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关于我偏心许昕这件事
仅个人观点,不喜勿喷,杠就是你对
我有时候在想,为什么在胖球队中我会偏心许昕。
在我眼中,国乒的每个人都很强,这一点毫无疑问,但每个人的强都给人不同的感觉。
马龙是稳的代名词。
他就像一堵厚实的墙,看到了,就令人心安;靠上了,就有满满的安全感。
你总能从他的眼中看到冷静,同时又有必胜的信心与光芒。
他强大的外表下是同样强大的内心,强大的内心中又有对所爱之人的温柔和关怀。
张继科总突出着一个“狠”字。
他好像总有一种又狂又拽的气质。
眼神里有倔强,还有一种狠气。
像某种凶猛的野兽,盯准了自己的猎物,随时准备一口咬上去,一击毙命。
当然,强大的背后也有着温柔和细腻...
仅个人观点,不喜勿喷,杠就是你对
我有时候在想,为什么在胖球队中我会偏心许昕。
在我眼中,国乒的每个人都很强,这一点毫无疑问,但每个人的强都给人不同的感觉。
马龙是稳的代名词。
他就像一堵厚实的墙,看到了,就令人心安;靠上了,就有满满的安全感。
你总能从他的眼中看到冷静,同时又有必胜的信心与光芒。
他强大的外表下是同样强大的内心,强大的内心中又有对所爱之人的温柔和关怀。
张继科总突出着一个“狠”字。
他好像总有一种又狂又拽的气质。
眼神里有倔强,还有一种狠气。
像某种凶猛的野兽,盯准了自己的猎物,随时准备一口咬上去,一击毙命。
当然,强大的背后也有着温柔和细腻。(PS:科雯真的意难平)
樊振东总有一种横冲直撞的青涩。
可能是受他的年龄影响吧,我对他总带着一点母爱滤镜【(bushi)我还比他小😂😂】。
他像是初生的牛犊,带着少年独有的细腻和肆意。
许昕在我眼里比较特殊,他好像强大又脆弱。
我总觉得他身上有种没由来的易碎感。或许是因为那纤长的手指;相对来说较薄的肌肉;带着几分倔劲儿又明亮的双眼;永远咬碎了牙往自己肚子里吞却还将阳光积极的一面展现给他人;或许是身上缠着的一圈圈绷带……
强大而又易碎,强大又令人心疼。
现在,很多人都记住了关于他的那些梗,可很少有人了解他背后的那些伤。
看那一身的绷带,那是他挨过的刀子;也是他荣誉的勋章。
我心疼他,也爱着他。
我心疼他因球大小的改变,而被迫放弃自己最擅长打法,重新训练;也爱他不放弃,即使不用自己最擅长的打法依然能站在世界之巅;
我心疼他像一只刺猬却把刺都对准自己;也爱他用自己幽默的性格让他人快乐;
我心疼他作为左手持拍的球员,为了自己肩上的责任去打双打而放弃含金量最高的单打;也爱他打双打依旧在赛场上发光;
我心疼他在19年队伍低迷时扛起大旗,累的不得了;也爱他当时状态极佳,神采飞扬;
我心疼他被此次东京奥运会的场地限制发挥;也爱他依旧王者风范;
我心疼他输掉了混双比赛;也爱他还在男团比赛中大放光彩……
我知道这可能是他职业生涯中最后一届奥运会;也希望他以后的生活一切顺遂。
我永远偏心许昕。
恭喜你们!!!恭喜龙队!!恭喜小胖!!!
两场比赛都太胶着了,我都一度不敢看手机。本想着小胖第一次紧张点可以原谅,但是后来龙队也出3:3 我真的在办公室双手合十祈祷了😩😩😩。
还好最后两个人都完美挺进决赛!为你们骄傲。
不知道是不是奥运村的伙食和住宿不好的原因,我感觉看到他俩都好累的感觉啊,尤其是龙队,希望能好好休息调整好状态。你俩无论谁赢在我心里都是第一,国乒全员在我心里都是第一。时代在变化了,龙獒蟒总有一天也是会淡出大众的视线,但是历史的辉煌永远也不会被掩盖,只要乒乓球这项运动还在,你们每一个人都永远不会被忘掉。樊振东的时代快要来了吧,加油啊小...
恭喜你们!!!恭喜龙队!!恭喜小胖!!!
