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裂痕
杉川
不嬷柳之川天理难容
有没有人扩列啊好冷啊啊啊
aboe设定
好香,似乎是混合着高昂价格的香水味道和烟草的尼古丁的味道,杉月靠在副驾驶位置上,似乎是有些疲倦,柳之川在车座里浅眠。
外面的房屋依旧破败,或许对于大少爷来说,车里至少还有空调,杉月仔仔细细的观察着柳之川,或许是想到什么,杉月轻轻往柳之川那一侧靠近。
月色透过车窗,在柳之川的脸上渡上一层光晕,或许是终于能够微微安心,杉月终于能够仔细的看着柳之川,他长得真漂亮啊。
杉月知道这样夸男人很不正常,但所以还是忍不住认真的观察柳之川的脸庞,就连那一道疤痕都不会给这张脸带来影响,甚至更漂亮了。
杉月轻轻的抬起手...
杉川
不嬷柳之川天理难容
有没有人扩列啊好冷啊啊啊
aboe设定
好香,似乎是混合着高昂价格的香水味道和烟草的尼古丁的味道,杉月靠在副驾驶位置上,似乎是有些疲倦,柳之川在车座里浅眠。
外面的房屋依旧破败,或许对于大少爷来说,车里至少还有空调,杉月仔仔细细的观察着柳之川,或许是想到什么,杉月轻轻往柳之川那一侧靠近。
月色透过车窗,在柳之川的脸上渡上一层光晕,或许是终于能够微微安心,杉月终于能够仔细的看着柳之川,他长得真漂亮啊。
杉月知道这样夸男人很不正常,但所以还是忍不住认真的观察柳之川的脸庞,就连那一道疤痕都不会给这张脸带来影响,甚至更漂亮了。
杉月轻轻的抬起手指,摸上来了柳之川颈上的金环,呼吸下意识急促起来,因为杉月味道了淡淡的信息素味道,有点醉人。杉月没有闻过,因为不确定,他只闻过阴暗狭小的暗巷里那种廉价的酒精味。
柳之川的信息素不会是这样的味道,杉月凑的越发近,甚至鼻尖即将靠到了柳之川。
“呵……”
带着气音的笑声让杉月一激灵,有些慌忙的抬头便看到了柳之川带着笑意的眼睛,自己局促的表情映在柳之川的眼眸里是有些可笑的。
你在想什么?
想什么呢……杉月末了只是轻轻的问了一句,我在想你是Alpha吗?
嗯……这很难看出来吗?
杉月半晌又沉默下去,他的眼睛还是忍不住想要去看柳之川的后颈,那里很白,领带被解下叠的整齐放在车的抽屉里,领口解下一颗来,视线甚至能顺着领口慢慢向着更为暧昧的地方延伸。
我只是奇怪,我是beta,应该闻不到你的信息素才对。
杉月有些急切的想要后退拉开距离,可狭窄的车内空间,哪怕靠着窗两个人的空间也是极为暧昧的。
你是beta?
这一次轮到柳之川感到疑惑了,一阵莫名的压迫感瞬间让杉月感到窒息,不仅仅是金环的压迫感,更加是属于a的生理压迫。
柳之川似乎完全不打算顾及杉月的感受,手指轻轻摸上了杉月的脖颈,慢慢施力,似乎是要扼住杉月的生命一般。
意识断线后重接的一瞬间自己看到了柳之川被自己死死压倒,他能感受到柳之川因为呼吸急促而上下起伏的胸膛,还有喉结上的咬痕。
“神的孩子……怎么可能是bate呢?”
柳之川的眼睛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杉月的嘴角还带着刚刚咬破柳之川皮肤的血色,紧接着,杉月便听到了柳之川的话
“你是Enigma啊,杉月。”
【恶之环/兮川】恋爱误差(番外)——见家长
#恋爱误差番外,具体设定见前文,本章主要是家长组的反应,不知不觉就写了4k+,正好最近漫画家长们出场很多,就是正剧好刀
#禁上升,禁舞脸,⚠️cp向请注意避雷!!!
