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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入硝子看他们停下来的样子，问，“不打了？”

五条悟歪了歪脖子，仿佛刚才那场动静堪堪让他活动完筋骨，此刻兴趣全无地说，“不打了。”

夏油杰则是问她，“硝子觉得这样就可以吗？等我们脱离领域，最大的可能是会忘记这一切。”

家入硝子没有立刻回答，她将指间的烟弹开，左手撑着牢笼的底面借力，轻易地跃下平台，开始自由落体。

刚才还缠着破损牢笼的咒灵瞬间在空中划过黑影，下一瞬就出现在了她的脚下，将她托起，飞往夏油杰他们的方向。

“如果全部忘记说不定是件好事。”

咒灵带着她停在了两个人中间的位置，家入硝子的视线没落在他们身上，只是回答了夏油杰的问题。

五条悟不赞同道，“那可是我们共同度过的几十年诶，不仅仅是同期，都睡过一张床，还同居过的关系，全忘掉也太无情了吧。”

“这里用‘一起生活过’比较好哦，悟。”

夏油杰纠正了一下他的表述，他显然也想到了那段三个人同住在一起的回忆，表情柔和了一些。

家入硝子的表情就浅淡多了，“我不否认我们的关系的确亲近了一些。”

“但像是被不良搭讪，被两个刚认识的陌生人从家里掳走，被用孩子威胁，被催眠关在郊外的小屋里，之类的，无论怎么看都不是让人想保留的记忆。”

“……”

“……”

夏油杰不禁开口，“硝子，说话的方式是故意的吗。”

为什么要挑这些事举例，只要说一个不想记住死亡，难道他们会反对吗。

家入硝子弯了下唇角，仿佛一点也感受不到两个人控诉的视线，轻飘飘地说道，“就算再怎么缺异性缘，也不能随便把这种越界的接触理所当然地放在自己无辜的同期身上哦。”

“说得好像我们是什么随意找个人发泄的人渣一样啊。”

“明明连kiss都没有？”

“别说恐怖故事，我会害怕的。”

“啊？明明你还在十六岁的时候就故意要当着我学生的面亲我！”

夏油杰轻轻抽了一口气，“徒前目犯？”

“？杰你还清醒吗？”

“？为什么要说得像我要当着学生的面袭击这个笨蛋一样？”

“？为什么把袭击我这件事说得这么容易？！而且难道不是给我和杰下药的硝子更可怕吗！”

“所以现在是要翻旧账是吗，可以，正好趁这个机会说清楚。”

家入硝子的视线扫过那边莫名一脸沉思的咒灵，问五条悟和夏油杰，“你们最后到底和牠约定了什么？”

“与其说是约定不如说是交易。”

说到正事，五条悟还是很快回答了，“牠所拥有的反转术式是人类无法到达的完美，包括了反转时间的能力，这对于人类来说是最后的机会。”

“正好，牠也不希望自己诞生，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只是想要反转整个世界的时间，牠的力量还不够稳定，所以我和杰将自己的诅咒送给了牠。”

家入硝子稍微想了一下这两个人变成诅咒是怎样的概念，就觉得心头一跳。

而且…

她在阿比斯的眼部位置扫过，又看向了五条悟的眼睛，“包括六眼？”

“唔，这个倒不能算送，最多只是借用。”

五条悟摊了下手，“六眼本就被视为借用人类之躯转世的东西，更何况这已经是我的六眼，牠无法正常使用是理所当然的吧。”

家入硝子了然，“用失去眼睛的代价换取一次的使用吗…”

确实，六眼不仅天然有着时间上的联系，它收集并解析信息的强大能力能将任何一种术式的效益最大化。

当然，想要做到纳入整个世界的信息量，使用过程想必不会好受。

她看向了那边的咒灵，脸上的表情竟然有些柔和，“你也拼命了啊。”

阿比斯轻哼了一声，“区区一双眼睛，我想要得到这样的结果，自然付得起这样的代价。”

“歌姬不是这种傲娇的人设哦。”

夏油杰在旁边突然说道。

被隐晦嘲讽了一下的阿比斯冷笑了一声，“当然，她对你们可都是真心实意的讨厌。”

“？”

五条悟冒出了一个问号，“不对啊，歌姬只是在跟我们闹着玩吧。”

“……”

“……”

“……”

夏油杰偏移了视线，略过了五条悟的话，镇定自若地说道，“所以，花费了这么多努力，终于成功将时间倒流的你，为什么要将我们拉入你领域内的虚幻世界？”

“先不提你之后几次塑造的世界明显是因为自己的情绪偏移了目的——即使我们在你塑造的世界里成功改变了未来，离开领域后我们也不会记得这些，那么，你的行为又有什么意义？”

“除非——”