两场比赛都太胶着了,我都一度不敢看手机。本想着小胖第一次紧张点可以原谅,但是后来龙队也出3:3 我真的在办公室双手合十祈祷了😩😩😩。
还好最后两个人都完美挺进决赛!为你们骄傲。
不知道是不是奥运村的伙食和住宿不好的原因,我感觉看到他俩都好累的感觉啊,尤其是龙队,希望能好好休息调整好状态。你俩无论谁赢在我心里都是第一,国乒全员在我心里都是第一。时代在变化了,龙獒蟒总有一天也是会淡出大众的视线,但是历史的辉煌永远也不会被掩盖,只要乒乓球这项运动还在,你们每一个人都永远不会被忘掉。樊振东的时代快要来了吧,加油啊小胖,现在需要你挑起国乒男团的大旗啦!!暴力美学我太爱了,以暴制暴也太有你科哥的影子了。代代传承啊,你还年轻,一定可以越来越优秀。
我的三剑客啊,永远都是我的意难平。
当初希望你们拿越多的冠军越好,现在只希望你们身体健康,不要再新伤叠旧伤了。幸幸福福快快乐乐的,做个好丈夫,好父亲。(张继科赶紧去给我谈恋爱去!!!)
当教练吧!!!至少这样还能活跃在胖球里,这样啥比赛我还能看到你们在场外唧唧歪歪的说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
【九辫文/现实向】不许人间见白头
第九十一章·毒唯
接下来的几个月专场照常举行,王惠也再没有提过他们俩个人的事,一切就好像又回到了最初时的样子。
只是随着专场的举行,张云雷的粉丝数量不断增加,随之也就出现了很多对其搭档不满的人。
每次张云雷看到微博上一些顶着自己头像的人发表的针对杨九郎的言论,以及让他换搭档的帖子,都是既生气又无奈。
生气的是那些口口声声说着爱他的人,却在伤害他最爱的人,无奈的是他根本无力改变这一现状。
杨九郎自己反倒是不甚在意,每次看他愁容不展,总是会抱着他说:“她们喜不喜欢我没关系,只要你喜欢我就行了。”
张云雷哭笑不得:“你倒是心大!”
“我心不大,只装得下你一个人,所以那些人的评论根本入不了我的...
第九十一章·毒唯
接下来的几个月专场照常举行,王惠也再没有提过他们俩个人的事,一切就好像又回到了最初时的样子。
只是随着专场的举行,张云雷的粉丝数量不断增加,随之也就出现了很多对其搭档不满的人。
每次张云雷看到微博上一些顶着自己头像的人发表的针对杨九郎的言论,以及让他换搭档的帖子,都是既生气又无奈。
生气的是那些口口声声说着爱他的人,却在伤害他最爱的人,无奈的是他根本无力改变这一现状。
杨九郎自己反倒是不甚在意,每次看他愁容不展,总是会抱着他说:“她们喜不喜欢我没关系,只要你喜欢我就行了。”
张云雷哭笑不得:“你倒是心大!”
“我心不大,只装得下你一个人,所以那些人的评论根本入不了我的心。你有没有想过,她们为什么这么讨厌我?”杨九郎在他耳边道。
张云雷愣愣地问:“为什么?”
“因为嫉妒,因为我抢走了她们喜欢的人,可以对你做她们想做又做不了的事……”接下来又是一记深吻。
他们之间关于这个话题,好像每次都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以至于后来谁也没有再想起提及。
直到那天张云雷拍完杂志工作结束后,接到了董九力的电话。
“队长!今天有一个您的粉丝给九郎哥送了一个礼物,怪我……没先打开看看就给他了。”董九力的声音急切中带着几分自责。
几乎是在瞬间,张云雷便猜到了给杨九郎送礼物的是什么粉丝。
“她送什么了?”即使隔着电话,董九力依然感觉到了那边的森森寒气。
等着给张云雷卸妆的工作人员也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凌厉气息惊到,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一……一只死猫。”董九力怯怯地开口,他之前怕张云雷是因为觉得他严厉,这次却是知道他真的生气了。
张云雷拿着手机的手抖了一下:“他现在人呢?”
“九郎哥现在在后台坐着呢,一直也没怎么说话。”
董九力往后台看了一眼,这个电话是他偷偷出来打的。本来杨九郎不让他告诉张云雷,但他觉得这件事有必要让队长知道。
“看好他,我现在马上回来。”
“队长,那只猫呢?”董九力想起那只血淋淋的猫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留着,放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张云雷挂断电话后便开始换衣服。
“张老师,您还没卸妆呢!”工作人员提醒道。
“不用卸了,就这样吧,各位辛苦!”张云雷话还没说完就以最快的速度出了化妆间。
董九涵看到他快速地走出来,急忙上前扶住他:“辫儿哥你慢点儿,腿还没好呢!”
