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W门]非典型九号房间(1)
勿上升!!!
九号房间梗 纯属虚构
xxs文笔
day1
0.
2023.11.04 10:00
这是张润和卢静一辈子也忘不掉的时间
原本距离自己的生日还有两个小时,卢静正在化妆准备打开直播却突然感觉脑袋有点昏沉,眼睛一睁一闭之间,自己已经从中心宿舍到了另一个地方,而身旁的坐着的正是一年前和自己吵架,到现在还在和自己拉扯的张润
张润很懵,自己明明在宿舍里和sora开心地吃着榴莲看动漫,突然就到了这个鬼地方,还是和某种意义上的前妻独处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沉默着,谁也不讲话,只是看...
勿上升!!!
九号房间梗 纯属虚构
xxs文笔
day1
0.
2023.11.04 10:00
这是张润和卢静一辈子也忘不掉的时间
原本距离自己的生日还有两个小时,卢静正在化妆准备打开直播却突然感觉脑袋有点昏沉,眼睛一睁一闭之间,自己已经从中心宿舍到了另一个地方,而身旁的坐着的正是一年前和自己吵架,到现在还在和自己拉扯的张润
张润很懵,自己明明在宿舍里和sora开心地吃着榴莲看动漫,突然就到了这个鬼地方,还是和某种意义上的前妻独处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沉默着,谁也不讲话,只是看着对方的眼睛里的疑惑和尴尬,到最后还是卢静先开口问
“我们……在哪里?”
1.
张润没有讲话,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突然房间里的电视像信号不良一样闪了几下把两人吓了一跳,随后电脑屏幕上显示出了几行字
欢迎来到九号房间,现在为您讲述游戏规则
张润和卢静互相对看了一眼,然后转头盯着屏幕
您将和您的搭档通过每日任务来换取积分,每日有两个任务,一天挑选一项任务完成即可获得10分,积分达到100即为游戏通关。完成的任务每晚凌晨刷新,未完成的任务则保持不变。祝您游戏愉快
看着屏幕上的文字,张润突然站起身走到房间唯一的出口前,伸出手开始用力摇着门的把手想要打开这扇门
“警告警告,禁止破坏游戏设施,如有二次违反将受到处罚”
刺耳的警报声突然从电视里面传了出来,卢静和张润同时捂住了耳朵。等到警报声结束,张润才慢慢地从门边走回来。因为卢静坐在床上,房间里还没有板凳和多余的床,她纠结了好久,还是选择坐在床边的地板上
卢静看着她缩在地上,明明挺高的个子,怎么坐下就这么小一点呢,真的太瘦了
“你……要不要坐上来?地上冰。”卢静见不得小孩委屈巴巴地一个人坐地上,两人本来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都放不下面子罢了
张润听见后像小朋友一样点了点头,轻声说了一句“好”,然后从地上站起来,长腿在床上一跪就爬上去,和卢静隔开了一段距离坐好安静地看着屏幕
今日任务1:张润主动拉起卢静的手牵起超过20秒
今日任务2:用任意方法在任意一人手上留下长度超过2cm,深度不小于0.4cm的伤口(刀具在电视柜下的抽屉里,也可以选择不使用刀具)
……
看着明显不怀好意的任务,两人都沉默了
2.
“如果不做任务会怎么样”
等了一会儿,卢静突然开口,像是在问电视那端掌控的人,又好像是在问张润
“可能……会死,又或者在那边的世界永远消失,被所有人遗忘,就好像……”没来过这个世界一样
张润不是没有看过这类的动漫,再加上多年接卢静话的肌肉记忆,她习惯性地回答了她的问题。但在意识到两人还没有说开时,张润还是把剩下的那截话堵在了嘴边,继续保持沉默
我曾经说过如果你的话没有人在意,我会觉得很难过
卢静看向沉默的张润,两个人的心里都在想着接下来的几天该如何度过
当天如果没有完成任务,零点将会淘汰玩家,现实世界也会死亡
好在机器声及时响起,才打破了尴尬的局面,虽然……这个提示不如不说
3.
游戏任务一直在电视上显示着,卢静和张润每看一眼都感觉心脏会狠狠抽动一下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把我们关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大哥你这个屏幕能不能关了,看着就烦”
终于,张润忍不住对着电视吼了一声,电视屏幕一下就变黑了
“我去……你这么听话能不能放我们走”
没有回应
张润绝望地闭上眼睛躺倒在床上,她没有看见卢静因为抑制笑意导致表情管理失控。就这样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连轴转了好几天的疲惫居然一并带到了这里,张润脑袋放空,没一会儿就在床上睡着了
4.
醒来时张润发现卢静蹲在电视前找着什么,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一下,张润直接被吓清醒了
“你拿刀干什么?!”
张润只用了三秒就从床上闪现到了卢静身边,一把夺过了卢静手中的刀扔向远处。刀片开刃处在地毯上飞速的掠过去,闪过的地方被锋利的刀刃划出一道很长的痕迹
“让你主动牵我有点难为你了,你怕疼,所以我来完成第二个任务,”卢静看着张润的眼睛,拍了拍她还有些抖的手,“没事的”
“那把刀上有锈啊!你告诉我,这里有酒精,有碘伏吗?这里有可以包扎的纱布和绷带吗?伤口不管深浅都可能感染的……”
“润,你的手出血了”
张润感觉要被卢静的行为气晕了,经过提醒了一下她才感觉到皮肉被划破的痛感从手上虎口和手背处传来。低头一看,鲜血从虎口处不断的冒出,应该是刚才夺刀的时候一不小心碰到了刀口
这时卢静拿着一张纸轻轻按在了张润的伤口上,然后慢慢地擦干了顺着手背手心流下快要掉到地上的血
张润愣住了,看着卢静的动作,手指不受控的往里收缩了一下,正好碰上了卢静的手背才突然回过神来,迅速地抽走了自己的手
“我自己来吧”
话是这么说着,其实手上的血迹已经清理的差不多。卢静突然把两根棉签放在了张润的虎口上
“啊啊啊啊啊痛痛痛,这什么?!”
“酒精,忍一下”
“酒精?我还以为没有酒精呢!有没有碘伏,痛啊”
“都用过酒精了就不可能再给你用碘伏,再说了这里也没有碘伏”
张润不讲话了,用牙齿咬着嘴唇强忍着疼痛,也接受着卢静不太熟练的包扎技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掌被全部裹上了纱布。她想问,为什么虎口受伤要包这么厚一层……算了,开心就好
“今日任务已完成,恭喜获得积分10”
5.
“不是,啊?”
张润本来还在欣赏自己“冷白皮”的右手,电视突然自己打开了,任务2后面的未完成已经变成了已完成
“误伤也算吗?”张润真想把这个破电视砸了
如果您不想因此获得积分,可以选择取消,重新完成任务
“不不不不,不取消”
张润见状连忙拒绝了这个邀请,身后突然传来了笑声,回头一看卢静坐在床上正拿着一卷纱布挡在自己面前,从肩膀的抽动程度来看应该笑得很开心
突然感觉,有点像回到了从前那个时候,她会逗卢静开心,然后和她一起笑;会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看手机,当有人发现她们时她还会很害羞地一下抱住自己
想到这里,张润鼻子忍不住酸了一下,好在眼泪并没有掉出来
都是过去了,她不再是那个会在直播 公演上一直说着闹闹很可爱,会在口袋房间和卢静互动连麦,喜欢随时和卢静黏在一起的张润了
6.
她们来到这里时已经是下午了,两个人在那场意外后就再没讲过话
晚上六点,食物准时出现在了电视下面的柜子里
房间里只有一张单人桌,两个人把食物拿出来之后被迫面对面吃饭。很明显,张润受伤的右手严重阻碍了张润正常进食,她只能用左手夹菜,还夹一路掉一路,等食物从盘子里到嘴边时都快没剩几根菜叶子了。张润想哭,但是为了自己的面子,她强装着坚强,还好自己很瘦,少吃一点也不会怎么样
再反观卢静,她的脸上是担忧,甚至好几次想开口问问张润需不需要自己帮忙,但还是把话咽了回去,毕竟现在两人的关系……喂饭不太合适。她清楚地看见张润的眼眶好像有点泛红,忍不住有点心疼委屈的小孩,如果自己没有去拿刀……可张润怎么会主动呢,她们现在只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吃完饭两人直接去洗漱了,今天一天感觉经历了很多事,卢静撑不住等着张润洗漱完毕就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在半梦半醒之间,卢静感觉身旁的床往下陷了陷,是张润,但这个动静之后身旁的人没再动过。卢静好像听到她在叹气,于是慢慢睁开了一只眼睛,刚好对上张润盯着自己炽热的目光
“咳,你……还没睡?”张润紧急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尴尬地咳了一声,“我把你吵醒了吗?”
“不是,”卢静又把眼睛闭上了,她实在是太困了,“就是想看看你在干嘛,我听见你在叹气”
“没事,睡吧,晚安”
卢静没睡醒的声音有点过于诱人,好像在对着张润撒娇一样,张润感觉再听下去会控制不住亲她。黑夜里张润的耳朵已经被逗的通红,深呼吸了几下张润才动身把坐姿改为躺姿闭上了眼睛。思考了一会儿,张润又翻了个身面对着卢静睁开眼,轻轻拉住了卢静放在枕头上的手。卢静感受到了,她的眼睫毛不可察觉的动了一下,她听见张润又说了一次
“晚安”
——TBC——
回答正确(张润x卢静)
“你们两个真是别扭,天天闹…………”
刘力菲靠在床上玩手机,手机微微倾斜目光穿过看着正在打游戏的张润。
游戏角色无止境的重复着越下悬崖的动作。
张润的手也完全没有任何动作,可好像就是玩的很认真。
唐莉佳看着毫无反应的张润,和一旁的张琼予刘力菲洪静雯四个人面面相嘘。
最后的机会,如果两个人还是这样别扭恐怕就没有接下来的机会了。
卢静看着身后的大家和在人群中一眼都不敢望向自己的人,迈出了第一步,可也止步在第一步。
张润的身体突然被一股力推着往前。
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卢静。
“一路顺风……”......
“你们两个真是别扭,天天闹…………”
刘力菲靠在床上玩手机,手机微微倾斜目光穿过看着正在打游戏的张润。
游戏角色无止境的重复着越下悬崖的动作。
张润的手也完全没有任何动作,可好像就是玩的很认真。
唐莉佳看着毫无反应的张润,和一旁的张琼予刘力菲洪静雯四个人面面相嘘。
最后的机会,如果两个人还是这样别扭恐怕就没有接下来的机会了。
卢静看着身后的大家和在人群中一眼都不敢望向自己的人,迈出了第一步,可也止步在第一步。
张润的身体突然被一股力推着往前。
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卢静。
“一路顺风……”
这四个字像是用光了张润所有的勇气,背着手站在原地不敢看卢静的表情。
身体突然被拥住。
“再见了,小朋友……”
声音很轻柔,像是拂面的清风般。
卢静毕业了,去环球旅行。
张润的成绩也在不断刷新记录变得越来越好,年纪也在不断长大,不再是姐姐们需要呵护的小孩,也是可以依靠的前辈了。
“我毕业那天你要回来,求你~”
这是张润不知道第几次说这种话了,姐姐们被自己一个又一个送毕业,自己也没有几年就要毕业了。
“好好,会回来的~”
有一个前辈姐姐毕业了。
张润看着曾经熟悉的队伍多了更多的新人,看着她们尊敬的叫着前辈。
看向空缺的位置缓缓叹了口气,熟悉的姐姐都毕业了。
目光锁定在其中一个人。
“我想你了……”
眨眼间,到了张润即将毕业的时候,看着舞台下的姐姐们。
虽然带着口罩,但是姐姐没笑眯眯的样子还是一览无遗。
目光扫过最后一个位置,所期待的所渴望想见的人却并不在。
专注着自己最后的舞台,和姐姐们击掌后回到舞台。
“真的不去见她么?”
洪静雯靠在墙上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女孩。
“她虽然没说过,但是你应该明白吧,她最期待见到的是你,不是我们~”
说出这个话的唐莉佳搂着卢静的肩膀,多多少少言语间带着些醋意。
“对啊,亏得我对张润这么好,这个小没良心的居然和我击掌的时候都不理我~”
张琼予捏着卢静的脸打趣。
“哦哦哦~我们润润对姐姐念念不忘了呢,可惜呀,不是我们这些姐姐~”
刘力菲也加入了打趣的三人组。
卢静捂着耳朵“不听不听我不听!!!你们好烦!!”
张润不知道,卢静其实也来了,不过和刘力菲她们不同,而是选择了角落里的位置。
“daddy手机借我!”
刘力菲把手机递给卢静也没有问为什么。
卢静拿着刘力菲的手机打字,躲避着张琼予三个人的目光。
“不许看!都不许看!”
张润礼貌的回应着后辈们的祝福,笑眯眯的温柔地祝愿着大家。
手机亮起的消息让张润迅速的拿起手机,期待着是那个人的消息。
然而让她失望了,是刘力菲的消息。
“舞台真的很棒,进步很多呢。”
“谢谢菲菲~”
“但是这么多姐姐都来看润的舞台,那么我们润最喜欢的姐姐是谁呢?”
张润隐隐感觉不对劲,这不像是刘力菲能问出来的话,但是还是回答了。
“当然是菲菲了~”
收到张润的消息,卢静把消息删除,又借过唐莉佳的手机和洪静雯的手机。
得到的结果却完全一样,啐了一下。
“回答错误。”
“我走了,等会的飞机,准备去新疆玩,你们替我祝她毕业快乐吧。”
看着卢静生气的走出屋子,四个人一头雾水。
“都要结束了,你不亲自说么?”
卢静没有回头,潇洒的甩了甩手。
不坦诚地孩子是没有糖吃的,或许她根本就不在意自己,是自己一厢情愿。
四个人还在讨论着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卢静这么生气,门就突然被撞开。
“她呢?”
气喘吁吁的张润看着刘力菲四人,她终于明白了事情哪里不对了。
“机场,现在去的话还能追上哦~”
张琼予拿出手机搜了最近一班的机票,在张润面前晃了晃。
“谢了soso!”
来不及喘息,从楼梯上跳下去,越过等待着接她下班的人群。
“不好意思大家,我现在需要去见一个重要的人!!”
一条路让了出来。
“去吧,别让自己后悔!”
“要追上去哦!她可是满脸的失落呢!”
能在张润毕业的时候来看望她的人当然都明白张润曾经的故事,笑眯眯的看着张润打车奔着卢静离开的方向。
下了车,张润一刻不停地奔向机场大厅。
可看着登记提示,张润好像泄气一般的坐在椅子上。
“再找谁?”
耳边传来的声音让张润猛地回过头。
“卢静…………你……没走…………”
卢静一个手刀砍在张润的额头“没礼貌,我可是姐姐,居然直呼大名,该打!”
坐在张润旁边,晃了晃手上的登机牌。
“马上就走了,所以小鬼,还有什么事,快点说~”
张润抓住卢静的手,深呼吸几下,认真的看着卢静的眼镜。
“最喜欢的姐姐,是!卢静!”
用力的把卢静抱紧怀里“喜欢,闹闹,姐姐,喜欢!”
