情。他是在旅途中遇见了你,他与你交谈,告诉你他的故事,然后你也告诉他自己的故事,他写了很多诗,也在收集素材,他将关于你的事物写在小本上,最后与你告别——自那之后你再也没见过这个诗人,他的作品也从没有出现在书店或是其他什么地方。你怀疑他究竟是不是个诗人,或许一切都是假象,他只是一个连作品都无法刊载的穷作家而已,到最后你也忘记了他。
就像《地球最后的夜晚》和《荒野侦探》中所写的那些落魄流浪的作家和诗人、那些其他职业的失败者一样。
“那些当时还活着,如今已经死去了的诗人们也隐藏在那里,由于遗忘必将到来,他们在我的头颅里,为他们的名字,为他们那用黑色马粪纸剪出来的侧影,为他们那些被摧毁的作品,建起卑微的墓穴。”
——《智利之夜》
但不管是聂鲁达还是波拉尼奥,是出名的诗人还是落魄的诗人,他们都是诗人,他们都会将情人的名字或是诗歌写在遥远的星辰中。
“是谁用烟云般的字体,在南方群星间写下你的名字?”——《二十首情诗和绝望之歌》
“在阿图罗•普拉特空军基地明澈的天空上,维德尔写下了‘南极是智利’这句话。”——《遥远的星辰》
墨西哥小说的主题是革命与生死。
这边的作家除了爱写墨西哥革命以外还喜欢融入古老的阿兹特克文明,生命就像太阳历圆盘一样循环往复周而复始……你看,那个墨西哥人又死了.jpg
墨西哥诺的名字是佩德罗•克罗斯,取自胡安鲁尔福的《佩德罗•巴拉莫》和富恩特斯的《阿尔特米奥•克罗斯之死》两个名字的结合。佩德罗在西语中也有石头之意,照应了帕斯的《太阳石》。克罗斯则是十字架的意思。
【拥有能够看见亡灵的阿兹特克之眼。整日混沌迷茫地生存于这片大公墓。在生死边界流浪的落魄底民,被困在荒野之中无法逃脱。】
除了百年孤独的魔幻现实,生死轮回与亡灵也是墨西哥小说的特色素材。《佩德罗巴拉莫》就写了一个活人与亡灵同时存在的时空,主角能够和死去的人对话。墨西哥的亡灵节、古老的阿兹特克文明也体现了墨西哥人独特的生死观。马尔克斯本身就很喜欢鲁尔福的佩德罗巴拉莫,这一部和卡彭铁尔的作品都被认为是拉美魔幻小说的开篇。《阿尔特米奥•克罗斯之死》开头是年老的主角即将死去,到了末尾又开始讲主角出生时的故事,就如同《太阳石》里的这一句:“人在开始的地方死去,我奔向我的诞生。”
【他在等待2666年的来临,在开始的地方死去,最后回归诞生。】
波拉尼奥的《护身符》写到:“这时格雷罗居民区特别像墓地,但不像1974年的公墓,也不像1968年的陵园,也不像1975年的坟场,而是像2666年的丧葬之地,一个遗忘在死者或未降生之人眼皮下的公墓,一个想忘却一点什么,结果却遗忘了一切的死亡眼皮下的公墓。”另一部长篇《2666》中也有提到墨西哥地区有非常多的女性被杀害,这片土地就像是一个公墓。
富恩特斯在《鹰的王座》里说:“墨西哥到处染遍了血腥的河水;到处是埋葬死人的峡谷;到处横陈着没有入葬的尸体。我可爱和漂亮的朋友,既然你现在登上了政治舞台,那么就要永远注意这不公正社会的孤寂景象——这是我们拉丁美洲的《圣经》。”
《荒野侦探》的第一章标题是「迷失在墨西哥的墨西哥人」,富恩特斯也在《最明净的地区》说道:“我们命中注定要待在这里,我们对此无能为力。”鲁尔福的《燃烧原野》还讲述了墨西哥底层农民在革命后的悲惨生活。
墨西哥诺整日混沌迷茫地生存于文明大公墓,仿若生死边界流浪的落魄底民,在原野燃烧处和枪声中苟延残喘。
【“我与大多数人一样都是文明碰撞后的混血儿,这片土地从古至今的精神和思想都牢牢地刻印在身上,不管怎样我最后还是会回到墨西哥的,然后在墨西哥死去。”】
墨西哥诗人说过:“墨西哥是一张涂上了阿兹特克面纹的,卡斯蒂利亚和摩尔人的脸庞。”
富恩特斯又讲到:“阿兹特克人的世界死去了,死得可怕,这个伤口难以愈合,却迫使我们墨西哥人用墨西哥民族的躯体上被西班牙长矛扎出的鲜血,建立起某种全新的而又适合我们自己的东西。”“我们没有停留在浩劫里,因为我们从中而生。从殖民征服的灾难中,诞生了我们墨西哥人。”
那些为了拯救破碎的拉美洲而追求独立富强的青年后代,他们是印第安人和西班牙人的混血,他们用西语来描写他们孤独可怜的历史,用西语来发出他们怒吼的声音,用西语来发展他们的文学思想。
“粗野的征服者尽管掠夺走了丰富的矿产和宝藏,却将语言的黄金留给我们。”——《我相信》
波拉尼奥的《护身符》中也有这样的句子:
“虽然,我听见歌声里谈到了战争,谈到了整整一代拉美牺牲掉的青年,人之英雄伟业,我却明白最重要的是说到了勇敢、镜子、欲望和快乐。而这歌声就是我们的护身符。”
阿根廷小说主题关于科幻、梦境、意识流,还有电影。
“墨西哥人是从阿兹特克人演化来的,而阿根廷人则来自于舰船上”——富恩特斯提到过,与美洲文化根深蒂固的墨西哥式小说不同,阿根廷式小说是游离在文明血泪史之外的,阿根廷有大量的白人移民,风格也更加欧洲化。
阿根廷诺的名字是克罗诺皮奥,来自科塔萨尔的《克罗诺皮奥与法玛的故事》一种湿漉漉的绿色生物。
【奇思妙想世界的思想者,逻辑思维迷宫的做梦者。他强占了时空坍塌处的宅子,驶过南方高速,在宇宙周围走动,穿过小路分径的花园,在巴别图书馆偷走沙之书和阿莱夫,然后踢着石子通过跳房子游戏进入了聚居区。】
以上描述的是博尔赫斯和科塔萨尔的作品集。这两位我好想称做嗑药文学大师x
博尔赫斯:《小路分径的花园》《巴别图书馆》《沙之书》《阿莱夫》
科塔萨尔:《被占的宅子》《南方高速》《有人在周围走动》《跳房子》
【一位游离在文明血泪史之外的幻想家,喜欢到处旅游(特别是巴黎)不受束缚的疯狂的年轻人。科幻脑、哲学家、奇思妙想。沉迷于思维迷宫的做梦者,时空坍塌处的独宅主人。愉悦的嗑药犯。】
比起美洲人更像欧洲人的空想家。他的思维和说话方式也像上面两位的作品一样,一切都是跳跃的、梦境的、时空错乱的。他能够去到如何地方,强占别人的宅子和偷东西这种事也体现了他就像个奇怪的疯子。之前写的小短篇里写了他带墨西哥诺去到自己的屋子,他们从五楼跳下,跳进街道上画的跳房子游戏中的天格,再传送到那个空间去。这种“跳”的方法也和《跳房子》里跳跃式的阅读方式有联系。顺便一提那栋房子的瓷砖写着“欢迎做客”,那其实是艾斯贝兰萨的房子x
喜欢去巴黎的设定也是来自于跳房子。不过拉美作家真的很喜欢巴黎——也是诺诺经常去找老维还有让老维教他画画的原因了,拉美魔幻现实主义的确有受到欧洲超现实主义的影响。
帕斯说到:“科塔萨尔即使是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方言从事写作,这样一种嘲弄人的情形也会出现,那就是作者与他所使用的语言是隔离的。科塔萨尔的拉美世界主义是种抽象和净化的过程、一 种结晶般的终极产物;而富恩特斯的世界主义则是由西班牙语中和西班牙语之外的习语的并置和融合所构成。因为科塔萨尔的语言最终转入它自身,所以它是一种反应的过程,它促使读者冒险走向一个越来越险峻的边缘,直到他面对一片空白:那是一种语言的毁灭、一种朝着沉默的跳跃;而在富恩特斯的作品里,那里有言语的性冲动、暴力和欢愉、种种遭遇和一种突爆。这是一种化学的反应和一阵烟火。”
当然除了欧洲味以外还保留着阿根廷味,比如博尔赫斯的诗集《布宜诺斯艾利斯激情》以及跳房子里多次提到的马黛茶……你们阿根廷人把马黛茶当水喝吗?
