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倒计时星云爆炸 倒计时星云爆炸 的推荐 songsongbingjiang.lofter.com
今日宜犯猪瘾

内娱开门,我们是1975(1)

 

  

  第一次被高杨带到他口中正在筹备的男团宿舍的时候,黄子弘凡才19岁,还是个清澈愚蠢的大学生。

  

  “这就是...未来会火爆全国的男团发育地?”

  

  看着面前老旧的居民楼、脱落的墙皮和不隔音的室内环境,黄子弘凡严重怀疑他在这种地方大声咳嗽两下都会被投诉扰民。

  

  “英雄的出身总是潦草的嘛。”高杨自称是男团的经纪人,就其心态,看上去十分豁达,豁达的有点儿不合时宜。

  

  一栋三单元601,这是居民楼的最顶层,也是高杨正在带的男团的集体宿舍。

  

  “我一个尖!走不走?你们走不走?”

  

  还没开门,黄子弘凡就听到里面摔桌子跺脚的...

 

  

  第一次被高杨带到他口中正在筹备的男团宿舍的时候,黄子弘凡才19岁,还是个清澈愚蠢的大学生。

  

  “这就是...未来会火爆全国的男团发育地?”

  

  看着面前老旧的居民楼、脱落的墙皮和不隔音的室内环境,黄子弘凡严重怀疑他在这种地方大声咳嗽两下都会被投诉扰民。

  

  “英雄的出身总是潦草的嘛。”高杨自称是男团的经纪人,就其心态,看上去十分豁达,豁达的有点儿不合时宜。

  

  一栋三单元601,这是居民楼的最顶层,也是高杨正在带的男团的集体宿舍。

  

  “我一个尖!走不走?你们走不走?”

  

  还没开门,黄子弘凡就听到里面摔桌子跺脚的声音,他把狐疑的目光投向高杨。高杨老神在在:“怕我骗你?那也应该是在最开始我去你们大学招聘的时候就怀疑这个吧?”

  

  “你都到地儿了才开始担心是不是有点儿晚了?”

  

  “果然是清澈愚蠢的大学生。”

  

  高经纪一张小嘴像淬了毒,黄子弘凡在他背后偷偷翻了好几个白眼,又被高杨幽幽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我知道你在翻我白眼。”

  

  嗯?他怎么知道的?

  

  黄子弘凡原本正在偷偷进行的小动作瞬间停下,高杨只说他是个经纪人,没介绍过他还精通算命的业务啊...

  

  高大经纪人显然不打算解决小朋友的疑问,从公文包里翻出钥匙开门。

  

  从他开始说话的那一刻,一扇防盗门之隔的室内就突然安静了一下,接着就是繁杂的脚步声、桌椅挪动的声音和几道时不时说一句别挤我的男声。

  

  等高杨开门的时候,沙发里坐了一个皮肤白皙笑起来眯眯眼的男生;餐桌椅上坐了一个正在翻书的看上去就很可靠的男生;还有一个男生刚从厕所里出来,眼下有一颗泪痣,看上去就让人忍不住母爱泛滥。

  

  三人里最先开口的是那个眯眯眼男生:“高经纪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另外两人的目光也向这边看来,如果忽略垃圾桶里一堆细长的白色纸条的话,他们这副乖巧样子看上去还算可信。

  

  高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拍拍手宣布:“都坐过来,给你们介绍一下我们男团的最后一位成员,黄子弘凡!”

  

  黄子弘凡脸上下意识扬起微笑,笑了一半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不对啊高经纪,你叫我来不是让我当歌曲制作人的吗?”

  

  “你就说当爱豆的同时能不能兼职歌曲制作吧。”高杨振振有词。

  

  黄子弘凡呆住,愣愣的点头。

  

  “那我有没有骗你?”高杨理直气壮。

  

  黄子弘凡继续摇头。

  

  “那不就对了吗?”高杨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推到梁朋杰身边又按着人坐下:“总之,你们几个以后就是一个团的好队友了,先按照之前的安排每天定时开启直播。回头你们四个商量一下定个组合名,确定之后张超你微信跟我说一声。”

  

  高杨的手机振动了两下,他垂眸看了一眼,咳嗽两声清清嗓:“好了,现在你们三个老人带着我们这位新来的小朋友熟悉一下环境,我还有点儿事儿,先走了。”

  

  高经纪来去如风,黄子弘凡都看傻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问:“这就走了?这么随意?”

  

  “习惯就好,我们高大经纪人的性格就是这样的,比谁都随缘。”坐在黄子弘凡旁边的男生拍了拍他的肩:“黄子你好,我叫梁朋杰。”

  

  “他那是随缘吗?他那是要应聘新工作了吧?”眯眯眼男生哼笑:“我是张超,高杨任命我当队长。”

  

  “应聘新工作?”黄子弘凡瞠目结舌,他这才通过高杨的介绍找到工作,怎么介绍人自己就要跑路了?

  

  “你刚来不太清楚,咱们这位高经纪堪称行业鬼见愁,别人干一行爱一行,他是干一行黄一行。”

  

  “迄今为止,这已经是高经纪的第五十份工作了,前四十九份无一例外,全倒闭了。”

  

  这次开口的是那个气质儒雅的男生,他说他叫方书剑。

  

  “听说你是音乐学院的在读生?那你可能是咱们四个里面唯一能和娱乐圈沾点儿边的工作了。”

  

  方书剑看着黄子弘凡眼神里流露出丝丝同情:“我是学中医的,当初会来这里是因为高经纪跟我说他的男团需要随行医生。”

  

  “梁朋杰是塔罗师,十成十的玄学爱好者。”

  

  “还有张超,他之前是个总裁,但是他创业失败破产了,来还债的。”

  

  “我现在十分怀疑我公司之所以会破产,百分之九十九的原因是因为当初找了高杨入股。”

  

  张超接过方书剑的话头咬牙切齿:“当初就不应该看在和高杨是老朋友的份儿上心软,这个狗东西!”

  

  看着自己未来的队友,黄子弘凡感觉人生一片黑暗,毫无前途。

  

  我好像要完蛋了,哈哈。

  

  他忧郁望天,但目前居住环境只能让他看到天花板上晃眼的白炽灯和角落里的蜘蛛网。

  

  “我们这个团,或者说我们这个公司,或者说高杨,他们前身真的不是做诈骗还没被逮捕归案吗?”

  

  黄子弘凡甚至开始畅想未来:“你说我要是主动举报的话,帽子叔叔会不会给我见义勇为奖和奖金?”

孤云无所依

【吾湖饭局|1:00】元旦,火锅和拍立得

   梅溪湖跨年联文|老云家+小凡高

   下一棒: @雪柒玖 

 “我们有过太多那样欢聚的夜晚了。我只记得那天大家好吵,我好幸福。”



*hp AU

*知乎体,私设是霍格沃茨内部的知乎,把名字打出来不会影响隐私(如果全用代称感觉有点乱hhhh)

 

 

 

 

“你见过最美好的校园友情/爱情是什么样子的?”

 

19.75w人赞了此回答  6w人收藏了此回答

 

用户 今天...

   梅溪湖跨年联文|老云家+小凡高

   下一棒: @雪柒玖 

 “我们有过太多那样欢聚的夜晚了。我只记得那天大家好吵,我好幸福。”



*hp AU

*知乎体,私设是霍格沃茨内部的知乎,把名字打出来不会影响隐私(如果全用代称感觉有点乱hhhh)

 

 

 

 

“你见过最美好的校园友情/爱情是什么样子的?”

 

19.75w人赞了此回答  6w人收藏了此回答

 

用户 今天会唱龟虽寿了吗

 

我要讲的这群人是我的学长,我和他们算不上熟悉。我说的故事有一部分是从格兰芬多的学长那里听来的。他们的故事像格兰芬多的神话一样,一代一代地往下传,几乎没有格兰芬多没听说过他们的故事。准确的说,几乎没有霍格沃茨的学生没听过他们的故事。

 

个人认为,他们的故事那么有传唱度主要是因为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墙上挂着的那张麻瓜照片。每一个新生格兰芬多都能看到那张照片,不知道被谁施了什么咒语,根本取不下来,费尔奇为此骂骂咧咧了好久。甚至后来还重金招募其他院的同学来尝试,说如果成功了就可以给他们一个学期的夜游自由权。这诱惑确实挺大。可是人来了一波又一波,差点把胖夫人折腾的神经衰弱,照片还是牢牢地挂在墙上,纹丝不动。

 

我仔细地看过那张照片。照片上的五个人围着一个咕噜咕噜冒泡的坩锅,两个格兰芬多不知道因为什么扭打在一起,旁边那个格兰芬多试图劝架未遂,最右边那个眼睛很小的格兰芬多正从坩锅里捞出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听中国来的留学生说那叫毛肚。最左边的拉文克劳很漂亮,举着黄油啤酒看那两个格兰芬多打闹,笑的眉眼弯弯。如果凑近了看,还能看到照片下面的一行小字:

 

“阿云嘎,郑云龙于2018年12月31日摄于三把扫帚”

 

霍格沃茨的学生就没有没听说过这两个名字的,十年相伴着从麻瓜小学走到霍格沃茨,后来两个人共同担任男学生会主席,开辟了霍格沃茨做学工的新方式。专业成绩也好的出奇,一直都是老师的好助手同学的好榜样,二年级就能召唤出守护神,五年级练成了阿尼玛格斯,从此在夜游的路上一去不回来。

 

其实如果只有这些倒也没啥,霍格沃茨优秀的学生也不少,像他们这样的六边形战士在别的院也有好几个。

 

直到有一天有人撞见了他俩在槲寄生下接吻。

 

据说当时全校的女生都癫狂了,一半的女生是因为自己痛失暗恋对象,而另一半是因为她们磕的cp成真了。

 

那天晚上之后,霍格沃茨地下集市里卖得最火的不再是纠错羽毛笔和黄油啤酒,而是不同学院投稿的云次方同人本。甚至现在他俩已经毕业六年,各种各样的周边还是层出不穷。

 

我入学的时候他们已经毕业了好几年,只能从学长学姐那里听来零零碎碎的片段。学姐们说阿云嘎的阿尼玛格斯是狼而郑云龙的是只猫,因为经常能在校园的各个角落里看到一只猫耀武扬威地骑在一匹狼背上;他们一起翘课去阿云嘎的故乡内蒙,还把vlog传到了学校论坛上,最后收获了上千条的99回复以及教授气急败坏的“格兰芬多扣五十分”;阿云嘎是格兰芬多魁地奇队的队长兼守门员,每一场比赛结束之后他必然要把郑云龙拉上扫帚在球场上转一圈……学姐们说他俩的爱情故事比梅林的胡子还要长,因为谁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他们早就是彼此的一部分了。

 

我第一次见到他俩真人是在霍格沃茨的校庆晚会上,听学姐说他俩现在都在魔法部任职,但是又放不下麻瓜音乐,遂凭两人之力将音乐剧引进了魔法界。大战后的魔法界对麻瓜文化包容度奇高,专门提供给巫师的剧场很快就建了起来,剧也演了不少,场场爆满。

 

偏偏那天我被费尔奇抓去擦奖杯,允许我离开的时候晚会已经开始了好一会,当我连滚带爬扑进会场的时候,他们正在上面演吉屋出租。

 

“亲爱的,我们是一切。”

 

我就站在礼堂大门口看完了后半段,大幕落下的时候我才惊觉自己满脸的泪。

 

我不是一个容易动情的人,朋友说我是一个典型的格兰芬多,粗线条又大大咧咧,用麻瓜的那个什么mbti说,我应该是enfp。

 

所以我也不知道那天怎么就哭的像狗一样,我建议列入格兰芬多十大未解之谜。

 

……好吧其实无人在意。

 

然鹅最后因为我一直站在门口没有落座所以被当成工作人员抓去干苦力了,累死累活躺在四柱床上时我第一个念头是这学期的志愿时长有着落了,第二个念头是云次方你俩要不陪我点钱吧。(赛博点烟.jpg

 

关于另外那四个我就熟悉的多了。方方留校做了教授,我四年级之后的黑魔法防御课上他就是教授。太年轻了,我们甚至以为是别院的同学。方教授的守护神是一只很漂亮的豹子,伸懒腰打哈欠的时候,一身肌肉漂亮极了。

 

我们在私下说方教授的身高好像还没有他的豹子长,结果被他听见了,没想到他脾气极好的直接让我们走了(

 

后来他的好哥哥张超告诉我们,想让方教授炸毛只需一段视频。


这段视频放不出来,因为方教授修改了霍格沃茨的屏蔽机制,谁发谁死。

 

不过最后我还是看到了,感谢方教授的好弟弟黄子弘凡和梁朋杰。黄门!朋门!

 

至于我是怎么和他们熟络起来并成功看到方教授唱跳“谁说我们小男孩不如小女孩”的视频,那就得感谢当年非得要去《预言家日报》当记者的我自己了。

 

当我接到去采访高杨的任务时,我一度认为我肯定有时间转换器,我绝对是回去告诉了我自己一定要当记者这样就能和高杨说上话了。

 

高杨,拉文克劳的优秀毕业生,霍格沃茨很多届女生的梦,肩宽腿长脸长得美魁地奇打得好o.w.l考试全是o,当之无愧的拉文克劳级长和男学生会主席。

 

然而当宣布高杨那一届男女学生会主席的时候,全校同学又炸锅了。因为男学生会主席那一栏里有两个名字。

 

高杨。黄子弘凡。

 

这个场景怎么那么熟悉呢我就是说。

 

这完完全全就是复刻了当年阿云嘎和郑云龙一起担任男学生会主席的场景。

 

好吧这两位倒也没有掖着藏着,第二天全校同学都听到了震耳欲聋的广播

“黄子弘凡和高杨在一起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搞出来的威力那么大的扩声咒。

 

苍天啊我当时正在赶魔药课的ddl,黄子弘凡这一嗓子差点没把我的魂吓跑,手一抖直接打翻了整瓶墨水,得,今天的成果全部白费。

 

(早说了叫霍格沃茨引进麻瓜电脑吧!!!

 

当我一脸哀怨地祭奠我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的魔药课作业时,霍格沃茨的上空还盘旋着黄子弘凡与高杨的二重。

 

我一开始以为黄子弘凡只是在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放放,没想到那天晚上我偷偷去厨房拿东西吃的时候听到家养小精灵也在谈论这件事(

 

学长你真的很想让全世界见证你的幸福时刻。

 

后来他俩就一直时不时地秀个恩爱,直到俩人毕业,找工作,买房,同居。感情一直稳定的让人羡慕。

 

当然论坛上关于他俩到底是弘杨还是羊凡的帖子已经辩论了几万楼,直到我毕业也没分出个胜负。

 

所以当我去采访前,我已经做好了敲高杨家的门最后出来开门的是黄子弘凡的准备了。

 

事实证明我做的准备还是太少了些。

 

门铃响过三遍,开门,黄子弘凡的脸露出来,一切正常。

 

刚想开口自我介绍,我就听见门里就传来一句字正腔圆的大吼。

 

“谁tm在后面干的我!!!”

 

我当时就愣在了门口,记者的专业素养让我的大脑飞快思考公关方案,不是哥们,这能播吗,这不能播吧?!!!

 

黄子弘凡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嚷嚷地请我进门。

 

不是哥们我真的能进去吗你真的不怕我看到什么吗我真的能看吗

 

黄子弘凡还搁那一直催,我眼一闭心一横跨进了门。反正我带着魔杖呢,怎么着也能反抗几个回合。

 

结果我看见的不是什么R18的场面,而是一群大老爷们在客厅里玩斗鸡。

 

还是霍格沃茨地下市场里的同人集看多了……

 

那天真的热闹的要命,自从我进了门耳朵就没清净过,一直在遭受来自不同方向的音浪的攻击。

 

我眯起眼睛努力辨认大厅里的人:刚才让我脑补万字快车的那句话的主人是马佳,隔壁赫奇帕奇的学长;音量最高的是蔡程昱,和黄子弘凡一届的格兰芬多学长;在角落里弹钢琴的那俩是洪之光和余笛,我们霍格沃茨的两大院长;在厨房和大厅里穿梭的是大名鼎鼎的两朵云,赫奇帕奇的陈博豪和陆宇鹏在忙着切水果……一时间我竟数不清客厅里到底有多少人。

 

而我今天要采访的对象正坐在沙发上悠哉悠哉地喝酒,那双特别好看的眼睛都染上了红,特别漂亮。

 

怪不得他俩官宣那天黄子弘凡非要唱《她真漂亮》。

 

只不过就这个状态,我估计今天是没法完成采访任务了。

 

当时我打算先行告辞,毕竟一直呆在这里对我的耳朵不太友好。

 

我还是低估了黄子弘凡学长的好客程度。

 

当我坐到饭桌前的时候我整个人还是蒙的,我就这么水灵灵地加入这个家啦??


桌子旁边围了得有十几个人,上面摆了三个热气腾腾的火锅。高杨施了延展咒让桌子尽可能的多放一些食材,黄子弘凡嚷嚷着吃辣的坐到左边不吃辣的坐到右边,旁边张超学长和梁朋杰学长不知道因为什么在沙发上扭成一团,黄子弘凡就拿个麻瓜相机在旁边录,没一点劝架的打算。最后还是阿云嘎老师把他俩给扯开,然后一手一个拎着放到餐桌的两头。郑云龙老师在旁边一边看戏一边嗑瓜子,在阿云嘎安顿完俩崽子后懒懒地凑上去在阿老师脸上盖了个章。

 

我作为记者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摸相机,这可是头条啊!结果我环视房间里的人,该干啥还是干啥,根本没一个注意这边的。

 

后来方教授一脸认真的跟我解释说,他们见过的比这劲爆多了。

 

好吧能不能也赏我们同人女几口饭吃(

 

最后我还是留在高杨和黄子弘凡家里蹭了顿饭。饭后他们在客厅里唱歌,从蜗牛与黄鹂鸟唱到青春舞曲再唱到the greatest show,我盯着火锅里冒出来的热气发呆,突然想到那张挂在格兰芬多休息室里的拍立得。

 

我抓住黄子弘凡一脸好奇,问他能不能给我讲讲那张照片后面的故事。

 

黄子弘凡歪着头想了半天,我以为他在组织语言给我憋个大的,没想到最后他手一摊说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他不记得了。

 

我当时气的想给他个恶咒,可是他却又认认真真一字一句地回答了一句。

 

“我只记得那天大家好吵,我好幸福。”

 

末了又补上一句。

 

“和今天特别特别像。”

 

——END——


写在后面:其实本来想写剧情向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就写成了这样…写到一半就感觉这似乎不是特别像一篇同人,它更像一篇带一点叙事的散文——我在写我眼中的他们。

去掉hp背景,或许他们也像这般经常在私下里见面。我给了这篇文中的“我”一个得以窥探他们私下欢聚的机会,但我相信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一定有无数重逢和浪漫正在上演。

“友谊万岁,万岁朋友”

新的一年也请多多见面吧!!


Eliza🌕

「超级元满」大鹅小狗饲养手册


  写点儿奇奇怪怪的东西,六周年快乐,cb向ooc预警。顺便期待亿下团综第二期!

——————  

  《小狗饲养手册》

  (又名《天杀的狗贩子!离我的狗远一点!》)

  

  作者:我比黄子弘凡帅

  

  基本介绍:

  1.小狗颜值随状态变化,黑色眼珠,灵性圆眼,棕毛,毛质粗糙但旺盛,爱掉毛。

  2.很吵,嗓门很大,废话很多,拆家能力很强,吃得多拉得更多(bushi)。

  3.极通人性,不禁逗,分寸感拉满的粘人精,喜欢待在活物多的地方,警惕无意识撒娇卖萌。

  4.原产地大陆,集西北和川渝血统于一身,血统杂但性价比极高,养到就是赚到。

  5.胆子很大,...


  写点儿奇奇怪怪的东西,六周年快乐,cb向ooc预警。顺便期待亿下团综第二期!

——————  

  《小狗饲养手册》

  (又名《天杀的狗贩子!离我的狗远一点!》)

  

  作者:我比黄子弘凡帅

  

  基本介绍:

  1.小狗颜值随状态变化,黑色眼珠,灵性圆眼,棕毛,毛质粗糙但旺盛,爱掉毛。

  2.很吵,嗓门很大,废话很多,拆家能力很强,吃得多拉得更多(bushi)。

  3.极通人性,不禁逗,分寸感拉满的粘人精,喜欢待在活物多的地方,警惕无意识撒娇卖萌。

  4.原产地大陆,集西北和川渝血统于一身,血统杂但性价比极高,养到就是赚到。

  5.胆子很大,爱闯祸,认错很快,再犯更快。

  

  前期准备:

  狗粮(很多很多),零食(很多很多),玩具(很多很多),铁饭盆两个(要超大号,用来吃饭和喝水),简易版狗窝(根本不睡觉,睡也是睡床),牵引绳(不攻击人类,主要是防走丢),铭牌(总有人想偷狗,以及也是防走丢),狗笼子(主要作用是在犯错的时候起恐吓作用),航空箱(适合频繁出差人士,走到哪儿带到哪儿),一只钱包(有花不完的钱的那种)。

  

  饲养环境:

  保障室内温度湿度适宜,尽可能提供较大的活动空间,最好养在热闹的市区,以便于小狗交更多的朋友

  

  注意事项:

  1.众所周知,小狗都是会说人话的,如果你不知道,那一定是你养的小狗品种不对。(连品种都分不清,不建议养。)

  2.小狗性格稳定活开朗,可以适当犯贱,但不要过度(即使小狗生气很可爱也不要)(开玩笑没分寸人士,不建议养。)

  3.小狗很爱交朋友,从人类到猫狗鸡鸭鹅到蚂蚁到扬子鳄,他也很聪明,会找到很好的朋友,请不要随意插手他的朋友圈,而且,他大概率会把新朋友叼回家,这个时候,你只需要微笑,点头,伸手,然后说:“你好,很高兴认识你,但这是我的狗。”(喜欢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干涉别狗感情生活人士,不建议养)

  4.小狗大多数情况下不太注重形象管理,你需要时刻提醒,尤其注意早晨起来出门前脑袋顶上有没有两三撮倔强挺拔的毛。(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不建议养。)

  5.小狗大多数情况下温顺可爱,偶尔倔得像头驴。吃软不吃硬,建议顺毛捋。(脾气暴躁爱冷战人士,不建议养。)

  6.小狗废话很多,嗓门像是上辈子吃了只唢呐,为了邻里和谐,强烈建议买个隔音好的大房子而不是让他闭嘴,如果不能保证他比遇见你之前更快乐,就不要把他带回家,这是常识。当然,如果你当下实在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只需要给他塞点儿吃的,就能堵上他的嘴。(兜里没钱人士,不建议养。)

  7.小狗拆家技能拉满(尽管大多数情况下都不是故意的),为了您的财产安全,建议多带他出去遛弯串门,以便于消耗精力(拆别人的家)。(不能时常给小狗提供新朋友新环境人士,不建议养。)

  8.小狗有强烈同时极具隐蔽性的分离焦虑,(工作繁忙人士,不建议养。)

  9.遗弃小狗和欺骗小狗感情都是可耻的行为,你有且只有一次被小狗相信的机会。(想套个麻袋把他绑回家的人从四川排到了甘肃,不缺你一个。)(不负责任人士,不建议养。)

  10.小狗很爱你,他不说,但你应当明白。(眼瞎心盲人士,不建议养。)

  11.综上,不建议你养,建议我养。

  

  作者有话说:

  广大爱狗人士出门在外如果遇见一只叫黄子弘凡的小狗,请不要随意挑逗抚摸投食以及绑架……这是我家的狗!我的狗!

——————

  

  《大鹅饲养手册》

  (又名《全世界有很多叫张超的人但是只有一只叫张超的鹅》)

  

  作者:张超真就没我帅

  

  基本介绍:

  1.鹅,雁形目鸭科雁属,一种家禽,颈长,羽毛雪白,颜值极高,观赏性强,铁锅炖最好吃。

  2.适应能力强,极度自信,注重形象管理。

  3.爱吃,但吃的不多,爱玩,经常不着家,通人性,但装不懂,爱犯贱,但有分寸,吵,但恰到好处。

  4.原产地大陆,出生于五湖四海,从小喜欢流浪,血统成谜,兼具东北和山东口音。

  5.嘴毒心软,死鹅嘴硬,爱闯祸,根本不认错。

  6.铁锅炖大鹅真的很好吃。

  

  前期准备:

  食材(种类要多),零食(种类要多),玩具(种类要多),厨房(他会做饭),豪华版卧室(足够大,足够精致),牵引绳(会乱跑),笼子(会乱跑),铭牌(会乱跑),大鹅捕获神器(一只小狗)

  

  饲养环境:

  保障室内温度湿度适宜,尽可能提供较大的活动空间,最好养在热闹的市区,以便于大鹅纸醉金迷彻夜不归。

  

  注意事项:

  1.准备一只空钱包,戳一戳大鹅随机掉落金币。

  2.热爱社交且需要陪伴。但万鹅丛中过片鹅不沾身,别把他的关在家里,他可能夜不归宿,但知道回家的路。别干涉他,他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有空就陪没空就……就道歉。

  3.从头发丝精致到脚趾甲盖,建议准备好充足的养鹅储备金,以及别弄乱他的发型。

  4.极少出现的负面情绪夹杂在吵闹的叫声里,请注意辨别玩笑话与真心话,甚至极小概率会解锁情绪低落状态,请高度警惕,如果你不想成为一只没有鹅的人类,正确的做法只有:尽最大的可能陪伴,和他一起吃饭喝酒逛街花钱边骂边哭。

  5.时不时发疯做出一些人类无法理解的行为,具有强传染性,不要担心,请无视,他自己会恢复正常。

  6.会做饭会做家务会掉落礼物,不用惊讶,这是鹅类正常特点,请准备好一箩筐的夸赞,然后欣然接受。(也不要太过于理所当然。)

  7.爱演,如果回家发现他一动不动倒在地上,不用担心,只是在装死而已,请继续无视,他自己会起来。

  8.环境适应能力很强,但这也并不应该成为不用心饲养的借口。

  9.追求刺激和享乐,请多带他出入密室/鬼屋/游乐园等类似的场所。(进去鬼哭狼嚎并不妨碍他下次还想去。)

  10.遗弃大鹅是可耻的行为,大概率会遭到惨无人道的报复,为了您的生命安全,请做一个合格的鹅类饲养者。

  11.双标大王,表里如一,喜欢都写在脸上。永远不要怀疑,他说爱你,就是真的爱你。

  

  作者有话说:

  我总是在想……到底是我在养鹅还是鹅在养我……

————————

  精选评论:

  【没鸟的朋:我就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把鹅和狗的饲养手册放在同一个帖子里。。。

  【我比黄子弘凡帅】回复【没鸟的朋】:因为鹅狗本质上是一个品种。

  【没鸟的朋】回复【我比黄子弘凡帅】:什么品种?

  【张超真就没我帅】回复【没鸟的朋】:帅哥。

  【我比黄子弘凡帅】回复【没鸟的朋】:他说得对。

  

  【AAA红糖麻花批发】:人类对鹅狗的开发程度不足1%。

  【我比黄子弘凡帅】回复【AAA红糖麻花批发】:鹅对狗的开发程度已超越全国99%的用户。

  【张超真就没我帅】回复【AAA红糖麻花批发】:狗对鹅钱包的开发程度已超越全国99.999999999%的用户。

  

  【拨号的酸奶】:不是……两位养的是地球上的正经狗和正经鹅吗?(你俩又在玩什么

  【张超真就没我帅】回复【拨号的酸奶】:如假包换童叟无欺。

  【我比黄子弘凡帅】回复【拨号的酸奶】:他说得对。

  

  【放开那个馕】:根据梅溪湖鹅狗不同笼理论,大鹅和小狗不能放在同一个空间里,否则容易引发时空坍塌导致宇宙毁灭。相反,把羊和狗放在一起才是有利于世界和平的正确决策。

  【我比黄子弘凡帅】回复【放开那个馕】:算盘珠子崩我脸上了谢谢。

  【张超真就没我帅】回复【放开那个馕】:嘶你这么一说也不是不可以……

  【我比黄子弘凡帅】回复【张超真就没我帅】:不可以。

  

  【梅溪湖第一乖】:有一说一铁锅炖确实好吃。

  【我比黄子弘凡帅】回复【梅溪湖第一乖】:北京土著不许评价东北菜系。

  【张超真就没我帅】回复【梅溪湖第一乖】:梅溪湖第一乖说得对!

  

  【我是96年的】:以上这些个鸡鸭鹅羊牛狗,三分钟,滚下来吃饭。

  【没鸟的朋】:吃什么吃什么今天吃什么!

  【放开那个馕】:首先排除铁锅炖。

  【梅溪湖第一乖】:闻见味儿了,疑似内蒙人独家秘制烤羊腿!

  【我比黄子弘凡帅】:好香~~已经在吃了!

  【AAA红糖麻花批发】:正在鹅嘴夺腿……

  【张超真就没我帅】:就我不在!!!你们这些冷酷无情的人!我恨!

  【拨号的酸奶】:我也不在(举手.jpg)所以只有我是被标题骗进来的是吧……我也想吃烤羊腿!

  

  (用户【三星堆光头强】正在登录……网络卡顿中……网络连接成功……请输入密码……密码错误……修改密码……新密码不能与原密码相同……请输入密码……密码错误……用户【三星堆光头强】退出登录。)

  

  end.

肆结绳

【弘剑】空空

黄子弘凡是个热烈过头的人。他自己没觉得,但全世界都觉得,毕竟话多又开朗的人其实总这样,时不时就要疯起来挥霍一下身体里皮肉下那些蓬勃的活力。他的每一个拥抱都比自己想得要更重,至少方书剑这样觉得。


20岁的方书剑在声入人心的录制现场想:哦,人就跟面条似的细瘦,但抱着比看起来有劲儿。心跳就错拍了。退开来的时候,方书剑一般用别的情绪浮夸又沾点表演地盖过那点惊异,装作没事发生的时候又撞进黄子弘凡那双漂亮的眼睛,然后他笑出来,朝着困惑的黄子摆摆手,说夸张点,近乎惊惶的一瞬间就被珍藏。


长沙的冬天干,方书剑的嘴唇有点起皮,反正比在义乌和上海都起得明显些。他不大爱抹润唇膏,晚上睡前涂一下唇膜差不多......

黄子弘凡是个热烈过头的人。他自己没觉得,但全世界都觉得,毕竟话多又开朗的人其实总这样,时不时就要疯起来挥霍一下身体里皮肉下那些蓬勃的活力。他的每一个拥抱都比自己想得要更重,至少方书剑这样觉得。


20岁的方书剑在声入人心的录制现场想:哦,人就跟面条似的细瘦,但抱着比看起来有劲儿。心跳就错拍了。退开来的时候,方书剑一般用别的情绪浮夸又沾点表演地盖过那点惊异,装作没事发生的时候又撞进黄子弘凡那双漂亮的眼睛,然后他笑出来,朝着困惑的黄子摆摆手,说夸张点,近乎惊惶的一瞬间就被珍藏。


长沙的冬天干,方书剑的嘴唇有点起皮,反正比在义乌和上海都起得明显些。他不大爱抹润唇膏,晚上睡前涂一下唇膜差不多得了,但贾凡看不顺眼,每天踩点似的催他抹三遍润唇膏,又催他喝水。方书剑知道好歹,好吧,其实也可能是拗不过,听话抹了又喝了,就老往厕所跑。路上遇到黄子弘凡多了,黄子弘凡就问他是不是肾不好。去你的,方书剑手叩成瓢状给了他背一巴掌,震天响,但一点不疼,黄子弘凡被那动静吓一跳,哇一声感慨出来,然后开始演:杀人了!方书剑捂着耳朵忙不迭跑了,从洗手间洗完手出来了黄子弘凡还在原地鬼叫,搞得他嘎子哥很困惑地从旁边休息室探了个头问咋回事。黄子就说,哦,没什么,就,萨日朗啊!草原最美的花,火红的萨日朗啊!阿云嘎觉得这倒霉孩子实在是吵,和蔼地关上了门,把他拒之门外了。方书剑捂着肚子笑,黄子弘凡呆滞了两秒钟,随即恶狠狠地扒着方书剑的肩膀说:方方,你害我无家可归了,快点收留我!方书剑拍了拍那只按着自己肩膀的爪子:没事,快过年了,你虽然瘦了点,但也可以买个好价钱的。


我靠,黄子弘凡刚要和他理论,方书剑就皱着眉把他手握住了,凉的。黄子弘凡感觉到手部温差瞬间投降,他最不耐烦听训话,于是先发制人地噼里啪啦起来:哥你千万别训我,我胃不大好别人一训我它就疼啊,疼得惊天动地地裂天崩地动山摇海枯石烂额不对反正就那个意思。方书剑根本没跟他废话,在黄子弘凡自己跟自己玩成语接龙的时候就把他拉进了自己休息室,端起保温壶就倒水,倒完了塞黄子弘凡手里,言简意赅丢下俩字快喝。黄子弘凡看着手里的保温壶盖子盛热水,感觉方书剑真是在冬日里给自己带来了传统中式老大爷的关怀。刚要点评两句,一抬眼对上方书剑那种无奈的目光,他一时间没能讲出话来,噎了一下,下意识抬手用那盖子遮住脸,着急掩饰些什么似的,先无知无觉地喝了一口。方书剑看他那木楞的动作,怀疑此人这辈子没喝过热水,心说就得亏我的热水不是那巨热无比款吧,不然少说烫掉你三条舌头。


黄子弘凡还真是很久没咋喝热水,他的胃病就三件事,熬夜、凉水、忙,混一起就疼,热水入胃暖得他一激灵。但此刻他思绪信马由缰,察觉出那注视自己的目光专注得有点吓人,他想:除了看乐谱的时候,我好像还没这么专心过,老天爷。这说明什么?黄子皱起眉,三两口把热水全灌了,正要放下那盖子,方书剑又端起壶给他倒了一杯。黄子于是下定义:方书剑是个认真过头的人。


灌了三杯方书剑才放过他,黄子弘凡过了十分钟也想跑厕所,方书剑微笑着问他是不是肾不好,黄子弘凡五官都皱起来露出个气得懒得说话的表情,其实多半是他着急上厕所的时候语言组织功能关闭了,不然少说该指责个三百字的。


可冬天过得太快了,一眨眼就告别。人世间际遇好多,分开的时候说我会想你的,巡演了一圈回来还再见的时候大喊how old are you?!方书剑在酒店餐厅擦了擦嘴,逮着黄子弘凡就重新去装热牛奶,嘴里絮絮叨叨大早上喝什么冰的。1975的南京场玩得很尽兴,他们合照的时候黄子弘凡有一瞬间觉得,能不能再抱一下?他不觉得这是最后一次,但万一呢是吧,哈哈,哦怎么没抱,原来是没好意思说。可是晚饭后方书剑在酒店走廊上揽了他一下,问他什么时候走,黄子弘凡品味着这个拥抱的温度,好想再来一下,但又没好意思说出口,最后打着哈哈说不知道啊明天晚上吧可能。方书剑点点头说我明早走,黄子弘凡哦了一下,又觉得是不是太冷淡了,又补了一句路上小心。但方书剑笑了一下,退开半不,抬起右手按在心脏的位置,说了一声保重,如此这般示意完了才转身会。


黄子恍惚着想起那天晚上,梅溪湖众吃散伙饭的时候方书剑也是这样,没沾酒,但脸被热气熏得有点红,这感性的人倒是没哭,只是把他拉到角落安静地抱了会。黄子弘凡一向不耐烦煽情,但方书剑啥也不说,他倒是希望这会能煽一下了,不然气氛发酵的方向真是难以掌控。可方书剑的眼神真是要了命了,黄子弘凡刚要开口就被那沉静的视线堵回去,他一时间察觉到一丝半丁不明显的惊心动魄,于是主动权就飞到九霄云外,方书剑率先说:祝你越来越好,照顾好自己,多喝热水。黄子弘凡闻言扯出一个笑,这得是多直男才能蹦出来这种祝福语,可就这一句放之四海而皆准又絮叨的话,怎么扫到他眼眶上了,叫人频繁眨起眼来。他们闹哄哄的,发现黄子弘凡不在就要找,这会正好找到了,黄子弘凡就在簇拥里挣扎无果被抓走了,脑袋从身高差不离的人堆里艰难冒出来说了句你也是!声压也被喧闹的人声压死了,但方书剑很显然是听见了,他抬起右手按上左胸,露出一个笑。


黄子弘凡站在走廊里发呆,被回忆冲洗了一轮后产生了个诡异的念头:好想把他的手掀开,看看那一块地到底藏了多少句话,又有多少句是自己留下的。他在方书剑房间门口站了三十秒,抬起手的前一秒想,管他呢,算了吧,但手还是抬起来了,做出一个叩门的动作,又没敲下去。他摇了摇脑袋,一回头看见了张超和梁朋杰困惑地看着他,问他干啥呢?黄子弘凡哦了一声,说我本来要骚扰方方来着,但他不是明早走吗,感觉不太道德,还是算了。张超送了他一个大拇哥:缺德但只缺了一半哈,哥欣赏你。


波士顿的风是真的妖异。但黄子弘凡当年飞出来上学,说习惯也还就迅速习惯了,可再飞回这城市又觉得心里有点空,咂吧咂吧回不过味来。直到半夜睡着梦里想起一阵冬日的干冷的风,拂过来经过好几件毛衣,黄子弘凡早上醒了坐起来,他呆滞地感觉自己连对方惯用的洗衣液的味道都闻到了。摸起手机来打开聊天窗口,停留在两天前的音乐meme分享,他们之间就这样,交流频率不高不低。黄子弘凡本来要敲字,一看时间哦这么早,方书剑估计在吃饭,就还是发了语音。哔哩吧啦讲了五个长条。


手机另一头的方书剑遗愿清单剧组吃饭,看到黄子弘凡发第一条语音的时候他闭上眼心说完了,然后过了五分钟开始一条一条转文字,能不听就不听吧朋友们,那怎么办呢?但他随便看了看内容之后顿住视线,把音量调小再调小,放音口怼在耳边点开了语音。生生听了五分钟。黄子弘凡刚睡醒的声音有点哑,还带着鼻音,语速比平时慢,含含糊糊,用词都奇诡,但方书剑从中品味出了几分可爱来,听完了居然还想再听一遍。一抬头对上周继琛的打量,方书剑才终于愣了下回神。周继琛用难以名状地表情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看了方书剑三秒钟,然后压低声音问他:谈恋爱呢?方书剑嘴里啥也没嚼但还是差点被噎死,摆手的时候翻白眼:我弟梦见我了给我发语音。然后出门去了。周继琛哦了两句,咂吧了一下感觉还是不对,他弟不是才那么丁点大,还会发语音了?


