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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朽

【all惠】自整惠右推文

为了过审能删的都删了

顺序整理,cp洁癖放心食用,自行避雷

五伏/宿伏/甚惠/虎伏/all向


五伏


1.  恐山再别 (完结,HE,原著向+转世)


2.  高中生M的献身( 完结,HE,黑/道)


3. 寻找黄金   (完结,HE,原著向)


4. Love Mature 1 13(未完,目前到13,娱乐圈)


5.  失灵(完结,HE,abo,a×b)


6.  少年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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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伏/宿伏/甚惠/虎伏/all向



五伏

 

1.  恐山再别 (完结,HE,原著向+转世)


2.  高中生M的献身( 完结,HE,黑/道)


3. 寻找黄金   (完结,HE,原著向)


4. Love Mature 1 13(未完,目前到13,娱乐圈)


5.  失灵(完结,HE,abo,a×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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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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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狗

五伏 | 钙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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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final 摸鱼,因为精神压力比较大,变成了一条鮟鱇...就,(字面上的)青春疼痛文学,一些ecneloiv,如果大家喜欢好人请不要看(


  五条悟这种人,最不适合养小孩。太草率,太轻浮,世间种种都给他当烟花炮仗放,只为听个响。那些腌臜人事物,放了也就放了。平白祸害一条年轻的好生命,却何苦来。


  千万种事,当爹妈最难。一:没有确切标准。二:无法预先考核。三:发现无资格,已...

给 @娇娇小刀  老师的饭饭!maffia+养父养子  五万,太长了,分上下一起发了(

一个final 摸鱼,因为精神压力比较大,变成了一条鮟鱇...就,(字面上的)青春疼痛文学,一些ecneloiv,如果大家喜欢好人请不要看(

 


  五条悟这种人,最不适合养小孩。太草率,太轻浮,世间种种都给他当烟花炮仗放,只为听个响。那些腌臜人事物,放了也就放了。平白祸害一条年轻的好生命,却何苦来。

 

  千万种事,当爹妈最难。一:没有确切标准。二:无法预先考核。三:发现无资格,已经晚了。多少人为此思前想后,反复自我审查,好似要入党。反倒五条悟,世界上最没资格当爹的人,二话不说就捡了个小孩回来。那天他处理完一项公务,西装笔挺踏进办公室,手里提个血淋淋的小孩,宣布说:“我要养。”

 

  帮派火并,他总选那最血腥快乐的部分去享受,好比挑走蛋糕上的樱桃。余下部分就统统丢给家入硝子。家入焦头烂额,埋身于纸张文件里替他收尾,处理些地盘和账目的交接。三四个电话在响,她抬头猛一看,还以为五条悟捡了个剥皮的猫回来,险些将长指甲掐断了。“你怎么又乱捡东西?”

 

  五条悟耸耸肩,说:“哪里乱捡。我可杀了他爸爸呢。”

 

  好么。这还不如乱捡。家入硝子从桌后站起来,只觉头痛欲裂。五条悟处理对家,向来不留活口,也不知这回抽什么风,非但没杀这孩子,还要捡回来。五条悟将那小孩连同枪械一放,悠游地在一旁沙发上落座,翘起二郎腿。他是技术精湛,造就多少血雨腥风,也不会沾身半点儿;孩子却没他这份本事,衣服浸得看不出本色了,头发里血块凝结,表层已干硬,底下却仍是软的。权力交接最难,多少人企图浑水摸鱼,家入本就心力交瘁,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只觉恶向胆边生。“你立刻送到孤儿院去。”

 

  五条悟一抬眼,露出困惑神色,说:“为什么?说了我要养啊。”神情赤诚无辜,犹如冰晶。眼珠子一敛一抬,落在白睫毛下,便是冰晶落在雪里。

 

  他这种人,琼楼玉宇待久了,对于人间事,怀一种理直气壮的态度。具体来说,就是看一眼便能明白,但懒得去懂。反正也确实有这个资本,让天下人都来迁就。他把那小孩往前一推,轻快地说:“叫阿姨。”

 

  那小孩依言叫了一声。家入本要说:你怎么说话呢,一低头,却怔住了。这孩子至多五六岁,浑身血葫芦一般,既不哭,也不笑。他从一绺板结头发下看人,一双眼珠子黑得发蓝,犹如青青的好钢刃。五条悟把脸凑到他旁边,很满意的样子,两指撑开他眼皮给家入看。“怎么样,很像武士刀吧?”

 

  他动作粗鲁,眼睑又薄脆,那孩子唔了一声,眼里氤氲起一层生理性水汽。水汽层层晕散开,落在瞳孔里,便真是月山地肌小乱纹,一把年幼的好刀。家入条件反射说:你轻点。却见五条悟转头去问那孩子:“你想去孤儿院吗?”

 

  那孩子摇摇头。五条悟说:“那你就告诉硝子,‘我不想去。’”

 

  那孩子便垂下眼。五条悟循循善诱:说呀。小孩身上血迹棕褐,头发黑红,把他衬得一尘不染,像个白雪构成的撒旦。那孩子听了,半晌一抬眼,定定看着家入,说:“我不想去。”

 

  家入心里咯噔一声。五条悟在旁边说:“硝子,他不想去。”

 

  他两眼笑眯眯,神情无辜狡黠,像条白狐狸。拿捏人心是一种天赋,谁知道老天爷瞎了眼,把这种天赋放到这等人身上,简直是助纣为孽。家入恨恨心想:他娘的。然而心肠软了,再硬回来就难了。两厢僵持,她最终认命般叹口气,“你叫什么。”

 

  “伏黑。”那孩子说,“伏黑惠。”

 

 

  孤儿院确实不怎么样。他们这行,许多灰色行业难做,卖人、试药,都是在孤儿院行的方便。把这孩子送到那里,是前途未卜。但总比跟着五条悟强:落在他手里,卜也不用卜了,注定要往下落。家入带些同情去看那小孩,心想:当真是认贼作父。

 

 

  一切和她预料没两样。五条悟养孩子如同处理帮派火并,只选好玩的捡。人生海海,庸常占多数,总不能时时都好玩。他这行径就好比吃蟹挑黄,把余下冷掉的蟹钳蟹腿推给别人,家入替他收拾地上蟹壳渣子,难免感到疲倦。

 

  她教人把伏黑惠刷洗干净。刷洗干净后,当真是个漂亮小孩,叫惠子也可以。那身上的血,也不全是别人的:想必混战他未能全数幸免,胳膊给砍了一道口子,寸把长,落在细瓷手臂上,触目惊心。伤口里滚了些沙砾,家入拿了镊子往外挑,他坐在桌子上,痛得发抖,却一声不吭。她带些惊奇看他,心想:真懂事,又心想:别是场面太血腥,给吓傻了。伏黑惠看她一眼,清泠泠的一眼,好似看穿她一切无用忧虑。她忍不住讽刺地笑了,心想:倘若是个漂亮笨蛋,以后倒还好过些。

 

 

  她本把伏黑惠当一件需要收尾的事情,一切五条悟即兴留下的烂摊子。然而时日久了,难免产生一点感情:这孩子太懂事了,一句话也不说,半点也不肯麻烦人。又摊上五条悟这么个便宜爹,家入看他久了,难免感到一点疼惜。她对普遍人类漠然,对单个的人,却怀一种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体谅,甚至对五条悟这样的混蛋也是。五条悟正是拿准了她这一点。

 

  他对伏黑惠,像收集一样好东西,一种消遣,一件标志战争胜利的纪念品。教父位子到底不好坐,只有他闲了,才想起伏黑惠来。他有些无聊爱好,没事就盘坐硝子办公室,要伏黑惠喊爸爸。伏黑惠眼都不抬,权当没听见,他笑眯眯坐在转椅上,锲而不舍。家入听了俩小时,烦得要死,把他俩一并轰出去。

 

  有次他心血来潮,想享受一点常人的快乐,带着伏黑惠去超市买东西。回来路上下了雨。家入一看,好么,他这伞打得,半点都没遮在伏黑惠身上。他一米九高个儿,小孩还不到他腰,雨又是斜的,伏黑惠又不吭声,到了家往地垫上一站,头发丝都在滴水。家入虽多少料到这一点,难免觉得心疼,拿毛巾给他擦头发,冷飕飕剜五条悟一眼。“你就是这么养孩子的。”

 

  五条悟在那里摆弄购物袋,轻快地说:“没办法,惠太矮了嘛。”他十指矜贵,从不沾锅灶阳春水,买菜也分外没准儿,十个番茄里九个梆硬,反正他自己不吃。家入拿他没办法,只得擦擦伏黑惠下巴尖上的水,“你怎么也不知道说。”

 

  伏黑惠抬眼看她。本就长得白,又冻了一路,白里带些青,若不是眼珠子动一动,简直不带活气。家入知道他不爱说话,也没指望他去答,摸摸他冰凉小脸。却听他道:“我会长高的。”

 

  非但她一愣,茶几旁的五条悟也一愣。愣一下,便大笑起来。他笑得前仰后合,指着伏黑惠说:“人家自己都不操心,你操什么心?硝子啊,我看你给他当妈算了!”

 

  家入气得七窍生烟,拿鞋跟踩他,被他敏捷躲开。也就他这么没心没肺,还大剌剌调戏女同事。长得这么漂亮,一般人有幸得了这种调戏,都是甘之如饴。家入和他共事久了,只想脱了鞋打他。她把伏黑惠身上湿衣服剥掉,心想:他撒手不管还好些。管了,这孩子才是真受罪。

 

 

 

  伏黑惠这年纪,应当上学。家入便给他办了入学手续。五条悟常年奔波在外,偌大两层房子,就伏黑惠一个人。家入持有房子钥匙,便照管他,着人给他做饭、洗衣服。再有就是五条悟回来玩。他行踪不定惯了,回自己家,倒像是客居。

 

  伏黑惠很快体现出爹不疼娘不爱的特质。他这种性格,太沉默,阴郁,有话不说,本就不讨人喜欢。加上长得漂亮,很容易被孤立。小学生最接近动物,见风使舵、一齐欺负人,十八般武艺样样都会;又是男孩,起外号、恶语相加久了,难免得寸进尺,要动起手。他们这个年纪,世界一切恶意以无比新鲜有趣的面貌呈现在面前,哪一种都是诱人的,哪一种都想让人试一试。家入每周来看他,总见他身上有些淤青伤口。

 

  家入深知小孩子自尊脆弱。伏黑惠不说,她就不问。只有一回,他嘴角一大块淤青,膝盖也破了,她拿了红药水,忍不住说,”这是怎么弄的?“

 

  伏黑惠说:“摔的。”沉默一会,大概自己也觉很难摔到嘴角,没说话。家入包一个冰袋按在他下颌,试探地问:“我能做些什么吗?”

 

  伏黑惠又沉默一会,说:“不用了。”

 

 

  很隐晦,但家入还是听出来了:这是怕麻烦她。恐怕由着人打不还手,也是为的相同缘由。这孩子,她心想,五条悟那个混蛋,怎么就捡回这么一个可人儿。当即说:在学校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硝子阿姨给你兜底(全然忘了阿姨这回事儿)。

 

  隔天老师约谈家长,说伏黑惠同学殴打其他小朋友。家入踩十厘米高跟就去了,在玄关碰上出差回来的五条悟。五条悟见她穿套八百年没碰的香奈儿,兴致大起,非要问是什么事情,问明白了,由她手中接过伏黑惠,转身御驾亲征。他开辆银色超跑,引擎声响彻整个学校,堂而皇之将车停在学校大门,也没有哪个警察敢贴条。以往家长会,都是家入代劳,老师一抬头,见个素未谋面的一米九男的,惊了:您哪位?

 

  五条悟把伏黑惠从身后牵出来,说:“我是他爸。”

 

  堂堂黑帮教父,约谈毒枭、军火贩,如今来见小学老师,是拿核弹打蚊子。老师从桌后站起,脑袋顶堪堪到他胸前,气势就短了一截。五条悟听完控告,大笑,说:“五个打惠一个,没打过?对不起,您班上的男生有没有鸟啊?”

 

 

  他那种臭脾气,可算头一回用在正地方。老师给他噎得说不出话,又没法反驳,他往办公室里一站,锋利,放肆,带着血气,教人无法逼视。纵使带着墨镜,他也是扎眼的,如同新雪落人间;他毫不顾忌这一点,堂而皇之领着伏黑惠过走廊。他是受人瞩目惯了,伏黑惠却不行,低着头越走越快,简直在逃。五条悟伸一只手,轻轻松松把他拎回来。“惠跑什么呀?”

 

  伏黑惠抬头瞥他一眼,眼珠子黑白分明,转瞬又低下去,闷声说:“丢人。”

 

  五条悟瞪大眼说:“怎么会丢人呢!”那双蓝眼珠子本就漂亮,这一瞪,千万流光入其中。他难以置信地看伏黑惠,说:“有这种爸爸,你知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你。”

 

  倘若家入硝子在场,必定反唇相讥:可不是,太幸运了,不知上辈子造什么孽。然而毕竟是伏黑惠,浑身刺还没长出来,只瞥他一眼,是想说点什么,又无可奈何。最终只是拽住他衣角,说:“……快点走。”

 

 

  五条悟开车,如他做人,想怎么来怎么来,闹市中心开到一百八。反正技术过硬,不会撞人;纵使撞了,满城的交警,也没一个敢去抓他。他戴副大号墨镜,牙齿尖尖,享受肾上腺素,近似杀人吮血,徒留伏黑惠在他旁边紧抱安全带,头发被风糊了一脸。绿灯在他越过去前一秒堪堪变红,他骂了一声,踩沿停在斑马线后面。伏黑惠虽不说话,却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他这车巨大,还敞篷,银子打的一般。他头发飘在风里,也是银子打的一般。过往行人见了车,看一眼,见到车里五条悟,再看一眼。他不避讳这种目光,还摘了墨镜让人看。伏黑惠坐他旁边,恨不能撞出安全气囊,好把头塞进去。他骚包够了,从镜片上方看伏黑惠一眼,笑眯眯:“怎么样,在学校很爽吧?”

 

  伏黑惠掉开脸。他这种表情,就是默认了,五条悟明知这一点,非要凑过去:是不是?说嘛,我可给你撑腰了啊。伏黑惠人生海海九年,那点脸面险些消磨光了,只得点头,很小声说:是。五条悟得寸进尺,指自己鼻梁说:“叫声爸爸来听听。”

 

  这话他说太多回,没一次如愿的。次数多了,也就成为一种无聊游戏。他说完了,转头去看红绿灯读秒,不想伏黑惠真叫了一声:爸。

 

  虽未叫叠字,但到底是叫了。九岁,尚未变声,清圆的,如同一颗水菱角。

 

  五条悟本在笑,却突然把脸一放,皱起眉。他笑模样居多,很容易教人忘记:这种笑脸,也不过是七月天气,阴晴不定,转眼就变。有时甚至没有缘由。数字一格格往下跳,四、三、二,他一手搭在方向盘上,说:算了,以后不要这么叫我。

 

  读秒骤然跳零,绿灯。他一脚油门,随后当着浩瀚车流漂移过弯,引来无数喇叭。大约凡人的愤怒让他觉得有趣,便大笑起来,万分昭彰地向世界比了一个中指。倘若他在此时低头,便可看到伏黑惠的表情:怔怔的,有一点茫然,还有一点失落;毕竟九岁,纵使感到世界复杂,也是一种简单的复杂。他不明白,为什么遂了人愿,却反惹五条悟不高兴。然而五条悟毕竟没有低头,他也没有开口问。跑车闪电般拐弯,好似银色的电弧,把人甩到座位一侧,也甩掉很多无用东西。引擎发出巨大的轰鸣,在公路上飞驰而去。

 

 

 

  此后半年,组织预备扩张到大洋彼岸,将触手伸向异乡。五条悟自然随行,留家入硝子守在总部。他们这一行不成文的规矩,便是不辞而别,类似the scottish play,一个虽无道理但所有人都坚守的迷信。五条悟是不信这些的;他本身便没有告别的习惯,想来就来,拍拍屁股就走。于是当真谁都没有辞,连伏黑惠都未曾幸免。好处是:五条悟悄无声息地淡出他生活。坏处是:迷信起效了。五条悟没死;五条悟终究是要回来的。

 

 

  五条悟缺席了五年。这五年里,伏黑惠先升到国中,然后高中。家入照拂他,保持一个温凉的距离,万物平稳有序,他经历一些所有小孩都经历的病痛。通常来讲,这是人生里最好的五年。伏黑惠的人生虽不如大部分人的人生,这五年却依然可称其中最好的部分。某种程度上,五条悟的缺席就是最值得庆幸的事。

 

  青春期降临在他身上,悄无声息,像朵干涩的雨云。在这种无人照管的浇灌下,他开始抽条,在半夜感到一种硬朗的疼痛:骨头在生长,在格格作响,如同一个陌生的自己,拔节的植物。他身上那一点稀薄的血肉,给骨架一抻,很快捉襟见肘。家入担心营养问题,反复尝试把他喂胖,为此换了三个厨子。没用。吃多少都是泥牛入海,无影无踪。

 

  那年幼的样子,很快在他脸上消失了。如此彻底,甚至让人看不出往日的痕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冽:眉目、下颌、锁骨,纷纷浮凸出来。棱角尖尖,如同荷花茎上的刺,使人觉扎手,却不会见血。那漂亮并未消弭,而是变成某种雌雄莫辨的特质,如轻潮雾气,毛玻璃,既透明,又好像能吸收光。只有少年少女,能拥有这种短如朝露的东西。再过两年,经世界磋磨,要么是全部浑浊下去,要么就全都清了。

 

  他长成这样,又沉默寡言,到哪里都是要受排挤的。家入要给他安排一所私立中学,也被他拒绝,只读了一个庸常学校。那时他已经半大不大,家入既无法牵他的手,也无法和他并肩,只得和他一前一后走路,说:真要读这里?如果嫌O中远,你可以在旁边租房子。

 

  伏黑惠两手揣在裤兜里,看她一眼,说:读完O中以后呢。家入被问住,想了想,说:去一所很优秀的大学,有一份很优秀的工作,大概这样吧。伏黑惠点点头。我只做一个普通人就好了,他说。又补了一句:这里爬山虎很漂亮。

 

 

  学校是潮湿的学校,爬山虎年代久远,疯长了一墙,几乎把建筑吞进去。厕所里的瓷砖因为水汽,泛出一点苔绿色。那被孤立的学生,就是被按到这样的瓷砖上,从小便池里洗脸或饮水。老师们领死工资,对这种事睁一眼闭一眼。隔间门板上全都是小刀刻下的脏话。

 

  伏黑惠放任自己变得孤僻,如同楼宇放任爬山虎吞噬。他坐最后一排,保持一种疏离的礼貌,避免任何多余交流,既不和人坐在一起吃饭,也不和人聊天,小组作业统统自己做完。女生喜欢他皮相,写了情书递给他。无赖们骂他娘娘腔,小白脸,同性恋。对他来讲,都是同样性质的事。有人打他,他就打回去。生活如同水,向下流,向下流,纵使波澜,也是轻轻的、小小的波澜。

 

 

  他就是这样学会打架的。起初,只是凭一种狠劲,后来渐渐摸到章法。打他的人越来越多,然后越来越少。有回家入来看他,逢节,保姆和厨子回家去了,偌大一个宅子,就她和伏黑惠。伏黑惠手上打着固定夹板。她瞥见了,问:怎么了?

 

  没什么。伏黑惠说。小拇指断了。

 

  他在手背上比划一下。家入是医生出身,看看断裂的位置,惊了,“你自己弄的?”

 

  伏黑惠点点头,是不愿意多说的样子。但可能顾及她担心,还是说:“打人的时候太用力。”

 

  他一抬眼,那双眼睛仍如小时候一般,蓝如锻刃,黑如刀脊。只是渐渐开锋了。太用力?家入心想,用力到折断自己一根指骨?这哪里是一句用力能讲清的。那一瞬间她产生幻觉:倘若五条悟未曾离开,倘若五条悟一直在他身边,他未必会是这样。但很快就清醒了。她捏捏眉心,自嘲地心想:也许还不如这样。

 

 

 

  她看伏黑惠是个好孩子。是:孤僻,沉默寡言,不怎么展露感情。但对她而言,也只是荷花软刺,湿漉漉,扎人也是有限的。伏黑惠并不亲人,她也就避免过分的亲近,像每一个通情达理的青春期小孩的妈。

 

  做他们这一行,保持距离是有好处的。死生不过旦夕,牵扯过深,走也走不干脆。何况这其中还牵扯了一个五条悟,一个不定时永久高爆炸弹,将一切变得吉凶莫测。家入也是抱了这样的考虑。但有时候她忘记这一点,会像伏黑惠小时候那样,摸摸他头顶发旋。伏黑惠抬眼瞥她,虽显得有点别扭,却也没有躲,像个不乐意又尽职尽责的小猫。黑色头发硬硬地刺在手心里,宛如嶙峋的山岩。

 

  她对伏黑惠,向来是放养,并不定额发零花钱,只给他办一张副卡。伏黑惠会记得她生日,并提前三个月打零工,在当天给她买大捧花。他送也不是当面送,是匿名送到总部门口。当天家入下班,和一众文职女同事下楼,门房拦住她:家入小姐,有人送你花哦。一巨捧马蹄莲,白如新雪,同事们纷纷起哄,又猜测这究竟是谁。家入拨开层层花茎,翻出一张卡片,无落款,只写:生日快乐!少抽烟。

 

  她将花抱到家里。马蹄莲这种花,最丰美,也最脆弱,两三天便焦卷,一周就谢尽了。那么一大捧,不知要花费多少,也没见账单上有消费记录。家入给花瓶注入清水,不由自主笑一下,心想:这孩子!净乱花钱。然而打三月零工,只为买一周的浪漫,家入虽铁石心肠,也不由觉得很动人。

 

  她将花瓶摆在玄关,看了看,又改放到餐桌上,心想:五条悟那么一个混蛋,竟捡回来这么好的一个小孩,真不知道他上辈子做什么好事。她感慨了一会,抽一支烟出来。在点烟之际,她想到那张卡片,终究只将烟叼在嘴上。

 

 

  生活就这样进行下去。一年四季如期轮转,下雨、下雪、刮风,开花落叶。青春期如同多云天气,虽有些阴郁,却也是淡淡的,带着水汽,淡淡的高兴和不开心。伏黑惠也的确是在向着他的目标前进:成为一个普通人。倘若五条悟一直缺席下去,他可能就如愿以偿了。

 

 

  五条悟回来如他离开一样,毫无预兆,随心所欲。那天家入也在,正赶上每周一次造访。伏黑惠放学回到家,天色已晚,门口堆放三个巨大箱子,银色,金属包边,一看就是装违禁品所用。往里走,一双皮鞋,鞋带未解便被草率脱下,一只直立,另一只翻倒,露出精巧雕花翼纹。再往里,赫然便是五条悟站在那儿。他穿一套昂贵白西,发尾与衣领无缝交接,在昏暗光线下,整个人如同皑皑白雪。

 

  太刺眼了,伏黑惠忍不住怔在门口。他听到动静,一回头,先睐起眼,随后认出了,笑道:“哎呀,惠都长这么大了啊。”

 

  五年,放在伏黑惠身上,是天翻地覆的变化,于他则全无痕迹。他好比雪亮刀锋,冰晶一般的钢口,连时间也为之分流。客厅高吊顶,悬着一盏古董水晶灯,灯下玻璃珠絮,将光线也折成一棱一棱落在他身上,好似那棱角就是他本身的:他就是一枚精巧切工的钻石。这种光彩将人短暂致盲。他见伏黑惠站在门口不动,便张开手,笑道:“No welcome kiss for daddy?”