五条悟慢慢地接上了话，“你想亲手干涉现实。”

家入硝子明显感到身边两个人的气势改变了，那是极其细微的表现，毕竟对这两个人来说，杀戮并不是什么大事。

何况对象并不是人。

她自然也能想到阿比斯现在在他们眼里的形象，其中大概还有自己的死亡推了一把力，所以，这不是她能保持沉默的时候。

“阿比斯。”

她喊了一声牠的名字，眼睛看着牠，“如果你想出现在别人面前，即使变化了外貌和声音，即使隐藏起自己的名字，只要有人对你的存在产生了负面情绪，不管多么轻微，这些咒力也会延续你的存在。”

这和牠想要改变自己诞生未来的愿望相违背，如果现在的时间上有人认知到牠的存在，即使未来没有出现人类覆灭的惨剧，牠也未必会消失。

“只不过是稍微延长了一点时间而已。”

漆黑的咒灵似乎并不在意，“等杀了羂索，最多等到百年之后，再没有人会意识到我的存在。”

牠没有眼睛的面部精确地面向了家入硝子的方向，就像是在看着她，“现在，保证你们绝对能成功才是最重要的。”

家入硝子没有试图反驳，她本就不是为了这个，而是点了点头后，给了牠一个建议。

“那么，也许未来有一天，你可以试试对自己用反转术式，不仅仅是针对咒力。”

“这是人类的奇迹，但也是你的，如果只是为了带给你消亡，那也太无趣了。”

“所以，试试吧。”她似乎是开了个玩笑，“也许能让你变成精灵也说不定。”

阿比斯怔了一下。

“噗。”五条悟先笑了一声，“然后牠也长出树枝眼睛吗，不错，说不定很适合。”

家入硝子在他的这种发言下习以为常地摸了下自己的口袋，很遗憾，因为阿比斯从他们那里学来的管控，牠只给她变了一根烟。

夏油杰则是关注点偏了一下，“等等，变化外貌？”

先不说几乎没有咒灵能随意变化自己的外表，对于无法被人看见的咒灵来说，这没有任何意义，变化外表也不影响咒术师辨别它们是咒灵。

所以他不觉得家入硝子是随意一说，更像是她已经见过牠使用了这样的能力。

再想到那个用来愚弄他们的“入江晶子”……

五条悟也意识到了，他语气有些轻浮地开口，“不会吧，不会真的有咒灵这么没品变成其他人的外貌欺骗女孩子吧。”

他的话音刚落，漆黑的咒灵就露出了一个冷笑，坚硬的黑甲在牠身上剥离消散，不出几秒，就变成了白发蓝眼的模样。

牠不屑于完全变成他的样子，只是保持着下半身依然是黑雾浮绕的长肢，以明显非人的姿态扯起了唇角，“欺骗？不，我只是想让硝子知道，如果她想要同伴，我可以是你们中的任何一个。”

话音未落，牠身上的人皮再一次如鳞片剥离，露出了黑发紫眸的模样。

牠笑了起来，用着夏油杰的声音说道，“这还要谢谢你们‘送’给我的诅咒，很好用，不是吗？”

这大概是五条悟和夏油杰最想揍灵的时候。

但在他们动手之前，整个空间，包括地上的黑潮和天上的倒映，在同一时间开始了震荡。

裂痕很快遍布了整个领域，并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再次变回原本模样的咒灵，干脆利落地将他们丢出了领域。

牠尝试的办法已经失败，多说无用，之后只能各凭本事。

唯一没被丢出去的家入硝子，得到了牠的一句，“我们很快会再见。”

棕色长发的人类女性朝牠抬了下手当做暂时的告别。

视线模糊之后，她能感受到，她的身体，或者说意识，正在上浮。

如同穿过了泡泡，水膜破裂的那刻，近乎无声地将她从睡梦中唤醒。

……

……

少女慢慢睁开眼睛。

她的眼前是熟悉的房屋摆设，但此时此刻，竟然显得有些陌生。

…是压力太大了吗。

但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

只是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让她有些疲惫，但即使想不起来梦的内容，她也能感觉到，那似乎不是什么坏事。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

视线扫过桌上的日历，临近的日期提醒了她。

她很快就要去咒术高专上学了。

少女打了个哈欠，一边想着。

希望自己的同期不要是什么麻烦的人物就好。

——十三年后——

“听说了吗。”

一个算不上秘密的消息很快在咒术界流传开来。

原因很简单，除了有心人的推波助澜，更多的是因为这条消息带给人的不可置信。

“…那个反转术式的持有者竟然…我就说，那两个人和她的关系不同寻常，没想到……”

“竟然把那样一个医生逼到诅咒他们的地步…竟然还成功了……”