方书剑倚着墙发呆。他本来要回消息的,但按开了语音键不知道说什么,又松开;随即点开键盘,又什么也没打出来。就如此反反复复五次,他终于是敲出来一句人话:你睡醒了吗?黄子弘凡扔了条语音过来,还是那个腔调:梦游呢嘛这不是。尾音拖得有点销魂,方书剑打了个语音过去,一秒就接起来了,呼吸声和呼吸声在电波里交缠,没人说话。等黄子弘凡试探性地喂了一声的时候通话已经1分36秒了,方书剑不给面子地笑出声来,黄子弘凡就很懒地骂了几句。黄子弘凡骂够了问:干什么给我打电话啊?方书剑抿着嘴笑:你不是想我了吗?


这话不爱听!黄子弘凡腾一下坐起来,起猛了倒回去,然后在被褥里挣扎了一番,撑着坐起来开始输出。方书剑先头没听见他反驳,先听见了一通与床铺斗智斗勇的动静,又笑出来了。黄子弘凡懒得跟他计较这个,但想不想的是面子问题,先捋清楚这个:我跟你说啊这个梦它,是吧,哎梦都是反的,对,都是反的!你看似我在梦里很想你,还梦到了你的毛衣什么的和洗衣液味儿啥的,都是假象,不对,都是表象,那现实情况很可能就是,其实是你想我了,你甚至还想我想出通感来了,都能嗅着我洗衣液味道了。但你真别说我洗衣液还是那款柠檬香的,那个是真的好用啊你下次也可以试试,闻起来怪安心的,比你那个强一点,你那会那个闻起来有点太淡了,梦里也是淡的,淡得我醒了就快忘了,稍微有点那什么,逊色!方书剑揉了揉太阳穴说我也觉得想你想出通感来了,有种实质性的耳鸣呢。黄子弘凡抓重点:你看你看,你承认了,是你想我了。方书剑懒得跟他计较:嗯,我想你了。


方老师对付黄子弘凡总是这样四两拨千斤,倘若我打出这颗直球你又要如何招架?所以黄子选择了——不招架。他又直挺挺地倒下去了,床嘎吱响了下,又没人说话了。刚刚那几百只鸭子吵出来的动静销声匿迹,黄子弘凡假装自己睡着了,任凭思绪往十二个小时时差之外去,或者更远,要往上一个冬天飞去。明明才过了这么一阵呢。已经过了这么一阵了。


感情不是什么新鲜的东西,它像罐头似的。黄子弘凡看重庆森林睡着了三遍,看完了感受是梁朝伟确实帅,还有那个罐头看起来真的不咋好吃,但依然叫人想买个尝尝。那这一罐在他和方书剑中间牵连的罐头的保质期又到什么时候截止?他突然开口,险些把仔细听他动静的方书剑吓一跳:我昨天喝热水了。方书剑说:怎么了,要夸你吗?那话怎么说来着?辛苦了,弘凡。黄子弘凡笑起来,又带点委屈:我这学期过完马上回国了,寻思给你们带点礼物呢,但这边着实是没啥好买的。方书剑现实一点:见不见得着还两说呢,大忙人。你人回来就好。黄子弘凡不干了:要不我用塑料袋给你们装点这屯最好的妖风吧,包凉快的!方书剑心想这妖风也没给你吹熄了呢,还是火一样的一团,靠近一下都觉得暖。他轻轻地说:滚蛋。我排练去了,回头聊。


反正真是很久没见着。那罐头就沉寂了,没人掀开它,也没人再看它的保质期,但知道在未来,反正现在还没过。方书剑果然是个认真过头的人,黄子弘凡想,他才真的忙死了,走了一套大陆艺术生的正统表演派系路子,一边忙活一边上学。然后他们在光哥的个音见个面,合作个舞台,吃了好几餐饭......真的好想就这样轻轻松松的略过去,可再见面的每一秒总似平静之下有湍流。方书剑看黄子弘凡的每一眼都好像树脂滴落下来,要像琥珀一样将某个动态保留百年,他珍藏的东西越来越多,于是心里大抵就沉甸甸的。黄子弘凡看着他就想问,方方,你每一寸目光都很重,映到心里又换算成了多少克拉?反正问不出口,想想又咋了。


洪之光吹蜡烛的时候大家鼓掌欢呼,方书剑捕捉到欢笑里一道视线,简单与之相触又交错。没有人慌乱了,少年其实没有少到什么地步,纵然是才踏出象牙塔,但他们都拎得清。方书剑的手指蜷了蜷,他只是不着边际地想到,黄子弘凡的眼睛确实很美,很大也很圆,睁大了好像能在里面看到篝火,足够他爱的人围一圈着曼舞欢歌。错开的一瞬间太漫长了,灵魂被外焰燎了一下,烫得他发颤,但显不出来,那烫伤处在心脏,如果起泡的话也该是个开朗的笑脸。方书剑于是抬手按在了左胸,很安静地笑了一下。黄子弘凡一激灵,别过眼去,在心里龇牙咧嘴,感觉这真是要了命了。


分别之前他们又互赠了一个拥抱。巡演都结束了,工作上见面的机会不能说没有,只能说近似于有吧,哈哈反正都是搞音乐嘛。一点也不好笑,黄子弘凡都笑不出来,他只是狠狠地把方书剑揽进怀里,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然后挨了拍,还是那样,手叩起来,很大的动静,吓得五步以外的南枫回过头来看他俩,黄子弘凡终于笑起来,嗯,还是一点也不疼。方书剑真觉着又好气又好笑,因为这倒霉孩子刚刚问他哥怎么还是没长高。分别的时候黄子弘凡回头冲方书剑笑了一下,比了个耶,方书剑一抬手他就笑得更灿烂。假设方书剑的心脏是个糖罐子呢?黄子想,一万颗里面有三五颗是自己,那也很不错。方书剑没有笑,他看着黄子弘凡的背影,觉得一次又一次的分别,每一次都刻下一道痕,不在心上,在天上,像云的痕迹,自由而高远,卷边就是火存在过的证明。


2020年过得不快不慢,一点点晃过去了,中间的调剂是生命粉哥哥的生日祝福和话痨弟弟的长篇大论回应,小窗还是平平淡淡,三五天聊一次,有时候半个月聊一次。黄子弘凡觉得这挺好,因为无论他什么时候忽然发疯似的扑进方书剑的聊天框,可能等个八百年能等到方方有空回消息,一般是语音,语音内容一般很敷衍,简单解释一句怎么这么久不回,但黄子弘凡感觉很安心。管他呢,反正总是能等到的,方书剑一直在。他随便数数日子,这才是他们认识一年多,总之不到两年吧,属于声入人心的年份已经过去,他们的感情居然还没淡才是真的神奇。黄子弘凡嚼着口香糖,还要吹泡泡,然后卷回口腔把它挤爆,闹得震天响,他突发奇想,如果晃晃方书剑,是不是能听见那糖罐子里的糖乒铃乓啷响,铃儿响叮当。


际遇啊!人世间的际遇如浮云!然后黄子弘凡就这样水灵灵地和方书剑说好了走,一块去华彩。天上有浮云,我卷一块当棉花糖啃一口又咋了?吃你家奶油小方了?


可真见面的时候,先有地狱行程压在脑袋上,后有1v1落在跟前,笑里都掺了点苦。有点像首席复议,如果这是首席复议就好了,有点想梅溪湖,又有点想那个冬。现在认识满两年了,黄子弘凡又抱住方书剑,这次真有点发狠,真咬着牙似的。方书剑能听见他有力的心跳,人也许是不会爱上一团火,可倘若黄子弘凡的热烈愿意为他停留一时片刻,全心全意似的扑上来,方书剑就会变成风。方书剑要面前这少年在人前扬起来,最好映亮目之所及的每一处,如果黄子弘凡累了,那就任他在风里安静地燃,不必怕熄。黄子弘凡臂膀间的温度方书剑可太熟悉了,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此刻,不,从今往后都能接下这份炽热,无论天高路远,热烈都可以被拥在怀里,不觉得超过,也不觉得失控。


方书剑的背影不单薄,黄子弘凡觉得此人沉迷健身果真是卓有成效啊,忽然想到刚刚拍方书剑的时候,他听见了漏拍的心跳,和自己的融在一起,和谐得怪漂亮。可那不打算回头的人忽然停住,在摄像机拍不到的地方,回过身来看他,无声地念了四个字,抬起右手,按在心脏的位置。黄子弘凡就听着那没有一点声音的自己的名字,很郑重地落到方书剑那口糖罐里,又被珍藏了一次。可这究竟哪里又超过了?黄子弘凡一刻也没有怔神,他眨眨眼,收下了这份认真。


少年人的肩背已经比从前挺拔,心跳也更坚定,从前抓不住的东西都是困住心的谜,是薛定谔的罐头,不安全来自于那模糊的保质期。可时至今日,那份不知通向何方的未来才叫人为之兴奋不已,而他们不必回头也知道,往后退一步就能贴上彼此温暖的后心。如果还没往后迈这一步,那就是——时候未到嘛。


黄子弘凡的每次告别总是有很多话讲,而这些话在方书剑听来就只有两个意思,他于是按自己听到的两层,陈词拆论般一板一眼地回应道:我也爱你,未来见。他把爱字咬得很重,黄子弘凡不出所料地哑火了。方书剑得意地摆摆手,落下一个背影扬长而去,直直往他们的未来去。

  


慎语
我妈就这样拥有两副面孔

我妈就这样拥有两副面孔

我妈就这样拥有两副面孔

八鸽牙路

【全员向论坛体】偏偏你们男排最好笑

1L 楼主

木兔光太郎,求求你别再发烤肉视频了。零个人好奇你的烤肉有多滋滋响有多好吃,零个人想知道你配着气泡水吃烤肉。


2L 萝卜萝卜

你可以拉黑他。


3L 楼主

不行,我是他的粉丝。


4L 萝卜萝卜

......


5L

希望木兔妈知足常乐。宫侑每天在账号上带个银色假发,cosplay他弟弟宫治,然后视频文案是:猜猜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6L

侑妈无人在意


7L

?我们宫治妈才是最无人在意的吧?


8L

及川,你和宫侑比美是好的,但听话,别学宫侑当好笑男


9L

牛肉粒在干什么?


10L...

1L 楼主

木兔光太郎,求求你别再发烤肉视频了。零个人好奇你的烤肉有多滋滋响有多好吃,零个人想知道你配着气泡水吃烤肉。


2L 萝卜萝卜

你可以拉黑他。


3L 楼主

不行,我是他的粉丝。


4L 萝卜萝卜

......


5L

希望木兔妈知足常乐。宫侑每天在账号上带个银色假发,cosplay他弟弟宫治,然后视频文案是:猜猜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6L

侑妈无人在意


7L

?我们宫治妈才是最无人在意的吧?


8L

及川,你和宫侑比美是好的,但听话,别学宫侑当好笑男


9L

牛肉粒在干什么?


10L

牛肉粒在宣传巧克力


11L

牛岛若利的账号一天到晚跟个微商一样,发各种款式的甜品,再就是宣传甜品店。


12L

怎么说我家孩子呢!


13L V若利

很好吃,很低脂,可以多吃。


14L

...像不像微商?


15L

牛岛肉粒你有点无孔不入了...知道你在帮天童宣传甜品店了,一边儿玩儿去吧


16L

牛岛肉粒:检测到甜品话题自动出现


17L

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的账号很有意思啊,有好多小猫小狗


18L

最近一条视频,那只黑色小猫一脚踩影山脸上了


19L

影山你好冷静:踩了就踩了,没踩就没踩。踩了也是没踩,没踩就没踩。


20L

山口忠特别特别可爱!!!!!你们都去视奸他啊啊啊啊!!!


21L

草莓小狗!!!还能时不时看到我们牛蛙俱乐部的拽男!!


22L 萝卜萝卜

仙台蛙


23L

什么?


24L 

草莓小狗往牛蛙拽男旁边一站跟个甜甜的小蛋糕一样,宝宝,可爱宝宝


25L

可爱草莓小蛋糕


26L

可爱草莓小蛋糕


27L

可爱草莓小蛋糕


28L

可爱的草莓小蛋糕有一米八,比你们都高。


29L 楼主

?这里零个人想知道


30L

冷知识,赤苇京治一米八二,山口忠一米八,都比岩泉一高


31L 萝卜萝卜

回复30L:我要咬死你,大傻春


32L

我们小岩可以穿二十厘米增高垫,比你们都高


33L

你要送岩泉一入伍当特种兵吗?


34L

宇内也可以踩二十厘米增高垫哈


35L

宇内踩二十厘米增高都比列夫矮


36L

没错,一个漫画家是可以悄悄踩增高垫,然后惊艳所有编辑的。


37L

赤苇不会在意,他只会瞅一眼然后继续催稿


38L

宇内:没人懂我的努力


39L

回复35L:咬死你


40L

十月份新梗:我咬死你


41L

木兔的烤肉我咬死你


42L

宫侑的cosplay我咬死你


43L

十月我咬死你


44L

别咬了,有人知道二口坚治最近在干什么工作吗?


45L

不知道,在当我主人吧


46L

反正黑尾铁朗在调休哈。他连上六天班后只有一天的假期


47L

黑尾铁朗是谁?


48L

我想吃麦当劳


49L

44楼,你去问青根,他知道二口在哪。


50L

面对调休,黑尾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


51L

岩泉一精神好平和啊,黑尾和其他排协工作人员都在痛斥排协不当人的调休,他都没生气


52L

岩泉一没死吧?


53L

反正没死透


54L

岩泉一,你有这样的毅力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55L 萝卜萝卜

其实岩哥有生气的,只不过他不摆表情也不吐槽


56L

生闷气是吗?


57L 萝卜萝卜

不,他给运动员做的营养餐里加满了芥末和香菜


58L

岩泉一,妈妈好感动,即使很生气也选择在营养餐里加脂肪含量不高的东西


59L

?我们影山会吃死吗?


60L

不会。老师,我们日向会吃死吗?


61L

不会。老师,我们菅原会吃死吗?


62L

不会。因为菅原吃教师食堂


63L

我好像无法跟上你们的脑回路了


64L

调休让我失去逻辑。楼上你跟不上就不要勉强自己。挤不进的圈子别硬融。


65L 楼主

封楼了,做题去了。


66L

楼主你拉黑木兔了吗?他现在开始发假期看电影vlog了


67L 楼主

准备转粉黑尾


68L

别粉黑尾


69L 楼主

为什么?

70L

因为黑尾会咬死你


71L 萝卜萝卜

看来你们是真疯了


72L V若利

可以去甜筒甜品店坐一坐,能够舒缓心情的。

--此楼已封--

汤汤汤汤

【名侦探学院】正经修仙大学 17.只要石凯

1.

黄子弘凡很少下山。

不管是做任务,还是历练,或者是所谓入世必经的一劫。

黄子弘凡都很少下山。

上山三百年,他去人间的次数,屈指可数。

门派任务大多数也只选山脚就可以完成的。

一直到三十年前,他终于决定要下山入人间历练,然后被周峻纬拉着去另一个世界做了十年的接引人。

十年接引人,让他接受良好人间生活,虽然是科技世界。

剑灵皓月苏醒,是意外之喜。

黄子弘凡隐隐有种预感。

周峻纬和黄子弘凡聊的不多,中间碰到郭文韬,也是周峻纬寒暄了几句,黄子弘凡顶着张死鱼脸,他和郭文韬关系一般,平时也只是点头之交,但是如此明显的不爽还是少见。

有谁惹到了这个大少爷,郭文韬迅速判定。

三言...

1.

黄子弘凡很少下山。

不管是做任务,还是历练,或者是所谓入世必经的一劫。

黄子弘凡都很少下山。

上山三百年,他去人间的次数,屈指可数。

门派任务大多数也只选山脚就可以完成的。

一直到三十年前,他终于决定要下山入人间历练,然后被周峻纬拉着去另一个世界做了十年的接引人。

十年接引人,让他接受良好人间生活,虽然是科技世界。

剑灵皓月苏醒,是意外之喜。

黄子弘凡隐隐有种预感。

周峻纬和黄子弘凡聊的不多,中间碰到郭文韬,也是周峻纬寒暄了几句,黄子弘凡顶着张死鱼脸,他和郭文韬关系一般,平时也只是点头之交,但是如此明显的不爽还是少见。

有谁惹到了这个大少爷,郭文韬迅速判定。

三言两语,郭文韬就摸清了形式,达到目的郭文韬毫不拖泥带水的拜别两人走了。

周峻纬把黄子弘凡带到派事堂,随机看也没看抽了五个困难级的任务牌,在门堂处给负责的长老登记了一下。

“历练的时候别闲着,做点任务,记得宣扬一下我们门派的光辉品德,新一届宗门选拔要开始了,最好给咱们招两个小师弟小师妹进来。”

黄子弘凡接过任务牌,闷闷的道:“不要新的小师弟小师妹。”

周峻纬被逗笑了。

“不想要新的,只要凯凯?”

黄子弘凡整理衣摆的动作一顿,周峻纬也没当回事,给黄子弘凡的任务牌都是他随机抽的,不用管他。但齐思钧也有半年没下山过了,得选一个难易程度相当的,带回去给齐思钧,他俩组个队刚好。

回来的途中和齐思钧通讯,听起来,齐思钧对朝兴城的拍卖行蛮感兴趣,最好这次可以选一个在朝兴城附近的,可以先去开开眼,带老齐凑个热闹。

打着算盘,周峻纬细细看着墙上的任务地点。

“只要石凯。”

冷不丁的,黄子弘凡低低的声音传入耳。

“嗯…嗯?”周峻纬扬眉,侧过头看向黄子弘凡。

“师兄,你说的对,我喜欢石凯。”

黄子弘凡漫不经心地弹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皓月剑,皓月被弹了一下不满的左右晃动起来,围绕着黄子弘凡转圈,剑身发出几声嗡鸣声,哪怕听不到皓月在说什么,周峻纬也能感受到灵剑的不满。

“我早就该明白的,在见到石凯的第一眼。”

皓月绕着黄子弘凡转了好几圈,最后停在他的身侧嗡嗡两下,黄子弘凡瞥了它一眼,自嘲的笑笑。

皓月它是个闲不下来的剑灵,平日被黄子弘凡压制在丹田里还好,稍不注意就会跑出来,甚至一人一剑经常吵嘴,周峻纬时常看到黄子弘凡和皓月剑两方对峙,面面相觑;黄子弘凡总是插着腰,瞪着眼,一开始还会讲理,后面就是嗓门变大嚷嚷起来;皓月剑在空中也不甘示弱,它的声音只有同为剑灵和主人可以听到,但是从来没有落过下风,总是发出嗡鸣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皓月选择自我休眠的这十年里,黄子弘凡时常不习惯身边少了一只剑灵吵嘴,一直到见到石凯,皓月自行出现。

他早该知道。

周峻纬哼笑,没说话,只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又挥挥手,让黄子弘凡跪安吧。

2.

黄子弘凡从派事堂离开,他本该直接下山,却踩着皓月调转方向又回到了乐游山。

是皓月自己动的手,不关他的事。黄子弘凡心里默默安慰自己,他心里打鼓,石凯会对他说什么呢。

石凯没在自己的院子里。

黄子弘凡在山顶甚至没有跳下皓月,匆匆用神识扫视了一圈,却没发现石凯的痕迹。

心下一慌。

在被周峻纬带着离开不久,黄子弘凡就感知到石凯把他第一天给院子设下的阵法破除了。黄子弘凡知道石凯阵法天赋好,也可能蒲熠星真的是个好老师,黄子弘凡心不甘情不愿地承认,因为石凯的阵法学得极其巧妙,有时候天赋真的是一个说不清的事。

哪怕石凯才正式踏入修仙路不过三个月,哪怕石凯的修为不过练气,哪怕石凯每日还要一心二用刻画阵法和练剑。

黄子弘凡自从阵法被破后就有些焦躁,阵法被破,说明他没办法掌握石凯是否在院子里,是否有人来往寻石凯做事。

石凯会把阵法破除在他的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劣性根消散之后,黄子弘凡才意识到他对石凯说的话代表了什么。他不无懊恼,又不知道如何解释,只好梗在原地,偏偏被周峻纬硬拉着离开了。

硬逼着他走下台阶。

然后石凯不见了。

黄子弘凡又把神识扩大至整个乐游山,还是没有。

额头上覆上一层冷汗,黄子弘凡几乎用神识把乐游山翻了个遍,没有石凯的气息。跳下皓月剑,脚步匆匆地冲进石凯的院子里,神识找不到也可能是石凯刻下了新的阵法,那他就用眼睛去看。

一间间屋子,一寸寸土地。

院子里的柳叶随着风吹发出簌簌的声响,院子中心的桃花树飘着零散的桃花。

转了一圈找不到人影的黄子弘凡停留在桃树下。

猛的握拳锤在树干上,桃树一震,落花飘散的更多。

“滚出来。”

院中无影,黄子弘凡眯起眼睛,他的瞳孔已经变成了竖起的细细一条,额上也隐隐漏出一截尖角,可恐的威压自这个小院起隐隐笼罩住整个乐游山。

“别让我亲自动手。”

烦躁的收回手背在身后,在原地踱步两下,衣摆下的尾巴漏出,重重的拍着地面,扬起一层尘土,左右甩了甩,额上的尖角已经全数冒出,左侧脖颈有光折射一闪而过,龙鳞一直蔓延到左眼角,半张脸的龙鳞若隐若现,寻不到人,极度的烦躁已经让黄子弘凡快压制不住心里的戾气,显露出麒麟的一些特征。

桃花灵哆哆嗦嗦的从树干后面冒出半个身子,神兽的威压压得它几乎抬不起头,一点点蹭出身形,黄子弘凡冷眼看过去,脸上的鳞片闪着红光,兽瞳带来的压迫感格外强烈,桃花灵低着头,撑着自己发软的身体没摔在地上。

“石凯呢?”

“不,不知。”

桃花灵吓了一跳,细若蚊呐的哼哼,嗓音细细的,缩着肩膀不敢抬头。

“主人,阵,消失,刻,原地。”

像是还不会说话,桃花灵一个词一个词的蹦出来,细细弱弱的,也不连贯,但好歹能听懂。

黄子弘凡皱眉,尾巴又狠狠的拍了一下地面,给一层石子小路拍出细细的裂纹,桃花灵又是狠狠一个哆嗦。

皓月剑凑过来黄子弘凡身边,蹭了蹭,嗡嗡两下,黄子弘凡狐疑的看了一眼桃花灵,桃花灵还是哆哆嗦嗦的,肩膀内扣,也不敢抬头,黄子弘凡又吸了吸鼻子,闻到的全是桃花味儿,呛的黄子弘凡一个哆嗦。

抓住皓月剑,又给它弹了一下剑身,还附赠了瞪了一眼,皓月剑嗡嗡不停,要被气死了。

黄子弘凡也气死了,瞳孔放圆,身上兽性的标识逐渐恢复,把皓月剑扔到空中,本想踩上去,谁知皓月摆烂似的从空中直接掉到了地上,又装死。

桃花灵肩膀瑟缩一下,黄子弘凡瞥了一眼,没太关注,抬腿,踹了一脚在地上装死的皓月,“走了。”

皓月不情不愿的浮动起一块距离,黄子弘凡踩上去,临走前,又盯了一眼桃花灵。

3.

黄子弘凡从乐游山离开后,刚刚一阵可恐的威压慢慢消散,乐游山其他的生灵才默默敢出来继续行动,桃花灵低着头在原地呆了片刻,然后舒展开身体,灵体散开,露出里面缩起来抱着自己的石凯。

“小花,做得很好。”

桃花灵凝聚回身体,石凯拍了拍她的头,坐在石凳上发呆。

小花就是石凯给桃花灵取的名字。

他也是刚刚情急之下才想出这种办法,小花的存在是他在两个月前发现的,当时也只来得及和蒲熠星提了一句,蒲熠星没什么反应,倒是告诉他可以契约了这个桃花灵,反正没坏处。

桃花灵对契约的事接受良好,甚至表现积极,石凯契约了桃花灵就又缩着去修炼了,她不常出现,更不喜欢黄子弘凡,只要是黄子弘凡在的时候,她都会躲在桃花里。是以,石凯一直以为黄子弘凡不知道桃花灵的存在。

桃花灵的灵体还很弱小,但是阻隔气息却是一把好手。

察觉到周峻纬他们都离开了之后,石凯以最快的速度破除了黄子弘凡和蒲熠星刻下的限制阵,转而刻下新的限制阵。

黄子弘凡一间间房间翻的时候,石凯就在廊桥上,目光随着黄子弘凡的脚步移动。

幻阵以假乱真,石凯只想给黄子弘凡制造一个假象,没想到这人执拗的不行,明明已经身在阵中却不认。他的幻阵只能欺骗一时,时间一久黄子弘凡就会察觉到不对。

黄子弘凡已经察觉出来不对了,这个幻阵坚持不了多久,但是并不想和黄子弘凡面对面的石凯有些焦急,桃花灵就是这时候出现的,把石凯藏进自己身体,桃花灵又缩到了桃树后面。

石凯揉了揉脸,不管怎么说,暂时糊弄过去了就行。

小花蹲在石凯脚下,乖乖的陪着石凯发呆,时间有些久了,她就蹭了蹭石凯的小腿,她不太懂石凯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有些发现她想要告诉石凯。

“主人,刚刚那个人可以闻到你的味道。”

石凯回过神,皱眉。

“味道?”他有些迷惑,他身上能有什么味道?他现在不吃不喝的,穿的用的全是黄子弘凡的,他还能有别的味道?麒麟味儿吗?

小花乖乖地点了点头,“主人身上有一种很特殊的味道,他们神兽的鼻子很灵敏,尤其是麒麟,据说麒麟一族可以闻到自己命定之人的味道,不过主人你放心,我刚刚已经用我的桃花味儿把主人遮掩的严严实实,绝对能把那头麒麟呛的打喷嚏!”

挺直腰板,小花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石凯被她的小模样逗笑了,小花化形看起来的年纪也就五六岁的小姑娘模样,脸圆嘟嘟的,手也肉嘟嘟的,还蹲在地上抱着他的腿,怎么看怎么可爱。

石凯没忍住掐了一把小花的脸,“我们小花最厉害了,真棒!”

惊鸿剑暗搓搓的从石凯身体里冒出来,剑身亮了亮,“我也很厉害,主人以后会知道我也很厉害的!”

石凯真没想到惊鸿剑还会争宠,他一直都很安静的待在石凯的身体里,平时都不爱动弹。

不过惊鸿剑只神气了一下,然后又凑到石凯手边,有些心虚。

“主人,我不确定皓月有没有感知到我,我们之间会有些微弱的联系。”

石凯知道皓月是黄子弘凡那把剑灵,见到黄子弘凡的第一面就和皓月打过照面了。

还是后面才知道,惊鸿剑和皓月剑是一对仙侣打造的灵剑,所以彼此会有些微弱的联系,但是如果一方强行切断,联系就会若隐若现,不甚明显,再加上刚刚小花的插手,所以惊鸿也不太清楚皓月有没有感知到自己就在这。

“没关系,我只是现在不想见到他。”

石凯抓了抓衣摆,他对黄子弘凡的情感很复杂,一时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态度。

他恐怕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开解自己。

“好了,我们继续修炼吧。”

石凯揉了揉小花的头,手握惊鸿,翻开剑谱。

小院外,一截白影一闪而过,没留下一丝气息,石凯设下的限制没被触发。

汤汤汤汤

【名侦探学院】正经修仙大学 5.咱们家门派的妖修脑子是不是不好啊

大团建

1.

被周峻纬像拎猫崽子一样拎到山顶的石凯人还是懵的,其实没有什么不舒服,就是觉得有点丢人。

于是他脸红红的蹲在原地,面前是周峻纬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花了点时间自己把自己哄好的石凯,往前挪了两步,然后眼前一花,三样东西飘在空中。

周峻纬挨个点“通讯符、剑、剑谱。”

慈爱的眼神看着自己新鲜出炉的小师弟,“你就学吧,不会通讯符call我或者黄子都行,师尊他们去论剑大会了,没个几年回不来,拜师仪式后面补回来,这山顶的屋子你就随便选,没设限制能进去的都是无主的,师兄还有事就先走了。”

石·迷茫的修仙凡人·凯,怀里被塞了三样东西,自己的大师兄好像老婆跑了...

大团建

1.

被周峻纬像拎猫崽子一样拎到山顶的石凯人还是懵的,其实没有什么不舒服,就是觉得有点丢人。

于是他脸红红的蹲在原地,面前是周峻纬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花了点时间自己把自己哄好的石凯,往前挪了两步,然后眼前一花,三样东西飘在空中。

周峻纬挨个点“通讯符、剑、剑谱。”

慈爱的眼神看着自己新鲜出炉的小师弟,“你就学吧,不会通讯符call我或者黄子都行,师尊他们去论剑大会了,没个几年回不来,拜师仪式后面补回来,这山顶的屋子你就随便选,没设限制能进去的都是无主的,师兄还有事就先走了。”

石·迷茫的修仙凡人·凯,怀里被塞了三样东西,自己的大师兄好像老婆跑了要去追一样,化作一道流光就不见了。

他到底为什么要来这个世界!

气的石凯在原地自己打了套空气军体拳。

最后心平气和的迈步朝着那片房区走,总要先找个睡觉的地方。

运气还行,碰了三个壁就碰到了一个没限制的房子。

走进去之后石凯才不得不感叹修仙世界确实神奇,从外面看平平无奇的小木屋,走进去之后才大有乾坤,自带一套小花园和一排房,更像是四合院,石凯对改造房子暂时没什么兴趣,从边上随便进了一个厢房,最基本的床榻和桌椅板凳都有。

石凯把东西胡乱往桌子上一摆,行李箱丢在墙角,站在床榻边上把自己摔了进去,用被子给自己裹成一个球,就没了动静。

2.

云雾缭绕,山体若隐若现,上山的小路径踪难寻,树影重重,正在吃草的兔子突然停止了咀嚼的嘴巴,站立在原地,耳朵竖起来,仔细辨识着周围的情况。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张开一抓,灰兔还来不及跳就被稳稳揪住了耳朵。

“哦哦哦,韬哥牛!今天中午吃烤兔!”

唐九洲蹦跶着从一边过来,用神识探查自己的乾坤袋,嘟嘟囔囔的“铁锅,盐,木柴,还有什么要用的,匕首也有。”

文韬从后背给了兔子来了个痛快,直接一掌拍死了,唐九洲虎躯一震,唏嘘不已。

都过了几百年了,哪怕郭文韬这样干脆利落的杀兔的一幕隔三差五的在他眼前上演,唐九洲还是不能适应文韬顶着一张呆萌的美人脸,面无表情的一拳打天下。

想当初上门拜师的时候,唐九洲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少年。

志气意满的说自己要闯荡世界,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带着几个乾坤袋就从家族出走了,当时修仙界正流行门派考核招生。

小门派看眼缘随便进,大门派就一起鼓捣了个招生法则,虽然各个门派宗门大有不同,但是考核标准大差不差。

比较火爆的门派除去那些精益求精的单一修炼宗门,求同存异的南波宗就成了异类。

他们广收学子,不再局限一种修炼功法,反而在门派中自立山系,成立不同学派。入宗考核共五项,第一项登天梯,第二项考学识,第三项考武力,第四项考奇门,最后一项就是挑选学派。

唐九洲早在家族中修行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他就要来这个南波宗。

不是说多么牛多么强,主要是太好奇了,那么多鱼龙混杂的功法学派都在一个宗门,多闹挺啊,这热闹他必须得去看看。

宗门考核中除了第二项以外,并不反对考生合作,不反对那不就是提倡吗?

唐九洲脑子一转,在登天梯的时候就开始物色身边的人。

郭文韬是他第一个看中的,无他,太好看了。

这人在群人中,穿着一身白衣,顶着一张欺骗性极强的柔弱清冷美人脸在人群当中,简直鹤立鸡群,说话还轻轻细细的,唐九洲当时就坚定信念说自己一定要保护好他,不让他在考核中淘汰。

然后这样坚定的信念在第三轮考核中,亲眼目睹郭文韬一拳打爆了一只妖兽的头之后,彻底粉碎。

 

3.

“啊啊啊啊啊啊你你你你不要打爆我的头。”唐九洲惊叫,一边往后退一边从自己的乾坤袋里面扔出来乱七八糟的,一会儿是法器,一会儿是功法,最后甚至扔出来一个铁锅,缩在树根处瑟瑟发抖。

郭文韬身上穿的还是那袭白衣,面冠如玉,瞳色淡淡的,一歪头,无辜又疑惑。甚至手上还拎着妖兽的尸体,手上残存的血迹还温热着。

唐九洲都快吓哭了。

郭文韬淡淡的瞥了一眼唐九洲,“其他的收起来吧,把这口锅给我,这种妖兽的肉还挺嫩的,你要不要吃,我带了盐。”

给自己施了一个清洁诀,顺手还给妖兽的尸体也一起弄干净了。拎着锅到一边开始处理肉,“你会不会烧火,弄点木头来把这个锅架上。”

唐九洲呆滞住了,慢吞吞的把东西收回去,武力压制,刚刚一拳爆头的影像还在脑海里,他想都没想的就听了安排到一边开始找干树枝,甚至没升起来逃跑的心思。

等到唐九洲意识彻底缓过神来的时候,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好看的男人。

看起来两个人交谈甚欢,虽然表面上是那个陌生的男人在说话,郭文韬不时应和几句,但是唐九洲发誓,组队这两天,郭文韬从来没对她这么有耐心的每一句都要应和过。

唐九洲一下就跳起来了,指着郭文韬和男人,颤颤巍巍的。

“你,你们是什么关系,你又是谁啊!什么时候来的!”

“哦你好你好,我是齐思钧,我和文韬是早年认识的好友了,没想到在这能碰到,我刚刚在你找柴的时候就到这了,你才发现我啊。”

唐九洲又呆了呆,“齐思钧?中北大陆那个丹修齐家的少主?”