还没发现自己嘴角的笑早就掩饰不住的卢静,摸着张润的头发。
“回答正确~”
end
世间美好与你环环相扣
情感冷漠x自闭儿童
✔假期特供1w+预警
※我是栖在樱花梢头,只属于你的蝴蝶。
“你身体里的每一个原子都来自一颗爆炸了的恒星。形成你左手的原子可能和形成你右手的原子来自不同的恒星。这是我所知的关于物理的最有诗意的事情:你们都是星尘。”
姜涩琪用余光扫过那位坐在自己床沿的优雅女人,她的侧影就能令自己在这深秋时节不合分寸地感到由内而外的热,女孩舔舔唇瓣,合上手中枯燥无味的教科书。
女人对姜涩琪的话很快就有了反应,她指尖轻点在下颔,姜涩琪心中的答案被轻易答出:
“劳伦斯M克劳斯先生的《无中生有的宇宙》。”
裴珠泫回望她的目光轻笑着,在女孩炽热的视线下,伸了个...
情感冷漠x自闭儿童
✔假期特供1w+预警
※我是栖在樱花梢头,只属于你的蝴蝶。
“你身体里的每一个原子都来自一颗爆炸了的恒星。形成你左手的原子可能和形成你右手的原子来自不同的恒星。这是我所知的关于物理的最有诗意的事情:你们都是星尘。”
姜涩琪用余光扫过那位坐在自己床沿的优雅女人,她的侧影就能令自己在这深秋时节不合分寸地感到由内而外的热,女孩舔舔唇瓣,合上手中枯燥无味的教科书。
女人对姜涩琪的话很快就有了反应,她指尖轻点在下颔,姜涩琪心中的答案被轻易答出:
“劳伦斯M克劳斯先生的《无中生有的宇宙》。”
裴珠泫回望她的目光轻笑着,在女孩炽热的视线下,伸了个懒腰,见女孩又一次在未完成课业时出神,她挑起右眉,起身行至女孩身后,抬手揉了揉女孩毛茸的脑袋。
“别开小差了。”
姜涩琪第一次见裴珠泫是在高一新生的开学典礼,那时她们的军训结束不久,作为优秀前辈受邀返校演讲的裴珠泫就站在多媒体大厅的中心。高挽起的马尾垂在她洁白的颈项后,额前几乎能够遮掩两道柳眉的发安静地垂在那,不说话时的模样清冷孤傲,像是她偶然曾在中华TV放送里瞧见的神仙姐姐,可当那些刺目灯光投射在她身上时,那份弦月之冷又渐渐染了暖色,她的举止端庄优雅,唇角是保持亲切却一眼望去让自己备觉疏离的笑。
这份发现竟让她的心蠢蠢欲动。
“涩琪。”
孙胜完将手放在好友面前晃了晃。
“都结束了,怎么还不走?”
姜涩琪坐在软椅上,呆呆地看着只剩几个学生会的学长学姐们处理后续事宜,她方才眨眨眼,抬头朝孙胜完露出傻傻的笑。
“刚刚,在想事情。”
“你总是这样。”
孙胜完叹了声气,在姜涩琪缓缓起身时,拽住她的胳膊,转身便把人拉出会场。
“不过好在我已经习惯啦。”
孙胜完说着,偏头朝姜涩琪做了个鬼脸。
姜涩琪依旧轻轻笑着,任由孙胜完拉着她。
一路上她都没有注意脚下的路,沉默地看着窗外校园的景色。
“蝴蝶。”
姜涩琪伸出手指遥遥指向飞在一簇花丛中的蝴蝶。
“好漂亮。”
“怎么又在走神了。”
孙胜完对于能够经常思维跳跃注意力集中不了的好友很是无奈,孙胜完从习惯后就把这一切都归结为姜涩琪是水瓶座。
水瓶座的姜涩琪,守护星是天王星。
她所追随的这颗星星是多数人一生都不曾见到的。
玄学大师孙胜完自从翻遍星座书有了这一个概念后,看到姜涩琪做一些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的时侯,也就不那么意外了。
“蝴蝶……”
姜涩琪看着在花丛间蹁跹起舞的蝴蝶,她免不了地又联想到许多光怪陆离的东西,最终她承受不了满脑袋眼花缭乱的抽象,漫不经心在脑海里随机定格一个画面。
方才自己遥遥独望的面容,在拐角处的光暗交界露出半分。
这份惊喜让姜涩琪雀跃,可道不明的激动过后,她迟钝地觉察自己对裴珠泫起了兴趣。
认知冲进神经,无法阻挡的生理脉冲让姜涩琪微微紧张起来,手心不停地冒汗。
“你是姜涩琪吧?”
眼角眉梢都留有温柔弥味的前辈正站在自己面前,在好友惊讶的表情来回看着自己和她时,裴珠泫又抿唇莞尔。
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心里的泡泡咕嘟咕嘟地冒个不停,姜涩琪掩下心底的疑惑,张口说道:
“对。”
嗓子一开,沙哑的单字从唇边滑落,姜涩琪后觉地为此刻失态渐红了脸。
“好久不见。”
姜涩琪疑惑地歪着脑袋。
她看着裴珠泫的脸,窥探不出任何破绽。
原本应该询问的话,张口时又摇身一变。
不可控地,她忍着心里的澎湃,面不改色地说道:
“你真美。”
紧接着,她又朝后加上:
“像蝴蝶。”
指尖一划,引着在场两人的目光看向飞在教学楼外的蝴蝶。
裴珠泫却忽视了孙胜完脸色变来变去后的道歉,她只是安静地看向姜涩琪的眼底。
跃动的阳光下一对深咖色的虹膜引入眼帘,有令人想要继续深究的魔力。
裴珠泫双臂环抱于胸前,她唇边笑意不曾消减,她随着姜涩琪的指尖,看向那只依旧低空飞行的蝴蝶。
姜涩琪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趴在桌上,看着眼前的课本,就是提不起半点精神,无聊着无聊着就开始寻思什么是有趣。
无果的结局算是早已预见,最后她彻底瘫在桌上,懒洋地握起笔,毫不在意地在崭新的课本上画一只小熊,最后落上姓名。
下意识地,姜涩琪又下笔在自己的小熊后添上几笔。
裴珠泫。
三个小字,齐整地码放在她的名字上方。
姜涩琪微愣了愣,抬笔刚要划去那几个和自己无关的字,可她却在墨水点出一团墨迹透湿书页很久才回过神。
名字没划去,反而多了一颗黑色的芝麻。
姜涩琪便开始想,自己一整天都没能静下心学习,是单单因为裴珠泫这个人的出现吗?这三个写在白纸上毫无温度的规正体?
姜涩琪的指腹划过这个在她平淡无奇的生活里横空出现的名字。
可那人好像也是毫无温度的样子。
女孩咂咂嘴,将书本关上。
姜涩琪又在乱七八糟的想法里,度过了在学校一天,当她和好友分道扬镳各回各家后,饭香从窗户的缝隙泄露了机密,姜涩琪深呼吸着,咖喱的香味让她顿时有了略微满足的饱腹感。
打开门,首先看到的是一双不属于这个家里任何人的鞋。
姜涩琪难能地没有一放学便冲进厨房翻找食物,她换了鞋都没能稳住身形,跌跌撞撞地爬上楼梯,当她冲进自己房间的时候,她看见那道身影。
“你好。”
停在耳畔的开场白,让姜涩琪一边平复呼吸,一边热汗迭出。
大脑在拉响警报,她免不了又想到今天在学校的遇见,而面前站定的人,无论何处,都与自己今天在学校里见过的那只蝴蝶完美重合。
“你好。”
姜涩琪方才跑到二楼只是为了求证,当裴珠泫真正地站在自己面前时,姜涩琪又露出傻傻的笑容,呆呆地摇手和裴珠泫打招呼。
晚餐的饭桌上空始终弥漫着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尴尬,姜涩琪和裴珠泫相对而坐,姜涩琪的母亲坐在主位一个劲给两人夹菜。
“涩琪,还记得珠泫姐姐吗?”
母亲温柔的声音让姜涩琪紊乱的心绪平复些许,直到晚饭快要结束,她这才真正地抬眼正视面前的裴珠泫。
“我……”
姜涩琪听到母亲的询问,一瞬间不知该说什么,她将热腾的饭菜咽下,往日里喜欢的食物在口中味同嚼蜡。
不记得。
这样的话,怎么能够说出。
姜涩琪能够毫不在意地对别人冷漠,可裴珠泫。
她似乎做不到。
姜涩琪小心翼翼抬头的动作,被裴珠泫收进眼底。
裴珠泫放下碗筷,不着痕迹地圆了场。
“伯母,那时候涩琪还小。”
“应是记不清了。”
裴珠泫的声音有令人信服的魔力,如摄影师手下富士山巅永不消融的冰雪,凛冬将至,她也是那里最为生机盎然的花。
“不过没事……”
“我记得涩琪就好。”
裴珠泫说罢,看着不知何时低下头的姜涩琪,微笑温暖却眉眼落寞。
【涩琪忘了我也可以哦。】
【因为我一定会记住涩琪。】
那些一闪而过的话语和画面让脑袋隐隐作痛着,姜涩琪抬手捂住额头,她又朝嘴里扒了些白饭,便低声告歉着撤身。
“抱歉。”
“诶,涩琪……”
“伯母,让涩琪去吧。”
裴珠泫微笑地朝着姜母安慰,眼睑下垂,看着已经渐冷的饭菜。
“是我吓到她了。”
姜涩琪回到房间,额侧的太阳穴突突跳着,论她怎么去集中冷静都无用,她站在门前看着已经昏黑的卧室,眼前有一群渡鸦盘旋着在喋喋不休地呱鸣。
房门被扣响,激得姜涩琪冒出一身冷汗,她恍惚着从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中脱身,还未听到来者的声音,便先将门打开。
裴珠泫站在门前,手上的动作还停留在敲门的片段,见自己给她开了门似乎有些讶异的模样。
裴珠泫被姜母从洗碗池前推开,思虑了一会儿,裴珠泫还是决定先去看看姜涩琪,好容易下定决心的敲门后,门迅速被打开,而她此刻看到的姜涩琪令她备觉陌生而乱了阵脚。
裴珠泫只能依靠走廊的灯光险险窥见姜涩琪那明显不对劲的神色。
“涩琪……”
裴珠泫向前走一步,姜涩琪向后退一步。
“你……”
询问的话卡在喉间,姜涩琪退后的动作和那时一般无二。
可造成的伤害已经不能同往日而语。
“以后我会辅导你的功课。”
原本在唇边关心的话语变为了公事公办的告知。
姜涩琪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站在面前的裴珠泫。
“我知道了。”
话音落下,门应声合上。
裴珠泫在门口伫立许久,从门缝间看到卧室的灯光亮起,她才动了动麻木的腿,转身离开。
姜涩琪坐在桌前,那些令人烦躁的课业被她推到桌角,她拿出自己的日记,在上面记录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当她忙完今日份的记录,她起身走到床边,从床底的一堆箱子里翻找出放置曾经的日记本的普通纸箱,她打开那个落了灰尘的盒盖,将压在最里的那本黑壳日记拿出。
姜涩琪早就意识到自己和别人不一样。
虽然父母一直极力掩饰,可向来对事敏感的她,对于父母的掩耳盗铃行为不过是选择视而不见罢了。
直到她曾经在父母出远门时翻箱倒柜找到一份病历,那蓝色的小本上,记录了自己毫无印象的往日。
“自闭症儿童。”
…
“智力恢复后遗症。”
…
“成长后有几率恢复记忆。”
…
“基本与常人无异。”
…
“只是偶有不切实际幻想,可能影响日常生活。”
…
日落的昏黄透过家中的落地窗投射在自己的身上,姜涩琪躺在冰凉的地板,胸前是那本几乎没有重量的病历,可上面近乎十年的记录让对过往毫无印象的自己觉得胸口憋闷,像是无数的压强下坠,控制着内体隐藏许久的的裂纹重新扩张,是那些生长在大洲之间的成长性海沟,这次的地壳运动足够塑造一个新的沟壑,可她还是得平静如水地生活,做父母眼里惹人怜爱的女儿,做老师眼里学习一般但是性格开朗的女孩,做同学眼里容易相处的好伙伴。
现在她要波澜不惊地装傻,任原本就空乏的心更加千穿百孔。
她唯一疑惑的——
在那些旧时光里,自己遗失的,有什么?
得不到答案的钝痛,一直凌迟姜涩琪的心脏。
父母曾经安慰自己的话,不过是让自己不再回到那个灰暗世界的锁,可潘多拉魔盒已经被自己亲手开启,那些失联的记忆,不但没有再重现,且随之而来的,是病历上“不切实际幻想”成为日常。
泪水蒸发在初中的最后一年,姜涩琪看着窗外的秋叶静美,赤脚站在卧室的窗前,她怀里抱着一本诗集,想起曾在书中看过的“死若秋叶之静美”,她的笑容难能带上柔和。
“秋天,是最温柔的季节。”
裴珠泫此间已经能够轻车熟路地来到姜家给姜涩琪辅导功课了。
恰巧今天姜母不在家,裴珠泫提着些水果便来到姜家门前,当她按下的时候,门已经从里打开。
裴珠泫看着面前一身居家服的丸子头女孩,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进来吧。”
姜涩琪为裴珠泫让出一个通道,然后看着裴珠泫手中的水果。
“妈妈说了不用你带这些。”
姜涩琪在裴珠泫刚进屋里的一刻便把那塑料袋拿过,转身将早已准备好的拖鞋放在裴珠泫脚下。
“你这一路过来已经很辛苦了。”
裴珠泫顶盯着姜涩琪的发旋和脑袋上的丸子,没由来地轻笑出声。
“你不是挺喜欢吃草莓吗?”
“我来的时候见了就顺带买了。”
裴珠泫说着,又眨了眨眼。
“但要做对一道题才能吃一个哦。”
“……”
姜涩琪看了看手中的塑料袋,眉头几乎快拧成一股绳,她神情复杂地抿抿唇道:
“那你以后还是别带草莓来了。”
姜涩琪说着,把草莓又塞回裴珠泫手中,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盒新鲜的草莓,咽了咽唾沫。
裴珠泫没好气地笑出声,只手插在腰间,抬手就给姜涩琪的脑门来了一个脑嘣。
“笨蛋。”
裴珠泫说着,掌心又抚过姜涩琪的额头,见女孩饱满的额头微红了一小片,眉头微皱,似是在自责用力过猛。
“疼么?”
姜涩琪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看着和自己一般高的裴珠泫,突然好想抬手摸摸。
她也这么做了。
裴珠泫有些懵懵地看着姜涩琪把手放上自己的脑袋,然后轻柔地摸摸,在自己心跳渐快时,女孩笑着说:
“前辈好小一只。”
【姐姐、好小,好小一只。】
相似的话与记忆中的那个童言无忌的小女孩重叠。
裴珠泫眼眶微热,眼尾即刻染了醒目的红。
“抱、抱歉。”
姜涩琪见裴珠泫双目微红,好似自己欺负了她的模样,一时间心虚地收回手。
姜涩琪不知该怎么处理这份尴尬,她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看着裴珠泫低垂着眼,情绪稍稍低落。
她一瞬间有些怕了,怕这个人会离开。
“学姐。”
姜涩琪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主动去和别人进行肢体接触。
她拉住裴珠泫的小臂,将人带进屋里,然后眼疾手快地关上门,一不小心将还沉浸在情绪里的裴珠泫抵在身后的白墙。
裴珠泫的体温似乎偏低,无论是从单薄的衬衫所感知的温度,亦或是此刻自己和她的贴近,她的冷,能够直达自己的皮肤下的滚烫血液,让它们扬汤止沸,而自她身上所散发的冷香是如此令人着迷。
“抱歉。”
姜涩琪很快便发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她刚要收回手的时候,却被一只蝴蝶扑了满怀。
“涩琪。”
蝴蝶在呼喊她的姓名,在那些破碎的时光里,它独自起舞,带着不为人知的悲伤,再一次撞进她的世界。
“让我抱抱你。”
埋入颈窝的温度,有些凉,她的话,是自秋空而来的细雨,带着绵绵的潮浸入衣物,刺激皮肤引起一阵令人泛起难过的共鸣。
姜涩琪感觉自己的脑袋又开始昏沉起来,她只手扶住裴珠泫盈盈一握的腰肢,在晕眩的时候,将憋在心底很久的疑问说出:
“我们曾经是不是见过?”