阿根廷诺生前是个高乔人,最终,现代城市代替了草原与马匹,他也选择用药物麻痹了自己。
他在梦境世界筑起他想要的一切——房子、迷宫、花园、聚居区和图书馆。但他也因为迷失在了梦境里,在现实世界中坠楼死亡。
他的双重身份就像两个博尔赫斯。
正如《蜘蛛女之吻》,阿根廷诺也是一个被人所惧怕的,孤独的蜘蛛女,自身长出巨大的蛛网,像是一座充满危险的迷宫。
但他也是莫里那,渴望着能够得到爱。
——“不会的,瓦伦丁,我最亲密的爱人。这样的悲剧永不会上演,因为,这场梦虽然短暂,可是这场梦很快乐。”
(蜘蛛女和城市与狗这两部真的是我的意难平55555)
危地马拉小说的主题是土著文明与现代文明的斗争、还有独裁和暴政。
危地马拉诺的设定是一位玛雅巫师。
【神话传说的化身。眼如萤火虫之光】
危地马拉作为中美洲国家,有着很深厚的玛雅古老文明沉淀,在教育上对侵略国西班牙也有着负面态度。阿斯图里亚斯的《危地马拉传说》和《玉米人》都有大量的玛雅土著文化成分,神话传说与魔幻主义相融合。
“梦椰树不停地编织故事。”
玛雅人认为人是用玉米做成的,玉米对于玛雅人有非常重要的意义。萤火虫之光所说的并不是萤火虫,而是玛雅人赖以生存的土地被侵略者和现代文明所摧残,他的眼神中充满愤怒之火——跃动的火星就像萤火虫。
玛雅巫师这个蓝发角色在《玉米人》中有所提到,人设上的玉米叶子也是小说中提到的黄毛兔子。
“大火中,平原、山峦将收割的大片玉米地变成一只巨大的萤火虫。”
【身如兔子般在玉米地中穿梭,他的声音是万事万物在诞生和死亡之时由于痉挛而发出的声音。】
阿斯图里亚斯演讲时说到:“西班牙美洲的伟大小说都是一个个宏亮的音乐群体。这些音乐群体来源于万事万物在诞生时由于痉挛而发出的各种声响。”
【与其说是文明的守护者,不如说只是见证者。见证了侵略者的残酷暴行,见证了玉米地被烧成火场,见证了文明的毁灭和重生。】
他的身份是玛雅人,但他无法守护这个文明,他只能作为见证者,所以他愤怒《玉米人》里现代文明对土著文明的摧残,愤怒《总统先生》里独裁者的暴政。他的愤怒就像火,比烧光玉米地的火还要猛烈。
“城市太大了, 他已经筋疲力尽,再也跑不动了;城市又太小了,竟然无处容纳他的哀伤。”
这个角色是最神化的一位,也是最不好惹的一位……关于危地马拉小说的主题还有一类是幽默感,等以后如果要画各位互动时看看能不能加进去吧x
古巴作家卡彭铁尔,他和胡安鲁尔福的作品经常都被视为拉美魔幻现实文学的开端,还有阿斯图里亚斯,三位都是中北美洲作家(马尔克斯应该只能说是个代表,中译本在国内比较熟知……老马本人好像并不喜欢自己的作品被归为魔幻题材😂)
【他打响了红色革命的枪声,也打响了魔幻现实的枪声。】
用了大众比较熟悉的古巴革命作为身份,拉丁美洲的文学爆炸也由古巴开头。
【加勒比海的奥德修斯,拉丁美洲的悲惨世界主角。】
卡彭铁尔的《光明世纪》讲述了主角漂洋过海去到大革命时期的法国,后来又将法国大革命带到了拉丁美洲,联想到古希腊史诗《奥德赛》中奥德修斯的海上历险,以及雨果的《悲惨世界》。古巴诺是属于加勒比海的奥德修斯,也是拉丁美洲的革命者。
【超现实主义下的革命家,断头台下存活的灵魂。】
卡彭铁尔说自己在法国生活时受到过超现实主义的影响,他的短篇集《时间之战》中描写了非常多荒诞绚丽的超现实魔幻景象。断头机是法国大革命的标志物之一,历史上法革的爆发也促进了拉丁美洲独立运动。《光明世纪》中的主角曾将断头机带去拉美。
“这是作为自由的百年股肱而到达美洲的独一无二的断头机,而现在它将在某个仓库的废铁堆里发霉。断头机是维克托视之为同印刷机和武器一样重要的必需品而架设的,在这孤注一掷的前夕, 他把它拆毁了,也许同时在为他自己选择一种死法:他可以高傲地面对死神。”
古巴诺的脖子上有一条很深的切割伤痕。
【他漂过光明世纪,造访人间王国,观赏荒诞绚烂的时间之战】
卡彭铁尔的三部作品,人间王国好像还没有中译本……讲的是海地黑奴起义的故事,在资料上能了解到一些。古巴诺的形象就像卡彭铁尔的作品一样,超现实的同时又反映着现实,也是拉美文学的一大特色了。
乌拉圭作家不得不说的是所了解到的三位,加莱亚诺,贝内德蒂和奥内蒂,全都是流亡作家!😂😂😂加莱亚诺和奥内蒂还都当过记者和文学编辑,总之形象就这么定了x
【放弃了曾经的足球梦,成为了一名流亡西语世界各处的记者】
说到南美就应该提到足球!乌拉圭是世界杯首届冠军国,加莱亚诺的《足球往事》也是关于足球的回忆录。
【他说他不愿意写作,但他又一直以写作来延续自己的生命。】
贝内德蒂的诗集里有这么一首:“我不愿意写作,但文字在自己前进,它们形成语句并换行,我觉得像自己在写作,窗口下着雨,它那么多次在街上无缘无故地闪烁。”
加莱亚诺在《爱与战争的日日夜夜》说道:“也许写作只是在无耻的时代尝试挽救未来的证言,那声音将证明我们曾经存在于此,我们曾经这样活过。”
【让词汇与话语行走,让历史与时间拥抱。】
依旧是加莱亚诺的两部,《行走的话语》和《拥抱之书》。
【他渗透入拉美的血管,为了拯救被劫持的记忆,为了描绘城市生活的悲喜剧,为了记录爱与战争的日日夜夜。】
《拉丁美洲被切开的血管》中加莱亚诺的前言:“我是一个希望为抢救记忆做贡献的作家,抢救整个美洲被劫持的记忆,尤其是拉丁美洲——这块我深爱着,而被人歧视的土地被劫持的记忆。”
奥内蒂有“城市作家”之称,代表作有城市生活小说《蒙得维的亚人》。
要说拉美文学是如何描写这块土地的故事的,秘鲁讲的是独裁的罪恶,智利讲的是诗人的悲欢,古巴讲的是自由的革命,墨西哥讲的是轮回的生死,危地马拉讲的是文明的传说,哥伦比亚讲的是孤独的雨,阿根廷讲的是荒诞的梦境——而乌拉圭是这一切历史的记录员。
“你们看到长矛了吗?看到马蹄了吗?看到像雨一样落下的箭了吗?看到烟雾了吗?他将把耳朵贴近大地,贴近轰轰作响的大地,说,你们听。他将教他们在空气中嗅闻这段历史,在被河水磨平的石头上触摸这段历史,咀嚼些草来感受这段历史的味道,不急不忙地咀嚼,就像人们咀嚼悲伤一样。”