齐思钧但笑不语,反正他没亲口承认。

不反驳那就是默认。

唐九洲木了。

“唐九洲。”

齐思钧这下扬了扬眉。

“唐家那个偷跑的小少爷?你知道现在外面你家都要疯了吗。”

唐九洲心虚,唐九洲左顾右盼。

“什么唐家,我不认识,你认错了。”

齐思钧扭头看向郭文韬,摸了摸下巴,露出来一个狐狸似的微笑。

“韬儿,咱俩把他抓了送回去怎么样,现在唐家已经出赏三件六阶法器了,而且是攻击法器。”

郭文韬搅了搅锅里的汤,撒了点盐进去,柔和一笑。

“这样不好吧。”

唐九洲热泪盈眶,一把握住郭文韬的双手,他就知道,他登天梯的时候,没看错人!郭文韬也慈爱的看着他,紧接着说:“把他抢了更合适,他刚刚被我吓到了,扔出来了十几件法器,最低阶的都是五阶,攻击防御都有。”

唐九洲一下甩开了郭文韬,把自己往边上一缩,死死捂住自己的乾坤袋,惊恐的活像个要被欺辱的小媳妇儿样。

“你们,你们…你们太可怕了。”

齐思钧哈哈一笑,撑在郭文韬肩上,笑着对唐九洲摆摆手。

“不吓唬你了,五六阶的法器而已,对我来说不值一提,对文韬来讲更是没什么用。”

唐九洲松懈了一点,凑过来又问为什么。

齐思钧说他不是被吓到了吗,应该看到了郭文韬一拳打爆了妖兽,唐九洲点点头,齐思钧看着眼前这个少年,怎么感觉有点傻乎乎的。

突发奇想的,齐思钧勾了勾手指,问唐九洲知道郭文韬的本体吗。

唐九洲看看郭文韬,又看看齐思钧,本体?他不是人类吗?

齐思钧摇摇头,怜悯地看着唐九洲。

“文韬本体是个返祖六尾赤狐,修炼得当血脉激发的话,很有可能到九尾。”

唐九洲瞪大了眼睛,严重的兴趣好奇明晃晃的。

六尾妖狐,居然是位妖修。

 

4.

三个人就组成了临时小队,入门的时候因为成绩优异直接被几个长老选中成了亲传,其中郭文韬最离谱。

齐思钧本身家族就是丹修世家,自己则是对药草学颇为感兴趣,他就是知道南波宗有一位丹药双修的长老坐镇,特意来求学的,所以很顺利的就拜入门下了。

唐九洲也是从世家出身,中北大陆唐家,有名的炼器世家,唐九洲更是里面天赋佼佼者,在哪都是被抢着要的。

只剩下郭文韬,他本身是狐妖,妖修其实并不适合修习人类的宗法,他们要修自身都有天赋技能,一般都会锤炼自己天赋,修到极致,按照这样来讲,郭文韬应该去合欢宗修习媚术和双修之法。郭文韬本身天赋是极好的,考核成绩更是名列前茅,只不过南波宗的狐妖长老,脑回路不是很正常,不事一个正经意义上的妖修。

偏偏郭文韬这人,头也不回的就去拜入那位不正常妖修长老的门下。

魏大勋嘴角抽搐的看着郭文韬闪着双大眼睛就朝着他过来了。

头有点疼。

他虽然是狐妖,但是本身天赋并不是很好,所以魏大勋另辟蹊径,专修体修。

而眼前这个小狐妖,眼波流转不经意就带了魅惑,一看就是天赋顶顶好的那种,在他手里实在是埋没了。

魏大勋犹豫着开口“你知道我是专修什么的吗?”

他想着可能这位小狐妖可能只是感受到了同类气息,但是没有提前了解到位,索性解释清楚了,他就算是去和别的长老修个法也可以。

郭文韬点点头,抿嘴一笑,“我知道您,我就是想来学体修,才来特意找您的。”

魏大勋一听特意脑子就一热,感动不已,热泪盈眶,这么多年了居然有妖修特意找他修体,别的妖修都不懂他,他好懂!他好爱!

一个激动,收了!

火树在身后目瞪口呆,他和另外的长老聊天。

“咱们门派的妖修是不是都脑子不好啊。”

汤汤汤汤

【名侦探学院】正经修仙大学 3.交界

石凯勇闯修真界 但是有没有可能拒绝一下

弘石一见钟情



“峻纬哥,为什么要把车停在这啊,这不是个路口吗。”石凯看着旁边车流涌动,“这不是违反交通了吗?”

周峻纬摇了摇头,手心贴到石凯后背,温声道:“你再看。”

石凯又抬头看,突然发现眼前的画面发生了变化,他们还是站在路口,但是眼前的车流却像是虚幻的,或者说,他们好像不在同一空间了。

黄子弘凡在石凯身旁站定,把周峻纬的手扒拉下去,这才给石凯解释。

“从你下火车那一刻开始,你身边的空间就发生变化了。”他扭头对石凯眨眨眼,清亮的男声里带着笑意,“不然你在车站外面哭那么久怎么除了我谁也没去安慰你呢。”

又被提醒了一遍自己在...

石凯勇闯修真界 但是有没有可能拒绝一下

弘石一见钟情



“峻纬哥,为什么要把车停在这啊,这不是个路口吗。”石凯看着旁边车流涌动,“这不是违反交通了吗?”

周峻纬摇了摇头,手心贴到石凯后背,温声道:“你再看。”

石凯又抬头看,突然发现眼前的画面发生了变化,他们还是站在路口,但是眼前的车流却像是虚幻的,或者说,他们好像不在同一空间了。

黄子弘凡在石凯身旁站定,把周峻纬的手扒拉下去,这才给石凯解释。

“从你下火车那一刻开始,你身边的空间就发生变化了。”他扭头对石凯眨眨眼,清亮的男声里带着笑意,“不然你在车站外面哭那么久怎么除了我谁也没去安慰你呢。”

又被提醒了一遍自己在车站外哭,石凯耳根一下就红了,瞪了黄子弘凡一眼。

一边的周峻纬揉了揉自己的手,对着黄子弘凡翻了个白眼。

“从你意识到自己身上出现变化的时候,空间法术就会自动启动,你会被这个世界隔离出去,除了我们俩,没人看到你。所有的法术都在你的通知书上,对了,这会儿它应该已经解读出来了吧,可以看看你适合什么。”周峻纬指了指还在黄子弘凡手里的通知书,还是没忍住呛了黄子弘凡一嘴。

“人家自己的通知书,你一直拿着干什么。”

黄子弘凡不理会周峻纬的阴阳怪气,把通知书递过去一起看。

“天灵根,属金。嗯,属性挺好的。”周峻纬眉头一扬,“剑属。”

他失笑,揉了一把石凯的头,“哎呀看来黄子这句小师弟还真是没喊错,还真是我们未来小师弟。”

黄子弘凡沉吟了一声,没说话。

他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明明得他所愿,这个他第一眼看到就有眼缘男生成为了他的师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点发毛的感觉。

“好了,去找老齐报道吧。”周峻纬伸了个懒腰,率先转身往前走。

石凯下意识地跟上,然后又觉得忘了点啥,走了几步他恍然大悟,“峻纬哥,这个车就在这扔着吗?也不收起来?”

周峻纬理所当然的点点头“肯定要扔这啊,那边又没有汽油。”

石凯点点头,汽油,又是个这边的词。突然石凯脸色扭曲了起来,他慌忙地掏出来自己的手机。

黄子弘凡有些纳闷他在干啥,怎么突然脸色变得好差。

“黄子,你们说从我意识到自己身上的变化后,我就被隔离了是吧。”

黄子弘凡想了想,这个说法也没问题,于是点点头,然后石凯的脸色就更扭曲了。

“那我给我姐打的那个电话…是谁接的。”

黄子弘凡沉默了。

然后他新奇的看着石凯,像是一个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一样,唇角一勾,俯身凑近石凯,刻意压揉了嗓音,“当然…不是人了。”

石凯原地直接跳起来了,发出尖锐爆鸣。

早有准备的黄子弘凡已经往后退了回去,免得被误伤。

周峻纬在他们前面几米的距离走着,然后就被吓了一跳,转身看着他的两个师弟,一个被吓的人都炸了,一个捂着嘴,肩膀一抖一抖的,一看就刚刚没干好事。

隔空用剑柄抽了一下黄子弘凡,周峻纬这才回去安慰石凯。

“别被他吓到了,虽然当时周围的人们看不到你,但是你并不是脱离了这个世界,手机信号是存在的。”

石凯今天受到冲击的东西真的很多,几乎冲击了他前十八年的所有世界观,前面看来很镇定其实是装了大半,经过刚刚被黄子吓一下,现在嘴都开始发白了,勉强露了个笑脸看着周峻纬,然后晃了晃手上的手机。

“现在他没信号了,也就是说,我们要分界点了吗。”

周峻纬双手压住石凯的肩膀,算作安慰,瞥了一眼旁边突然收起笑容变得面无表情的黄子弘凡,意义不明的哼笑一声,更是凑近了一点石凯,朝着前方扬了扬下巴。

还没有过十八岁生日的石凯,身形纤细,不算太高,缩着肩膀可怜兮兮的模样,浑身带着少年人的生命力,就这样跟着周峻纬往前看,一座大山,云雾缭绕,隐约可见各色异光。

石凯又转头看向他所在的世界,车流涌动,人行穿梭,没有山,更没有异光,只有高楼大厦和不算宽敞的街道。

两个不同的世界就这样相对着,而他们三个人站在这个交界处,不,另外两个甚至不是人。

石凯想,他真的要就这样踏进这个世界了吗,抛下这十八年所有的世界观,进入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周峻纬不知道时候松开了石凯,在距离石凯两步远的距离,黄子弘凡也默默站了过去,他们俩一起盯着石凯。

有件事其实一直没和石凯说,石凯明明是提前了三天来的,而通知书写的其实是九月一号,他们俩是怎么这么精准的锁定石凯的呢,真的是他们一直在这里盯着吗。

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接引人的身份说白了只是负责登记,具体来或不来都对他们没有影响。

身为修仙界的本土人,他们生来就和这个世界的人不同,诚然这个世界有很多有趣的地方,但是条条框框也分外的多,能力被完全束缚住了。

而身为异兽的他们这种被束缚的感觉尤为强烈。

在修仙界,人类真的很强吗,其实没有。

周峻纬和黄子弘凡的世界里,只有强者才能入眼,而人类其实大部分是凡人。

修仙界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强者,没有天赋活成凡尘的太多了,不管是什么种族。祖祖辈辈生活在修仙界的众生都是如此,更何况孤身一人从这个世界踏入另一个世界的人,没有家族没有氏族没有后台,等死无疑。

天才?修真界,最不缺的就是天才。

他们为什么要来接石凯,甚至是主动出击。

因为卦师蒲熠星。

和石凯一样,在这个世界被捡了过去,几百年里为数不多过的,过的风生水起的人类。

“师兄。”

黄子弘凡的视线还是在石凯身上,看着这个脆弱的人类神色恍惚的思考,但是冷不丁地喊了一声周峻纬。

周峻纬倒是收回了视线,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那个卦师究竟说了什么让你改了心思,让你主动接了接引人的活儿,一做就是十年。而且还提前和我串了口供,这十年我们接到了多少人,没几千也有几百吧。”

周峻纬哼笑一声,舔了舔牙,“是,我们接了几百人,活下来了几个。”

黄子弘凡沉默了,活下来了几个?他压根就没注意过,来做这个什么劳子接引人还是被周峻纬硬拉过来的,本来他应该准备闭关然后下山历练的。

周峻纬也没想从他这里获得什么回答,自顾自的继续说:“超不过二十。”

黄子弘凡没什么反应,很平淡的接下去了。

“居然不是个位数,还不错。从一个被保护的世界到另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本身就是猎物,还真以为一步登天。”

“那这个怎么回事,还值得你亲自堵人去接?”

周峻纬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黄子弘凡,没揭穿他。

“你不是想知道蒲熠星说了什么吗。”

“他说,天命,将乱。”

黄子弘凡信不了一点,他一向对这些卦师兴趣不大,算又算不准,说话还支支吾吾说一半藏一半的,嗤笑一声。

“天命?师兄你什么时候信天命了。”

“我不信天命,但我信人。”周峻纬意味深长的看过来,“你知道十年前蒲熠星找到我的时候是什么样吗?他浑身上下都是血,整双眼睛几乎瞎了,命数去了大半,撒长老废了无数珍惜神药,朗师叔带着老齐他们整整用了三天才把他从鬼门关救了回来,火掌门都准备去地府抢人了。”

“不过一卦,害得神算子蒲熠星几乎没命。”

他究竟看到了什么呢,他没说完,撒长老也没提,只是透露了在周峻纬听来屁用没有的四个字,还把周峻纬吓了个半死,事后也没别的解释,只是恳求周峻纬可以做十年接引人,最后一年提前三天去车站等一个人。

周峻纬指了指那张通知书,“我们接引了这么多人,都是自己把学院简章研究透了,想要逆天改命,兴奋不已的来找我们,只有这个,不仅没有学院简章,甚至他根本就没想来,我们发出去的通知书哪有那个效果啊,还能强买强卖的。这可是天道自己抢过来的。”

“抢?”黄子弘凡睁圆眼睛。

天道,听起来是主宰世界的存在,但其实天道在他们这些人看来其实不是很恐怖的一件事,身为异兽,本身就是得天独厚的存在,更何况他们逆天而行修仙,这件事本身就是与天道在抢资源,修仙者有几个是真的信命的,黄子弘凡突然皱起眉,“他是不是本来就是我们世界的人。”

周峻纬来了兴趣,“为什么这么说。你有什么想法?”

他知道黄子弘凡直觉很准,虽然他们不信命,但是却会信自己的直觉。

“说不上来,就是直觉吧。”黄子弘凡摇摇头,周峻纬也不做多过问,再看过去,石凯看起来眼神坚定了不少。

石凯主动走到周峻纬和黄子弘凡面前,主动对另一个世界发起提问。

“在你们修仙界,杀人……”石凯深吸一口气,“是不是合法的。”

周峻纬还是很温和的看着石凯,眼神却带着点怜悯和不屑。

黄子弘凡玩味儿的搭上石凯,两个人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怎么发生了变化,本来现代休闲风的衣服变成了长袍褂子,发型也变成了束发,腰间的玉佩叮当作响,不是那种石凯记忆里古人穿的,而是很修身的,束腰劲装,和自己的短t短裤格格不入。

“小朋友,我们的世界,没有法律。”

“杀人夺宝,弱肉强食,野兽横行。”

每说一个字黄子的眼神就越发冷一分,嘴角上扬的角度倒是一分不变,石凯紧紧抿住嘴,克制住自己颤抖的身体,他退后了一步,从黄子的手下离开,然后把手上的录取通知书递到了周峻纬手上。

“我不去了。”

黄子弘凡笑容一僵。

黄子弘凡懵了,什么意思,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石凯手里提着自己的小行李箱,把手机塞回自己的裤兜,一脸认真。

“峻纬哥,虽然学院简章上面写了一旦被录取不能去别的大学,但是我今年上不了大学了。”他想起来自己被吃了的录取通知书有些沮丧,但是还算精神,“我准备去复读,黄子也说了这种机会难得,一辈子也就一次,但是我觉得我可能不能太接受另一个世界,我自愿放弃这个机会。”

周峻纬也有点茫然,这个情况蒲熠星也没和他说啊,而且真的会有人拒绝啊?

石凯腼腆的侧过身,小声道:“你们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而且说出去了也没人信。所以你们现在可以把我送回火车站吗,我想回家和家里商量一下复读的事。”

石凯想着复读怎么也是大事,说服父母可能还是个问题,但是比起去另一个弱肉强食的修仙界,他情愿再经历一年高三,刚刚他看了看手机,还是没信号,现在买不了票,不过一会到车站了可以直接去售票口,当日票不一定好买到,买不到的话还可以在这边旅游两天,正好让父母冷静一下。

石凯小算盘打的很好,反正也决定不过去了,心情也变好了起来,也不害怕了,胆子也变大了,就差哼个小曲儿的往车附近走。

黄子弘凡下意识拉住了石凯的手臂。

刚出过汗,被风一吹有些凉的皮肤,不过两秒就热起来了,火力很旺,石凯的小臂纤细但不瘦弱,有一层薄薄的肌肉,估计是锻炼养成的。

石凯扭头,和黄子弘凡默默对视,半响,石凯悠悠开口。

“你干嘛啊哥们儿,你们不给我送回去我自己也不知道咋回去啊,这屏障得靠你们打破一下。”

黄子弘凡满脸不解。

“不是,修仙啊,你不向往?你就这么拒绝了?”

石凯摇摇头,“哥们唯物主义者。”

周峻纬没忍住被逗笑了,他手里还拿着这张通知书,他还是那个想法,这么可爱的小师弟真的很吸引人,打工十年,做这个接引人快把他无聊透了,但是现在他来劲儿了。

“我也很想满足你的要求把你送回去,但是凯凯,很遗憾的告诉你,你和别人不太一样。”

石凯还没琢磨透这句话,突然眼前光芒大盛,眼睛被强光刺激后就是猛地一黑,失去视觉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听觉变得格外灵敏,耳边是一声模糊的鹤鸣。

城市中心怎么会有鹤。

石凯模模糊糊地想着,下一刻就是一种失重感,尖叫被遏制在了嗓子里,黑暗放大了恐惧,失重的感觉格外吓人,他想把自己缩起来,但是又做不到,眼角又开始湿润。耳边好像有一声叹息,石凯感觉到胳膊又被人扯了过去,紧接着身后靠在一个温暖的胸膛里,失重感消失了很多,脚上好像踩着什么金属,耳边有人清清浅浅的呼吸声。

“这么弱,怎么活下去啊小师弟。”

是黄子弘凡的声音,石凯心里安定了一点,委屈一下子就放大了,他被人圈在怀里,手紧紧抓着黄子弘凡的衣角,眼泪不顺控制的流出。

黄子弘凡敏锐的嗅到空气中多了咸味儿,垂眸一看,有人偷偷哭了鼻子,他那点恶趣味忽然就散了。

默不作声地搂紧了石凯,放缓了御剑的速度。

“还是个小爱哭鬼。”

周峻纬就在一边看着,环抱着胸,莫名嫌弃自己这个师弟。

口嫌体正直。

然后又展开手里的通知书,刚刚突然发光的就是这个玩意儿,周峻纬叹气,就知道天道小心眼。

黄子弘凡和周峻纬没交流,石凯也不敢睁眼,而且眼睛还有些刺痛,还没恢复视觉,也不想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几分钟也可能半小时,呼啸的风声逐渐没了,石凯紧张的在黄子弘凡怀里蹭了蹭脸,黄子弘凡拍了拍他的后背,温声安慰。

“石凯,可以睁开眼了。”

小狗面包--
是这一期加速中很棒的宝宝们呀…...

是这一期加速中很棒的宝宝们呀…

是这一期加速中很棒的宝宝们呀…

Tsing(偶尔诈尸)

真的好美,好漂亮

  x:bkbkmrmr_ ​

  (性转向,不喜勿喷)

真的好美,好漂亮

  x:bkbkmrmr_ ​

  (性转向,不喜勿喷)

DM

【名学群像无限流】不要推开那扇门|28.永恒之邦

   架空未来,无限流逃生文。

  院人群像,灵感来源于密神 名学 明侦。

  涉及cp有南北 纬钧 九明 弘叶题石,主南北

  HEHEHE!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ooc预警+致歉

  向各位大佬们求个订阅

  跪求各位小可爱们的收藏 心心和推荐

  

  他对那声音再熟悉不过,甚至身体的本能反应已经将声音的主人认了出来:“文韬!文韬我在这!”他大喊。

“别慌,你听着,我们都被困在这里了。”

“什么意思?”

“走廊有问题,每拐一个弯,好像都会少人,只是我们刚才太紧绷,加上黑暗,没有发现。现在我们被隔开...

   架空未来,无限流逃生文。

  院人群像,灵感来源于密神 名学 明侦。

  涉及cp有南北 纬钧 九明 弘叶题石,主南北

  HEHEHE!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ooc预警+致歉

  向各位大佬们求个订阅

  跪求各位小可爱们的收藏 心心和推荐

  

  他对那声音再熟悉不过,甚至身体的本能反应已经将声音的主人认了出来:“文韬!文韬我在这!”他大喊。

“别慌,你听着,我们都被困在这里了。”

“什么意思?”

“走廊有问题,每拐一个弯,好像都会少人,只是我们刚才太紧绷,加上黑暗,没有发现。现在我们被隔开了,在不同的空间里,我这里可以听到九洲和明明说话,他们听起来还好。每两个空间之间似乎可以交流,一定有出去的办法。”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医院二层的监控室里,一个戴着小丑面具的人百无聊赖地转动手中的一张扑克牌,闻言,翘了翘嘴角。

牌面上赫然印着一张定制的鬼脸,鬼脸和那人脸上的面具一样,半面腐烂露出森森白骨,半面的脸依旧完好却血迹斑斑,正冲着拿着牌的人做出一个微微俯身的绅士礼动作。

在牌的背面,印着一个蝴蝶型的标记。

蒲熠星的手无意识扣着枪托,心跳并没有随着他的话慢下来多少,分开行动变数太大了,他没有办法护任何人一个人,这样一旦出点什么岔子都会导致人员大量消耗。

他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半晌才回了个好。

不能慌,先找线索,拖一秒就少一秒的生存机会,他摸着黑在走廊里寻找线索,耳畔再次恢复一片死寂,沉重的默然敲打着心脏,每一步行动都变得异常缓慢,呼吸似乎都变得紧张短促起来。

“九洲?明明?你们能听到吗?”齐思钧趴在墙上,问隔壁的人。

“能,能听到的。”唐九洲抱着手中的枪,声音有点颤,也是难为他,第一次进游戏,没有缓冲的时间,就进了个这么恐怖的,他当然害怕的不行。

唐九洲左手握枪,右手牵着邵明明。

实际上是邵明明牵他,因为显然一进入黑暗,明明的胆子就直线下降,从莫名其妙被迫和大部队分开的时候,明明就本能地主动去牵住了身旁人的手寻求安慰。

所以唐九洲现在还能镇定思考还能回答问题的原因就是身旁人,理由很简单,明明比他还怕呢。

“我们这里找到了一个密码盘,但很复杂,像是图形的拼接,你看看你们那里有吗?”

唐九洲闻言,带着邵明明摸索墙壁去了,他们找了很久,才终于在靠近尽头的地方找到了一扇铁门,门旁边有个密码盘。

借着密码盘上幽暗的蓝光,他看清楚了,“有的小齐,但我们这里是一个九键英文的密码啊。”

齐思钧看着他和周峻纬那个空间中的图形密码,一时有点摸不准怎么办。

“你们是什么密码?我这是数字密码,小齐。”火树的声音从隔壁传过来。

看来……好像每一个空间的密码都是不一样的,文韬那里是旋转的密码盘,也是数字,而蒲熠星就比较特殊了,他没有密码盘。

他只有一扇沉重的铁门,没有密码,也找不到任何可以出去的装置。

多时的黑暗让每个人都变得格外疲累,心理和生理都备受煎熬,唐九洲拉着邵明明在墙角靠着坐下,仔细盘点这一天的线索。

邵明明无声地捏了捏他有些颤抖的手掌,身子往那边靠了靠,明明自己怕的都在冒冷汗,还在安慰他:“没事,一定能出去的,你别怕。”

唐九洲握着枪的手僵硬了一瞬,他空闲着的那只手指尖虚虚向后伸了一下,那本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

可他却摸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

刻在墙壁上,一些凸起的花纹,似乎整齐的排列着,有一定的顺序,像是某种语言或者信息。

他告诉了邵明明,示意他也向后摸摸。

果然,半面墙上都是这样的凸起花纹,是有人刻在上面的,他一个一个,摸索过去,在心中慢慢去构建图像。

似乎,有些熟悉……好像见过啊。

他不敢停,邵明明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两边的人,文韬想了想,也告诉了蒲熠星。

蒲熠星盘腿靠墙坐在角落里,闭着眼也在思考。

数字 图形 英文 密码……

这些杂乱的线索在他脑子里缠成一团线,他大脑飞速运转,试图从这些线索里看出些什么。

那真相好像被蒙上了纱,朦朦胧胧。

“这些,是蝴蝶吗?”

“不,好像是T。”

齐思钧和周峻纬各摸着半边的墙,却给出了相反的结论,在他们密码盘的正对面,是一面很大的书柜,上面陈列着满满当当的书籍。

火树和石凯那里的情况不太好,两个人的胆子都不太大,行动更是艰难,而他们这边多了一张纸。

是从一间病房门口飞出来的,火树借着密码盘上的暗光去看,发现是一张血书。

血书的内容却是数独。

石凯自然地从衣兜里拿出笔来递给火树,火树接过,随即又有点纳闷:“你怎么会随身带这种东西的。”

“开玩笑,我可是百宝箱。”

两个人借着不明亮的光线解数独题,即使有两个人,在这种昏暗的地方解也十分吃力。

等到差不多十几分钟之后,一张完整的数独才被解出来。

但他们尝试着去输入,发现密码超长,如果去单看那张表,又毫无线索可言。

解谜再一次进入了瓶颈。

这时候,所有线索已经都共享,蒲熠星坐在地上头脑风暴。

“九洲说他在护士台的圣经上见过那些图案。”文韬微弱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那些图案,就是所有的色块经过重新排列后的顺序,他还清晰地在纸上记着每一个色块出现的顺序。

与此同时,一个完整又隐秘的念头骤然在蒲熠星脑中出现。

“我知道了。”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和隔壁的文韬说。

“所有的线索都是有关联的,峻纬和小齐他们房间看到的是蝴蝶,进来以后我们唯一和蝴蝶有接触的就是那张文件纸,文件纸现在在哪里?”

“在石凯手里。”文韬回答他。

“那么好,石凯手里的文件纸会找到关于蝴蝶的线索,得出的密码就是齐思钧那边的解锁密码。”

文韬将消息传递过去。

“文韬空间得到的提示是一张日历,日历……我们进来以后,只在挂号台看到过类似于日历的东西。文韬,让石凯或者唐九洲想一想,医院就诊人数突然暴增是哪天。日期就是你的密码。”

“火树和石凯那里有一张数独……数独……”蒲熠星的思维一下子陷入了瓶颈,究竟什么地方看到过大量的数字,才能与数独挂上钩呢?

他的脑海之中飞速闪过这半天所经历的每一幕来,如同走马灯一般,一帧一帧飞速切换。

“会不会……是那些研究报告上的编号?”文韬的声音适时地在隔壁响起。

护士台上,所有的文件都编了号,而按照目前密码的逻辑顺序来看,八成是与那些编号有关的。

“可是,谁还记得那些文件上写着的号码?”蒲熠星皱着眉,有些犹疑地问。

“我,我都记得,试试吧,总比等着强,黑暗的光线太消耗人了。”听文韬的声音远了一瞬,似乎找了点东西,但那声音依旧很稳,淡淡的,透着令人心安的镇定。其实从蒲熠星开口的那一瞬,他脑中的迷雾也逐渐散开,随着蒲熠星的话语真相开始清晰起来,蒲熠星在思维上磕绊的时候,他总是会适时地给出意见来。

“这样看,一组一组对应着,只剩下九洲和明明那一组没有密码了,而他们的密码也必定与小齐他们所找到的线索,让他们好好想想,有什么有用的信息能和九洲破译出来的图形有关。”

无尽的黑暗里,蒲熠星的声音如同刀尖一般锐利,他眉头紧皱,不论这一切究竟是机关还是人为,目的都是将他们一环套一环,紧紧捆绑在一起,彼此互相就是密码,一旦有一个人行差踏错,就会导致自己的同伴永久被关在这里。

他忽然又想起来系统曾经说过的,这个游戏本就是一层一层的,对人性的考验。

文韬将蒲熠星的话传递下去,他紧靠在一侧的角落里,凭着记忆写下编号。

其实那个角落的光线并不好,可见度低,他几乎是凭着记忆在写,但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一靠上那一面墙,心就会莫名的镇定一些,冷静一些。

后来他知道,蒲熠星也靠在那,同一个位置。

隔着一面墙,想象着对方就在自己的身边,连难捱黑暗都变得可以再坚持一些。

另一侧漆黑的空间里,唐九洲正在仔细的触摸着那些墙上的纹路,仔细一摸,其实可以摸出一些深浅的不同来,深的是黑色的色块,浅的对应白色。

他闭上眼静静感受着,同时在脑海里回忆相应的色块,将脑中分成分明的几个区域,如同机器一般,有条不紊地工作着。

一旁的邵明明惊惧地闭上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在黑暗里时间的流速都变得不太分明。

他舔了舔因为缺水而有些干裂的唇角,转头不确定地问了一下唐九洲:“你……有没有闻到什么?”

是了,空气之中不知道何时,一股腐臭的味道蔓延开来,和他们曾经在挂号台闻到的一模一样,像是……腐烂的肉体。

本能的反应让邵明明握紧了手中的uzi,那股子腐臭越来越浓,忽然听得吱呀一声,浅淡的月光顺着病房门打开的缝隙里照出来,映亮走廊上缓缓走出来的东西的面孔。

他的头部裹着绷带,绷带上滴滴答答得还在落血,他僵直地把头转了一百八十度,露出那张令人作呕的脸来。

他的脸生满了蛆疮,溃烂的地方泛出森森白骨与红肉,嘴角淌着鲜血与涎水,两个眼珠子向上翻着,全是眼白没有了瞳仁,裸露出来的脖颈和手臂上布满了青白的尸斑。

他行动僵直,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嘶吼。

像是嗅到了人类的气味,他一双没有瞳仁的眼睛死死锁着唐九洲和邵明明,咧唇,幽然一笑,露出满嘴的血迹,以及,口中还未咀嚼完毕的肉块。

邵明明看着他的脸,大脑一片空白,本能使他握住了唐九洲的手:“怎……怎么办啊。”恶心的呕吐感一阵阵涌上来,他眼眶都急红了。

唐九洲显然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他果断放弃了解题,抓住手里的手枪颤颤巍巍地对准了怪物的脑袋。

他的枪法不太准,第一枪打中了怪物的胳膊,怪物明显停顿了一下,旋即像被激怒了一般,喉中的怒吼更盛,他咆哮着向这边冲来。

唐九洲本能地想护着身后的邵明明,却一连几枪都没有打中,怪物却已经锁定了仇恨值,张开血盆大口就向他扑过来,眼看就要触摸到他的小臂。

身后的人忽然挣脱了他的保护,从侧方蹬着墙借力一跃,侧着身子腾空而起,抬起手中的uzi瞄准怪物的脑袋,砰一声枪响,子弹精准穿透怪物的脑袋,留下一个巨大的黑洞,怪物摇晃了几下,倒了下去。

邵明明用劲掐了掐自己有些发抖的手臂,将还在发烫的枪口垂下来,苍白的小脸勾出一个勉强的笑:“长那么丑,吓唬谁呢?”

同伴的嘶吼和死亡惊动了病房里更多的怪物,所有的门都打开了,怪物们嘶吼着从病房中走出来,更为悚然,仿佛置身恶鬼群之中。

邵明明咬紧牙关,下意识摸了下身上的弹带,还有几百发的样子,应该够解决这些杂碎了,他心里盘算着。

来不及思考,邵明明提起手里的uzi,摆出冲刺的姿势,转头严肃地对着唐九洲说:“唐九洲快,快去解题。”

“不……”唐九洲看着邵明明憋得通红的眼睛,没来得及反驳,便被不留情地打断。

“我笨,我看不懂题,你不解的话,想让我们都死在这吗?”

话音未落,他拎着一把uzi直直冲了上去,一枪打爆了一个怪物的脑袋。

唐九洲咬着牙重新坐回去,巨大的信念感支撑着他,让他在那样的环境里头脑反而更加灵敏,色块与团案在脑海里自动排列归类,十几种的排列顺序,他用几秒钟的时间排除出来。

几十个色块,加上墙壁上的众多图案,上千种选择里挑出正确的一种,他的冷汗无声从额前滚落下来。

灵光乍现,他几乎是吼着对齐思钧那边说:“第三列第四行!”齐思钧那边也隐隐传来打斗的声音。

静默了几秒,就听见齐思钧的闷哼一声,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那一串英文。

而那边的邵明明呢,他为唐九洲留下了足够的解题空间,守着他不让怪物靠近半步。

他抬起腿来,脚跟 脚踝 小腿力量联动,一脚正踹在迎面而来的一个怪物身上,产生的冲击力量之大,直直把那怪物踹得向后飞去,带到身后一大片同样正在上前的怪物来。又紧接着拔出裤侧的匕首,腰身向后躲过墙上一个怪物伸过来的利爪,反手寒芒一闪,割断怪物的双手,又将那匕首扔了出去,砍在怪物的眉心正中央,怪物脑袋上被砍出一个大血洞来,直直掉落,他侧身避开,从尸体上拔出匕首,嫌弃地在怪物身上完好的布料上擦了擦,精致得小脸都皱了起来:“好恶心。”

邵明明抬起uzi一阵扫射,子弹射穿怪物的脑袋,尸体陈横一地。

“就这点本事吗?那我可要用全力了。”他擦干净脸上飞溅的污血,勾出一点笑来。

同时发动腿部力量,侧身飞起一个鞭腿踢在一个怪物的头上,将怪物的头生生踢偏了一个恐怖的角度,同时抬起uzi毫不犹豫地一发点射。

他侧身想避开右方一个怪物的袭击,对方却占据了体力的优势,趁着他因为极大消耗而慢下来的那几秒,长长的爪子一抓,抓破了邵明明的胳膊。

巨大的痛楚从伤口之处蔓延至四肢百骸,他脸上血色瞬间全无,忍着剧痛抬手将那怪物打死,疼得手都在抖,他捂着伤口,死死咬着下唇,想要继续杀死前方来得怪物。

却不料想从后方伸过来一只手抓住他,他本能的反手去打,那人紧紧桎梏住他。

“是我。”听见唐九洲的声音,邵明明松了口气。

下一秒,他那口气还没松完,便惊恐地瞪大了双眼--一双手从他膝弯抄过,直接将他腾空抱在了怀里,还顺便拿走了他手里的uzi。

失重感让他本能抱住了唐九洲的脖子:“不是,唐九洲你干什么呀,放我下来!”

唐九洲看着他胳膊上还在滴血的伤口,充耳不闻,抬起手,面无表情地在那已经死透的怪物尸体上又开了几枪,随手杀掉了最后一个跌跌撞撞赶来的怪物。

邵明明刚想开口说他都死透了你还打他干什么呀,就看到了唐九洲脸上阴沉得骇人的表情,一下噤声了。

唐九洲他……好像生气了。

邵明明在心里闷闷地想。

可是他为什么生气呢?受伤的,疼的明明是自己啊。

不过也容不得他继续想,因为唐九洲绷着那张脸,抱着他从门跑了出去。

对,真的是用跑的,就是那种百米冲刺还嫌慢的速度,把邵明明颠得快要把早饭都吐出来了,惊恐地尖叫着唐九洲你干什么能不能慢点!

只见唐九洲跑到刚从密室出来的文韬和蒲熠星面前,直接来了一句:“阿蒲,你救救明明吧。”那语气,好像邵明明快要不行了一样,好像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邵明明:……

  

  

  

  题外话:

  这章可能会有人说ooc,但是我想说在我心里明明就是这样,强大又温柔的存在啊,他或许会怕,但是为了身后的人,他不会退缩的。

  这章比较长,还有下集。

  还有小宝们蹲更新尽量蹲在评论区专门的蹲蹲层下面,不然有点乱,我可能会落下一些宝宝踢不到呢。

空留余然

【无授权翻译】四支vlog和一场婚礼(2)

Chapter 2: 求婚


[9月12日]

“Well,旧金山很有趣。但是时候向前看了。”侑对汽车仪器板上的镜头说:“下一站去哪,宝贝?”

“优胜美地山谷(Yosemite Valley),大概4小时的车程。”

“小菜一碟,”侑系上安全带,提醒圣臣也系上安全带,“一切都OK?”

“Yeah.”

“我们没忘记什么吧?”

“没有。”

“OK,那就剩最后一件事……”侑摆弄着他的手机和中控连接,音响开始播放蹲妹(Carly Rae Jepsen)的“私奔(Run Away With Me)”“太棒了...