“慢不了,去把车开过来,我们立刻回三庆。”张云雷往外推了他一把道。
“回三庆?现在吗?可是我们还没有……”
“我让你去你就去!”张云雷着急的大声打断他。
他当然知道按照程序拍摄完成后,他们还得和合作方一起出去吃饭庆祝,以便于促成下次的合作。
他就这样离开,很可能会被认为是耍大牌。可他只要一想到杨九郎现在的处境,他便觉心急如焚,只想尽快赶回到他的身边。
董九涵被他吼得愣了二秒钟,才回过神来急忙跑出去开车。
上车以后董九涵半句话不敢说,只默默开着车,张云雷面色也阴沉的厉害,车内安静得只能听到发动机的轰鸣声。
直到路程行至一半的时候,张云雷才开口道:“抱歉,刚才是我太着急了。”
“没事儿,辫儿哥,是出什么事了吗?”见他终于说话了,董九涵松了一口气,试探着问。
“我的一个粉丝,给九郎送了一只死猫。”张云雷使劲儿捏了捏自己的手道。
“那算什么粉丝,是毒唯吧!九郎哥那么怕猫,一定吓坏了。”说到此处,董九涵又不自觉噤了声。
他现在最担心的应该就是这个,而且送猫的人还是他的粉丝,他的心里一定不好受。
之后的一路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张云雷一直阴沉着脸看着窗外,似乎是在压抑自己的情绪。
由于拍摄地就在西城区,董九涵又开得快,大概只用了二十分钟的时间他们便赶回了三庆园。
张云雷进到后台的时候杨九郎还坐在椅子上,身体前倾,双臂杵在膝盖上,脸埋在掌心里,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惊惶与无措。
张云雷的心像是被一把针狠狠地扎了一下,想要快点走到他的身边,却在进门的时候被门口的楼梯绊了一下,董九涵眼疾手快的扶住他。
“辫儿哥小心!”
杨九郎听到声音从掌心里抬起头来,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时眼中有吃惊也有慌乱。但也只是片刻,他便快速调整好自己的表情站起身来。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没和他们去吃饭吗?”
张云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拂开董九涵的手走到他身前,也不顾还有外人在场,上前抱了抱他道:“没事吧?”
杨九郎明显愣了愣,苍白的面色有了片刻的回暖,随即摇头苦笑道:“我说了让他们别告诉你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平时看到猫毛都害怕,现在她们送你一只死猫,你告诉我不是什么大事?”
提到那只猫杨九郎的表情明显又苍白了几分,这时候董九力提着一个袋子进来,里面装的正是那只鲜血淋漓的死猫。
杨九郎只撇了一眼,便迅速地转过身去,尽管他极力地克制自己没有发出声音,身体却在止不住地颤抖,脸上再次变得毫无血色。
“谁让你把它拿进来的?拿出去!”
张云雷看着袋子里那血淋淋的一团,眉头不自觉地皱在一起。那团东西连他看了都会觉得不适,更何况是杨九郎这个有严重恐猫症的。
“不好意思,我这就拿出去。”董九力知道张云雷回来了,只想着拿来给他看看,却忘了杨九郎也在里面。
他赶忙把死猫送出去以后才又再次折回来:“队长,那这事儿咱们怎么处理啊?还有那……玩意儿,放在这里多埋汰啊!”
“报警!虐杀动物再加上蓄意恐吓,交给警察处理。”张云雷说着便拿出手机要拨打报警电话。
“不行!不能报警。”杨九郎抓住他拿手机的手,手上传来的冰凉触感让他心惊。
“为什么不行?她们这种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了!你还在维护她们?”
“我维护的不是她们!是你。如果你报警这件事就会传扬出去,没有人会在意她们是不是毒唯,只会说张云雷粉丝恐吓杨九郎,你觉得这个标题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吗?”
“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办?这一次她们敢送死猫,下回你知道她们会做出什么事来!”
“以后多注意就好了,反正除了猫别的我也没在怕的。”见他气得眼眶都红了,杨九郎打着哈哈道。
“你还笑得出来是吧?就算不能报警,我也不会就这么算了!董九力,去查监控,看看是谁送的,查不出来明天唱二十遍卖药糖!”