——《火的记忆:创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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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奇怪的小设定】
哥伦比亚诺,他没有确切的名字所以大家都叫他“尤贝尔上校”(西语llover有下雨的意思)所到之处都会潮湿得快长蘑菇,大家平时都会避开他三米远。黑色幽默是“吃屎”。
阿根廷诺是个基佬(蜘蛛女之吻)讲话是意大利口音还喜欢夹带法语(意大利移民&巴黎情怀)把马黛茶当水喝,大家都默认他是个疯子,而且他一直都是那种状况外的角色(美洲血泪史与他无关&这人太像欧洲佬了)总之大家都觉得他怪怪的又很gay,很少会主动接近他。
智利诺是个金发碧眼性癖的直男(鲁文达里奥&聂鲁达)名字是“B”(波拉尼奥的首字母,也是《地球最后的夜晚》里的人物之一)但有时候大家会喊他“P”(巴勃罗•聂鲁达的首字母,反正西语里p和b发音一样只是有清浊之分hhhh)性格很好情商也高,是直男太可惜了(?)很多时候都是个失踪人口,偶尔会突然回归,大家都已经习惯了。(波拉尼奥特喜欢写角色的失踪)
墨西哥诺虽然有名字但是组里喜欢叫他的外号“癞皮鹦鹉”(墨西哥著名小说,主角是个流浪汉并且名字也叫佩德罗)整天都很丧,脾气也不好,总爱说的一句话是“你他妈的是不是想我死?”(《阿尔特米奥之死》里面有一段说到墨西哥的标志字眼是“他妈的”)不知道为什么被克罗诺皮奥(阿根廷诺)这个基佬缠上了天天要约他看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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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参考书籍:
《诗人的迟缓》
《拉丁美洲小说史》
《拉美文学爆炸后小说研究》
【DH】Just Harry
*合志解禁
*《真假公主》AU
*结尾致敬亡老师
*感谢B脑丝的绝美插图!
*声明:除了OOC我一无所有
*简介:走投无路的德拉科捡到一只假哈利,但他不在乎那个。他只想把冒牌货调教成真的,而后卖了换钱。
壹
“那边的客人请您喝一杯。”
一杯鸡尾酒平推到眼前,红色樱桃像一枚被切开的眼珠,在金黄色的酒液中浮浮沉沉。
德拉科想起潘西端起高脚杯的傲气模样,那时他们两个并肩坐在吧台。战后的葡萄酒和白兰地已经不像之前那样贵得离谱,可笑的是他依然点不起。潘西在一众猎艳男女环伺的目光中劝他想开点儿:“会有人请你喝酒的宝贝儿,起码证明你魅力不减当年。”
...
*合志解禁
*《真假公主》AU
*结尾致敬亡老师
*感谢B脑丝的绝美插图!
*声明:除了OOC我一无所有
*简介:走投无路的德拉科捡到一只假哈利,但他不在乎那个。他只想把冒牌货调教成真的,而后卖了换钱。
壹
“那边的客人请您喝一杯。”
一杯鸡尾酒平推到眼前,红色樱桃像一枚被切开的眼珠,在金黄色的酒液中浮浮沉沉。
德拉科想起潘西端起高脚杯的傲气模样,那时他们两个并肩坐在吧台。战后的葡萄酒和白兰地已经不像之前那样贵得离谱,可笑的是他依然点不起。潘西在一众猎艳男女环伺的目光中劝他想开点儿:“会有人请你喝酒的宝贝儿,起码证明你魅力不减当年。”
魅力可不能当饭吃。家产是充公了,父母都不在了,只剩下一栋荒败得堪比鬼屋的庄园。魔法部对外的说法是网开一面,但德拉科明白是伏地魔余威犹烈,没人敢动他住过的地方。
潘西和布雷斯的境遇比他还不如,被抄得倾家荡产,连个临时落脚点都没捞着。眼下三人一块儿蜗居在马尔福庄园里,顶着三张找不到活儿的斯莱特林脸坐吃山空。
“不不不,不能典当那对袖扣,那是我第五十三任格兰芬多女友送的圣诞礼物!”
“我的钻石耳坠也不行!什么?只当一只?德拉科你这魔鬼,你怎么忍心把它们这对小宝贝拆散?”
“不忍心的话,今晚就没有红丝绒蛋糕和果酱牛排吃。”
“那你怎么不把你那根宝贝手杖先当了?”
“这很简单,”德拉科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因为我提供食宿,而你们寄、人、篱、下。”
总之,由于过分缺乏生活常识,终于挥霍到了不得不抵押房产的地步。这么大的地皮挂出去贱卖,总有不怕死的生意人上门。
眼看最后的避风港也快没了,两位从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损友躲在房间里抱头痛哭,德拉科跑出来借酒消愁愁更愁。
钱,钱,钱!哪怕是一个铜纳特也好,他受够了这种日子,手头的零子儿买了吃的就买不起喝的。上回潘西在这儿抓起羊角包狼吞虎咽,结果被噎得直着脖子直翻白眼,脸憋得通红,差点在酒保匆匆递上清水之前断了气。从此以后,可怜的姑娘就再也不肯出来丢人现眼了。
“简直像个穷溜冰女郎!”她屈辱地说。
德拉科不是没试过自食其力,可惜,除了酒吧里会有人抱着居高临下的猎奇心思向他示好,几乎没有哪个地方会聘用他,他和他的小纹身太出名了。世事难料,谁知道童年时名扬天下的梦想居然会以这种方式实现?
他捏着酒杯,小臂有些发麻。毫无疑问,他偿还不起,除非出卖色相。德拉科心虚地侧头看了看,却被卡座里一群闹哄哄的客人吸引了注意力。
“这是第几个了?”
“天晓得!反正又是个冒牌货。”
高举着《预言家日报》的男人吹了声口哨,“我说过,哈利·波特早就已经死在混战中了,哪有这么多侥幸流落在外的桥段,又不是小说?”