 

  伏黑惠扫他一眼,转身就上了楼。他被人晾在那儿,耸耸肩,转而把手插进裤兜。正逢家入硝子提着纸袋进来,是五条悟指明要吃的蛋糕外带。他对家入一摊手,露出水清清的疑惑表情,控告说:“惠不理我!”

 

  他睁大眼睛,好比再委屈不过了。家入将纸袋放下,对他翻个白眼。五年不见,突然凭空多出一个爹,理才有怪。五条悟看见纸袋logo,迅速转换焦点,快乐地走来拆,被她迅速夺下,“去洗手。”

 

  五条悟这种人,想做什么,就要立刻做。想吃蛋糕,没有立刻马上迅速吃到,他自然是不大乐意的。但是多年浸淫人类社会,他也学到了一些人类的事情,比方说:在小事上进行无足轻重的让步,从而得以在大事上肆意妄为。于是真就去了。家入目送他背影,头痛地心想:现在家里有两个小孩。不对,她很快纠正这个想法。只有五条悟一个小孩。

 

 

 

  大洋彼岸局势稳定,五条悟回到本土的消息也尚未散开,一切风平浪静。两层的大房子,平时就伏黑惠一个人,外加保姆、做饭的,如同硕大水族馆箱子,虽空荡荡,却也够静,将一切浸没其中。如今五条悟一回来,好似石子投入水面:一切以他为中心移位,荡开,带起细细的波纹。洋流带起箱底沙砾,做摆件的小珊瑚。等伏黑惠意识到,已经太晚了。

 

 

  他平常回家六点半钟,早晨则七点起床。五条悟刚回来几天倒时差,常常和他见不到面。他出门,五条悟尚且睡觉;他回来,五条悟已走了。所能够察觉的是一些细小的变化:散落家里的甜食,冷柜里多出来的雪糕,卫生间的牙杯子。五条悟活得随心所欲,取用东西全在手边,缺乏放回原处的良好习惯。佣人夜里休息,伏黑惠早上起来,往往看到一个散乱客厅:先是领带在沙发扶手上,然后西装在椅背上,最后翻倒的皮鞋。像个证据,用以证明存在的幽灵。五条悟凌晨回来,想必就是这样一边走、一边脱,最后跳进被子里。正值七点十分,伏黑惠目不斜视,从种种衣物上跨过,一手提书包,一手提饭盒。晨光打在一地狼藉上,如同灾难片后的余烬。

 

  这狼藉不可避免地侵染到他的生活里。先是鞋柜被迅速塞满。然后钥匙篓里多出奇怪的东西,子弹、微型高爆贴片、快速弹夹,匕首紧插在鞋拔子旁边,稍不留神就会拿错。最离谱的一次是他在学校,从笔袋里翻出一对袖扣来:祖母绿型切割,也许是托帕石,也许是海蓝宝,精巧地嵌入铂金底托。总之,一看就很昂贵。那种蓝色,华美而不近人情,如同五条悟的眼睛。

 

  伏黑惠用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是他前一天写作业,写到很晚,笔袋和书都摊在餐桌上,第二天早晨才收起。也许就是那时候,五条悟半夜归家,随手将袖扣卸下,随手一丢。然而落进笔袋到底太精准,像刻意为之。是刻意的吗?然而,为什么呢?他将袖扣举到眼前,宝石切面平滑,映出他自己的倒影。他突然微微地感到不快,便将袖扣丢回笔袋里。

 

  放学回家,他将袖扣滑入五条悟的西装口袋。清脆的一声。然后又是清脆的一声。如同一对玻璃假眼相击,一个盲人。

 

 

  家入来的时候,五条悟已经归返一周,正轮到周末。下午五点钟,预备晚饭的时刻,冷菜已经端齐了,热菜尚在煮着,水萝卜和腌紫姜发出脆生生的味道。家入提两个纸盒来临:伏黑惠的南姜肉桂卷,五条悟的甜甜圈。她将纸盒放下,四处打量一番,“五条悟呢?”

 

  伏黑惠说:“在睡觉。”看到家入的表情,又解释了一句:“也许在倒时差。”

 

  家入眉头一拧,说:“倒一周的时差?想必快到南太平洋时区了。叫他下来吃饭。”

 

  伏黑惠临危受命,只得上楼。五条悟的房门虚掩着,暗暗一条,将天光分隔在外。地毯厚密,吸收磬磬足音,伏黑惠屏住呼吸推开门:屋里散发出长久睡眠的气息。四处都是昏暗的。窗帘没有拉好,落了一条光线在白色鸭绒被上,好似落一条新雪。

 

  光线的转换令人难以适应,伏黑惠眯起眼,竟没有第一时间看到五条悟在哪里。然后,他意识到:五条悟就在那里。被套、床单、枕头,通通浆洗过,洁白如雪。五条悟缺少那蓝眼睛锚定,几乎融进这种雪色。他头发落在枕上,便如同最后一片雪花。

 

  伏黑惠站在门口,静静打量了两秒。当真好看,他心想,如同古希腊塑像,连头发也是大理石雕成。倘若他肯一直当个塑像睡下去,供人参观凭吊,收取门票钱,人类便离海清河晏不远了。他斟酌称呼,最终决定使用惯常的礼貌态度,轻声叫:“五条先生。”

 

  五条悟没有反应。他只得提高两分音量,说:“五条先生,吃饭了。”

 

  五条悟仍没有反应。伏黑惠感到麻烦,踌躇了一会,决定将其推醒。他往床边走了两步,说:“五条先生,硝……”

 

  ——硝子姐喊您吃饭。他话还未说完,只觉眉心凉意一点。一声轻响:保险栓击针锁定,如此便被解开。不过他眼前一花的功夫,五条悟已翻身坐起,那双蓝眼睛从黑洞洞枪口后看他,没有波动,也无情绪。绝世好刀,无心无情,只需饮血。模糊童年里的血腥下午在他眼前复现。他注视五条悟的睫毛,从其中看到了白色的杀伐。那一瞬间,他错觉五条悟不是持枪者,是枪本身。

 

  “啊,是你。”五条悟说,“下次别凑这么近,不然容易死掉。”

 

  伏黑惠心想:你当我乐意吗。但没有说出来。五条悟收回手,将枪抛起,翻了三四个空花又接住,懒洋洋打一个呵欠。家入在楼下喊:五条悟!饭要凉了!

 

  五条悟喊回去:什么饭?似乎枕头不舒服的缘故,他捏捏后颈,又活动一下肩膀。这时候他才显得像个睡醒的人,衣服皱皱,嗓子因睡眠而沙哑。伏黑惠的猜想被证实:他的确是将白衬衫当睡衣在穿。做工精致,内袋绣有姓名首字母,看得出是订做的。不出三四次,这件衬衫便会废掉。

 

  家入在楼下回答:不做饭的人没有资格问。五条悟则坦然耸耸肩。睽隔五年,她却似乎已经习惯了五条悟的归返,而五条悟自己,则向来是怎样都无所谓的;只有他让别人不自在的份。好似只有伏黑惠,还没有适应,还停留在这五年中的某一个时间点。他站在楼梯和走廊交接处,错觉自己才是后来的那一个,随即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就是后来的那一个。

 

  五条悟不打算回答,家入也没打算等他回答。他们两个人相熟多年了,对这种沉默感到心安理得,只有伏黑惠感到不适,感到其亟需打破。为了填补某种空白,他说:“有甜甜圈。“

 

  五条悟准备拐进洗手间刷牙,闻言看他一眼,饶有兴致地。“是吗,”他附和似地说,“那太好了。是惠给我买的呀?”

 

  他一笑,眼尾便向上挑。那双蓝色眼睛通明透彻,只一眼,就好似看穿伏黑惠全部的犹豫、不自在、不明白。但没有点破。也是一种古怪的慈悲。有一瞬,哪怕只有短短一瞬,伏黑惠感激他这种慈悲。他思考半秒,决定说实话。“是硝子姐。”

 

  五条悟迅速发出抱怨:为什么硝子是硝子姐,我就是五条先生!他含含糊糊地说:惠小的时候,还会叫爸爸呢,没想到才五年就不认识了,好伤心。

 

  他叼着牙刷,隔半扇门发出不平声音,有极大可能已把牙膏弄到衣服上。伏黑惠只当没听见,转身下楼。硝子正把味噌汤盛出来。夕阳透过玻璃和镶嵌铁条,徐徐落在餐桌上。汤碗微微冒出热气,回转在光线里,如同任何一个错觉中的归处。

 

 

 

  五条悟这样骤然回来,衍生很多麻烦。他养伏黑惠,本就是觉得新鲜好玩,一时兴起;玩一阵子,也许就腻了。如今五年不见,伏黑惠再度新鲜起来。十五岁,已经不是小孩,父亲自然也不是小孩的父亲了。五条悟再度捡起这父亲角色,只觉有趣得要命,乐在其中。家入硝子冷眼旁观,心想:这是扮家家酒上了瘾。

 

  时差倒过来之后,这种扮家家酒就更方便。晚饭过了,伏黑惠在餐桌旁写作业。他房间里有书桌,只是餐厅的灯更大,更明亮,数米高的吊顶,他很喜欢。以往,无人打扰,写到十一点也就写完了。如今,五条悟喝水、找零食、外出,总要路过餐桌。路过就问他:这写的是什么呀?起初,只是问问,伏黑惠也就简短一答:代数/物理/英语/化学。后来开始变本加厉,拆一盒麻薯,配一杯茶,堂而皇之坐他对面。伏黑惠和三角函数搏斗,闻到大麦茶的气味,听到牙齿咀嚼糯米、椰蓉飘落桌布,更何况还有蓝眼睛盯着,一种谁也无法忽略的注视。他画了三个坐标系,最终放弃了,说:“您可不可以换一个地方吃。”

 

  五条悟端起杯子,神情疑惑,“我没在吃啊。”

 

  伏黑惠一抬头:哦,他把椰蓉弄到地毯上了。这种细小的东西,落到长绒毛里,非常难搞。纵使不是伏黑惠负责清理,他也感到麻烦。“您吃了半盒了。”

 

  五条悟看看麻薯盒子,恍然大悟。“这个呀,”他说,“这个是顺带的,我是来陪你写作业的。”

 

  说话间,他又拿起一只麻薯。好么,太荣幸了,教父陪着写作业。伏黑惠感到一点头痛。“只有小学生才要人陪着写作业,“他指出,”我已经上高中了。”

 

  五条悟瞪大眼。“不行啊。”他说,“爸爸不都是陪着小孩写作业的吗?”

 

  “请不要。”伏黑惠说,“我会感到困扰。”

 

  他语气平平,翻过一页练习册。五条悟看看他,露出被娱乐了的表情,将最后一口茶喝掉。他口齿娇贵,只饮第一水茶,之后就要换新茶包。现下无人给他再泡,他将杯子推开,向后靠在椅背上,拆开第二盒麻薯。

 

  “好吧,”他耸耸肩,“那你就当我在吃东西好了。”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比方说,买一大堆甜食,苹果糖,做成小狗形状的姜饼。伏黑惠并不喜欢吃甜,所以最终都进了五条悟的肚子。比方说企图接他放学。这事弄得非常好笑,当天轮到伏黑惠做值日,他在阳台上拍黑板擦,粉笔灰如蘑菇云,不知是哪一年的积蓄。手机铃声响起,他咳嗽着按下接听,说:“哪位?”

 

  “是我。”五条悟轻快地说,“惠啊,我来接你放学啦,你怎么还不出来啊?”

 

  伏黑惠沉默片刻,从窗户望向校门。高中生,家长接送已经很少了,铁栅栏旁几辆车,都是低调朴素大众色系,没一辆够五条悟烧包的。“您在校门口?”

 

  “对呀,”五条悟说,“惠看不到吗?为了好认,我还特意开了那个电光蓝的迈凯伦呢。”

 

  伏黑惠再一次看向校门口。随后他产生一些不好的预感。他说:“您在哪条街。”

 

  五条悟说:x街xx号。一个学校,没错呀。伏黑惠预感成真。他将板擦徐徐放下,沉默一会,说:“……五条先生,我已经不念小学了。”

 

  电话那头,五条悟顿一下,轻快地说:没有关系!一脚油门的事情。你现在的学校在哪里。电流信号太好,伏黑惠清晰听见他摇上车窗,随后插进钥匙。这种跑车的加速度,也确实就是一脚油门,又没有交警敢管他。伏黑惠沉默一下,说:五条先生,不用了。

 

  他挂断电话,将阳台门关上,最后整理粉笔。粉笔头零零碎碎,用又不禁用,丢了又可惜,他将两三节拼在一起放进板槽,造成完整粉笔的错觉。何必呢?他心想。在他十六岁的时候补给他一个六岁。好比让他穿六岁的衣服,一样地荒唐。他随即意识到:和他自己没关系。是五条悟觉得好玩,想要玩。其余人,不过是他的玩伴,玩具。

 

  粉笔经水浸润,太软了,写不出字。他用两根手指一碾,立刻化为湿灰。他在水池里洗手,灰化进水里。他凝视片刻,将那水放掉。五颜六色的水旋转消失,如同正午汽油的薄膜。

 

 

  也有一些事显得没有那么荒谬。但那是因为其余事都太荒谬了。反衬之下,西西弗斯也像个凡人。

 

  比如说苹果的事。有天晚上,五条悟办完一项公务回来,半夜。鲜血带来肾上腺素,带来多巴胺,他这激素水平还没有下去,不想睡觉,便在餐桌旁削了一大堆苹果。届时伏黑惠已经睡觉,没有见到他具体操作。但成果相当惊人:第二天他书包死沉,如装尸块,到学校打开一看,一个饭盒,里面装满苹果削成的兔子,弧面浑圆,没有一丝行刀的痕迹。也是:五条悟一把匕首,不知取过多少人头,用来削苹果,甚至不如杀鸡。伏黑惠取了兔子在手里端详,心想:也许用的就是切过人肉那把刀。

 

  那饭盒巨大,至少有三斤。伏黑惠思及刀的问题,没吃,都分送了同学。同学们发出一些惊叹的声音,咔咔拍照,嚓嚓吃苹果,说:伏黑同学自己做的吗!伏黑惠沉默一下,说:不是,一个亲戚。

 

  有一回,晚上八点,伏黑惠到厨房接一杯水,正逢五条悟出门。本是擦肩而过,没有说话的必要。五条悟却突然站住脚。他思考两秒,随后捏住伏黑惠的手腕。

 

  拇指和食指,轻轻两点。伏黑惠一惊,条件反射要缩手,竟没挣开。五条悟往他手心里扣了一个冰凉的东西,说:“送你。”

 

  伏黑惠一低头:一把枪。巴掌大,很沉手,外壳喷涂成亮闪闪的金属色,在昏黄灯下如同秘银。他又抬起头。五条悟注意到他在看,便冲他眨眨眼。

 

  “小玩意儿。”他说,“拿着玩吧。”

 

  什么叫拿着玩;什么人会送一个十六岁的男孩一把枪,并教他拿着玩啊。伏黑惠没说出来,只抬眼道:“我不需要。”

 

  五条悟耸耸肩,不置可否,只说:“男孩总得有把枪嘛。”

 

  伏黑惠看看手心。枪静静躺在那里,冰凉,稳妥,一件致命的武器。此生第一回触碰,他却已经感到来自枪支的强烈吸引:刀、铅笔、坠物,皆可杀人,但枪到底是不一样的;一种绝对的死亡权利,一种残酷的暴政,令人着迷。他没坚持,转而问:“为什么是银色。”

 

  “哦,”五条悟说,“为什么不能是银色?”

 

  伏黑惠顿一下,说:“不够隐蔽。”

 

  五条悟看他一眼,笑了。茶色镜片滑落到鼻尖,露出眼睛的本来颜色。枪身的银色映入蓝色镜湖,像龙的竖瞳。

 

  “为什么要隐蔽?”他说,“但凡拿枪,不就是为了杀人吗?被杀的人预先不知道,还有什么乐趣?”

 

  他在玄关穿好皮鞋,跺跺脚,又整理一下领带。随后,他依次拿起伞、钥匙、箱子,最后推开门。门外是沉沉夜色。他踏了一只脚进去,又回身看伏黑惠,笑道:“晚安。”

 

 

  伏黑惠把玩枪支。玩久了,对其形状、质量、重心,都变得很熟悉。只需一秒,他便可把枪平衡放在一个指尖。他玩枪的弹匣,聆听其滑动的清脆声响。此生第一回摸枪,他却已经感到某种奇诡的亲近,如同前世见过。

 

  他上网搜索这把枪:Diamondback FS9。一种著名的小口径,双动九毫米,稳定、精确、便于持握和更换弹夹,在扳机行程和安全保险之间取得精妙平衡。总之,适合身量未足、经验寥寥的持枪者;适合年轻人;适合他。枪在他的睡裤口袋里沉沉坠着,冰凉,若有若无地碰触他的皮肤。那种不快的感觉再一次浮现,他合上电脑,将枪丢在桌上。

 

  凭什么呢?他心想。送别人礼物,精心挑选枪支,漆成标志性的银色,却只为自己开心。哪有送别人礼物,只为自己开心的?他顿了顿,又心想:算了。谁送别人礼物,不是为了自己开心。*

 

 

  近来,他本就睡眠不好。五条悟的自娱自乐让他更觉得疲倦,觉得疲于应对。就算他不予理会,这种不予理会的态度也是消耗人的。缺觉的缘故,他常常在英语课睡过去,被老师叫醒,提到门口站着。

 

  春夏交接,万物都在生长。伏黑惠身体里的骨头好似受到同样的感召,疯了似地窜起来。家入每隔两三天见到他,都要说:惠,你是不是又长个子了。这种生长在夜间加剧,带来生涩的疼痛。他疼得睡不着,好容易昏沉下去,又在两三小时之后疼醒。早晨,他常常发觉自己蜷成一团,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浑身肌肉都因为过度紧绷而酸痛,好比僵尸。

 

  他天天顶俩大黑眼圈,整个人透出一种青玉般的恍惚。家入照顾他,给他弄一种钙乳来吃,液体状,水泥石膏似的,据说补骨头很有效。五条悟则对他持一种没心没肺的态度。他偶尔早起,撞见伏黑惠面色憔悴下楼来,不但不安慰,还要出言嘲笑:惠啊,年纪轻轻就纵欲过度?伏黑惠为吃钙乳做心理建设,没空搭理他。太难吃了,半流质,发出骨灰的味道,喝下之后,墙的质感在喉咙里残存不去,持续五六个小时。他拼命吞咽,产生一种把钙乳瓶子塞到五条悟嘴里的冲动。

 

 

 

  周五。他上一周的学,又连着三天睡不好觉,只觉浑身酸痛。临近期中,作业如山堆积,又有外校的不良团伙约架。约架这种事,是不能推的;一旦辞谢,之前所有功绩都一键清空。放学铃声响起,他心神俱疲,拖起书包,只想一剪子把这乱麻绞了。

 

  他走出教学楼门口,注意到校门那边小小骚动,再一看,不禁眼前一黑。隔一道铁栅栏、许许多多攒动人类,站着个五条悟。那云烟发色,落在多少人里面都是打眼的。他今天倒没开他那电光蓝的迈凯伦,换了辆蝙蝠车一样的巨大摩托,黑色皮衣剪裁锋利,与那一具漂亮骨骼很相当。他靠在摩托上,姿态潇洒,若不是嘴里含根棒棒糖棍儿,简直像个车模。不过没关系。一来这车无人买得起;二来,以这副好皮囊,莫说棒棒糖,就算叼根拐棍糖,想一亲芳泽的也大有人在。

 

  偶像剧照进现实,只差放一首supermassive black hole。校门上立刻bia了一众学生,只待看他接的到底是谁。伏黑惠只觉头痛欲裂,一时想:硝子姐怎么能把学校名告诉他?一时又想:这脑子是什么大病,难不成要我坐摩托后座?一时又想:当这么多人面被他接出去,可以直接转学了。他当即转身,打算走学校偏门。不料五条悟眼尖,隔一副墨镜、海海人群,一眼便把他挑出来,高兴地喊:惠!

 

  学生们如非洲鼬鼠一般回头。伏黑惠只觉无数目光如箭雨,把他钉在原地。他面无表情,心想:他伏黑惠和五条悟,两个里面必须至少火化一个。

 

  下一秒,万千问题涌来。伏黑同学,那是你哥哥吗?伏黑同学,你哥哥是做什么的?伏黑同学,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哥哥?你哥哥单身吗?你哥哥头发怎么是白的呀,好神奇。伏黑惠本就心神俱疲,无数问题拧成一束,变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嘈杂之中传来一声轻响:理智之弦轻巧断裂。他静默两秒,沉声说:“滚。”

 

 

  五条悟见了他,很高兴,拍拍摩托。“好快的,从家到这里也就两分钟。”

 

  后座没放头盔。不过没关系:他自己也没戴。他见伏黑惠不说话,在皮衣兜里掏了掏,掏出另一根棒棒糖,说:“要不要吃?”

 

  伏黑惠既不接,也不看他,径直绕过去。很大的一个摩托,几乎比得上一辆小型赛车,要绕老远一个圈。五条悟的棒棒糖落空。他将糖塞回口袋,疑惑眨眨眼,说:“惠走那么快做什么,等等我。”

 

  伏黑惠闻言走得更快了。五条悟思考一下,把摩托就地放生,转身去跟。他身高腿长,两三步就追上伏黑惠,笑眯眯道:“这么着急,待会有别的事吗?我可以送你呀。”

 

  伏黑惠说:“别跟着我。”

 

  他身上低气压明显,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五条悟这样的,到这会儿也察觉了。他保持和伏黑惠一模一样的步速,和他并肩而行,伏黑惠目不斜视,他便把脸凑到人眼前。纵使伏黑惠被他烦得杀心旺盛,也要承认:当真是一张好脸,正处月色和雪色之间。他顶着这张脸,露出清白无辜神色。“惠,你好凶啊。”

 

  伏黑惠突然站住。换做别人,要是五条悟这个姿势,早就被他绊倒。也就是五条悟,能够精准地和他同步停下,好似预判了他的行动。他漠然一抬头,直视五条悟的眼睛。

 

  “五条悟,”他说,“请你不要再尝试做父亲了。”

 

  五条悟瞥他一眼,又是那种水清清的疑惑表情。伏黑惠看他,总觉他在懂装不懂。“为什么呀?”

 

  伏黑惠换了一边肩膀背书包,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地说:“因为你从来就不是。”

 

  五条悟咔咔嚼碎糖体,露出饶有兴致的神色,说:“既然这样,惠以为什么才能算父亲呢?”

 

  伏黑惠沉默两秒。我不知道,他心想,因为我没有过。他只能列举父亲不是的事物:缺席、喜怒无常、幼稚,过分修长,过分漂亮,饮血如水。随后他意识到这是什么:一个五条悟形状的空洞。父亲就是这空洞以外的一切实体。

 

  “反正不是你,”他回答。

 

  五条悟笑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说,“父亲应当是某个固定的形象,微胖、理平头、带着小男孩打棒球,偶尔做做饭,或者经常做做饭,是不是?”他说,“人们虽然容忍一定的误差,但总体上抱有这样的期待。你也抱有这样的期待,是不是?”