蝴蝶在空中滞留,离开了自己的怀抱。
裴珠泫从小就被父母厌弃,因为她从出生到成长,她对别人施以自身的感情无法感知。
在满是刺鼻味道的白色房间里,穿着白大褂的阿姨翻着手中的资料单告诉她的母亲:
“已经确认为是情感冷漠症。”
她不懂母亲为何突然沉下脸色,更不懂白大褂阿姨眼里的流光,她只是歪着脑袋,莫名地看着面前两个大人。
“有治愈的可能吗?”
“有。”
“方法呢?”
“父母和孩子多交流多陪伴……”
裴珠泫就这么安静地看着母亲大步离开。
她始终淡漠地观望着这一切,好似这一切与她无关。
“孩子,你……”
医生还未说完话,刚刚被自己母亲砸关上的门又被人打开。
女人温柔的面容如春风十里拂过,她牵着自己的女儿来到自己的身边。
裴珠泫坐在高处,冷漠地睥睨着比她矮小很多的女孩。
女孩目光呆滞,站在原地很久都没有动作,后来她似乎瞧见身边的椅子,起了好奇心,便歪着脑袋朝的坐在椅子上晃荡着双腿的裴珠泫努力地扬起一个笑容。
在两个大人讨论着小女孩的病情时,那个小女孩突然指向自己。
“蝴蝶。”
然后小女孩试图挣脱她母亲牢牢牵住她的手,想朝自己走来。
“蝴蝶!”
她焦急地喊着,似乎在挽留什么。可她发现自己挣脱不了这份束缚,最后急切地哭出声。
“呜呜呜,蝴蝶。”
小女孩的哭泣让温柔阿姨在和医生的聊天中回过神的同时慌乱不已。
“涩琪,怎么了?”
裴珠泫不懂温柔阿姨为什么会那么着急。
等等,温柔?
什么是温柔?
“蝴蝶。”
还在思考的时候,小女孩已经抬手指向自己。
“哪里???”
阿姨似乎也很莫名,然后沿着小女孩肉乎乎的手看到自己时,她有些了然地露出笑容。
“那!”
小女孩开心地鼓掌,两只手摊开来,朝自己的方向拢起,好像是将蝴蝶护在手心的动作。
“我抓到她了!!!”
裴珠泫双手撑在身后,她懒懒地瞥了一眼那个小女孩。
“这孩子……”
医生似乎很是意外地看看自己又看看那个小女孩。
“自闭症的孩子论说不该……”
自闭症?
裴珠泫若有所思地将视线再次投递到小女孩的身上。
然后她看到阿姨沉下脸来,目光不善地看向那个医生。
“她只是一个将自己不小心遗落在外星球的天使。”
阿姨蹲下身将小女孩抱紧,她的目光在看向自己的女儿时,粲然的光华,让一旁的裴珠泫讶然。
“涩琪是我的女儿。”
“还请您注意措辞。”
也许,这就是温柔了吧。
裴珠泫伸手学着阿姨方才的动作试图将自己抱紧,可她发现自己做不到。
“姐、姐姐。”
奶声奶气的声音从底下传来,裴珠泫回过神,小女孩已经趴在椅子边缘虎头虎脑地探出来看着自己。
裴珠泫第一次不觉得麻烦,她弯腰低下身,问道:
“怎么了?”
“抱、抱。”
“……”
女孩带着奶香味的柔软身体肉乎乎的,让她想起前些日子老师教的可爱一词。
小女孩突然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后背。
“蝴蝶,很美,但也好容易受伤。”
她比划着夸张的动作,似乎是凭空画出一只蝴蝶的劲头,有些滑稽得引人发笑,却又童真得让人不可抗拒。
“涩琪……会保护,你的。”
她才不会承认自己那比常人慢半拍的心跳在那一瞬间突然快了几个间奏。
自闭症儿童的表征裴珠泫比谁都清楚,因为在情感冷漠症还没确定之前她一直被诊断为自闭症。
可她见这小女孩好像很开朗不像是自闭症啊……
“这是涩琪第一次对别人表现得热情呢。”
阿姨蹲在自己的面前,看着自己和她的女儿别扭地拥抱在一起。
这个温柔的女人,笑起来时特别美丽。
“我家涩琪以后也要拜托你咯。”
裴珠泫张了张口,想起自己砸门离开的母亲,她沉默地再次抱紧这个叫做涩琪的小女孩。
“好。”
“也许见过,也说不定呢。”
裴珠泫松开了抱住自己的手,怀里瞬间变得空荡。
感觉如同儿时停歇在自己肩头的蝴蝶,在自己悄然看向它的时候,翩翩而去。
不行。
姜涩琪脑海里只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裴珠泫离开那具能令自己体温回暖的身躯时,她下意识地轻颤。
自己主动离开她的温暖,这样是不是就说明,自己的心又要重锁回深不见底的冰窖。
可一双手又将她即将坠落时捞回。
裴珠泫因姜涩琪突如其来的动作讶然地转过身,长发略显凌乱地拂在脸颊,她顾不得现在自己何种模样,她只是看见姜涩琪深皱的眉头。
肢体触碰对于她们二人都是难事,可在两人肌肤相近时,她们却无半分不自在。
就好像裴珠泫此时探手抚平自己额头的动作,姜涩琪没有任何负担的焦虑感,反而内心平静地享受着这份微凉的触碰。
用尽五感能搜集到的属于裴珠泫的信息,是无数个失眠黑夜在往后送她的迟晨。
“你是……”
“被我遗忘在过去的风景。”
“对吗?”
姜涩琪将话问出口后,裴珠泫鲜有的沉默了。
“重要吗?”
过了许久,似是再无法承受姜涩琪炽热的目光,裴珠泫噙着一抹笑反问道。
女孩眼里的深沉,将那份浅淡咖色渲染得更加深邃。
“重要。”
女孩深呼吸着对她说,眼里的坚定诚恳让她坚如磐石的心动摇。
“如果那段记忆里有你。”
“那就不仅仅是重要了。”
女孩握住自己的手腕,低声诉说,像那些落在黄昏后不明轨迹的雨。
话中未尽的情意已足够令她晕眩。
裴珠泫看着眼前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少女,想起有一个曾追赶在自己身后的小女孩,回忆中难免的一颦一笑让姜涩琪稍微紧张起来。
“我的确出现在你的过去。”
可我不愿你想起那些也掺杂了痛苦的片段。
忘了也好。
“可……”
女孩又皱起她浓黑的眉,像动画里可爱的熊一本正经板起脸。
“不要多想。”
裴珠泫伸出双手捧起女孩的脸,两人身高相似,温柔如姜涩琪曾见过的秋,她的呼吸近在咫尺,温度因为肌肤相触而微暖。
无法拒绝。
姜涩琪抬手覆在裴珠泫的手背,掌心能够摩挲到她那细嫩的肌肤下清晰的轮廓。
“好。”
姜涩琪戴着一顶小草帽挎着黄色的小包走在学校的操场,每天只要一到放学,她就会待在学校正中的一棵樱花树下认真的盯着那还未开放的花骨朵。
今天也是如此。
她的行为怪异令身边的同龄孩子躁乱,而在不明事理的年纪,道听途说的以讹传讹屡见不鲜。
尤其是在孩子们各项观念都没能开始建立的时候,只要稍有不同,那你一定是长辈口中的怪物异类。
“她一个朋友都没有诶。”
…
“听说她好像有精神疾病。”
…
“好像个精致的布偶。”
…
“既然这样,那她应该很轻易就能被欺负吧kkk。”
…
姜涩琪正在看着嫩绿的树叶在阳光下泛着金黄透明的脉络,正高兴着,却被自己从头到脚都淋湿的状况吓一跳。
“……”
“哈哈哈,怪物不应该到学校来的!”
…
“回家去吧你!”
…
“呆模呆样让老师喜欢关照好恶心哦。”
…
“冷脸摆给谁看呢?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精神病吗?”
…
姜涩琪满身的污水,她看着那些自己素未有过接触的同学,拿着打扫用具,被各种颜色涂成的狰狞着面容嘲笑自己后心满意足地远去。
“不……”
因为病症,姜涩琪百口莫辩。
而那些未完成的词句,在她说出口前被人理所当然地抛在身后。
可她,也是会沮丧难过的啊。
“涩琪。”
女孩是一只蝴蝶,她的声音,美到让自己的脑海里可以构造出一幅美丽的画面,赶跑了那些触目惊心的颜色。
“珠泫……姐姐。”
她能够与之正常交流的人,除了母亲外,只有裴珠泫。
“怎么会湿成这副模样?”
裴珠泫远远就见姜涩琪呆呆地站在树荫下,樱花的苞才露出淡淡的粉,她原以为姜涩琪只是正在进行每天的刻板行为,却没想到走近了些只看到姜涩琪身上都湿透了。
裴珠泫和姜涩琪在同一所学校就读,唯一不同的是裴珠泫即将毕业,而姜涩琪充其量算是个低年级的插班生。
自前些年的那个夏天在医院见过姜涩琪后,出于要照顾好涩琪的姐姐责任,她总是免不了想要多关心爱护女孩多一点。
她们两人的家距离也算靠近,可考虑到姜涩琪的特殊性,裴珠泫都会有意无意地偶遇姜家母女。
这样的事情其实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裴珠泫每次看到姜涩琪被人欺负后的狼狈模样都能感受到怒气在体内积蓄,但每每见姜涩琪抬起她那湿漉漉的双眼看向自己,要自己快些带她回家的急切神情时,裴珠泫只得无奈地牵起女孩的手,先把她送回家。
恍惚间,裴珠泫又想起她陪姜涩琪过的第一个生日。
女孩拽着自己不让走,在看到阿姨为难的神情后,裴珠泫选择留下。
姜涩琪把自己带到她的卧室,然后先爬上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朝她牵起一抹不那么生硬的笑。
两人一起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女孩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对自己说:
“姐姐,我不,想……吃好多好多的药了。”
“我的,病、好了。”
“他们,为什么,说我,是……怪物、呢?”
裴珠泫转过身面朝把自己蜷成一团的姜涩琪,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涩琪不是怪物。”
自闭症的典型言语发育与社会交往障碍、兴趣范围狭窄和刻板重复的行为方式在姜涩琪的身上只有一些残留,而随着时间推移,姜涩琪一定能够恢复同普通人无二的模样。
“涩琪正在一点点变得更好更优秀。”
反而是自己,依旧不能受到感动。
他人的喜怒哀乐自己都是漠然。
相比涩琪来,自己才是怪物吧。
没有情感,模仿他人喜怒哀乐的怪物。
“姐姐一直、都是……美丽的嗯,蝴蝶。”
“涩琪,喜欢姐姐。”
女孩藏在被子下的小脸粉扑扑的,可爱得让人想咬一口。
裴珠泫伸手拥住眼前这具小小的身体。
“好。”
我只做你的蝴蝶。
裴珠泫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姜涩琪了。
不知从何时起,姜涩琪从学校中央的樱花树下失去了踪影。
裴珠泫心里急切着,却只能不动声色。
她现在是升学的时期,而且母亲本就反对患有情感冷漠症的自己同拥有自闭症的姜涩琪结伴。
最近自己也没能见到姜涩琪的母亲。
裴珠泫一想到这些,心下便烦乱不已,扶额看着窗外已经盛放的樱花,她突然想起姜涩琪曾经对自己说过,她好喜欢樱花。
“珠泫,有人找你。”
发呆时突然被同学喊名,实在是吓人一跳。
当裴珠泫走出教室,她看到姜涩琪的母亲站在走廊的窗边,正向自己的班主任说着什么。
“珠泫,你和我离开一会儿吧。”
姜涩琪的母亲满脸的憔悴,脸庞不再如初见时温柔美丽。
裴珠泫莫名地陪着姜母离开坐上计程车时,这位母亲终于开口说话了,她艰难地吞吐着呼吸,沉重而缓慢。
“珠泫……
涩琪她,忘记了好多事。”
“我不该同意将她转校去特殊学校的……”
“都是我的错。”
美丽的妇人一想到此时的女儿,眼泪如大雨般倾落。
裴珠泫在只言片语间窥见那个女孩的现状,脑袋里嗡嗡作响。
躺在床上的女孩,她原本圆圆的脸颊消瘦了不止一星半点,整个面容都是颓败的灰暗。
“涩琪……”
裴珠泫看着女孩那一侧的剪影,话音未落,身边的妇人已经先她一步冲到女孩的身前。
“这是珠泫姐姐。”
“涩琪,你还记得吗?”
当女孩抬起她那双无神的眼看向自己时,裴珠泫只感受到灵魂被命运抬起重锤敲打,判决死刑。
“珠泫……”
“谁?”
女孩神情麻木,歪着脑袋看向自己。
裴珠泫只觉得呼吸困难,一股无名火从深处而来,她红着眼冲上前扒开妇人抱住姜涩琪的手。
“你们这些大人——
为什么总是这样专横地否决我们身上的一点点瑕疵?!”
“涩琪她……”
到底是多么灰暗闭塞的氛围,才让她纯净的眸子失了生机。
“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啊。”
“怎么可以……再让她去特殊学校?”
眼前闪过的是女孩笑着对自己嘟嘴耍赖要买甜点时的娇憨,是女孩在一次次被人有意伤害后悄悄攥紧自己衣袖的沮丧,更是女孩将一颗真心捧到所有人面前的善良。
这样的姜涩琪,明明是天使啊。
裴珠泫抱住姜涩琪的那一刻,女孩却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挣脱。
“别碰我!!!”
“呜呜呜……”
“我要走……”
裴珠泫无助地猩红着眼,看着陌生的姜涩琪,看着她抗拒自己的触碰,看着她从眼底流露出的恐惧与惊惶。
裴珠泫第一次感受到令自己喘不过气的悲伤。
医生在混乱中赶来,为女孩注射了一支镇静剂,裴珠泫见姜涩琪在药物作用下缓缓阖上的眼,她犹如失聋般,只听到女孩入睡前奄奄的呓语。
雨水第一次从她干涸的沙漠上空落下。
女孩近乎乞求地攥控空无一物的掌心。
“我的蝴蝶……”
“……我的樱花。”
午夜梦回,姜涩琪被那无比真实的梦惊醒。
她大口地喘息,心脏紊乱地跳动着,汗水不断地冒出。
梦境的尾端,是那只美丽蝴蝶流泪的模样,姜涩琪想要捧起她的脸,却只看到在那黑白的分界,蝴蝶的色彩渐渐变淡,眼前是一片模糊,目光所触皆是雾化场景,可她的面容被那些无色的沙风蚀为颗粒。
为什么她的眼里仅剩遗世独立的凉薄?