Chapter 2: 求婚


[9月12日]

“Well,旧金山很有趣。但是时候向前看了。”侑对汽车仪器板上的镜头说:“下一站去哪,宝贝?”

“优胜美地山谷(Yosemite Valley),大概4小时的车程。”

“小菜一碟,”侑系上安全带,提醒圣臣也系上安全带,“一切都OK?”

“Yeah.”

“我们没忘记什么吧?”

“没有。”

“OK,那就剩最后一件事……”侑摆弄着他的手机和中控连接,音响开始播放蹲妹(Carly Rae Jepsen)的“私奔(Run Away With Me)”“太棒了。”

圣臣面色扭曲了一瞬,但并没有说什么。

于是他们出发了。

--

镜头四顾,只见树木郁郁葱葱,岩层高大雄伟。

“我们到达了优胜美地公园,”侑说:“现在才上午9点,我们有很多时间去探险。现在所处的位置可以俯瞰整个山谷,我们最后会到达那里——”一只手从镜头里出现指向远方。然后镜头转向一边,聚焦在圣臣身上,他似乎在欣赏风景。“你觉得如何?”

“这儿很美。”圣臣非常确定。

“可能会很累,我们要长途跋涉。”

圣臣斜瞥了他一眼,“比我们每天奥运会级别的训练还累?”

“你是对的,我们能搞定。”

他们先抵达了优胜美地山谷,然后徒步到优胜美地瀑布的底部。随后解决了午餐,前往新娘面纱瀑布(Bridalveil Falls),又去了酋长岩(EI Capitan)和半穹顶(the Half Dome)。

中途有个小意外,侑在徒步去新娘面纱瀑布的路上不小心滑倒了,圣臣足够幸运地拍到这一瞬间。当侑挣扎着要爬起来时,可以听到他的偷笑。

侑撅着嘴道:“你真刻薄,臣臣。”

一只手出现在镜头里,手心朝上。侑立刻欢呼起来,他握住主动伸出的手,让圣臣把他拽起来。“爱你,宝贝。”

他们站在哨兵大桥(the Sentinel Bridge),沉浸在默塞德河(the Merced River)倒映的穹顶景色里,结束了今天的探险。这简直是一个仙境。

“哦,上帝,我们还要徒步回到停车场。”侑哀嚎。

“说的好像你不是制定这个行程的人似的。”

侑立马若无其事地咂了咂嘴。

他们步履蹒跚地回到租车前,安顿下来,补充点水分,休息了一会。

圣臣正在操作摄像机,他把镜头对准了靠在车枕上、闭目养神的侑。

“OK,我在思考,”侑喃喃自语,“为什么还要再来一次?”

圣臣伸出手,用指关节摩挲着侑的脸颊。侑转过头,睁大眼睛看着他。

“要我来开车吗?”圣臣的声音听上去异常温柔。

侑一直看着他,对着镜头上方的某个地方——圣臣所在的地方——缓慢摇头,“我很好。”

“到蒙特利又要四个小时的车程。”圣臣的指腹滑到了侑的脸颊上,安抚着。

侑有点畏缩,但仍说: “小菜一碟。”

“我来开车。”

侑抓住圣臣的手,用力地吻了一下,眼睛闭上又睁开。

他直起身子,放开圣臣的手,启动汽车的引擎。接着转头看向车后面,把手肘搁在座位上,开始倒车离开停车位。

“侑。”

“我很好,我可以的,出发去蒙特利吧。”

他直视前方,把手放在方向盘上,开车离开。

--

“直到今天,治还在发誓不是他把我推进湖里的,但我知道就是他。这就是我差点死掉的故事。”侑总结道。他还在开车,开的很慢,穿梭过一个城镇。他把车窗摇下来,风一直在揉乱他的金发。

”可惜。如果治做到的话,我就不用遭受这一路的不幸了。”圣臣淡淡地说。

“你知道什么——”

“我打赌你哭了。”

“我就不认识从没哭过的人ーー!”

--

他们住在一个很小的房间里,勉强能符合圣臣的居住标准。

“我们在蒙特利了。”侑宣布道,他伸手指向身后的房间。“我们在这家旅馆过夜,明天早上再上路。但今天还没有结束!”

“你会因为精疲力尽而倒下的。”圣臣不赞同地盯着侑的后脑勺。

侑转头看向他,“我很好,你呢?”

“我很好,我不是那个从早上5点就在开车的人。”

“Well,我们去吃晚饭,走吧,相信我,臣臣,我保证。”

--

他们漫步在风景优美、历史悠久的渔人码头,然后决定去一家休闲的海鲜餐厅,并选择坐在外面感受氛围。

“这风要了我的命。”圣臣颤抖地说,把围巾系在脖子上。

“只是有点刺骨,不是吗?如果没有风,这种天气其实不错,我打赌它在一月份肯定更冷。”

菜品上齐了,侑测评了本地特色名菜之一蛤蜊浓汤。“呃,我不想撒谎,它听起来很奇怪,但看起来很不错,所以——”

“赶紧吃吧,午餐之后你就没吃过东西,现在已经7点多了。”从圣臣的声音中可以听出他的不赞同。

侑对着镜头做了个鬼脸,“他唠叨个不停,比我弟弟还严重。”

手指轻轻蹦了一下侑的脑门。

“嗷,好好好。”他用勺子舀起汤,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最后在圣臣无奈的“吃吧”中吞下。

侑扬了扬眉毛,“OK,很好吃!”

他们俩吃完了晚饭,继续逛街,探索形形色色的店铺,要么看上去稀奇古怪,要么独特的家庭作坊。

最后他们回到了旅馆。

“好了,现在我是真的累坏了。该休息了,明天见。说晚安,臣臣。”

“洗澡,然后睡觉。马上,侑。”

侑脸色一变,立马断开录像。


[9月13日]

“早上好。”这个温柔的问候是给圣臣的,他坐在床尾,抱住侑弯曲的腿,将脸依偎在侑支撑的膝盖上,喃喃着一些含糊不清的话。

“你在说什么?”侑打趣道。

“我说我讨厌加州。”圣臣转头,这样他就可以瞪着侑。侑似乎仰面躺在床上,正在拍摄他。

“为什么?”

“奇怪的天气,”他低声说:“冻僵了,早晚都冷。但是我们去的每个地方天气又都不一样。怎么会这样?我讨厌它。”

“你需要更厚的夹克吗?”

“不用。我们为什么要来这儿?”

“我们从没去过,觉得会很有趣?”

圣臣皱着眉头,把脸靠回侑的膝盖上。“如果你把自己弄得太狼狈,那就不有趣。”他的话语听不清楚,但字幕打出了他刚才说的话。

“原来是因为这样?”

沉默。

侑伸手抚摸着黑色的卷发。”嘿。宝贝。我们今天放松一下,好吗?我们只是去观光,只会开两个小时左右的车。离我们的下一站只有100英里。真的。”

更多的沉默。

“我们再在这里待几个小时吧,怎么样?”侑的声音充满喜爱之情。

过了一会,圣臣的卷发随着点头而起伏。

“好。你现在可以放开我的腿了,我哪儿也不去,OK?也许除了厕所,因为我真的需要解决个人问题。”

圣臣的双臂依旧紧紧地搂住侑的腿,在他的膝盖上摇着头。

侑只是无奈地笑了笑,听上去声音亲昵又温柔。

--

当他们最终上路时,这对情侣先去了卡梅尔小镇,一颗迷人的海边瑰宝。

”天啊。这个地方太小巧可爱了吧,”侑赞叹道。“好吧,我在规划行程的时候没想到这里会这么美丽。”

“我喜欢这个小镇。”圣臣说。

“看,你开心了?不枉我们从床上滚过来。”

“别惹我,宫。”

他们漫步走过一条石板路小巷,两旁林立着各式各样的店铺,仿佛是直接从童话故事书中走出来的一样。他们驻足在卡梅尔面包店前,吃了一顿清淡的早餐,最后一边吃椒盐脆饼一边继续游览小镇。

“美国人还是很友好的,对吧?”侑评论道。

“是的,他们非常……主动。”圣臣说道,听起来有些迟疑。

“他们只是随意地开始交谈。前几天晚上我们在唐人街吃饭时,另一张桌子上的女人跟我们搭讪,问我们在吃什么,因为看起来很好吃。我以为臣臣要大发雷霆了。”

“她拍了我的肩膀。”

“我为你没暴起而感到骄傲。”侑调侃道。

当他们漫步到小镇的边缘时,侑说: “不知为什么,我想起了埃德加·爱伦·坡的那首诗。我一直在努力回忆,好像是叫做《安娜贝尔·丽(Annabel Lee)》*。”

侑发觉圣臣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看。”我很惊讶你竟然会读诗,还知道诗人。“

“嘿!”侑抗议。“我在英语课上很认真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还没有流落街头的原因。你不也被迫记住这些知识吗?”

圣臣耸耸肩,“当然,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又挑眉,“那就让我们听听这首诗吧。”

“我几乎忘光了。只记得首句好像是: ‘那是很多年,很多年以前了,在海滨的一个王国里’,要不就是结尾,因为它听上去有无边无际的黑暗,令人不安。”

“我依稀记得是这个。”

“‘因为每夜月亮的光辉为我带来了梦寐,梦见美丽的安娜贝尔·丽;而每夜星星的上升都使我感到那眼神,来自美丽的安娜贝尔·丽’... 后面我忘了,差不多是这样。”

圣臣略微睁大了眼睛,“听起来不错。”

“你听起来怎么这么惊讶?”侑疑问道。

圣臣摇头,笑了笑,“你为什么现在想起这首诗?”

“我不知道……大海,冰冷,寂静,一切都很阴沉。”目之所及,天色阴郁。“他用来形容爱人的诗听起来真的很美。萦绕于心,让我想起一生的挚爱。”

圣臣移开眼睛,假装在看海,脸突然涨得通红。

“有人告诉过你,你是一首诗吗?”

“闭嘴,侑。”

侑咯咯地笑了起来,悄声说:“他害羞了。”

圣臣抱臂,别扭地瞪着他,“我们走吧。”

“遵命。”

--

他们慢速经过大苏尔路段,偶尔停下来下车去拍照。

他们在一家熟食店刚吃完午饭,正准备开车去另一个城市,突然间侑急刹车,两人在座位上猛地向前晃动,侑伸手将音乐的音量调到零。

“搞什么,伙计?”他看着面前的东西说。“那家伙真的插到我们前面来停车?那儿明明还有其他的空地!”

“他在干什么?”圣臣看起来很困惑,“不,快回去,白痴。”

两人无语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一会儿。侑哼了一声,转身向后窗望去。他开始倒车。

圣臣突然觉得好笑,拉了拉侑的袖子,“看,看他现在在做什么。”

侑停车,转过身来看着这一幕,他和圣臣都大笑不已。

“不,不!”侑说。“臣,我看不下去了,我要出去。他居然在路障上刮擦了车尾。”他抓住门把手准备出去。

“戴上口罩。”圣臣习惯性地嘱咐。

侑从座位中间掏出一包一次性口罩,然后戴上一个,拉起手刹就离开了车。

圣臣把摄像机从架子上拿下来,镜头显示侑走近他们前面的汽车,弯腰敲了敲驾驶员的车窗。

“侑擅长解决问题。”圣臣轻轻地说:“任何冲突,他都会试图修复。这可能是我们现在还在一起的唯一原因。”

紧接着一个老人从前车出来,圣臣说:“哦,嗯,糟糕。”

侑坐进驾驶座,老人坡着脚走开。几秒钟后,汽车停得整整齐齐。侑走出车子,和那个对他滔滔不绝、向他鞠躬的老人交谈。

圣臣将镜头对准回到车上的侑。与此同时侑看到老人高兴地走向商店。他睁大眼睛,手不忘系上安全带,将口罩拉到下颚。“小臣,我们刚刚嘲笑了一个老人。我们太恶劣了,绝对的恶劣。”

圣臣哼了一声,把摄像机放回车上,汽车又开始行驶了。

“好在你戴了口罩,”圣臣终于回应“恶劣行为”的指控,“否则你可能会从他身上感染多种疾病。”

说完,圣臣抿着嘴,努力憋笑。当侑爆笑出声时,他也忍不住了。

他们笑啊笑啊,随着树木飞快地滑走,通过了这条安静的道路。

--

“嘿,”侑向镜头打招呼。“现在我们在威尔士(Cambria),卡利的一个村庄。正如我向臣保证的那样,今天超级放松。现在才下午5点,我们走在海滨木板散步道上。真的很不错。”

侑伸出胳膊搂住圣臣,把他拉进镜头,“你还在生气吗?”

圣臣看着他,然后在侑的脸颊上吻了一下,就走开了。

侑没动。他凝视着远方说: “三年。三年了,我有时候还是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给了镜头一个有点困惑又充满敬畏的眼神,“他让我不敢松懈,这就是他。”


[9月14日]

摄影机画面摇晃着,渐渐稳定下来,在侑的身上对焦。柔和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照亮了他的金发。

“嘿。现在是9月14日早上6点。我们还在威尔士——在那里过夜,因为本来要开很长一段路但是……计划有变,还有更长的路要走。”

“我们几个小时后就要离开了。小臣还在睡觉,而我走在住的廉价汽车旅馆外面,只是在……思考。看,我计划这个旅行时,非常努力地在实际需求和圣臣的标准之间取得平衡,他却欣然接受了一切。他是真正的勇士。”

“我确实为那天让他难过而内疚,为自己让他不得不经历这些事而不安ーー我希望这次旅行对他来说足够好,但有时感觉把他逼得太紧了……自从我们来到这里,我就一直在挑战他的底线,不知道为什么,他从来没有抱怨过。”

“昨晚,我看见他在床上调整姿势,试图躺的更舒服点。而我站在窗边,第一百万次想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我说,‘臣,对不起,我没有太考虑舒适度,因为我想我们只是休息然后出发’。”

“他看起来并不生气,这一点令我惊讶。他回复说,‘没关系。’人们感觉不好的时候不都这么说吗?”侑皱着眉头。

“所以我忍不住问他,‘OK,你还好吗?你一直表现得出奇的‘好’,我一直在等你崩溃但并没有,这让我有点害怕。’然后他说,‘因为我很好。我可以。一切都很好。’”

“然后我突然发问,‘这怎么就好了? !’”侑倚靠在一面砖墙上,凝视着远方。

”他说……‘因为你在我身边,所以我很好。我不在乎我们是不是得睡在硬纸板上,也不管你接下来要带我去哪里。只要我和你在一起,一切就都很好。’”

侑明亮的双眼对着镜头,“我哭了,我的意思是我真他妈的哭了。然后……我跪下来请求他嫁给我。”他开始大笑,仿佛一轮红日从天边升起。

“是的,你没听错。我求婚了。我说‘现在嫁给我’,他答应了!原话是‘不,我今晚不会嫁给你,我们明天再结婚’。他疯了,对吧?比我还疯狂,对吧?我连戒指都没有!”他傻笑着,朝一个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望去。然后安静了一会儿。

“你知道,人们有时候会过来跟我说,‘哇,佐久早圣臣。’我就会,‘噢,对?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他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我仍然不知道。有些日子我几乎不敢相信他握着我的手,我那时怎么能想到他现在要嫁给我?我,他生命中最讨厌的那个人?我是说,这家伙是禁止触摸的,我可能一直在惹恼他,直到他喜欢上我或者其他……我等了很久他的回应。问题是,每个人都是对的,他值得更好的,一个不像我这么粗暴对待他的人,一个不像我这么令人难以忍受的人。但他答应了,所以我不会去怀疑,我只要确保他不会离开。”

“我知道这件事看起来很突然,甚至有点脑子发热。但其实在我们第一次在一起时,我就知道,他是我的唯一。听起来很疯狂,但我发誓是真的。他突然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就决定了,就是他。当然,我当时绝对没想过结婚,或者永远,更别说其他什么。我们当时还年轻,有些事情是我们专注于要完成的,你能懂吗?”

“有一段时间很危险,我认为我们可能没办法继续下去了。我觉得我不够好,总有一天会让他失望,然后会有一个更好的、我永远无法成为的人出现。但……我们还在一起,我们还不放手。我们做着热爱的事,我们赢得比赛和冠军,我们刚刚代表日本参加了梦寐以求的奥运会。我们已经走了很远很远,我们永远并肩作战。我知道无论未来发生什么,只要我们步调一致,我们无所不能。”

“自从酒吧里的那个家伙告诉我同性婚姻在这里是合法的,我猜这件事就一直在我的脑海里……我是说,我不可能再爱上别人了,你知道吗?求婚是多么的自然而然。但是我的天,如果他说不,一定会摧毁我的,我当时到底在想什么?”他笑着叹息。

“Well,他可能很快就会醒来,所以我要回去了。我们突然变更了计划,下一站拉斯维加斯,宝贝们!”


[9月29日]

#SakuAtsu的第二个加州Vlog确定了旋风式的订婚、婚礼

#是的 宫侑和佐久早圣臣确实在拉斯维加斯秘密结婚了

#宫侑和佐久早圣臣在求婚隔天后结婚


明暗修吾@meian shuugo

该死……那两个人真的做到了。这对于团队的其他人来说也是一个惊喜,我们想要勒死@佐久早圣臣和@宫侑的同时,也为他们感到十分高兴和骄傲。恭喜你们,疯子们,继续疯狂地相爱吧。


日向翔阳@hinata shouyou

我无法用语言表达我有多开心和惊讶,看完VLOG后,我爆哭!我爱你们!!!@佐久早圣臣@宫侑 快放出婚礼视频!!


To be continue.

————

作者备注:

抱歉没有真正的求婚场景。如果是一时冲动,没有人会想到去拿摄像机,所以侑就把它描述了出来。别担心,下次我们去看他们的婚礼。

————

译者言:

*《安娜贝尔·丽》引用了 余光中 译版。侑用来形容圣臣的这首诗原文非常的美,特别是他背的那句:

For the moon never beams without bringing me dreams

Of the beautiful Annabel Lee;

And the stars never rise but I feel the bright eyes

Of the beautiful Annabel Lee;

*下一章节就是本篇最喜欢最想翻译的部分了!敬请期待!

空留余然

【无授权翻译】四支vlog和一场婚礼(1)

作者:lettersinpetals

*佐侑无差,非常甜的小情侣贴贴~

*官方推荐bgm:This love isn’t crazy——Carly Rae Jepsen

*太太的佐侑佐都值得一看,所以忍不住渣翻安利。如有打扰立删(鞠躬)


Summary:

宫侑和佐久早圣臣只用两张照片就引爆了网络。

这对知名又饱受争议的情侣刚代表日本参加了2021年奥运会。两个月后,Ins上的更新显示他们正在加利福尼亚度假。

然而,如果最新消息是真的……他们秘密结婚了,就在拉斯维加斯。

--

圣臣和侑不过是开始了一段在加州的公路旅行,还能出...

作者:lettersinpetals

*佐侑无差,非常甜的小情侣贴贴~

*官方推荐bgm:This love isn’t crazy——Carly Rae Jepsen

*太太的佐侑佐都值得一看,所以忍不住渣翻安利。如有打扰立删(鞠躬)


Summary:

宫侑和佐久早圣臣只用两张照片就引爆了网络。

这对知名又饱受争议的情侣刚代表日本参加了2021年奥运会。两个月后,Ins上的更新显示他们正在加利福尼亚度假。

然而,如果最新消息是真的……他们秘密结婚了,就在拉斯维加斯。

--

圣臣和侑不过是开始了一段在加州的公路旅行,还能出什么问题呢?


Chapter 1:旅行


[9月14日]

宫侑和佐久早圣臣只用两张照片就引爆了网络。

这对知名又饱受争议的情侣刚代表日本参加了2021年奥运会。两个月后,Ins上的更新显示他们正在加利福尼亚度假。

然而,如果最新消息是真的……他们秘密结婚了,就在拉斯维加斯。


宫侑@miya atsumu

下一个目的地是哪,宫圣臣?

[照片: 圣臣倚靠在敞开的车门旁,双手随意地插在夹克口袋里。车子停靠在路边,身后是一望无际的沙漠。日渐落山,轻风扰乱他的发尾,而他嘴角上扬,露出微不可察的笑意。]

|明暗修吾:Excuse me?

|犬鸣寺音:别告诉我你做了我认为你做的事。

|木兔光太郎:huh???侑侑你说啥??

这张照片立刻引起轩然大波,成千上万的网民都意识到有什么不得了的事发生了。这个怀疑在这对欢喜冤家的另一半上传自己的照片时得到了证实。


佐久早圣臣@sakusa kiyoomi

现在,我终于不讨厌加州了。

[照片: 这似乎是一张专业人士拍摄的长曝光照片,他们在明亮的霓虹灯环绕下接吻,伴随着朦胧的光点,在圣臣的手托着侑脸的地方,婚戒清晰可见。]

|犬鸣寺音:哦我的老天这不可能!

|日向翔阳:这是……oh my god!

|明暗修吾:我要杀了你们俩!!

--

#宫侑和佐久早圣臣刚刚在拉斯维加斯结婚了?

#奥运会选手宫侑、佐久早圣臣在拉斯维加斯秘密结婚

#佐久早圣臣ins最新动态 日本 爆

--

[9月24日]

当佐侑结束为期两周的旅行在日本落地时,机场有众多的媒体和狂热的粉丝蜂拥而至。他们在安保人员的帮助下顺利通行,但在转头向镜头和粉丝们挥手致意时,两人成对的金婚戒闪闪发光。


宫侑@miya atsumu

回家真好!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别担心,一切都会有答案。难道你们不想看到我们的旅行vlogs吗?不过内容太多了,所以会分成四次放送。欢迎在接下来的几个星期里收看MSBY黑狼的YouTube频道!


在他们抵达日本几天后,第一个vlog就上线了。流量瞬间挤爆,太多人想知道在这次重要的加州之旅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


Vlog#1: 旅行


[9月9日]

“你们好呀,”侑对着镜头说:“好久不见。”

“两个月不算很久。”旁边的圣臣说。 

“Yeah,但是自从纪录片事件*之后就没有一个关于我们的vlog了!”侑争辩道:“更别说我们甚至都不是那个视频的拍摄者。不管怎样。嗨。我是侑,他是圣臣。很明显,如果你不认识我们……你看这个干什么?”

圣臣在旁边翻了个白眼,“拜托,这段跳过,越来越尴尬了。”

“对。你可能已经注意到了,我们正在飞机上。”侑移动了一下镜头来证明这一点。“因为我们要去加利福尼亚。只有我们俩。告诉他们,小臣。”

“我们只是去度假,”圣臣冷淡地说:“我们在奥运会后有一个休假。”

“谢谢你们在奥运会的应援,by the way。我们还沉浸在参加奥运会的兴奋中,同时也很疲惫。所以我们准备出门两周,去享受应得的假期。我们对旅行有一个疯狂有趣的计划。”

“侑对我们的旅行有一个疯狂的、非常天马行空的计划。”

“我们要沿着西海岸公路旅行,一路从旧金山到洛杉矶,很有趣吧?”

“光是想想就让我精疲力尽。”圣臣摆手。

“这就是我开车的原因,别担心,这会很棒的!”

“好吧,还能有什么比这更难的呢?”

“不会有事的,臣臣!他现在有点暴躁,急需睡觉,我们落地后见!”侑挥手,接着用手盖住镜头,画面随之变暗。

--

[9月9日]

“你好,旧金山。”一个看上去筋疲力尽的侑出现,他将口罩拉到下巴以下。“我们到了。九个小时的飞行太可怕了。我们离开大阪的时候是晚上,现在这里已经是下午2点了,就在同一天。”

他移动了镜头,这样就可以看到圣臣跟在他身后。他们拖着行李箱穿梭在机场里。“你没事吧,宝贝?”

“不,”圣臣恹恹地回:“这是最糟糕的一次睡眠,我现在只想小睡一会儿。”

侑笑出声。“我们不是来这里睡觉的,不过可以在酒店小憩一会。”他看向镜头:“现在还需要去租一辆车。我们只需要单程的租用,因为我们打算从旧金山出发,公路旅行到洛杉矶,然后从洛杉矶国际机场离开。有点困难,但已经解决了,我们只需要找到那家租车公司。”

“它在哪里?”

侑停了下来,环顾四周:“你的英语更好,去问看看。”

圣臣瞪了他一眼,他的口罩一直戴的很严实:“OK,我会去问,看好我的行李。”

他接过摄像机,镜头跟随着走近咨询台。“Excuse me,where can we find the rental cars? This company?(你好,我们在哪里可以找到租赁的车?这家公司?)”他用英语问道,展示手机的信息。

那位女士给他们指明方向,告诉他们上去乘坐机场内捷运就可以抵达租车公司的大楼。

于是他们又出发了。

在等待机场内捷运时,侑把镜头对准了疲惫的圣臣。他从镜头后面伸出手,托住男朋友的后脑勺,拇指搭在耳朵附近。“小可怜,累坏了?”

圣臣点头:“这次飞行太可怕了,我们以后再也不要这样了。”

侑开始用手指摩挲他的卷发。“Well,我们还要回家呢。而且我们计划明年要去欧洲,记得吗?”

闻言,圣臣的眉头皱成一团,最后轻叹:“船到桥头自然直。”

侑大笑,与此同时捷运到了,“OK,我们出发吧。”

--

在圣臣的镜头里,侑正驾驶着车穿过一条无尽的道路。

“这是一个好主意吗?一个筋疲力尽的外国人在这条致命的高速公路上开车,还不知道目的地?”侑问道,腾出一只手拉下口罩,把它放在一边。

他自问自答道:“也许不是。宝贝,拜托了,Waze(Alphabet旗下的地图APP),该死的。如果我不小心杀了我们,我就必须在来世找到你,这听起来一点都不好玩。”

圣臣回复,“ Waze开始了,你这个戏剧性的白痴。它说直走,然后在500米后右转出去。”

“小臣,为什么其他人开得这么快,他们可能会造成事故和死亡。我正在抑制我的恐惧。”

摄像机镜头平移,显示出前方宽阔的高速公路,而山丘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

“它是如此……广阔,”圣臣说,“而且……空荡荡的。”

“是啊。我们肯定不习惯这种景象。我们住在哪里来着?”

“渔人码头的喜来登。”

“好的。”

[双亲合唱团(The Mamas&The Papas)的歌曲“加利福尼亚梦想(California Dreaming)”开始播放,与此同时视频加速,再减速显示内河码头地区,最后停止在目的地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谢天谢地,成功抵达。天啊,我们还得去登记,我累坏了。”侑用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打气道:“我们走!”

在酒店前台大厅里,侑坐在沙发上,将镜头转向了柜台前的圣臣。“他心疼我,决定负责入住的一切事宜。他还是挺贴心的,不过只对我而言。”

快进到他们到达房间。侑简单地展示了一下酒店房间,然后说: “OK,我先到这儿。接下来需要洗个澡,小睡一会儿,回头见,各位。”

--

[9月10日]

“嘿,大家好,这是我们旅行的第二天,”侑在镜头前打招呼:“我很惭愧,我们没有在’小睡’中顺利醒来。所以我把今天称为正式旅行的第一天。无论如何,我们还要在这里呆两周。现在的我们精神充沛,对吧,臣臣?”

圣臣点点头。

侑把镜头转向自己:“OK,我们真的不是很擅长拍摄vlog,抱歉。我们的经纪人基本上就像这样:’哦,你们要去旅行?拿着这个相机,把一切都拍下来’。我的意思是,我也想记录旅程中所有的事情,所以……我们会尽力的。”

他把镜头对准圣臣,“告诉大家我们在哪里,臣臣。”

“排队乘坐缆车。虽然我们有一辆车。但显然我们必须乘坐……缆车。”

“我们不能不在旧金山坐缆车,小臣!”

他们似乎很喜欢乘坐缆车。接下来几分钟的视频展示了这对情侣通过缆车参观旅游景点的片段: 朗伯德街、滨海区、旧金山艺术宫。

晚点他们在教会区闲逛,来到那里的一家酒吧里吃晚饭,小酌几杯。侑还和当地人聊了起来,他们告诉他旅游的好去处,而圣臣在品着啤酒。

“那你们俩是最好的朋友了?”有人一边问侑,一边对着圣臣点头示意。他用英语问,屏幕上闪烁着日文翻译。

侑骄傲地露出牙齿,“事实上,他是我男朋友。”

“哦,酷!”男人回应。“你们在一起多久了?你知道,同性婚姻在这里是完全合法的。”

侑对他眨了眨眼,对最后一句话没反应:“两……三年?应该是三年了?”

圣臣点头,用英语说: “我们两年前的十月份在一起,下个月就是三周年纪念日了。”

新朋友来回看他们俩,说: “你们俩真是天壤之别。”

侑忍俊不禁:“你要知道,我们经常听到这样的话。”

最后,他们一起拍了一组照片,新朋友向侑和圣臣索要他们的Ins账户,以便艾特两人。 

结果在看到他们的粉丝数和个人简历时,失控大喊:“佐久早圣臣,20.5万粉丝?MSBY的黑狼队,还有日本的……2021年国家排球队?!”手机屏幕下滑。“宫侑,22.7万粉丝……也是黑狼队,国家队的一员,我靠!你们是名人?!”

“你说得太快了,我们听不懂,不过有些话听起来很熟悉,所以……”侑得意地笑了笑,耸了耸肩。“yes?”

“侑的粉丝越来越多,因为他喜欢秀身材。”圣臣说,他的语气掩盖了自己真实的感受。

侑朝他露出一个会意的傻笑,“他们关注我也是为了看你那张漂亮的脸蛋。”

一个光头的女人告诉酒保:“嗨伙计,你得把这两个人的照片打印出来,贴在墙上。他们可是奥运会选手!”

紧接着是一轮免费的酒水畅饮,视频后半段变成了彻夜狂欢。

--

“再一次,侑成功地迷倒了所有人,”圣臣在路灯点点的黑暗街道上向镜头汇报:“至少我们从他们那里得到了一些不错的小费。”

“你是不是完全忽略了酒吧里一半盯着你的人?”侑问他:“我不应该带你去任何地方!也许我该把你藏在家里。”

“你在说什么梦话。”圣臣面无表情。

“玩得开心吗,臣臣? 正式旅游的第一天真是收获颇丰,对吧?”

“我想,还不错。”

“明天还会有更多探险!”

“嗯。”

“说晚安,明早再继续。”

“是啊,挺冷的,晚安。”

--

[9月11日]

第二天早上,他们在(结冰的)海湾漫步了一段时间,然后出发去探索新的旅游景点——渔人码头。侑沉迷在糖果店和巧克力店里,圣臣不得不把他拽出来。

然后是午餐时间。

“看上去是这里一家很受欢迎的食品连锁店,叫做Gott’s,”侑一一展示他们点的食物,向观众介绍:“我们点了热狗、汉堡、还有奶昔。这可不好,因为我们今天早上都没有锻炼身体,好吧我们抵达后就没有锻炼过。我们会变胖的。”

“不可能。”

“Well,当我们回到家,一定要经常锻炼。”

“这是未来的圣臣问题(kiyoomi problem)。”

侑轻哼一声。“来吧,试试看。”镜头里只有圣臣,他正犹疑地盯着食物,然后拿起热狗夹心三明治咬了一口。

他做了个鬼脸,侑听起来像是在憋着笑,问道: “怎么样?”

圣臣舔了舔嘴唇,一本正经地用纸巾擦了擦嘴。“如果我做这个,我不会把这么多红黄白的酱汁浇在热狗上。”

侑大笑: “你知道的,这里的人还会在上面放洋葱和调味品。”

“那就更糟了。”

侑笑得更厉害了。

--

“现在是晚上7点,”侑大声说着,视频显示前方是一条黑暗的街道。“不知什么原因,这里冷得要命。”

“我们在海边。”

“我们已经精疲力尽,没法再找一家餐馆,所以我们要去最近的便利店解决晚饭,再回到酒店。”

“请不要再吃热狗了。”

“遵命,亲爱的。”

他们迈入711,仔细研究货架和冰柜。

“好多没见过的东西,”侑说。“它们看起来很有趣。”一只戴着手套的手从冰柜里拿出一个墨西哥玉米煎饼。

他们把选好的东西拿给收银员,收银员结算后让他们把东西放到微波炉里加热。

“呃,所以我们得自己来……”

“真奇怪,尽量别弄坏东西。”

“你对我的信心真少的令人震惊,小臣。我猜我们只要按下这些按钮就行了。”

他们把玉米煎饼和另一个三明治塞进微波炉。他们在按钮上戳戳戳,等待着。等待着。

[熟悉的海绵宝宝名片弹出来说: “几分钟后(A few minutes later.)”]

圣臣低头看微波炉,想看清里面的状态,但毫无结果,“侑,我开始闻到烟味了。”

“什么?天啊,快关掉!”

他们一打开微波炉门,烟就轻飘飘出现了。

“怎么回事?你到底按了什么按钮?!”圣臣发出嘶嘶声。

“大概,15分钟?说明书上是这么写的!”

圣臣开始把手伸进微波炉,试图让它冷却下来。镜头捕捉到了他对侑的怒视,侑窃笑不已。

侑伸手把玉米煎饼拖了出来,让它落在桌子上。他把它翻过来看使用说明。“上面写着... 15秒??”

镜头转向圣臣,他满脸尴尬,沮丧地捂住眼睛:“在我们被禁止入内之前赶紧溜出去。”

他们迅速又心不在焉地把购买的东西装进给他们的塑料袋里。摄像机从一只手传到另一只手,疯狂地移动着,画面指向地板,他们匆忙逃离。

成功到达外面的街道时,侑开始大笑。圣臣举起摄像机,开始拍摄他的男朋友,只见他用一只手撑着墙,弯下腰爆笑出声。

“是的,没错,”圣臣说,“好像你没有差点把微波炉点着一样。”

侑擦拭着眼角的眼泪,试图让自己的气息恢复正常。”天啊。真是太搞笑了”

“谁他妈会把三明治或者玉米煎饼加热15分钟?”

“嘿,你也什么都没说!”

圣臣发出恼怒的声音,向前走去:“现在我们得找点别的东西吃了。”

“嘿,等等! 看,小臣,大海就在那儿。我们去看看吧!”

圣臣发出了另一种沮丧的声音,但更多的是一种无法拒绝的挫败。

视频剪辑到他们并排站在栏杆旁,大海在他们身后安静又从容。旁边的一盏路灯是他们唯一的光源。

他们在吃从711买的东西。

“没那么糟糕。”侑表示。

“尝起来有股焦味。”圣臣有气无力地说,然后又咬了一口他的三明治。

“Well,总比坐在拥挤的餐厅里强,对吧?”

“是啊,侑,站在寒冷的户外,吃着烧焦又干巴巴的食物,正是我今晚想要的,谢谢。”侑毫无歉意地笑了,圣臣叹了口气。“上帝啊,我该拿你怎么办?”

侑迅速地在圣臣的脸颊上偷得一个吻,“但这仍旧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对不对?”他露出一个期待的笑容。

圣臣看向他,“你快把我逼疯了。”然后他叹息一声,承认:“这是个美好的夜晚。”

——


[9月27日]

#宫侑、佐久早圣臣在加州之旅的第一个Vlog

#列表:SakuAtsu在旧金山最可爱有趣的瞬间

#加利福尼亚的当地人在遇到奥运会选手宫侑和佐久早圣臣后失去了理智


木兔光太郎@bokuto koutarou

还在等婚礼现场…婚礼在哪里!WHERE IS IT!


古森元也@komori motoya

你@佐久早圣臣对他@宫侑的底线一退再退……作为你的表哥,我不忍直视。


日向翔阳@hinata shouyou

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在寒冷的夜晚在海边吃烧焦的便利店食物很浪漫吗?


明暗修吾@meian shuugo

旅行的第三天,他们就差点把微波炉烧了,我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To be continue.

--

*纪录片事件是该系列的第一篇佐侑定情文:The sakuatsu documentary by MSBY black jackals,也非常推荐阅读!