 

  他这种人,如果难得好脾气,身边人是应当觉得感激的。伏黑惠不领情,只埋头走路。没几个人敢这样测试五条悟的耐心。五条悟对他抱宽容态度,追问道:“惠,是不是呀?”

 

  伏黑惠冷声说:是又如何。五条悟就笑了。他闲庭信步,伏黑惠却走再快都甩不掉,几乎跑起来。他与伏黑惠并行,耐心地说:“这可不行啊。”

 

  “事物是先于定义存在的。”他解释说,“惠,是先有了父亲这种角色,才有关于父亲的幻想和定义。我并非需要满足某种条件才能成为父亲。我先‘是’父亲。父亲的定义,也就因为我而改变了。”

 

  他低头看伏黑惠,眉骨下的阴影洗练他的眼睛,将蓝色洗刷得通明。伏黑惠直视他,感到一种愤怒:他说得对。这种无可反驳,让人在感到失败的同时,还觉出自己的无能和软弱。那雪亮的、不近人情的聪慧,在此时显露无遗:像把刀,如此傲慢,切开世间一切复杂的人事物,并放任其大敞,曝尸荒野。至于缝合、入殓、下葬,便不是他的事了。

 

 “真的吗,”伏黑惠说,“你要搞哲学辩论?”

 

  五条悟大笑起来。“别误会,”他说,“那种滑溜溜的东西太无聊了。我只是说,这不是很有趣吗?一个甜甜圈里套着另一个甜甜圈……倘若父亲不是父亲?倘若父亲是凶手、仇敌、情人?”

 

  他压低声音,好似讲一个秘密,下一个蛊。他一边讲话,一边欺上来,每讲一个词,便靠近一分。讲到最后,几乎是挨着伏黑惠的耳朵在说话。太近了,可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气息,松木、针林,一点新雪打湿的尘埃气,混杂一点格格不入的甜味。伏黑惠怔了一下,才明白:那是他甫吃过的棒棒糖。太迟了。这一分神,失了势,骂什么都显得气短。他只得闷闷快走两步,又觉得太幼稚了,像赌气。

 

  “别碍事。”他找补似地说,“我还有架要打。“

 

  五条悟听闻此言,耸耸肩。“我不会碍事的。”他举起双手,以示置身事外,“我就看着。”

 

  他这双眼睛,哪怕看着也是一种插手。伏黑惠本想敬谢不敏,又懒得多讲话,冷冷瞥他一眼。“随便。”

 

 

 

  干架地点在某废旧巷子里,一个死胡同。他们学校的人,伏黑惠打得差不多了,学校和学校之间勾勾连连,难免牵扯到外校,于是只能接着打外校。外校是一个小团体,五人,体型从肥硕坦克到瘦削法师不一而足,差个刺客就能下本。伏黑惠习惯独来独往,副本也是一个人刷。他心里本就有火,缠完了护手,一抬眼:别磨叽。

 

  他从小学便开始打架,打到高中,可说是斗殴经验丰富了。将近七年里,他也摸索出一些技术,比方说如何以少敌多,如何在群架里站位,如何将关节掰脱臼,如何迅速使人不能动弹。但最主要就是狠。未输人,先输阵,最要不得。那种自损一千、只为伤敌八百的架势,谁看了都要下意识地退一退。就那一退,是下手良机。

 

  不良少年虽是游离组织,却也有些不成文的规矩。比方说:打架不叫外援,不用硬物,不用锐器。水管子、碎酒瓶,闹出麻烦来,到底不好收场。但话说回来,有了规矩,便有不守规矩的。有回他打架,对上一个三人组。那三人中的一个见要输,趁他不注意,拿棒球棍往他后脖颈撂了一下。

 

  到底那人心里害怕,留手了。但只那一下,也够他眼前一黑,几乎断片一瞬。他耳朵里当即回荡起蜂鸣,除了嘈杂微末的人声,什么都听不见,只能模糊看到那三人交换眼色,有些惊惧,又有些得逞的快意。他咬紧口腔里的软肉,几乎楔出血腥味。凭着这一点血腥味,他摇晃一下,站住了,又往前踉跄一步。

 

  谁都以为他要摔倒,却不想他突然抓住那人持棒球棍的手。那人先一惊,随即发出惨叫:伏黑惠将他的手腕拧脱臼了。关节发出清脆的声响,如同新铃。

 

  伏黑惠什么都听不见。耳鸣持续了至少十分钟。在这十分钟里,一切陷入某种尖利的寂静。他将那人攥着领子摔到地上,重重打了一拳,又一拳,又一拳。他仿佛没有知觉,一直打下去。在这种寂静里,他听不到那人的喊声,只能见到他张嘴又闭上,脸颊皮肤嵌入沙砾,随后泛红,随后,开始渗血。只有每一拳的震动,进入那人的骨骼和皮肉,又返到他的骨骼和皮肉。如此沉闷,渐渐融入他自身的震动,如同他的心跳。

 

  那余下的两人本可以出手。太轻易了,他视野也模糊,脑子也昏沉,几乎站不住,随便一拳便可放倒他。但没有谁站起来。他们就那样蹲在那里,随后瘫坐在那里。油汗从他们脸上留下,划过惊恐的表情,使人错觉:他们像蜡一样融化了。最终,也许五分钟,也许半小时,伏黑惠停下手。地上的人如死鱼。他探探那人还有鼻息,便摇摇晃晃站起来,踉跄了一步,险些摔倒。

 

  他张张嘴,没有发出声音,便咳嗽了一下,沙哑地说:“滚吧。”

 

 

 

  那两个人屁滚尿流地跑了。至于是否回来捡走了同伴,不得而知。伏黑惠走十步歇一分钟,就这样回到家。到家之后他倒进床铺,睡得昏天黑地,进入沉重的、无法喘息的睡眠。再醒来已是半夜。耳鸣业已消失,如同离去的鬼,寂静的寂静在黑暗里将他包围。他撑起身,又险些摔回去:右手小指传来尖锐的疼痛。

   

 

  在等待骨头长好的时间里,他曾反复想过,为什么那两个人没有上来打他。也许是单纯被那种样子吓住了。他回想当时场景,试着从外人的视角想象了一下,感觉自己有可能像丧尸。

 

  右手受伤,写作业变得比较困难。他又有些强迫症,一定要写得整齐,因此就写得分外慢一些。他在那里走神,钢笔尖点在纸上,再回神已洇开一团墨迹。他将笔放下,感到一些好笑,心想:这样说来,他还要感谢生化危机之类的文化作品。

 

  也许确实如此。但也许还有一些别的缘故。也许是他们从那种姿态里发觉了什么。也许,事实是这样的:那持棒球棍的,那领头的胖子,无数坏小孩,千千万万人,再怎么为非作歹,也有个归处。那样的家,哪怕电灯泡裸露、电线乱接、开一缝水龙头偷水,里面也是有人的。有人,就有软肋,有所顾忌。反观伏黑惠,人生在世十七年,只有浮浅一点联系,点水似的,聊胜于无。他们赌是要回本的。伏黑惠呢,则可以翻手all-in,覆手梭哈,根本无所顾忌。毕竟,再赔也就是那样。输没了裤子、输光纽扣和弹珠、乃至输掉自己,也不过赤条条来去罢了。

 

  正是抽条年纪,他浑身的骨头都在拔节,夜以继日地生长。区区一枚断骨,没多久就愈合了,连家入买来炖汤的骨头都没有用掉。夹板一拆,他立刻投身下一场约架,下一场或大或小的赌博。

 

 

 

  通常来讲,伏黑惠心情好和心情不好,没有多大区别。他这种性格,再好也不过是不坏,再坏也顶多是不好。放在打架上,都是一样迅速,直接,没有花头。只在心情实在很坏的时候,出手重一点,格外快一点。从结果来看,也就是鼻青脸肿和很鼻青脸肿的差别。

 

  这六个人分外不幸,赶上了他心情很坏的时候。从几率上来讲,千年一遇,堪比铁树开花。倘若打完了之后他们还有闲心,简直可以回去抽卡。

 

  他杀心炽盛,下手分外狠。放在往常,他是不肯多费力的,打到人一时半会爬不起来,也就可以了。如今却不愿意止步于此。五个人,他一眼就看出战力排布,再一眼,便计算好顺序:先取俩小个子,以防偷袭;再打猩猩发带和高个儿。这样的顺序,最快、最有效率,顶多挨两下黑拳。领头的高胖男生,被他私心留到最后,给他当出气筒。他面无表情地估量那脂肪厚度,心想:希望够抗揍。

 

  实战也确实如此。狭窄巷战,其实是不适合群架的,有利于他发挥。他先错身绕过打头的胖子,从高个儿和猩猩发带间穿过,提住一个小个子,将他摔在墙上。一记膝盖,小个子站不起来,抱着肚子嗬嗬吸气。随后用同样方法处理另外一个小个子。俩小个子非常相像,只在细微的地方有所区别,并排蹲在墙角,如同海尔兄弟。

 

  转眼之间,五个人减员到三个。高个子看着不协调,实则很难处理,大约粗浅地练过跆拳道之类,将他拖慢一分。猩猩发带趁机一拳打来。他没躲,只往旁边一侧,用肩胛骨硬接了这一拳。猩猩发带不禁一愣:就算这样,他也未改变预设的顺序,像个机器,精密地执行任务排布。就这一愣的功夫,伏黑惠拎起高个子的衣领,迫使他转向。猩猩发带只觉眼前一黑:高个子如同棒球,迎面向他扑来。伏黑惠犹嫌不足,给棒球又补了一脚。棒球携猩猩发带迅速着陆,发出沉重肉体的轰鸣。

 

  如今只剩下高胖男生。这种人,看着力气大、抗揍,实则很好对付:不过眼看准、下手狠。伏黑惠躲开他前两拳,一脚踹在他小腹。不打裤裆是规矩,但能不能打接近裤裆的地方,那就随意解读。高胖男生表情扭曲,当即任人搓扁揉圆。伏黑惠一拳揍在他肥厚脂肪里,这才出半口恶气,心想:谁叫你运气不好。

 

 

  群架至此转入单方面殴打。五条悟站在巷尾阴影里,看得好笑,心想:哦,小朋友这是发泄呢。真要论起来,打架哪有电影里那么多花头,一拳一脚,足以定胜负。放在枪械上,也就是扣下扳机的功夫。如今胜负已定,伏黑惠这样打,其性质类似鞭尸。

 

  伏黑惠不停手,他也就等着。平时起什么玩心,一秒也等不得的人,此时竟很有耐性,好似狙击手,等多久都是可以的。又或许他一直有此耐心,只是不稀得展露。伏黑惠这种性格,向来是不咸不淡,就算被他惹了,也只是无视他。这么动气,还是头一回。男生站不起来,蹲在地上,一群同党和他隔四五米,按身高大小排排坐在墙根,如同俄罗斯套娃。

 

  最终,伏黑惠将他一放,撒开手,“滚吧。”

 

  小团伙如蒙大赦,立刻连滚带爬地跑了。五条悟这才轻轻笑一声。“出完气了?”

 

  伏黑惠骤然听闻他声音,微微惊了一下。五条悟始终站在巷尾,一步都未挪动;就距离来说,只离他七米有余。然而从始至终,他竟没发觉五条悟在那里。肾上腺素水平趋于常值,那肩胛骨的疼痛才浮上来。他活动肩颈,漠然道:“好看吗。”

 

  五条悟笑道:当然好看啊。他本是白雪塑就,在哪里都是显眼的,如今落在阴影里,竟也浑然天成,如同生来就是阴影的一部分。如今,这唯一的观众从影子里走出来,徐徐拍两下手。巷口狭窄,掌声回荡在死胡同,清越,如同玉碎。

 

  “真漂亮。”他赞叹地说,“惠啊,你长得像你妈妈,打起架来,却和伏黑甚尔一模一样。”

 

  这名字骤然从他口中吐出,令伏黑惠感到陌生。陌生也不过一瞬的事。那个姓氏所代表的东西,一下子变得无比鲜明,千丝万缕勾连到他身上:那是他的生身父亲。他猛地一抬头。透过茶色镜片,五条悟笑吟吟地看他。零落夕阳镀在他白雪睫毛上,好比鎏金的琼楼玉宇。

 

  伏黑惠哑声道:“你杀了他。”

 

  五条悟瞥他一眼,流露出微微诧异。“我以为你早就知道。”

 

  确实如此。家入硝子不会和他说这种事情,但:确实如此。然而知道是一回事,听他亲口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十年来他怀揣这件事长大,然而直到这一刻,个中残酷才扑面而来:好比陈旧伤口,骤然奔涌出十年前的残血。

 

  “五条悟,”他说,“你杀了我的生父,却想做我的父亲?”

 

  五条悟耸耸肩。“确实如此,但凡事都有两面嘛。”他说,“如果我不带你回来,你就死了。”

 

  伏黑惠尚未明白他遵循的那种逻辑。他第一反应是:孤儿院。孤儿院确实不好,但怎么就会死了。“为——”

 

  五条悟打断他。“因为我不留活口。”

 

  他瞥伏黑惠一眼。只一眼,便看穿他在想什么。那一眼简直是怜惜的,一种无情的怜惜:凡人在他眼中,太简单,又充满无必要的实体,当真是如飘萍、如刍狗。那双眼睛便是一个宇宙,万物在其中遵循另一种规律:五条悟的规律。高度自洽,像另一套天体。五条悟便是其中的太阳。

 

  伏黑惠看清了那太阳的轨道,感到一种绝望。太精确了,简直没有任何情绪,没有任何可通融的地方,就是稀薄宇宙中的星痕。要么五条悟杀了他,要么五条悟带他走。这便是全部选项了。他意识到:他再问,也是徒劳无功。但绝望依然使他开口,他问不是问,是一种缓解,寻找一种出路;哪怕听起来软弱、幼稚,也无所谓了。他说:“你就不能不杀我的父亲?”

 

  五条悟笑了,摇摇头。伏黑惠清楚他要说什么,他也知道这一点。但他怀一种对伏黑惠的纵容,依然说给他听。

 

  “不能。”他说,“不杀他,我就死了。”

 

  伏黑惠抬眼瞥他,又将眼一垂。他贴墙根坐着,只觉累得要命,便将两条腿屈起来,下颌撂在膝盖上。夕阳残照如血,返到他嘴里,便是新鲜的一股血味,如同铁锈,如同番茄。他身上旧伤新伤,瘀青和破口,都在隐隐作痛,好像有个硕大的轮子,太阳一般碾过来,把他倾轧,把他挤压,沉重如黄金枷锁,挣脱不得;他年轻的直觉使他感觉到了,又因为太年轻,无法讲明是什么。在这种倾轧前,他身不由己,如同尘灰。

 

  伏黑惠只觉得累。他闭上眼,感到一种空明的恐惧,一种空灵的恶意。他突然对五条悟说:“我希望你死了。”

 

  五条悟闻言,放声大笑起来。很放肆,但他这样英俊的男人,再放肆都是漂亮的。他笑得前仰后合,那太阳便在他发丝间浅浅流动,使他头发如金水,睫毛如银丝。

 

“惠啊,”他大笑道,“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他笑得直不起腰,索性挨着伏黑惠蹲下。惠呀,他说,人类有一个通病,就是幻想倘若生活是另外一个样子,自己就会活得更好。你呢,作为人类的一员,自然也有这个病。不过没关系:你还年轻,很快就能改掉了。

 

  我们这一行是没有好人的,他说。我不是,伏黑甚尔也不是。你的母亲,早早就死了。伏黑甚尔给你取一个女人的名字,带着你在各种女人家借住。倘若他还活着,你还是他的儿子,你就会过得比现在好吗?退一万步讲,倘若你没有和这一行扯上联系,你出生在平庸中产家庭,你父母双全,你就会过得比现在好吗?你会为一些无聊的事发愁,考试、女生,竞选风纪委员之类的过家家游戏。你不要以为那些都是幸福的发愁。世上种种破事,丧父丧母和选不上风纪委员,是没有高下之分的。人类喜欢给痛苦分级,是一种愚蠢的傲慢。世界上没有更痛苦,只有痛苦。

 

  惠啊,他说。有什么区别呢?有什么区别呢!在世为人,都是一样的。甚至生死都是一样的。杀人者,被杀的人,都是一样的。不过是或早或晚、主动或被动,走向同一个归处。

 

 

  那一瞬间,伏黑惠忽然理解了他。虽只一瞬,却通明雪亮。多么可笑啊,他心想。人们向神灵祈求,总以为神灵是慈悲的。然而倘若真有神灵,其性格应当和五条悟一般无二:将什么都看尽,又什么都不在乎。人们一厢情愿献上祭品,瓜果、香烛、人牲。至于祈祷,都是徒劳。

 

  五条悟。他说。你收养我,不怕我以后杀你吗?

 

  五条悟一怔。随后,笑起来。伏黑惠一抬眼,第一次在那双蓝眼睛里看到兴奋:并非玩闹一样的兴致,而是平静的,深切的。有个传说:一把名为清露的宝刀,年深日久,会因见血而渗出夜露。他看进五条悟的眼中去,在其中看到了露水一般的嗡鸣。

 

  可以啊,他说。如果你想,那就来吧。如果你做得到,那就再好不过了。这才有趣,不是吗?我会等你,不要着急。在此之前,不要让我等得太无聊。

 

  他站起身。挨得很近,这一动,他身上的气味便浮动起来,烟云一般离开了。还是新雪、潮尘、松木,以及那一点格格不入的甜味。伏黑惠意识到:他吃了第二根棒棒糖。他没有坚持和伏黑惠一起回家,而是朝他挥挥手,随后转过身,走向巷口那血红的太阳。

 

 

 

  家入硝子察觉到一些变化。她造访次数有限,顶多一周两回,以确保两位男性安然无恙;每次也不过吃一顿饭,闲聊一下近况,关照一下伏黑惠。餐桌巨大,人丁稀少,他们三个挨着坐,只占圆桌的三分之一。在寥落的瓷器碰撞声中,她发觉某种微妙变化,跨过她,横亘在伏黑惠和五条悟之间。

 

 

  像是一种和解。很难说清这关系是更亲近还是更疏离了。她依然在同一张桌子边看到这两个人,伏黑惠写作业,五条悟吃东西。所不同的是:五条悟不再试图当某种角色,要陪伏黑惠写作业。他自己也拿了一本书在看,书缝里抖落进无数糖霜和肉桂末。伏黑惠也并不像之前那样排斥他。桌上摊开习题册,有一本离远了些。他要起身拿,五条悟顺手递过来,他竟也接了,说:谢谢。家入硝子看了,不由感到惊奇。

 

 

  很难说清这到底是什么。也许五条悟对这种父子游戏的兴致消退了。他这种人,太聪明,万事万物对他来讲,大多过分无趣。一旦他觉得什么人有意思,那种关注便可达到惊人浓度,好比把人按在手术台上切开检查,谁也受不了。好在那关注通常无法持续太久。也许,他渐渐不再热衷于当一个小学生的父亲,好比他不再热衷于猎狐、赛车、赌马,他过去无数昂贵而无用的爱好。这让家入松一口气,又多少感到讽刺。

 

  她和五条悟相处多年,对他秉性虽不说一清二楚,却也摸得个七七八八。伏黑惠则不同。这个年纪的男孩,说大不大,说小,却也实在不小。她看伏黑惠,时常觉得像是隔着雾气,怎样也看不清。伏黑惠对五条悟的态度,是很复杂的;但复杂究竟是怎么个复杂法,她也想不明白。那种对五条悟的疏离礼貌,以敬称为代表,似乎是消失了。他好像变得平静,可以与五条悟和平共处。但那平静不是真的平静:是水面无波,水底下是否潜藏东西,不得而知。也许五条悟和他说了什么。也许他意识到什么。无论什么,都是他和五条悟之间的事。家入不过咸吃萝卜罢了。

 

  只有那种骨头疼,好似愈演愈烈。她每回见到伏黑惠,他都脸色很差,困乏,缺少睡眠。她押伏黑惠去医院检查,除了营养不良、一些轻微的瘀伤和血痂之外,简直过分健康。她买的钙乳,因为太难吃,久久存在那里,液面高居不下。后来钙乳发霉。她将其扔掉,从伏黑惠眼中看到希冀。

 

  家入将其无情掐灭。她买了一瓶新的,并勒令伏黑惠每天吃它。

 

  也就是这时候,他像个叛逆期青少年,有一点自己的小性子。家入也得以像个青少年家长,堂而皇之打压他。叛逆得不彻底,一打压,他就乖乖听话了。打压得也不彻底:钙乳实在难吃,家入便买了一小袋姜梅子,放在瓶旁。姜梅子减少得很快。直到很久以后,她才会意识到:是五条悟在偷吃。

 

 

  对于伏黑惠来说,钙乳似乎没有多大用处。除了为他带来白天的额外痛苦之外,并未缓解他骨头上的问题。姜梅子不错,买的一个老铺子,很入味,但因为五条悟也觉得好吃,所以很快吃完了。他本想买一袋放在自己房间里,又觉得太幼稚,好像仓鼠储存粮食。

 

  疼痛在他躺上床的那一刻准时开始,持续整晚。整晚他都在进行这种无望的搏斗。只有到了凌晨,他才能因为疲倦而短暂入眠。睡他也睡不安稳:他不停地做梦。梦也是短暂的。他在梦境和梦境之间辗转,直到闹钟将他解脱。

 

  大部分梦,他都忘记了。所留下的只有一种草率的印象,一大片蒙蒙的白色,如同雾气,如同钙乳,如同雪。看似轻盈,实则厚重,他浸没其中,伸手不见五指。雾气中有一种痒痒的疼痛,如同髌骨生长,又很隐约,好似隔了一层黏膜。这种隔阂的感觉令人烦躁。它渗入他,进到他里面,使他感到疼痛在他内部。他杀死疼痛就是杀死他自己。梦里他手无寸铁,梦也手无寸铁。他就这样和梦搏斗,期待纯白中的血痕。

 

 

  五条悟的离开,如同每次离开一样突然。是出一趟差,至于为什么缘故、什么时候回来,也和每次出差一样,不得而知。他离开并没有离开的痕迹,皮鞋在门口,零食在沙发上,钥匙在钥匙筐。也许他打算很快就回来。也许,对他而言,这些都是身外之物,随时可以更换,也随时可以割舍。

 

  也许这趟差太短的缘故,那种维持五年的平静,反而未能持续两周。不过短短半月,却好像半个十年。波澜过后,一切都有所不同了。

 

 

  伏黑惠那所学校,是在老城区。他上学放学,惯常抄小道,走老城曲曲折折的巷路。有时冬日,天黑得早,有时他干架,迟一些回家。总之,他走过无数次昏暗的小巷,乌鸦、黑猫、他自己的脚步、长长短短的影子,没有带来过任何噩兆。至少,在这一次之前,没有带来过任何噩兆。白昼渐长,六七点时分,天依然是亮的。他走在空荡巷陌,转过一个路灯拐角,忽然听到一个男声说:“不要动。”

 

  一声轻响。喀。这声音,伏黑惠已经可称得上熟悉了:保险销的低鸣。乱接的电线和变压箱后面,一小团阴影开始蠕动,显露出男人的形状。枪口在阴影里,比阴影更深,如同一只眼睛。

 

   男人包裹严实,戴毛线帽和口罩,浑身横肉。无论从年纪还是器械来看,都不是伏黑惠打架那一群。伏黑惠依言停下脚步。男人缓缓靠近,带来油汗和烟酒的气息。最终那枪口凉凉抵在他额头。男人指示道:“往前走。”

 

  伏黑惠暗暗屏住呼吸,抵御劣质烟的气味。枪口转到他后脑,重重顶了一下,示意他迈步。伏黑惠乖乖迈步了。荒谬的是,那枪口并不使他觉得害怕。这男人戴口罩、踩点,长久埋伏在深巷中,那持枪的姿势,却令他感到不如一个刚睡醒的五条悟。五条悟才是真的要杀了他。

 

  伏黑惠问:“您想要什么?”