张云雷想骂他两句,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又实在不忍下嘴,只好把满腹的火气都撒在了董九力身上。
“队长,其实您回来之前我已经查过了,是您的一个大粉,但是就是非常不喜欢九郎哥。”
董九力有些庆幸,还好自己聪明猜到了队长的心思先下手了,不然二十遍卖药糖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大粉?你有她微博吗?”
“有!就这个……听其他粉丝说,她好像还在您的微博粉丝群里。”董九力拿出手机找出那个人的首页给他看。“您看要不要发个私信告诫她一下?”
“没什么可告诫的,直接删群拉黑!”张云雷说着就拿起手机开始操作了。
“队长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她可是有好几万的粉丝呢!万一她带着这些人全都脱粉了……”
“这些人粉的是我还是她?要脱就脱吧,打着爱我的名义伤害我身边的人,这样的粉丝不要也罢!”
张云雷上了微博找到那个人,移除粉丝拉黑一气呵成,然后拉着杨九郎就往外走。
“你们两个,把那个东西处理干净了下班。”
得到指令后,董九涵和董九力只有认命地去处理那一袋血呼啦次的东西。
【最后的张起灵】失魂症
失魂症
在听闷油瓶讲故事的头几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并非关于小时候的闷油瓶,或是关于他的父母亲,而是很久很久以后,我们已经相识时的小插曲。
我梦到我们从塔木陀回来,闷油瓶由于突发失魂症住院治疗,我去看他,特意买了花和水果,结果这小子翻脸不认人,踹翻了我的小花篮,还直接翻窗出逃。
都说梦是反的,这梦也确实是反的,而且迟到了太久,但也是我曾经担心过的事。
我回忆起当时闷油瓶的状态,他应该是认不出来我和胖子了,可出于某种潜意识中的信任,他从陨玉中出来,就躲到了我跟胖子中间,而后我们把他送进医院,再接他出来,住到胖子家,整个过程中,他都没有任何反对或排斥,似乎...
失魂症
在听闷油瓶讲故事的头几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并非关于小时候的闷油瓶,或是关于他的父母亲,而是很久很久以后,我们已经相识时的小插曲。
我梦到我们从塔木陀回来,闷油瓶由于突发失魂症住院治疗,我去看他,特意买了花和水果,结果这小子翻脸不认人,踹翻了我的小花篮,还直接翻窗出逃。
都说梦是反的,这梦也确实是反的,而且迟到了太久,但也是我曾经担心过的事。
我回忆起当时闷油瓶的状态,他应该是认不出来我和胖子了,可出于某种潜意识中的信任,他从陨玉中出来,就躲到了我跟胖子中间,而后我们把他送进医院,再接他出来,住到胖子家,整个过程中,他都没有任何反对或排斥,似乎在他格盘又重启的过程中,大脑有一些安全指示信号,而我跟胖子属于可以信赖的信号。这样一想,多少还是让人有些欣慰的。
只是闷油瓶会格盘这件事,十年中始终是我心里的一个疙瘩,偶尔就像做这个梦一样,我会忍不住想,万一他从青铜门出来再次格盘了,我跟胖子该怎么帮他恢复。
当然,我们肯定不会客气,先绑了带回杭州再说。
梦醒了想到这些,我就觉得好笑,这个问题没有解决,但我已经不会用相对沉重的心情去思考它了。
闷油瓶可能注意到我的表情怪异,问我想什么呢。
(这个人很奇怪,我们睡在一张床,他总是比我先醒,睡醒了也没什么动静,却偷偷观察我,被我逮到好几次。)
我考虑要不要说实话,关于失魂症的话题,我本不想提及,没有经历过的人,也许根本无法理解失去记忆的痛苦。我和闷油瓶最近都在聊他的记忆,这些记忆是“逃过”失魂症的“清洗”而留下来的,所以非常宝贵,再去谈论失魂症,谈那些他已经找不回来的记忆,确实有些不合时宜。
但我没想到,这次是闷油瓶主动向我提起。我当笑话讲的梦境,他却有些认真。