这是需要多大的怨恨，才能成功诅咒那两个踩在所有人类头上的特级？

不止是外人这么惊疑不定，他们的同僚，高专的学生们也无法想象这件事的缘由。

只能明里暗里地对家入硝子表示，如果有能帮忙的，他们一定会帮她的。

而被所有人用异样目光注视的五条悟和夏油杰，则是深刻体会了一把人类的想象力能达到什么地步。

“所以，到底是哪个笨蛋说的‘这样的诅咒也就代表着硝子永远也无法和我们脱离关系啊，不是很好嘛’这种该送进监狱的发言？”

靠在沙发上的夏油杰毫不留情地出卖了自己的挚友，“是悟。”

瘫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的五条悟不满地说道，“杰不也赞同了嘛！”

坐在办公桌前，一副睡眠不足但依然用着颇有杀伤力的眼神看着他们的家入硝子，语气平静地问，“你们有在反省了吗？”

“对不起——”×2

事情的起因其实很简单。

在他们三个人入学高专的第一次见面起，五条悟就通过六眼看见了联系起他们三个人的诅咒痕迹。

让他觉得有趣的是，无论是诅咒的一方还是被诅咒的两个人，在这之前，互相都不认识。

这大概也是诅咒痕迹微弱的原因。

他直接将这件事告知了另外两个人，除了家入硝子一副“大概是意外碰到了什么东西”的随意态度，五条悟和夏油杰都很在意。

而且，并不是他们的错觉。

如果说他们两个能力强大的咒术师能因为实力相当从而很快熟悉起来成为了朋友，这样的理由却是不能用在和他们兴趣不同，能力倾向和他们完全相反，性别也不同的家入硝子身上的。

但事实是，他们对她的亲近甚至用不了一天。

在之后他们刻意的观察中，发现了家入硝子像是习惯性地接受了他们过近的距离接触，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问了她之后，也只是得到了“难道不是你们太自说自话了吗”这样的回答。

凭着某种直觉，五条悟和夏油杰放任了自己的情绪。

所以就连夜蛾正道也疑惑过，为什么一个世家的下任家主，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好孩子，一个有些不良嗜好的女孩，关系会这么亲近。

当时也只是被当做天赋异常优秀的人之间的认可。

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不是这样的，一定还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这个原因在漫长的十几年之间逐渐浮现了出来，直到那个隐约显露过痕迹的特级咒灵，将他们拉入了牠的领域。

不用言语，那些回忆几乎是顷刻间涌上。

五条悟和夏油杰终于明白了她的诅咒从何而来——这不是诅咒。

那些回忆十分珍贵，他们不认为自己应该忘记那些事。

所以在家入硝子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们多次出入了那个咒灵的领域，一遍又一遍地回忆那些事，直到刻入脑海。

这当然也会导致他们更加越界的态度——毕竟他们都这么熟悉了，一同经历了这么多，现在才想起来他们的“过去”，不是已经亏了许多了吗？

就比如他们刚毕业时突然提起的同住，因为三个人基本都在高专，根本无法实现。

五条悟和夏油杰只好退而求其次做了其他的“补偿”行为，包括因为某些不好的回忆，升级了对家入硝子过保护的措施。

本来三个人都是成年人了，因为各自的工作繁忙，就算看起来关系还是那么好，旁人只会觉得既是同期又是同为能力特殊的人，也说得过去。

如果不是被削了一半脑子的羂索通过某种手段得知了他们三个人身上有诅咒联系，还故意利用一点试图搅乱咒术界以他们两人为首的局面的话。

两个男人不屑于撒谎，也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只是没想到刻意散布的流言已经演变到了这种地步。

“他们是真的太闲了吧。”

摘下眼罩抹了把额发的五条悟拖长嗓音抱怨道，“我们对硝子求而不得所以对她做了相当过分的事导致她诅咒了我们，这里面的逻辑到底在哪里？”

“至少这个版本里还有点感情在。”

夏油杰冷静地补充，虽然语气里也多了一点疲惫，“还有一种版本是，我们身为最强的两个人，对能力珍惜但毫无自保手段的硝子起了扭曲的兴趣，两个人一起在私底下以玩弄她为乐，直到让她产生足够的怨恨诅咒我们，我们却更加…兴奋了。”

“人渣啊。”

“人渣啊。”

“人渣啊。”

三个人感叹完，相顾无言，然后又齐齐低下头靠在了沙发上或是办公桌前。

在这里偷闲的这半小时里，他们也没想出什么有效的澄清办法，最多只能勉强决定，或者就拿那套少年时期不知道碰了什么咒具引起的说辞敷衍过去吧。

一整天忙碌后的夜晚。

家入硝子记得自己几乎是一躺在床上就陷入了睡眠。

但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些轻抚和触摸，让她从昏睡中逐渐清醒。

她慢慢睁开眼，看见了五条悟在她身前，也感受到了有人在身后抱着她。

他的长发触到了她的肩头，有些痒。

她动了一下，想回头看一眼，但被五条悟制止了。

“看到杰只会让你痛苦…就只看着我吧。”