 

  男人没有说话,只又用枪口顶了顶他的脑袋。他于是换了一个问法:“是因为五条悟么。”

 

  男人呼吸轻微地一顿。他猜对了。不难猜:海海十几年,能和他有点关系的,五条悟算一个,家入算一个。论要挟,五条悟和家入可算作一个。男人迫使他往前走,粗声道:“你倒是不害怕。”

 

  “没用的。”伏黑惠说,“他不在乎我死活。”

 

  男人在他身后耸耸肩,枪口也浮动了一瞬。“你以为我想大费周章来绑个屁孩?”他说,“小子,这事可不是我说了算,是我们头儿吩咐。你他妈有没有用,跟老子有什么关系。”

 

  他将枪口换一个方向顶,示意伏黑惠左拐。长长一条深巷,巷子尽头一辆面包车。至此目的地变得明确。巷路年久失修,地砖一块块碎裂在脚下。转角处的灯泡接连扑闪,灭了。

 

  伏黑惠说:“你们头儿想要什么?”

 

  那男人威胁地将枪口移至他后颈。“别想耍花招,”他说。随后,也许是认为伏黑惠不过一个小孩,花招也耍不到哪里去,他决定:多说两句也无妨。“六眼抢的一批海货。”他说,“反正你早晚要知道。就算你没用,头儿也会让你死个明白。”

 

  伏黑惠抬眼瞥他。清凌凌的一眼,好似在这一眼面前,所有草率规矩和决定都无所遁形。男人接住这一眼,再次耸耸肩。“上面的人,轮不到老子来议论。”他说,“老子拿钱办事,家里还有个屁孩要养呢。说起来,这小孩跟你差不多大......小子,真要怪谁,就怪你跟五条悟有攀扯吧。跟他沾亲带故的,都不得好死。”

 

  “是的,”伏黑惠说。

 

  男人没有预料到这个肯定的答复。他一怔。但随即,他浑身绷紧:伏黑惠缓缓转身,最终直视他。那双眼睛如此年轻,在夜色中呈现一种金属般的蓝色,犹如秘银。

 

  他这样堂而皇之动作,令人难免紧张。男人扣紧扳机。枪身发出轻微的金属声响。

 

“别动!”他喝道,“你他妈再动一下,别怪老子让你少胳膊少腿!”

 

  那一瞬间——仅仅一瞬间,伏黑惠作出判断。那男人的眼睛,不是要杀人的眼睛:他在犹豫。这就够了。只有两种决定:杀与不杀。一切摇摆都将被归入第二类。这是他此生第一次做出这类判决,却如此迅速,如此精准,仿佛生来就是要行此道。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矮下身,错开枪口,将手探入书包侧兜。银枪存在那里,如同一条银鱼。

 

 

  太快了。枪响只在一瞬间。虽是第一次,然而却因为在想象中演练了太多次,等到真正发生,反不令人觉得震惊。伏黑惠惊讶地发现,一切与他想象中分毫不差:后座力,轰鸣,微微发麻而又微微兴奋的感觉。扳机的轻响,如同神谕。

 

  男人倒在地上。子弹击中了他的左肩。他枪械脱手,发出一连串咒骂,嗬嗬喘息。那种喘息声如同一个动物,一台年久失修的风扇;总之,就是不大像人。直到这一刻,血才缓缓渗出,昏暗光线下一滩深色。伏黑惠看不清它本来面目,但他知道:很红,世上唯一的红色,其余一切红色的比喻。那一刻,他觉得男人像一只动物。

 

  他转身就跑。巷陌、墙壁、路灯,如同雨幕从他身边滑过,巷口黑洞洞如枪口。他越跑越快,在喉咙里尝到了血味,仿佛这血味一直飘散在风里,是腥咸的、初夏的气流。他一口气跑到家,筋疲力尽,感到骨头的疼痛。

 

 

   因为和道上的事情有关,他和家入硝子讲了这件事。当然,略去其中和枪有关的部分:那男人的,他自己的。不知家入有没有猜到。但除此之外,她也没有再多过问,只是拿走伏黑惠的手表。几天之后,手表还回来,上面多了一些不起眼的零部件,必要时可以进行简短的单向通讯。家入: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跟着,但我也不能真的不管。下次再出事,你未必走这样好运。

 

  伏黑惠领了情。他佩戴那块表,明显觉出一些赘余的重量。他从此多花五分钟,走大路上下学,再也未经过那条窄窄的巷道。那男人最终怎样,也不得而知。

 

 

  五月已至。学校的爬山虎疯长起来,布满墙壁,企图伸进窗户。每回做值日,学生们总要修剪那分岔和芽口,以确保滑轨可以活动。墩布从窗台晾出去,晒不干,很快长出蘑菇。用这样的墩布去擦地,整个教室立刻充斥了碾碎的蘑菇的香气,好似一个死去蘑菇的幽灵。

 

五条悟的房子积攒了两季的灰尘。夏日来临,天空阴晦,雨水丰沛。灰尘如同菌类的孢子,在水汽滋养下活过来,吐出潮湿的气息。房子里的地毯、棉质品、皮革、玻璃,统统生发出自己的气味:阴阴的,淡淡的。每逢下雨,房间里便好似有无数个影子。

 

五月是多雨的。白昼,急雨匆匆而至,不出顷刻,又转身离开。学生顶着书包跑回家,浑身透湿,在家门口发觉天气放晴。夜雨则持久而绵长,从深夜开始,到清晨结束。骨头痛的缘故,伏黑惠在床上辗转反侧,被迫听了每一场雨。在雨声中,他心想:也许是雨水扰乱了他的睡眠。

 

也许是雨水扰乱了他的睡眠。浸润它,使它开裂,如同一块旧木头。水声堆积,他浸泡在深水里,抓着陈旧浮板,总觉得不安定,要向下沉。他的关节浸泡在凉水中,酸痛如片片铁锈。又或者:雨水先滋养了这种疼痛,如同滋养藤蔓。他感到自己向上拔,如同豆苗;血肉捉襟见肘,被他的骨头抻得稀薄,最终形成一种奇异的、半透明的东西,如同豆苗。豆苗那乳白色的细长根部,可以掐断。掐断之后,手指上是清冽的汁水。

 

也许缺乏睡眠是一件好事。如今,梦有两种:一种是那把枪,那个男人。梦好似一个过分简化的比喻,既没有枪,也没有人。只有黑暗,黑暗,和象征般的血流。血流湮没在黑暗中,如同眼泪湮没在雨中。但是伏黑惠知道,它就在那里,浸染出人体的形状,向四周蔓延,向四周侵蚀。纵使红色被黑色掩盖,红色也依然是红色。梦里一切空空,他站在无边的黑暗里,只觉那红色蛇行,向前,无声地网罗他。我眼前之物岂是匕首?**他骤然醒来,手指上还残留着金属的凉意。

 

另一种梦则截然相反。或许很早他就在做这样的梦;这梦不过是先前梦境的延续。在梦里,白雾渐渐拥有了形体。先是两只手。然后是脚,躯干,一颗头颅。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是一个人啊。他挥拳向这幻影,却无法落到实处。他持续地与白雾搏斗,如同堂吉诃德劈砍风车。

 

梦里他筋疲力尽,梦外他也筋疲力尽。他气喘吁吁,对梦境中的异乡人发问,他说:你是谁?

 

那人并不回答。他从梦中醒来,感到骨头酸痛。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

 


金林鱼尾

【五伏】结婚

Summary:

无意义短打。五条悟说伏黑惠才不适合和别人结婚呢www

预警:

1.弱智短打,没什么好预警的。就是弱智。

2.虽然最终迫害的还是惠君了,真是对不起呢。

3.如有OOC,一切归我,角色是无辜的。


以上都OK的话,正文:


  是交往前的事情。

  

  高专内部票选最适合结婚的男人第一名:伏黒惠(2)。

  

  尽管投票人数未超过10,准确来说只有2,但五条悟还是对这个结果表示难以置信。

  

  理由呢?

  

  ——是会做家务的类型,应该也会做饭。

  

  “怎么可能,惠做饭超难吃,还总是逞强说要给人做饭,真的超好笑的。”...

Summary:

无意义短打。五条悟说伏黑惠才不适合和别人结婚呢www

预警:

1.弱智短打,没什么好预警的。就是弱智。

2.虽然最终迫害的还是惠君了,真是对不起呢。

3.如有OOC,一切归我,角色是无辜的。


以上都OK的话,正文:



  是交往前的事情。

  

  高专内部票选最适合结婚的男人第一名:伏黒惠(2)。

  

  尽管投票人数未超过10,准确来说只有2,但五条悟还是对这个结果表示难以置信。

  

  理由呢?

  

  ——是会做家务的类型,应该也会做饭。

  

  “怎么可能,惠做饭超难吃,还总是逞强说要给人做饭,真的超好笑的。”

  

  “是说,现代社会,会做家务也算不上什么优点吧。”

  

  “何况惠也没有很经常做。”

  

  “做得多的人是我呢www”

  

  ——不会对人恶作剧,至少不惹人烦。

  

  “那样不也会有点无趣吗?和这样的人结婚。”

  

  “哦我不是说惠无趣,但女孩子们总是会抱怨和那样有距离感的婚姻吧,不是很推荐惠君呢www”

  

  “好吧其实惠还挺有趣的。对别人来说可能不是,不过嘛……”

  

  “我是说,惠还是会试图对我恶作剧试图惹我生气的,比如说换掉我的剃须刀把糖罐换成盐什么的,一般来说是我把他惹毛了的情况。”

  

  “哈哈,你问成功了吗?当然没成功,所以他会更生气。”

  

  ——身心纯洁,看起来是个性冷淡,出轨可能性为零吧。

  

  “嗯,这个嘛。”

  

  “身体情况我不清楚不过惠有喜欢的人,虽然他也没有告诉我名字不过,他好像也没打算跟对方在一起,不打算换个人喜欢,也不打算告白。”

  

  “是吧是吧,听起来是个笨蛋吧?”

  

  “问我那个人是谁吗……”

  

  “不知道耶。”

  

  “五条悟也有不知道的事情这话说得好,下次我就去绑架惠让他告诉我。”

  

  “不如现在就去好了。”

  

  “问我是开玩笑吗?”

  

  “嗯,是哦。”

  

  ——意外地喜欢小动物,脾气也不错,适合居家过日子。

  

  “骗子啦www。”

  

  “惠很难哄的。”

  

  “也很难养,不说自己的喜好,不喜欢的事情也会忍耐,所以总要人问,要人注意,要人看他,真的很麻烦呢。”

  

  “喜欢小动物也是优点吗,和惠同床就会知道两个人中间夹一个毛茸茸玩意儿有多烦了。”

  

  “还会掉毛。”

  

  “能忍耐我确实是脾气不错。”

  

  “但那是我的功劳好吗,惠一开始对我可什么都不说,现在才是会理所当然地告诉我这个不行那个是秘密不会告诉五条老师了。”

  

  “啊,火大。”

  

  “有喜欢的人为什么不能告诉我是谁啊?”

  

  五条悟被人戳了下。

  

  “做饭难吃,无趣,笨蛋,骗子,脾气很坏,很麻烦。”

  

  “所以五条老师原来是这么想我的。”

  

  “!”

  

  “不是!”五条悟诶了一声,说我可以解释!

  

  不用了。伏黒惠冷漠地说,我也不是故意听见老师的真心话的所以就这样吧,也不用给我发短信解释了,我不想听。

  

  伏黒惠来了,伏黒惠走了。

  

  “都说了悟你说出声音了,我可是提醒过你的。”

  

  真希说。

  

  她耸耸肩,打算跟野蔷薇一起走掉,然而刚刚突然被伏黒惠的出现掐断了演讲的五条悟已经站了起来,抓住了她们的肩膀。

  

  “我说,这是个误会,对吧?你们会帮我和惠和好的,是这样吧?”

  

  隔天伏黒惠醒来,睁开眼睛就在自己床前看见了新的投票板。

  

  高专内部票选最适合结婚的男人第一名:伏黒惠(3)。

  

  高专不就两个女孩子吗?还有一个是谁?

  

  他下一秒就知道了那个人是谁,因为理由栏又多了密密麻麻的很多行字。

  

  什么“绿眼睛很可爱(怪肉麻的)”“对我撒娇也可爱(什么时候对五条老师撒娇过了!)”“是想每天都对他恶作剧的可爱(想打架吗?)”“对不起但是饭还是我来做比较好吧www(更生气了)”“不过是我的话会和惠结婚(……………)”轻浮的家伙都在说些什么啊)”

  

  伏黒惠完全没有感觉被安慰到,但也没把投票板扔掉,之后的三天都没有对五条悟说一个字。

  

  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投票板在三天后从他枕头下消失,又在一天后再次挂在了他的眼前。

  

  高专内部票选最适合结婚的男人第一名:伏黒惠(7)。

  

  ——惠君很温柔。(乙骨忧太)

  

  ——能听懂我的话。(狗卷棘)

  

  ——熊猫真的不可以吃,但惠吃素。(胖达)

  

  ——伏黒好聪明,又善良,又是酷哥,我是女人的话一定和他结婚!(虎杖悠仁)

  

  烦死了。

  

  伏黒惠不想笑,五条老师都在看他了,他当然应该憋住不笑。

  

  “所以惠不生气的话,应该能告诉我喜欢的人叫什么了吧?”成年人已经理直气壮地又蹭了过来,在问问题。

  

  “五条老师不是说我是笨蛋吗,如果五条老师不是笨蛋的话,就不要问笨蛋。”

  

  “那我是笨蛋,惠现在回答我。”

  

  “……你这家伙都不犹豫一下吗?”

  

  “惠喊五条老师你这家伙的时候也没有犹豫吧?快说,现在就告诉我,上次你们交流年轻人的恋爱经历的时候,惠不是说虽然没有交往对象但是有喜欢的人吗?还说了已经认识很久总之不会喜欢别人了吧?是谁?男的女的,多大了,长什么样,我认识吗?我认识吧。”

  

  “……啊,莫非是……?”

  

  “没有!不是!绝对不是五条老师!”

  

  “……我还没说是谁呢,惠。”

  

  “!”伏黒惠看了看影子。

  

  “等下等下,惠不要跑。”成年人拎着男孩的脖子把他的脸抬起来,什么啊,就是我吧。

  

  唉,是笨蛋啊。五条悟叹气,怎么办呢,只有结婚这一个办法了。

  

  他然后想起来他和惠还没开始交往。

  

  怎么会这样!!!五条悟大震惊!!!

  

  “总之先结婚。”他宣布。

  


大肉卷

【雷安】非你莫属 14

安迷修在男团选秀节目里寻找留下吻痕的男朋友的故事。

*Rapper雷xVocal安,作者对选秀节目了解仅限于《偶像练习生》,赛制基本参考偶

*对唱歌跳舞一窍不通,just披着悬疑皮的恋爱故事

*不喜直接弃,你好我好大家好


非你莫属


14


一道光从舞台正方打下,雪白的灯光落在白色的三角钢琴和男孩浅灰色的西装制服上,男孩修长的手指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轻轻跳跃,如溪水般清澈的琴音泠泠流出。

这是安迷修第一次在舞台上弹钢琴,他并不是专业的,小时候有过一些基础,决定走音乐这条路之后,他在公司里学了各种乐器,每种都多少会一点。他们这首歌的谱子并不复杂,安迷修弹过前奏,轻快的伴奏也跟...

安迷修在男团选秀节目里寻找留下吻痕的男朋友的故事。

*Rapper雷xVocal安,作者对选秀节目了解仅限于《偶像练习生》,赛制基本参考偶

*对唱歌跳舞一窍不通,just披着悬疑皮的恋爱故事

*不喜直接弃,你好我好大家好


非你莫属


14


一道光从舞台正方打下,雪白的灯光落在白色的三角钢琴和男孩浅灰色的西装制服上,男孩修长的手指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轻轻跳跃,如溪水般清澈的琴音泠泠流出。

这是安迷修第一次在舞台上弹钢琴,他并不是专业的,小时候有过一些基础,决定走音乐这条路之后,他在公司里学了各种乐器,每种都多少会一点。他们这首歌的谱子并不复杂,安迷修弹过前奏,轻快的伴奏也跟了上来。安迷修对着立在钢琴上话筒唱道:

“Hello my beauty

你为什么又对我若即若离

明明我见到其他人,眼里也全都是你

可能我不太聪明,不知怎么表达喜欢你

可是你要知道

没有你我什么也做不了 oh~

吃下这颗道歉的糖,不要生我气了好不好?”

舞台灯光全部亮起,大屏幕飘起粉红色的泡泡。前方六个身着浅灰色英伦制服的男生随着轻快的节拍舞蹈,安迷修也摘下了话筒,加入了六个男生的队伍中。站在C位的林秋接着唱道:

“你的心情像夏天的雨,变来变去让我捉摸不定

我研究数学物理,可还是猜不透你

oh~oh~ My beauty,教教我怎么讨你开心?”

这是一首节奏轻快的歌曲,男孩们随着伴奏一同打起响指,他们个个俏皮可爱,很容易得到女粉丝们的欢心。粉丝们很快也随着节奏摇晃起手里的应援牌和手幅。

中间有一段舞蹈夹杂了情景剧,一个队友抱着手臂,气嘟嘟地鼓着脸颊,安迷修赶紧跑了过去,绕着他唱道:

“如果恋爱是一门学科,那我一定会是不及格

oh~oh My beauty,学不会高超的恋爱技巧,也买不到可以变聪明的药

我对你偷偷撒娇,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拥抱?”

他唱完这段,队友立刻笑起来,伸手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台下的女生们全部尖叫起来:“啊啊啊——!”

“Baby 拜托拜托 别再对我生气

真的真的 我呀好喜欢你

我可能不是世界上最好的男朋友

但一定是最爱你的小奶狗 oh~ oh~”

这首歌气氛甜蜜又可爱,一曲完毕后观众们都完全沉浸在了粉色泡泡中。安迷修和队友们朝台下鞠躬谢幕,听到台下一个女生尖叫道:“安迷修我喜欢你——!”

安迷修的脸一下红了,他轻轻笑着,做着口型说:“谢谢!”

台下的粉丝们叫得更大声了。安迷修对她们挥了挥手,和队友们下了台。

林秋说:“大家辛苦了,今天表现得特别好!”

队友说:“安迷修弹琴的时候也太像王子了吧!看几遍都好帅哦!”

安迷修汗颜:“你怎么看谁都是好帅啊……”

队友说:“不是我夸,你对我撒娇的时候我真的有点心动的……你的气质好适合这首歌,又可爱又帅气,不就是小姐姐们最喜欢的型吗?”

安迷修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搓了搓手臂说:“你才说爱雷狮,现在又说爱我?”

队友理直气壮地说:“因为爱一个人太累了,我要爱十个!”

林秋笑得不行,他打断了两人的贫嘴:“别瞎聊了,我们一会儿还要和粉丝见面,赶紧去把妆补补吧。”

他们在后台边补妆边看完了剩下两组的公演,能走到35强的练习生实力都不弱,每组的公演都可以媲美出道的偶像团体了。安迷修理了理衬衫的领子,听队友说:“等会儿要好好向粉丝们拉拉票,能不能进20强,就看她们的投票了。”

安迷修有些出神地想,没想到那么快就到20强淘汰赛,下一次公演就要直接选出九个出道名额了。上一次他和雷狮一组,并不能切身体会到对方在舞台上是什么样的。这次在台下,他才真正看清了雷狮强大的舞台表现力。他能完全带动整个现场的气氛,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他拥有一个C位该拥有的一切特质,这一点安迷修自觉尚不如雷狮,他想要超越对方,还有更多东西需要去学习。

公演结束,节目组安排练习生们和粉丝见面。导演组的工作人员说:“大家一会儿注意和粉丝保持距离,粉丝送的食物千万不可以收,注意自身的安全。”

为了保证安全,粉丝们只能在警戒线外面,练习生们站在里面,旁边还有保安。安迷修和星海的几个练习生一起过去,马上就有举着“星海F4”应援物的粉丝大声尖叫,不停地挥舞着手里的手幅。

“金宝贝,金宝贝,看看妈妈吧!!”

“格瑞——!!”

“林秋我爱你!!”

“安安!!!你最棒!!”

粉丝们大多都是女孩子,能在周末来看公演的,一般都是大学生或者工作党。金是他们几个中最小的,总是被粉丝们当儿子宠爱。粉丝们对他嘘寒问暖:“金宝,在大厂里吃得饱穿得暖吗?”

金说:“吃得可好啦!格瑞平时也会照顾我!”

粉丝们听到他提格瑞,顿时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好像特别开心却要忍着。格瑞冷冷地走上前,把金往身后拽了拽。

安迷修这个时候对CP粉这种东西完全没有概念,他看到有粉丝手里的手幅半边印着他的头像,半边印着雷狮的,还觉得有些奇怪。可能是同时喜欢他们两个的粉丝?

这时有粉丝对他说:“安安,今天看到你弹钢琴了,你还会弹钢琴呀!”

安迷修笑着说:“只会一点皮毛,太难的曲子就弹不了了。”

旁边有粉丝在问:“怎么没有看到雷狮啊?他不出来见我们吗?”

马上有人回答:“他那个样子,不嫌弃我们就好了,怎么可能还会出来见啊……”

安迷修看了看四周,真的没有在练习生里看到雷狮的身影。大概和粉丝们聊了十几分钟,导演说见面时间结束了。粉丝们意犹未尽,都开始往安迷修手里塞礼物,她们说:“这些是我们自己做的零食,还有粉丝团收集的大家写给你的小卡片。”

安迷修说:“抱歉,零食我不能收,但是卡片我会认真看的。”

粉丝们知道是导演组不让他们收,也不生气,说:“这个是我们没有考虑周全,那零食我们就带回去啦。弟弟训练辛苦了,加油出道吧!”

安迷修眼眶一热,他说:“谢谢大家……”

马上有粉丝说:“弟弟不要哭哦!咱们每天开开心心就好,拒绝感动!!”