可当她在梦境中看向自己时,那份温柔却又是真实的。
她回想着那些如走马灯一般的片段,下意识地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拨通了裴珠泫的电话。
裴珠泫正失眠地靠在床头看着手中的诗集,正觉得疲惫,硬着头皮准备歇下时,她看到姜涩琪的来电。
“裴珠泫……”
“你是那只蝴蝶吗?”
“那只,在樱花树梢休憩的蝴蝶。”
裴珠泫楞楞地听着姜涩琪的话,捏着通讯工具的手微颤着。
电话中只有两人的呼吸声通过电流传导至彼此的耳中。
“对。”
清哑的嗓音是秋天赠予落叶冰山一角的温柔。
我是栖在樱花梢头,只属于你的蝴蝶。
裴珠泫学期末便被选为学生会主席,各项事务繁忙起来,辅导姜涩琪课业的事情也被耽搁。
姜涩琪本来很期待裴珠泫第二天来到家中,却因裴珠泫的来电顿时没了精神。
“涩琪。”
当她念出自己的名字,姜涩琪只觉心口煨热。
“嗯。”
姜涩琪轻应一声。
“我最近……有些忙。”
“嗯。”
“也许两个星期后我们才能见面。”
“嗯。”
姜涩琪能体会裴珠泫的心焦,就在裴珠泫支支吾吾着不该怎样对自己说出等待的话时,姜涩琪瞥见支在桌面上的初中毕业照。
女孩的面容在开得烂漫的樱花树下模糊。
病房窗边的一个花瓶,里面还插着娇艳欲滴的一折樱花。
女孩用双手捧起自己的脸,许下承诺。
“我会找回你。”
为这样的你再忍耐一点点,也是可以的吧。
“没事的,”
“珠泫姐姐。”
姜涩琪用指尖挑开窗帘缝隙,看向窗外的温柔月光。
“涩琪……”
“等你处理好一切,我们去看樱花吧。”
姜涩琪将最后一张答卷提前写完,不顾监考老师惊讶的眼神,二话不说将试卷上交后跑出教学楼,还在考试中的学校是无人可扰的安静,她奔跑在学校两道的樱花雨下。
两个星期不过是十四天,十四天不过是三百三十六小时。
可现在分秒对她来说都是煎熬。
她只想不顾一切地奔向那只蝴蝶。
“涩琪——”
那个又让自己等待的坏家伙就这么同自己心有灵犀地转身,她微讶的神情竟令自己对方才做的一切起了不可言喻的自豪感。
姜涩琪闭上眼,冲进那抹微凉的香气里,感受自己被她所偏爱,温热的气息在落在鼻尖。
像是抓了一手的果实扔进口中,酸甜的滋味在其中爆开,让她承受不住地酥了牙。
裴珠泫身上的香味混杂这春日樱花的清甜,眼前人不仅是心上人,还是自己偶然被神垂爱而放进生命里的光亮。
“当樱花偷偷亲吻你的额头,”
“我望见一米阳光为裂隙填补的温柔。”
“当樱花纷纷扬扬地开放,”
“我想,这世间所有的美好,与你环环相扣。”
End.
Ps.樱花树下场景可参考昨天我画的手残图
今天外加一份后续˙Ⱉ˙ฅ
【斗罗】是的,老师(文案)
注意:1.百合文,CP:穿越博士x重生教皇,与主角组天然对立,请自行避雷。
2.如果出现任何bug和ooc都是我的锅。
3.中篇,目前正文完结,番外有两章已更,尚未完全更新完毕。由于贴吧老删帖,所以搬了过来,如果等不及这边的进度可以去长佩文学网。
4.请勿考究。
==================================
文案
CP:比比东
穿越博士x重生教皇
可能中短篇吧,反正不会太长,有部分存稿。
严肃认真版:
楚子曦一直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直到她因为疾病去世后,再度睁开了眼。
楚子曦:喵喵喵?
本以为最多穿越到欧洲中世纪的楚子曦看...
注意:1.百合文,CP:穿越博士x重生教皇,与主角组天然对立,请自行避雷。
2.如果出现任何bug和ooc都是我的锅。
3.中篇,目前正文完结,番外有两章已更,尚未完全更新完毕。由于贴吧老删帖,所以搬了过来,如果等不及这边的进度可以去长佩文学网。
4.请勿考究。
==================================
文案
CP:比比东
穿越博士x重生教皇
可能中短篇吧,反正不会太长,有部分存稿。
严肃认真版:
楚子曦一直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直到她因为疾病去世后,再度睁开了眼。
楚子曦:喵喵喵?
本以为最多穿越到欧洲中世纪的楚子曦看到了武魂觉醒:知识喂狗!
一不小心喜欢上了自家老师、当今的教皇,楚子曦傻乎乎地默默守护着,直到后来教皇拿着她的小本本把她堵在房间里。
“解释解释?”
楚子曦:跑路还是莽上,这是个问题。
古早小说版:
一场穿越,她茫然彷徨之际却遇上了那个指引她继续前行的灯塔。
一朝重生,她决定舍下那些不该有的执念,只为弥补尚且来得及的缺憾。
她痛苦至极,却依旧顶着压力吐出话语:“老师,您可信我?”
高贵典雅的教皇卸下面具,面容复杂地点了点头。
她笑容清浅,眸底是赤忱的火焰:“老师所允,老师所言,于子曦亦是真理。”
她就那么看着她,看着她眼底的火焰越发浓烈,似要燃尽一切。
冷硬的心能被撞开吗?
炙热的爱能温暖你吗?
“子曦。”
“是的,老师。”
我的一切都是您的。
正是喜欢女团的年纪
*GOT练习室,前辈看冬柚视角
🚫内有冬柚(现实甜)&泰西(意识上),速打4k+,不喜勿入
:冬柚情人节快乐,也祝泰妍正轨三专辑大发!
听INVU了吗?还没有的去听!顺便恭喜我们泰妍入住Kwangya成功!ㅋㅋㅋ
/
偌大的空间中回荡着鞋底踏出的声响,一面又一面的镜子毫无缝隙的连结在一起,将手臂肌肉线条、纤细修长的小腿、严格控制的表情,事物的表征都老老实实的被呈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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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柚情人节快乐,也祝泰妍正轨三专辑大发!
听INVU了吗?还没有的去听!顺便恭喜我们泰妍入住Kwangya成功!ㅋㅋㅋ
/
偌大的空间中回荡着鞋底踏出的声响,一面又一面的镜子毫无缝隙的连结在一起,将手臂肌肉线条、纤细修长的小腿、严格控制的表情,事物的表征都老老实实的被呈现出来。
女人一直都觉得镜子是不诚实的,它从未能照映出人们在想什么。有时想将它一拳打碎,这样就不用看见自己瞳孔中反射出那狼狈的哭相,但打碎又如何?仍有无数双眼晴正看着她,好似要捕捉猎物般,一声不响的等待。
“啊⋯⋯好累。”她心想并叹了口气。
一旁的舞蹈老师捕捉到这细小的声响,“累了吗?”她问,尚未等待回覆便宣布了休息。
现代人的通病罢了,不懂得聆听。女人在心中又默默叹了口气,却也感谢这突如其来的休息拯救了疲惫的耳朵和发胀的头脑。
这歌词着实不讨人喜欢,然而碍于现实也只能被一遍又一遍的轰炸,直到麻痹,直到旋律逐渐扭曲不过脑,剩的只有肢体的反射动作。
变成巴夫洛夫的狗,变成silly girl。
她通过镜子看着一旁的人们,像是隔着屏幕般,以第三人称视角观察着一切。努力的将视线聚焦于自己身上,白色的运动背心紧紧的贴服着自己的皮肤,脖子上冒出的汗水如同夏天冰饮上凝结的水珠,沿着光滑的表面坠落,湿润了那稍纵暧昧的沟堑。帽檐遮挡着想闯入眼内的光,女人无神的望着镜中黑不见底的瞳孔,心底既熟悉又陌生的恐惧感又再度缓缓蔓延。
“泰妍前辈?”优柔又带点调皮的女声如同阳光照进黑暗,驱走了原先正一点一点吞噬人心的不安。
“怎么了winter?”金泰妍转头看向那个被说跟自己长得很像的小后辈,这后辈的眼中像是有雪花飘落,一闪一闪的折射着冰冷的光线,将冷冽的白炽灯转化成如同小狗般水汪汪的眼神。有点像Zero啊,金泰妍心想。
“啊啊啊,不是,我以为前辈在镜子中是在看我,是有事找我才先叫了您的。”刚出道才一年的小孩紧张的挥动着手,像狗爪一样微微屈起指关节,头也不断的摇,带动着发尾小幅度的摇摆。仅露出的那截眼睛诉说着主人的情绪,眼神有些被吓到同时却真挚的看着金泰妍。金泰妍看着惊慌失措的年轻后辈,被她的行为可爱到了,笑了一声说没事的,便走回一旁的沙发上休息。
/
金泰妍坐下后将目光投向刚刚意外舒缓她内心的后辈身上,才注意到原来刚刚不远处一直站着另一个人。此时的刘知珉正举着金旼炡的外套等她套上,小孩皱着眉看起来像是嫌热不愿意服从自家队长行为,大大的眼睛向上望着比她高一些的刘知珉,明明是在装凶狠却像是在撒娇一样。
金泰妍不用金旼炡把口罩拿下来都能猜到下面肯定是有些嘟起的双唇。真的好像小狗,金泰妍想,都快能看见那条有些垂着却来回扫动的尾巴了。
金旼炡依旧不愿套上外套,双手紧紧的贴着身子的两侧,耸动着自己的肩,等着刚被刘知珉披上的外套从自己窄小的肩膀上滑落。不行,刘知珉装做恶狠狠的说,又再次把外套披回不再冒着热气的身体。
眼看不听话的小孩又要再次将它抖掉,刘知珉直接绕到金旼炡的背后,在外套套上的瞬间就用前胸紧贴着她的后背,双手紧紧的环住了怀中人的腰。金旼炡吓了一跳,原先逐渐冷却下来的身子又再次发热,热到耳尖都微微泛着粉色。
刘知珉看着怀中的小孩低着头不再挣扎,嘴上露出了胜利的浅笑,原在腰间的手也默默的将金旼炡的拉链拉起,完工后便退开了这拥抱。身后的热源离开让方才在发呆的金旼炡急得转身抬头,自己才赫然发现双手被困在外套里无法动弹。
“姐姐!”金旼炡瞪大著双眼看着刘知珉,稍微大声的喊道。声音像抹了蜜一样甘甜而不腻,表情却是十分无语的盯着始作俑者。刘知珉喜欢逗金旼炡是众所皆知的事情,少女看着眼前的人眉头紧蹙,一脸不爽的甩着空荡荡的袖子,对于这可爱的样子心里十分受用。
“真的好可爱啊,我们旼炡。”刘知珉抑制不住心底的冲动将赌气的小孩再次抱在怀里,这次是面对面。金旼炡想回抱住姐姐,手却动弹不得,索性直接将头靠在着散发着香气的肩膀,眯着眼享受起这个怀抱。
一切的行为,金泰妍都看在眼里,原先被阴霾罩住的心情,被两人的互动给吹散,心中有股暖暖的感觉从点扩散至全身,像是被冬日的暖阳所照耀着一样舒适。金泰妍无意识的露出了和蔼的微笑,心里却有几个瞬间挥之不去的过往与刚刚的画面隐约重合。
/
金泰妍发现,她的目光好像越来越容易落在这两人的身上,尤其是那越看越熟悉的金旼炡。有那么几个瞬间,那张被尘封多年的脸像是3D电影一样浮现在自己眼前,明明早已麻木的心情如同被除震器电过一般的突然开始剧烈的跳动。
“不行,不对,不可以。”金泰妍在心中疯狂默念,眼神却很诚实的又飘向金旼炡的方向。
金旼炡和刘知珉两人正窝在舞蹈教室一旁的角落,刘知珉伸直着双腿吃着手中的三明治,而金旼炡正躺在她腿上休息。双手像在护食般的紧抓着一看就是自制的三明治,少了浓妆的涂抹,刘知珉看起来既清纯又无辜,干净的眼神好奇的左右来回瞟动,嘴上的动作不曾停歇。
金旼炡将原先遮挡灯光的手拿开,这一个小动作就立刻将刘知珉的注意力吸引走,眼神不再飘荡,嘴的动作也停下。腿上的人缓缓的睁开眼睛,迎接她的是那对迷惑众生的双眸,只注视着她,能从那瞳孔看见自己清晰的倒影。
对视的两秒内,金旼炡先眨了一下眼睛,刘知珉回应似的也眨了一下还歪了头,金旼炡就跟逃跑一样的转移了目光。
/
后辈们的互动勾起了金泰妍的记忆,回忆的漩涡将快速的将她吞噬,残骸就这么顺着水流沉入海底。“泰古啊~”那个她曾经如此熟悉的声音从那应该被遗忘却忘不掉的地方,穿越一层又一层的障碍传入金泰妍的耳中。心脏彷佛是要跳出体外,疯狂加速震动,身体的主人瞪大著双眼用没有人听得见的声音说出了那人的名字。
“秀妍⋯⋯”
因为自己要提早跑行程所以特别做了一个三明治给她吃,明明厨艺没多好还爱睡懒觉,但当她叫着她创造的那个昵称,亲昵的依谓在她身旁时,那心动的瞬间永远被珍藏在了金泰妍心中。
潘朵拉的盒子被撬开,回忆不断涌现,像幻灯片般一幕接着一幕,小公园、宿舍、后台、车内,每一幕的场景、光线、造型、周围的人都不尽相同,唯一不变的,是那个人以及她至今都最爱的笑颜。
那是她最后的一丝希望。
/
“旼炡啊,要吃一口吗?”
“这是我做的,我想吃就不会只做一份了。”金旼炡嘟嚷的说,刘知珉的表情突然有些委屈,淡淡的柳眉挤成一个八字,在眉间形成一个鼓起的小丘,十分失望的转而看向一旁的地板。金旼炡明显被姐姐的反应吓到,急忙转移话题。
“姐姐身体舒服一些了吗?”