他扬了扬手中的头条,照片里的小天狼星·布莱克发出怒吼,声称宁愿要波特和布莱克两家的遗产都烂在古灵阁里,也再不会接待任何一个假冒他教子的骗子了。
德拉科心念一动。
小天狼星·布莱克在寻找哈利·波特,悬赏一千万加隆,整个巫师届都知道这件事。哈利在大战结束之后音讯全无,绝大部分人都认为他在最后一战时与伏地魔一块儿灰飞烟灭了。他的好友和追随者不信邪,硬是在三天以内把半边都炸成废墟的霍格沃兹翻了个底朝天,连他一条镜腿都没摸到。
“如果他真的还在,”双胞胎里活下来的那个苦笑着说,“大概是被自己太过强大的魔力带到平行宇宙去了吧。”
小天狼星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坚信他顽强的教子还活在人世间。消息公布之后,各路赏金猎人蠢蠢欲动,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骗取赏金。一时间,哈利的一根头发都被炒到高价,他的某位室友甚至将他用过的梳子卖到了黑市,大赚一笔。昔年同学嗅到商机,类似《解密:哈利·波特秘史》、《你一定不知道的救世主癖好》这种小册子也层出不穷,真真假假地被人争相模仿。
从此,在各种延时复方汤剂和骨骼塑型魔药的帮助下,冒牌救世主源源不断地向格里莫广场12号蜂拥而去。有时用不着主人识破赶人,这些假波特自己就会在门口扭作一团,对泼显形药水。于是闪电消失了,绿眼睛转灰了,头发变成顺直的栗色,甚至还有几个“波特”胸前隆起了D罩杯。
赫敏和罗恩不得不设立起防御魔法谢绝骚扰,但总有人能想办法敲开一个孤独的首富的大门。于是小天狼星一遍遍敞开大门,又一次次大失所望,终于闭门谢客。
“我老了,经不起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燃起希望,”他疲倦地说,手指枯瘦得像根根燃尽的薪柴,“就当那孩子不在了吧。”
要么露宿街头,要么一夜暴富,这似乎已经是德拉科眼前最后一条捷径了。问题在于,他摩挲着下巴,要到哪儿去弄个波特来?
他屈起手指敲击吧台,示意酒保靠近点:“谁替我点的这杯酒?”
酒保擦着玻璃杯,漫不经心地偏偏头,“喏。”
德拉科的目光透过玻璃杯壁看去,那人远远坐在角落里,看上去跟他一样孤独。察觉到审视的目光,他抬头对德拉科轻轻一笑。
绿眼睛,圆眼镜,一头乱糟糟的黑头发,闪电伤疤在刘海下若隐若现。
德拉科一头栽进了鸡尾酒里。
五秒之后,他气势汹汹地下达命令:“你们两个,五分钟之内赶到蝰蛇酒吧来。”
布雷斯怒道:“我擦,又来了!大哥,求你别随随便便闯进我脑子里来行吗?”
“你该反思一下为什么没学好大脑封闭式,”德拉科冷冷地说,“以及没人关心你脑子里那一堆黄色废料。”
潘西发出一声颅内尖叫:“德拉科!我在洗澡,你这个混蛋!就不能买个麻瓜手机联系吗?!”
“……小姐,我们买不起那个,”德拉科闭上眼睛,“要是你肯出卖裸照,或许能换个两三台?”
潘西发出了海妖般近似精神污染的尖叫。
光速关闭大脑通讯,德拉科咬咬牙向酒保打了个手势。于是角落里不起眼的客人看见一杯漂亮的莫吉托被推到自己眼前,不由愕然抬头。
“那边的客人也请您喝一杯。”
贰
“他很像。”
“真的,简直一模一样。”
“是复方汤剂吧,连疤痕都这么像,骨肉塑型做不到的。”
“喂,你叫什么名字?”
马尔福庄园里,布雷斯和潘西围在新来的小子身边指指点点,把他当个等身仿真娃娃似的,手指恨不能戳上人家的脸颊。
“别乱动,”德拉科挽着白衬衫把两人挡开,勉强从衣柜里翻出一套波特风格的衣裤让他换上,“穿上,让我们看看是不是更像。”
像,太像了,简直惟妙惟肖。
“瞧那笨手笨脚不协调的举止!”德拉科讥笑道。
“还有在镜子面前百般不自在的蠢样,”布雷斯说。
“以及那种土里土气的直男气质,”潘西惊叹。
德拉科和布雷斯抗议了她这种说法:“这是歧视。你对我们直男的气质有什么不满?”
“不不不,”潘西摆摆手,“我可没质疑你们的品味。”
德拉科满意。
“我的意思是你看起来不大直。”
德拉科:“……”
“说真的,你从哪里弄来这么一个宝贝?”布雷斯上下打量着眼前的“波特”,完全是看摇钱树的眼神,张了好几次口却似乎不知该如何称呼他,只好打个哈哈,“我们怎么喊他,就叫波特?”
三人都觉得别扭,无言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那年轻人却自己开了口。
“哈利,”他和悦地说,“你们可以叫我哈利。”
潘西眼中流露出一点儿轻蔑:“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哈利·波特了?”
年轻人也不生气,只无辜而坦诚地看着她,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过了一会儿才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这回答也不算太出乎意料。如果哈利尚在人世,没道理在如此铺天盖地的阵仗下还东躲西藏,任由他唯一的教父伤心动怒。所以许多人猜测他失忆了,回了麻瓜世界,又或者被什么牵绊住了。何况失忆本就是个应付种种试探的万精油,这些年一脸茫然上门声称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的波特,多得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潘西挑挑眉,大概还想讥讽几句,被布雷斯拦了下来:“行,哈利就哈利。话说回来,对着真正的救世主,这里谁能当面喊得出他的教名?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说着他自己先带头喊了一声,“哈利,你可以叫我布雷斯。”
潘西觉得很新奇,也跟着喊了几声。只有德拉科脸色怪异,嘴唇动了好几次,没发出声来,最后浮现出恼怒的神色,还有几分狼狈,掼着手中的毛衣背心把潘西和布雷斯赶出去睡觉了。
眼下偌大的主卧里只剩下他们俩,德拉科明知此人不可能是真正的哈利,对着一张相似至极的面孔还是有几分尴尬:“好了,衣服换下来,”他拳起手假咳一声,“先在我家住下来,明天再说。”
哈利睁着绿色的眼睛,薄唇紧抿的样子安静得近乎稚气,说:“这件衬衫有些不舒服,扎人。”
德拉科大怒,他过去翻遍衣柜也找不出一件这么糙的白衬衫来,哪件衣服不是料子昂贵浆洗挺括的高定?也就是手头紧了,才勉强穿起大路货,可大路货也轮不到哈利这样不修边幅出了名的家伙来指摘吧?
他冷笑一声:“请你记得,哈利·波特是不会在乎衣服好坏的。咱们既然打算合作……”他神色微妙地斟酌了一个体面点的说法,“挣钱,合作挣钱,你就得敬业一点儿,扮好自己的角色。”
哈利仄歪着脑袋想了想:“为什么是哈利·波特,就不该在意衣服舒不舒服?”
德拉科噎了一下,搜刮着《救世主小秘密》之类的市井册子里面看来的信息,“因为……他从小都寄人篱下,受尽穷亲戚虐待,再艰苦的条件也能习惯。即便后来继承了父母的遗产吃穿不愁,也已经对衣食住行的品质没什么过高的要求了。”
“这样啊,”哈利若有所思,“可穿着真的不舒服啊。”
他这么说话的样子就像一张白纸,虽然无辜,却很金贵,好像一个被娇养起来的小少爷从没有硝烟和战争的岁月里走出。被养得不谙世事,脾气性格倒比真正这么长大的德拉科好了不止一点儿,这样理所当然地问你讨要精致的生活,却也教人生不起气来。
他站在如练的月光里,德拉科看着他单薄的身影,心里想的是倘若没有伏地魔拦腰截断他的人生,波特是否真的就该这样长大。
叁
“除你武器,再跟我念一遍,除你武器!”