迪斯科灯球训练师

「佐久侑」于是我们继续 (一发完)

-接一下之前写过的乐队paro背景设定,看没看过其实不太影响反正大体意思就是他们搞了一个乐队!(吧)

----

他们说宫侑有一双迷人的眼睛。


佐久早每次听到类似的言语都不置可否。


他会先是低头,腹部的全部内脏下意识蜷缩起来,痉挛着带动大脑想要反驳,但往往回应的只有态度未明的沉默。


别误会,他并没有觉得宫侑的眼睛很好看。相反而言,佐久早每次都觉得对方在舞台上永远保持饥饿的瞳孔像是某种需要避而远之的野兽。


远离人生中不必出现也不应该出现的变数,他这么对自己说着。


这是冬日某一天的清晨,佐久早刚刚结束每日的晨跑。这个时间的公园显得空旷,风吹过跷跷板时会有铁片划过地面...

-接一下之前写过的乐队paro背景设定,看没看过其实不太影响反正大体意思就是他们搞了一个乐队!(吧)

----

他们说宫侑有一双迷人的眼睛。


佐久早每次听到类似的言语都不置可否。


他会先是低头,腹部的全部内脏下意识蜷缩起来,痉挛着带动大脑想要反驳,但往往回应的只有态度未明的沉默。


别误会,他并没有觉得宫侑的眼睛很好看。相反而言,佐久早每次都觉得对方在舞台上永远保持饥饿的瞳孔像是某种需要避而远之的野兽。


远离人生中不必出现也不应该出现的变数,他这么对自己说着。


这是冬日某一天的清晨,佐久早刚刚结束每日的晨跑。这个时间的公园显得空旷,风吹过跷跷板时会有铁片划过地面的声音。他站在原地拉伸,尽可能保持自己汗湿的身体不和其他设施发生接触。这是一天中最让人感到愉快的时刻,没有聒噪的化妆师,没有错漏百出的排练,不需要和任何人进行任何没必要的言语接触。他满足地伸展身体,尽可能地拥抱刺骨但让人舒适的寒风。


再过两个小时他就要回到MSBY的排练室去,和他让人难以忍耐的队友们一起进行重复千百次(天知道为什么仍然能出纰漏)的工作。


也许在一切悲剧开始之前来一杯咖啡是个好主意,他对自己说。


佐久早把汗湿的头发缕到脑后,一边拿出手机查看工作信息,一边慢慢悠悠向家门口的咖啡店走去。


“臣臣。”

“小臣——”

“理我。”

“你如果去晨跑的话结束了帮我买咖啡——”

“香草拿铁脱脂奶不要奶沫!超大杯!”

“还有...实在抱歉!貌似把你的一个杯子打碎了🙏。”

“「图片」”


佐久早对着墙壁叹了口气。


他看着屏幕上四分五裂死状相当凄惨的杯子。那是某一年生日时姐姐送的礼物,一次没有用过,只有在平时扫除的时候才会被拿出来,仔细擦拭后放回原处。天知道宫侑是怎么把它从一堆瓷器中翻出来,再精准地把它变成无数碎片的。


心中的烦躁感在不断扩大,最后变成一个充满着怨怼的恶毒气球,而宫侑就是那根悬在头顶之上随时准备坠落的银针。


他收起手机,暂时没有回复宫侑的信息。


回程的脚步快了几分,他大口地呼吸着,干裂的空气灌入肺中让他稍微冷静下来。街道的另一边有行人的身影出现,学生们结对朝着学校走去,笑声传到了他的耳中。太阳从不远处的树林中漏下丝缕光线,寒冬的雾气随之消散,变成了这个季节独有的,带着干燥木头的气味。


一想到自己的房子里有一个随时正准备引爆成无数麻烦的炸药,佐久早不由得揪紧了心脏。他们昨天刚刚打扫了整个房间,此刻的公寓就像是耶稣撒冷一般的圣地不容践踏,但是很显然此刻异教徒宫侑再一次嘻嘻哈哈然后单方面撕毁了他们之间的互不侵犯条约。


佐久早忽然心底涌出一股奇特的使命感,就好像中世纪骑士独身前往打败恶龙一样。他的脚步越来越快,希望能够在任何附加伤害到来之前停止对方对自己的迫害。


他很快就来到了之前他们常去的咖啡店,宫侑的超大杯香草拿铁(这是人能喝下去的东西吗,佐久早经常这么在心底反问)和他的冷萃一起被打包,和店员被逼寒暄了几句之后他准备转身离开,就在这时蛋糕柜中的某样东西抓住了他的眼球。


一块小小的,平平无奇的可露丽。


和其他甜品放在一起它看起来有些平淡,甚至都算不上出众,但佐久早对着它棕黑色的外壳忽然愣了愣神。


它那么小,被孤零零地摆在柜子的最角落,像是融化的焦糖,泼洒出的朗姆酒,和宫侑看着自己时的眼睛。


于是他离开了咖啡店的时候带着两杯咖啡,还有刚被一同打包的那块可露丽蛋糕。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连木兔和日向也不会知道,佐久早其实是他们几个之中最喜欢甜食的那个。他的柜子中会有之前巡演在当地购买的糖果和甜口零食,只有宫侑知道他这个无伤大雅的小爱好,于是对方顺理成章地变成了自己可以自由步入甜品店的幌子。毕竟一个四处和人调情的孔雀喜欢甜食的概率要比他这种人高多了。


“臣臣,真应该让记者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他回忆起来有一次他们在家里休息,佐久早慢条斯理地吃着一块红丝绒蛋糕,宫侑觉得这个样子有些滑稽于是拍了一张照片,正得意洋洋地晃着自己的手机屏幕,“标题我都想好了,「MSBY冷面鼓手私下癖好大揭秘」怎么样!”


“你要是还想让你的手机在你手里的话,我不建议你这么做,宫。”


“我现在怎么又是「宫」了?”宫侑不满地撇撇嘴,随意地坐在沙发下面的地毯上,他的头靠在对方的膝盖上张了张嘴,佐久早把一块蛋糕顺势送进对方的嘴里。


“你也可以是「佐久早」,我不介意。”


“这是求婚吗臣臣!”宫侑兴奋地抬起头,佐久早甚至能看到对方背后隐形的尾巴正夸张地摇晃着。


“别想太多,”手指穿过宫侑干燥的淡金色发丝,“等你下次采访不会乱说话的时候我们再谈这个问题。”


宫侑发出了几声微弱的抗议,他不满地嘟囔了什么,也就顺理成章地没有看到在上方的佐久早眼神中的笑容,和藏在手掌中正在微微发热的脸。


宫侑,他至今为止人生的最大谜团与难题。


“臣臣!”


回忆随着打开房门而结束,不出所料地他看到正处于一场虚拟风暴中心的人。


还没等佐久早有所反应,宫侑三两步就大步跑了过来,咚咚咚的声音拍在木质地板上。


他的头发有些长了,不听话地四处乱翘着,身上穿着MSBY的乐队T恤,柔软的布料由于时间过长开始长出了再也无法消除的皱纹。此刻的宫侑正一脸(假装)平静地看着他,佐久早环顾四周,幸好没有发现任何其他的损害。


“你的咖啡。”


佐久早将香草拿铁放在桌子上,“再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做到在两小时之内就能搞出破坏的。”


宫侑脸上出现了惯有的那种不妙做坏事被捉到了的表情,在几大口咖啡之后尝试用一贯好用的狗狗眼看佐久早。“杯子忽然掉下来了,我没办法。”


佐久早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它忽然自己想要从橱柜里跳下来?”


“就是这样。”宫侑点点头,堂而皇之将话题继续了下去。


佐久早无奈,佐久早叹气,佐久早什么也没说然后开始勤勤恳恳收拾被遗留下来的杯子碎片。


“对不起嘛臣臣,”宫侑坐在厨房的岛台上,居高临下的位置但却一脸讨好地看着对方,“我买个新的给你。”


“伸手。”


宫侑乖乖地照做,光洁的手指和平整的指甲,手心是密密麻麻的琴茧,并没有任何伤口的痕迹。佐久早点了点头,把碎片全部放回加厚的纸箱子中。


“在关心我吗臣臣--”宫侑大胆地靠过来,双手捧住佐久早的脸轻轻揉搓,“我好开心。”


佐久早看着他,内心忽然变得柔软起来。作为贝斯手,对MSBY来说宫侑的手指比金子还要贵重。此刻的他高兴地靠在佐久早的肩膀处故意讨好,想让对方忘记这场事故的原因,很显然这个方法奏效了,佐久早几乎只花了一秒就决定只要在下次姐姐来拜访之前买一个新的补上就好。


“早饭要吃什么。”

“今天我来做饭!”


宫侑忽然心血来潮,然后自告奋勇地跳下来,佐久早想起上次宫侑的厨艺之后几乎是立刻就拒绝了。他们平时在家的日子并不多,排练室和飞机占据了人生场景中的大部分时间,佐久早并不想这来之不易的休息日要从救火开始。


“侑。”


于是他决定出卖一下色相,他指了指餐桌上放着的可露丽蛋糕,然后不情不愿地张了张嘴。


宫侑虽然不明白对方突兀的撒娇是因为什么,但来自佐久早的示好并不常见,做早饭这一选项便顺势被他忘到了脑后。


“臣臣,”宫侑叉起一小块蛋糕,笑眯眯地看着他。“想吃的话要说什么?”


可恶的小混蛋。


佐久早忽然觉得原谅他有些太早了。


他眯了眯眼,用眼神警告他,但贝斯手似乎打定了主意今天不让他的早晨好过一般,继续拿着叉子在眼前晃来晃去。


“宫,”他熟练地一边翻着煎蛋一边喷洒毒液,“我们说过的,卧室里面的内容不要带到这里来。”


“害羞了吗臣臣?”宫侑洋洋自得地吃掉了本属于他的那块甜点,“说真的你好容易害羞!如果下次我觉得我也可以——”


话还没说完,宫侑就被佐久早一个转身按在了大理石台的边缘。


鼓手的臂力惊人,他单手钳制住宫侑的腰,另外一只手仍然在稳稳地颠着锅。佐久早不认可地看着他,就像教训不听话的小宠物一般。宫侑尝试了几次挣扎无果,对方的手掌牢牢地压在了他的后腰处,体温的热量隔着布料传到了他的身体深处。


“臣臣...”宫侑挪动着身体,但佐久早不为所动。他的手顺着宫侑的腰线轻佻地下滑,所到之处引来一阵对方的颤栗。


“你今天一早晨惹了很多麻烦,”纯黑色的眼睛看着身下逐渐变得柔软发抖的身体,“现在老实坐下来。”


他的手隔着拳击短裤抚摸宫侑结实的大腿,然后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内侧作为警告。


宫侑红着脸嘟囔了什么,竟然没有反抗几次就学会了配合。


余下的早餐进程在没有宫侑的捣乱之下进行的格外顺利,佐久早将饭盛好,宫侑没有再去招惹他,而是已经乖乖地坐在桌边看手机,时不时发出可爱的笑声。(佐久早本不想用这个词,但他脑子里面的第一直觉却可悲地认为宫侑在选择不当一个混球的时候非常可爱)


“臣臣你看,上次演出的生图你变成两个人了哈哈哈哈哈。”他将手机戳到正在默默喝汤的佐久早面前,幸亏对方眼疾手快才避免了又一场闹剧。在演出的一片光影之中他被拍得某些模糊,木兔和日向在做结束的安可,宫侑站在舞台的另一侧张扬地笑着,汗水似乎要透过屏幕滴落在干净的餐桌上。


他真好看。


佐久早无端地想到。


他的目光柔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已经将眼神从屏幕转移到对面正低头笑着的宫侑身上。


很多时候他们两个人的性格都会让人难以忍受,所有人都知道宫侑是个无与伦比的混蛋,自大狂,性格恶劣到没有人想要去靠近,但于此对于佐久早来说,他又像是世界一切透明美好事物的化身。他在宫侑身上看到了自己从未体会过的,切实于「生命」的具象化身。


“臣臣,不要再盯着我看了,”就在这时宫侑的声音从对面响起,带着说不清明的笑意“这么爱我吗?”


佐久早喝了口咖啡慢慢打开了手机屏幕,被戳中的慌乱让他脸上开始浮现可疑的粉红色。


“明天的日程是什么?”


“话题转移得太生硬了啊!”宫侑放下碗筷,像女高中生一样双手撑在脸的下面,“明天上午有采访,下午要拍杂志照。”


“宫,看在其他人的份上,这次别再胡言乱语了。” 

 

“哪里是胡言乱语!”宫侑像一只被踩住尾巴的猫,“明明是对你的表白!”


“感谢你的热情,”佐久早起身开始收拾桌面,随后将碗放在了池子中。“不过下次还是不需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看着宫侑叹口气,“尤其是我妈妈,她一直很想见你。”


宫侑满脸笑容地一边哼歌一边接替了洗碗的任务,还不忘探出头对佐久早大嚷,“你这是嫉妒!嫉妒我会是一个比你好得多的儿子!”


佐久早摇摇头,并没有接下去这段不知要去往何处的对话。


他再一次看着对方陷入了安静的沉默。思绪像是从过去驶来的火车,载着他的所有过去的不堪和空虚一起,缓缓奔向名为「宫侑」的终点站。尽头的另一端是一片淡金色的浑沌,佐久早没有见过那种颜色,但他已经上了车,一切都太晚了,他感觉到身体逐渐热起来了,他甚至能闻到空气中充满熟悉的,让人迷恋的香草拿铁和可露丽的味道。


也许我真的很爱他。


佐久早喝完了最后的咖啡,默默对自己说。


而爱又是什么呢。


在之前的岁月中他们都体验过也失去过,那些来自外部的爱有的变成了坚实的土壤,变成了枷锁和他们每晚无法逃脱的噩梦。也许佐久早自己已经被感情蒙蔽了双眼,又或是宫侑的爱与其他人并无任何天壤之别,在很久之后佐久早可能会无比唾弃现在沉浸在爱中的自己,但幸运的是,这些都是日后需要才面对的问题。现在的他有宫侑在面前笑着,灵魂和血肉共体,无数曾经的纠葛仿佛变成了昨夜的风暴,他回忆起曾经那些聒噪的争吵,几次拳脚相向,黑夜中的眼泪和汗水,最后都回归于胸腔碰撞间所生长的藤蔓。


爱的表达方式被无数的文学作品所论述千遍万遍,以至于他们彼此都已然对它毫无任何希望。所幸的是也许在那么一瞬间,就只是那么一瞬间而已,在这辆列车的尽头,在一切纷杂和亲吻的开始与结束之时,宫侑与他一起,在一片布满虚空般的荒野中,找到了再一次能够诠释爱的,崭新无暇的应许之地。



END



*之前那篇乐队paro还有想看的人吗.....断更了半年真是抱歉orz

际歌林

[佐久侑]翻越绝处⑦

1.9w字,下次更新就是完结章,食用愉快


  • 16 直到最后一刻

“治谈恋爱了。”角名笃定地说。

他刚铺好被子,宫侑就盘腿坐在旁边,大肆输出自己的猜想。一听角名的回答,宫侑愣住了,元也不由得侧目,铺床的动作也跟着停下来。

而坐在宫侑身后的佐久早正无奈地看着角名,无法理解他的脑回路。有千万个理由摆在他面前,他总能挑出最奇怪的那个。

宫侑一拍手,“这样说,一切都合理了。但是他为什么要瞒着我?”

“可能还没稳定,等有结果了再告诉你。”角名活动着脖子说:“你也没有事事都告诉他。”

宫侑反思了自己,最后决定不为难宫治,等他想通了自然是会告诉他的。

回房间后,宫侑和双胞胎通了电话......

1.9w字,下次更新就是完结章,食用愉快


  • 16 直到最后一刻

“治谈恋爱了。”角名笃定地说。

他刚铺好被子,宫侑就盘腿坐在旁边,大肆输出自己的猜想。一听角名的回答,宫侑愣住了,元也不由得侧目,铺床的动作也跟着停下来。

而坐在宫侑身后的佐久早正无奈地看着角名,无法理解他的脑回路。有千万个理由摆在他面前,他总能挑出最奇怪的那个。

宫侑一拍手,“这样说,一切都合理了。但是他为什么要瞒着我?”

“可能还没稳定,等有结果了再告诉你。”角名活动着脖子说:“你也没有事事都告诉他。”

宫侑反思了自己,最后决定不为难宫治,等他想通了自然是会告诉他的。

回房间后,宫侑和双胞胎通了电话,好一番互相嘲讽才让宫侑放下了这个小插曲。

联赛如火如荼地进行着,黑狼凭借上一个赛季的冠军优势,头一轮比赛直接轮空。宫侑一有空就和队友研究新打法,最近是配合木兔在练习。他们首先将要迎战的对手是立花,宫侑和木兔在比赛中尝试新打法,这样必然是有风险的。

险些连续输掉两局,第二局眼看就要失去扭转机会,福斯特叫停比赛。

“木兔,今天状态怎么样?”福斯特问。

他支着下巴想了一会,“再给我两个球,一定可以成功。”

福斯特和蔼地笑笑,“那就下一局再尝试,先把这局拿下,日向配合快攻,佐久早打断对面的发球得分。”

大家互相鼓劲,再次回到赛场上。

木兔朝着宫侑说:“侑侑别着急,我们用旧打法也能赢。”

“嗯,注意防守。”宫侑盯着对面走向底线的发球选手,很快就被其他人挡住了视线。

所有人都以为他自乱阵脚,而这样的错觉他不介意维持下去,下一个球他会传给谁呢?场内场外都有这个疑问,球传给了日向,是他最擅长的快攻。

立花的防守随之而动,但是日向并没有击球,一个更高大的身影刚好跳到最佳击球点。木兔打出直线球,奏响了黑狼收割胜利的序曲。

“小臣,多拿几分。”宫侑喊道。

佐久早开始发球,连续两个无触得分,让现场气氛达到顶点。

最终黑狼首战告捷,连续拿下三场比赛,直到被EJP终止了连胜。

这天宫侑被福斯特留下谈话,回到更衣室时,不意外发现佐久早在等他。连日比赛的疲倦,让他等在长凳上都能睡着。宫侑收拾东西,没有叫醒他。

佐久早看着宫侑的背影,“福斯特找你说了什么?”

宫侑没有回头,继续叠衣服,却故作轻松地说:“没什么,就是平常说的那些。让我别一输球就着急。”

话没讲完,佐久早的信息素就跑了出来,环绕着宫侑像是给了他一个拥抱。

“你以前不高兴就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现在不一样了?”佐久早走上前去,宫侑被逼得无处可逃。

他耷拉着肩,比以往比赛后更加疲惫,他看着佐久早,有些不自在。“小臣,相信双胞胎之间有心灵感应吗?”

佐久早抓着他的手说:“你看起来很希望我相信,所以怎么了?”

“我好几次去饭团宫,治都没在,店员说他有事出去了,以前绝不会这样。”宫侑说得慌乱,极力向他证明。

“我知道了,所以你准备找他聊聊?”佐久早问。

宫侑反手抓着他,“不,如果他不想告诉我的事,我怎么问都是一样的结果。”

“以后你再有想求证的事,可以叫上我。”佐久早没有任何嘲讽,还要认真安慰他,这让宫侑胡思乱想的负担都减轻了。

“我本来想请假回尼崎,我知道福斯特肯定会同意,但是为了我的猜想就耽误一天训练,这事我做不出来。”宫侑不自觉抓得用力,自己都没意识到。

佐久早给了他一个拥抱,“下一个休息日我陪你回家。可以吗?”

宫侑点头,头发刺得佐久早发痒,在宫侑看不到的地方,佐久早神色沉重。

黑狼迎战DESEO Hornets,赛前饭网掌还来了黑狼的休息室,托马斯站在门边,邀请他进去。

“我想和宫说几句话,就不进去了。”饭网掌说明来意。

托马斯把宫侑叫了出来,宫侑很意外,“怎么啦?大驾光临。”

“赛后我们队想去饭团宫聚餐,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们争取一个包场?”

“没问题,我帮你问问。有结果了再告诉你。”宫侑答应下来,就联系了宫治。

宫治没有马上答应,只说没在店里,要确定之后才能答复。

“你最近经常不在店里?”宫侑状似随意地问。

“不是要比赛了吗,你一个小股东就别操心太多了。”宫治说。

宫侑抓着手机,指尖发白,“你不要什么事都瞒着我。”

比赛即将开始,明暗要求大家集合,宫侑没等到答复就挂断了电话。佐久早排在他身后,指尖抚过他的手腕,克制地撒上朗姆酒香,“比赛完你就能回家了,别想太多。”

“嗯,我才不想管他在干嘛。”宫侑说。

比赛开始后,宫侑就屏蔽了所有无关的想法,专注于场上的瞬息万变。DH队本赛季有新攻手和副攻加入,都是从春高冠军队吸纳的新人,他们的比赛数据没有更新。黑狼只有试探着打,宫侑接住一传,给出完美地托球,日向率先得分。

而宫侑和木兔练习的新打法愈发稳定,得分率正在攀升。他与每位队友的配合都能有新的火花,宫侑逐渐掌控全场,每一位随他而动的队友都在贡献得分。

黑狼拿下第三局就能提前结束比赛,得分势头正猛时,DH暂停了比赛。

“保持节奏。”福斯特提醒大家,并没有说过多的话,给足了他们休息时间。

宫侑被比赛信息占据的大脑突然闪过一个声音,那是他即将挂断宫治电话前听到的提示音,是从听筒里传来的。起初他并没有在意,只是感觉到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样的铃音,不过随着比赛的进行,这个念头也就渐渐消散了。

现在他想起了这个提示音,那是他在医院护士站才会听到的呼叫铃。

宫治在医院,所以才时常不在店里,就连他的比赛也很少来摊位上,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但是宫治的身体一向不错,怎么会突然就要住院了?

这是在比赛,他不能任由恐惧的猜想钻满大脑。他要保持高度敏感的思维,洞察每一次得分机会。

“侑。”佐久早按着宫侑后颈,“你的信息素很明显,再不控制一下,会触发场边监控。”

顿时,快门声四起,宫侑顾不上那么多,六神无主地说:“治在医院里,他到底怎么了。”

佐久早加重手上的力度,让宫侑只能看到他,“相信我,他没事很健康。比赛完我们就去找他。侑,这一场我们必须赢。”

日向扑到宫侑背上,加入了他们的打气仪式,木兔也过来凑热闹,几人抱作一团,将之前暧昧的气氛转化成队内关系紧密。

宫侑稳住心神,在佐久早侧颈深吸一口气,只有这朗姆酒香能让他平静。

比赛重新开始,轮到宫侑发球,前排佐久早的背影平息了他最后一缕混乱的思绪。

第三局,黑狼顺利胜出,迅速结束比赛。

宫侑最喜欢的球迷互动环节,都只能牵扯出勉强的笑容,他一心只想找宫治问清楚。如果从一开始就有问题,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一个月了。他和球迷一一道别,回到更衣室就直奔手机所在地。

佐久早比他早结束互动,已经在等他了。

“你洗完澡了?”宫侑故作镇定地问。

佐久早直直看着他。“还没有,我怕你又干傻事。”

宫侑拿上手机就去了走廊里,找到一间没人的休息室,期间宫治的手机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一接通,宫侑劈头盖脸地问:“你是不是在医院,别骗我了。”

“没有,你比赛这么快结束,是赢了还是输了?”

“治,我马上搬去你店里,你只要不说实话,我就永远不走。”宫侑不断提高声音,信息素乱得一塌糊涂。

佐久早从他手中抽走手机,“我是佐久早,就在侑旁边,你和他讲实话吧。”

宫侑怀疑地看他,“你们在搞什么?”

“一会再和你解释,你先听治讲。”佐久早把手机还给他。

宫侑心脏狂跳,糟糕的猜想仿佛都要应验。佐久早将他揽入怀中,清淡的信息素发散出来。

“奶奶中风了,半个月前做了手术。她醒过来了,还有一些后遗症,在慢慢恢复。你别急着今天回来,早过了医院探视时间,你也看不到奶奶的。”宫治说得很简单,中间家人的担心和害怕都被他省略了。

“这事凭什么瞒着我,我马上回来。”宫侑抹掉眼泪,没让宫治听出来他哭了。结束通话后,他才埋怨地看着佐久早,“连你也骗我?”

“他怕影响你比赛状态,就让我帮忙看着你。最后还是被你发现了。”佐久早说。“走吧,一会我开车。你肯定等不到明天再出发。”

“你们也太小看我的承受能力了,如果我不是被瞒着,根本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宫侑嘀咕道,跟着佐久早回到更衣室。

佐久早突然停下来,“是吗,刚才是谁差点被警告信息素失衡?又是谁偷偷去店里蹲守,想要弄清楚治在隐瞒什么?”

宫侑被无情拆穿,只好冲进淋浴间拒绝面对佐久早。

今天是主场比赛无需集合,他们在便利店解决晚饭,匆忙上路。宫侑一直在浏览资料,想了解清楚中风以及预后情况。佐久早以为他会生气,被所有人蒙在鼓里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是宫侑根本受不得委屈。

现在他安静下来,佐久早反而更担心了。

“我不是故意想骗你,以后不会瞒你了。”佐久早坦白说。

“阿治总是过度担心,这一点我已经习惯了,没想到你居然听信了他的话。不过,小臣都这样说了,我当然不会生气。”宫侑收起手机,“我给你订了酒店,我和治会和后,你就去休息吧。”

这样的安排当然没问题,他甚至找不到理由反驳。

路上车不多,这种时候开车最容易走神,佐久早便不由得多想,但是很快他就摒除杂念。“明天我再来找你。”他说。

他们赶到医院时已经很晚了。宫治来换爸爸回家休息,双胞胎只能短暂见一面。

“我就知道你会赶过来,奶奶早就睡了,明天你早点来。”宫治的眼下黑眼圈明显,近期一定缺乏睡眠。

宫侑说:“今晚我留在医院,你回家睡一觉,你看起来要晕倒了。”

“你?”宫治笑了,“你知道怎么照顾病人吗,她晚上醒了是要喝水还是上厕所,你能分得清?别折腾。护工前段时间把腰闪了,明天就有新护工能来帮忙,后面就轻松多了。安心打你的比赛。”

宫侑哑口无言,最后憋出来一句:“明天一早我就来。”

“佐久早。”宫治说。“这么一个笨蛋你都骗不过,大学白读了吗?”

宫侑想冲上去理论,宫治却抛了一个东西过来,他抬手接住车钥匙。“你开我的车回去,早上再来接我。我有话要和佐久早说。”

“你不要欺负小臣。”宫侑叮嘱道,又向佐久早说:“明天见。如果你想骂他,可以尽情骂。”

宫侑双标得太明显,不过佐久早很受用。

他们看着宫侑开车离开,车灯扫过路沿,好像也刮走了轻松的气氛。

宫治没有说任何客套话,他们俩的交流一直是这样,就事论事,没事就根本不会交谈。“侑这个傻子一直没和你说,当年拉黑你是我干的,他没有发现。直到他在体育馆没等来你,哭了很久之后,我才告诉了他。”

“他应该和你闹了很久。”佐久早笃定道。

宫治看着远处的花坛,随着夜风摇曳的白色野茉莉好似海浪,“他大半年没主动联系我,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后来,还是我去看他的比赛,才逐渐缓和了关系。”他看着佐久早,一字一句说:“当年我不应该插手你们的事,但是我并不后悔。”

佐久早有些意外,却并不惊讶,他十分清楚宫治的态度,这么多年想必也没有转变。

“所以,你今天只是想告诉我这些?以前我就知道你讨厌我。”佐久早说。

宫治说:“我不喜欢侑的球风,奉献精神十足,每一个托球都很顺手,会给你一种无所不能的错觉。但是你只要晚起跳半秒,或者只是偷懒没有跳到极限,一定会失分。”

看似跳跃的话题,佐久早却听懂了,“但是,他在生活之中没有多少控制欲。”

“你也这么认为,是吧?”宫治浅笑道:“那只是对你而已,因为他总是向你妥协。高中是这样,现在大概也差不多。所以我并不看好你们,可是我的看法并不重要。如果你见过他前几年一团糟的生活,就不会这么想了。”

佐久早问:“他怎么了?”

“你们分手后,他很快就加入黑狼,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度过最煎熬的时刻。我只知道后来他的恋情不会超过三个月,没有真心对待的对象,一旦有人和他进入正式关系,他就会搞砸这段关系。如果有一天他也这样对你,你也别太惊讶。”宫治的警告一直萦绕在他脑海之中,佐久早没有回应。

他转而说起,“以后别再骗他了,我知道你是为了他好,但也别总想着替他做决定。”

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得到缓和,却从这一天起放下了对彼此的成见。或许在将来某一天他们能成为朋友。

*

第二天,佐久早并没有在酒店里等宫侑,而是在最早的探视时间前,来到医院。

宫侑将车停到他旁边,走到他车窗旁,“下来吃早饭,这是我妈妈做的玉子烧,她让我带给你。”

宫妈妈和煦如春风,两个儿子并没有继承这一优点。但是此刻提着饭盒的宫侑,却堪称温柔。如果他没有叽叽喳喳不停讲话,讲述他在早餐上的贡献,那就更好了。

医院里的小花园还没有多少人,现在太早了,他们坐在花架长廊下,宫侑看着他吃早饭。

“盯着我干什么,玉子烧不和你口味?”宫侑偏头看他。

“我很庆幸加入黑狼。”

宫侑手撑在石椅上,笑得满足,“没有多少人能在职业生涯第一年就拿到冠军。”

两人都懂对方的言外之意,却没有点明。微风带上了一点暑气,悄然来到的夏天就在近旁。

奶奶的语言功能受损,讲的话很难听懂,但是她看见宫侑仍然很高兴,兴奋地挥舞着手。护工阿姨回应着她,老年人在这一刻像咿呀学语的小孩,只懂得用语气词表达想法。宫侑和她讲了很久的话,训练的趣事和刚过去的比赛,休息日尝试的新事物,他每次回老家都要和奶奶聊天。现在也没什么不同,奶奶依然笑吟吟地看着他。

“奶奶什么时候能出院呀?”宫侑问,虽然他是向着奶奶说的,但是能给出答案的,只有护工。宫治洗漱去了。

“还要做康复训练,奶奶好好恢复是能走路的,所以还有一个多月。刚才医生查房还说恢复情况比想象中好。”护工在给奶奶削水果。

宫侑拿着漱口杯和毛巾出来,接话道:“叔叔一家也要来照顾,你不用担心人手不够,现在有白川阿姨帮忙,我们都很放心。”

“你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陪奶奶。”宫侑说。

宫治没和他客气,“我要回店里,有空再来看奶奶。”他和奶奶告别,又看了宫侑一眼才离开。他以为宫侑会找他理论,至少也要发脾气,竟然能如此淡定地掀过这一页。宫侑也有变成熟的时刻,宫治有些欣慰。

宫治在停车场找到了宫侑的车子,这就意味着佐久早应该还在。他看见佐久早正坐在咖啡馆靠窗的位置,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

宫治拉开车门,发动车子踏上大阪的返程。

*

宫侑走出医院,晚霞正从遥远的山头蔓延过来,目之所及都是彩色的云霞,会给人一种置身云端的幻觉。

他拨通佐久早的电话,“小臣,我们该回家了。”

佐久早四处找寻宫侑的身影,看到他后重重点头。佐久早带着一身咖啡香气,宫侑又使坏用青柠香覆盖在佐久早身上,“现在你可以坐进我的车了。而我身上是小臣最爱的消毒水味。”他骄傲地说。

回程是宫侑开车,佐久早系好安全带,“不如我的信息素好闻。”他也干起了同样幼稚的事,宫侑身上堆满了他的信息素。

车里很快就是两人交融的信息素,驶入高速后,宫侑问:“你和治聊过后,还想听听我的想法吗?”

“如果你想讲的话,其实我不认为你欠我什么解释。”佐久早看着他说:“当年我们都以为还有很多时间,冷静之后自然会和好,但是很多机会错过就没有了。”

宫侑沉默良久,再开口时,不似以往轻松:“我们分手后,我有过很多段恋情,男男女女多到我自己数不清。大概我早就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人了。以前我还可以凭着对你的恨意原谅自己,后来知道了真相,一度很怕见到你。”

“我去找过你。”佐久早想将他从自责中解救出来,“我知道你早就走出来了,但是分手后,你恋爱与否和我没关系。我当然喜欢记忆中的你,我也同样喜欢现在的你。和你做队友,做朋友,都很好。你不是你想的那么糟糕。”

宫侑不合时宜地大笑起来,却莫名感染了佐久早,眼里也带上了笑意。

“小臣居然会安慰人了,这变化可真大呀。”宫侑调侃道。

夕阳西沉,钴蓝色的天空倾洒而下,即将吞蚀远方山崖的暗淡天光,他们好似在追逐最后的夕阳。

“今天我看到奶奶,总要想起她以前硬朗的样子。我小时候她还在管理农庄,后来老了就把农庄交给叔叔家。但是她从没停下来过,忙着旅游徒步,是家里最闲不下来的人。她就那么病倒了。”宫侑说完,天边最后的一抹光亮也消失了。

“侑,前面的服务区停一下,休息一会再走。”佐久早认为宫侑的状态实在不宜开车,他还是太相信宫侑逞能的话。

傍晚的气温明显下降,尤其他们又是在郊外,一打开车门就能感受到风的呼啸。

他们打算去买一杯热咖啡,宫侑落后佐久早几步,“小臣。”

佐久早停下来,转身看着他,等待下文。

“我们一起打排球打到最后一刻,无论是幸运地平安退役,还是某天带伤退役,谁也不能提前放弃。”宫侑走上前去,“以前你不是说我不对你提要求吗,这就是我一直想说。”

“好,我答应你。”佐久早说。

两人一同走向未知的明天。

*

EJP赛程和黑狼不同,今天仍在训练,为后天的比赛保持状态。

更衣室也一如既往地热闹,角名一手吹干头发,一手玩着手机,漫无目的地刷推。

一个浏览量极高的视频出现在他的八卦小号中,标题就让他眼皮一跳,“这就是你们喜欢的佐久早圣臣的真面目”。

他迟疑了一下,手指却先于他点了进去。他本来觉得这不过是反差向的剪辑视频,紧接着出现了他没见过的片段。宫侑阻止佐久早打人,他们牵着手离开。宫侑的脸做了放大特效,生怕有人认不出来,还放上了对比图片。

还有一张谅解同意书,视频作者号称自己曾被佐久早暴力对待,最终被他家里人施压放弃了起诉。视频结尾他发问,这样的运动员还配出现在赛场上吗。

评论区明显有几种不同的看法,有人在质疑冲突的原因为什么没有出现,而有的人却完全被视频带动了情绪,加入了声讨之中。还有一部分人猜测起佐久早和宫侑的关系。

评论区还有一条热度很高的视频,那是昨天比赛时佐久早按揉宫侑腺||体,拍摄者刚好在他们背后看台上。十几秒的片段没有任何遮挡,清晰可见他按揉的是腺||体,而不是后颈。好像这足以解释为什么会是宫侑阻止佐久早的暴力行为。

事态不断发酵,有很多人放出抓拍的照片证明他们比其他队友更亲密。大家不禁疑问宫侑和此次事件有没有关系。

事件热度上升后,有人发出了一条更为完整的视频,那人一开始在拍佐久早,大概是偶遇的球迷,一直到最后两人离开,没经过任何剪辑。而这虽然讲明了佐久早动手的原因,却也将更多关注吸引到了猜测两人关系上。

角名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次事情不一般。

他把这条推文给了元也看,他们私底下没少看这两人的八卦,元也刚看了开头就皱起眉头。

 

  • 17 是非空镜头

宫侑担心了一天,又在医院忙了一天,此刻正在副驾驶睡觉,手机静音了。

佐久早开车进入市区,错过高峰期一路通畅,安静闲适的氛围被经纪人的电话打破。

“现在你先不要回应网上任何言论。我马上出发去你家,我们商量一下对策。”

“我这两天很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在开车也没办法看。麻烦您简单给我讲讲吧。”佐久早听完经纪人的概述,大致明白需要做什么,约定半小时后在家见面。

他只问:“这会影响我出场比赛吗?”