“嗯?”刘知珉的表情管理很好,一秒内就从忧郁转为疑惑,一脸疑问的看着仍躺在她腿上却又突然不愿看她的孩子。
“就是⋯⋯姐姐不是这几天是特殊日子吗⋯⋯就,那个,少喝点冰的,然后⋯⋯”
“我们旼炡是在担心姐姐吗?”刘知珉把金旼炡的脸转过来与她对视后问出了这个问题。
暧昧的情愫在空气中炸裂,两人眼里的情爱像碳酸汽水中的气泡,迫不及待的想冲破一切抵达对方的心中。两人的关系从未戳破那层面纱说明清楚过,是心照不宣亦是胆小如鼠,没有人能保证结果是如何前,没人敢破坏其中的平衡,就怕一失足便是万丈深渊。
“啊啊啊不知道啦!”金旼炡直接耍赖的将脸埋入刘知珉的腹部,硬是断开了两人的对视,又闷闷的讲了几句话。
“旼炡在说什么姐姐没听到。”刘知珉有些慵懒又有些温柔,手不停的玩着金旼炡的头发,揉乱后又将它梳开。
“在说柚子是笨蛋啦!”金旼炡闭着眼抬头喊道,一下又把头塞回去,双手这次总算能紧紧的环绕着刘知珉的腰。
/
舞蹈老师宣布下课,两位大前辈一溜烟的就去收拾东西了,而金泰妍还维持的结束动作喘着气,站在镜子前一动不动的。
“泰古回去记得多休息。”舞蹈老师早就注意到金泰妍状况都不太好,与平时的她出入有些大。金泰妍被那敏感的两个音节唤回,鞠着躬跟老师道谢,才缓缓走去收东西。
待金泰妍准备离去时,发现Zero正兴高采烈的和两个后辈玩着。金旼炡半趴在地上与Zero平视,然而眼前的小狗丝毫不理会面前的人,直接跑向另一个人蹲着的人身边。金旼炡有点不爽的看着被刘知珉抱在胸前的Zero,与食指戳着小狗灰灰的小脑袋。
“呀金旼炡,温柔点。”金旼炡翻了个白眼,手却服从口令的收了回去。金泰妍看着听话的金旼炡又笑了出来,像是读出小孩眼中的醋意,决定伸出援手。
“Zero呀~”金泰妍轻声喊道,听见主人的小狗立刻扭动着身躯想跳出去。刘知珉也没敢对大前辈的狗多做什么,就顺着牠的意放牠离开。哒哒哒哒哒的脚步声不大,却将练习室填满。
“前辈要回去了吗?”刘知珉自然的开启了话题,而金旼炡躲在刘知珉背后用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金泰妍。金泰妍又在金旼炡身上看见那人的身影,像是在跟她撒娇一样,抓着她的衣䙓叫她不要走。金泰妍被脑中的想法吓了一跳,很小幅度低头甩了下头整理情绪,顺其弯腰将狗儿子抱在怀里,再次抬起头时又变回那个稳重可靠的大前辈。
“对,要回去了,你们也好好休息。Aespa fighting!”
“Aespa fighting!!!谢谢泰妍前辈,我们会加油的!”“谢谢前辈!”
果然是活力满满的新人,金泰妍心想。她是Aespa的金旼炡,是冬天呀,是后辈,不是她。打起精神来金泰妍,振作一点。今天怎么搞的这么脆弱,金泰妍不知第几次了,又在心里数落了自己一番。
金泰妍要离开前最后一次的望向金旼炡,她看到金旼炡身上背着两人的包包,正被检查有无漏带东西的刘知珉一手牵着拖着绕教室走。今天为数不多的微笑偷偷的爬上了她的嘴角,看着两个孩子专属于对方的互动和行为,心中一整天的矛盾好似被冬天下的一场雪覆盖住,被藏回了心底,只剩洁白单纯的世界。
“知珉啊,旼炡啊,姐姐先走啦。拜拜~”金泰妍抓着Zero的狗爪挥手,小爪子的主人一天下来累了,正安分的靠在女人的怀抱中。
“姐姐再见!”“前辈再见!”刘知珉的笑容特别大,大概是因为叫了金泰妍姐姐而不是有些陌生的前辈,金旼炡倒是中规中矩的叫了前辈。两人同时对金泰妍鞠躬,中间的手却没有就此松开。
金泰妍最后看了两人的手一眼,在心里默默的送了这祝福给金旼炡和刘知珉。金泰妍今天第一次放下了隐忍的压力与负担,像朵初绽的花苞受到暖春的吹拂,将惆怅揉进心中,嘴角勾起了浅浅的弧度。
“要活在没有偏见的世界中喔,孩子们。”
完
:不知道回礼是什么设置,放了张小狗们的合照。
一些前后辈文学
避雷阅(✓)
①十二岁年龄差(没看错,内含泰冬)
②泰西、冬柚
(89组vs00组)
(问就是站卡1柚1)
(大狗勾小狗勾受着吧💁🏻♀️)
(1)
金旼炡时常在想姐姐睡着时嘴里喊的名字。
当年上榜的同性绯闻到底是不是真的。
姐姐有一套歌词本,字里行间是懂的情感。
她喜欢把本压在枕头底下,可脑袋从不在枕头上。
被子也攥在手心,跟姐姐抢被子总抢不过。
默数了一分钟,果然见到姐姐睁开眼睛,呆呆地坐在床上。她有个习惯,醒来几点就是几点起床。
倒是金旼炡被折腾得睡不着,她捂住的心跳声生怕被发现,视线落在金泰妍看起来很好亲的嘴唇上。的确好亲,那是昨晚...
避雷阅(✓)
①十二岁年龄差(没看错,内含泰冬)
②泰西、冬柚
(89组vs00组)
(问就是站卡1柚1)
(大狗勾小狗勾受着吧💁🏻♀️)
(1)
金旼炡时常在想姐姐睡着时嘴里喊的名字。
当年上榜的同性绯闻到底是不是真的。
姐姐有一套歌词本,字里行间是懂的情感。
她喜欢把本压在枕头底下,可脑袋从不在枕头上。
被子也攥在手心,跟姐姐抢被子总抢不过。
默数了一分钟,果然见到姐姐睁开眼睛,呆呆地坐在床上。她有个习惯,醒来几点就是几点起床。
倒是金旼炡被折腾得睡不着,她捂住的心跳声生怕被发现,视线落在金泰妍看起来很好亲的嘴唇上。的确好亲,那是昨晚验证的成果。
金旼炡:“早上好,泰妍欧尼。”
金泰妍回过神,直勾勾的视线吓得小狗一跳,本就做贼心虚,一吓就冒冷汗。姐姐看上去什么都不记得了?
“早上好啊,旼炡。”
她光着脚踩上软绵绵的地毯,一大早的首要任务是找到zero。话不多说,昨晚的事一句也不过问。
趁人之危这种事金旼炡哪做得来,要不是酒精垃圾生生拉着她衣领哭喊着别离开之类的话也不会落得这结果。
醉酒是醉酒,记忆可按不下删除键。
身为年长一方竟做出这等挂不住脸的事,金泰妍懊悔地捏了零狗一把,她不至于感情迟钝到金旼炡这种挂不住事的小屁孩心思看不出来。
金旼炡撕开枕头面包,像偶然想起的对话,“泰妍欧尼,你昨晚亲了我。”
明明是你亲的我。金泰妍一个哽住,压下心里的大离谱,“是姐姐的错,不要放在心上。”
“在一起吧,姐姐。”
(2)
这等直白的话语。
金泰妍愣了下没理会,回房间收拾衣服要去练舞。途中她想了太多,又不是小孩了不是吗,成熟的大人不应该用这种方式处理一段关系才对。
私下她找过很多次金旼炡,爱吃软糖的成年人试图将自己的口味变得成熟一点,像个大人一样变得更加耐心,这次更是狠下心来。
小孩的眼眶立马红成一片,坐着转个身,脑袋快垂到地板上,“我知道啦,姐姐不喜欢我,那我可以再努努力嘛。”
金泰妍沉默着,忽然将心里的秘密说出口:“不是的,旼炡很好,是姐姐心里的人腾不出去。”
金旼炡:“欧尼都做不到的事,旼炡怎么做得到。还是说,欧尼跟旼炡一样,都一样处理不好自己的感情。”
许是因为被拒绝,小孩的话多少带着情绪。
自尊心强的前辈面对咄咄逼人的后辈生不起气,多少有被冒犯到的意思,金泰妍却看到了金旼炡身上熟悉的尖锐。
怎么推开喜欢的人,没有人比金泰妍更清楚。
“是姐姐压在枕头底下的歌词本吗,是每次唱歌心里想的那个人吗,是每听到雨声就让姐姐难过的人吗。我一直很好奇姐姐在这么多后辈里面为什么会注意到我,”金旼炡艰难地挤出,“是因为,我很像她,对吧?”
是亲切。
是第一眼见到金旼炡就有种久别重逢的亲故的感觉。
是看背影就会心疼的人。
金泰妍:“旼炡啊,是因为你在发着光,发着光的人总会被看到。”
金旼炡:“当然啦,姐姐很会说漂亮的话。所以漂亮的话也要学着去坦诚点才行。”
是啊,年小自己十几岁的孩子懂得的道理。这么多年来能和自己和解,怎么就不能坦诚的面对这个秘密呢。
“或许我可以呢。试试,可以吗?”
“……”
“嗯。”
(3)
与相差十二岁年龄差的后辈谈恋爱不自在是因为要时刻提醒自己是前辈,是个成熟的大人,不可以跟小屁孩一样乱来。
毕业典礼那天,金旼炡千叮万嘱金泰妍要来一起拍照,给姐姐带上学士帽,站在一堆学生里面光明正大地牵着手。
金泰妍不自然地挣扎,见金旼炡不再勉强,转头抱过一个高个子女生。她认得,是后辈里面的柳智敏。
柳智敏:“欧尼,帮我跟旼炡拍张照吧。”
她扣紧金旼炡的手臂,忽视不了的敌意。
这种小手段。金泰妍好笑道:“在宣示主权?”
金旼炡:“姐姐,智敏xi是我最好的亲故。”
小孩吓得松手,手忙脚乱。
柳智敏上秒挂笑容的脸垮下去,绷紧的情绪逐渐崩溃。早该猜到笨蛋小狗跟别人跑走的事实,毕竟是陪伴多年的队友,从练习生到出道带有的那点侥幸在了解到对象是金泰妍那刻难免喘不过气。
柳智敏苦笑道:“是啊,亲故。”
她偷偷藏起拍立得相纸,察觉金旼炡的视线又追着金泰妍跑。奇怪。以前的她明明是金旼炡的首选啊。
为什么当时没有学会珍惜。
昔日陪伴的记忆如同黑白胶卷,笨蛋小狗的手搭在前辈的臂弯,金旼炡勾起的嘴角弧度足够刺痛柳智敏。
(4)
零碎的记忆拼凑起来。金泰妍自认是聪明人,她侧着脑袋躲过金旼炡的亲吻,被迫困在卫生间狭小的空间。只不过是幅度很小的动作,耳边后辈的呼吸声在空间里加重敏感。
“可以亲一下吗,姐姐。”
“抱歉,旼炡。”
“是因为现在很清醒吗?”
“结束吧,我做不到。”
与金旼炡在一起的每日会有罪恶感。
这场像游戏的恋爱,她的心思根本不能放在上面。
“代替品也不行嘛。”
金泰妍一瞬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瞪着金旼炡,“你是你,她……是她,都是独一无二的人,请不要说出这种话。”
“姐姐,我真的会难过的。”
喉咙几分干涩,难过的味道是苦的。金旼炡紧盯金泰妍罩住一半脸的口罩,姐姐的防备心直落敲动她鼓动的心脏。
松动下来的心。金泰妍猛然清醒,缩回搂着金旼炡的手臂,她惊慌失措的想要逃走,强装的淡定一整段垮掉。再也无法对上金旼炡的视线,她的表情全是姐姐你透过我在想谁?
封存的记忆,那些有关她的记忆自始至终从未被抹去。
(5)
说不上心疼还是窃喜。
柳智敏单手揽着金旼炡,抬手揉了把小狗的脑袋,怀里的小狗皱起鼻子,“不要这样摸我头。”
柳智敏:“为什么,不是说这样摸很像小狗嘛。”
金旼炡摇着头,想起醉酒的姐姐也喜欢把脑袋拱怀里蹭,她那时只觉可爱,被圆溜溜的小狐狸眼望着,软乎乎地躺在怀里。
作为年长一方的自尊心有多强,她的苦啊痛啊只有一股劲,有一瓶子装着,但它的杯壁厚到再亲密的人也难以打开。
姐姐的脆弱感很强,她要强,时常将人推开。
少部分窥探到的脆弱也全是给那个人的。
为什么喜欢被摸头,是因为那个人是郑秀妍。
金旼炡:“是不是有些人永远都亲近不了。”
她哽咽了一句,攥着同金泰妍第一次见面要的签名照。
初见在10年框住的彩色人物就下决定要成为这样的人。她知道姐姐07年出道时,她才是个六岁的小屁孩。
别说没有相同的阅历了,不过是走一条相同的路,没有经历她出生的年代;没有跟她一同走过那段黑暗的时光,她过去那些幸福与苦涩从未参与过。
这样,她怎么敢说能走进金泰妍的心。
笨蛋小狗很好哄,她的难过像小雨滴,表现出来的不会太多。不过心里要住着大碗,她兜也要给兜住,所以练习到膝盖和腿都是淤青时,不被了解的情况下平白无故被指责与面对让人难过的话也只是装作生气,适当的去表达自己的情绪而已。
这不,金旼炡倒在被褥间了。
柳智敏一同钻入被窝,她的身子越过金旼炡关灯,而后虚虚搭在笨蛋小狗脑袋上。
距离极其近,然而今晚的气氛谈不上愉悦,柳智敏只想亲亲小狗露出来的额头,凑近对方耳语。
不妨看看我吧,旼炡啊。
逼近的专属味道,是安心的怀抱。
黑暗笼罩,被声音包围的耳谷,金旼炡的眼睫颤了颤。
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6)
是个大人了,坦诚点吧。
被相差十二岁的小屁孩揭穿的羞赧。
幼稚像挂在身上的标签。
她讨厌幼稚这个词,事实上蠢事是干了不少。
大众面前多闪光,金泰妍还是在郑秀妍这块绊住脚,告诉自己要释怀,要学会放手,明明喜欢着就别闹别扭了。
或许用小孩形容真的不妥当,毕竟年龄摆在这。
小孩不服管教,郑秀妍会适当给她自由,给她空间。金泰妍却属于乐意被恋人管着那种类型,她不要自由,不要空间,说她恋爱脑不是吹的,黏黏糊糊的不需要理智。
一些不必要的理智,她又做得很好。
她在她走后的几年里一次都没有提过她的名字。
私底下怎么就不会碰到了,尽管郑秀妍离开公司,品牌也跟公司有私底下的联系。可笑吧,不愧是利益至上的公司,为前员工做宣传诶。
是除了少女时代以外都可以宣传的品牌。
金泰妍私下囤了不少货,不知存什么心思,包装盒还安稳套在身上在衣帽间住了好几年。偶然一次抽风,她撕开新季包装,照镜子时还觉得缺了顶除号帽子,戴上后风风火火在公司溜达。
缘分妙不可言。
刚从录音室离开,走出没几个门口,金泰妍攥着帽檐僵持在原地,在取还是不取帽子中纠结,取了欲盖弥彰,不取是什么意思,对前任念念不忘吗。
两个行为都保留她对这段感情的不舍,对郑秀妍的在意。
(7)
金旼炡这孩子跟金泰妍一样臭屁。
怕不是被拒绝的有报复小心理,跟成员去美国工作时,去了趟星巴克,碰上了郑秀妍前辈。
郑秀妍觉得好笑,金旼炡看她的眼神有了变化,从一开始的有敌意到现在挽着她的胳膊说拍张照吧。
笨蛋小狗真的笨,柳智敏无奈地笑起来,还好她不像某个大前辈是醋精转世。
“旼炡在干嘛?”
郑秀妍随口问了句,拿过饮品放桌子上。
饮品果然是冷的好喝。
金旼炡笑嘻嘻地回了句,“发给泰妍欧尼。”
没眼力见的宁艺卓:“为什么要发给泰妍欧尼?”
金旼炡:“炫耀。”
她拿起饮品的小白单对着顾客名字一顿拍,生怕“Jessica”不被金某人看到。
柳智敏也给力,跟着未来老婆一同炫耀。
之后,远在韩国的金泰妍收到一列信息——来自aespa成员全体的炫耀。
金泰妍:“……”
也不懂金泰妍想什么,这顿操作实在逗得郑秀妍开心,她撇下嘴想控制住情绪,“她回了什么?”