“失魂症”这个词,如果我的记忆准确的话,我第一次看到它是在张家古楼里棺材的墓志上,结合我对张家这个家族的研究,基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这属于家族遗传病的范畴,可能是长寿的副作用。但我总有一种感觉,失魂症并不完全等同于失忆,虽然它的外在表现是失忆,但它的发病原理与通常医学上失忆肯定是不相同的。
这里首先要说的,是张家人特殊的记忆体系。普通人从出生开始,渐渐有了自我意识,经历过生活过程,才会形成相应的记忆,也就是要不断地从外界获取体验,才能不断积累记忆。但张家人就比较特殊,张家人要通过封闭自我,大脑中才会产生从出生起就存在的“记忆”,打个比方就像是张家人的脑子里生下来就植入了一条芯片,只有拒绝外界的干扰,才能读取它。
这和“天授”的概念很相似,我认为张家人确实是有天授记忆的,也许来自他们的祖先,也许来自那道青铜巨门,总之,张家人一辈子要做的事情,都是天授的记忆定好的,这些记忆要一直固定在脑子里,就要不断覆盖新产生的记忆,当然也是有选择性的,他们不会忘记从张家学到的技能,不会忘记古墓中的机关暗道,只是每隔一段时间,大脑就要来一次“清洗”,好让那些“原装”的记忆更加鲜明。
那么问题来了,是什么触发了“清洗”,后来的记忆储存到什么程度才需要“清洗”,根据我对闷油瓶的观察,绝对不是规律的固定几年一次,或他主动想什么时候失忆就什么时候失忆,而是会有特定的触发事件和状态。
闷油瓶犯失魂症,除了塔木陀那次,我还听说过一次,就是四阿公和闷油瓶第一次认识时,闷油瓶失魂症发作,神志不清,被越南人抓去当作诱饵捕尸的故事。
这故事说起来非常具有戏剧性,我还从未与闷油瓶核实过真假,这次既然他主动讲了,我便将从楚哥那听到的部分,原模原样地转述给他。
果然闷油瓶已经没太多印象了,但他听我讲过之后,脑子里确实闪现过一些场景,他描述一番,与楚哥的版本相差也不大。
这说明传说有几分可信,而且,另一个值得注意的点是,闷油瓶忘掉的事情,经过场景重现,还会再想起来一些。
这不禁令我感到好奇,塔木陀那次他失忆后,忘了多少,后来又想起来了多少,是如何想起来的。
这次我可逮到机会,忍不住问他。
闷油瓶想了想,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接着讲起了他八岁那年的故事。
泗州古城的故事,我在另一本笔记中已经记录了,但还有一些隐秘的细节,是闷油瓶这次才补给我。
张也成死在了泗州古城里。
这是一个我意料之中,但仍旧感到遗憾的消息。张也成大概是为数不多的,在闷油瓶幼年时期,给予过他爱护的长辈。在张家那个庞大蓬勃的体系中,幼年的小哥没有父母也没有兄弟姐妹,可能也无法理解亲人的含义,更别说张家也不会在意这种身份,所有族人都有着“张”这个姓氏,血缘不代表他们之间存在更多的情感,只是一种命运。
在这种状态下,可想而知张也成的出现,会让闷油瓶的成长有很多转变。
而张也成死在了泗州古城,闷油瓶从那儿回到张家后,就第一次犯了失魂症。
这大概率与泗州古城里发生的事有关,而在那次事件中,张也成的死显然是对闷油瓶造成最大冲击的部分。
“所以,当张家人受到外界过于强烈的刺激时,就有可能触发这种病?”我随时提问。
闷油瓶却摇摇头,告诉我张家人从小训练的就是应对一切突发事件,应对各种外界刺激,所以死亡不是触发的关键。
我感到这像是解谜一样,又想到在塔木陀,我一直好奇闷油瓶在陨玉中看到了什么,并且认为是他看到的东西对他的刺激太大,才会让他失忆,如今听他一说,似乎并不是因为什么刺激啊。
闷油瓶继续讲道,虽然没有统计,但据闷油瓶所知,一般张家人都是在成年后的某一时期,会第一次失忆,而他那时仅有八岁左右,实在是太小了,是很罕见的,但一定有特殊原因。
他恢复以后,也渐渐接受张也成死去的事实,但他做了一件事,小时候的闷油瓶显然还有些倔强和执拗,不像他后来那般好似将一切都看得很淡。
他搬进了张也成的家里居住。
他虽然失去了很多记忆,但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张也成是一个特别的人,他需要记得他。而在张也成家中居住的日子里,一些下意识的生活习惯,以及房间里的摆设、小物件,等等,都会时不时的在闷油瓶脑子中重现一些场景和记忆片段,逐渐逐渐复原了一部分记忆。