“如果处理得当不会,但是再继续发酵下去,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经纪人又在和谁讲话,没一会就说:“你的公寓楼附近已经有狗仔,但是他们进不了车库,你回去小心一点。”

“可能不太行。”佐久早久违觉得烦躁,“侑就在我的副驾驶。”

经纪人反应迅速,“我知道了,一会你按照我给你的地址开车,我们去那里见面。方便的话,让侑一起来,正好我们联系不上他。”

他通话这一会时间,宫侑已经醒来,正在浏览新闻。

“侑——”

宫侑打断他的话,“不需要向我道歉,这不是你的错。”他拉动进度条,随便扫了两眼视频,没想到在旁人看来是这个样子,当时他满脑子都是宫治生病的恐怖联想。“真要算起来,也是我在比赛失控问题更大。”

他们没有再进行没完没了的道歉,一同赶到约定地点,那是低调的私人工作室,不知道公司拥有多少处这样的房产,来应对突发情况。

明暗也跟着经纪公司一起来了,事态比他们预料的更严重。

“你们先别急,我来是为了保证你们的出场率,并不是带来坏消息。”队长还有心思和他们开玩笑,他特有的乐观情绪很能缓和气氛。

队内由四名经纪人负责,今天来的是总负责人渡边,听说她刚休完产假复工。她说:“我有一个问题,希望你们毫无保留地回答,答案会影响我们的处理方式。侑和圣臣是情侣关系吗?”

“目前不是。”佐久早说。

渡边笑得放松,但是宫侑马上接话道:“但是我们会在一起。大概也快了,本来想确定以后再告诉队长,现在就讲了吧。”

佐久早不悦地皱起眼眉,“侑,现在不是该聊这些的时候。我们本来就没在一起,你不用受影响。”

“所以你想把这事全部扛下来?在这里当什么英雄?”宫侑也不客气地说。

眼看他们就要吵起来,渡边抬手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我了解情况了,既然你们还不是情侣关系,也没有出柜的打算,那这就是我们的底线。接下来,我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伸手,一旁的助理就递过来资料。

那是谅解同意书的图片,“我们查证过,这个是没问题的,并非伪造。所以圣臣方便解释一下吗?”

“当年是我先动手的,起因和在商场那次差不多,不过我并没有要求他写谅解书。”佐久早想起不愉快的事,也不自觉加快语速,“我接受正常流程,禁赛也是我应得的,但是他突然反悔想要赔偿,据我所知是家里有急需用钱的地方。所以才有了谅解书,沟通过程律师都有记录。”

“好,谢谢你的坦诚。既然如此,俱乐部稍后用官推发布情况说明,如果热度没有降下去,就只能召开记者会,视情况需不需要你们两人一同参加。”渡边熟练安排工作,神色一沉,“不过有一点希望我们能达成共识,目前不要向公众出柜,或许过几年有机会可以考虑。但是现在并不是一个好时机。这一点你们能理解吧?”

所有人都看着宫侑,默认他有异议。佐久早旁若无人地抓着他的手,“我支持你的一切决定。”

“别把我当恋爱脑,分不清主次,现在不能让我们没有比赛可打。我不是针对队长,但是俱乐部只看积分和上座率,只要会影响到这两点的人,都会被禁赛。”宫侑回握他的手。

“我会帮你们争取,毕竟你们是黑狼的得分核心。”明暗保证道。“老家伙们也没有老糊涂。”

渡边接着说:“我们会做两手准备,记者会的话术我们正在写,万不得已的时候,也能有对策。你们都是高人气运动员,风评也不错,所以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引发巨大关注。这也是你们优势,不用多想,我们会处理的。”

近期,他们都有俱乐部接送,免得被狗仔抓拍再生事端。于是他们都过上了两点一线的生活,但是事件热度并没有褪去,善意的喜欢和恶意揣测共同推波助澜。黑狼的下一场比赛,门票被抢购一空,甚至刷新了纪录。

作为两人的首次公开露面,从入场起,佐久早就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快门声。但是大家都没有被此事影响,还是和以前一样正常比赛,没有刻意回避交流。

从上座率的角度来讲,俱乐部并不会轻易让他们禁赛,寄希望于时间能消退影响。

岛田却不愿就此罢休,他实名拍摄视频,不知道从哪弄了一脸的伤,求着佐久早及他的父母放过他。他表面求饶,但是话里话外都在控诉。一石激起千层浪,现在矛盾重心转移到了佐久早的家世上,由于这姓氏少见,很快就能查到相关企业。

捕风捉影的事突然就像有了依据,传闻愈演愈烈,最离谱的是有人质疑佐久早进入黑狼的资格,甚至连第一年就拿冠军也成了暗箱操作的结果。

渐渐地,有人在比赛场馆外抗议佐久早出场,俱乐部和经纪公司权衡之后,决定在赛后召开记者会。

但是没同意让宫侑参加,只让佐久早一人面对记者。

宫侑第一个反对这个决定,“传闻都是在猜测我们的关系,现在让我躲在后面?”他质问渡边。

“对呀,所以把你们都送上去,记者根本不会在意圣臣是否真的动手,也不会管他有没有威胁过别人。一旦你们被围攻,这些传闻都会成为事实。”渡边一通输出,让宫侑接不上话,“我们都不想见到这种局面,相信我们的安排吧。”

佐久早揽着宫侑的肩膀,安抚道:“侑,没事的,记者也不能把我怎样。”

渡边也说:“而且我们都会安排好,记者也不会为难他。你们先聊一会,圣臣准备好了就来隔壁找我,我们排练话术。”

宫侑收拾好情绪,不愿再耽误他,“你不要冲动,我们本来就没有在一起,不需要向别人证明。如果有记者为难你,记得说我们只是朋友。”

佐久早抱了抱他:“这是我一时冲动惹出来的问题,和你没关系。你不要多想。”

“现在就和我分得这么清楚?以后吵架了岂不是要列我的罪状?别这样。”宫侑拍拍他的后背。

佐久早并没有配合他的玩笑话,认真道:“以后我们在一起了,会考虑出柜的,我并不抗拒承认我们的关系。但是不想让我们的关系和丑闻挂钩。”

“我知道。”宫侑分了一点信息素给他,给了他全身心的支持。“去找渡边吧,我在休息室等你。”

佐久早进入房间时,渡边正忙着和主持人沟通,然后就亲自和佐久早确认提纲。“能打点的报社都沟通了,你不用太紧张。”

“嗯,我明白。”佐久早说。

渡边点头,她今天打扮得无比干练,一丝不苟的盘发和西装裙裤,有着说一不二的气场。她全程都会在场边,她认识所有的记者,在场就会赢得几分薄面。

即便如此,她还是嘱咐道:“有些记者难免为了博新闻而脱离提纲,到时候主持人会帮你。没办法的话,你就根据发言稿自由发挥。但是,我们要明白一点,不要被激怒,也不要冲动。”

今天的比赛,黑狼仍然获得胜利,以往这时候都是明暗应付记者,偶尔会带上当天表现出众的队员,或是新队友出席。但是今天取消了这个环节,佐久早独自一人走上台前,队友们都在休息室看直播画面。

佐久早除了刚入队的时候接受过采访,其余时候都是能躲则躲。宫侑一言不发地盯着屏幕,犬鸣坐在他旁边,作为少有的知情人,他相当有责任感要关注宫侑的举动。

毕竟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宫侑是少有的低气压。

记者会正式开始,佐久早被补光灯照花眼,根本看不清提问记者的长相,但是极具指向性的问题,总会凸显记者的立场。

佐久早首先说明了自己和家人都与岛田受伤无关,并且讲清楚谅解同意书的原委,“律师记录,以及部分证据,稍后会在我的推特公布。烦请大家不要继续散播谣言。”

主持人开始抽选记者,进入提问环节。

女记者问:“请问佐久早选手,隶属于你父母的咨询公司是否和你毕业进入黑狼俱乐部,以及首发出场率有关?”

“我从高中到目前的比赛成绩,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无论是从个人得分情况,还是团队配合都是有录像和赛后统计数据可查的。”佐久早淡淡地笑了一下,“如果有人因为此次事件才关注到我的比赛,有了这样不切实际的联想,我也理解。同时,我也欢迎大家走进体育馆亲眼见证比赛。而我也愿意接受排球协会的调查和监督,希望大家都拥有良好的比赛环境。”

女记者道谢,随后是一名男记者被抽中,他问:“请问你和队内的宫选手,是否有如传闻般超出队友的关系?”

主持人说:“请专注本次事件提问,其他的并不在此次记者会的解答范围之内。有请下一位记者提问。”

接下来的提问围绕着冲突事件的细节展开,总的来讲攻击性没多高,更像是给了他一个机会将内情讲明白。

“下一个问题是本次记者会的最后一个问题,请x报记者提问。”主持人说。

“佐久早选手,请问你和岛田先生的两次冲突都是为了维护宫选手吗?”记者的声音有点耳熟,佐久早透过灯光的间隙,看清了他的脸。他是联谊会上的樋口记者,既遵守了记者会的规定,又问到了大家关注的问题。

所有镜头都抬起来对准佐久早,主持人正准备解围,而渡边也在一旁朝佐久早打手势。

“是。”佐久早承认,“我相信任何人在听到他说的话时,都会想打抱不平。大学期间冲动打人是我的不对,以后我会多加注意。不实的传言会对他人造成困扰,大肆传播的谣言更会造成伤害,希望大家在了解事实后,能停止传播不实信息。针对岛田的诽谤我已经报警,相信警方能调查清楚此事。谢谢大家的关注,请多多支持黑狼队比赛。”佐久早起身鞠躬,然后离开了会场。

主持人维持着退场秩序,再次感谢记者的到来。

黑狼队都挤在走廊里,第一时间想要给队友支持,吵闹不已。明暗说:“这事算过去了,我们好好打球。小臣表现很好啊,以后的赛后记者会,我可想着你了。”

“队长,现在就不要讲大家不愿意听的话了。”犬鸣挤开他。

木兔围过来,“臣臣好棒,明天别忘了要陪我练对抗。”

“臣前辈,我说的缓解紧张办法是不是很有用?”日向也来问候他。

热情的队友不会受传闻的影响,还是拿出精神十足的劲头骚扰佐久早,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习惯这种吵闹了。喜欢安静的他,还是彻底融入了黑狼,并获得自在。

今天的吵闹却没有宫侑的一份,他站在人群之外,远远看着佐久早,带着很浅的笑意。大家都上了大巴,佐久早和宫侑坐在靠后的位置。宫侑很少讲话,始终看着手机,关注网上对记者会的反响。

有很多人给佐久早发来鼓励的信息,其中不乏有其他队的人,而V联的群聊更是没停歇过。

他没有辜负大家的好意,基本都有回复。他刚回复完影山,宫侑就跟着发了一条。

 

宫侑:@影山飞雄 离我的攻手远一点

星海:秀恩爱回你们黑狼的群 @宫侑 

 

犬鸣哪能放过这个机会,堪称他乡遇故知,立马复制消息跟上,然后群聊就被大家刷屏了。突然被围攻的宫侑,愤然退群,又有很多人邀请他进群,他都没理会。

佐久早低声问他:“现在消气了?”

宫侑不解,“我怎么会因为这种事生气,我经常进出这个群,他们都习惯了吧。”

“没有生气?”佐久早说:“我最后一个问题,没有按照约定好的回答。我以为你在生气才不怎么讲话。”

宫侑放下手机,把外界的一切都抛开了,注视着佐久早。“如果我生气了会直说,我们都不想再冷战了,对吧?小臣不用这么担心,我只是太想知道网上的反响,希望这事能尽早结束。”

佐久早放心了,不再多想。可是他却没有尘埃落定的满足,好像有点走不出来那种情绪,担忧和紧张褪去后,他终于感到比赛后的疲倦。不知不觉间,他就睡着了。也就不知道宫侑忧心忡忡的眼神落在他身上。

大巴行驶在大阪街头,夜晚的霓虹照不进宫侑的眼里,他只能看见佐久早紧皱的眉头。

回到黑狼的场馆后,队伍解散,大家相互道别,宫侑没有着急离开。

“啊。”他惊呼一声,“忘了给治说把钥匙留给我。”

“怎么了?”佐久早问他。

“我家热水器坏了。”宫侑胡诌着:“水一会热一会冷的。我去治那里借住,今天他出差了。”他说的不全是假话,但那是几个星期前的事情。

佐久早受不了他散漫的做事风格,“你没换新的热水器?”

“上门安装要排队的,小臣你是不用自己操心这些小事吗?”宫侑理直气壮地怼了回去。

“那来我家吧。”佐久早说。

宫侑眨了眨眼,强忍住笑意,跟着佐久早回家了。

佐久早的入室消毒流程,并不会为了他网开一面,宫侑被喷洒的酒精刺激得打喷嚏。狼狈的狐狸也不忘了讲冷笑话:“小臣可以买一个消毒机放在门口,大家自己转圈消毒全身,就像用酒精洗澡一样。”

“我家里不会来这么多人,机器里的酒精会放坏。”佐久早看起来早就考虑过这个机器。

宫侑从没走进过独属于佐久早的家,黑狼聚会不会有人提议由佐久早承办,考前突击也都是在宫侑家里。

他没想到一来就看见了不符合洁癖印象的画面,客厅的开阔处堆满了书,小说和漫画垒出高低不一的书山。

“被我抓包了,洁癖的邋遢时刻。”宫侑掏出手机拍照,留存证据。

佐久早挡住他的手机镜头,“让你失望了,这是我消毒后,没来得及放回去的书,比赛太忙了。”

“我帮你收拾吧,今天不收拾好,能睡得着?”宫侑找够了乐趣,贴心的一面就跑了出来。

佐久早冷哼一声,没有回答,走进了书房。没一会,他就拿着东西出来了,他给宫侑手套和口罩,讲解书籍对应的分类位置。

滔滔不绝的注意事项,听得宫侑脑子打结,他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我已经听乱了,等会我不知道放哪里再问你。”

宫侑不难看出佐久早很享受整理的过程,干净的书籍按照作者分类摆放,漫画放在单独的书柜上。杂乱到整洁的变化过程就是佐久早最中意的放松,宫侑熟悉漫画,他就负责这个书架。

有些漫画被贴上了索引贴,宫侑看了看小说也是有的,他没想过佐久早竟然会认真看漫画。他以为这不过是拍照工具,发过几次推特就会被遗忘在一边。漫画比之前更多了,大概是引导奏效了。

宫侑随手翻看索引贴所在的书页,逐渐总结出佐久早喜欢的规律,大场面背景丰富的,分镜画得好的。反而是很多人津津乐道的剧情转折点,不在他喜爱的范围之内。

“整理累了,可以去外面休息。”佐久早刚整理到J字作者,看一眼盘腿坐着翻漫画的宫侑,并不是很需要这个免费劳动力。

宫侑摆摆手,“我只是好奇,小臣为什么喜欢这些空镜头。”

佐久早瞥一眼翻开的漫画,“每一格空镜头能被保留下来都是有意义的,就像好的电影不会有一秒钟的废镜头。比如你看的那一格,融化的冰棒和眼泪形成对照,我觉得比台词更有感染力。”

他把手里的书放进书架,严丝合缝地贴合一整格的空间,“而且我喜欢含蓄的情感表达。”

宫侑照着他说的理论,又多翻了几页,似乎有些明白佐久早的喜好了。他支着下巴问:“所以小臣觉得感情应该是含蓄的,那太外露的感情不喜欢吗?”

“这不是二选一的问题。”佐久早整理完一个书架,还剩最后几格就完成任务,他也坐了下来。“你的热情我很喜欢,我可能永远也做不到像你这样情感外露,但是我希望你也能感受到一样热烈的喜欢。”

宫侑扑过去拥抱佐久早,顺势将他压在厚重的地毯上。绵长温柔的深吻,很少在他们之间出现。他们现在没有必须赢过对方的想法,至少在接吻这件事上,偶尔没有当上胜利者,也没有那么难接受。

等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宫侑发现了一个问题,佐久早的公寓里只有一张床。宫侑不会是扭捏的人,他发现佐久早在沙发上铺床,便问:“谁要睡沙发?”

“我睡。”佐久早铺好了床,还坐下了,安心要在这里睡觉的样子。

“要睡沙发也该是我睡吧。”宫侑仗着自己洗完了澡,也坐在旁边,“不然我就回家。”他耍赖皮似地躺下了。

佐久早俯下身,看着宫侑调笑的神色,“这么想和我睡一起?”

“不然我来你家干嘛?”宫侑的手指缠绕着佐久早的发尾,信息素也一同缠了上去。

朗姆酒香变得异常有侵略性,压在宫侑侧颈,犹如一把锋利的短刀,“侑,不要把我当成可有可无的床||伴。”

 

  • 18 原谅的勇气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宫侑的指腹蹭了蹭佐久早的下颌线。

佐久早没有被青柠香安抚,同样地也对宫侑的话语不为所动,“你和其他人也会在没确定关系时,就上床吗?”

宫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好像差不多都是这样。但是我尊重你的想法,何况我也没说必须做点什么,只是没有必要睡沙发。那样会影响明天的训练。”

“我不想事情变得太复杂,如果有太多因素影响你的决定,那样只会更麻烦。”佐久早埋首在他颈间,“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想念你。”

宫侑拢了拢他的卷发,“我知道了。你看坦诚一点,也没有那么难吧。”

他从很多年以前就知道佐久早是个循规蹈矩的人,每天晚上都会计划好第二天要做的事,并且坚决执行。他绝对不是那种开学制定计划,没过多久就忘记计划的人。如果他认定恋爱的步骤是约会、确定关系再有进一步发展,那么这个顺序最好不要被打乱。

佐久早当然也有过几段床||伴关系,但是以肉||体作为起始就很难到达同一个终点。他以为自己可以接受宫侑游戏人间的态度,但是两人相处越久,加重了他的贪心。佐久早想要宫侑没有妥协地喜欢和完整的依赖。

两人看了两局比赛录像,是上一次输掉的关键局。宫侑看着导播切的特写镜头,那是佐久早和日向拼尽全力也没救起来的球,锁定了败局。

“这个球我如果能让明暗打得更顺手,它根本就不会有机会回到我们这一边。”宫侑总结道。

“你怎么不说我应该救起来它呢,失分和你没关系,也要硬揽下责任?”佐久早看他打了一个呵欠,“去睡吧。”

宫侑抹掉生理性泪水,“我回家睡,晚安,小臣。”

佐久早没有阻拦他,拉着他接吻,直到呼吸之间都是彼此的味道,才送他到了电梯口。

“明天见。”宫侑说。

*

冲突事件热度降低后,比赛场馆外没有了抗议人群,现在的讨论都集中在佐久早和宫侑的关系上,不过这些猜测都没有恶意,便没打算处理。

但是事件的影响终究还是波及到了佐久早的个人生活。

某日比赛结束,佐久早在场边和球迷合影签名,见到了妈妈。职业赛季第二年,这还是他第二次见到妈妈来观赛。自从妈妈负责海外业务,回来的次数就更少了,一年也见不到几面,有时候都是佐久早去看望她。他有一种预感,妈妈这次来,不是单纯地来看比赛的。

他结束赛后互动,将妈妈带去休息室,没有留意宫侑担忧地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比赛?”佐久早问。

母子两人的交流向来直接,尤其是佐久早成年以后,妈妈不会干涉他任何决定,给足了信任和尊重。似乎她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弥补末子对往事的不平。

“我这次回国是为了看望你爸爸,他前段时间确诊了胰腺癌中期,是否要去看望他,你自己决定就好。他配合治疗,效果比较乐观,但是这种事没谁敢保证的。”父母的感情很复杂,两人从小认识又门当户对,爱情亲情缠绕着利益,离婚的原因也不是能简单感慨的。妈妈脸上少有地出现疲态,曾经总是盘发的她,今天却散开了长发。他不知道这是工作太累还是太过担心父亲才有的结果。

“他想见我吗?”佐久早每年还是会回家一两次,一家人很难凑齐,大家都有自己的安排。

“嗯,他已经很多年没拜托我来找你了。不过这看你自己。”妈妈很淡地笑了笑,“圣臣在赛场上很开心,你能找到热爱的事业很幸运。最近我也看到你的新闻,如果你和宫感情稳定了,下次我们见面,方便的话可以带上他。”

“以后再说吧。”

妈妈的眼里有明显的失落,虽然转瞬即逝,佐久早还是解释道:“我们还没有复合,现在说这些太早了。”

“嗯,我不耽误你时间了。疗养院的地址我发给你,我的任务就算完成,无论你去不去妈妈都支持你的决定。还记得小时候带你第一次坐邮轮,陪你睡觉的小棕熊被你带到甲板上玩吗?”

“它被风刮到海里去了。”佐久早顿了顿,“那之后我就能独自入睡。”

妈妈感慨地看着他,又像是透过他看到了往日的小孩,那个还会依赖父母的小圣臣。

“那时候你已经会安慰自己,说小棕熊是去海底探险了。我就觉得你有消化悲伤的能力,这很了不起。希望你就算去疗养院,也是因为你自己,而不是为了爸爸。”

“嗯,我会好好考虑。”他说。

佐久早担心她出入不便,就送她到了车库,回到更衣室就已经很晚了。

明暗正在收拾东西,看到他进来,就说:“你常用的那间淋浴间,大家给你留着的,没人用过。”

“谢谢队长。”佐久早迅速冲洗,没有平时赛后的放松,总觉得有东西压在胸口。

他出来的时候,更衣室很安静,大家都上大巴了。有人急冲冲推开大门,佐久早还没回过神来就闻到了青柠香。宫侑有些着急,信息素多了冷冽。

“小臣,该走了。”宫侑高昂的音调,冲散了他的阴霾。

两人走在安静的通道之中,又像回到了高中时代,在无人的深巷互换安慰,逐渐成为彼此重要的朋友。现在他们走过暗光的通道,站上同一边赛场,成为举世瞩目的队友。获取胜利、克服败局,他们都站在一起。曾经以为行至绝境,但是翻越过后,没有什么能使他们再分开。

佐久早忽然牵住宫侑的手,独属于二传手柔韧有力的手指和他交握,宫侑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怎么了?这也没多黑呀,怕了吗?”

“下次休息可以陪我回东京吗?”佐久早扣紧手指。

宫侑也紧了紧手心,“好啊。”他没有多问原因就答应下来,敏锐的宫侑总是给他恰到好处的温柔,“需要我提前订酒店吗?”

“我帮你订。”

宫侑答应爽快,佐久早还是向他解释了真实原因。他们坐在大巴最后一排,周围的队友都在休息,佐久早的讲述很简短,他了解的情况有限,宫侑给了他莫大的鼓励,并且主动要求陪他到疗养院。就像佐久早陪他去看奶奶一样,只有彼此知道的陪伴。

两场积分赛、一场练习赛后,黑狼队终于迎来了休息日。两人乘上新干线,佐久早的眉头就没舒展开过,宫侑强迫他睡一会,不要去想到底有多少人坐过同一个位置。

疗养院很偏僻,佐久早不能理解这样的地方要如何治病,还是说父亲已经放弃治疗。为此他在前台做访客登记时,便讲出了疑问。

“我们这里一般不做手术,主要是为病人打造良好的修养环境,保守治疗和手术恢复期来这里会比较好。”前台一边介绍,一边带着他走向另一栋楼,严格的探视流程最能保护隐私,如果不是佐久早在探视名单内,他根本进不来。

父亲住在顶层的独立病房内,医疗团队为他制定治疗方案,专人照顾他,大概是他这辈子难得的假期。

病房的窗外是山下的小镇,还有海洋延伸到地平线尽头,绝佳的风景或许是有治疗效果的。至少父亲望着窗外的样子,比记忆中多了平静。

“你情况怎么样?”佐久早问。

“发现比较早,医生说中早期适合手术,我再休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工作了。”父亲将视线转向他,“我很意外,你居然会是三个孩子之中,第一个来看望我的。”

佐久早不知该作何反应,“所以这是什么测试吗?”

父亲大笑起来,像是听见了中意的笑话,“我发现你加入黑狼俱乐部,也预料到会发生什么。”

“这就是你叫我来的目的?”佐久早在心底叹口气。

“你知道一个人在以为自己活不长的时候,想得最多的事就是这辈子的遗憾。我总会想起把你关在疗养院的决定。我想我是欠你一个道歉的。”父亲严肃不已,这是佐久早第一次见到他承认自己的错误。

可是,他早就不需要这些东西来慰藉自己。

在没有自由的日子里,他强迫自己保持天亮醒来,天黑睡觉的作息,这样他才能记住时间的流逝。他恨过所有人,主导的父亲,缺位的母亲,就连没有及时发现异常的古森一家,也没有逃过这个流程。但是他最恨的是自己,轻易走入圈套,还要心高气傲坚持冷战,错过了无数次和宫侑和解的机会。

最后,他原谅了所有人,唯独没有放过自己。

现在看来,他的心路历程和濒死之人也没什么两样。坚持对于他来讲,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而万事有始有终最大的好处是他拿得起也放得下。

所以他不需要父亲的道歉,来获得超脱。靠近宫侑的每一步,他都在抚平心中的遗憾。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如果这样会让你好受一些,我可以接受你的道歉。”佐久早直言道:“希望以后你不用通过控制欲来实现自我价值,这样至少不会只有我会来看你。”

佐久早并不想久留,疗养院这种地方总会让他不自在。

他和父亲道别,走到门边时,父亲突然说:“圣臣,如果当初没有我的阻拦,你们的感情会一直好下去吗?你们根本不知道感情有多脆弱。”

佐久早攥紧门把手,深吸一口气,才说:“你自己的感情生活一团糟,就别来指导我了。”

他不再管父亲还有没有话想讲,也不在意自己的反驳会不会刺激他脆弱的神经。他离开疗养院,不再回头。

宫侑在车里等他,现在车里肯定都是安心的青柠味,他还没有走到车子附近,宫侑就下车了。

佐久早几乎跑了起来,带着满身的夏日阳光撞进了宫侑的怀抱。

蝉鸣不断,阳光照在裸露的手臂上,甚至有些刺痛,佐久早仍然用尽全力抱紧宫侑,不留一点阻隔。

“你的信息素好浓,光是闻味的话,我以为你正在气头上。”宫侑在他耳边讲话,气息喷洒在佐久早的腺||体上,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可能我就是在生气吧。”佐久早不想辩驳,也没有讲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是你用嗅觉来探索世界未免也太像小狗了。”

“喂,你就是这么对待安慰你的人?干脆我现在就回大阪好了。”宫侑意图挣脱他的怀抱,佐久早下意识收紧手臂,不让分毫:“你以为我会放你逃走?”

“小臣,我没有开玩笑,你现在真该收起信息素了。”宫侑抚了抚他的腰间,“刺得我腺||体有点难受。”

佐久早尝试收敛信息素,但是越发浓郁的朗姆酒香好似不受控制地喷发,他抓着宫侑的肩膀,将他分离出怀抱。

“我可能易感期快到了。”佐久早叹气,将口罩戴好。整个人的厌世指数直线上升,宫侑认识他这么多年,却是第一次直面他的易感期。

所以宫侑恶劣的好奇心根本没作掩饰,“那我陪小臣回家吧,不去住酒店了。”

“不行。”佐久早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不容置疑地结束讨论。

但是这一点也不影响宫侑嬉皮笑脸地坐上驾驶位,反正他有一路的时间来撬开海胆壳。

下山的道路百转千回,他们冲向密林,一个弯道之后又从堇色的绣球花丛中驶出。风晃动着花团,让宫侑不由得畅快几分。

“你都陪我过了易感期,现在是认为我不能陪你?”宫侑的话还保留着分寸,青柠香简直是在围堵佐久早,完全不见外。

可怜的佐久早已经斜靠在车窗上了,还要往外挪动几下,图个心理安慰似的。

他并没有回应宫侑的挑衅,宫侑便收敛了笑意,“如果你觉得我们信息素互相排斥,那我就离你远点。”

“你会受伤。”佐久早仿佛为了证明自己,信息素是十成十的攻击性,没有了往日清淡的果香,也没了馥郁的酒香。

如果换一个人在他旁边,现在已经想弃车而逃了。

然而清冽的青柠迎上他纯粹的攻击性,好似冰雪覆盖熔岩,顿时就让佐久早舒服得想轻叹出声。

“小臣不要因为我们信息素契合,就忘了我也是个Alpha。必要的时候,你肯定伤不了我。”宫侑给了他一个轻快的笑容,“不要小看二传手的身体素质。”

佐久早捏了捏手指,最后想通了,切换了导航目的地为他在东京的家,“我保证不会伤到你。”佐久早注视着宫侑翘起的眼尾,“但是其他的,我保证不了。”

佐久早在东京的家是他靠投资回报购置的房产,当年元也给他张罗小型的暖房party,小到只有高中好友和大学队友参加,就这样也才凑齐了不足十人。那之后,没什么人再来过他家。

宫侑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他关心每一件装饰品背后的故事,根本不会被佐久早糊弄过去。他嘲笑黑灰色的装修风格,写满了拒绝人类。

“小臣为什么要买公寓,我以为你会住在远离人群的别墅区。”宫侑仰躺在沙发上,抱着抱枕,十足的放松。

“别墅太大了,小时候住着就不算喜欢。”佐久早回东京住的时间并不多,有时候来比赛也会在俱乐部安排的酒店入住。家这个概念对他来说没多少神圣的意义。“旁边的商场有几家不错的烤肉,街上有家居酒屋的拉面也还行。你没意见的话,我们可以都试试。”

“我当然听你的。”宫侑扔掉抱枕,抱着他说:“你去睡一会吧,等难受起来就睡不着了。”

“你要陪我睡吗?”佐久早嗅着宫侑侧颈,意外发现他已经没用阻隔贴。

“我今天不太累,下午哪里睡得着。”宫侑故意用信息素刺激他。“如果小臣求我的话,我可以勉为其难答应你。”

“那我就在这里睡。”佐久早也学起了宫侑最擅长的耍赖。

宫侑拍了拍大腿,“要睡在我腿上吗?”

大概没有人会拒绝这样的条件,佐久早也不能免俗。

佐久早入睡很快,虽然他没聊起和父亲的谈话,宫侑也知道那不会是太轻松的经历。宫侑沉浸在高浓度信息素中,也有些昏昏欲睡。信息提示音惊醒了他,连忙把手机调到静音。

 

治:新品给你留半天,你不来我就按伦太郎的意见改了。

侑:不行不行不行,他的品味没有我好。你要对食客负责!

侑:但是我今天在东京[生气]你必须给我留着

治:过时不候,你以为你多大面子?[照片:伦太郎吃着饭团比耶]

侑:不好吃我是不会帮你推荐的!

治:伦太郎说你今天没有在东京的比赛,跑过去干嘛?

 

宫侑脑内闪过十几种借口,一条消息删改数次,还是没发出去。最后他还是说了实话,倒不是突然良心发现,而是想让这水火不容的两人多一点彼此了解的机会。

 

治:等你回来再来吃。

治:也可以叫上佐久早,前提是他不能怀疑我的后厨卫生。

侑:送到体育馆的他都会吃,不过是和你关系不好,不敢来店里买罢了。你看看你对客户多凶。

治:……你们都别来了。

 

宫侑为赢得双胞胎一局而窃喜,笑声似乎吵醒了佐久早,他侧身抱着宫侑的腰,咕哝道:“有什么好笑的?”

“你刚才在说梦话。”宫侑又没个正形。

“不可能。”佐久早说:“我做过睡眠监测,没有说梦话的习惯。”

宫侑真是败给他的认真态度,只好转移话题道:“你接着睡吧,我去找书来看,不然我坐着也要睡着。”

“你可以看电影,不会影响到我。”

“我好不容易想看书,你就别打击我的积极性了。”

佐久早暂时放过了他的大腿,“书房里有大学教材,你也该预习新功课了。”

还是睡着的佐久早比较可爱,宫侑不无感慨地想着。不过他准备接受这个建议,开学正是赛程密集的时间,他确实难以兼顾学业。

三道紧闭的门,统一的黑色,宫侑像是误入了密室游戏,“哪间是书房?”他轻声问。

佐久早又抱上宫侑刚才靠过的抱枕,食髓知味地嗅着残留的信息素,“最里面那间。”

宫侑走过去,门刚开了一条缝隙,背后一阵疾风袭来,佐久早抓着他的手,把门复又关上。

“怎么了?”宫侑不解地看着他,佐久早站在他身后,甚至能感受他心脏快要穿透胸腔的力量。

一击又一击的心跳,让宫侑都跟着紧张起来。

佐久早很久都没给出答复,最后颇有些自暴自弃地说:“书房没打扫,还是别进去了。”

“好啦好啦,知道你要求很高,我又不会笑话你。偶尔邋遢一点,也不会降低你的标准。”宫侑试着又转动门把手,竟然被佐久早紧攥得纹丝不动。

他睨着眼问:“里面藏了什么家养小精灵?就算小臣收藏了十台扫地机器人,我也不会笑话你的。”

佐久早摇头叹气,终于松开了手。他不再看宫侑一眼,回到了沙发上,像一株蘑菇似的缩了起来。宫侑眨眨眼推开了书房门,书房宽大如卧房,琳琅满目的书比他整理过的多上好几倍。

然而其中一个柜子没有书籍,黑金色一片,全是黑狼出品的宫侑周边。玩偶、毛巾、手幅,这些每年更新的产品甚至是按照年份整理过。同款队服上还有他两年前的亲笔签名,金色飞扬的字体,好似一道火光烫了他一下。

自恋如宫侑,收藏自己的周边也不及这1/5。

内心强大如宫侑,也被这直白的爱意红了脸庞。

他退出书房,关上了门,决定给佐久早留点面子。

-------

小枣,一款深情且没长嘴的好枣 

吗丁啉救我狗命

【佐久侑】开卷考试(五)

  哨向au,背景设定为和平时期,不强制哨向结合。

  /

  佐久早没有吃晚餐,离开更衣室后径直回了宿舍。

  基地为参训哨兵提供的宿舍算得上量身定制,室内环绕着令人舒适的白噪音,严格的室温和湿度管控保护着哨兵的五感,一切都是按佐久早的适应标准调控的。

  他的白鼬回到熟悉的地方,从识海中窜了出来,迅速钻到了客厅榻榻米上,蜷缩在堆叠的靠枕之间。

  刚刚在识海中,宫侑进入的精神触须把它吓得一直往雪深处刨坑。

  佐久早很不适应被宫侑的精神触须进入识海,这和小时候面对母亲的安抚不同。他在母亲面前总能将情绪收敛得很好,但面对侑不行,所以刚才他最先感到的是恐慌。

  害怕被向导察觉情...

  哨向au,背景设定为和平时期,不强制哨向结合。

  /

  佐久早没有吃晚餐,离开更衣室后径直回了宿舍。

  基地为参训哨兵提供的宿舍算得上量身定制,室内环绕着令人舒适的白噪音,严格的室温和湿度管控保护着哨兵的五感,一切都是按佐久早的适应标准调控的。

  他的白鼬回到熟悉的地方,从识海中窜了出来,迅速钻到了客厅榻榻米上,蜷缩在堆叠的靠枕之间。

  刚刚在识海中,宫侑进入的精神触须把它吓得一直往雪深处刨坑。

  佐久早很不适应被宫侑的精神触须进入识海,这和小时候面对母亲的安抚不同。他在母亲面前总能将情绪收敛得很好,但面对侑不行,所以刚才他最先感到的是恐慌。

  害怕被向导察觉情绪,害怕被向导品味情绪,在别人看来这或许只是精神洁癖,但佐久早知道,这是过往创伤留下的一个很致命的弱点。

  他没有管自己的白鼬,打算给它点时间镇定一下,也给自己一点时间冷静。佐久早走进厨房,坐在吧台边给自己倒了杯水。

  他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和宫侑的这段关系,目前的发展略有些超出自己的预期,并非宫侑的错,佐久早发现自己对情绪共感的抗拒比原本想的还要敏感。

  佐久早确实从在校时期就开始关注宫侑,宫侑是鲜少能被自己的精神体也一同接受的向导,在宫侑以前,能触碰抚摸白鼬还不被咬的只有他的母亲和表兄。

  或许是自己对这份接受太过自信了,实际根本经不起试探,一碰就碎。

  这可能就是摆在眼前的现实,但佐久早不知为何,很不愿意往这个方向猜测。

  白鼬从靠枕缝隙中挤了出来,溜到佐久早腿边爬上了他的身子,佐久早搂住了它。

  他觉得需要重新评估一下自己能与宫侑走近到何种地步了。


  正在餐厅吃饭的三人陪宫侑聊着,阿兰在终端上调侃着宫侑,认为佐久早的一时抗拒不是问题。

  ——佐久早只是被你的突然袭击吓到了吧?毕竟你总是不按常理出牌,给他一点时间适应就好啦。

  宫侑丝毫没有被阿兰安慰到,他在更衣室里焦急地来回走,像只冰天雪地里寻不到猎物只能打转儿的狐狸。

  古森显然更了解当前情况,他从看到宫侑发消息说佐久早把他给推开了起就忧心忡忡。

  ——圣臣的反应很激烈吗?他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宫侑回复:

  ——他推开我后什么都没说直接走了,我是不是惹他生气了。

  古森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打字。  

  ——圣臣从14岁觉醒开始到现在只让他母亲进过识海。

  角名诧异地抬头望向餐桌对面的古森,古森的豆豆眉皱在了一起,十分发愁的样子。

  ——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可能与洁癖有关,但也可能是过往导致。他确实经历过一些变故,但那发生在他觉醒之前,按理说并不会影响他对向导的接受度。

  ——阿侑,你先别去找他,让我先和他谈谈,好吗?