好吧,没忍住。
笨蛋前任三番四次碰瓷,当面穿小除号,自个打破之前在公司装不熟的脸。看出金泰妍窘迫,郑秀妍忽然就不想善解人意帮她解围,恶作剧般问了句,“这是,新季吧?”
前任受不住揭穿,总感觉郑秀妍这副嘴脸是在嘲她还在对她念念不忘呢,“是啊,郑总这小小品牌少我这种带货能力的人才不是很可惜吗?”
是啊,所以要来当我的老板娘吗。
郑秀妍一向打直球没完没了,这次想到金泰妍这人连差十二岁的孩子都下得去手,到嘴边的话不由收回去。她看了眼时间不做纠缠,礼貌地点头回应就侧身离开。
在路中间的金泰妍恨不得胖上几斤堵死路口,无人区玫瑰的持久留香使她久久不能回神,停留时间越长就搁这眼眶红红委屈上了。
(8)
等再一次见面是在下半年公司开派对,Key怕姐姐闷在家里发霉,驾车去接金泰妍。
因为疫情本就不想出门的金泰妍实在磨不住后辈们的热情,她认为是年纪大了架不住年轻一辈折腾,一个晚上好几条短讯,加上她对后辈们的喜爱大于她宅在家。
zero工具狗可替她抵住一大部分积极女性。
在一场聚会中疲惫结束,金泰妍又拿zero没洗澡当作借口准备离去,在卫生间里补妆,好像在这里才是她的空间。耳洞在耳弧度一排过去,身上的纹身越来越多,一开始纹身是想把伤疤遮住——一种自救方式。
她不是贪图爽与痛感,就是想把有意义的东西刻上,时时刻刻带在身边。每个纹身的位置是她精心挑选,当然还有手指那颗夜光星星纹身。
这样就可以假装偷偷跟郑秀妍戴戒指了吧。
天气微凉,这时下雨总归对金泰妍不太友好,她尽量缩成一团不想被注意到。可她那迷妹金旼炡火眼金睛发现姐姐在角落躲雨,小白鞋整齐地往边缘缩,真想给她配上一双胡迪小雨鞋。
金旼炡:“欧尼,我们送你。”
金泰妍瞥了眼处于拥挤的雨伞,柳智敏抓着伞柄往里缩,眼里闪过藏不住的警惕,嘴上却松得跟螺丝钉似,“是啊,这么大雨。”
电灯泡,天打雷劈!
单身狗也是一只有道德有原则的单身狗。
金泰妍:“好,三个人太挤了,你们出去吧。”
冬柚:?
丘比特的任务完成的还不够顺利吗。金泰妍叹气,她立马联系Key这个大头虾来接自己,弟弟这个话唠一共耗时十分钟结束无聊的对话。
不注意保暖的某人注意到伞下俩人紧扣一起的手泛起种种酸涩。
无人区玫瑰睡梦里缠着就算了,怎么在清醒无比的时候,这阵香气更浓烈了呢。
这阵香气似乎是要盖过某些罪证,对香气一向敏感的金泰妍连同裹挟的酒气一同吸入肺部。
车钥匙耍酷般绕圈甩到手心,是一个可爱的猫咪图案。
“喝酒不开车,送我回家,金泰妍。”
郑秀妍压低着声音,不容拒绝的语气。
要换个人这样说话,金泰妍就忍不住上手了。
“助理呢,初珑不是人吗?”
“初珑哪有你车技好啊。”
这破路,郑秀妍也能一语双关。
金泰妍认命当司机,还来不及问这人怎么忽然出现在这就拢着衣服上车。车钥匙插上没一会,郑秀妍摇上车窗将冷风隔绝,她的脸呈一片晕红,侧身只露出粉粉的折耳上一颗小钻石,捣鼓了会从旁边捞出件外套扔给驾驶座的人,“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方向盘。”
这跟穿衣服搭边吗?
金泰妍:“喝糊涂了?”
郑秀妍:“……”
她瞪着眼,气得两颊鼓鼓。
金泰妍:“不喜欢还让我来开车?”
没脑的在持续输出。
副驾驶座的安全带咔哒一声响,郑秀妍动作迅速地抓住金泰妍的衣领,“再说话就亲你。”
金泰妍难得闷声,眼瞧车窗外的后辈指节落下,她摇下车窗的瞬间,副驾驶座的人几乎整个身子埋到驾驶座处,“呜呜呜,你就会乘人之危,金泰妍。”
“……”
(9)
“在想什么?”
柳智敏攥紧不放的手,心里一度烦躁。
笨蛋小狗想事情想得出神,撞电线杆也顾不上痛,“我在想姐姐。”
整天姐姐长姐姐短放嘴边。
柳智敏是双标,不喜欢金旼炡称呼以外的人叫姐姐,“泰妍欧尼这会有西卡欧尼陪着呢,放下吧,旼炡。”
金旼炡:“不是,我是在想和前任为什么还能相处得这么自然。”
哪有这种说法,还不是双方里得有一个主动。
柳智敏随口一答:“因为还爱着吧。”
宿舍楼下爬出来的光像在上妆,笨蛋小狗缓缓地抬起头,柔软的刘海正乖乖贴在额头,她的眼睛铺上了挑染发尾的蓝色,直愣愣地盯着柳智敏,“那为什么没有人来爱旼炡呢。”
喧嚣的城市按下时间暂停键,柳智敏耳边清静的只有金旼炡的声音,她眼里是笨蛋小狗受伤的神情,紧接着愿投身去试探。
金旼炡出声提醒道:“姐姐,你的脸为什么红了?”
柳智敏:“刘海乱啦,笨蛋。”
理智回笼。她抬手整理笨蛋小狗的刘海,脚底抹油似开溜,两只手再也不肯牵金旼炡。
后方金旼炡慢悠悠跟上,无辜的神情底下闪过试探过后的了然,眼底忽然滑过狡黠。
什么嘛。
原来是这样。
(10)
奇怪。金旼炡大晚上钻被窝是常事,柳智敏却感觉今晚特别不自在。
笨蛋小狗不注意分寸地靠柳智敏肩膀上,低头见柳智敏手机弹出和郑秀妍的聊天记录,照片上是金泰妍酣睡的脸蛋,“咦,她们现在也在一起啊。”
金旼炡暗笑,假装没get到柳智敏的小心思,“泰妍睡着的时候也好奶啊。”
身下人僵的明显,呵呵笑了几声,“旼炡呐,不许没礼貌。”
金旼炡:“那叫姐姐?”
柳智敏抿唇,低头见金旼炡轻飘飘的睡衣,“离我远点,回你自己床去。”
心头的恼火,控制不住的情绪要迸发。
讨厌所有情绪被金旼炡掌握的自己,她的语气不由加重,吓得笨蛋小狗委屈地坐起来,两眼汪汪瞪着看。
大姐姐温柔的形象头一次不服输把金旼炡赶了出去。
理智的头脑冷静一番,还是觉得太过分了。她握着门把手,拖鞋踩到纸质类发出声响,是从门缝塞进来纸条。
在台灯下,微弱的光打在工整的字上——我错啦,姐姐心情不好全都怪旼炡,但是开心点的时候可以给旼炡开下门吗,汪汪汪~
拉开门没三分之二,柔软的身子直扑柳智敏,委屈的嘟囔道:“笨蛋智敏,你也太狠了。”
柳智敏假装拧起金旼炡耳朵来,“莫拉古,你说什么?”
金旼炡笑嘻嘻躲过,像说悄悄话那样勾住柳智敏的脖子凑近,“我说,可以成为智敏欧尼的女朋友吗?”
《晚》
涂山雅雅淡然的将指套扔进床边的垃圾桶,走向酒店的浴室,丝毫没有管床上筋疲力尽的人。
等她从浴室出来,床上的女人已经穿戴好衣服,跪坐在床上。等涂山雅雅坐在床上就蹭过去准备从背后抱住她。
“别动!”涂山雅雅夹杂着冷意的声音止住了女人的动作。她将手收回去,漫不经心的瘫在床上打量着坐在自己旁边的正襟危坐的女人。
在准备开口的一瞬间被抢了先。
“我们结束吧。”涂山雅雅说:“我会给你钱,我们好聚好散吧。”
女人散漫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僵硬,只是涂山雅雅背对着她没有看见,就算看见了也可能无动于衷。
“那能问一下原因吗?”
“她回来了。”涂山雅雅平静的说,只是眼中带着光,嘴角微翘。
女人不再开口,...
涂山雅雅淡然的将指套扔进床边的垃圾桶,走向酒店的浴室,丝毫没有管床上筋疲力尽的人。
等她从浴室出来,床上的女人已经穿戴好衣服,跪坐在床上。等涂山雅雅坐在床上就蹭过去准备从背后抱住她。
“别动!”涂山雅雅夹杂着冷意的声音止住了女人的动作。她将手收回去,漫不经心的瘫在床上打量着坐在自己旁边的正襟危坐的女人。
在准备开口的一瞬间被抢了先。
“我们结束吧。”涂山雅雅说:“我会给你钱,我们好聚好散吧。”
女人散漫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僵硬,只是涂山雅雅背对着她没有看见,就算看见了也可能无动于衷。
“那能问一下原因吗?”
“她回来了。”涂山雅雅平静的说,只是眼中带着光,嘴角微翘。
女人不再开口,只是眼底的落寞再也无法隐藏。‘她’是一个代词,没有人知道她是谁,但所有认识涂山雅雅的人都知道,她心里有人。
但即使是这样,也依旧有无数男女前扑后继希望得到她的青睐。
涂山雅雅也笑看这样一个事实,照单全收,只是不曾付出一丝感情。
“我先走了,你再歇歇,等会儿会有人来送餐。”涂山雅雅起身往外走,女人略带嘲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雅雅姐这样,你的‘心上人’知道吗?”她刻意将心上人这三个字咬的很重,涂山雅雅顿了一下,没有回答。
等从酒店下楼坐在车上,涂山雅雅才来得及品味这句话。
知道吗?当然知道,作为她的姐姐,她的八卦新闻她当然知道,只是从不曾询问。连个消息也不曾回过,五年里只能靠容容确定她的动向。
涂山雅雅苦涩的想,如果当初没有被发现这畸形的爱,她是不是不会走,不会领一个浪子回家,不会…说要嫁于他。
说到底,还是怨她自己没有藏好心事,被当事人抓了个现行。
等涂山雅雅到家已经是下午了,餐桌上久违的的出现了她的姐姐,她的心上人。
等在玄关换完鞋进门才发现厨房还有个人,那个浪子。
“呵”
涂山雅雅走过去,懒散的坐在椅子上,没有看在场的每一个人,低头拿手机打字。
“…雅儿”涂山红红的声音让她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她掐着自己的腿才勉强保持冷静。
“姐姐,怎么了?”语气温柔,与对待他人截然不同,但涂山红红不会知道。
“我想在月底订婚,一年后再举办婚礼。”涂山雅雅感到莫大的寒意从心脏流向身体各个角落,无孔不入。
是故意的吧,特意告诉我这个,就是为了确定我爱不爱你对吧,姐姐,倘若我依旧爱你,你就是想让我死。
她的心里满是苦涩与绝望,却依旧没有表露分毫。
“好”涂山雅雅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涂山红红旁边将她拉起来,准备拉到别的地方。
东方月初拿着锅铲就冲出来了,拉住涂山红红的另一只手。
“你要把她带到哪里去?!”东方月初恶狠狠的盯着雅雅,涂山雅雅亦不甘示弱的看着她,轻飘飘的眼神,是肉眼可见的不屑。
“你算个什么东西?”
东方月初的脸色白了又红,涂山雅雅不管她,拉着涂山红红到楼上书房。
进门反锁将心上人按在墙上,一气呵成。
“雅儿,你不喜欢我了对吧?我能在网络上看到的绯闻就那么多,更何况是现实呢,对吧?”涂山红红平静的看着她,对涂山雅雅的动作没有任何表示。
涂山雅雅被她的话刺激,脸猛的凑近她,眼中泛着红色的血丝,似乎是气急了。
“对,我有那么多绯闻,那么多前女友,报导出来的不过尔尔,我不光谈,我还谈上了床,知道我为什么跟她们谈吗?因为她们的某一点像你,知道我在干她们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涂山雅雅一字一字的说她的未尽之语,发狠的攥着涂山红红的手腕:“我在想象你在我身下承欢是何模样。”
浓浓的讽刺,涂山红红就算不看她也能想象到她的神情,似笑非笑,满是嘲弄,就像看当年那些一败涂地的,她眼中的废物。
“姐姐”涂山雅雅带着哭腔呢喃,涂山红红不忍心,抬头去看她,眼底的绝望让涂山红红心尖一颤,。
“你在逼我,姐姐,你在逼我说不喜欢你,你在逼我…姐姐…”涂山雅雅似乎是卸掉了全身的力气,泣不成声。
她将涂山红红的手放开,用力的抱着她,像是要将她融入骨血,泪滑落到涂山红红的肩膀,浸湿了衬衫,涂山红红被突然的凉意刺激,打了个冷战。
“姐姐,我不喜欢你了,不喜欢你了,不要逼我了,姐姐,我不喜欢你了…”
她哭着,等过了不知多久,涂山雅雅抬头,将眼眶中的眼泪憋了回去,重新去看她。
被自己困住的人用那种几乎可以称之为可怜的眼神看着她,涂山雅雅心脏猛的开始疼,一下一下的,抬手将她的眼睛遮住。
“不要用这种可怜的眼神看我,姐姐,我祝福你能幸福,真心的。”
涂山雅雅将她的手移开,入眼依旧是她最爱的模样。
她牵起涂山红红的手,看见手腕通红,又开始心疼,吹吹揉揉,直到红色消散才又去看她。
“姐姐,对不起。”
涂山雅雅走出家门,最后看了一眼别墅,惨淡一笑。
第二天,涂山家收到的便是警局的死亡通知单,没有酒驾,没有疲劳驾驶,跑车性能良好。
涂山红红不相信结果,要求调取监控,警察见过太多这样不能接受的家人,将警局的电脑打开,播放了当时的监控画面。
涂山雅雅在高架桥开着她最爱的敞篷跑车,撞向护栏,驶入江中。
在视频中就能看出涂山雅雅的果断,她是自杀,涂山红红相信了。
后来的很久 她安排了许多事,比如取消订婚,比如将涂山雅雅火化,而她自己悄悄留了一点粉末,装在一个小小的瓶子里,做成项链带在脖子上。
“你说你怎么这么傻呢?我不喜欢你,你就自杀。”
“你让姐姐怎么办呢?”
“我还是晚了一步,没能早点说出口。”
“雅儿…我也心悦你。”
“姐姐,下辈子,我依旧爱你。”
被封了就再发一遍,开婴儿车那段被我删了,想看的想着吧,不会超链接。
我和你是以义理姐妹的关系开始交往成为恋人的,这件事他人接受与否,是别人的想法,我们是无法改变的。世上无所谓正解,我们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罢了。
蓝原芽衣: 柯柯(微博@森中柯)
蓝原柚子: 一根葱(微博@您算哪根葱)
《citrus》不同于那些只是依靠媚宅情节来博人眼球的百合向作品,欣赏过漫画的同好都会在后面的情节发现同性之间的爱情在世俗面前的无力与沉重。但这些“阴暗”并不是要告诉我们这是致人抑郁的作品,更多的是一种抑扬交错的铺垫,来彰显“爱”虽如同青涩的果实,但总会在真心的灌注下化作甘甜。-------摘自网易云
我和你是以义理姐妹的关系开始交往成为恋人的,这件事他人接受与否,是别人的想法,我们是无法改变的。世上无所谓正解,我们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罢了。
蓝原芽衣: 柯柯(微博@森中柯)
蓝原柚子: 一根葱(微博@您算哪根葱)
《citrus》不同于那些只是依靠媚宅情节来博人眼球的百合向作品,欣赏过漫画的同好都会在后面的情节发现同性之间的爱情在世俗面前的无力与沉重。但这些“阴暗”并不是要告诉我们这是致人抑郁的作品,更多的是一种抑扬交错的铺垫,来彰显“爱”虽如同青涩的果实,但总会在真心的灌注下化作甘甜。-------摘自网易云
【不可言喻】恋爱是败犬正经事.(三)
*在逐渐调整自己的状态,重新恢复可能需要一个比较漫长的周期,所以在这期间暂时以比较缓慢的频率更新恋败,希望大家多多理解!实在抱歉!