德拉科扯着喊哑的嗓子,“不行,完全不会,这是他的标志性魔咒,就算你可以推说别的都忘了,我相信人们也会认为这句话深深印刻在你脑海里的。到时候你可以条件反射地使出缴械咒,就像身体比脑子记得更牢那样,会很有说服力。”
哈利脸不红气不喘地放下魔杖,“抱歉,看来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经过一周的“成为哈利·波特”集训,三位教授一致同意:入戏很深是此人唯一可取的地方。
德拉科一脸你没救了的绝望,把教学魔杖递到布雷斯手里。就在刚才,他深切体会到了当年斯内普怎么都教不会哈利的心情,并且对于恩师居然没有气得把他的榆木脑袋一巴掌拍碎肃然起敬。因为他再多教一刻,就差不多要忍不住这么做了。
不懂魔药,ok,原装货也不懂;毫无占卜天分,ok,热爱科学不迷信的人设不崩;学不会大脑封闭,ok,一点儿也不ooc。可是对黑魔法防御咒一窍不通,那简直是灾难!
倘若只是他一个人教不会,那自认教学水平不够也就罢了,三个人上车轮战也没法让学生开一丝窍,真是令人无话可说。这样下去,何年何月才能进行到守护神咒的部分?这原本是德拉科的杀手锏!如今看来,恐怕不等他们教会这个哈利变出银雾来,就已经被债主逼得流落街头了。
“没事,真到了那天,我带你们去麻瓜界上街卖艺。只要以行为艺术或者魔术的名义耍几个把戏,魔法部会睁只眼闭只眼的,”哈利回头,对他抛了个wink,“哈利·波特出了名的亲麻瓜,不是么?”
原来德拉科无意识间已经把心中的担忧说出来了。
“希望你学魔咒能有演戏一半的认真,”他叹了口气,披上衣帽架上的外套。家里多了一张嘴,压力成函数比例上升。想想昔年家中有来客时盛情款待的光景,德拉科心中揪然一痛。
潘西见他出门,一扫被后进生榨干的绝望,整个人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我跟你一起去,整天宅在这里闷死了。”
这是实话,马尔福庄园的家具基调多是黑白灰,心情不畅时越呆越气闷。唯有几挂落地窗帘是绿色天鹅绒,常年用银流苏束着,曾是纳西莎在时的最爱。谁知庄园落败之后,家具还是锃亮的黑白灰,窗帘却已经沾满了灰尘,远看像一层灰扑扑的旧棺材布,将整座庄园连同里面过时的住客都闷杀掩葬了。
布雷斯也赶紧举手报名,哈利左右看看,没说什么,却也自然而然地走到玄关处换起了鞋——这很简单,买不起飞路粉的巫师只好开十一路。德拉科回头看看这个拖家带口的阵仗,大感家长不好做。
去超市前七拐八绕,潘西越看越眼熟:“你带我们去翻倒巷做什么?”
德拉科背影一顿,牵起哈利过分宽大的魔法袍径自往前走,比起眼下的自己,他看起来更像个误入魔窟的小少爷。倒是布雷斯惊异地问潘西何时治好了路痴的毛病,难道贫穷真的使人清醒?
两人就势斗了半路嘴,就见德拉科停在黑魔法商店门口,里面那位神通广大几朝不倒的老板是他的老熟人了。即便马尔福少爷沦落至此,也还是立刻堆起他那标志性的微笑:“有什么能为您效劳?”
德拉科把一根注铅手杖重重搁上前柜,“你能给多少?”
老板状似为难地搓搓手:“小马尔福先生,这根手杖易了主,”他把手放到杖首的金属蛇头上停了一会儿,“看魔力波动,故主人已经不在了,如今它除了样子好看点,论魔力恐怕……”
说着眯起了眼,举手比了一个“四”。那模样三分市侩七分奸滑,活脱脱翻脸不认人的奸商嘴脸。德拉科心中恼怒,什么手杖易主魔力不足,无非是说如今给你撑腰的老爹不在了,你小子的姓也值不了几个钱了,也就我这儿还肯称句先生,换了别人早把你当过街老鼠打出去了,不压你的价我压谁去?
潘西满脸不敢置信,本就不小的眼睛瞪得滚圆,用夸张的口型对布雷斯说四百?卢修斯的宝贝手杖就值四百加隆?
布雷斯看着德拉科的背影,满心兔死狐悲的凄凉。
潘西扶额,总算明白德拉科为何不肯典当自己的手杖了。不是舍不得,是卖不起价。与其这样任人摆布,还不如去麻瓜当铺明码标价地卖珠宝呢。
“成交,四百就四百,我要当场提金币,”德拉科脸色铁青,忍着没有发作。房子都贱卖了,已经不差区区一根手杖,何况这四百加隆也足够熬到他们把哈利调教出师了。
谁知老板闻言拉下脸来,皮笑肉不笑:“什么四百加隆?”他再次比了个“四”,“我说的是四十,银西可。”
最后是德拉科和布雷斯合力拉住潘西才没让她冲上去抓花那张打满褶子的脸。银西可在口袋里轻飘飘地撞出碎响,撞得几人前景一片灰暗。要不是身边还跟着一棵摇钱树,估计斯莱特林三人组手拉手跳泰晤士河的心都有。父亲的遗物只够一周伙食,再这么下去就只能动母亲留下的首饰了,而这就等于要了德拉科的命。
“那个……”走出翻倒巷口,从头至尾没发出过声音的哈利挤进他们中间,“你们觉得这串项链值多少钱?”
他手中举着一串极其华丽的翡翠项链,除了铜托底镶嵌得有几分阴郁,脱不开黑魔法气息,看起来比德拉科曾在黑魔法店里买过的蛋白石项链不知昂贵多少。
潘西:“……”
布雷斯:“……”
德拉科:“……”
“我趁他给你零钱的时候拿的,”哈利睁着无辜的绿眼睛把项链往他手里一塞:“盗亦有道,人设没崩。”
潘西就快晕过去了:“现在是考虑人设的时候么?就底下那块最大的翡翠,拆下裸石单卖起码两千加隆!德拉科布雷斯我们发达了!”完全没想到过去光她一顿喝不完的下午茶就不止这个价。
这种飘飘欲仙的状态一直维持到她走进超市,一路上疯狂地往推车里塞东西。平民超市这种地方在她前十七年人生中完全是个廉价可悲的代名词,可在伏地魔倒台后的短短几年里,她迅速熟悉起那些隔夜甜甜圈、快餐熟食和寡淡如水的牛奶。甚至一块发青打折的厚切牛排都能让她垂涎好久,然后一路鬼哭狼嚎地被德拉科拖走,配以对方面无表情的说教:“小姐,你清醒点,我们买不起。”
而布雷斯一面恋恋不舍地回顾牛排,一面劝潘西不买就不买,最近的垃圾食品已经让你发胖不少了。末了换来潘西一顿暴打。
如今总算可以久违地挥霍一番,哪怕挥手豪爽买下的只是几袋膨化食品和新鲜蔬果,她却好似找回了在珠宝店里一掷千金的感觉。
“我已经好久没有体会过不看标价就往购物车里扔商品的感觉了,”抱着窸窸窣窣的塑料袋把自己扔回马尔福庄园的沙发里时,潘西发出一声近乎梦幻的叹息。
布雷斯还保持着基本的理智,看哈利的目光由原本的亲昵变得疏远起来,淡淡地笑了一句:“现在唯一可以确认的是,你真的不是哈利·波特。”
哈利啜着一罐南瓜汁,坦坦荡荡地问:“因为我拿了黑魔法商店的东西?哈利·波特永远不会是个小偷,即便对方已经把你们敲骨榨髓,即便我们快要揭不开锅?”他顿了一下,扫过神色各异的三人,“何况他本来就是出了名的规则破坏者。布雷斯,你凭什么这样确定他做不出来,我不记得哪本传记里提到过你曾经和救世主是好友?”