#ooc我的错
#阅读愉快
——
周兮和柳之川恋爱的秘密并没有瞒住多久,即便在生日宴那天韩树的反应已经足够迅速,转移了几位家长的注意力,但浸淫社会多年的老狐狸们也不是吃素的,蛛丝马迹暴露太多,很快便抓住了把柄。
在柳之川又一次准备偷偷溜出门和周兮约会的时候,一直待在书房里处理集团事务的柳舟南突然走了出来,双手抱臂倚靠在门框边,目光直直看向手已经落到门把上的儿子身上。
“站住,干什么去?”
柳之川也...
#恋爱误差番外,具体设定见前文,本章主要是家长组的反应,不知不觉就写了4k+,正好最近漫画家长们出场很多,就是正剧好刀
#禁上升,禁舞脸,⚠️cp向请注意避雷!!!
#ooc我的错
#阅读愉快
——
周兮和柳之川恋爱的秘密并没有瞒住多久,即便在生日宴那天韩树的反应已经足够迅速,转移了几位家长的注意力,但浸淫社会多年的老狐狸们也不是吃素的,蛛丝马迹暴露太多,很快便抓住了把柄。
在柳之川又一次准备偷偷溜出门和周兮约会的时候,一直待在书房里处理集团事务的柳舟南突然走了出来,双手抱臂倚靠在门框边,目光直直看向手已经落到门把上的儿子身上。
“站住,干什么去?”
柳之川也没想到父亲会突然出来,还气势凌然地盘问起他的行程,本就小心翼翼十分心虚的人大脑空白一瞬,灵活运转的思路也瞬间卡壳,片刻后才支支吾吾开口:“呃……我去找周兮……还有韩树!”
柳舟南嗤笑一声:“最近出门挺频繁啊,没背着我偷偷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常年身居高位的父亲总带着难以忽视的压迫感,柳之川爱戴他也敬仰他,撒谎这种事情也是第一次干。
“当然不会,爸爸,只是单纯的出去玩而已。”
柳之川假笑了两声,旋即动作迅速地拿起挂在一旁的外套,一副准备立即跑路的样子。
柳舟南正欲再说些什么,突然柳家大门的门铃响了起来,柳之川听到后也是一愣,正巧站在门边,几乎是条件反射就开了门。
然而门外站着的是完全在他意料之外的人。
周兮没有穿着平日里常穿的那套衬衣和内搭,腰封也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件非常居家温馨的白色连帽卫衣,胸前还印着可爱的小鸟图案,只有佛珠依然老老实实的挂在手腕和胸口。
他站姿笔直,目光炯炯,似乎也是没想到开门的人会是柳之川,挑了挑眉,又看见恋人变幻莫测的神色于是选择闭嘴。
“你怎么来了?”柳之川被吓了一跳,有些咬牙切齿地问道。
他正和自己老爸对线呢,周兮这时候来敲他家门,和火上浇油没什么区别。
“我想来接你,时间不早了,预定的餐厅……”
柳之川现在无比后悔自己刚刚问出了那个问题,他知道自己父亲作为强大的异能者有多么耳目聪明,即便上了年纪也没有退化多少,周兮这番暧昧不清的话是在把事情越描越黑。
他刚准备把人先推出去再说,没想到身后的柳舟南率先开口:“是周兮来了吗?怎么不进来坐坐。”
“那个,爸,我们还有事情……”
“舟南叔叔,突然到访确实是我考虑不周,就不麻烦您了。”周兮赶在柳之川说完前打断了他。
“这有什么麻烦的。”
柳舟南依然笑得深不可测,他一步步走到客厅中央,端起茶几上的茶杯,随手放了几片茶叶进去,最后拿起茶壶将滚烫的沸水倒进杯里。
“进来吧,正好最近听到了些风声,有些事情也想问问你们。”
柳之川心里有些发怵,从小嚣张惯了,天不怕地不怕,却唯独有些害怕这个一手拉扯自己长大的父亲。
听不出话中的情绪,又看不透脸上的笑意有何深意,紧张感一点一点爬满全身。