安迷修一下就把眼泪憋回去了,他要哭不哭地耷拉着脸,粉丝们全被他逗笑了。

“早点回去休息吧!别看我们了!”粉丝们劝安迷修回去休息,“要好好照顾自己,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上会下雨,宝贝要吃饱穿暖。”

安迷修说:“你们也快点回去吧,安全到家了,在粉丝群里通知一声,大家互相照应。”

终于拖拖拉拉地把粉丝们送走了,安迷修心中有些怅然。他从没感受到原来这么多人在喜欢着他,也从没感受到喜欢着他的是一些这么温暖的人。他慢慢地走回了宿舍,卸妆洗漱。外面的天已经黑下来了,今天晚上没有训练,宿舍里的其他人说要一起看鬼片。安迷修没有参加,他穿着睡衣,带着粉丝们送给他的卡片去了走廊上。

今晚大家都很松懈,有的宿舍里传来欢快的音乐和练习生们大笑的声音。安迷修下到一楼,一楼后门有个很窄的门廊,那处有几张小沙发,头顶上亮着雪白的灯。安迷修坐进一张沙发里,拿出卡片开始读。

粉丝们给他的卡片非常多,厚厚的一叠,细心地装在一个精致的铁皮盒子里。每一张都写了很多字,有的粉丝还会画画,画了很多好看的小人。安迷修读了几张,忍不住唇角带笑。他翻到下一张卡片,里面夹了一张信纸,信纸上写满了字,字迹娟秀。

那人写道:“亲爱的安迷修,你好。

今天得知你的粉丝团在收集给你的信,我终于能够鼓起勇气来提笔给你写点什么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并不算是你的粉丝。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听我说一说我的故事。

在我高三的某一天,那天下着很大的雨,父亲反常地来学校接我,坐在车里的时候他和我说,他决定要和我的母亲离婚了。那天雨真的很大,比我有生以来任何一次记忆中的都要大。父亲穿着浅褐色的夹克,肩膀全部被雨淋湿了,我的校服也全部湿了。在这天之前,他们之间已经有了某种预兆,虽然他们不会当着我的面吵架,但当我看到父亲长时间不回家的时候,我隐约也知道他们无法再继续忍耐彼此了。我当时真的很害怕,我以为父母离婚是离我很远的事情,但是真正降临到我的头上的时候,它又不像小说里写的那么遥不可及了。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熬过去的。父母离婚后,我被判给父亲。我放弃了读书,跟着朋友逃课上网,成绩一落千丈,整个高三过得醉生梦死。

后来,我很喜欢的一本小说被改编成了广播剧,ED是你唱的,听到你的歌声,小说里的情景又开始一点点浮现在脑海里。我很喜欢那首歌,放在mp3里,反复听了很多遍。我当时并不知道你是谁,也没有想过要去关注你,只是很喜欢那首歌。它陪我走过很多荒诞的日子,最终也是它陪我从梦中醒来。某一天我终于放下了对父母的怨愤,选择了复读。现在我已经大二了,在一所很好的学校。我通过综艺知道了你的名字,知道了你就是当年唱这首歌的人,也知道了你在很努力地追逐你的梦想,很高兴现在的我也是。

我写了很多,话语也很乱,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但是安迷修,我想要告诉你,谢谢你成为我走下去的力量。

我曾经在书上读到过一句话,觉得很适合你,所以在这里写给你:

‘你是会发光的人,还有许多光,还没有被人看见。去看看天地吧,也让天地看看你。’

安迷修,加油出道吧,我们在未来等你。”

安迷修读完了信,抬起头来,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地落在玻璃上。他一时觉得这场秋雨很美,一时又觉得这世界很温暖,而他坐在这世界的一隅听着这雨声,感到一种宁静的美好。

这时,后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他背后背着一把吉他,身上全被淋湿了,黑色的发丝湿漉漉地贴着他白皙的面颊。

雷狮用手抹去额上的雨水,看到了红着眼睛看着他的安迷修。雷狮顿了顿,他迈步走到安迷修面前,把沾着雨水的手指在领口擦了擦,然后轻轻拂去了安迷修眼角边的泪痕。

他慢慢地笑了,紫罗兰色的眼眸中倒映着安迷修的脸。他的嗓音揉着微微的沙哑,温柔地说道:“不要哭。”

TBC.


删改了2k字,我太难了,日常求一个三连T T

大肉卷

【雷安】非你莫属 13

安迷修在男团选秀节目里寻找留下吻痕的男朋友的故事。

*Rapper雷xVocal安,作者对选秀节目了解仅限于《偶像练习生》,赛制基本参考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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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一周的训练后,大厂再度迎来了新一轮的公演,五百位被官方抽中的幸运粉丝从全国各地赶来观看现场Live,大厂摄影棚门口排起了长龙。举着不同手幅和灯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粉丝们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让清冷的大厂都热闹了许多。

金趴在楼上往下看,他说:“哇,紫色的应援物也太多了吧?我怀疑一大半都是雷狮的粉丝!”

安迷修也看到了粉丝们手里那些应援...

安迷修在男团选秀节目里寻找留下吻痕的男朋友的故事。

*Rapper雷xVocal安,作者对选秀节目了解仅限于《偶像练习生》,赛制基本参考偶

*对唱歌跳舞一窍不通,just披着悬疑皮的恋爱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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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一周的训练后,大厂再度迎来了新一轮的公演,五百位被官方抽中的幸运粉丝从全国各地赶来观看现场Live,大厂摄影棚门口排起了长龙。举着不同手幅和灯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粉丝们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让清冷的大厂都热闹了许多。

金趴在楼上往下看,他说:“哇,紫色的应援物也太多了吧?我怀疑一大半都是雷狮的粉丝!”

安迷修也看到了粉丝们手里那些应援物上的文字。雷狮人气太高,他在进大厂当练习生前就很有名气了,有粉丝为他建立了专门的应援站,应援物上都打着他应援站的名字。

金突然大叫了一声:“安哥你快看!有你的后援会欸!”

安迷修顺着金指着的方向看过去,看到有几个女生站在一起,她们举着绿色底的手幅,上面印着“安迷修粉丝团”的名字,除了唯粉之外,也有粉丝的手幅上分成了四块,分别是格瑞、金、安迷修和林秋的头像,粉丝们叫他们四个“星海F4”。

金笑得歪倒在安迷修身上:“星海F4这个名字好土啊!”

有粉丝抬起头来,看到了楼上走廊旁边的金和安迷修,朝他们疯狂尖叫。安迷修和金对她们笑着挥手,粉丝们更加兴奋了。

他们很快就被导演组叫去彩排。化妆的时候林秋听安迷修提起粉丝团的事情,说道:“有自己的粉丝团和数据站,说明你的偶像道路正在走上正轨了。之后的投票和打榜,都得靠这些大粉丝站组织。”

节目组切断了他们和外界的交流,导致安迷修已经完全和网络世界脱节,自己的人气现在到底在一个什么水平,他完全不清楚,只觉得自己竟然都能拥有个人粉丝站了,实在是很吃惊。

安迷修说:“她们那么辛苦给我投票做数据,我也得用最好的舞台来回报她们。”

林秋笑着说:“那当然,我们那么努力地训练,就是为了能在舞台上为她们发光啊。”

这时有工作人员过来说:“今天公演完毕之后,会留一点时间给大家和粉丝见面聊聊天。”

安迷修听了之后,顿时有些紧张。他以前当唱见的时候也和粉丝互动过,不过仅限在直播间聊天或者回复评论,从来没有和粉丝面对面交流过。

林秋说:“我敢打赌,雷狮绝对不会理他的粉丝的。”

安迷修也想象不出雷狮和他的女粉其乐融融的样子,坐在旁边的队友插话说:“你们不知道雷狮的粉都是抖M吗?因为雷狮只有骂人的时候才会和粉丝互动。”

安迷修和林秋都竖起耳朵听八卦,队友说:“之前有粉丝翘课给雷狮接机,被雷狮知道了,本来都上车了,硬是把门又打开把那个粉丝骂了一顿。”

他活灵活现地学着雷狮阴着脸的样子:“连学习都不能好好约束自己的人不配当我的粉丝,滚回去上课,我有手有脚,不用你来接机。”

安迷修被震撼了:“他竟然敢对粉丝说‘滚’……”

林秋问:“粉丝没有粉转黑吗?”

队友说:“没有,粉丝因为雷狮对她说话,当场高兴地哭了。从那之后,翘课来看雷狮的人越来越多……”

安迷修:“……”

雷狮好惨啊。

队友说:“后来雷狮就出狠招,直接微博发了和粉丝的公约,凡是不遵守的一律踢出粉丝团开除粉籍,不可以参加任何应援活动,那些极端的粉丝们这才消停了。”

安迷修心里微动,雷狮这招真是有魄力,放眼整个娱乐圈,没有哪个偶像敢这么和粉丝作对。不过他是靠作品和实力说话的人,不愁没人喜欢。

他们化好妆,坐在待机室,从电视上看舞台的直播。为了保持妆容的神秘感,这次每一个小组都有单独的待机室。他们组是第三个上场的,第一组是rap歌曲《独行》。本来安迷修以为雷狮会去这组的,想到对方为了他而选择了《破阵曲》,安迷修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想起那天晚上,雷狮在月光下的脸,他望向安迷修的时候,眼神很微妙,仔细想想,那并不像朋友之间会有的眼神。至少同公司的师兄弟们从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第一组表演结束后,制作人代表上台和粉丝们互动,接着就是第二组上台。

安迷修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视。舞台暗了下去,一道金色的灯光从后方照亮,舞台上飘着一层烟雾,朦胧了台上七个或蹲或站的身影。

苍凉悠扬的箫声响起,顿时把人带入了黄沙浩渺的古代战场,随着箫声愈发急促,竹笛和鼓声也加入了进来。突然配乐乍停,只听见空灵的女声吟唱,灯光照亮了舞台中央站立的一个人。大家这才看清他是个男生,但发出的声音竟和女性没有什么区别!这时,只见他突然音调一转,化作高亢的戏腔唱道:“长风卷旌旗,飞沙动狼烟,挥笔绘山河,乱世谱长歌!“

舞台灯光轰然炸开,七个练习生排列成三角形,雷狮C位。他身着黑色的军装,金属肩甲上金色的链条垂落在他宽阔的肩膀,他双手一扬,掀起身后披着的红色披风,一脚抬起,黑色高筒束靴踩在舞台前方的机器上,锋利的剑眉朝镜头不屑地高高扬起,他朝滑到面前的吊臂镜头勾勾手指,一手握着话筒贴在唇边,唱道:

“我偏不爱那山清水秀云中日月,万里烽烟黄沙才是我的历练

你说商女面容姣好身段窈窕,我笑她唱的是亡国的调

我自认我性格桀骜,不怕千夫指名来嘲

横刀跨马越过急水山高,万里飞沙不过星汉浩渺

英雄破阵不问出身,马革裹尸不为前程!”

他这一身舞台装实在是太过惊艳,下面的粉丝都疯了,这首《破阵曲》rap部分的歌词也太过适合他的性格,在文人墨客日日笙歌用议和粉饰的和平假象下,歌曲描绘的这位狂放不羁为国破阵的将军形象仿佛在舞台上重生。随着猎猎狂舞的旌旗和咆哮的鼓点,整齐划一的军舞伴随着铿锵有力的说唱,团队强大的舞台表现力和煽动力让每一位观众都热血沸腾,甚至忍不住随着vocal部分一起唱了起来:

“黄沙走石迎风行

可换社稷清?

我以我血荐轩辕

青史可留名!”

最后一声鼓点停下,粉丝们疯狂尖叫,她们流着热泪,大喊着:“雷狮!雷狮!雷狮!雷狮!”

雷狮微微喘着气,汗水沿着他的面庞上滴落,直到整个表演全部结束了,他才放下了手,露出痞气的笑容,同队友们一起朝台下鞠躬。

安迷修旁边的队友都看呆了,他摸着胸口说:“雷狮也太帅了吧……”

安迷修完全不能言语,他从未看过这么震撼的Live现场,整个人都沉浸其中不可自拔。他完全懂了粉丝们为什么为了雷狮那么疯狂,他在舞台上的时候,就是日月星辰集于一身,能爆发出无穷无尽的光亮。

安迷修随着队友们去后台准备上台表演,正好和回待机室的雷狮组迎面碰上。雷狮摘了披风,挽在手臂上,他摘下耳返,耳返黑色的线垂在他脸颊边。他这一身军装近看更为身姿高大笔挺,特别是那一双腿,被高筒皮靴一衬,简直长得有些过分了。他的刘海被汗湿了,贴在白皙的额头上,运动过后的嘴唇血色饱满,竟然有点艳忄青的味道。安迷修只看了一眼,很快转开了视线。

好奇怪,他的心为什么砰砰跳个不停?

他和雷狮擦肩而过,雷狮低声说:“好好表现。”

安迷修说:“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雷狮笑了一声,扬长离去。

安迷修站在黑暗的舞台上,他看到台下无数闪烁的灯牌,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再慢慢吐了出来。

他再次睁开眼睛,绿色的眼眸中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来吧,轮到我来掌控舞台了!

TBC.


喜欢请红心蓝手评论三连,拜托,这对我真的很重要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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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安】非你莫属 12

安迷修在男团选秀节目里寻找留下吻痕的男朋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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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安迷修洗漱完,扯下衣领,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锁骨。

上面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看不见一点痕迹。安迷修深深地叹了口气,大厂里只剩下35个人了,看来是不太可能找到那天晚上的男生了。

他穿上外套,带上go pro去操场晨跑。

安迷修打开镜头,元气满满地说:“大家早上好,又迎来大厂新的一天啦!现在是早上六点半,给大家看看大厂里的景色...

安迷修在男团选秀节目里寻找留下吻痕的男朋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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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你莫属


12


清晨,安迷修洗漱完,扯下衣领,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锁骨。

上面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看不见一点痕迹。安迷修深深地叹了口气,大厂里只剩下35个人了,看来是不太可能找到那天晚上的男生了。

他穿上外套,带上go pro去操场晨跑。

安迷修打开镜头,元气满满地说:“大家早上好,又迎来大厂新的一天啦!现在是早上六点半,给大家看看大厂里的景色吧。”

天气变得越来越冷,大厂里的桂花开始慢慢凋谢了。安迷修手持go pro穿过桂花小道,不知不觉已经在大厂里呆了两个多月,季节也从夏末到了深秋,再拍摄两期节目,就要确定九个出道位了。

安迷修一边走一边对着镜头自言自语:“许多练习生都很勤奋,一般这个时候会碰到好几个晨练的人。银爵,早上好啊。”

果然银爵已经在跑道边热身了,他看到安迷修,对他点了点头。

安迷修对着镜头说:“我每天早上都会来操场跑几圈,然后回宿舍冲澡,接着去食堂吃早餐。大概九十点的样子,大家就会集合一起训练。”

他拉下运动服外套的拉链,又说:“哦,我们现在这个组的集合时间是九点,以前和雷狮一个组的时候,他经常会睡到十点才起床,所以我们一般下午才能一起训练。我这不算说他坏话吧?”

跑步的时候他就把go pro关上了,等到吃早饭的时候才重新打开。

“给大家看看大厂的伙食,料都是很足的,我最喜欢皮蛋瘦肉粥配米饺或者肉包子。”

“食堂旁边有小卖部,可以买到生活用品和零食。老板,我要买一包大白兔奶糖。”

安迷修拿着奶糖往训练楼走,他说:“这边是我们的训练楼,里面有好几间大的舞蹈教室,平时我们就是在这里训练的。”

安迷修独自练习了一会儿,其他的成员都来了,他们组训练进度还不错,第一天就把分工都安排好了。大家都很刻苦,安迷修一刻也不敢松懈。他戴上耳机和卫衣帽子,靠坐在墙边背歌词。有人对着镜子练舞,安迷修的视线总是忍不住往那边看,看的时候他才想起来,他已经不是和雷狮一个组了。

之前和雷狮一组的时候,他好几次偷看雷狮跳舞都被对方发现。安迷修怀疑雷狮是不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为什么总是能精准地抓包。

不知道雷狮现在在做什么,和他的新组员相处得好吗?

那天晚上夸下海口要让雷狮感受到他作为朋友温暖的关怀后,安迷修每天都会趁午休的时候偷偷去雷狮他们组的练舞室,把两颗大白兔塞进雷狮的外套口袋里。最开始的时候他找不到机会,因为雷狮每次练习完之后都会把外套带走,他是逮着一个雷狮去洗手间的空隙溜进对方的练舞室去放的,还被雷狮的队友们看到了。后来不知道怎么的,雷狮就不把外套拿走了,衣服每个午休都会挂在把杆上。

就这么送了好几天,加上自己也吃了一些,竟然就把一整包大白兔给吃完了,安迷修只好又去买了新的。

不过今天花絮摄像说想在午休的时候拍一点安迷修玩夹娃娃机的镜头,安迷修就不好再去送糖了。午饭过后安迷修找到了摄像,摄像说:“就拍个十分钟左右吧,然后你就可以去休息了。”

训练楼二楼的楼梯间里有一台夹娃娃机,游戏币可以找工作人员要,每人每天三枚币,娃娃机里面都是赞助商品牌的卡通形象玩偶。安迷修之前和金一起玩过,不过技术不好,一个都没夹上来。他已经有种预感今天要在镜头前丢人了。

找导演组的姐姐要了三枚币,安迷修站在娃娃机前研究娃娃的位置,摄像在旁边用镜头拍他。安迷修指了指靠在玻璃边上的一个黑色猫咪玩偶,说道:“就夹这个吧。”

娃娃的形状其实挺好夹的,头大脖子细,要是正好能卡住脖子那块,勾子应该就不会松。安迷修把币塞进机器里,机器发出嘈杂的音效声。安迷修抿着嘴唇皱着眉头,无比认真地操纵摇杆晃到猫咪头顶上方,他左右观察了一番,觉得对得很准,按下了抓取键。

勾子探了下去,卡住了玩偶的半边脸,扒拉上来一点点,在安迷修“哦哦哦——”的声音中又掉了回去。

“啊!可惜可惜。”安迷修说,“要是能把它弄正一点,正好能用勾子卡住脖子就好了。我再试一次。”

他塞进第二个币,这回玩偶勉强夹上来了,可是勾子晃得太厉害,半途又掉了下去。

就在这时,安迷修听到熟悉的声音:“呵,你好菜啊。”

安迷修回过头,看到雷狮正倚在走廊的墙壁上看他夹娃娃,安迷修没好气地说:“说我菜,有本事你试试啊。”

雷狮说:“试试就试试。”他走过来,把安迷修往旁边挤了挤,“闪边儿去。”

雷狮摸走了安迷修手上最后一个币,他把币塞进机器里,说:“你看我给你表演一个绝杀。”

安迷修忍住在镜头前翻白眼的冲动,他说:“别吹了,当心现场表演丢人。”

雷狮兴致勃勃地操纵摇杆对准了大头黑猫玩偶,猛地拍了一下抓取键,勾子在“biubiubiu”的紧张音效中落了下去,抓住了玩偶的脑袋。

安迷修一下也紧张了,贴在玻璃上看,说:“哦哦哦要上来了……”

勾子上去的时候,玩偶的身子提了提,又躺回了玩偶堆里。

安迷修:“……”

雷狮:“……”

两人在失败的音效中陷入了沉默。

摄像在镜头后面忍住了爆笑,雷狮直起身,把手往裤兜里一插,拽拽地说:“你等着,我还可以去要三个币。”

他去找工作人员要了三个币,重新回到娃娃机前。雷狮挽起袖子说:“看我的,这次一定抓住!”

雷狮研究了一会儿方位,信心满满地把币塞进去,这一次又没有夹上来。

安迷修看他阴沉的脸色,说:“你知道吧,有种说法是这种机器的勾子是故意弄得很松,然后夹满多少次才会变紧,这是消费欺诈,和你的技术无关。”

雷狮瞪着娃娃机,说:“少来安慰我,我就不信今天弄不上来了。”

安迷修咳嗽一声忍住笑,他一本正经地绕着娃娃机看了一圈,说:“现在没有位置比较好的玩偶,要是有那种头正对着上方的会比较好夹一点……”

他话音还没落,就见雷狮一脚踹在了娃娃机上,伴随着“嘭”的一声巨响,安迷修目瞪口呆地看见娃娃机的机身震了震,一个原本侧躺在最上方的玩偶滚了下来,变成了脑袋朝上的姿势。

安迷修:“……”这我是没想到的。

雷狮唇角一挑,说:“看到没,这才是技术。”

他把币塞进机器里,操作摇杆,勾子降下,精准地卡住了那只大头猫的脖子。

玩偶被扔进洞中,雷狮蹲下身把它拿了出来。他不屑地看了模样憨憨的黑猫玩偶一眼,把它塞进安迷修的怀里,说:“长得真丑,给你了。”

安迷修震惊得嘴还没合上,雷狮突然对他摊开手心,说:“哦,对了,我是来拿我的糖的。”

安迷修呆呆地从口袋里掏出两颗大白兔,放在雷狮的手心里。雷狮握住那两颗糖,揣进衣兜里,痞痞地笑道:“那我走了。”

他大摇大摆地离开走廊回宿舍了。

安迷修和摄像两人都傻了,摄像干巴巴地说:“那就拍到这儿,你回去午休吧。”

安迷修也干巴巴地说:“好……”

他们对视一眼,急匆匆地跑了,老远还听到娃娃机那边传来某个工作人员的怒吼:“是谁把机子都踹凹进去了!!是谁!!”


一周后,安迷修的专属花絮在会员节目中上架。无数安迷修的粉丝们守着中午十二点,一更新就点了进去。

短短的半小时节目中,包括了安迷修的大厂一日游、读评论和玩娃娃机三个部分,不少粉丝们对着花絮里的安迷修如痴如醉,但很快,她们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安迷修读评论的环节怎么是雷狮帮他拍的?我记得安迷修不是和星海的几个练习生一起住的吗?】

【雷狮为什么问人家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吃醋还是嫉妒呀你!】

【读评论环节男友视角实锤】

【这一手夹娃娃技巧我是妹想到的】

【希望娃娃机没事】

【夹到了就给安迷修了,还问人家要大白兔换,他是哪来的xxj……】

【请给18岁的小学三年级男生一点爱的包容】

【大白兔是安迷修特意买给雷狮的吧!!kdlkdl!!】

【狮呀,你这么追安安,妈妈好着急啊!!】  

【我特么在看谁的花絮啊??雷狮自己的花絮里他都没这么活跃啊??靠让他拍个花絮满脸不情愿,好像谁欠他五百万!怎么在别人的花絮里不要钱似的疯狂客串??】

【狮粉们知道了吗,想看雷狮花絮就给安迷修投票!!比投他自己划算多了!!】

【安迷修怎么带家属拍花絮啊!举报了!】

【又刷了一遍发现安迷修介绍自己的日记本的时候,内页夹了好多桂花。虽然知道不可能是雷狮送的,但是本AD钙粉可以脑补!AD钙szd!】

【节目组在吗,我是在看选秀节目还是恋爱节目?为什么把狗骗进来杀?!汪汪大哭.jpg】

TBC.


喜欢请红心蓝手评论三连,拜托,这对我真的很重要T T

大肉卷

【雷安】非你莫属 10

安迷修在男团选秀节目里寻找留下吻痕的男朋友的故事。

*Rapper雷xVocal安,作者对选秀节目了解仅限于《偶像练习生》,赛制基本参考偶

*对唱歌跳舞一窍不通,just披着悬疑皮的恋爱故事

*不喜直接弃,你好我好大家好


非你莫属


10


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安迷修觉得这就是那天晚上被喝醉酒的他薅秃噜的桂花树没跑了。

他忍不住扶了一下额头,实在是没想到,自己长这么大了,还带着小时候留下的怪癖。

安迷修的父亲在机关单位工作,家里居住的南方小城在小时候那几年天灾频发,父亲常要在一线。安迷修还记得有一年,郊区发了大水,父亲被派出去救灾。安迷修和母亲两人留守在家,母亲因为担...