布雷斯被他突如其来的强势弄得有些下不来台,哈利已经顾自说了下去:“再者说,世人传闻你们斯莱特林个个狡诈心狠,坑蒙拐骗,我看也不见得。越是山穷水尽的时候,你们倒越是固守着什么莫名其妙的高尚准则呢。”
布雷斯登时无话可说。
“那你究竟是不是?”
德拉科冷不防把话丢了进来。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哈利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摇摇头:“我真的不记得了。”
“是啊,当然不记得,”德拉科冷笑,“你怎么可能是他。”
肆
“嘿,德拉科,你在干什么?”
“如你所见,煮魔药,”德拉科头也不回地盯紧那个小坩埚,被他那声亲切的教名喊得莫名肉麻,“过去点儿,挡着我的光线了。”
哈利身上还穿着条纹睡衣,赤着脚在无人打扫的地毯上点来点去。明明踩在毯子上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德拉科余光扫到他在菱格窗上跳跃的剪影,却渐渐被搅得心烦意乱。
“什么魔药?”哈利的下巴虚虚搁上他肩头,探头探脑地盯着那锅月光下咕嘟咕嘟冒着水泡的液体,似乎对调制魔药饶有兴趣。
他的吐息细细吹在耳后,德拉科只觉得半边身体都麻了,一巴掌糊上他的脸,掌住,推开:“滚去睡觉,别逼我往你嘴里灌安眠药。”
“可我睡不着,”哈利一脸无辜,“我一阖眼睛就做噩梦。”
德拉科忍无可忍:“那也别随便闯进我卧室来,波特才不会多看魔药一眼,记住你的人设!”
“也许他厌倦了过去擅长的一切,想试试新东西呢?”哈利任由他的手糊在自己脸上,两只绿眼睛透过手指的缝隙笑吟吟看着德拉科,“我现在觉得静静等着一锅滚烫的魔药变色是件挺有意思的事儿,比变出守护神还有趣。失忆可以让人斩断过去过一种全新的生活,比如跟着几个斯莱特林过日子,过几天还打算去骗小天狼星的钱。太酷了,”他吹了声口哨,笃定地说,“如果我是他,我就这么干。”
德拉科面带讥诮:“你的全新生活就是把所有魔法知识都还给教授以及偷项链?”
哈利故作惊讶:“嘿,我看这口卖项链买来的新坩埚你用得也挺开心嘛?”
他这个表情看起来很可爱,德拉科笑了笑,扶额投降:“好吧,我承认它很好用。”
“这就对啦,”哈利咧嘴笑起来,“你也应该尝试点新东西。上坡路也好下坡路也好,人就是要把生活百味都尝一遍,才算没有白活一遭。要不是这次变故,你们肯定一辈子都不能理解逛超市的乐趣。”
“爱说教这一点倒是没有变,”德拉科放下搅拌棒。在清透的月光下,锅中沸腾的清水已经逐渐转成淡紫,颜色不再变化之后,德拉科便将它撤下来冷却。
哈利托着下巴看他流畅地完成这一切,“别说得好像你已经确信我就是哈利·波特,我自己都不记得呢。”
“你当然不是,”德拉科看了他一眼,眼神晦暗难明。随即双手枕着脑袋躺进长沙发里,哈利满不在乎地坐在皮靠手上,一双腿在如水月光里摇摇晃晃的,像在濯足。
德拉科的目光被那双雪白姣美的脚牵动着,不自觉地用手指拨弄着他的棉质睡衣一角。这种安安静静的蓝白条纹与哈利很相称,使他整个人都散发着干净的香皂味。
“他跳舞跳得很差……”
“什么?”
德拉科眼中流露出几分怀念:“我说,哈利·波特以前舞技很糟糕。”
“那你想必跳得很好咯?”哈利那双腿晃得更厉害了,“你可以教我,所有那个蠢货不会的东西我都想学,”说完他自己也笑了,“这好像跟我们的计划完全背道而驰了,对不对?”
“真亏你还记得这一点,”德拉科没好气地坐直。
“但你会教我的吧,德拉科,”哈利神闲气定,“你会教我的。”
他们在柔软的波斯毯上起舞,说不上学的是什么步子,踩的是什么节奏,只是转啊转啊,折在菱格窗上的人影由一个变成了两个,但因为贴得很近,两个又像是一个。
哈利把手搭在德拉科肩头,顺势要靠不靠地乖乖被他牵着走。德拉科心道这么基础的步子也能五步踩三次,可谓天赋异禀。虽然腹诽,心中却并不讨厌,只觉得那双软软的脚踩在脚背上非但不疼,反而压得人心里痒痒的。
“你家挺好的,”哈利轻轻地说,“我总觉得以前有来过。我来过吗?”
德拉科脚步一滞。
“看来是拜访过的,”哈利笑嘻嘻地说,又踩了他一脚,“不过你家的跳舞会总是办得很隆重吧,我看这些餐具就知道,有钱人……”他撇撇嘴,“你当时肯定没注意到我。”
德拉科失笑。岂止是注意,简直是毕生难忘的大混战,连自己的魔杖都被人家抢走了,眼下他却轻描淡写一句没注意?真正没良心。
一句含笑带骂的没心没肺在舌尖滚了几轮,即将出口的瞬间他却猛地看住了那双碧茵茵的眼睛。如果真是个冒牌货,怎么会对马尔福庄园有印象!
“你……”
哈利却仍旧毫无察觉,踮着脚在德拉科毛茸茸的羊毛拖鞋上一下一下踩着,默默地跟波斯毯的触感作比较。
“你……”德拉科话到嘴边,却似近乡情怯,换了话头,“你怎么会想起要请我喝酒?”
哈利愣了一会儿,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笑眯眯道:“我也不知道,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一定得请你喝一杯酒。”
德拉科被他踩着脚、搭着肩,再听到一这句,脸色可谓精彩纷呈,由青转白再涨红,好在天色灰暗看不分明。哈利见他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副神游天外吃了苍蝇的模样,只好从他脚上跳下来,临了还重重碾了一下:“行,我就知道这又是一桩哈利·波特绝不会做的事儿。你们关系很差?”
“……也不是,”德拉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只是……不算朋友。”
“太好了,”哈利兴高采烈地说,看来他是誓与原装货唱反调唱到底了,“我可以跟你做朋友,或者……你知道还有哪些事他绝不会做?”
他慢慢凑上去,月光里的两个剪影逐渐重叠。这太荒唐了,德拉科想要后退,谁知背后已然抵上了冰凉的落地窗。光线折进哈利眼里,让德拉科把他眼中层层叠叠的翡翠绿都看到了底。
“他不会跟你跳舞。”
他搂紧了德拉科的腰。
“他不会跟你接吻。”
他踮脚吻上德拉科的唇。
“他绝不会喜欢你……”
他抵着德拉科湿润的下唇低喃。
“他不会……”
“他不会跟我上床,”德拉科声音沙哑,用力将他凹陷下去的腰带向自己,吻得更深更急切。
伍
别误会,那只是个浅尝辄止的夜晚,其他什么也没发生。当时哈利甩开德拉科的手,满脸温柔缱绻尚未褪去,却已经浮现起不怀好意的戏谑:“我也不会,德拉科,你在想些什么?”
德拉科:“……”
德拉科当即闭门谢客,门外留下一串疯狂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几天之后,布雷斯不知从何处打听来的消息,小天狼星在英国呆不久了,打算去欧洲大陆散散心。他一个人无牵无挂,说动身就动身,而且钱多得根本花不完,德拉科他们可支付不起昂贵的旅行费用。集训忽然多了一个时限,而且必须在这短短几天之内让哈利通过赫敏和罗恩的基础测试才能留得住小天狼星。
哈利百无聊赖地重复着缴械咒的基础动作,一面听他们部署作战计划,越听越匪夷所思:“我怎么觉得他们俩不像是巫师,倒像两条镇守古灵阁地库的喷火龙?”