*当然如果有灵感会随机掉落小段子一类的复健内容(
*希望所有人都有一个舒服的冬天,无论如何,快乐最重要。
——
Round 4. 你说是否荒谬我们比从前看起来更熟
时光飞逝,岁月如嗦粉,吸溜一声就奔着年会的日子去了。
喻言一周多的时间里做了四个噩梦,上飞机的时候还面有菜色。赵小棠跟她扯皮就当没听见,直接眼罩耳机U型枕就位,迅速进入昏死状态。
结果好端端的补眠计划直接被人为打断,喻言睡梦之中感受到一种无言的震颤,迷迷瞪瞪地拉开眼罩问是遇上...
*在逐渐调整自己的状态,重新恢复可能需要一个比较漫长的周期,所以在这期间暂时以比较缓慢的频率更新恋败,希望大家多多理解!实在抱歉!
*当然如果有灵感会随机掉落小段子一类的复健内容(
*希望所有人都有一个舒服的冬天,无论如何,快乐最重要。
——
Round 4. 你说是否荒谬我们比从前看起来更熟
时光飞逝,岁月如嗦粉,吸溜一声就奔着年会的日子去了。
喻言一周多的时间里做了四个噩梦,上飞机的时候还面有菜色。赵小棠跟她扯皮就当没听见,直接眼罩耳机U型枕就位,迅速进入昏死状态。
结果好端端的补眠计划直接被人为打断,喻言睡梦之中感受到一种无言的震颤,迷迷瞪瞪地拉开眼罩问是遇上气流了吗这么颠簸。回答她的是捂着嘴绷着身子无声狂笑的赵小棠,面前的平板上正放着鱼头星星酱跳宅舞的花絮片段。
喻言绝望地把眼罩扯下来:“这么好笑吗?”
“好笑,真的好笑。”赵小棠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捂住嘴巴口水也会从眼角漏下来。
“你这样比她好笑多了,我怕你见到真人之后控制不住你寄己。”喻言嘲讽道,最近她被赵小棠按头安利了虞书欣的一个卖萌合集B站视频,别说虞书欣嗲起来的样子确实很有传染性,连喻言这种百京男人都被洗脑了。
“对啊,”赵小棠表情严肃起来了,“哎,马上见面了,你说我是不是得一会换身衣服?”
“不用吧,你非成天花枝招展的你也不是这样人啊?”喻言打了个呵欠,“再说——你看我们都穿得跟出席葬礼似的,你太跳了也不太合适吧,你这属于司马昭之心,纯路人,觉得看不下去。”
“啊?”赵小棠一脸的你慢点我没听懂,“哎你说,那我到底是要让她知道呢,还是不要让她知道?”
这问题难倒喻言了,不过她一想到谢可寅——
“我觉得你就正常点就行,”喻言双眼翻白,“反正虞书欣肯定比你更不正常。”
赵小棠一脸懵:“啊?为什么?”
“因为你笨呗,因为什么。”喻言一拉眼罩重新准备入睡,“一会吃饭再叫我。”
寰亚一个偌大集团,下头文化口的公司加起来有六七个,一百多号人。不过早几年还都在一个楼里头办公,像喻言这种一毕业就进来,而且和别的公司也有业务联动的,在酒会上走两步就遇见一个熟人,不熟但是平级的、可能有业务往来的,也得停下脚步打个招呼。
喻言不爱搞这些交际花有的没的的东西,不到二十分钟就累了。赵小棠那孙子早就不知道上哪儿会情郎,啊不,会情娘去了,喻言站在冷餐长桌后头扶着桌面放松了一下脚踝,给赵小棠发了个消息问她去哪儿了,赵小棠还没回信。
不过她虽然在心里头骂赵小棠骂的起劲,但实际上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生怕谢可寅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也生怕谢可寅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而她又没看到。
IP部经理脑子里突然冒出两句诗,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想完自己就拧巴地翻了个白眼,你说人之常情吧,不错,要说贱吧,也确实如此。
不过好在这种尴尬相见的情形没有出现,场灯很快暗下来,赵小棠提着裙子姗姗来迟,趁着老板发言摸黑窜到喻言旁边的座位上:“等我等急了吧?”
“你嘛去了?”喻言纹丝不动地端坐,只动一边嘴角说话。
“害,没有你想的那个乌七八糟的,”赵小棠脸垮下来,“我刚才把酒洒身上了,回去换了件衣服。”
想了一堆乌七八糟的东西的喻言:“……真有你的。”
“而且还有一个坏消息,”赵小棠用拇指和食指捏着手机,“我手机可能进水了,sim卡识别不出来,在明天修好手机之前,我的幸福生活就全靠你了宝贝。”
喻言一口血卡在嗓子眼里:“这不是有wifi——”
“这儿是有wifi了,”赵小棠堆着一脸假笑,“但约会不得海边,沙滩上啊?”
“那你俩就趁着有wifi约好地方。”
“这不是你说的吗,”赵小棠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俩也没见过两次面,完了我这么上赶着巴巴约人家,甭说司马昭了,司马光也架不住啊,那肯定得以工作为由啊!”
眼见着事情正往喻言最害怕的方向发展,喻言深吸一口气:“你不觉得第一天,酒会,聊工作,更不合适?”
“这不你教的吗,若有似无,欲擒故纵,”赵小棠给自己夹了一筷子咖喱蟹,“把胡思乱想的空间留给对方,给她一个既看似正当,实则又毫无逻辑的邀请。”
赵小棠伸出食指,乱花渐欲迷人眼地晃了晃。喻言嘶了一声就想揍她,这时候赵小棠脸色一变,放下筷子拿起手机:“快快快,来了!”
“来什么来?”
“就那个Shaking的节目,”赵小棠眉飞色舞,“她们经纪人一起跳女团舞。”
“……”喻言无语,“虞书欣又不上台你照什么。”
赵小棠一挑眉毛,“嚯,你可不知道,这个Shaking是虞书欣的小姨妈,属于娘家人,那我不得讨好一下吗?”
……我还真不知道??????喻言在脑海里倒腾了一下这个辈分问题,瞬间觉得脑门发痒,牙根发酸。
“哎哟?小姨妈跳的还挺好?”
喻言闻声抬头,一眼就在台上的人群中找到了谢可寅。她绑着两个哪吒一样的丸子头,COS的好像是今年哪个大热电视剧里的角色。本来就是个图搞笑带气氛的节目,谢可寅跳的虽说似模似样的,但是因为衣服四处乱甩而险象环生,反而格外好笑。
……啧。人以前正经学院啦啦队队长呢。
喻言吸了吸鼻子心想,这你可不知道了吧。
晚宴进行到一半,赵小棠和虞书欣两个人已经你一言我一语,夫唱妇随你侬我侬地定下了一会相会海岸边,携手共把公事谈。
“我觉得这个情况真的不需要我,”喻言木着一张脸,“你俩完全可以大胆私奔共赴爱的彼岸。”
“少说废话,”赵小棠蛮牛mode切换,扥着喻言的胳膊往外头走,“换衣服去。”
喻言满脸写着不乐意:“诶你说你这人,你自个儿谈个恋爱,你非得把我折进去干嘛呀?”
“啧,”赵小棠抛来一个媚眼,“你不觉得人Shaking挺漂亮的吗?你就没点想法?我这是给你创造机会呢!”
喻言心说我确实有好多想法,比如把丫脑子剖开看看丫到底怎么长的。但问题在于这种话还不能对赵小棠说,喻言心里苦兮兮的。
俩人正拉拉扯扯地往外走呢,刚一出大门就看见不远处虞书欣小puppy似的在谢可寅旁边转圈圈磋磨谢可寅,一时间喻言脑海里涌现了许多时泪IP——这场景活似什么《总裁的天才宝贝》、《豪门秘事——宝宝三岁半》,两个早熟的孩子在想尽一切办法希望他们只有床上一面之缘的父母见面复合。
但既然已经见到了面——
喻言后背一挺,四平八稳地露出一个笑来,对面谢可寅跟镜面似的也瞬间真诚笑容露在脸上,二人昂首挺胸走近了,又点头哈腰地老师久仰您辛苦的乱叫。
赵小棠和虞书欣自觉站到一边去你侬我侬,把场面留给两个社会人独立支撑。还好大家都是九条尾巴成了精的老狐狸,这种场面也没在怕的,嘘寒问暖一大套完了,还能笑眯眯地问老师要不要回去换个鞋啊,哎哟,海边风大,咱们都回去换个厚衣服吧。完了还要因地制宜地夸夸对方,啧啧不吝老师你这身材真是应该签给我们MCN,谁说的,刚才你跳舞才真是厉害。
就。很。融。洽。
这边厢俩人各自心怀鬼胎,能有多客气就有多客气,造成的结果就是饰演友好的陌生人入戏太深,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蒸煮早已不再蜜里调油如胶似漆——
虞书欣用胳膊肘捅了捅赵小棠:“不吝老师那手腕上,纹的是个箭头吗?”
赵小棠点点头:“怎么了?你觉得好看啊?”
“没有,就是有点好奇。” 上海第一小作精终于亮出了她的小爪子,轻轻柔柔地指了指她的小姨妈。
“因为她手上,也有一个一样的纹身呀。”
终于掉马了的TBC
ZUI爱 番外(下)(添加结尾彩蛋)
*建议重温一下原文第六章大结局再看这篇: ZUI爱 结局
谢可寅终于明白当年和喻言窝在床上看电影看睡着了那次,喻言说“喝醉酒的人从来都不会承认自己醉了”这句话有多么深入人心。
无论谢可寅如何对面前的男士解释“哥们儿我没醉,求你了你快走”,对方都认为,她已经醉了;当她又说出“要不你随便出个数学题或常识题考我”“三乘以三等于九,咱们上次拍戏用的那只大雁是水陆空三栖动物”,对方不仅认为她醉了,而且醉得不轻……最后,谢可寅气得把自己本就乱七八糟的头发再抓乱一倍,指了指旁边的许馨文:“你,跟他解释!”
许馨文看着门口,手颤颤巍巍指了指:“跟…谁…解…释。”
谢可寅回头,发...
*建议重温一下原文第六章大结局再看这篇: ZUI爱 结局
谢可寅终于明白当年和喻言窝在床上看电影看睡着了那次,喻言说“喝醉酒的人从来都不会承认自己醉了”这句话有多么深入人心。
无论谢可寅如何对面前的男士解释“哥们儿我没醉,求你了你快走”,对方都认为,她已经醉了;当她又说出“要不你随便出个数学题或常识题考我”“三乘以三等于九,咱们上次拍戏用的那只大雁是水陆空三栖动物”,对方不仅认为她醉了,而且醉得不轻……最后,谢可寅气得把自己本就乱七八糟的头发再抓乱一倍,指了指旁边的许馨文:“你,跟他解释!”
许馨文看着门口,手颤颤巍巍指了指:“跟…谁…解…释。”
谢可寅回头,发现一身黑色长款呢大衣还抱着一件白色羽绒服的喻言已经挺拔地站在身后,正用狮子捕食前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一幕荒诞剧。
完蛋!谢可寅来不及思考喻言是坐的火箭还是光波竟然真的可以“马上到”,急中生智倒在了许馨文身上说出一句——“那好吧,我是醉了”,且伴着醉鬼最高级的傻笑,并恰当地打出一个酒嗝。如果此刻对面就有一个Camera,导演会兴奋地喊一声“卡,这条过了”!
由于谢可寅演技过于炉火纯青,整个人形似一滩软泥瘫在许馨文身上完全站不稳,那位男士出于人道主义想搭把手,黑衣美女喻言走上来顺手一推,倒霉男士整个人后退了好几步,那力道,足以让对方怀疑是否抄过她的祖坟。
喻言迅速撑住了谢可寅,也不看那男的一眼,只有许馨文回头对被一记铁砂掌推懵了的倒霉男士赔着笑:“不好意思啊她可能比较着急……”朝旁边经过的侍应使了个眼色,“你帮帅哥找一个安静的位置,送一个拼盘。”
看着倒霉男士拍拍自己胸口褶皱的衣服被带离,许馨文和谢可寅才松了一口气。
这边喻言闻着谢可寅身上故意喷洒的五粮液皱眉埋怨“怎么喝成这个鬼样子”,正义之士许姐还没来得及反问“她为什么喝成这样你难道不清楚”,就直接被喻言指着走远的那位倒霉男士兴师问罪:“那人怎么在这儿?你也认识?”
许馨文莫名,兴师问罪的那个人难道不应该是我?奈何嘴巴跟不上脑子,已经开始解释:“巧合,人家来消费碰上的。”
喻言阴阳怪气一声,是吗?你男朋友生意不错,娱乐圈是人是鬼都来这儿消费。
嘿,谢可寅你可以骂,但不能Diss老娘的男朋友,许馨文捡回智商回敬喻言一句:“对啊,你不也是娱乐圈的人吗,今天第一次来,给自己归个类吧,人还是鬼?”
谢可寅身子被夹在二人中间,听着她们完全跑偏的对话,扶额:what ‘s your point?
“第二次来,谢谢。一个小时前我去总店没找到人,才知道新开了这家分店。”喻言没好气。
恍然大悟,难怪喻言速度快,接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到了路口!
许馨文这才找回正题,像个刻薄的夫妻关系调解员,对喻言说:“至于吗,大冬天的屋里不舒服还是被里不暖和,非要出来折腾一遍?”见喻言没说话,许馨文趁热打铁,“她不就拍了几场吻戏,当演员的……”
“我那吃个小醋没什么啊。”喻言抢白,“我哪知道她……”
许馨文打断:“哪知道她这次真生气了是吧?合着每次都该她让着你?她……”
这时,许馨文的腰被掐了下,余光瞥见谢可寅正冲她挤眉弄眼,意思是“够了不准再说她了”,叛徒实锤。
事实上,得知喻言一个小时前就出来找自己后,谢可寅已经在内心缴械投降了,虽然喻言依然很轴宁愿横穿北京城也不事先打个电话,且进门就又得罪了自己两个朋友。重色轻友的谢可寅此时管不了那么多,她直起腰一把搂住喻言的脖子,刚准备恢复清醒说“我没醉也不生气了”,喻言却先接了许馨文的话,那话让谢可寅瞬间又以醉鬼姿态滑到喻言肩膀上趴着不敢动——
“我哪知道她又骗我。她自己主动说的为了我接了一部没有吻戏的剧,结果全是漏洞,我还能信她什么!”