安迷修在男团选秀节目里寻找留下吻痕的男朋友的故事。

*Rapper雷xVocal安,作者对选秀节目了解仅限于《偶像练习生》,赛制基本参考偶

*对唱歌跳舞一窍不通,just披着悬疑皮的恋爱故事

*不喜直接弃,你好我好大家好


非你莫属


10


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安迷修觉得这就是那天晚上被喝醉酒的他薅秃噜的桂花树没跑了。

他忍不住扶了一下额头,实在是没想到,自己长这么大了,还带着小时候留下的怪癖。

安迷修的父亲在机关单位工作,家里居住的南方小城在小时候那几年天灾频发,父亲常要在一线。安迷修还记得有一年,郊区发了大水,父亲被派出去救灾。安迷修和母亲两人留守在家,母亲因为担忧父亲的安危而独自掉眼泪。她一个人躲在厕所里哭,还以为安迷修不知道。

安迷修虽然很小,但他也懂得父亲是去了很危险的地方,可是小小的他在这一切面前都显得非常无力。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母亲,直到看到窗外的桂花树。

安迷修跑到楼下的院子里,踩在石凳上摘下许多桂花,偷偷放在口袋里。等母亲红着眼圈从厕所里出来,抱起安迷修,对着他强颜欢笑的时候,安迷修就像变魔法一样掏出那些金色的花朵,扑簌簌撒在母亲微卷的褐色长发上。

小小的安迷修笑了起来,说:“妈妈,不要不开心,这是送你的礼物呀。”

他虽然做不到太多事,也无力去改变后来父亲为公牺牲的事实,但是他希望自己能成为支撑母亲继续活下去的力量。

安迷修一直很喜欢“偶像”这个词,在安迷修眼里,它是发着光的,是给予人梦想和勇气的代称。他希望有人喜欢他,并不是希望那些人为了他变得多么狂热,而是希望自己能支撑着他们,让他们更加努力地生活和奋斗。


安迷修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桂花树的枝丫,带着歉意说:“抱歉,我那天喝醉酒,没有把你弄疼吧?不过我可不是去干坏事了,我用你的花朵安慰了一个在哭泣的人。”

说完之后,他又觉得这么对着树自言自语的自己有点傻。安迷修摇了摇头,转过身,继续去寻找那天晚上走过的路。

从这棵桂花树出发到大楼门口有几分钟的路程。安迷修观察了大楼周围一圈的路灯,路灯大概有两层楼高。他记得那天爬了楼梯,那么就排除了一楼,其他能被灯光照耀的地方,应该在二楼和三楼,其中二楼的可能性最大。

安迷修去二楼转了一圈,二楼有好几个大的舞蹈室。安迷修走进其中一间,来到窗边,拉开了窗帘,正好看见窗外不远处有一盏路灯。

他有一种隐约的预感,当时可能就是在这个位置。但是就算找到了房间,对想起那个男生是谁依旧没有什么帮助。

不过如果下午节目录制的时候他被淘汰了,这些事就都不重要了……

下午他们坐在了第一次个人solo评级的大阶梯录影棚里,只是这次座位少了很多。最高处的三层楼梯上依旧摆着九把椅子,其中一把颜色与众不同,位于最高的阶梯上,那是这次评级C位的座位。

安迷修和同公司的师兄弟们坐在一起,金显得十分紧张,不停地扭来扭去。直到全民制作人代表进来,他才消停了一点。

制作人代表说了一些开场白活跃了一下气氛,就开始宣布上次公演后网络投票的名次了。按照惯例,他会率先宣布中间的名次,最后才是这次晋级的最后三名和前三名。

名字一个一个宣布,坐在安迷修周围的人也越来越少,每一个被叫到名字的人,都发出一声舒心的长叹,然后开心地和周围的人拥抱,走去对面的晋级座位坐下。

随着对面的座位被一个一个填满,安迷修原本紧张的心也慢慢沉了下去。他的手搭在膝盖上,心想,也许是我还不够努力,所以止步于此,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了。

他知道自己的练习时长比不上大厂里大多数的人,个人solo的时候凭借出众的歌声拿到了不错的评价,但是主题曲等级评定的时候,他跳舞的短板就暴露了,只拿到了D等评级。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即使他拼了命地练习,也很难追赶上有扎实功底的人,能走到这个地步,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只是心里还是有隐隐的失落,明明答应过雷狮,早晚有一天要超过他,现在好像都变成了狂妄之语……

“第十一名,安迷修。五百一十三万五千二百一十票。”

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对面的显示屏上,下面的方框里显示出票数。安迷修一时愣住了,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金推了他一下,激动地说:“安哥,你十一名!!”

安迷修整个人都是恍惚的,他恍惚地和金拥抱了一下,恍惚地走向对面,他踩着楼梯,越过了D级,越过了C级,来到了B级的区域。

第十一名,前九的出道位近在咫尺。

安迷修坐了下来。

同公司里唯一留下的金也在后面晋级了,安迷修一直摇摇晃晃的心终于落了下来。现在只剩下最顶端的三个位置空着了,但是却几乎没有丝毫悬念。

雷狮还坐在对面的等候区,他抱着手臂,翘着二郎腿,悬空的脚轻轻摇晃着,显得无比冷静与嚣张。

全民制作人代表说道:“让我们恭喜雷狮,再次获得网络投票的第一名!”

雷狮在众人的欢呼和掌声中站了起来,他面色自如,没有半点兴奋的样子。他迈步走上阶梯,一层一层,向着最高的座位走去。

他天生就有着王的气场,若是此刻给他披上大红的披风,戴上金色的冠冕,那画面也不会有丝毫违和。安迷修想起,之前还有练习生调侃过出道后的团体名应该叫“雷狮和他的八个伴舞”。

就在众人准备欢呼着将雷狮迎向王座的时候,他却突然在倒数第三层停了下来。

正在欢呼的众人顿时嗓子眼卡住了。

雷狮抬起手,拍在坐在楼梯边的安迷修头上,用力地揉了揉。他终于笑了,唇角高高扬起。他说:“做得不错。”

他松开手,在最上面的座位坐了下来,动作无比自然。

刚刚卡住了一秒的欢呼声很快又再次响了起来。

安迷修愣了愣,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雷狮可能只是单纯地想恭喜一下队友,但他无法抑制地想起自己曾经肖想过雷狮的那个梦,发尾遮掩下的脖子悄悄地红了。


晋级名单全部宣布之后,又有二十五人离开了大厂,比赛就是如此残酷。无论是淘汰了的还是留下来的,不少人都泣不成声。朝夕相处了将近两个月,大家多少都有了一些感情,此刻分别,再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官方很快宣布了接下来的赛程,明天的录制中,节目组会提供数首原创曲目,剩下的三十五名选手们将根据综合排名选择自己心仪的曲目进行公演。

晚上,安迷修回到宿舍楼,经过走廊的时候,看到很多宿舍里都有人在收拾行李,走廊边放着一些打包好的行李箱。原本就没有住满了的宿舍变得越来越空旷。

他突然就变得伤感起来,即使他对大部分离开的人并没有那么熟悉。人这一辈子本来就要经历无数的离别,很多人不过是生命里的过客。

安迷修走到露台去收衣服,正要推开门,听到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嗯……比赛结束了,明天就可以回家啦。”

“不是拍完了……是我今天被淘汰了。”

“没有,不难过的,是我不够努力吧。我觉得我如果再努力一点儿,也许会有更好的结果……不过最后拿了46名,也不错了。我好歹也得了几十万票呢,虽然可能好多是您帮我刷的吧,哈哈哈哈。”

“以后就不用把刷票什么的发朋友圈了,多丢人啊!”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女性气呼呼的声音:“我给我儿子刷票,有什么丢人啊!我那群麻友都羡慕我儿子能上电视呢!你啊,早点淘汰也好,回来让你爸给你煮好吃的!我在电视上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儿了!”

“嗯嗯,知道了,我挂了啊,还要收拾行李呢!”

露台里的声音消失了,安迷修犹豫了一下,想着晚点再来,门突然被打开了。

那男孩也被门外的安迷修吓了一跳,他说:“啊,是你啊。”

安迷修认出来他是崇名娱乐的楼一然,今天的第四十六名。

虽然光线有点暗,安迷修也看到了楼一然微红的眼角,他刚才显然是哭了,只是在和母亲通电话的时候装作洒脱。这个认知让安迷修感到很难受。他说:“你还好吗?”

安迷修赶紧补充道:“我不是故意要听你讲电话的,只是刚才在门口听到了一些。”

楼一然笑了笑,说:“没事,我挺好的,淘汰这件事,我多少也有一点预感吧,也不算是很意外。我还要收拾行李,就先回宿舍了。”

他说完就要离开,安迷修急忙说道:“我、我很喜欢你的歌声!”

楼一然的脚步顿了顿,他回过头,对安迷修认真地说:“谢谢你,也恭喜你进步了那么多名。安迷修,这次很遗憾没有和你一起合作过,我们以后在大厂外面再一起唱歌吧。”

安迷修点了点头,说:“好,一言为定。”

楼一然对他挥了挥手,离开了。

安迷修走进露台,秋夜微寒的夜风拂过他的脸。他想到,他们很多人都是怀揣着梦想来到大厂的,每一个人,每一刻,都在为梦想努力着。有些人会往前走,有些人会中途离开。无论如何,他都该拼尽全力,这样才算是不虚此行。

更何况,他还有一座高山需要翻越,他已经离雷狮越来越近了。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要站在和雷狮并肩的位置,甚至超越他!

TBC.


唉,上章热度突然断崖式走低,导致我的写文热情也走低了……还是希望大家如果喜欢的话也点个赞点个推荐,最好能写个评论吧呜呜……

北渝.

【双叶/all叶】网络一线牵 下

*私设预警


上文戳又名关于网恋对象是我哥哥这件事


 前排@已知点A 


04


头顶着“猛熊软糖”四字ID的剑客...


这家伙可不就是黄少天么。


眼看着自家的小新人“秋一叶”已经被几人围了个转,俨然是一副欺凌弱小的典型场面,叶修连忙操纵着手下的千笑几步上前。


手中的战矛一横,竟是整个人都拦在了秋一叶的面前。


【公众】千笑:哎我说你们几个,这么背着我欺负我的人有意思吗?注意素质啊。


叶修操纵着千笑看了一圈,倒是把眼前的几个人都认了个全,同时...

*私设预警


上文戳又名关于网恋对象是我哥哥这件事


 前排@已知点A 


04

 

 

头顶着“猛熊软糖”四字ID的剑客...

 

这家伙可不就是黄少天么。

 

眼看着自家的小新人“秋一叶”已经被几人围了个转,俨然是一副欺凌弱小的典型场面,叶修连忙操纵着手下的千笑几步上前。

 

手中的战矛一横,竟是整个人都拦在了秋一叶的面前。

 

【公众】千笑:哎我说你们几个,这么背着我欺负我的人有意思吗?注意素质啊。

 

叶修操纵着千笑看了一圈,倒是把眼前的几个人都认了个全,同时也成功的把这几人头顶五花八门的ID见了个全。

 

大概是没预料到叶修会这么快出现,这被当场抓获的几人竟是集体默了半晌,连带着黄少天口里的连珠炮也熄了火。

 

【公众】网恋选我,我超甜:前辈,你跟他是注定不会有未来的。

 

最终打破公屏寂静的是个长发齐肩的少女术士,少女手中握着的手杖正隐隐流动着蓝色的光芒。

 

好一个清纯动人的....喻文州。

 

对上那ID的时候,叶修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也是不知道蓝雨的粉丝们在知道了他们家正副队长使用过如此ID以后会作何感想。

 

【公众】千笑:我不选他那选谁?难不成要选你吗,超甜小妹妹?

 

碍着一边秋一叶的存在,叶修也就没直呼出这些个职业选手的名字,索性就拿了几人头顶的ID一本正经的开了腔。

 

似是被那句“超甜小妹妹”的称呼梗了个正着,少女术士已然僵在了原地,连手杖上的流光都似乎黯淡了不少。

 

【公众】千笑:更何况...两个女号可是没有未来的。

 

望着公屏上的寥寥几语,黄少天选择在心里默默的给自家开局便out的队长点了根蜡。

 

不过看上去,那根蜡也许并不是为他家队长一人而点亮的。

 

【公众】千笑:超甜的小妹妹,自然要配上软糖,更不要说是你独一无二的...

 

【公众】千笑:猛熊软糖。

 

被那句自己亲口讲给叶修的话堵了个正着,黄少天当场裂开,只见屏幕里剑客猛熊软糖手中的那柄长剑咣当一声,便落了地。

 

这头蓝雨的两人已经消了声,千笑的视线已然落到了另外两个人的身上。

 

另外的两人倒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吭过声,此时被叶修打量着,也是不得不开了口。

 

【公众】爷、傲视天下:组队打本么,材料任你挑。

 

先行出声的是微草的队长王杰希,倒是不动声色的抛了个看上去相当有诱惑力的建议。

 

只可惜,今天遇到的是想要继续探索特殊结婚副本的叶修。

 

【公众】千笑:不了不了,刷婚本呢,别的改天吧。

 

至于剩下的另一位——

 

【公众】龙王:前辈,中午好。

 

轮回队长周泽楷,只认真的敲了句问候。

 

【公众】千笑:中午好啊。

 

于是理所当然的收到了叶修明显温和了许多了的回复。

 

 

最终这自行组队前来的劝离的四人组那自然是落了一个惨淡收场。

 

但退场归退场,该丢给“情敌”的狠话一句也不能落下。

 

【公众】猛熊软糖:我只是你一个人的猛熊软糖。

 

【公众】网恋选我,我超甜:前辈,性别不是你的借口。

 

【公众】爷、傲视天下:想刷本了记得来找我,我等你。

 

【公众】龙王:❤

 

 

05

 

 

叶秋此刻感到很是苦恼。

 

突然发现自己游戏里的闪婚对象有很多追求者该怎么办?

 

现实与网络感情双重空白的叶秋总裁此时陷入了一片沉思。

 

 

其实千笑没来之前,那个名叫“猛熊软糖”的剑客已经把公共频道屠了屏。

 

那字里行间所暗藏的意味明摆着就是上来挑衅的。

 

潜台词就是“我跟千笑才是更熟的,她在你和我之前一定会选择我”云云。

 

不过冷静的叶秋倒是瞥了眼自己头顶的标识,冷睨一眼那人ID不紧不慢的敲下一行。

 

【公众】秋一叶:哦,但我和千笑已经结婚了。

 

潜台词“我管你跟她有什么关系,但现在跟她结婚的是我”。

 

这一语落定,那现场气氛可是瞬间安静了不少。

 

但对面的那位一心想做千笑独一无二的“猛熊软糖”的剑客显然并不打算就此罢休。

 

【公众】猛熊软糖:你说,你究竟要怎样才会离开她?

 

不知道是不是叶秋的错觉,他总觉得自己听出了一股对方想要把一张五百万的支票扔到他脸上让他离开千笑的既视感。

 

...啊这。

 

这可是头一次有人想要给他扔支票,叶秋总裁表示有亿点激动。

 

叶秋正寻思着要不要出于礼貌的回扔一张更大的当做他和千笑的新婚红包送给对方。

 

却见方才正先行前往下一个副本入口的千笑倒是折返走了回来。

 

于是叶秋干脆默了。

 

在眼前的少女握着那柄战矛挡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叶秋忍不住操纵着秋一叶往她身边凑了凑。

 

看着两人头顶的伴侣标识,叶秋表示心情大好。

 

更不用说,自家对象以一敌四,为了不让自己再受欺负直接把四人一并打包带走了。

 

叶秋总裁面对情敌的第一战,不战而胜。

 

 

方才的一出闹剧已是落下了帷幕。

 

叶秋也心情愉悦的操纵着秋一叶跟着千笑进入了下一个副本里。

 

身前的少女依旧以一杆战矛刺进眼前已被她所聚拢的小怪群里,几步走位轻巧的避过于侧身袭来的锐器,那一角火红的裙袂在风中飘扬。

 

【公众】千笑:秋一叶,8点钟方向。

 

少女已然淡声下令,叶秋操作着鼠标几步跟了过去。

 

堪堪避过自他方才所在位置出涌出的几只小型boss。

 

眼前的少女转眼间已是和他交换了位置,正面迎了过去。

 

战斗仅仅结束于几息之间。

 

【公众】秋一叶:姐姐好飒!!!

 

尽管这一天里已经目睹过无数次眼前少女的精彩操作,叶秋还是忍不住出声感叹。

 

这一次是真的敲在了公屏上。

 

——虽然现实的状况是,叶秋将目光落在了一旁手机屏幕正亮起的搜索栏上。

 

问:“关于如何与网上对象拉近关系?”

 

答:“不要害怕不要怂,大胆表白自己内心的感受!!”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叶秋总觉得眼前少女的步伐在自己发出那真情实感的内心表白后踉跄了几下。

 

但是眼前的千笑,是真的很飒啊!!!

 

叶秋觉得自己可以分分钟化身为自家对象的小迷弟,为她摇旗呐喊。

 

 

06

 

 

【公众】千笑:.....嗯,你也很飒。

 

屏幕另一头的叶修显然是被那句姐姐梗了半晌。

 

不过碍于眼下的女号身份,叶修也就没有特意去纠正,索性就让秋一叶这么叫了。

 

至于后边那句,叶修看了看身上装备又穿的乱七八糟的秋一叶,违心的敲了上去。

 

顺带仔细的给他指点了一番装备的穿搭。

 

最终,叶修瞥了眼秋一叶的属性栏,满意的点了点头。

 

 

【公众】秋一叶:姐姐?你以后不如就叫我秋秋吧。

 

被自家对象搭了一套花花绿绿装扮的叶秋强行略去了那么些心情复杂的念头,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又一行字,复又认真的敲下一句话。

 

答:“交换亲昵的称呼是第一步。”

 

【公众】千笑:好的,秋秋。

 

望着屏幕上那人利落应下了的回复,叶秋总裁觉得自己完美的迈出了第一步。

 

就是可惜这一步还没迈出多久,第零区的服务器就已经到了每日例行关闭的时候。

 

于是两人只得告了别,一同回城之后便各自自行下了线。

 

 

摘下了耳机的叶秋自登录器上拔下了账号卡,拿在手上摩挲了半晌,终究还是忍不住对着账号卡拍了张照,顺带发了条朋友圈。

 

没过多久,手机信息的提示音就接二连三的响起。

 

叶秋几眼扫了过去,没瞧见那人。

 

反复刷新了十几遍之后,叶秋气结,但手上还是先一步戳进了置顶那人的对话框。

 

 

叶秋:【图片.jpg】

 

他把朋友圈里的那张账号卡的图扔了过去,照的时候特意没拍ID。

 

那头倒是回复的很快。

 

混账哥哥:哟,不错,还玩起荣耀第零区来了。

 

叶秋:我结婚了。

 

混账哥哥:?

 

叶秋:游戏里。

 

叶秋:而且是女方主动的。

 

混账哥哥:哦,那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叶秋:......那我可真谢谢你。

 

混账哥哥:咱俩谁跟谁,不用谢哈~

 

 

放下手机的叶秋再度气结,完全没懂自己这一波自找气受的操作究竟是为了什么。

 

哎,还是千笑好,你说这明明都是荣耀里的大神,人跟人的差距怎么就能这么大呢。

 

叶秋靠在了身后的老板椅上,仰面深思。

 

 

07

 

 

翌日,第零区服务器重新连接。

 

叶秋甫一上线便收到了来自千笑的组队邀请。

 

接着是私聊频道里简洁的一句话。

 

【私聊】千笑:来冰霜森林。

 

叶秋循着地图,好不容易找了过去,结果发现——

 

千笑的身边赫然站着几个他并不陌生的几个人。

 

“千笑的猛熊软糖”“网恋选我,千笑超甜”“爷、傲视天下只为千笑”

 

不过这些ID是....什么情况??

 

叶秋:????

 

还没待他几步上前,公屏上已然亮起了其中一人的ID。

 

【公众】千笑的猛熊软糖:卧槽??不是吧不是吧你俩怎么也改了名字还有你们干嘛要学我????

 

不过另外两人倒是没理他,昨天最后那位话很少的“龙王”看来也并没有出现。

 

叶秋看着对面的千笑朝他走了过来。

 

【公众】千笑:嚯,已经二十级了?那转职吧。

 

昨天千笑就已经和他讲过这个,在这一方面上秋一叶倒是准备听从千笑的意见。

 

【公众】秋一叶:好,那我转什么职业啊?姐姐。

 

千笑那方好像是思考了一阵子,才丢了个建议性的回复。

 

【公众】千笑:要不,就牧师吧?

 

【公众】千笑:嗯....回复术什么的,那还是挺重要的嘛。

 

虽然奶妈这个职业看上去就不太符合自己的身份,但是...

 

为了千笑,叶秋还是选择听从了千笑的建议。

 

一片光芒里,秋一叶资料页面的职业一栏上,赫然已经变成了牧师二字。

 

 

被叶修叫来刷副本完美充当工具人的三人颇有些风中凌乱的意味。

 

他们不仅要看着眼前这对游戏里的真夫妻在刷副本间隙还不忘“眉来眼去“”的互相叫着肉麻的“姐姐”和“秋秋”。

 

看着那个刚刚乖乖听从叶修建议转职成了牧师的小新人磕磕绊绊的胡乱放着技能,以及非常人能理解的奇妙走位。

 

还要稳稳的拉着boss的仇恨值,以防这小牧师一不小心放了个技能就陷入ot边缘。

 

真·工具人三人组觉得昨天临时退组的周泽楷选手是真的非常有先见之明。

 

亏得他们三人还专门氪金买了测试服最新上市的限定改名卡,叶修却仅仅是看了一眼他们的ID便无动于衷

 

【公众】千笑:秋秋,给超甜丢个回复术。

 

公屏上的叶修再度下了命令。

 

而秋一叶也并不出乎众人意料的,把回复术丢到了千笑的头上。

 

随后划水的小牧师头上冒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下一句则是一旁战斗法师少女的安抚:没关系,秋秋已经做的很好了。

 

工具人三人组:......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08

 

 

有了三个工具人相伴,副本进度倒是过的很快,这么几天过去,下一个特殊夫妻副本也已经到了解锁等级。

 

叶修果断从队伍里礼貌的请离了另外三人,拉着自家秋秋就往特殊副本的入口走。

 

全然不顾顶着名字里带着“千笑”的三人组在原地目送两人离去。

 

哦,叶修还是留了句谢谢的,还附带了句:改日继续?