潘西咬牙切齿,布雷斯嗤之以鼻,德拉科则是心有余悸地打了个寒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尤其是那条母龙。”
总而言之,众人看向哈利的眼神已经是一棵快枯死的摇钱树了。就算邓布利多重生也没法让他多学一点儿魔咒,他甚至连呼神护卫四个字都念不利索了。内涵行不通,无计可施的斯莱特林三人组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他的外型上。朝夕相处这么久,却没看到他偷偷补充复方汤剂,脸上也看不见骨骼塑型魔咒的痕迹,只好用天下人有相似或者他真就是哈利·波特本人来解释了。
“你最好是个格式化的救世主,”临出门前布雷斯扯了扯他的脸皮,确认没有人皮面具之类的麻瓜玩意儿在作怪,“不然我们可就真的倾家荡产了,潘西会拉着你同归于尽的。”
哈利抖了抖嘴角,捏得真疼。
走出家门他才明白布雷斯那句倾家荡产的意思,他们是打算给他搞些货真价实的行头来撑场面。黑市里有所谓的“哈利·波特”特卖,坑的就是那些妄想一步登天的假波特们。凭着父亲留下的一丝丝人脉,德拉科想要入个门不难,但能不能淘到真品就各凭本事了。
“哈利·波特专用眼镜,只此一家货真价实,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这位救世主,一看你就是真正的哈利·波特,把你抓过的金飞贼带回去吧,你的教父会立刻认回你的。”
“嘿,你装得还真像,简直一模一样,来瓶速配复方汤剂吗?独家秘方,你肯定用的上……”
哈利奋力拨开颜色各异牢牢扒住自己的手,努力赶上德拉科的步伐,布雷斯忽然从小摊上扒拉起一条金红条纹的平脚裤衩:“救世主原味内裤,呕……你要不要试一下尺寸?”
哈利敬而远之:“……我拒绝。”
潘西拍掉他习惯性揽住自己的手:“扎比尼先生,请您洗手。”
“这里没有一件真东西!可说到底为什么人们连他一个丢弃的小护腕都能收来卖钱?他是上帝吗?”哈利开始感到不适了,“况且这个人失踪已经有好几年了,难道还会穿着这么一身过时的旧衣服去见小天狼星?天哪,真的会有人去买那个金飞贼么?他打算当场表演一段活捉飞贼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他的抱怨无足轻重,黑市依然热火朝天像个跳蚤市场。不远处有人在兜售冬青木魔杖和火弩箭,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粗制滥造的赝品。起初好几个波特都不以为然,可摊前新来了一个波特开始哄抬价格之后,忽然所有人都从半信半疑变成了捡漏狂魔。那根还散发着清漆味儿的扫帚最终以一千五百加隆的价格成交。成交者鹤立鸡群,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中离开了。
布雷斯目光呆滞:“我真搞不明白这么有钱的人为什么还要去当骗子。”
哈利则偷偷拉住德拉科的袖子:“喂,我们别去骗空巢老巫师了,留在这里当托儿赚日薪不好吗?”
潘西怒道:“你能不能体面点!”
哈利摸摸自己的脸颊:“那我也算是靠脸吃饭了呀,哪里不体面了。”
德拉科高度赞扬了他的生意经,然后不予采纳。
他的目光被一家不起眼的旧书店吸引了,比起其他沸反盈天的摊位,书店前竟然一个人也没有。老板也不在意有没有生意,只在角落里竖起一块牌子,写着旧书论斤卖。而他正是被其中一本薄薄的笔记本牵绊住的。
“请问——”
德拉科话未说完,老板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哈利,不胜其烦地摇摇头:“没有没有,我这里没有哈利·波特留下的东西,别指望能淘到什么宝贝。”
潘西被书店里的灰尘呛得直咳,支起胳膊肘捅了捅德拉科:“醒醒!这是专门用来对付赫敏·格兰杰的新招么,你打算让他夹着一本旧教科书大打感情牌?”
德拉科充耳不闻,按捺着如鼓如擂的心跳,屏住呼吸用两根手指把那本旧笔记从故纸堆里夹了出来。它被磨损得非常厉害,已经完全看不出封皮上写过的姓名了。
他的手在颤抖,回头看了哈利一眼。哈利面露疑惑,仍然对此没有任何印象。就在翻开书页的瞬间,他忽然喊了一声:“小心!”
来不及了,被德拉科打开的本子里已经掉出了一只轻飘飘泛黄的纸鹤。看起来本就是被人打开又用力揉皱过的东西,重新折好之后显得异常脆弱,折纸处已经毛了边,近乎透明。
德拉科猛得抓住哈利的手腕:“你怎么知道书里有东西,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老实告诉我!”他的声音严厉得发尖了,哈利茫然地看着那只纸鹤,“我不知道啊,只是有种预感,你要是随随便便翻开那本书,里面好像会有东西掉出来……”
德拉科维持着这个粗鲁的动作,眼睛一瞬不瞬地直视着哈利,确认在他清澈的眼里看不见任何端倪,才颓然松手。
“回家吧,”他说,“我的魔药快熬好了。”
陆
哈利猜的没错,那天晚上德拉科偷偷熬制的魔药确实是给他喝的。经过一周的静置,它已经从浅紫色变为漂亮的葡萄紫,盛在玻璃杯中竟显得有几分诱人。
“……喝了会怎样,”哈利神色警惕,“不听你的话就立刻七窍流血身亡?”
潘西愤怒地表示大家当了这么久朋友,原来你心里还是这么看我们!
布雷斯说这怪不得哈利啊,你看看那锅东西的颜色,怎么看都是剧毒好么。换你你敢喝?
“……”潘西谨慎地摇了摇头。
“它能帮助你躲过所有魔药魔力检测,”德拉科把杯子硬塞给他,“我调过味,喝起来是提子汁味的。”
哈利满脸怀疑地一口喝完,结果味道意外不错,就是有点儿太甜。德拉科用那种难以解读的目光看了他很久,才板着一张扑克脸转过身去抓了一把飞路粉:“我现在去找格兰杰交涉,她会答应带你见小天狼星。”
“你确定吗?”潘西追问。
“……我确定。”
女孩儿立刻把自己舒舒服服扔进了沙发深处,幻想起重回白富美行列之后的种种纸醉金迷,连要买多大的游艇都考虑起来了。布雷斯抱着胳膊嘟哝德拉科那小子几时跟格兰杰有了私交?要知道她家外围布下了不知多少防御魔咒!
德拉科跟赫敏千真万确没有半点私交,有的只是看见彼此恨不得对吐三百口唾沫的孽缘。
所以他是硬闯的。
碰巧新的陋居在书房也设有壁炉,更巧的是工作狂女主人仍在挑灯夜战。于是就在她起身打算往里头添几块柴火的时候,有个灰头土脸的金发男人忽然从里面跨了出来。
这也就是赫敏·格兰杰了,身经百战无所畏惧,换作旁人早就把火钳往不速之客脸上一砸开始放声尖叫了。她只是迅速整理好桌上文件缩进衣柜里,长发一挽就恢复了公事公办又拒人千里的OL面孔:“如果我没记错,陋居从没向姓马尔福的打开过大门。看在同年份上,在我报警之前给你一分钟时间自辩。”
德拉科一阵狂咳吐出几口烟灰,背几乎弓了起来,强行突破防护咒的滋味真是一言难尽。赫敏丝毫不为所动:“五十秒。”
“你不问问我是如何毫发无损地从你家壁炉钻进来的,格兰杰?”德拉科把她的厉害从小领教到大,深知若不能再第一时间镇住她,那就永远也别想镇住她了。果然赫敏眯了眯眼,然后在德拉科掏出怀中笔记的瞬间缩紧了瞳仁!