倒是周兮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说着“叨扰了”便迈步走进玄关,动作自然地换掉鞋子,和柳之川一起走进客厅,坐在了沙发上。
柳舟南把中间的沙发让给他们俩,自己坐在了侧边的沙发上,将刚泡好的茶推到周兮面前,面色晦暗不明。
说是问话,但是在落针可闻的寂静中谁也没有开口,柳之川知道父亲这是在等他们自己开口,但是背着长辈偷偷搞了这么久,突然让他亲口承认恋爱的事实,确实是有些为难。
他不由自主地抓紧身下的沙发外层,却没想到另一双宽大的手掌覆了上来,安慰似的捏了捏,转而握紧不松开。
“舟南叔叔,我和柳之川是在一起了。”
一记直球打得人猝不及防,柳之川本来还在思考怎么和父亲再周旋一下,刚拿起本来该给周兮喝的茶杯抿了两口,听到这话差点没控制出喷出来,强行咽下去呛住了自己。
“咳咳……”
周兮在旁边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一旁的柳舟南也像是刚反应过来,太阳穴突突地跳,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他确实最近得到消息,自己家的孩子和周家长子走得很亲近,但是听到他们亲口承认,多多少少还是受到了冲击。
他闭了闭眼,皱眉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四年前。”依旧是周兮冷静的声音。
四年前……
柳舟南回想了一下,大概清楚了是柳之川20岁生日那会儿的事,他只知道独子被下药后自己解决了,从此以后不再轻易参加各种来历不明的宴会,却没想到是这么个解决法。
中间有两年之间柳之川突然要求远离天人之城主城区工作,节假日也鲜少回来,估计是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些矛盾分开了吧,现在看来估计是好好复合了。
对唯一的儿子十分重视的柳舟南结合了近些年柳之川的表现,很快就把背后的事情猜的七七八八。
见他良久地默不作声,柳之川有些着急:“爸爸,和你撒谎是我的不对,但请相信我们是认真的。”
他不知道苍白的语言怎样才能说服自己的父亲,如果得不到最重要的亲人的支持,柳之川会觉得痛苦。
“遇事要冷静,之川,人家周兮还没你这么大反应呢。”
没想到柳舟南先是开口让他别太激动,柳之川刚燃起来的火苗和准备抗争到底的心瞬间就熄灭了。
看到儿子从周兮进门开始就慌乱的神情终于消失了些许,也知道自己的反应让他们产生了误解,于是解释道:“之川,我并不是要剥夺你的恋爱自由,只是这种事情非同小可,稍有不慎就是两个家族之间关系的决裂,你觉得我担心的仅仅是性向问题吗?”
柳之川没有说话。
面对至亲的质问,再强悍的人也会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握住的手骤然缩紧,像是要给予他力量。
“舟南叔叔,我们都很理解您的担心,但是请您相信,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我都不会辜负柳之川的,我想他也一样。”
周兮沉稳而坚定的誓言凿在柳之川的心上,又轻轻叩问他的心声。
“方禹呢,他不会早就知道了吧,联合你们来瞒我?”
“父亲并不知道事情的完整经过,但是早就知道我已经有喜欢的人,前段时间生日宴上应该也猜出来了。”
果然,一个两个的,都不是好东西。
柳舟南气得头疼,周方禹倒好,躲在暗处看他笑话呢,看这样子,被拐的不是他家崽子是吧。
他按了按眉心,又让自己平缓下来,想到另外一个重要的问题:“那你们以后……没有孩子怎么办?”