 

 

清空了三个电灯泡的世界着实是一片清净美妙。

 

叶秋一边乖巧的听从千笑的各类指示,一边乐滋滋的翻着手机上的“拉近关系指南”。

 

其实这几天都约莫做了个尽,叶秋不自觉的把目光落到了这指南的最后一行上。

 

“交换联系方式。”

 

 

这次荣耀第零区的开启时间并不长,总共的内测时间,预估是十天。

 

比起其他网络游戏的新游开服,荣耀自然是不一样的,这头只是应玩家的建议暂时加了个结婚系统再加了几个特殊的夫妻副本,需要进入副本的等级并不算高,所以内测时间自然是短了不少。

 

如今已是内测的第六天。

 

而这次的内测属于删档内测,一旦第十天内测结束,也许上一秒在游戏里还置身同一个副本的两人就会再也没了联系。

 

叶秋进游戏后,第一个认识的便是千笑。

 

对方是个荣耀的老玩家,他也曾试探性的问过千笑,新区开服会不会再创个新号从头开始玩。

 

千笑说不怎么确定,因为她要回家了。

 

怎么听上去像是个网瘾少女不被家庭支持的样子。

 

叶秋总觉得这剧本有那么点眼熟。

 

 

抛却别的因素,叶秋还是蛮喜欢游戏里的这种相处的,于是索性就在公屏里斟酌的敲下了一句。

 

【公众】秋一叶:姐姐,能换个联系方式么?

 

【公众】秋一叶:内测也没多久时间了,我想去新服找你玩。

 

两句敲定,叶秋已是屏息凝神的望向了屏幕上的公屏区域。

 

千笑那头倒是回复的利落。

 

【公众】千笑:好,没问题。你加这个号就好。

 

随后是对方发来的一串数字。

 

叶秋连忙记在了一旁的记录本上,几个数字落在了白纸上。

 

 

当天按时下了线,叶秋就直接加了好友。

 

对方的ID也是千笑,头像上是一个工工整整的“笑”字,一旁还落了颗爱心。

 

叶秋忍不住笑了笑,拿起手机在备注那栏打上了“姐姐”。

 

终于等到对方通过了好友申请。

 

 

秋:晚安。【月亮.jpg】

 

 

09

 

 

剩下几天的时间仿佛流水,在特殊副本与副本之间匆匆流逝。

 

最后一天的时候,那顶着“千笑”的三人组还专门来叶秋面前秀了波存在感。

 

【公众】千笑的猛熊软糖:喂,你就快珍惜最后的这段时光吧,以后你姐姐她就是我的了我的了我的了,跟你半点关系都不会有的!!

 

【公众】爷、傲视天下只为千笑:再见,小牧师。

 

【公众】网恋选我,千笑超甜:不再见^_^

 

叶秋总裁在内心冷哼一声表示不屑。

 

很早之前便拿到了自家姐姐的联系方式还跟姐姐养起了小火花这种事叶秋又怎么会说出去呢?

 

 

荣耀第零区里,最后一抹夕阳消失殆尽。

 

眼前的屏幕,一寸寸的黑了个彻底。

 

荣耀第零区,内测结束。

 

感谢您的参与。

 

 

00

 

 

这天晚上。

 

叶秋照例跟着自家千笑姐姐聊起了天。

 

距离内测结束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

 

但是出乎叶秋意料的是,他跟千笑的联系,居然也一并保持到了现在。

 

有时候只是互相道个晚安。

 

但也有像今天一样的,莫名和谐的聊了起来。

 

千笑说她在打游戏,指挥公会里的人刷百人本。

 

叶秋也没好意思再打扰人家,毕竟似乎对于千笑来说,荣耀看上去算得上是一项类似工作的东西。

 

一如既往准备道晚安的叶秋,此时正想点进收藏夹,发出他上午刚刚从自家助理那里讨来的一张可爱的猫猫动图。

 

没想到一时手滑,竟然戳到了语音通话的按钮。

 

叶秋一呆,手忙脚乱的想去关闭。

 

却没想到,另一头居然已经显示接通,有隐约的声音从麦那头传来。

 

很嘈杂的,有武器碰撞的声音,还有一道...陌生的男声???

 

“..3点钟...注意红..血,仇恨值....一队撤退,二队...上...”

 

那头低沉的男声像是嘴里咬着烟头,发出指示的声音含含糊糊的,但却莫名熟悉的让叶秋猛地打了个机灵。

 

这....?

 

“喂...”叶秋听见自己发出的声音里带了些紧涩的意味。

 

而那头却像是突然发觉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方才还从容指挥着的男声蓦地停顿了。

 

半分钟后,那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了然的嗓音里竟是含了些藏不住的笑意。

 

“...秋秋?”

 

是被熟悉的声线烫红了耳尖。

 

end.


被限流限到麻木qwq


短篇变万字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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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人叶肯定不止这一点,但是我目前找不到更多的了,希望有小伙伴可以在评论区帮忙补充,长短篇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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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能怪兔兔呢 (兔子叶)

狐狸崽崽找妈妈 (狐狸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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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叶神藏好耳朵了吗? (狐狸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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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狐狸啊 (狐狸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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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你媳妇儿跑了! (凤凰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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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修修相亲手记 (龙叶)


🍥@给大家拜年了 🍥

我哥突然分化人鱼了! (人鱼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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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小奶狗 (奶狗叶)

来自天空的凤凰 (凤凰叶)

全职高手之封神演义 (狐狸叶)

全职饲养员 (朱雀叶)

领队重回18岁还玩起了cosplay (猫咪叶)


🍥@飞驰的脑洞 🍥

Dragon (所有人都是龙)









本期先到这里啦!下期整理内容如下:

下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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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漂亮女人可爱小猫咪更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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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肉卷

【雷安】和直男O的恋爱日常 44

直男安穿越到ABO世界和大明星雷狮婚后恋爱的故事。

*傻白甜没逻辑,纯粹图个乐。


和直男O的恋爱日常


44


雷狮打开白色泡沫做的保鲜箱,仔细观察了一下搭在上面的鱿鱼,一排排油光水亮的鱿鱼躺在透明的冰上,看上去就让人食欲大开。

那边安迷修特别高兴地搬来了一个长方形的黑色物体,他说:“雷狮!节目组竟然有铁板,我可以给你做鱿鱼烤串!”

雷狮一下抬起了头,紫色的眼眸亮了亮,他立刻走过去,帮安迷修把铁板架好。安迷修把调料堆在旁边的木桌上,想了想:“我们也不用全部都用来做烤串,可以留一两个蘸酱生吃。”

钟摄像尽职尽责地跟上来,拍摄安迷修的做饭过程。安迷修一边戴着一次性手套,一边非...

直男安穿越到ABO世界和大明星雷狮婚后恋爱的故事。

*傻白甜没逻辑,纯粹图个乐。


和直男O的恋爱日常


44


雷狮打开白色泡沫做的保鲜箱,仔细观察了一下搭在上面的鱿鱼,一排排油光水亮的鱿鱼躺在透明的冰上,看上去就让人食欲大开。

那边安迷修特别高兴地搬来了一个长方形的黑色物体,他说:“雷狮!节目组竟然有铁板,我可以给你做鱿鱼烤串!”

雷狮一下抬起了头,紫色的眼眸亮了亮,他立刻走过去,帮安迷修把铁板架好。安迷修把调料堆在旁边的木桌上,想了想:“我们也不用全部都用来做烤串,可以留一两个蘸酱生吃。”

钟摄像尽职尽责地跟上来,拍摄安迷修的做饭过程。安迷修一边戴着一次性手套,一边非常自觉地对着摄像机笑了笑说:“欢迎大家来到骑士的小厨房!今天我们是在海边的沙滩上做饭哦,食材是玩游戏赢来的一箱鱿鱼!”

钟摄像特意用了节目组里最贵的用来拍摄美食的摄影机,镜头下鱿鱼的每一丝纤维都纤毫毕现。安迷修把鱿鱼一个一个洗干净,用刀刮除黑褐色的表皮。接着他把一整块鱿鱼平整地摊开在砧板上,一手按在末端,一手用刀尖飞快地将鱿鱼切成了一条一条的透明丝状。何PD正站在旁边围观,不禁为他娴熟的刀工发出赞美之声。

不仅如此,安迷修用刀将切好的鱿鱼丝铲起来,放上盘子的时候用食指和中指做底,鱿鱼顺着他的手指变成了桶状,他抽出手指之后整块鱿鱼还是卷起来的,看起来就像是还没处理过的活鱿鱼。

“哇哦!这个摆盘真的是艺术了。”何PD忍不住鼓了鼓掌。

安迷修很快又切好了第二个,依样摆在盘子上。钟摄像对着这两个漂亮的鱿鱼刺身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拍摄。安迷修把刺身酱油倒在小盘子里,对正在一个一个清洗剩下的鱿鱼的雷狮说:“你先尝尝刺身?”

雷狮双手都湿淋淋的,他张了张嘴说:“我空不出手来,你喂我。”

安迷修夹了鱿鱼刺身蘸了酱油喂到他嘴里,一脸期待地问:“怎么样?”

雷狮“嗯……”了一声,说:“太滑了,还没怎么尝就化在嘴里了,再来一口。”

安迷修任劳任怨地又喂了他一口,然后自己也吃了一口:“哇,这个鱿鱼超级鲜啊,就像含了一块冰在嘴里,一下就化掉了!”

雷狮赞同地点了点头。

鱿鱼都清洗完毕了,安迷修用刀去掉表皮,雷狮负责把处理好的鱿鱼串在木签子上。雷狮把木炭堆在铁板下面,用打火石点燃了火。

“接下来就是骑士烤串店营业时间了!”安迷修挽着不存在的袖子,对雷狮说,“这位客人您好,想点什么?”

雷狮坐在铁板前的板凳上,捧场地说:“老板,来十串铁板鱿鱼。”

“好嘞!您稍等!”

安迷修把油倒在铁板上,待油热了之后把串好的鱿鱼在手里抓成一排,整个压在铁板上,铁板上顿时发出“滋滋”的响声,油星四溅。安迷修说:“你坐远点儿,一会溅到你。”

雷狮听话地把板凳搬到了侧边,特别乖顺地等着安迷修烤串。鱿鱼很快在高温下变色、翻卷,安迷修开始往上面洒各种粉末调料,浓郁的香味四散开来。樱谙在旁边偷窥好久了,这下终于没忍住跑了过来,眼巴巴地看着他们的鱿鱼烤串,咽了咽口水说:“我可不可以尝一尝啊?”

雷狮脸色一下就变了:“你们食材那么多,还来我们这里抢?”

樱谙理直气壮地说:“可是我们都不会做啊!”

安迷修哈哈笑着说:“桌子上还有鱿鱼刺身,你先尝尝吧。”

“耶!安崽最好啦!”樱谙举手欢呼,拿着筷子去吃刺身了。

雷狮臭着一张脸,安迷修说:“雷狮,你帮我尝尝烤串的味道。”

雷狮脸色稍缓,张开嘴吃了一小口颜色金黄的鱿鱼串,嚼了嚼说:“还可以辣点。”

安迷修反对:“不可以辣了!你嗓子不要啦?”

这时林乔抱着一个保鲜箱走了过来,她说:“那个……我们不太会做饭,这么好的食材也别浪费了。要不这样,我们组的食材也加在一起,咱们一块吃吧?”

她像是看不见雷狮的瞪视一样,只是看着安迷修。安迷修说:“可以呀,你们组有三文鱼和龙虾吧?正好一起做了。”

“太棒啦!!!”刚吃了一小口鱿鱼刺身还意犹未尽的樱谙瞬间有了再吃一口的理由,她也把自己的小板凳搬了过来,“安崽你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吩咐,我洗菜很拿手!”

那边雷德也凑过来说:“那干脆大家就一起吃了吧,开个海鲜烤串party——!”

六个人一起,做饭顿时快了很多。天色暗了下来,节目组把灯泡用线串着挂在旁边的树上,油烟的香气弥漫在夜空中。所有的食材都在安老板的妙手下变作铁板上金灿灿红艳艳的烤串。

雷狮走到何PD面前,在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之前抽来的188元钱,递给何PD说:“我要买啤酒。”

何PD:“我上哪去给你搞啤酒??”

雷狮瞪着眼说:“我不管,钱你收了,啤酒拿来!”

何PD:“……”

作为节目里真正掌握实权的男人,雷狮很快就抱了两箱啤酒回来。节目组竟然还在沙滩上摆了一台年代非常久远的老式KTV点唱机,连着有线话筒。

何PD说:“既然打算开party,怎么能少了K歌对不对?这种老式点唱机最后还会打分,拿到最高分的三个人!可以获得明天吃早餐的机会!”

安迷修、雷德和祖玛立刻就反对了:“这不公平,另外三个人都是歌手,这对我们不利。”

何PD憋着笑说:“大家不要妄自菲薄,一会唱了就知道了。”

大家先是围着铁板喝酒撸串,吃到七分饱,酒意也跟着涌上来了。樱谙第一个跳出来,握着酒瓶子说:“我来唱!”

她唱了首特别欢快的歌,又唱又跳十分卖力,最后分数打出来:92分!

“感觉已经很高了诶。”雷德很有危机感,“这要是雷狮上去,怕不是要到100分。”

雷狮是在场的一位纯歌手,实力唱将。雷德这么一说,大家都起哄让他上。雷狮好久不吃烤串喝啤酒了,今夜圆梦,特别上头。他在大家的欢呼声中站了起来,走到点唱机旁边点了一首《王妃》。

樱谙用胳膊捅了捅安迷修说:“这是要给你唱情歌吗?”

安迷修迷惑地问:“为什么《王妃》就是给我唱的?”

祖玛说:“因为他第一期扮的是王子。”

雷德说:“可以,正主帮CP粉选好了CP曲,RIO是真的!”

安迷修:“???”不是,怎么你们也磕RIO的吗??

那边雷狮已经开始唱了,果然是实力派,声音一出来就不同常人。即使是老式的话筒,收音和音质都非常差,也挡不住他有穿透力的嗓音。喝了酒的众人顿时都站起来叫好起哄,场面一时high到极点。

雷狮一手握着话筒,一手还拉扯着话筒线,摆出在舞台上才有的酷帅姿势。他对举着烤串欢呼的众人眨了眨眼,唱道:“我的王妃我要霸占你、的、美——”

他左手做成枪状,朝安迷修的位置“bang”了一枪。

安迷修一怔,顿时捂住了胸口。靠,真的有被电到,这男人好会啊??

雷狮一曲完毕,大家都期待地看着分数结算界面,最后显示:98分!

“啊——”樱谙大受打击,“这没人能超越了吧?”

雷德说:“安迷修去,让雷狮见识见识我们非职业选手的厉害!”

安迷修:“凭什么就是我去??”

最后他还是被推了出来,安迷修不知道唱什么,他从来就是KTV里负责吃果盘的人,唱歌什么的完全不会啊!

他纠结了半天,才点下一首歌。看到屏幕上出现《甜蜜蜜》三个大字,大家都笑出了声。

安迷修紧张地握着话筒说:“我唱得不好,大家见谅。一首《甜蜜蜜》送给在场的所有情侣,祝大家百年好合,幸福甜蜜!”

雷德鼓掌说:“你好像婚礼主持人哈哈哈!”

前奏放完了,安迷修赶紧双手握着话筒唱道:“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他刚开口的时候嗓子有点涩,也有点放不开,后面声音慢慢变清了。这首歌所有人都熟得不能再熟了,他的身体忍不住随着曲调左右摇晃,大家也随着他的动作配合地挥着手。

安迷修的目光悄悄落在雷狮身上,发现对方正全神贯注地看着自己,安迷修一时有些耳热。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劲上来了,他声音变大了些,眼睛盯着雷狮,唱道:“是你,是你,梦见的都是你……”

歌曲结束了,大家疯狂鼓掌,雷德吹起口哨。安迷修害羞地抓了抓头发,不抱希望地看向最后的评分,狭小的点唱机显示屏画面一转,分数显示:100分!

安迷修:“???”

所有人:“!!!”

何PD:“哦???全场最高分出现了!就连王牌雷狮都屈居第二,安迷修满分!”

雷狮:“…………”

其他人忍不住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妈这也太戏剧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吵吵闹闹的KTV比拼结束后,安迷修把食物分给工作人员。大家还把剩下的酒全部解决了,帮着节目组一起收拾了杂乱的现场,半夜才回到帐篷里休息。

安迷修喝得醉醺醺的,倒在帐篷里起不来了。雷狮帮他脱掉袜子,安迷修打了个滚,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上,乖乖地一动不动。雷狮把他抱进被褥里,安迷修突然伸手勾着他的脖子,把他也拖了下去。

雷狮压在安迷修身上,两人四目相对。安迷修的眼睛闪亮亮的,他摸着雷狮的脸说:“老婆,你猴靓仔喔。”

雷狮笑了笑,把额头贴在安迷修的额头上,低声说:“你只系中意我块面乜?”

安迷修其实根本不会说粤语,也听不懂雷狮在说什么。他眨巴了一下眼睛,学舌道:“咩?”

雷狮的手指摸了摸安迷修后颈上的咬痕,有点凶地咬了他下巴一口:“你是羊吗?还咩咩?”

“哈哈!”安迷修被他咬得痒痒,左躲右闪,差点滚出被子,被雷狮抓回来抱在怀里。他靠在雷狮怀里,慢慢地说:“我好喜欢你。”

雷狮一怔,突然想起刚刚他唱《甜蜜蜜》的时候,望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害羞,但更多的是不加掩饰的欢喜。他的憎恶和喜爱都如此直白,就像他的人一样,从内到外的纯粹。

安迷修枕在雷狮的胳膊上,脸颊浮着醉酒的薄红,他有点委屈地说:“老婆都不说喜欢我。”

雷狮静静地望着他,一语不发,手臂更紧地抱住了他。安迷修眼睛慢慢地阖上,因为醉酒陷入了睡眠,温暖的呼吸轻拂在雷狮的胸膛。

雷狮拂开他额上凌乱的碎发,亲了亲他的额头。

“崽崽,我不喜欢你。”

“我爱你。”

TBC.

哎呀我又胖啦

小乌龟说不可以和亲密的人接触,佐助看到小鸣人都没啥反应,看到樱直接跳到树上😋我不管这就是糖

小乌龟说不可以和亲密的人接触,佐助看到小鸣人都没啥反应,看到樱直接跳到树上😋我不管这就是糖

一碗栗

【轰爆】大橘为重 07

07


下了一整天的雨在夜幕降临时止歇。雨后的空气变得更加寒冷刺骨,沿街的地面上也结了厚厚一层冰。

轰焦冻把车停在小区楼下,抱着小猫下了车。睡了一路的爆豪胜己这会儿也没完全清醒过来,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往轰焦冻怀里钻,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酣睡。猫身上被暖气烤的暖烘烘的,抱在怀里热乎又柔软,在这么一个严寒的夜晚给予人最温暖的慰藉。

轰焦冻无法形容这具体是怎样一种感觉,他只知道当怀抱着着一只毛茸茸的生灵,踩着夜色走向寒夜深处时,寂寥的黑夜似乎不再让人觉得孤独凄苦。捡猫或许是方才一时兴起的冲动,而现在他觉得这是最正确的决定。

爆豪胜己睡得迷迷糊糊,熟悉的怀抱告诉他自己正身处最安...

07

 

下了一整天的雨在夜幕降临时止歇。雨后的空气变得更加寒冷刺骨,沿街的地面上也结了厚厚一层冰。

轰焦冻把车停在小区楼下,抱着小猫下了车。睡了一路的爆豪胜己这会儿也没完全清醒过来,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往轰焦冻怀里钻,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酣睡。猫身上被暖气烤的暖烘烘的,抱在怀里热乎又柔软,在这么一个严寒的夜晚给予人最温暖的慰藉。

轰焦冻无法形容这具体是怎样一种感觉,他只知道当怀抱着着一只毛茸茸的生灵,踩着夜色走向寒夜深处时,寂寥的黑夜似乎不再让人觉得孤独凄苦。捡猫或许是方才一时兴起的冲动,而现在他觉得这是最正确的决定。

爆豪胜己睡得迷迷糊糊,熟悉的怀抱告诉他自己正身处最安全的港湾,被轰焦冻抱着时他习惯性地放下了所有戒备。猫的天性本该高冷不近人、对周遭的一切保持高度的警惕,但轰焦冻不是别人,这是这世界上除却至亲以外的、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人。

即便是在分别数年之后,即便他现在是只猫,刻在灵魂深处的习惯还是让他不自觉地向这个男人交付全部的信任。

轰焦冻抱着他乘上行电梯一路到了20楼,爆豪胜己听着久违又熟悉的提示音,一下子从朦胧的困顿中清醒过来——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正在故地重游。这里是轰焦冻的住所,承载着他们过往诸多的回忆。

公寓装着密码锁,爆豪胜己用自己那双精锐的猫瞳紧盯着门锁,那人修长白皙的手指缓缓点触屏幕,他默数随着手指划过而亮起的数字——毫不意外地拼凑出了他的生日。

轰焦冻从来没有更换过密码,即使在他们分手之后。爆豪胜己已经不想去思考背后的原因,他只觉得恍然之间似乎有些东西从来都没有改变过,就连他离开的这两年时光,也仿佛从不曾存在。

一切似乎照旧如常:他会在一个雨雪纷飞的夜晚跑到轰焦冻的公寓,用自己的生日数字解锁他的房门密码,然后打开门去拥抱和亲吻他最喜欢的男人。

然而此时此刻,他虽依然肆无忌惮地享受着这个人的怀抱,却是以这样一种叫人无可奈何的方式。

轰焦冻开门进屋,打开客厅的开关。屋里的布景在眼前敞亮起来,怀里的小猫转动着圆溜溜的脑袋左看右看,他当这小家伙是在熟悉新环境,却不知道他其实是在重温旧忆。

爆豪胜己从来不知道轰焦冻是这么恋旧的人——就连公寓里的布置摆设,也与他当年离开时所差无几。

原来小猫也会有鼻头发酸的感觉吗——爆豪胜己吸了吸鼻子压下酸涩的情绪,这是他第一次知道猫也会产生哭泣的冲动。

所幸他这会儿忍住了想哭的冲动,不然要是一只猫咪当场落泪,轰焦冻见了估计会立马把他当成敌联合的怪物送去敌人管制所。

“好了,来看一下你的新家。”

轰焦冻撸了一把猫脑袋,一下把小猫咪从伤春悲秋中唤了回来,他把猫放到地毯,又说:“要不要先熟悉一下环境?”