“你怎么会有哈利的笔记?!”
“他给我的,”德拉科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你的防御咒对他的气息很温柔,甚至是欢迎的,不然我这条腿可能就留在你家篱笆里面当花肥了。”
赫敏很快冷静下来,她可没有这么容易被打发:“我知道你最近日子不好过,连容身之所都快没了吧?走了狗屎运从黑市淘来的一本笔记说明不了什么,你舅舅不会相信一个马尔福,我劝你别打那一千万赏金的主意。”
德拉科缓过那股翻江倒海的恶心:“你想跟我打牌,那就看看怪在谁手上——谁给他施了一忘皆空,你,还是韦斯莱?”他慢条斯理地褪下手套,“多半是你,用魔咒制造出永久性逆向失忆的效果,忘记所有人的同时却又保留了一切生活常识,不是人人都能完美做到的。”
赫敏的嘴唇倏然发白:“你怎么……他想起来了?”
“我只是给他喝了一点儿验伤魔药,结果发现他确实被人用过一忘皆空,还是高阶改良版本,而且本人没有任何反抗的意图……”他低声说道,“他是自愿的吧。”
“他……求了我很久,说想从头开始,”赫敏摇摇头,“我一开始不愿意,罗恩甚至跟他大吵一架。可战争结束以后,他度过了一段很艰难的日子,任谁看到都会不忍心的。最后他甚至企图折断自己的魔杖回到麻瓜世界,所以我…同意了。”
她苦笑了一下,像在自言自语:“新生活,就是跟你吗?”
德拉科一时恍惚,想起哈利穿着单薄的睡衣融进一地清光里的样子。落地窗帘的轮廓折在地上优雅安静,他歪着脑袋冲自己微笑,笑得仿佛黑市里熙熙攘攘的传奇人物、传记里战无不胜的年轻英雄、同学心里重情重义的至交好友,都不是他。而他站在那儿,仅仅作为哈利而不是别的什么人站在那儿,就像个从不谙世事离恨的小少爷。
这就是他想要的新生吗?
不是波特,不是救世之星,不是大难不死的男孩,就只是哈利。
“这件事只有我和罗恩知道,没敢告诉小天狼星,哈利做得太自私了,他会疯掉的,”赫敏抬起头,双手合十做出恳求的姿态,“我希望你别告诉他,马尔福。如果你真的找到了哈利,我会想办法把波特家金库的钥匙拿过来。用这些钱办个基金,或者随便什么名头,总不会让你白白照顾他这段时间,好么?”
德拉科看着这个精明的女孩儿,说道:“也许你了解所有人,但你不会懂得布莱克家的人究竟在想些什么,别忘了我身上也流着布莱克的血。小天狼星应该知道这一切,你不了解他,格兰杰,你不能为了掩盖一个痛苦的真相而扔给他一个更加痛苦的悬念。他这一生遇到的不告而别已经太多了。”
赫敏沉默了很久,才答非所问:“你喊他哈利?”
德拉科笑了笑:“他喜欢这个名字。”
赫敏不再说话了。她发现德拉科不知何时已经由那个刻薄恶毒的富家小男孩长成了男人。哈利瞒着所有人遗弃了关于魔法的记忆,对于马尔福来说是否也是一次血淋淋的不告而别?
“……敏,赫敏?谁来了……”隔壁传来一个惺忪迷糊的声音,伴随着某人从床头跌跌撞撞滚下来的闷响。
赫敏迅速看了德拉科一眼:“没有谁,亲爱的你听错了。”她拉开房门在尚且没弄清状况的罗恩看见德拉科之前扭住他的胳膊用力把他推了出去。
德拉科知道自己成功地说服了她。
漆
格里莫广场12号不太好进。
即便有赫敏作担保,小天狼星对着卢修斯的儿子也难有好脸色。德拉科胆战心惊地跟在哈利身后,贴着房门站得像个乖巧的小学生。
他看上去老了,两鬓发灰,原本极其出色的容颜变得阴沉难近。早年太过艰苦的监狱生涯大大磨损了他的健康和心气,那是再多金加隆也补不回来的。
哈利却没有被主人这幅形容吓到,笑嘻嘻打了个招呼:“布莱克先生,他们说你是我的教父,难怪我第一眼就觉得你很亲切。”说着眨眨眼,似乎在说“你明白我说的是哪种亲切。”
那一瞬间小天狼星竟从他神采飞扬的眼睛里看到了詹姆的影子,这是过去背负了太多压力的哈利脸上从来看不见的少年意气,那孩子总是忧心忡忡、患得患失。可眼前这个小少爷,他骄矜,他恶作剧,他四处撩拨,他满不在乎。他活该被所有女孩儿指着鼻子骂,可她们又会偷偷地喜欢他。
他该生来享乐,而不该早早地尝遍人间悲欢。
鼻尖一酸,那句酝酿已久的“你小子还知道回来”便无论如何也吼不出来了。
舍不得渴苛求哈利,小天狼星满腔的怒气就都冲着德拉科开火:“马尔福家的小子不许踏进我的房子一步!”好像是德拉科唆使着哈利一忘掉一切跑路似的。
德拉科对这个自幼关系就很僵的舅舅一向发怵,半边身体都吓得不敢动了,总觉得自己就算此时此刻能让哈利恢复记忆,这个便宜舅舅也不会给他一分钱的。
哈利却倔强地牵着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马尔福怎么了,人人心里都有阴暗和善良的一面,重要的是我们选择成为什么样的人,那才是真正的自己,不是吗?”
小天狼星睁大了眼,那里面隐藏的最后一丝怀疑也都烟消云散了。他从摇椅里站起来紧紧抱住了哈利,哈利一愣,也笑眯眯地伸手回抱住他。
小天浪星一看见后面的德拉科就来气:“你,滚出去!”
德拉科浑身一抖,知趣地替他们把房门带上,默默退了出去。
他不知道哈利跟小天狼星在那个下午了什么,只在大门再一次打开时看见了满面春风的小天狼星和相见恨晚的哈利。哈利犹自回头笑道:“原来你以前也是自作主张从家族叛逃出去的啊,那我和你还挺像的呀。”
嘻嘻哈哈,毫无悔过之情。那些如烟往事,重提时无论沾上过多少血泪,对如今的哈利而言,也只是旁人的故事了。听过便罢,云淡风轻。
“如果说我现在后悔了呢?”
哈利没听清:“西里斯,你说什么?”
“我说,”小天狼星忽然拔高声线,一把钥匙伴随着中气十足的吼声被掷了出来,“给我滚吧,跟马尔福家的小子一块儿有多远滚多远,永远别再回来了!”
永远,不要再回到过去那一潭泥坑了。
“老头子真是狗脸孔,说翻就翻,”哈利仍然不觉得生气,笑着把钥匙捡起来,拿在手上抛了抛,回身搭上德拉科的肩:“走啦,今晚请你们吃大餐?”
“哈利……”德拉科把他揽到身前,替他拉高了领口,“下雪了,我没有带伞。”
哈利歪着脑袋大笑:“没有伞?没带伞好啊。”
他们就沿着广场走回家,一路走到了白头。
FIN.
这篇最好玩儿的评价来自亚老师:你是不是特别喜欢足?🌚
是的,我是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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