  宫侑坐到了更衣室的地上,无力地回了句“好”,他在搞了波出其不意后吃了憋,有点后悔了。

  佐久早就和他那只白鼬一模一样,看着安静灵巧,但受到突然刺激会张口咬人,会以宫侑见识过的二锅头身法迅速躲开。

  宫侑无意去触碰佐久早某些不愉快的过往,他的得意忘形说不定惹恼了佐久早。

  他烦躁地了缕了缕头发,但没有继续反思什么,而是琢磨着怎么和佐久早沟通。

  宫侑觉得有这个必要去沟通一下,虽然作为向导被简单粗暴地拒绝了深入识海使他有点委屈和不乐意,但他拉得下这个脸。

  倒头栽进雪坑的宫侑没有气馁太久,他收拾收拾,抖掉皮毛上的雪,准备趴到雪地上认真倾听雪下的动静。


  古森在傍晚敲响了佐久早宿舍的门,带着饭团宫的饭团,“圣臣,你是不是没吃晚饭?”

  佐久早只侧身让他进了屋,沉默着看古森去到厨房给他热饭团。

  古森带着笑道:“这是咸梅干的,我收到后可是放冰箱里冷冻了好久都没舍得吃掉。”

  刚刚听到敲门声退缩起来的白鼬探出头,观察一番后又蹦跶到佐久早身上,钻进了他的袖管里。

  两人一同坐在吧台的高脚椅上,佐久早吃着饭团,偷偷想大概是宫侑询问了古森。

  不一会儿,古森果然开口:“圣臣……关于向导接受度的事情……”  

  古森踌躇许久,终于下定决心问道:“我想知道,你对向导的抗拒和舅父殉职有关吗?”

  佐久早吃完了最后一口饭团,暗暗记下饭团宫的咸梅干饭团好吃,或者是借此想法转移一下注意力。

  但佐久早无法面对这样的沉默对峙,只好说:“你以前就问过我了不是吗,并不是因为我父亲,而且父亲去世那年我才11岁,还并没有觉醒成哨兵。”

  古森交叉握着手,有些不知道如何接话,“我……我知道这些,但是……”

  佐久早坦诚道:“但我对向导接触的抗拒确实太过敏感,这我知道。” 

  他叹了口气,“我本来以为可以和宫侑在无情感共鸣的基础上结合,这个想法太过乐观了。”

  古森说:“圣臣,只靠精神力接触而缺乏信赖是无法建立精神链接的。”

  “我很信赖宫侑。”佐久早说。

  “可信赖需要感情上的交流和共鸣啊?”

  佐久早沉默了几秒,承认道:“这是我的错,宫递出的橄榄枝我没能接住。”

  他扭头看向古森,古森的豆豆眉皱着,满是疑虑与担忧。

  “我会想办法解决的,我明天会试着和宫沟通。”

  古森仍是忧心:“那关于你的识海?”

  佐久早给不出确切答案,只好尽可能保证道:“我会努力去适应的。”  

  “我知道总有一天要面临这个问题,古森。不会所有人都像我母亲一样,我总要适应的。”

  古森看着垂下头喃喃自语的佐久早,不知道这话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袖管里藏着的白鼬伸了个懒腰,抵着佐久早的皮肤舒展身体,从袖口露出半截黑尾巴。

  古森盯着那撮轻轻晃动的黑尾巴毛,决定还是先让佐久早自己处理。

  他想,阿侑平日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对圣臣也很包容,如果圣臣需要的是他母亲那般的温柔和陪伴来开解心结,阿侑或许能做到。


  然而古森大概是想错了,佐久早并不想要像年幼时母亲的那种陪伴,宫侑也并不总是温柔包容,宫治如果听到古森对他兄弟的评价大概会笑出声。

  场内训练还有两天结束,最后一天要预留给后半程的野外特训做些布置和准备。

  上午训练完成后到午饭前有一段休息时间,宫侑换上干净衣服,在更衣室里磨磨蹭蹭 ,终于抓住额外加练刚刚结束的佐久早。

  佐久早表现得很冷静,他对宫侑点点头,说等他冲完澡出来再聊。

  坐着等佐久早洗澡的这段时间里,宫侑又把自己预想的话术复习了几遍。

  “臣臣,昨天的突然袭击如果吓到你了很抱歉。”宫侑自顾自嘀咕,“我觉得我们还是放慢节奏一点点接触,你能……”

  “这不是你的错。”身后突然传来声音打断了他的自言自语,宫侑吓了个激灵。

  佐久早站在宫侑身后,微微蹙眉,但仍是坦诚地对宫侑说:“是我的问题,你不需要道歉。”

  宫侑一脸懵,“臣臣?”

  “所以,如果你仍要坚持继续选择我,我可以尝试,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向塔申请人工干预建立链接。”

  “但我希望你慎重,我的问题没那么好解决,你重新考虑其他合适的哨兵才是最好的选择。”

  “哈?”宫侑拧眉不满道:“要我考虑其他哨兵是什么意思?”

  佐久早很镇定:“字面意思,但我尊重你的选择。”

  宫侑不高兴:“在你看来我的选择很随便吗?”

  佐久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抽下搭在肩上的毛巾,走到宫侑身边坐下,低头慢条斯理地擦起头发。

  宫侑知道这只是佐久早的交谈习惯,习惯于把所有情况概括全面,但还是直白地发泄了不满,他不希望佐久早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是随意决定下的。

  佐久早却仍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他安静地反复擦着头发,像一只独自舔舐皮毛的猫。

  宫侑只好不计较,“所以呢?你明知道我会怎么选,就不要再说那些话。”

  佐久早瞥了一眼身边的人,沉着道:“那就继续尝试,如果没有进展我会在集训结束后向塔申请外部干预精神链接。”

  宫侑却犹豫着,低头摩挲起修剪整齐的指甲,“小臣……我在意的不是能不能结合……”

  佐久早没有追问为什么,好像只专注于把自己的头发慢慢擦干。

  “塔的要求不需要太在意,我们不用赶时间登记结合,慢慢来不可以吗?”

  “你这想法和你当初说的相悖。”佐久早放下毛巾,扭头盯住了宫侑。

  宫侑支支吾吾地找补:“我是说……那群老头子只是催得紧了些,他们知道有进展后不会强行要求我们的。”

  更衣室里一片寂静,两人沉默着,佐久早没管还没擦干的头发,宫侑内心慌得不行。

  而后佐久早说:“侑,不是塔如何要求的原因。”

  “我答应了你,但我高估了自己的接受能力,这是我的错。”

  “既然已经确定了要结合,就要选择最优的方法达成这个目的,以我的状况来看,申请人工干预精神链接是最好的办法。”

  宫侑猛得转头和佐久早对视,他瞪着佐久早,开始较真。

  “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不可以吗?我不觉得人工干预是什么好办法,我不会同意的。”

  佐久早挑眉,“人工干预有什么问题?”

  宫侑开始生气,脸颊不自觉鼓起来,“我就是不喜欢人工干预!”

  佐久早无奈道:“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清楚,按正常接触来效率会非常低,申请人工干预只是个保障。”

  宫侑炸毛:“我不管!就是不要人工干预!”

  佐久早扶额叹息,果然,前段时间热情温柔、小心翼翼的宫侑只是表象,本质上还是那只爱较真爱炸毛的无赖狐狸。

  佐久早不懂人工干预精神链接到底哪里触了宫侑的逆鳞,他不觉得选择人工干预哪里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

  然而宫侑并不这样想,当初借口塔的要求来靠近佐久早当然只是个小手段,宫侑理想的结合关系中哪一步都不该找捷径。

  他全然忘记当初自己是如何在佐久早面前解释结合问题,就算没忘记也八成会装傻耍赖。

  佐久早只好安抚道:“那就晚点再考虑申请人工干预,先留足时间按正常接触来,这样可以吗?”

  宫侑气消了一点,但也只是一点,“为什么你一定要想着人工干预!”

  佐久早语气也硬了起来,“完全把这一备案排除在外是不可能的,宫,不要耍小孩脾气。”

  宫侑气呼呼地站起来,也不回答是否同意佐久早已做出让步的安排,“人工干预那不是谁都可以?和战时强制结合有什么不同?我才不要找个工作搭子!”

  说完,宫侑抄起长椅上收拾好的包,转身推开更衣室的门扬长而去。

  佐久早望着敞开的门,少见的露出些许不知所措。


  两人开始微妙地冷战起来,下午的训练中,隔壁的古森小组明显发现了不对劲。

  古森眯着眼睛观察佐久早和宫侑,这两人在训练中的配合仍旧天衣无缝,但古森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更加熟悉宫侑的阿兰说:“阿侑今天怎么这么老实,都不嘴欠招惹其他人了。”

  古森恍然大悟,宫侑之前训练中总爱见缝插针地调侃佐久早,今天虽然表面和颜悦色,但交流少了很多,调笑更是没有。

  “刚刚休息时也没有牵过手。”角名也凑了过来,“他们俩怎么了?”

  古森担心地看着表弟,佐久早昨天说会处理好,但显然两人的沟通并不愉快。

  晚上,古森又去敲了佐久早的门。

  “圣臣,你还好吗?”

  佐久早默默侧身让古森进屋,照旧去厨房给古森倒茶。

  古森满脸的担心更甚昨天,追着佐久早走到厨房,“圣臣,你们吵架了?”

  佐久早端着杯子转过身,坐到吧台边,“沟通不太顺利。”

  他烦躁地转了转杯子,“我向宫提了申请人工干预,把他惹生气了。”

  “欸?”古森诧异,“你们要申请人工干预?”

  “只是以防万一的Plan B而已。”

  古森叹了口气,“圣臣,阿侑他在意的不是能不能结合,你或多或少能感觉到吧?”

  佐久早低下头,“嗯”了一声。

  “你明知道他想要什么,阿侑是很在乎你的态度的。”

  佐久早沉默着,想起了宫侑离开前甩下的最后一句话。

  他当时看着气愤的宫侑,本来很想追上去告诉侑并不是这样。

  古森接着说:“圣臣,你对阿侑到底是什么态度呢?不想阿侑误会的话,最好清楚地告诉他哦。”

  古森看着陷入沉思的佐久早,拿起杯子一口气喝光了麦茶,起身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我……”佐久早艰涩出声,“我并非不想说清……”

  “但是古森……”

  古森看着佐久早,认真道:“圣臣应该也没有告诉阿侑你抗拒向导接触的原因吧。”

  “坦诚并非易事,阿侑他也知道。”

  “他没有缠着你问清楚,不就是在等你愿意主动和他说吗?”

  古森说完便转身离开了,他给佐久早留足了独自思考的空间。


  但不是每个人都得享清静。

  角名被宫侑扰得不厌其烦,听宫侑鬼哭狼嚎堪称煎熬,角名捂住耳朵,觉得自己听力要受损了。

  角名想起上学时,宫侑也是稻荷崎的风云人物,比起内敛冷淡的宫治,宫侑的性格开朗张扬,因此被不少人追求过。

  刚进正选还没和宫侑混熟的时候,同班的宫治告诉过角名,宫侑是个脾气很糟糕的差劲货,他不会和谁恋爱的。

  “狗侑看上去很好说话,但实际难靠近得要死,没有谁能轻易走进他心里。”

  和宫侑混熟后,角名理解了宫治以前说的话。

  宫侑其人,看上去热辣奔放,但对人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感,他永远隔着那层安全距离,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来人。

  满意便是获得了认可,被宫侑当成兄弟,不满意则会被划清界限,再靠近就不客气地踢开。

  在角名看来,宫侑对佐久早的在意确实很特殊,但宫侑仍是宫侑,并不会为了佐久早变得不像自己。

  宫侑就算主动靠近,也无时无刻不在打量审视。眼前人若是合他意,便再走几步,哪里惹他不开心,扭头离开也不是不可能。

  宫侑仍抱着靠枕乱嚷乱叫,角名忍住抢过抱枕闷死他的冲动,冷静下来问他:“所以呢?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宫侑委屈地看他,角名拍他脑门,“少装糊涂,你就算接着在这儿抱怨一万句,心里也早就想好要不要继续了吧?”

  宫侑作呕吐状,“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角名伦你好恶心!”

  “其实还是很想得到他的回应吧?”角名冷不丁地问。

  宫侑眼神飘忽,心虚地闭了嘴。

  角名耳根子终于清静,他叹了口气,“我开始后悔怂恿你用塔强制要求这个理由了。”

  “很想知道对方的态度,却又不敢明明白白地问,我真是高估了你这个怂货。”

  宫侑炸毛,“我才没有不敢!我那是……”

  他声音低了下去,“我只是很想听他主动和我说罢了。”

龍王捲土重來

【佐久侑】臣臣他對著反面教材反向衝刺能成功嗎?

Summary:牛島將自己追到及川的心得傳授給佐久早。


*副標題:《怎麼不能》、《負負得正》、《所以會成功》、《大概是個兵荒馬亂的告白故事?》

*充滿私設的高三棗柚醬🖤💛,很ooc別罵我

*牛及要素(整活向)

*警告:排球相關全是瞎掰!



Step 0.


“下週我的戀人會來見我,你有推薦的餐廳嗎?”


佐久早聖臣險些一口茶噴到牛島若利臉上。


“你有女友?!”


“是男友。”


聖臣瞳孔地震。


“若利,”他小心地放下杯子,“對於你來東京讀大學,我可能表現得太過高興了。”


“但那是出於純粹的友誼,與戀愛毫無關係。”


“嗯,...

Summary:牛島將自己追到及川的心得傳授給佐久早。


*副標題:《怎麼不能》、《負負得正》、《所以會成功》、《大概是個兵荒馬亂的告白故事?》

*充滿私設的高三棗柚醬🖤💛,很ooc別罵我

*牛及要素(整活向)

*警告:排球相關全是瞎掰!



Step 0.


“下週我的戀人會來見我,你有推薦的餐廳嗎?”


佐久早聖臣險些一口茶噴到牛島若利臉上。


“你有女友?!”


“是男友。”


聖臣瞳孔地震。


“若利,”他小心地放下杯子,“對於你來東京讀大學,我可能表現得太過高興了。”


“但那是出於純粹的友誼,與戀愛毫無關係。”


“嗯,我知道。及川也沒有誤會。”

牛島一派雲淡風輕。


真有其人啊?!


聖臣顫抖著手想假裝冷靜,拿起杯子卻喝了個空,全喂給了桌面。


被若利喜歡上,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關於戀人他只能想像出一個大和撫子般的溫婉美人站在身著紋付羽織的牛島旁微笑。


可那人又是男性。好怪……纖細溫柔的美少年?



半晌,聖臣提煉總結牛島剛給出的形容詞:

球技很好、二傳、吵鬧、熱衷挑釁、長得帥、自戀、倔強、偏執狂、反覆無常。


好熟悉。


你說的這個及川,他姓宮嗎?


稻荷崎二傳又一次囂張地在井闥山攻手的腦中耀武揚威。


球技很好——還需要質疑嗎?


吵鬧——總是笑得太燦爛,說著傻兮兮的一點也不好笑的笑話。


熱衷挑釁——不過給人感覺毛絨絨的,殺傷力就跟「金毛狐狸」→「金毛狐狸(已黑化)」差不多。


自戀——要求注目,真盯著他看了又愛生氣。


反覆無常——沒有距離感,一個勁兒黏過來要給他托球,眨眼間又無情的甩著尾巴纏上下一個對象。


……嘛,有時像天大的麻煩,有時又只是小笨蛋。


若利的戀人真的好像,要不是對牛島的智商有信心、對宮侑的智商也有信心,聖臣都要懷疑牛島遭遇了來自關西的網戀詐騙了。


聖臣摸摸下巴,欸?莫非是真假雙子抱錯劇本?及川和宮侑才是真的雙胞胎?


不妙,聽說在這種小說裡,偽兄弟通常都會暗生情愫飽受背德感折磨最後真相大白互相告白兜兜轉轉還是入同一個戶口——


所以他沒搞錯,宮治果然是最麻煩的情敵。


(治:?看著我的臉再說一遍。)


聖臣面無表情的舉杯啜飲滿是紅茶味的空氣。


對聖臣信馬由韁繞了一大圈的腦迴路一無所知,因對面漫長的沉默,牛島想了想,恍然大悟沉聲道:“啊,佐久早恐同嗎?”


“如有冒犯,請見諒。”


聖臣:!


“當然不!我只是有點驚訝。”


“原以為若利會和排球結婚,及川君怎麼追到你的?”


牛島回憶。


牛島一臉肯定:“是我追求的及川。”


聖臣:!!!


若利君,不只排球,在追求愛現自戀花孔雀這條路上你也是前輩啊!


好想問,怎麼做到的?


聖臣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向若利請教絕對是世界上最不丟臉的事之一。

但向任何人請教如何追宮侑都是世界上最丟臉的事嗚呃。


佐久早聖臣吞吞吐吐:“我有一個朋友……”


可若利的眼神如此坦誠正直,他信任我,坦白這種私人的事情(男友),我卻要瞞著他未免太卑劣了——


“……的朋友,也就是我,”聖臣聲音漸小,“喜歡的人,和及川君挺像的。”


“若利君,可以麻煩你教教我,怎麼追到這樣的人嗎?”


牛島的眼中有一絲對友人的欣慰,他帶著周身令人信服的王牌氣場擲地有聲道:


“當然。”


Step 1.


首先,你要徹底擊敗他。

打落他的王冠,碾碎他的驕傲。

讓他跪地俯首。


天助自助者。聖臣滿意的看著IH最終對戰表。


井闥山vs稻荷崎。


卷髮的王牌壓了壓手腕,動脈貼著掌心,有力的搏動一下一下加速著。


尾白阿蘭畢業後,稻荷崎新的王牌還沒完全成長起來,能帶他們走到這一步可見全國第一二傳手統治級的實力。


但是到此為止了。他會親手破滅狐狸的希望。


聖臣的手指滑過去年領獎的照片,今年的獎牌應當與往年一樣,賣相一般。


不過若利告訴他冠軍獎牌會是一個非常棒的禮物。


聖臣曾對此感到遲疑,但若利說他把獎牌捧到及川面前時,及川臉頰漲紅眼眶泛紅感動得快哭了。


自己還是單身,


若利卻追到了男友,


該聽誰的不言而喻。


“果然最後一場IH,即使是你也特別有鬥志啊!”古森爽朗地拍了拍表弟的背。


“嗯。要拿冠軍。絕對。”


第一次聽到王牌如此強烈的勝利宣言,井闥山全體沸騰了起來:“喔!!!”


“你一句話怎麼比我精心準備的打氣動員效果還好啦!!”


聖臣燃燒的眼神藏在瀏海後。


鞋帶,ok。

護膝,ok。

護腕,ok。


該上場了。期待吧,宮侑。


我會再次擊敗你。


§


“天助我也!”


宮治白眼:“是是是,對手是井闥山你當然高興,別對佐久早犯花痴了豬頭隊長。”


“阿治你別太戀愛腦,我是因為能報去年IH之仇高興,有沒有點集體榮譽感啊大豬頭副隊長!跟小臣……跟佐久早有什麼關系!”


戀愛腦?我?阿侑這倒打一耙的功力我真他媽無語了。


眾人正圍過來聽隊長賽前動員,宮治只好先壓下踹宮侑屁股的衝動。


稻荷崎現任隊長正色:“難道你們甘心嗎?被叫做「挑戰者」?最強的挑戰者不就是嘲笑我們屈居第二、一直拿不到冠軍的意思嗎?”


““不甘心!””


“打倒井闥山!”


““打倒井闥山!””


“拿冠軍,讓監督請吃大餐!”


““拿冠軍!吃大餐!””


“然後跟心上人表白!”


““跟心上……欸??””


熱血上頭的狐狸們驟然被荒謬到了。


後輩們遲疑:“侑前輩,你要用冠軍獎牌跟井闥山的王牌告白嗎?要不再考慮下?”


宮治一唱:“活著不好嗎侑?”


角名一和:“佐久早能答應我倒立吃翔。”


宮侑整段垮掉,臉色爆紅:“幹、幹嘛都講我,你們沒有喜歡的人嗎!”


“還有誰說我要跟小臣告白了!”


“不對、我根本沒說我喜歡小臣……佐久早!”


角名:“哼?包裡的酒精和消毒紙巾、更衣櫃上的海膽磁鐵、突然出現突然消失醜的要死別無分號的螢光香蕉運動外套?”


宮治:“哈?天天翻的剪報本、夾相框中間一整疊東京地鐵票、讓你用光短信容量的恰好叫‘omi-omi’的外校王牌?”


宮侑……宮侑無話可說,怒視唯恐天下不亂的兩人:你倆才是雙胞胎是吧哼哼哈哈一搭一唱的,要開戰了還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治&倫太郎聳肩:就好像隊上有誰不知道似的。白癡戀愛腦侑。


“笨蛋才會拿獎牌給手下敗將告白,我才不會做呢!”宮侑氣哼哼地把人全趕上場,“皮都給我繃緊點,打他們個屁滾尿流!”


““是~””


等著收下3:0吧,小臣!


§


稻荷崎的隊服是黑色的。


聖臣巧妙的救起一球,一網之隔的距離,對面二傳高高躍起,聚光燈下金髮耀目,而一截精心鍛鍊過的腰腹、與衣服反差極大的顏色乍然烙進他眼底。


一時間白的晃眼。


聖臣驀然想起開賽前一個月收到的那張照片。


宮侑被全體排球部員手持橡膠水管追殺,一束束水柱把他澆成慘兮兮的落湯狐狸。


「小臣小臣阿治他們有夠過份~」


「我只是不小心把文化祭提案班上要辦的女僕咖啡廳和部裡準備的鬼屋體驗寫反了啊,都不知道體諒身兼數職忙昏頭的隊長我!……」


消息還在刷屏,佐久早聖臣卻只能注意到,照片裡宮侑的校服白襯衫完全濕透,幾近透明的布料幾乎不能提供什麼遮擋效果。


……嗯,畫質還是不夠清晰……


過了好一會兒,手指誠實的點擊了保存,佐久早聖臣才讀起文字訊息。


確實過份,扮女鬼和扮女僕有什麼區別,是在找藉口吧。


他記下照片上那幫人,還拿著水管有備而來,可見都是覬覦濕漉漉水靈靈的順毛侑,其心可誅。


然而相比那張甜美誘人的照片,此刻才是真正的盛景。


目光炯炯神情嚴肅,晶瑩的汗一滴滴打濕了後背。


指尖微微一動便足以令觀者屏氣凝神。


汗水將蓬鬆的髮絲變得服貼,黏在臉畔頗有幾分凌亂,拚了命只為獻上分毫不差的二傳。


網前灼熱明亮的宮侑無疑是最閃閃發光的。


……所以每天都能看到的那幫人更該死了。


“砰!”


25:21


擦著自由人的臉頰,佐久早聖臣重重送上一枚正正好壓在邊線上的扣球。


§


井闥山先下一城。


休息時間狐狸們咕嚕咕嚕喝著水,角名藏狐太郎陰惻惻開口:“佐久早想殺了我們。侑你有什麼頭緒嗎?”


其他人也心有餘悸紛紛控訴對面心黑手狠的大魔王。


宮侑從戰略思考中分出一點注意力:“小臣不一直挺認真的嗎?”


“他在往我們臉上扣!要不是他那變態的手腕讓球詭異的往旁邊轉了點兒,我們全都要被砸成智障。”


“那你們現在就該好好想想怎麼接住那種球!”隊長大人端起架子說教了一頓,教練欣慰地看著他自己就能穩定軍心,便也不插手。


只有宮治悄悄跟他咬耳朵。


“所以你真惹他生氣了?幹什麼了?”


“不知道,可能性有點多。”宮侑隨口道,“也許嫌我昨天傳的黃色笑話不好笑?”


“……佐久早沒殺了你是真愛。你就拿著獎牌去告白吧。”


“我之前特意傳濕身誘惑的照片小臣居然毫無反應,用黃色笑話試探一下未來男友的X功能很合理吧。”


“別污染神聖的賽場了,阿侑。”宮治一臉痛苦的捂著耳朵敗退。


只留下宮侑獨自疑惑:


小臣不就是認真打球嗎?哪有生氣?到底哪來的「泰山壓頂的壓迫感」、「目中無人的殺氣」?


一定是他們太弱了,回去加訓!


§


聖臣當然一直記著若利的箴言。


不過呢,想來即使是若利君,面對心上人也會稍稍克制下兇悍的氣場。


總不可能有人對著喜歡的人還嗖嗖地釋放威壓吧?


而且宮侑是會這樣被震懾的人嗎?


顯然不是。


所以擊敗他手上的攻手們間接就算擊敗他了。


聖臣自我肯定地點頭,於是對著稻荷崎眾狂放殺氣大開殺戒,唯獨對金髮二傳一如往常。


(其他人:?!狐命也命!)


第二局眼下纏鬥到了稻荷崎的賽點,但井闥山的前排正是強力進攻陣容。


又是一發刁鑽的斜線扣殺,宮侑還沒從上回攻勢找回姿勢,就連滾帶爬的撲過去,狼狽地趴在看台下居然還單手傳出了該死的精準的一球。


聖臣早有準備——他從不小看任何人,更何況是宮侑——攔網成功——


——不成功,自由人救起這球,而宮侑已起身衝刺,也不管多彆扭半路急停下腰,用他招牌的、完美的上手舉球,和雙胞胎兄弟又一次默契配合取得最後的關鍵一分。


“咚。”


金髮二傳和黃色排球同時落地。


侑皺眉握住了腳踝。


聖臣瞪大了眼睛。



他不受控制地回想起去年和宮侑在東京巧遇,被拉去跟尾白的大學球隊打球,當時的宮侑也是這樣在一局結束後摔在地上。


“很痛欸,小臣,公主抱!看醫生!”


公主抱當然是做夢,看他還有精神撒潑打滾,聖臣拔腿就想離開,勉為其難還是把他送上計程車去了鄰近的醫院。


結果傷的意外的重,估計要靜養半個月。


“所以就叫小臣趕快抱我過來嘛……都怪你磨磨蹭蹭。”侑邊嘟噥邊坐在那等藥。


聖臣差點把處方籤撕破。


“原諒我瞎到看不出笑得一臉白痴的小公主原來面臨重大傷殘。”


從醫師診斷看來,宮侑的腳傷極有可能是最後那次攔網和聖臣撞到時施力不當的苦果——


那又怎樣?他不需要侑假裝沒事照顧他的心情,他要的是侑照顧好自己。


“疏忽身體、態度輕慢,”聖臣想再加一句「我不想跟不會自我管理的人說話」,又覺得被打臉的風險太大,重又嚥了回去。


他冷著臉把藥丟進宮侑懷裡,“再有下次,你就自己叫救護車——或者等你的白馬王子來救你吧。”



抱著藥的侑、腳上纏著繃帶的侑、摔倒在地的侑,和眼前坐在地上皺著眉撫摸腳踝的侑重疊在一起。


當時的傷,白痴侑都能嬉皮笑臉,現在到底是痛成什麼樣了才會愁眉不展?


狐狸在歡呼、鼬在重整旗鼓。


沸反盈天裡,

佐久早聖臣毫不猶豫地拉起不知多久沒洗的球網,矮身一個箭步跨到稻荷崎的半場,在宮侑面前單膝跪地。


“侑,傷到哪了、站得起來嗎?”


欸,小臣?

宮侑本來專注思索著下一局要如何進攻,卻見他的暗戀對象擺著從未見過的慌亂神情突然出現。


稻荷崎吹奏樂部的慶祝曲屬實太過大聲,淹沒了佐久早聖臣的話語,侑習慣性舉起右手虛握示意他們噤聲。


侑期待的望向對方:怕了嗎小臣?被我拿下一局囉。


聖臣看著侑伸手無助地在空中胡亂抓了一把借力,卻完全沒法站起身來,圓溜溜的眼睛無措的仰視著他。


剎那間心臟像被用力揉皺一樣,痛到難以呼吸。


——不行!


手臂繞過金毛狐狸的膝彎,聖臣小心翼翼的將人打橫抱起,左額幾撮瀏海隨著他低頭的動作微微垂落,漆黑的瞳眸一錯不錯盯著懷裡的二傳。


樂聲停歇,萬籟俱寂。


只有一個人焦急的聲音在場中央響起。


“很痛?”


“比上次嚴重嗎?”


“……乖,我送你去醫院。”



場館幾百瓦的白熾燈彷彿只集中在那兩人身上,此刻旁人連呼吸都顯得突兀。


路人團1號.稻荷崎:……?


那、那是我家二傳吧?我們隊長吧??佐久早你想幹掉我們但我們確實還活著對吧???


路人團2號.井闥山:……?


聖臣你怎麼跑對面去了?那是對面二傳吧??是我們的最大對手對吧???


觀眾、應援團:…………?


佐久早聖臣大聲關心宮侑?!

佐久早聖臣會大聲說話??!

佐久早聖臣會說話???!!



突然被抱起的宮侑才是全場最受震撼的人。


小臣的公主抱是很令人開心啦……放在其他時候我順勢就承認受傷賴著不動了,偏偏是IH、偏偏是決賽的上萬觀眾面前……!


宮侑深深、深深的摀住了臉。


“謝謝你小臣……”


“但我很好,連扭到都算不上,只是撞了一下……”


“……止痛噴霧就行了,也不用去醫務室。”


佐久早聖臣一臉空白。


宮侑臉紅得像蕃茄還不忘得寸進尺,悶悶的聲音從手掌後飄出來,“吶,要是真的受傷了,下次除了119(救護車),還可以打03-XXXX-0320(聖臣的號碼)嗎?”


其他人見了鬼一樣瞪著他們,事已至此,佐久早聖臣破罐破摔,逕自從狐狸隊眾人面前走過將宮侑放上敵營長椅,順手拿起噴霧給他噴上,聞言憶起自己先前放的狠話。


聖臣:…………你就不能別受傷嗎。


可對著宮侑那副寫著“你不會不管我的吧”、忐忑又帶些不自知的恃寵而驕的小表情,他根本束手無策,只能無力地點點頭。


“……隨便你吧。”


Step 2.


不要寬慰他的失利。

你要稱讚他,肯定他的才能。


最終3:2,他們井闥山還是贏了,但聖臣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擊敗……似乎不是很徹底。

跪地俯首……跪地俯首還反過來了。


難道追求大業要這樣胎死腹中了嗎?


他看向宮侑。


侑注意到他的視線,先是反射性的燦爛一笑,接著遠遠對他誇張的撇了撇嘴,做出一副哭喪著臉的表情。


然後是滿臉不服,報仇之意昭然,橫眉豎目衝他比劃了兩下拳頭。


最後彆彆扭扭的別過眼,不甘心地朝他比了個大拇指。


「Nice game, omi-chan.」



……艸。可愛。


聖臣默默在心中給若利戀愛教程的步驟一打勾。


實務上總有個體偏差,他喜歡的人那麼厲害,不能徹底擊敗也是理所當然,而且又很可愛,怎麼可能任他倒在地上,忍不住把他抱起來是人之常情啦。


如果若利不會那麼做,大概是因為他的戀人沒有這隻金毛狐狸那麼可愛。……簡直是可愛聚合體。


元也不太識相的湊過來擋住了他看侑的視野,“來來來抱一個,聖臣!衛冕冠軍!”


佐久早輕巧閃過。


古森元也震驚的雙眼裡寫滿“聖臣你是負心漢”的控訴。


“你只願意抱宮侑?不願意抱一下你親愛的表哥??”


“又沒必要。”


“春高飯綱掌前輩腳傷下場時你連扶都沒扶!”


“……前輩很堅強。”


古森:荒唐.jpg


行吧,你是王牌,你說了算。


“我就不懂了,你們這是國青合宿那會兒一間房,睡出感情了?”


聖臣蹙眉,嫌惡的投來一眼:“元也,你思想太污穢了。”


古森:荒唐lv2.jpg


苦命的表哥被丟在原地,只能淒涼的目送叛逆表弟一步步往對面隊長走去,恍惚間共鳴了易水河畔的燕太子丹。


這個一去不復返的例子不太吉利,換成李陵好了,畢竟我家王牌八成是要叛國了。


聖臣沒打算投敵,就算他想,這群狐狸也十萬個不樂意,全都目光警惕的看著他。


剛打敗他們的主攻手坦然無懼,揣著牛島若利金光閃閃的追求教程站到了心上人面前。


第二步是什麼來著?稱讚他?


完了,現在搜腸刮肚都只有「可愛」兩個字可說,聽起來像變態。


“小臣你不是要第一個去用淋浴間嗎?”


聖臣在高冷的外表下鬆了口氣,低聲道,“馬上去。”


“宮,待會有空嗎?我有話跟你說。”


侑的表情有點怪,看起來像是想說什麼強行忍住,飛快的點了下頭。


“那,東側紀念品店的通道盡頭見。”


§


聖臣那頭邊沖澡邊打腹稿。


宮侑這頭一回到更衣室,金毛狐狸就憋不住了,立刻呈土撥鼠尖叫狀發出刺耳高音。


有!話!跟!我!說!!!


每一個要跟我告白的人都是這樣預告的!每!一!個!


“阿侑,”宮治用力把他按下去,“安靜點,看看氣氛。”


千辛萬苦走到決賽卻與冠軍失之交臂,部員們情緒正低落,有幾個看起來都要哭出來了。


過度興奮的隊長大人閉上嘴。


輸了比賽他自己心情當然也不好,不過宮侑是最貫徹「無須追憶昨天」的人——所有失利都會化為他排球的養分,所以很快就調適過來了。


但其他人可沒有這麼好的心態,能容忍他的「叛徒發言」已經是極限了,再猖狂下去就算是隊長也得被制裁[圍毆]。


救救救救命啊我我我現在是不是要負責安慰大家??


侑壓力山大,慌張地看向治,治對他聳聳肩。


北前輩之前怎麼鼓勵我們的?……身為homo說什麼孫子的是不是不太可信?


“都給我振作一點,我們下次再贏回來!”


氣氛依然低迷。


宮侑咬牙:“……今天!我今天就給你們報仇!”


狐狸崽子們狐疑的抬頭。


“等下小臣、佐久早來找我告白,我狠狠的拒絕他……我罵他痴心妄想——我罵他癩蝦蟆想吃天鵝肉!怎麼樣,滿意了吧?”


絕了。太絕了。倒也不必如此。


理石等後輩反過來勸他:“侑前輩不用這樣,失敗是一時的,你的幸福可是永久的。”


宮侑一臉壯士斷腕:“我意已決,不用再勸了!我的愛情才是一時的,和你們的友誼是永久的!”


說完扭頭就衝進去洗漱。


“他不會在裡面偷哭吧?”


角名:“我們過會兒也去那兩人約好的地點吧,他要真蠢到拒絕了我們可永無寧日了。”


想到一個怨婦般成天長吁短嘆的隊長,狐狸們齊齊打了個寒噤,鄭重地交換眼神,臉色吃了屎般難看。


——必須讓宮侑接受敵方王牌的告白!


…………靠!天雷佐久侑!


§


“約我這個手下敗將出來,小臣……佐久早君有何貴幹呀?”