爆豪胜己不屑地扯了扯嘴角——这破地方还用得着熟悉?老子闭着眼都能走对每一个角落。

他抖了抖毛茸茸的身子,接着就撒开腿一股脑地往最东边的房间跑去。

那里是轰焦冻的书房,里头有他曾经最喜欢的懒人沙发。

轰焦冻刚把猫放下,就见这小伙计颠着胖滚滚的身子飞奔了出去。这猫腿短身子圆,跑起来歪歪扭扭摇摇晃晃的,看起来十分滑稽。他没忍住笑意,抿着唇低声笑起来。不多时,精力充沛的小猫就溜了个没影,轰焦冻怕他乱跑,只好跟上去时刻盯住动向。

“不要乱跑,”他往小猫的方向跟过去,说道:“你的房间在……”

轰焦冻停下脚步,站在书房的门口微微出神。

书房亮着一盏落地灯,昏黄的灯光落在躺沙发上打滚的小猫身上,远远看去连绒毛也覆了一层浅淡的光晕。

小橘猫伸展四肢,躺在沙发上扭动身子。他眯着眼,四脚朝天露出圆鼓鼓的肚皮,舒服地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爆豪胜己觉得自己好久没有这么舒畅的体验了,那些个束手束脚的小猫窝哪有这沙发舒服,以前他就最喜欢跟轰焦冻窝在这里打发时间,有时候什么都不做,靠着他的肩膀发呆就能打发一整个下午。

真是好怀念啊——小猫咪轻轻呼了口气,他发现自己比想象中还要贪恋过往那些日子。

轰焦冻再一次产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他看着在沙发上翻来翻去的小猫,看到的却是另一个人躺在这里时的慵懒闲适的姿态。这其实很不合理,人和猫根本就是没有任何关联的两种不同生物,可他分明却又在这个毛团子身上,一而再再而三地看到他最熟悉的神态。

也许这一切都是注定的吗?轰焦冻自嘲地笑了下,又或许他只是太思念那家伙,以致于在一只猫身上产生了幻觉。

“爆豪,”轰焦冻走上前,在沙发上的空位上坐下来。他轻轻抚顺被小猫滚过的地方打起的褶皱,自言自语道:“他以前……也很喜欢这里。”

正在欢畅打滚的爆豪胜己听到了这句,身体下意识地僵了一瞬。

 

爆豪胜己在他的专属沙发上宣示了主权,轰焦冻对此并无异议,由着这只调皮的小猫在布艺沙发上不停撒欢。他把刚才买来的猫用品悉数搬上了楼,又把猫窝、猫砂盆、猫爬架都安置在阳台,将阳台空间全部划分给了小猫。光是处理这些东西就费了不少时间,轰焦冻第一次发现养猫其实是一件相当细致又费神费力的活儿。不过他向来耐性很好,这点麻烦对他而言不足以造成困扰。

等东西都整理的差不多,轰焦冻想起来小猫还没吃过东西。他赶紧准备了适量猫粮倒进碗里,为了以示作为新主人的友好还特地拆了一盒猫罐头——金枪鱼口味的,据宠物店店员所说,这是很多小猫咪最喜欢的口味。

他把丰盛的一餐送到橘猫跟前,爆豪胜己还懒洋洋地睡着,灵敏的鼻子嗅到了食物气味,一下子又精神起来。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拉长身体伸了个懒腰,尔后一跃而下,踩着地板昂首阔步地走到自己的晚餐面前。

黑乎乎的一团,看起来实在让人提不起胃口。尽管他现在是个不折不扣的猫,灵魂里却还是贪恋人类的美食,猫食单调又乏味,对他而言除了填饱肚子以外一无是处。爆豪胜己低下头,对着碗里嗅了嗅,浓郁的鱼腥气扑鼻而来,他在心里嫌弃了一番,却还是凑上去,往嘴里噙了一口拌了罐头肉的猫粮。

看着那混蛋一脸期待的样子,作为客人的自己姑且还是不要让热情招待的主人失望吧。再说他确实需要这些食物来补充体能和营养,至少在回归自己的身体以前必须养好这具小猫的身体,宠物猫金贵,要是有个差池导致他无法回归自己的身体,那就得不偿失了。

爆豪胜己乖乖填饱肚子, 适应了这些食物之后其实也不会觉得太难吃,毕竟在前一段圈养经历里,他一天要吃十几顿来摄入昂贵的猫粮,为的就是让主人因为巨额的养猫开销而嫌弃自己。虽然代价有点沉重——比如从一只灵巧的小可爱变成了大橘胖猫,不过至少最后达成了目的成功逃脱枷锁,这点牺牲还是值得的。

轰焦冻看着他呼啦呼啦吃得香甜,连心情都不自觉的变得愉悦起来,他奖赏似的抚摸了一下猫咪的后背,这会儿才想起来自己也还没吃饭,腹中稍许有些饥饿的感觉,于是起身去给自己准备晚餐。

爆豪胜己吃得差不多,见那半边混蛋去了厨房,心想一定又是去捣鼓他那万年不变的荞麦面。他吃掉最后一口猫粮,心满意足地舔了舔嘴唇,尔后跟上了轰焦冻的脚步。

那家伙果然开始烧水煮面,橘猫端坐在厨房门口,目光炯炯地看着男人做饭的背影。不过这混蛋现在也太随便了吧——爆豪胜己看着他从冰箱里取出一包速食荞麦面,心中十分不满,这混蛋不知道方便食物有多不健康吗?!

不过仔细想来,轰焦冻这人一向矜贵,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生活能力从来都不怎么理想。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也一直都是他做饭,导致自己后来练就了一手做冷荞麦面的好手艺。爆豪胜己不自觉地把目光放到冰箱上,他还记得自上而下数下来的第三格,是当初他专门用来贮藏荞麦面的地方。

像是不受控制的,想到这里爆豪胜己竟鬼使神差地往冰箱走去。轰焦冻没关紧冰箱门,他探出爪子轻轻碰了碰,冰箱便被打开。

第三层塞满了包装完好的整袋面条。爆豪胜己怔了怔,对这个结果似乎一点都不意外。他伸长脑袋,凑过去咬住了其中一包的封口,把整袋从冰箱里拖了出来。然后叼着一袋荞麦面,送到了轰焦冻脚边。

他用爪子挠了挠轰焦冻的裤脚,正在烧水的男人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跑到厨房里来的猫咪。轰焦冻关了火,俯下身想把小猫抱出去——开着火的厨房对这小家伙来说多少有些危险。

他矮下身,却被脚边的东西攫取了注意。橘猫伸出一条腿,将爪子按在面前的袋装荞麦面上,然后抬起头,迥然有神、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

轰焦冻微微出神。他知道这种感觉很不真实,但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瞬间他从那双晶亮的眸瞳里读出了猫咪想要表达的意思。

——喂,你这混蛋,给老子去吃新鲜的荞麦面啊。


白白

【ALL爆】【石锤】今天姐姐就来给大家八一八爆心地这个职英圈头号绿茶(6)

我都胡写的,不要相信。


前文链接:

【ALL爆】【石锤】今天姐姐就来给大家八一八爆心地这个职英圈头号绿茶(1)    (2)  (3)  (4)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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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7L 鉴婊小分队队长

手哥,真的,对你和死柄木的遭遇,我也深表同情。

下面,我就给大家上最后一堂课吧。

绿茶英雄爆心地的鱼塘,没有那么浅。

除了三个风头正盛的男英雄,敌联一把手死柄木,还有无数普通男性

其中就包括了我渴望将他发展...

我都胡写的,不要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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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爆】【石锤】今天姐姐就来给大家八一八爆心地这个职英圈头号绿茶(1)    (2)  (3)  (4)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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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7L 鉴婊小分队队长

手哥,真的,对你和死柄木的遭遇,我也深表同情。

下面,我就给大家上最后一堂课吧。

绿茶英雄爆心地的鱼塘,没有那么浅。

除了三个风头正盛的男英雄,敌联一把手死柄木,还有无数普通男性

其中就包括了我渴望将他发展成男朋友的男性

结合这位手哥的例子,我来给大家讲讲,绿茶爆心地的媚宅之术。

 

518L 爆心地你要我的D cup内衣吗

媚……媚宅?!

 

519L 耻辱教徒瘪

怎么?终于轮到我和爆心地了吗?

 

520L 阿推推

楼上可以不要做梦了吗?

是轮到我和爆心地了吧!

快说,爆爆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吸引我的?

 

521L 明明爱过你

我现在已经分辨不出你们到底是真的信了还是哄LZ玩了……

 

522L 鉴婊小分队队长

唉,我也是因为想要发展成男友的对象喜欢爆心地,才开始关注这个职英,看看能不能挖掘出他一些黑历史来,让我的发展对象远离他……

 

523L 咔唯

结果楼主发现,我咔还用得着“挖掘”黑历史?

他全身都是黑历史。

然而我们依旧爱他

 

524L 暴躁咔粉

要不是最后一句,我40米大刀都……

算了我也懒得收了,厚葬吧。

 

525L 鉴婊小分队队长

诚如523哥所说,我看的关于他的资料的第一行就是黑历史。

一开始我就觉得,他性格这么暴躁,长得也不如焦冻好看,初期感觉很是一般。

为什么那么优秀的男生会喜欢他呢?

我喜欢的那个男性,平时也文质彬彬的,又温柔又可靠,年少多金,真不像会喜欢这种人的人……

直到我看到了淤泥……

 

526L 耻辱教徒瘪

啊……淤泥……

我懂……

 

527L 鉴婊小分队队长

对,淤泥。

上来就是触手,捆绑play?这么刺激的吗?

呜哇,14岁男子初中生被触手play,这要是放在动画里,应该算里番了吧?

这不是给健全的普通青少年看的画面!

也难怪围观群众,都露出了笑容。

 

528L 我的敌联学院

等,等等!

围观群众才不是因为这个笑的吧!

 

529L 咎今天也为出胜的绝美爱情流泪

对这个镜头手冲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说……

 

530L 世界第一咔吹

别胡说!我才没有!

 

531L 我的敌联学院

我没有!!

 

532L 我的敌联学院

卧槽楼上上你干了什么!

 

533L 鉴婊小分队队长

唉你们别吵了,爆心地遭遇淤泥事件这件事,不是收录到《爆O地激似系列》那个AV里去了吗?

我看好多男生都买了,正常的生理现象,没什么大不了的。

唉这个先不提,主要是爆心地哦,年纪轻轻的,14岁就已经很绿茶,很会魅惑男人了!

 

534L 抹布M

不是吧,淤泥怪这事儿又不是爆心地自己想遇上的

只是不巧碰上了,怎么能说是绿茶呢?

 

535L 鉴婊小分队队长

你们看这个小花边袜子!


我就问问你们,你们见过14岁的少年,穿这种可爱的花边袜子吗!!

而且,平时爆心地的裤子穿法,一直都是很不良少年的那种,裤子长度是盖住袜子的,只有在剧烈运动的时候,才能看到一点点边,这好像什么呢,就好像前一阵子特别流行的透视穿法,或是在白衬衫下悄悄显露的内衣花边,这种若隐若现的魅力,比直接露给你看,杀伤力大多了!

 

536L 吃瓜路

啊,我懂了

就好像比基尼比全O要更性感!

 

537L 哥哥艹我

牛逼!

妹妹我学会了!

 

538L鉴婊小分队队长

在凶暴的外表之下,悄悄隐藏的可爱少女心,这种反差,对于男生来说,最为致命!!

更何况,当时的爆心地还处在被触手围攻这么色情的场景下,这种场面下的小花边袜子……

这就好像你以为一定是穿着黑色蕾丝内衣的美艳大姐姐,脱下外套之后,胸前却是少女般可爱的粉红色小可爱

这,这,我要是男人,我也受不了,《爆O地激似系列》我买爆!

 

539L 一个没有感情的吃瓜机器

买爆!

我已经下单了!

 

540L 耻辱教徒瘪

楼上,你咋个回事?

 

541L 鉴婊小分队队长

然后,我越看,越觉得爆心地,他真的是一个可怕的男人。

初中的时候,他的胸还不大,可是到了高中,怎么就,怎么就……

短短一年,真的能发育这么大吗?

 

542L 爆心地你要我的D cup内衣吗

不,不会吧,楼主是想说,隆…………

 

543L 今天爆心地战损了吗

楼上你说什么呢!不可能!不可能!!!

我爆心地的胸部,不可能!!

 

544L 世界第一咔吹

不是!小胜的胸是真的!

千真万确!每一个成长阶段人偶都有记录的!

 

545L 笼装荞麦面

没错。

我亲眼见过的,不能作假。

 

546L 鉴婊小分队队长

放心吧,他的胸是真的。

高中的时候,他跑步也好,战斗也好,胸都是在抖的。

假胸很坚硬,不太容易随着运动而抖动

之前我们娱乐圈有个很著名的“不动假奶”,她的胸那样才是隆过的

你看这张图,这个胸,被勒成这样了都,肯定是真的。

 

 

547L  爆心地你要我的D cup内衣吗

那就好,楼主你吓死我了

我的信仰刚才差点崩了。

 

548L 笼装荞麦面

楼上,这么点事儿你信仰就要崩了

你可真菜。

我就不会,爆豪无论是巨乳也好,平胸也好,对我来说都一样很好。

 

549L 鉴婊小分队队长

你们都冷静,我是想说

爆心地,这是个非常危险的男人!

短短一年,他胸部的成长就好像开了挂一样,之前也有好多姐妹想问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他太绿茶了,姑娘们一问,他就凶人家,让人家去死。咋的,胸只许你长,不许别人长了?

 

550L 世界第一咔吹

小胜是因为想长高,所以高一的时候喝了很多牛奶。

但是营养都喝到胸部去了,不长身高,只长胸围。

真是苍天有眼,不对,真是不应该。

 

551L 人偶哥哥康康我

过分了

爆心地一定是害怕,我要是长了他那么一对奶子,人偶哥哥就会对我表白了!

他害怕自己鱼塘里的鱼被人钓走,所以才不告诉别人!

 

552L 婊心地滚出职英圈

呵,绿茶

 

553L 鉴婊小分队队长

如果初中时的爆心地,还只是个会在校服裤子底下穿小花边袜子的心机小男孩

他到了高中,有了巨乳这个武器,马上,童颜巨乳,跻身女神行列了!

你们以为,有这对巨乳的他,会怎么穿?

强调胸部的穿法?强调细腰的穿法?

Nonono,太天真了!他还是初中时那种,有点不良少年的穿法,而且,和他同班的人偶,虽然看起来很不起眼,但一直穿着显眼的小红鞋;焦冻看起来像是个遵守班级一切规章制度的乖孩子,他的包包上也挂有小饰品,唯有爆心地,学校统一的鞋子,学校统一的包包。

这就好像,美少女动画海边回里,穿着各种比基尼、连体花边泳衣的妹子里,那永远都不会缺席的,穿着死库水的美少女……

 

554L 吃瓜路

死库水!!

 

555L 烈怒哥哥专属骚0

哎哟妈呀,这可太聪明了!

 

556L 鉴婊小分队队长

曾经有人问过姐姐我,高中女生,穿什么最吸引男孩子?

有人说是性感的低胸吊带配短裙,有人说是尽显异域风情的旗袍

然而,你们都不懂,对于男性来说,什么样的女子高中生最可爱?

那当然是穿着制服的女生了!

你们想想,无论什么年纪的女孩子,都可以穿旗袍、和服或者吊带超短裙

但是可以光明正大穿着高中制服的,正是最美丽最青春的那三年啊!

这才是JK的魅力啊!

 

557L绿茶爆心地骗人感情

这个爆心地,可也太懂了吧!

 

558L 世界第一咔吹

那个,小胜就是这样啦

虽然一副很凶的样子,但是规章制度他都会老实遵守

进门的时候会敲门,出门也会把门带上

总之就是很懂礼貌……

 

559L 婊心地滚出职英圈

还在卖反差萌的人设吗?

 

560L 绿茶爆心地骗人感情

怪不得,男人的魂儿都让他勾去了!

 

561L 鉴婊小分队队长

但是,绿茶就是绿茶,一直都是老实穿校服,那不就辜负那对大奶子了吗?

还好,对于雄英来说,我们还有战斗服。

 

562L 世界第一咔吹

小、小胜的战斗服……

 

563L 鉴婊小分队队长

如果用一个词形容这个战斗服,那就是:下作!


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了,你们看看这个战斗服,紧身上衣,这个胸腰臀比。

我也是看了《爆O地激似系列》的人,我敢断言,里面没有一个演员,能比爆心地本身的身材好。

 

564L 一个没有感情的吃瓜机器

等等……身材没有爆心地好吗?

我都下单了……

 

565L 世界第一咔吹

是没有,我看了,一点儿都不如小胜,头发没有小胜飘逸,腰没有小胜细,肌肉形状没有小胜好看,胸没有小胜大,皮肤没有小胜白。

不过你们这群抹布看看这个也够了,当代餐吧。

 

566L 阿推推

笑了。

论坛里YY爆心地的谁还不是个抹布了,咋的,萌CP比抹布高贵?

说不定你们蒸煮也只能吃代餐。

 

567L 世界第一咔吹

那不可能。

人偶也是刚才知道,小胜原来一直对人偶有意思的,他们两情相悦的。

人偶才不用代餐。

 

568L 笼装荞麦面

楼上你继续睡,我不吵你。

 

569L 池面组赛高

喂喂,你该不会把楼主八字没一撇的分析和人偶说了吧?

这个分析也太假了!别害他!

 

570L 笼装荞麦面

对,明明焦冻那段才最真实

 

571L 世纪一牵手

呵呵哒。

 

572L 鉴婊小分队队长

你们别打岔,现在是抹布时间!

而且这里我还注意到了一个地方。

我们都知道,轻灵的战斗服,和小胜的战斗服,是同一个设计师。这里,轻灵还特意跟人偶说了一句,是因为自己没说清楚,才变成紧身衣的。


这里爆心地只是看了一眼人偶,没有多话。你们知道是为什么?

 

573L 阿秃秃

Emmmmm

因为,轻灵已经把爆心地想说的说了?

 

574L 鉴婊小分队队长

秃同学你可太优秀了!就是这样的!

爆心地这个绿茶,他本来是想恶狠狠地说:“这个可恶的设计师,搞什么,变成紧身衣了!”

但是正是因为轻灵已经说了,所以,他没必要再重复一遍

如果这时候他再说这个设计师,反而有种“欲盖弥彰”之感。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虽然老子腰细、腿长、胸大,但是老子才不是故意给你们看的,都怪这个设计师,给搞成紧身衣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啧啧啧。

 

575L 世界第一咔吹

是这样吗!

本来他要和人偶解释的吗!!

人偶也说过他这个太暴露了!小胜,他都听进去了啊!

 

576L 笼装荞麦面

←_← 醒醒

 

577L 明明爱过你

这都是你胡说的,你没有证据。

 

578L 鉴婊小分队队长

证据?你看冬季战斗服

他要是不满意紧身衣,他早就改了好吗?

黑色紧身衣还加上吊袜,他想干嘛?我就问问你们,他想干嘛?



 

579L 发芽土豆

那,那也可能是因为,紧身衣方便行动呀

你想啊,一个英雄,穿得大长袍子,在战场上行动,多不方便啊

 

580L 鉴婊小分队队长

咋的,世界上的衣服,除了紧身衣就是袍子了?

你看看人偶的,再看看焦冻的,再看看烈怒的,你回来跟我说,不是紧身衣的话,就不好行动。

 

581L 烈怒哥哥腹肌prpr

呀~~~~~

这么说来,虽然我哥哥穿得更少,但是反而有一种男子汉堂堂正正的大方感觉

爆心地这个,露的不如我哥多,怎么这么瑟琴!!

 

582L 鉴婊小分队队长

绿茶都这么穿

你见过哪个绿茶吊带超短裙

绿茶都是外表清新,露出一点点小性感

你看爆心地胳膊上那个绝对领域,就是比全漏胳膊要诱惑!

 

583L elation

过分了,老师,过分了

我说为什么我看了一眼爆心地,就被他吸引住了

原来这都是他的招数

 

584L ALL爆体位研究大全

等等,也不能因为爆心地身材好就说人家媚宅吧我觉得

他就是……身材太好了啊

 

585L 鉴婊小分队队长




我啊,研究爆心地还不到一周

只是看了他所有的资料

我就截出来这么多,这么多,他彰显巨乳细腰的图

还有动不动就来一个的捆绑play

你跟我说他不是故意的?

他是有多不注意,才会被拍到这么多姿势暧昧的卖肉照片?

 

586L ALL爆体位研究大全

这……

 

587L 鉴婊小分队队长

而且,这么多的捆绑play,哪里没有本,你告诉我。

 

588L 咎今天也为出胜的绝美爱情流泪

哈?有本怎么了吗?

 

589L  鉴婊小分队队长

这是爆心地和焦冻一起看孩子的照片。

你看这个眼妆。


你看小孩子看了这个眼妆的后果。



爆心地真.绿茶,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590L  婊心地滚出职英圈

太可怜了,小小年纪,就成了爆心地池塘里的一条鱼!

 

591L 发芽土豆

啊,我记得这几个小孩子,说要追随爆心地考雄英!

也不知道考上没

 

592L阅览大师 

就……这块儿也有本。

 

593L 鉴婊小分队队长


看看这些孩子们,三岁看老,这些孩子们算是栽进去了。

 

594L 笼装荞麦面

本来是想给焦冻看的吧,这个眼妆……

真好看

 

595L 世界第一咔吹

没有吧,跟人偶出门也画眼线的

 

596L 笼装荞麦面

咔吹你明明前不久才知道什么叫眼线

 

597L 红色战马

好像安慰烈怒那里也画了眼妆,我觉得这不能说明问题。

 

598L 鉴婊小分队队长

然后,就到了万众瞩目的文化祭!

我问问大家,大家觉得,乐队里除了主唱以外,最帅气、最引人注目的位置是什么!

 

599L 阿秃秃

架子鼓?

 

600L 鉴婊小分队队长

说得好!秃同学!你这个徒弟我收定了!

 

601L 阿秃秃

不是,我没想当您徒弟,我就是想,咱们这不是说爆心地呢嘛

我寻思爆心地在学园祭的位置可不就是架子鼓……

 

602L 鉴婊小分队队长

拥有连英雄“耳机插孔”都赞不绝口的高超技术,带动了整个舞台的气氛

有多少雄英的学生,沉迷在他的这次表演之下,拜倒在他的石榴裤下?

反正我是知道,那次学园祭之后,学校里好像就自发组织起了爆心地的后援会

绿茶真是过分。

 

603L

怎么说是他调动了舞台气氛?

我不懂乐队啊,不过一般气氛这事儿不是归吉他或者贝斯管吗?

 

604L 鉴婊小分队队长

你看啊,本来舞台挺安静,大家也都挺紧张

是爆心地一句话,让现场热闹起来,同时,也把大家的视线,都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啊!

 


605L 耻辱教徒瘪

原来如此!

所以,这里我会特别注意爆心地,是因为他喊这一嗓子的原因吗!

 

606L 爱与肉球

用音乐轰杀雄英,我爆真的好帅啊!

 

607L 鉴婊小分队队长

还有爆心地时不时露出的这些小表情

你就告诉我,可不可爱!




 

608L 爱与肉球

别人我不知道

本阿宅是彻底栽进去了

 

609L 吃瓜路

真、真可爱……

 

610L 鉴婊小分队队长

D cup大胸,细腰,纤细的手腕脚踝……完美的身材,精致的妆容

加上死库水,紧身战斗服、高超的厨艺、连耳机插孔都赞不绝口的音乐天赋

你们还敢说,他没有媚宅吗!

有个这样几乎完美的人在你身边,他就是对你笑一下,你也会产生错觉,觉得他是喜欢上了你!

 

611L 我的敌联学院

楼主,你的意思是……

 

612L  鉴婊小分队队长

是的,手哥,我很遗憾地告诉你

爆心地根本不喜欢死柄木,是死柄木,作为被爆心地蛊惑的男人,自顾自地认为爆心地对他付出了真心

很可能爆心地只是说了一句,死柄木已经脑补出了剩下的十句,并且沉浸在了自己的幻想中。

 

613L 世界第一咔吹

嘻嘻,做了这么久的梦,也该醒了。

 

614L  鉴婊小分队队长

手啊,爆心地只是表情凶恶,死柄木便觉得,他和自己般配

只是不挣扎,死柄木便觉得,他心里有自己

只是嫌弃饭菜不好吃,死柄木便觉得,他是想给自己做饭

不承诺,也不拒绝,给男人自己想象的空间。

大抵被绿茶欺骗的鱼,都是这样的。

死柄木,心甘情愿被他当做了备胎,骗吃骗喝!

 

615L 我的敌联学院

不可能!这不可能!

我要当面问清楚!

 

616L 世界第一咔吹

你要干嘛?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