他轻笑了一声，躯体被月光朦胧地映照，语气轻缓，“我只是没想到…你这么想念我们。”

身前和身后的体温提醒着她，就好像某一天的死去，某一天的封印，只是她的幻觉。

“再一次触碰到我们的想法已经变成执念了吗…愿望被扭曲成这样……竟然做了这么一个，荒诞的梦。”

五条悟轻声说着，他低下了头，似乎是要给她一个吻。

夏油杰也收紧了抱着她的臂弯。

“……”

家入硝子轻叹了一句，“是啊…真是个，荒诞的梦。”

下一秒，她抬起脚，直接踹向了五条悟。

“呜哇！”

五条悟一脸惊吓地挡住了，抓住她的脚腕压在床上，“你现在穿着睡裙诶，多少注意一点吧？”

夏油杰也试图拦住她的动作，“别动，这次阿比斯不知道又想了什么剧本，我和悟没穿衣服。”

五条悟又笑道，“虽然硝子要看的话也没问题，就当给常年单身的你一点安慰？”

“悟！”

家入硝子冷哼了一声，双手直接抓住了挡住三个人的被子，作势要掀开，“那就给我看看顺便给你们做个手术好了。”

夏油杰一把摁下了她的手，“硝子你冷静一点，虽然我不在乎悟光着，但这床上就这一条被子。”

家入硝子冷静地问他，“那你现在是把什么部位贴在我身上。”

“我没有！我用被子隔开了！”

“诶，杰好变态哦。”

“变态。”

“能不能听我说话？！”

在三言两语间将氛围从暧昧变成一片混乱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一声像是磨牙的声音。

刺眼的紫色光芒和腾飞的咒灵黑影，直接朝着那个方向砸了过去。

房屋的墙壁瞬间没了大半，豁然开朗的视野里，明亮的月光清晰地映照出了咒灵的样子。

牠看着已然穿着衣服的五条悟和夏油杰，竟然也不意外这两个人明明有能力脱离牠的领域掌控，只是为了引牠出来。

牠没有达成引诱出这两个人阴暗面的目的，但依然保持着不屑的表情，嘲讽了一句，“看来你们并不会做出那些人类嘴里说的事。”

“看来你是真的欠教训。”

五条悟随意动了下手指，又是一道紫芒闪了过去。

夏油杰微微思考了一下，选择直接用了领域延展，近身格斗。

能不被他们打死的对象几乎不存在，但眼前的咒灵显然可以当做一个合格的沙袋使用。

家入硝子坐在床上，身上好端端地盖着被子，眼前是整面墙壁都消失不见的场景，无阻的视野让她轻易看见了在外面打出惊天动地效果的两个人。

但她视若无睹地躺了下去，选择安静地闭上眼。

常年无休的人才知道睡眠的可贵，她要好好珍惜。

第二天。

睡眠不足的家入硝子和神清气爽的五条悟在走廊里撞见，据旁观者证实，五条悟确实向家入硝子说了一句，“昨晚我和杰做得太过了？好啦，是我们不好。”

同一天，夏油杰在中午带着午餐去找了家入硝子，在关上门之后，据旁观者说，模糊地听到了他对家入硝子同样地道了歉，“下次我会和悟控制时间的，抱歉。”

旁观者们好像听懂了，但也好像没听懂，并感到大为震撼。

家入硝子也感到十分难以理解。

五条悟和夏油杰却像是想开了一样，他们本就不在意旁人的眼光，阿比斯的存在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他们也无法做出像样的解释。

“其实那个感情版本也能接受。”

五条悟随意提了一句。

夏油杰也点了头，“至少两个人同时喜欢上硝子，又因为得不到回应所以制造出诅咒来代替感情，听起来也说得过去。”

“……”

说得过去？

家入硝子无言地看着他们，她握着咖啡杯，语气平淡地说了句，“我可真喜欢你们。”

“我也喜欢硝子哦。”

“当然，我也是。”

阳光洒进木质调的客厅，温暖的颜色晕染了每一处，也落在说笑间的三个人身上。

唯一灰暗的痕迹依然缠绕着他们，并不浓烈，但也无法被抹去。

那并不是需要被挣脱的系带。

那是一同经历的时光，天然地将他们纠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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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写完啦！！

谢谢大家的比心和留言！啵啵！

最后气不过的阿比斯已然在正事之余变成了角色扮演制造机(不是

五&夏：好像也不是不行

硝：停一停，燎的是他们，但最后烧的是我

阿比斯：！？(我真的不懂你们人类.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