光與聲音彷彿一起被帶到這個僻靜昏暗的角落,聖臣隱約嗅到了侑身上清爽的氣息,沒有沐浴乳刺鼻的香精味,只有淡淡的皂角香。


嘛,早料到侑怕是會陰陽兩句,若利的經驗是別管對方輸出什麼垃圾話,直球的效果最佳。


要稱讚宮侑的球技他不會缺乏詞藻,聖臣胸有成竹的開口:“今天比賽與上次見面相比,你的發球控制力精進不少。”


“跳飄也更有威脅性了。”


侑詫異的挑眉,隨後得意的笑彎了眉眼,神色盡顯臭屁。


見他氣焰囂張,聖臣忍不住補上一句:“……不過這次還是我發球得分比較多。”


宮侑瞪大眼睛就要辯駁。


糟糕,今天可不是來跟侑吵架的,聖臣趕緊找補:“另外,第三局中半你發動的同時性多點進攻很精彩。”


被順了毛,宮侑笑瞇瞇的昂首,背後彷彿有一條金燦燦的大尾巴蓬鬆上翹。


下半句不知怎地又克制不了的出了口:“……不過留下的隱患極大,要不是我們的副攻剛好失誤,你們就沒法僥倖得分了。”


侑再次怒目。


“你和宮治的負節奏……”


侑眉眼彎彎。


“不過……”


侑怒目圓睜。


“第四局最後一球的處理……”


侑眉眼彎彎。


“不過……”


侑怒目圓睜。


“接球的時候……”


侑眉眼彎彎。


………

……


佐久早聖臣:欸,不是,有點好玩。


偷聽的稻荷崎眾人:……憐愛了,比賽時佐久早放過侑前輩是為了賽後虐殺他嗎?



宮侑快被這一會天堂一會地獄的搞瘋了,臣臣又是抱他關心他、又是賽後約見孤男寡男的,美夢成真,他怎能不期待?結果竟迎來一番莫名其妙的挑刺。


“你叫我來,就是為了玩弄我嗎?!”


氣急敗壞的吼聲中夾著一絲哭腔,終於驚醒了不小心沉迷於逗狐狸的佐久早。


聖臣:……啊。


宮侑漲紅著臉,覺得真是丟臉死了,還信誓旦旦的跟後輩們說要狠狠拒絕小臣,反倒被弄得這麼狼狽。他們肯定在圍觀吧,對不起!隊長給稻荷崎丟人了!


金毛狐狸轉身就跑,聖臣深感不妙——


玩脫了。


佐久早聖臣眼疾手快的扣住侑的手臂,跟對方同個level的力量值讓他無法制住侑太久。


快想,有什麼話、要說點什麼——這時候要用怎樣的話語才能挽回?


半秒內,他好似想了很多,又彷彿什麼也沒想,一句話反射性的脫口而出,斬釘截鐵:


你是全日本第一的二傳!



旁的人誇宮侑這句話都要誇爛了,但宮侑確實不能不被這句話觸動——不能不被佐久早聖臣說這句話觸動。


作為二傳,宮侑的個人風格非常鮮明:

大膽、天馬行空、出其不意。

他最熱愛的就是操縱攻手上演出乎對手預料,跌破觀眾眼鏡的奇襲。


在國青合宿,全國級的攻手們都很優秀,能迅速理解他的指揮,宮侑把托球送上去,他們就能完美做出他指明的最佳攻擊路線。


但從第一次給佐久早聖臣傳球開始……這個人,就不一樣。


“砰!”


那枚扣球,像倏忽而至的流星,以最驚豔的方式,轟然落在他勾勒的星圖之外。


脫序、新鮮感、興奮、戰慄與渴望——


黑髮的主攻手轉了轉手腕,變態般的彎曲角度,卻全不在意一臉淡然。


宮侑熱愛奇襲,


佐久早聖臣不只給了對手,


還送給了網同側的他。


是Ace也是Joker,三大主攻手中最年輕的那位,井闥山的王牌。


怪物、異常,


他最想要的攻手。


這個人的認可怎麼可能不重要?


§


聽了這話,宮侑果真不逃跑了。


幸好有效,聖臣慶幸的想。


侑耐心等了三秒,皺皺鼻子悻悻然道:“就這樣?”


“你的「不過……」要說快說吧。看小臣你有話憋得很難受似的。”


我這麼容易被看透?聖臣吃了一驚,點頭道:“確實有要修正的地方……”


侑:就隨便一說,媽的還真有,殺了我吧。


“……應該是全日本高中第一二傳才對。”


宮侑毫不客氣給了他一拳。


叫你大喘氣!


再一拳。


這麼嚴謹幹嘛,有夠可愛!


“臣臣會不會誇人啊?這種時候說全地球全銀河系全宇宙第一二傳都可以啦!”


是這樣嗎?聖臣有些困惑。


他歪頭,“不用加那些限定詞,你就是我心中最好的二傳。”


百萬點暴擊。


……么壽,是等在這裡嗎?臣臣的告白是等在這裡嗎?好狡猾!!!


侑摀住狂跳的心臟,阿治角名銀島理石……教練監督爸爸媽媽還有北前輩在上你們都聽到了吧!


這不可能不答應的吧!


看侑一臉猙獰的捂心口,聖臣反省了一下,的確,他這句話充滿虛無飄渺的主觀色彩缺乏客觀要件,不符合若利說的「稱讚」的定義,難怪侑並不高興。


他認認真真改口:“你是我心中全地球全銀河系全宇宙第一的二傳。”


宮侑倒下了。

  


Step 3.


讓他知道相比平庸的隊友,

你的身邊才是能帶給他勝利的歸宿。


別誤會,他宮侑大人可不是因為心動過速這麼遜砲的理由倒下的。

純粹是比賽時就受了腳傷,剛才又衝刺(逃跑),一時間痛感爆發。


佐久早黑著臉把他拉進旁邊的醫務室……約人告白選在飄著消毒水氣味的地方真的很小臣耶。


裡頭沒人,佐久早要他待在椅子上別亂動,拿好東西蹲下細細的給他塗藥包扎。


宮侑無聊的把手肘擱在大腿上撐著頭,衝佐久早漆黑鬈曲的髮絲輕輕吹氣,讓它們不停掀起落下,髮梢與睫毛時不時親暱交織。


聖臣無奈的白他一眼。


可是很好玩欸小臣,侑眨巴眼作無辜狀。


雖然不明白這哪裡有趣,聖臣還是縱容了他,就像聖臣長年自己一個人玩自己發明的排球遊戲(在角落將球打向牆壁使其在牆、天花板、牆反射三次後飛出正好壓在底線的控球練習)無人理解無人相伴,只有侑自來熟的甩著尾巴,咋咋呼呼地加入了——他們總是願意寵著對方奇奇怪怪的玩心。


稻荷崎那群人幹什麼吃的?聖臣不高興的想,二傳傷成這樣都沒注意到,一個個還得要笨蛋狐狸照顧他們,真沒用。


原本他不大想實施步驟三,隨意貶低對手不算光彩,此時卻覺得簡直太有必要了。


“宮。你知道的吧,”


“我比你弟弟更能進攻,”


“比角名攔網成功率更高,”


“比理石更能在關鍵時刻發球得分,”


“比自由人更長於接球。”


宮侑思索了一下,都贏了比賽了還有必要挑釁嗎?不懂,但我是小臣最愛的二傳耶,平常大家都不珍惜我,可小臣說我是他最愛的二傳耶,所以現在親愛的小臣說什麼都對叭。


搞不好小臣也想要來自我的肯定?


“嗯嗯嗯,你比他們都厲害。”宮侑鼓掌應和,善解人意的提醒他還差了人,“我們隊今天還有伏見、羽多野兩個一年級的上場了呢。”(*人名隨便編的)


門外偷聽的稻荷崎眾先是想刀了看扁他們的佐久早,接著發現更該死的另有其狐,連年紀最小的後輩們都被宮侑拿來討對家王牌歡心,果然這樣的隊長還是扔了吧。


聖臣倒也沒有一個不漏所有人全要比下去的執念(雖然他確實想不起這兩人的名字),鋪墊完成便準備說出那句邀約。


「所以你應該來井闥山」


……說不出口。


佐久早聖臣挫敗地發現,他沒有若利強大的自信,他說不出井闥山比稻荷崎更適合宮侑這種話。


即使那些隊友沒一個比得上他,稻荷崎的球風也絕對更適配宮侑。


若利教他的「貧瘠的土壤」等勸誘也講不出來,莫名感覺會有釘耙或鋤頭之類的農具砸下來。


聖臣有些焦躁,怎麼辦?


見他煩悶的模樣,金毛狐狸揉了揉他的眉心,默默握住他的手。


聖臣愣了愣,某種無謂的堅持像被太陽照耀漸漸冰消雪融,柔軟的酸澀湧上心頭。


他有點賭氣、又像在自言自語:“所以、所以你應該來我身邊……我這麼強,比他們都強。”


“欸?小臣,我絕對不會轉學哦,尤其是井闥山,配色太醜了。”


“我會讓你贏。”


“我自己也能贏。”


他眼睛明亮,佐久早聖臣最喜歡宮侑這股自信的神氣了,好似在發光。


他思索再三:抱歉,若利。只好變形一下你金玉良言的主謂詞了!


山不來就我,我去就山,未嘗不可吧。


“如果我待在你身邊,一定會把勝利帶給你——我們可以一起勝利。”


聞言,侑心花怒放:“小臣你要為我轉來稻荷崎嗎!”


“……還是得待在東京升學的。”


“哼,什麼嘛。”侑失望的撇嘴,不過立馬又振作起來:“也對,高中只剩下一場春高了,小臣千萬別轉學,我還要打敗你呢!”


佐久早微微一笑:“那你可要把握最後一次機會復仇。”


什麼意思——大學、黑鷲旗杯、V聯賽——臣臣不打了嗎?!


聖臣一看狐狸恐慌的表情就知道他在胡思亂想,起身薅了一把侑東翹西翹的金毛。


“因為我以後會去有你在的隊伍。”


宮侑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小臣你在說啥……以後?職業賽嗎?”


佐久早聖臣朝他頷首。


“等我成為職業選手,就會去你的隊伍。

在你的身邊,打你的二傳,當你的攻手。”


金毛狐狸微微抬頭望著眼前立著的人,嘴唇都在發顫:“別開玩笑了……”


“不是開玩笑。”


“無論我在哪裡?”


“無論你在哪裡。”


“如果我不去東京,就留在關西?”


“我會來找你。”


“跑到九州?”


“有點熱但我會去的……九州有強隊嗎?”


“東北?仙台?”


“那若利君推薦的當地美食就派上用場了。”


“北海道?”


“太冷了,你不是說手指會乾燥不舒服嗎?長點記性吧笨蛋。”


“……”


你知道你在承諾什麼嗎?宮侑想。


這不是高中三年,這是影響整個職業生涯的選擇,你不要隨便說說,因為我會當真。


喉頭發堵,宮侑艱難吞嚥,聲音哽咽:“如果,如果我出國了呢?去歐洲、去南美……去很遠很遠的地方,你也會來嗎?如果我的俱樂部不要你呢?”


總說侑是笨蛋,在排球方面他想的從不比別人少半分。


狐狸將頭探出了溫暖安全的巢,把揣在懷裡的真心一點點的捧了出來,捧在掌心,等著鼬收下,或不屑一顧冷漠離去。


佐久早聖臣怎麼可能讓他失望?何況侑的願望也是他的希冀。


“那我會買機票、練外語,”


“去那個歐洲或南美或任何一個國家。”


“努力變強,直到成為沒有俱樂部會拒絕的選手。”


“我不會放棄想要的二傳,”


而且我很幸運,


“一定會去離他最近的地方。”


侑更加用力、用力到肌肉都有些顫動的握著他的手。


聖臣摘下胸前掛著的冠軍獎牌為侑戴上。


“人們會離開。”


“為了高薪、為了冠軍、為了夢想……總有自己的生命規劃。”


“你只能在路途中與他們短暫同行。”


狐狸凝固了。

鼬與他額頭相抵,夜空般漆黑的眼眸裡滿滿噹噹只裝著一個他。

“但我確信[我的最佳二傳],”

“——你的身邊,就是我旅程的盡頭。”


宮侑的眼睛裡,佐久早聖臣看見狂風起,原野綿延千里的麥浪翻湧,將他捲入一片奪目明亮的無垠金黃。



Step 4.


等他告白。


“若利,生日快樂。”


以慶祝生日為由會面,聖臣迫不及待切入正題。


“請問這個第四步,要等多久對方才會告白呢?”


IH結束後近兩個月,佐久早聖臣和牛島若利再次坐在相同的店相同的位置。


“我確實的進行了前三個步驟,也誠懇的發出了「當我二傳」的邀約,但他遲遲沒有告白。”


牛島:“那就要把一到三步再重複一遍。”


“再來一遍??”聖臣瞪大眼睛。


“我大概做了……”牛島數了數,“……十次,及川才告白的。”


聖臣絕望的化作紙片人:還要九次?他哪來那麼多機會?!


“欸欸欸欸欸什麼及川什麼告白你們在說什麼有趣的事——”


天童沒想到跟著若利來見朋友還能吃到這麼有意思的瓜。


因為牛島掛保證這個人雖然看起來比較怪但真的是他的好哥們,佐久早簡要告訴他來龍去脈。


天童覺發出尖銳爆鳴。


“啊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聖臣:“癲癇?”


牛島:“天童生性如此。”



笑夠了,天童擦擦笑出來的眼淚:“兩痣君啊,不用那麼麻煩,我教你速通,若利他忘記關鍵步驟了。”


牛島:?


“若利你在及川告白前天不是送了他一個牛奶麵包嗎?兩痣君差的就是送好吃的這步啦。”


牛島一愣,確有此事,原來牛奶麵包那麼重要嗎?


聖臣:“還請細說。……不要用奇怪的稱呼。”


“別介意、別介意,讓奇跡男孩來teach you送什麼能擄獲人家的芳心吧,聖臣同學~”


§


“唉~唉~~唉~~~”


宮治正義的一巴掌代表全體隊友呼在宮侑頭上。


“吵什麼吵!不就是七夕佐久早也沒約你嗎!”


“今天何止是七夕,你們這群單身狗根本不懂,8/14還是綠色情人節啊!”


他們確實不懂,角名覺得有點噁心,他上一個見到會去記每月十四號分別是什麼情人節的人,是初中時整天抱著少女漫畫的宅女鄰桌,而不是一米八的男排二傳。


IH決賽後,宮侑幸福的宣布自己交到男朋友並為賽後慶功宴買單,他們天真的以為宮侑結束暗戀、好日子來了。


結果消停沒兩天,就又在那邊唧唧(歪歪)復唧唧(歪歪)。


“小臣怎麼和之前一樣冷淡啊,一點都不想我嗎——”


“啊啊啊為什麼拒絕,小臣不想跟我約會嗎——”


他們一開始還會安慰侑“佐久早是要考大學的高三生所以很忙”,現在只想穿回IH那天把這兩男的一併解決了。


“對了,你當時不是還說要拒絕他嗎?”角名忽然想起被大家遺忘的舊帳,“很感人的說了「愛情是一時的,友情是永久的」呢。”


宮侑假哭的動作一僵,“嘛,這個呢……愛情確實是一時的,只是小臣對我笑一笑,這新的一時不就又續上了嗎,然後就一時接一時的……”


眾人訓練有素的摸出更衣室這一年來常備的嘔吐袋,角名萬分後悔,為什麼要給宮侑表現的機會……不是,什麼球都能化為機會球的頂尖素質是讓你這樣用的嗎?!


只有宮治心想,這算什麼,更噁心的比比皆是,你們只一週四天一次四小時的被迫害,我可是007啊。


最離譜的是IH冠軍獎牌,上面端端正正刻著『井闥山』的骯髒玩意兒,真的出現在他家了。


“阿治你怎麼老看它……不過要看就趁現在吧,等我以後搬去跟小臣同居肯定會帶走的啦!”


治再度深深認知到:他和侑最大的區別,不是愛不愛排球,而是有沒有羞恥心。


隊員們把讓隊長閉嘴的希望寄託在唯一沒有嘔吐失態的副隊長身上。


宮治長長嘆了口氣。


“……阿侑,我剛聽到有人說,校門口有個頭髮卷卷的高個口罩男——”


宮侑衝了出去。


“——貌似在等人。”真是的,把話聽完都等不及嗎。



角名拍拍他:“我還以為你會棒打鴛鴦呢,治。”


我也想過,雙胞胎弟弟心道。


但是,自從我和侑宣布將來會選擇做飯放棄排球後,侑就再也不在家裡提球隊規劃、職業方向,或聊理想的隊友了。

直到那天IH之後,侑才重啟塵封的話題,他會興致勃勃的研究,會說AD勢頭很猛有王朝氣象、但BJ的調性似乎跟他和那個人更合……雖然有時候想得太遠了,同居真的不用那麼早。


那個人讓侑重新夢想一個不孤單的未來。


治嘖了一聲,回答角名:“佐久早是很討厭,但要是侑失戀了,更讓人受不了。”


§


遙遙望見侑跑過來,聖臣緊張的捏緊手中的物什。


希望天童真的靠譜,那位甜點師學徒提供了他的手作巧克力,“哎呀沒有人不喜歡巧克力,你明天送給宮侑鐵定馬到成功,他不告白都不可能!”


……真的不是在搞促銷嗎?


“小臣!”


“要送我的嗎?謝謝……巧克力!看起來好高級!”


“小臣果然很喜歡我吧~?”


聖臣左思右想。


若利好像沒說等對方告白時,自己不能告白?


他坦率點頭,“嗯,喜歡你。”


侑激動的嗷嗚幾聲。


露出蛋花眼,用力抱住聖臣親了一口,“嗚嗚嗚我也最喜歡小臣了啦你不放心吃別人做的食物所以我沒準備巧克力不過有別的禮物哦你看這是全系列護手套組這是清潔用品禮包……”


順利過頭了,侑真的告白了欸,追求大成功。聖臣暈暈乎乎的想。


巧、巧克力好神。


謝謝天童君,


謝謝若利的戀愛追求教程。


其實不用禮物了,彷彿置身雲端,他用輕飄而夢幻的語氣,“我們去約會吧。”


侑驚喜的跳了起來。


聖臣:“你想去哪?電影院?遊樂場?動物園?”


侑:“……小臣醒醒啊,這些地方你一個都去不了吧!”


於是去打排球了。



故事的結尾就像童話,潔癖王子和他的小狐狸公主,還有排球,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這也是全新的開端。




Step ∞.


2019,黑狼隊。


日向:“聽說侑前輩臣前輩在一起很久了,大家都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時候交往的啊?”


聖臣:“高三那年七夕。”


侑:“高三IH決賽!”


聖臣:?


侑:?


宮侑得知了整件事。


“噗哈哈哈我要告訴那隻搔首弄姿的死花孔雀!!”


金毛狐狸不惜高昂話費,一個視頻電話跨海打到阿根廷去。



稍晚,AD更衣室內。


牛島罕見接到戀人來電。


“喂?”


及川(微笑):“小牛若,分手吧。”



Fin.




牛島(疑惑):七年之癢?


✓作者的碎碎念

我知道各位大大們的臣臣很dom很帥很會很攻,侑侑很性感很色很妖豔X貨(?)

但我搞不了凰只能搞笑🥺

臣臣在本篇對牛島的話進行了優秀的閱讀理解並完整實施,侑侑知道後十分欣慰。

及川始及川終,看來我是大王(黑)粉的事終究瞞不住了啊(無慈悲


Fact1.聖臣推薦給牛島的餐廳因為著裝與衛生要求太嚴格被及川嫌棄了,兩位真是彼此的狗頭軍師呢(笑)


Fact2.其實2013這一年的七夕是牛島的生日8/13,我給強行延後了一天(無人在意)


Fact3.佐久侑甜甜蜜蜜之後,稻荷崎大家的好日子依然沒有到來……他們要被閃瞎了。


Fact4.元也表哥想起李陵降匈奴後,漢武帝誅了他三族,不寒而慄。


Fact5.他們三個到底有沒有組合名叫水果組?佐久棗聖臣、宮柚、牛島酪梨(牛油果)。


Fact6.沒啦,不過作者6/6生日,希望湊六條,如果剛好在這天看到就祝我生日快樂吧。


End.

M・M(没空填坑版

井闼山三人组|主将

导语

2022年起,国际排联实施新规,自由人可以担任队长。角名伦太郎知晓了古森元也的决意

涉及井闼山男子排球部2013-2014届的主将更替事宜。



  2021年2月。

  第37届国际排联世界大会批准了包括自由人可以担任队长等四项规则的修改。

  由于2020东京奥运会推迟,这些新规则将于2022年1月1日起开始实行。

  

  **

  

  古森元也今天很反常。

  作为同一个职业俱乐部的友人,角名伦太郎作此判断。

  身量没比他矮太多的紫瓯发色青年,系好了鞋带以后,正盘着腿发呆。

  

  颜色的名称,有大学问。

  就像“紫瓯”其实是一种褐色一...

导语

2022年起,国际排联实施新规,自由人可以担任队长。角名伦太郎知晓了古森元也的决意

涉及井闼山男子排球部2013-2014届的主将更替事宜。



  2021年2月。

  第37届国际排联世界大会批准了包括自由人可以担任队长等四项规则的修改。

  由于2020东京奥运会推迟,这些新规则将于2022年1月1日起开始实行。

  

  **

  

  古森元也今天很反常。

  作为同一个职业俱乐部的友人,角名伦太郎作此判断。

  身量没比他矮太多的紫瓯发色青年,系好了鞋带以后,正盘着腿发呆。

  

  颜色的名称,有大学问。

  就像“紫瓯”其实是一种褐色一样,日语里的「褐色」,其实是指由褐布染成蓝色或藏青色后、再精心捣打令其散发光泽的颜色。

  由于这种颜色是通过「搗ち」这个动作实现,故而一开始被称为「搗色」(かちいろ)。

  久而久之,该发音也转变为了褐衣的代表色「褐色」(かちいろ)。

  到了武士阶层崛起的镰仓时代,「褐色」因为与「勝ち色」(胜利色)同音,开始大流行。

  即使是武士时代早已终结的今天,这种作为古代武士所配戴的盔甲和头盔上的点缀由来已久的、神秘的深蓝色,在日本的人气也一发而不可收拾。

  日本足球国家队的球衣,起初就是直接采用了东京大学校队的蓝色,在身穿蓝色队服的日本男足在1936年以3:2击败当时的强队瑞典、发生所谓「柏林的奇迹(ベルリンの奇迹)」后,延续至今。

  

  而古森元也的眼睛,正是深蓝灰色的。

  

  角名伦太郎想说的,并不是什么“古森元也眼里的胜利色为我们EJP带来了排球场上的奇迹”这类酸话。

  注意,角名伦太郎严肃指出,他关注古森元也的鞋带已经有一会儿了。

  

  因为,那是不常见的绿色,或者说,青黄色。

  颜色,有大学问。

  让人联想到嫩芽的鞋带系在古森黄色的鞋上,配色令角名伦太郎感到眼熟。

  “古森。你在发什么呆?”

  “哦,角名。”正主为他解答了,古森指了指自己的鞋舌,“你觉不觉得,这很像井闼山?”

  

  高中时期和井闼山交过手的角名伦太郎:。

  应该没人不对那么亮眼奇葩的颜色印象深刻吧。

  

  他奇怪的是,毕业七年,古森元也为何突然特意更换少见的亮色鞋带。

  心血来潮?

  见到故人后,有意怀念?

  

  最近,他们确实有见到过饭纲掌。

  佐久早就更不必说了。表兄弟私下的交流肯定比角名明面上知道的更多。

  但,这些和鞋带之间,具体有什么关系?

  

  “鞋带?确实是特意买的啦。”古森元也说,“原因?……嗯,因为突然想起了一些事。”

  一些关于「主将」的事。

  

  井闼山男子排球部2013届的「主将」饭纲掌,是个对鞋很在意的人。

  不。

  准确地说,他对于进入社团活动范围内所有和自身有关的事物,都非常在意。

  每天都会带着粘毛滚筒滚一遍衣服,用便携湿巾擦鞋,锉指甲,拖地。

  

  一开始,表兄弟二人都以为,饭纲掌是佐久早圣臣的同类。

  尽管圣臣抗拒“同类”这个词,但他闪闪发光的眼神不会骗人。

  

  误会,在不久后得到解开。

  从饭纲掌频频瞥向古森元也的鞋子的视线开始说起。

  那时候古森元也刚转自由人没多久,发现饭纲掌数次欲言又止,以为对方是想为他转换位置的事情送出安慰、加油打气。

  饭纲掌确实送出了安慰和打气没错,

  但在鼓励的话语之后,古森元也明白了,那视线的根源是自己没有及时(指当天)清理的鞋侧脏污。

  他不禁感叹:“饭纲前辈,果然和佐久早很像啊。”

  饭纲掌却说:“不,我想我们不一样。”

  

  “古典著作里说,灰尘和污垢,就像谷粃和米糠,是琐碎而没用的东西*。”

  “我并不认为污垢是无用之物。”

  “特别是,自由人是最接近地面的位置,鞋子也是脏得最快的。”

  “污垢,是「努力」的证明,是通往「优胜」的道路表面。”

  “去除它,是为了不让脚步被过往绊住,为了开始新一轮的「努力」、拿下新一次「优胜」。”

  “清洁的过程,也是一种「努力」。”

  井闼山的横幅有两个*。

  即便饭纲掌没有刻意用手指着或看着它们,古森元也仍然注意到了对方的指代。

  “自由人是不能飞的。所以,跑起来会更辛苦。

  部活是在下午,饭纲掌说出这句话时的眼神在古森元也的记忆里却犹如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温暖而明亮,内里透露出坚定和果断,让人信服。

  “古森。为了更好地奔跑,我想看到你做出的「努力」。”

  

  古森元也,大为感动。

  

  回宿舍,他跟佐久早圣臣说起这件事,对方却很不解风情地浇灭了自家表兄的眼眶发热:“结果不都一样吗。就是让你注意卫生。”

  古森元也:“不一样啊!”

  饭纲前辈明显很懂得语言的艺术。

  换成圣臣,肯定是“你的鞋子脏了,看着就不舒服”。

  同样都是对个人卫生要求严格,同样是希望周边人能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去做,为什么饭纲掌的亲和力和佐久早圣臣是极与极?

  “圣臣,要不……”古森元也踌躇片刻,毅然开口,“你好好向饭纲前辈学习?”

  “学什么?”

  “呃……与人交往的能力?”

  “又来了。”

  “这回不是说让你去广交朋友啦,”回想起幼年时自己所做的“让佐久早圣臣变得平易近人的计划”的坎坷失败之路,古森元也喟然长叹,“和队友、队友的关系!主动搞好一下。”

  “最重要的是,要学会说话的方式。”

  他强调,又放出了重量级的理由:“圣臣,在这方面,你真的要一直都不做「努力」吗?”

  佐久早圣臣沉默了。

  而古森元也清楚,对方的沉默从来不意味着无奈的妥协。

  “……无所谓。”复杂难明的神色只是一瞬,佐久早圣臣换上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于是古森元也便知道他接下来的话并不是对着自家表兄的了,“反正,无论是球场上,还是在场下、队伍里,都是靠实力说话的。”

  让别人心服口服的唯一方法就是「强大」。

  圣臣是这个意思。

  可「强大」是个相对的概念。

  ……那如果事与愿违、强大的程度不如预期、不比他人呢?这就没有意义了。

  古森元也:“井闼山不是弱旅,没有闲人。”

  佐久早圣臣:“那就变得更强。”

  ……

  “无所谓”早晚会变成“有所谓”。

  饭纲前辈毕业后,交棒给谁?

  三年级最后一次参加春高之前,这个议题就被提上过日程。

  “古森,其实我很中意你。”监督说,“有你当佐久早和其他人的粘合剂,也令人安心。”

  “可惜。”

  可惜,自由人不能当队长,这是铁律。

  铁律。谁规定的?

  国际排联。

  自高一转自由人以来,古森元也就从未想过队长之位会与自己产生关联。

  所以,骤然听到监督的这层考量,当时他的心情,是惊讶多于失落的。

  “就算不是队长,我也会当的、会一直当下去的。”没思考太多,他便应声道,“不止是粘合剂。”

  ——还是让全队安心的“定心丸”。

  ——这正是不能起飞也不能降落的、守护地面的自由人的职责所在。

  

  2013年,春高第一天,井闼山轮空,没有比赛。

  那天,全队一起去场馆观赛,饭纲掌给自己的鞋子穿上了绿色的鞋带。

  这件事着实惊到了古森元也。

  饶是大家多少都会注重搭配、不让全身颜色不那么不和谐,他也没想到有人会这么做。

  这么做——指把自己从头到尾打扮成井闼山的黄绿色模样。

  哦,这么一说,饭纲前辈的头发也是绿色的。

  天选井闼山人吗

  “可以看成是某种仪式感?”饭纲掌很坦然,“毕竟,这是我的最后一届了。”

  不希望氛围变得太伤感,古森元也岔开话题:“啊——饭纲前辈太狡猾了。也不提前和我们说一声!”

  “是要一起的意思吗?”饭纲掌自然而然地顺着自己的理解往下说,好心道,“其实,我还有多。鞋带。要吗?”

  

  古森元也,大受震撼。

  不过仔细想想,饭纲前辈这么细致的人,鞋带也准备几套,没什么奇怪。

  

  ……收回前言。

  第二天,发现饭纲前辈给队里所有人都发了鞋带,古森元也摆出一副死鱼眼。

  (눈_눈)

  ……批发吗?!

  “别这么看我啊,古森。”

  自己的备用存货不多,又没空,前一天托家人紧急批量购入小商品的饭纲掌这时倒有几分窘迫了。

  不过,他向后辈讲道理的功力丝毫不减。

  “不患寡而患不均——「主将」可是必须要懂的。”

  

  来自饭纲掌的礼物没用上几次。

  春高赛程本就短暂,是一方面;

  当年夺冠热门的井闼山并没有打到最后一天,是另一方面。

  

  

  春高落幕后。

  在饭纲掌下场后顶上去的二年级二传内疚地表示能力不足、心中有愧,十分坚决地推拒了队长之位。

  那,「主将」之位,果然只有——

  

  “佐久早。”

  “是。”

  佐久早接过了新定做的1号队服。

  坐在古森元也身旁,饭纲掌看着这个交接过程,面露欣慰。

  其实,要古森元也来说,最好是前1号和现1号来完成面对面、手把手的交接,才更有“仪式感”吧?

  然而开启了一波鞋带的仪式感的饭纲掌不仅让位给了监督,甚至十分平易近人地依然和他们混在了一起,围观全程。

  “我也是从监督手中拿到的。”再一次读懂了古森元也的内心,他这么解释,“传统、惯例……倒不是因为这些。只是因为,过去、现在、未来都注视着井闼山、看着佐久早的人,是监督。而我,马上就要离开了。”

  “要离开”带来的惆怅还没在空气中散开多久,饭纲掌停了几秒,没有像刚才那样压低了音量,又说:

  “古森,你可得多帮帮佐久早。

  似乎意有所指,又似乎只是寻常嘱咐。

  古森元也正在揣摩饭纲掌话里的意思,接着,就被宣布是「副主将」了。


  *


  换届更替以后,短暂的时间内,即三年级毕业之前,大家依然会喊饭纲掌为队长。

  不如说,喊得更多了。

  像是知道以后没机会了那样,故意打趣,把以往没说的分量都补上。

  有那么一次,饭纲掌受不住了,转移矛盾:“哎呀,别揪着我不放了,多这么叫叫佐久早呢?”

  遭受目光洗礼的佐久早圣臣:“……”

  面面相觑,在其他人突然安静下来的奇异氛围中,他把外套拉链拉到最上方,也来了句“captain”。

  闷闷的声音。

  饭纲掌哭笑不得,就听古森元也调皮地来了句“佐久早captain~”。

  然后,众人的日式英语混在一起。


  ——Captain。

  七言八语的。分辨得出哪道是谁的声音,但分辨不出是在唤谁。

  两者都有。饭纲掌心想。


  应该不需要额外的叮嘱了吧。

  心头的隐忧全在古森活泼的语气、大家后续的捧场中得到去除,他如释重负地展开了眉眼。

  

  队长,素来是个苦劳人的角色。

  作为曾经的队长,在三年级毕业典礼之后的春假,和排球队所有成员一起去东京迪士尼游玩的时候,饭纲掌依然没忍住操心。

  最起码,在高中生涯留下的最后一张合影上,饭纲掌想看见佐久早圣臣的笑容。

  “来,佐久早,你也笑一个?”他这么劝说道,“指挥队伍的气氛包括欢笑,可是「主将」义不容辞的职责哦。”

  佐久早这孩子,责任心还是很强的。

  即便很不适应被推到了合照的中心位,被前辈这么一说,他仍然照做了,微笑如泡沫般浮上脸。

  但那不是幻觉。

  因为那抹笑,真真切切地被相机记录了下来。

  

  *

  

  东京迪士尼之旅结束的那天,古森元也再次收到了饭纲掌的礼物。

  但这一次,只有表兄弟二人得到了对方的馈赠。

  ——因为已经不再是「主将」了,所以,饭纲前辈无需考虑“不患寡而患不均”了。

  玩得尽兴后,晚上,众人一起聚餐。

  饭纲掌将自己一年来手记的社团活动日志,交给了古森元也。

  “嗯,我想…虽然名义上是「副主将」,但有些事情,还得交给你,我才放心。”

  潜台词是“交给佐久早他不放心”,或者说“没那么放心”。

  然而佐久早圣臣静静看着这一幕,没有作声,也没有不服气。

  “古森。”

  饭纲掌喊后辈姓氏的语气郑重其事,神色在略昏暗又偏黄的光线里显得格外柔和。

  “除了佐久早,还要多关注其他孩子们的情况。”

  “一点一点,悉心记录。”


  “饭纲前辈你是我们的爸爸吗——”

  “父亲大人,我舍不得您啊……!!”


  在众人的感动声中,古森元也接过。

  就像接过一件数字底端带了下划线的1号队服。

 

  他做不出刻意的搞怪表情,也没办法开心地咧开嘴。

  喉咙发紧,有千言万语想说却无从诉说的复杂情绪,化成一句话,就是——

  有点想哭。


  这是饭纲掌当天送出的第一份礼物。

  他将第二份送给了古森元也的表弟。


  “佐久早,以灵活性为必杀技的身体,要比常人更注意对肌腱、韧带、关节的保护。 ”

  佐久早圣臣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

  不像自己的表兄那样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他从容地接过了包括护肘、护膝、护腿长筒套、护踝在内的一套护具。

  “我收下了,captain。”


  *


  将自己严实包裹的习惯,从那一天开始,佐久早延续至今。

  

  2014年的春高,表兄弟二人一起给自己的鞋子穿上了绿色鞋带。

  这个做法却只持续了比赛期间短短几天。

  

  没错,2021年2月,角名伦太郎所见的鞋带,确实是特地买的没错。

  不过,时间是八年以前。

  买的人,也不是古森元也自己,而是饭纲掌。

  

  为什么没继续下去呢?绿色鞋带。

  因为,古森元也和佐久早圣臣,已经不再是「井闼山的主将们」了。

  

  古森元也不在乎别人如何嘲笑,也无意光凭借鞋带颜色指望改变未来。 

  只是。

  这个颜色,能让古森想起当年的自己。


  站在「主将」佐久早圣臣身边,

  同为「主将」的自己。


  作为「主将」,第一个收到饭纲掌的托付的自己。


  顶着「副主将」名头的自己。

  

  时隔七年,翻出旧物的理由很简单。

  只有一个。

  在国际排联的那个规定不复存在的未来,古森元也打算挑战「EJP的主将」的位置。

  

  圣臣那个怕麻烦的性格,不是被推上风口浪尖,绝对不会主动应承或申请队长一职。

  古森元也想。

  这下,绝对能赢过圣臣

  

  “搞不好,下个赛季你就得叫我队长了。”

  古森元也对角名伦太郎宣告了自己的决意。

  “先为我保密,”在对方微微一震的神色中,他开了个玩笑,语气却认真无比,“到时候,我要惊掉圣臣的下巴。”


  ——————

 

  “古典著作里说,灰尘和污垢,就像谷粃和米糠,是琐碎而没用的东西。”——尘垢粃糠,出自《庄子·逍遥游》。

  井闼山的横幅有两个——剧场版最后出现了井闼山配色的横幅,写了“优胜”。

  造了很多个谣。

  饶是大家多少都会注重搭配、不让全身颜色那么不和谐——表兄弟的走立柄图,sks是黄鞋子,古森应该是NB的休闲鞋、不是排球鞋(黑色的)。二者都和队服、背包非常搭配。

  国青时的sks还没像职业时期那样包得严严实实,所以,我造谣了饭纲前辈送一整套护具、温情提醒他注意保护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