“我要是发现她再骗我,我就……”
“你就怎么?”许馨文把刚在吧台上问谢可寅的话又问了一遍。
喻言可没有谢可寅那么怂,她说,我就坚决不再理她。
趴在喻言肩头闭眼装死的谢可寅内心咯噔:这下可好,今晚我还敢醒?
喻言低头摸了摸谢可寅通红的脸,叹气:’行了,先让她去沙发上躺一下,我给她喂一支药再带她回家。”
谢可寅和许馨文内心:???
酒吧角落的贵妃椅上,谢可寅装疯卖傻地大叫“不要不要”,也敌不过喻言掐着她的下巴亲自灌下一支毒药,哦不,高浓度葡萄糖。
在许馨文看来,幸亏只是一支解酒的葡萄糖;在谢可寅看来,TMD我宁愿喝毒药……
正所谓,情深不寿、慧极必伤,万事万物都应该有个度。无水葡萄糖明显超过了人类所能感知的甜度,甜到发苦的烧灼口感瞬间麻木了谢可寅的舌头,又经喉咙流向了她可怜的胃,导致她刚吞下去就开始打呕,就……越来越像真的醉了。
许馨文受不了谢可寅边恶心边杀人的眼神,找个借口溜去了后厨。
喻言一边给谢可寅拍背,发现远处的那位倒霉男士一直也在看着她,于是也大无畏地瞪回去。
也许这种排斥反倒生出了另一种信号,在谢可寅折腾完一轮躺平休息后,倒霉男士终于鼓起勇气带着疑惑重新走过来:“请问……您认识我吗?”看起来,并不认识喻言的样子。
谢可寅听着汗毛竖了起来,亏得现在音乐圈和影视圈的壁垒高,不认识就少说话。
喻言心里冷笑,当然认识,化成灰老子也认识。但,她只是摇了摇头。
倒霉男士以为喻言的敌意仅仅来自于他刚才疑似对谢可寅的“冒犯”,伸手礼貌澄清:“您是Shaking的朋友吧?我也是,我和她一起拍过戏,别误会。”
呵,少相提并论,你算哪门子朋友,我才不仅是朋友!冷美人喻言并不伸手,但补了句刀:“是吗?按理说,和她熟一点的朋友我都认识。”
男人是这个世界上最蠢的生物,竟然进一步说明:“不会吧,我和Shaking以前在剧组挺熟的。”
喻言瞟了眼装睡的谢可寅,两人脑子里同时浮出今天下午那句——“胡说什么,我跟他都不熟”,谢可寅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喻言喉咙紧了紧。
“我和他之前的那部剧,最近刚播完。”倒霉男士还在提醒,就差没问难道你作为她的好朋友都不看她的作品?
喻言避无可避,终于回应:“哦……想起来了,你们那部剧挺甜的。”就差没说,从头吻到尾。
“甜……吗?”倒霉男士百思不得其解,干脆坐到侧面的单人沙发上。
怎么还真聊起来了。谢可寅忍不住想伸手擦自己额头的汗。
喻言回过神想,其实不甜,是一部狗血苦情剧——男人一人分饰两角,谢可寅明明喜欢一个却只能和另一个在一起,同一个屋檐下全是修罗场。总之,喻言看的时候完全分不清谁是谁,她脑子里只有:靠,这个男的又在靠近谢雪。
“哦,我记错了?我看你们里面的吻戏还挺多的。”喻言忍无可忍说出这句风凉话,内心骂自己幼稚。
再这么聊下去怎么了得?!谢可寅一哆嗦。
喻言察觉谢可寅抖了抖,以为她冷,给她盖了一层羽绒服,顺便,握住了她的手。这个举动,让谢可寅从一百遍“不行得马上离开这儿”的紧张念头里,生出了几秒的感动,她想,如果这里没有多余的人,她愿意一直被喻言握着,装醉睡到明天清晨。
但是接下来,她就不仅仅是想睡到明天清晨了,她想长眠于此。
“还好吧,演员拍吻戏就和你们平常吃饭走路一样,没有什么异样。”
喻言不屑:“是吗?那既无异样,何必要借位呢?”
“我们不借位啊,都是专业的演员,导演说了算。”倒霉男士一本正经。
……
谢可寅感觉到喻言本在她掌心摩挲的手突然停顿,末日感袭来,而她却不能开口解释,一旦开口,不过是给地震海啸齐齐爆发的地球再多加一颗彗星撞击:看,我连醉酒也是骗你的。
不知倒霉男士是否在喻言静若湖水到冷若冰霜的表情转换中,察觉了不妥,后知后觉地聊出:“但有一次特例。”
喻言斜眼瞟了瞟他,意图明显:少在这儿卖关子,你要说就说,不说就滚。
倒霉男士越来越懂喻言的眼神:“那是场杀青戏,要从外厅一镜到底到内室,Shaking要求了借位。”
喻言记得那场戏的剧情。女的知道男的不是自己的爱人,男的也知道女的知道自己不是,但两人都未说穿,就这样掩耳盗铃地,做了那个年代所有伦理道德相违背的事,那场戏很刺激,也很痛。
呵,真好笑,原来谢可寅口中唯一一场真的,反倒是借位。喻言瞬间放开了谢可寅的手。
气氛比户外的气温都还要冷,驻唱似乎唱累了,键盘手弹着单纯的曲调,琴声稀稀落落地穿透到这个酒吧里最安静的角落。谢可寅握紧拳头睡着,喻言咬紧牙关低头,倒霉男士双手交握,不知道该继续聊,还是即刻走。
喻言突然抬头,第一次主动开口:“那她为什么要求借位?”
倒霉男士可能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这位黑衣美女竟然会主动找他说话,一时之间舌头打结,“我也不……不知道。”
喻言翻了个白眼,谢可寅在心中呐喊:再说我就起来割了你的舌头!
意念无法传达,倒霉男士并没有珍惜自己的舌头:“剧在昆明拍的,那场是夜戏,早上Shaking还开开心心地去了滇池,傍晚化妆的时候我发现她眼睛都哭肿了,以为她在酝酿情绪。”
“结果到拍的时候,她根本入不了戏,回回NG,那是导演第一次骂Shaking……”
搭建起来的小院布景下,镜头外的工作人员吵吵嚷嚷,谢可寅坐在门槛边形成了另一个孤独的磁场。屋内烛火微光,谢可寅扶着额头,很沮丧,鼻尖略红眼眶微肿,不知是下午遇到什么伤心事,还是戏里的氛围影响,还是纯粹因为导演刚才骂了她。
导演带着倒霉男士走到她面前,本着爱惜自己演员的初衷,还是好言好语:“Shaking,我再给你们两个说一下戏吧。”
“好。”谢可寅迅速站起身,刻意牵了牵裙角的手显示了她的紧张。
无人的内室,导演像个老父亲一样在旁边引导谢可寅:“你想想啊,你或许什么都不要了,或许你也不知道你敢不敢什么都不要了,你大脑处于这种矛盾之中,身体却完全不受控制……不把他的身份点穿就是你们两人之间唯一一层纱,你们要隔着这层纱,什么都豁出去……”
导演滔滔不绝,每说完一个重点,都会问一句你们懂了吗,谢可寅都会诚恳点头,我懂。
但在导演说完要求再试一遍时,她好像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抬头:“但我想要求借位拍摄,可以吗?导演……就这一次……”
我懂,又如何?可我不敢做。
那场戏如谢可寅所愿杀青后,一声“CUT”,谢可寅久久伏在对手的肩上泣不成声,一直说,对不起。
“因为Shaking从来没有把私人情绪带进过剧组,我下了戏专门去问了同她一起出去的工作人员,人家就说上午聊了聊泸沽湖和她以前的队友罢了,没什么特别……”
“所以第二天中午的杀青宴上,我问Shaking是不是这些天我哪里惹她不高兴,导致她昨天抗拒那场戏。”倒霉男士此刻坐在沙发上皱了皱眉,“但她也没回我。”
饭桌上,见谢可寅没再说话,他也不再询问。
酒过半巡,谢可寅带着一点微醺,突然转头拍了拍他的肩,笑着说:“咱这剧是Happy Ending吧?可现实中,男主和女主,压根儿就不会见面,因为……”她凑近,“他们不敢见,他们知道,一旦见了面,所有局面就会变得不可收拾。
“我以前最讨厌那种不守规则、不管不顾的人。”
“我,谢可寅,不想成为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讲完这一切,倒霉男士无奈笑了笑:“她那次和今天一样,喝醉了,反正我也没听懂。”
“但我突然觉得,她头天那些‘对不起’,应该不是对我说的。”
驻唱恢复了唱歌,至于唱的什么,对于喻言和谢可寅,已经不重要。
喻言面无表情,只有心跳在深紫色的毛衣下起伏。谢可寅总在深夜抚着她的脸,对她说,对不起,让你等了我三年。可那三年里,谢可寅没有比喻言好受半点。喻言吸了吸鼻子,低头看着谢可寅熟睡的脸,用手像谢可寅无数次深夜里抚摸她的脸一样轻抚了一下谢可寅眉眼的轮廓,谢可寅怕喻言摸到她此刻脸上的水珠,慌忙把脸埋进羽绒服……
倒霉男士对眼前的沉默有些尴尬和迷惑,问,我是不是不该说这么多?
喻言敛了敛眉,你可以对我说这么多,但……以后不要再对别人说起了。起身绑着自己的头发说,好了,我要带她回去了。
倒霉男士慌忙解释,当然不会。我想着你来接Shaking,必然是她最亲密的朋友,我也是关心她。随即跟着起身,需要帮忙吗?
喻言已经扎好了马尾,伸手准备把谢可寅架起来:“不需要。我说,您这么关心她,不会是喜欢她吧?我劝您还是别……”
“不是,我喜欢你。”一句话,喻言的手僵在谢可寅的胳膊上,惊讶回头,倒霉男士一脸忐忑,“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但从你进门起,我就……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可否……加一下你的微信?”
“加你妹啊!”谢可寅猛得从沙发上腾空而起,清醒无比,指着倒霉男士就是一顿狂轰滥炸,“忍你一晚上了!老娘的私事被你用来和美女套近乎?我先把你拉黑我跟你说!”指着喻言,“喜欢她?喜欢那么容易的吗?做你的春秋大梦吧!”一把拉住喻言,“回家!”
许馨文刚从后厨给她们一人端了一碗面出来,看到面前的的阵仗,拦住问,什么情况?
谢可寅也不过多解释,只说:“管好你男朋友的酒吧,确实娱乐圈怎么是人是鬼都来消费。”眼神扫射了一下倒霉男士,拖着喻言扬长而去。
嘿,看着两人的背影,许馨文叉腰,骂我可以,Diss我男朋友不行。
短短时间内被各种魔幻场景吓坏了的倒霉男士站起来问许馨文,她俩……什么是人是鬼?
“她们是鬼——小气鬼。来,吃碗面?”
谢可寅借着一肚子的醋火,用大佬的气势扯着自己的小女朋友喻言穿过嘈杂的酒吧。等酒吧的门一打开,零下几度的冷风将谢可寅的火一吹灭,她才意识到,好像忽略了一个问题。
这时,喻言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你装醉的?”
谢可寅打了个寒战,赶紧盯着自己脚上的高跟鞋以及鞋上飘落的碎雪粒。
低头瞬间,她看到喻言的脚尖靠近了她的,背部一阵暖意袭来,是喻言帮她穿上了羽绒服又拉上拉链,她欣喜抬头看喻言,却只看到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当喻言开始帮她戴上背后的连帽时,谢可寅竟有些后怕地想起了当年那个告别的夜晚,也是冬天、飞雪、喻言帮她整理帽子……她突然抓住喻言的手,小声说了句:“对不起,我……”话未完,帽子已就绪,喻言把自己的手从她的手心抽离,默默转过身……
“我不是故意骗……”谢可寅想挽救一下。
“上来吧。”喻言同时屈膝,背对着她说。
“什么?”
“我背你,你不是说那高跟儿鞋太疼了吗。”
夜已深,被雪逐渐覆盖的露天停车场,谢可寅趴在喻言背上,一言不发。
“谢雪。”喻言叫她。
“嗯?”
“以后,别跟我说对不起了。”
“……”
“我是说,等你三年的事,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了。”顿了顿,“我自己愿意的。”
她才发现,打破自己原有状态的那个人,比等的那个人,其实更需要勇气。为了来到她身边,谢可寅不惜背叛了她自己。想到这里,喻言停下脚步,深深吸了一口冷气,说:“谢谢你。”
谢可寅久久没有回音,直到喻言再次迈开脚步,她才把脸埋到喻言的后颈窝,闷闷地说出一句:“都一样,我自己愿意的。”
就像到时间了你起身看我一眼,我之所以站起来,不是怕你生气,是我也正好想和你一起回去;
就像你说想我的时候,我之所以不远万里也要飞回来,也不是什么约定,是我正好也想你。
不是因为“对不起”,也不需要“谢谢你”,不过就是,你愿意,我愿意。
刚才酒吧里那没被喻言触碰到的水珠,从谢可寅脸上滑下,带着三十六度的体温,钻进了喻言的脖子,一点也不凉。
……
家门打开时,谢可寅看到一大桌子凉掉的菜,中间,还有一个略塌陷的乳酪蛋糕。她不解地看着喻言,喻言笑了笑:“今天是你农历生日,自己都不知道吧?”
她说过,妈妈走以后,再也没人提醒她要过农历生日。
“你们川航也太不正经了,又提前到达,你下飞机的时候蛋糕都没进烤箱,我想着那就逗你玩儿玩儿……害,哪知道最后蛋糕还没熟,都给吵掰了。”就在谢可寅准备捏她的脸时,喻言紧接着内涵一句,“所以啊,还真是不能骗人,容易搞砸。”
嘁。谢可寅瞬间没了调戏她的欲望,坐下用叉子开始挑蛋糕。
“其实……”喻言软下声来,“你一本正经骗人又不成功的样子,还挺好笑的。”
“你吃醋的样子也很好笑好吗。”谢可寅边吃边挽尊。
“但你刚才吃醋的样子就有点可怕了啊。”
“我好歹只是动嘴,你进门的时候都上手了。”
“我以为他喜欢你。”
“事实证明他喜欢谁呢?”
……
喻言最扛不住认真吃东西间隙还要斗嘴的谢可寅,透着一种力不从心的忙乱和可爱,喻言走过去一把拽起谢可寅,像她剧里那般,从客厅到内室那短短的距离都已经无法忍受,与她缠绕在一起……
谢可寅鼓着腮帮子惊喊:“喂喂喂,我蛋糕没吃完……”眼见不顶用,丢王牌,“咱俩说好什么都听你的,但这件事得迁就我。”
喻言的嘴唇略微离开谢可寅的脖子,回一句,从今天起,那约定失效了,你不用什么都听我的,这种时候,我也不必再听你的。
然后,重新凑上去……
喻言想起许佳琪曾经说的那句“喜欢就是放肆,但爱是克制”,以及她怼的那句“喜欢放肆不到哪儿去,爱可怎么克制”。
其实,爱是放肆,也是克制,而谢可寅和她之间,更是放肆后的克制,和克制后的放肆。
喻言第二天早上醒来看到桌上的早餐,问已经登机的谢可寅:昨晚不就商量好那个一年约定已经失效了吗,你怎么还在执行?
谢可寅回了一句:哪那么多规矩,我就是想给你做早饭而已。关机,我拍吻戏去了!
眼看着喻言还在“输入中”,谢可寅狡猾地立刻切换了飞行模式,偷笑一声:喻小雨,“欲擒故纵”这一招,我要用到七老八十岁。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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