说出这话倒不是因为什么传宗接代的腐朽思想,而是因为柳之川母亲早逝,一个人养大柳之川的柳舟南十分清楚,在他被现实拷打折磨的时候,只有孩子是唯一的牵挂,是支撑着他继续活下去的动力。
“爸爸,我们还没想到那么远的事……”柳之川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如果时机合适的话,我们会收养一个孩子。”
这回倒是身旁的周兮露出几分惊诧,他没想到柳之川规划的未来里把这件事加了进去,周兮喜欢小孩子,但他找不到恰当的时候来提及。
话说的很坚决,柳舟南紧蹙的眉头放松下来。
他初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先是震惊,接着是滚滚涌来的担心,害怕柳之川会受伤,害怕陷入太深的独子走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好在,周家确实把周兮教得很好,从坐下开始就没放开的手就能证明两个人确实情投意合。
既然如此,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也没必要太为难,做恶人可捞不到一点好,像周方禹那样知而不言就可以了。
孩子们的路,总归是要他们自己去走的,未来如何谁也说不准,老家伙们早该歇歇脚放放手,给后辈自由闯荡的天地。
想通这点,柳舟南也不再纠结,他又挂上那副笑脸,朝两个看似还坐在这里魂估计早就飞到约会地点的两个人挥挥手:“行了,不耽误你们正事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本来像等待判刑一样的紧张的柳之川一下子松了口气,开心地冲到父亲面前轻轻抱了一下,旋即拉着周兮向门口走去。
周兮站起身行礼道别,顺从的跟在身后。
只有柳舟南被好久不曾出现的拥抱晃了神,反应过来后摇了摇头,像是嘲笑自己犯傻的模样。
一走出门,柳之川被喜悦冲昏了的头脑清醒了下来,一记眼刀飞过去质问:“老实说,为什么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口。”
他现在非常怀疑是身边这个看似靠谱实则有些腹黑的男人故意为之。
周兮无辜地眨眨眼:“冤枉,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只是想来接你。”
柳之川半信半疑,还想怀疑,又被对方一句“时间快来不及了,赶紧走吧”给打断,火速带着人往地下室走去开车。
坐上副驾的周兮歪头凝视着恋人的侧颜,没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专心开车的柳之川没法转头去看他的神色,只能询问。
“没什么,好好开车吧。”
欠揍的回答。柳之川感觉额上快要冒出井字。自己难道是他的专职司机吗?以后一定要逼他去学车!
周兮收敛笑意,只是心中的想法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告诉眼前的人。
才不冤枉。
知道柳舟南在家还故意来接柳之川的人,就是他。
公开关系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柳之川只属于他,但恋人迟迟不肯松口,于是只能用些恰到好处的手段来达成执念。
并不算一场豪赌,因为他知道舟南叔叔是怎么样的人,所以他做好完美的心里建设,压下一切慌乱不堪,沉着冷静的面对一切可能到来的危机。
这场会面,他早就势在必得。
-
后记:
给他们打了这么多年掩护的韩树在知道两个人终于向双方家长坦白后长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真是可喜可贺。”他瘫倒在椅子上,路过的韩幼梨扶住他的胳膊,问他柳之川哥哥和周兮哥哥是什么关系。
“乖,你以后就懂了。”韩树温柔地摸了摸妹妹的头。
韩冬坐在两个孩子的身边,撑着脑袋笑着问韩树:“没想到那两个孩子会先成,小树,你呢,有没有铁树开花呀?”
“妈妈……”被不经意催婚的韩树尴尬笑笑,转头迅速逃窜走了。
另一边没有子嗣的苏野在听说了这件事后,坚持说要在周兮和柳之川新婚那天给他们准备一份大礼,让从小就期待收到苏叔叔礼物的两个人心痒痒了好久。
后面再有家族聚会,周兮和柳之川必然是被众人拿出来调侃的对象,毕竟现在几个家族里晚辈还是单身的居多,有对象的反而是珍稀动物,本就关系不错的周柳两家亲上加亲,来往都密切许多。
当然,柳舟南依然记仇周方禹早就知道但不说这件事,明里暗里冷嘲热讽了几回,都被周方禹四两拨千斤给推回来了,到最后也没能出这口气,柳之川也很无奈,终于知道自己时而别扭倔强的性格遗传了谁。
舞月依然持重温柔的笑着,她看着自己的朋友们渐渐被岁月雕刻出年华逝去的痕迹,幼小的孩子们逐渐长大成人,而她风华依旧,不曾更改半分。