听到这里,我便接道:“也就是刚刚说的,如果复原记忆中的某些元素,你还是可以想起来的。”
闷油瓶嗯了声,我就不禁想象,那么塔木陀那一次,闷油瓶也是在失忆的状态下,从我和胖子的身上感受到了熟悉吧,并且我们在一起时的一些场景,与他失忆前是相同的,就令他重新记起来了。
比如胖子煮的很好吃的茶泡饭,再比如丫睡觉时震耳的鼾声,说起来还很有趣,那么关于我的部分呢,我忍不住去回想,却有种“只缘身在此山中”的困惑。
接着闷油瓶又讲了几次失忆的经历,我渐渐就明白闷油瓶想说的关键了。
其实失魂症的发作,是在保护天授的记忆。
张家人从小成长起来,到青壮年,然后去执行张家的使命,这个过程中会发生很多很多事,他们也会遇到很多很多人,而有的张家人,也会渐渐产生疑问,产生对“自我”的探求欲望。他们会看到除了张家人这个统一的身份之下,被隐藏起来的只属于自己的部分,但那个部分不是自由的。
在不断的历经途中,一旦张家人产生“自我”意识,就意味着他偏离了张家的使命,这时,天授的记忆就会覆盖他已经积攒起来的记忆,让他再次失去“自我”,从而能继续履行张家的使命。
那么,张家人又是怎么产生“自我”的意识,从而触发失魂症的。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一种是经历本身的曲折复杂,他们接触新的事物,新的世界,使他们首先对张家体系产生质疑。
而另一种,也很明显,就是人与人之间产生的感情。
这也是小哥在那么小的时候就发作的原因,因为他与张也成之间产生了亲情也好,友情也好,总之是不属于张家人可以拥有的情感,使得他脑子中天授的记忆有了“危机意识”,于是开始进行记忆覆盖。
得出这个结论,我感到内心相当受震撼,我看着闷油瓶的眼睛,这双眼睛里从来都是无波的深潭一般,此时此刻也是一样,但我知道了,那里面其实是有波澜起伏的,即使看不到。
“那时候,你说你会注意到我消失。”闷油瓶淡淡道,“我第一次想,如果能找到塔木陀,结束一切……”
我等了半天,他也没说完,但我听懂了,闷油瓶在想一件他不曾想过的事——关于我们的未来。
这种普通人都会动过的念头,对他来说是奢侈的,他即使只有一个瞬间这样想过,天授的记忆也立即准备开始清除,并且也成功了。
当失魂症发作,可以有两种后果,一种就是自然恢复神智,那么天授记忆覆盖成功,就彻彻底底格盘,重新做张家人。
另一种,则是发病的张家人出于某种原因,或是下意识在对抗,这种对抗就必然会令他感到十分痛苦,那也是作为独立个体的张家人与整个张家体系的对抗。
八岁的闷油瓶虽然想起了一些关于张也成的事,然而他也感到,这个恢复记忆的过程十分痛苦,似乎全身的细胞都在阻止他,而大脑处于一种矛盾里,一方面想要恢复,一方面又在执行着某种命令在删除,这种矛盾使得他非常痛苦。
这我就不得不问:“那我呢,你后来又记得我了,过程也很难受吧。”
闷油瓶没回答,相当于默认,但他抬起手,在我后脑勺顺了顺,像是在安慰我。我心说这怎么反过来,应该我来安慰他才是。
正要说几句肉麻的,闷油瓶却抢先道:“我想记得,所以没关系。”
我叹口气,也没法和他争这个,就继续问道:“会持续很久吗?”
闷油瓶回答说倒也没有,大脑似乎也会妥协,恢复到一定程度,就再也记不起更多的细节,但这种痛苦也会减轻,直至消失。
说到这里,我解了心中一个结,可也难免产生另一个疑问,闷油瓶现在可不再犯失魂症了,是天授的记忆消失了,还是他学会了什么方法“骗”过天授。
我开玩笑道:“说了老半天,敢情我们两个之间现在是没啥感情了,要不然你怎么还不失忆。”
闷油瓶笑了笑,回答说之前之所以会犯失魂症,是因为他从未真正跳出张家的体系去思考关于世界,关于存在的意义,除了保留天授的记忆,他没有别的选择。
如今他已经在忘却天授的记忆了,原因很简单,他找到了比天授记忆更重要的东西。
他曾说过,意义这个词,本身就没有意义,那是因为张家人除了执行天授记忆,没有其他的存在方式,而他现在不同了,他拥有了这之外的意义。
“所以和你一起的事,我都会记住。”
我从不知道他还会说如此肉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