永生便注定要见证身边人的离世,不过是或早或晚的问题,异能者寿命比常人还要短暂,他们能相伴一起的日子每一天都在倒数。
所以大家才会着急的想要在还能做些什么的时候为新世界的构建出一份力,舞月理解他们的急不可待,人生如此短暂,稍纵即逝。
但是好在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发展,新世界的秩序即将重建,安居乐业会成为每个人的常态。
冬雪早已消融,阳光透过树枝缝隙洒落成荫,枝繁叶茂的参天古树庇佑树下欢声笑语的人们不被炙烤。
一片树叶从枝上被吹落,在重力的作用下向下轻轻坠落,最后落到了舞月捧在手里的杯中,浮在水面上飘荡。
舞月望着那抹新绿出神,突然意识到——
春天,真的来了。
——
#没想到画的饼真的写完了()
#有点迟但还是祝环子一周年快乐
二编碎碎念:
至此《恋爱误差》算是正式完结啦,没想到一时兴起的一个小片段后面会真的被我完完整整写完,零零总总加起来也有几万字了,还是很有成就感的!我相信平行世界的大家都会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
有做一些无料,想和同好交换分享,又很怕没有人搭理(毕竟是北极圈QAQ)所以请多和我交流吧真的不吃人的。。。
最后,感谢每一位评论、点赞的读者,感谢喜欢恶之环和喜欢兮川的你,感谢你们阅读到这里。
我们下个篇章见~
【恶之环/兮川】不可期
*48话的有感而发 真的很吃性张力强强的cp
*有自己对兮川的感情理解
*心知肚明的双箭头但就不捅破窗户纸
*周大哥给我反省啊啊啊
――――――――――
“柳之川!”周兮冲着对方毫不留情转身走出迷宫的背影喊了一声,对方却和没听见般继续又出去,丢下他们五人。
啧。周兮谴责着自己刚才的鲁莽,由他惹毛的猫本应该由他顺,但他仍在昏迷的杉月和柳之川之间犹豫不决。
柳之川在看见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就现在了杉月那边后,脸上露出的是少见的、或是他从未见过的冰冷。那份冰冷的威压重重压下,仍未撼动坚守在杉月面前与柳之川敌对的周兮。
他说,让开。
周兮能清楚地感知到柳之川...
*48话的有感而发 真的很吃性张力强强的cp
*有自己对兮川的感情理解
*心知肚明的双箭头但就不捅破窗户纸
*周大哥给我反省啊啊啊
――――――――――
“柳之川!”周兮冲着对方毫不留情转身走出迷宫的背影喊了一声,对方却和没听见般继续又出去,丢下他们五人。
啧。周兮谴责着自己刚才的鲁莽,由他惹毛的猫本应该由他顺,但他仍在昏迷的杉月和柳之川之间犹豫不决。
柳之川在看见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就现在了杉月那边后,脸上露出的是少见的、或是他从未见过的冰冷。那份冰冷的威压重重压下,仍未撼动坚守在杉月面前与柳之川敌对的周兮。
他说,让开。
周兮能清楚地感知到柳之川周边暴涨的异能,那一刹,他几乎以为对方的异能暴走了。
确实是自己不够信任他,还总觉得对方成熟的表面下还是小时顽童心性,还是一个控制不住自己异能需要安慰的小孩。
周兮带入大哥的角色太久了,久到他从未设想过柳之川能斗过异能,久到他几乎忘了面前比他小三岁的弟弟是个最接近神的存在,久到他忽视了柳之川早已能独当一面,早已是个成熟的男人。
但那时他没想这么多。刚压制住诅咒,下意识就觉得要真打起来,只会是柳之川的意气用事蛮不讲理毫无分寸。
可是,尽管柳之川冷着脸像是下一秒要连着自己一起劈了,在杉月突如其来攻击时,他还是护在了周兮前面。制服黑杉后,他也仅是瞥了眼昏倒的杉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径直向外走。
见周兮还在犹豫,裴星火皱紧了没,推了他一把。“去找他。”
周兮回头微微蹙起眉,环视了一圈:十岁的小孩,一个机器人外加一个重伤的裴星火,“可你们……”天琅还在里面,而且万一黑杉再醒,这几人绝不是他的对手。
啧,再怎么生气,柳之川也不能这时候跑出去。
“周兮,”裴星火压低了声音,沉了脸,“知道问题出在哪吗?你不够信任你的伙伴,你既不相信柳之川能控制好自己,也不相信我们的实力。怎么,你觉得仅你一人足够?可不止你一个有这使命。”
周兮一时凝噎。
裴星火愤愤起身,“你去不去,不去我去。要这时候还拧麻花,这一役我们必败。”说着就要出去,但被周兮拦住了。
他说:“我去,那这就拜托你们了,抱歉。”
得快去快回。
他追着柳之川一路到了一处空屋,他喊了好几声,对方都充耳不闻。周兮咬咬牙,终于在房间门口抓住了柳之川的胳膊,猛的转过对方把他压制在了墙边。
柳之川被掼的猝不及防,总算有了反应,他一把甩开周兮的手:“你发什么疯?”
“柳之川,能不能听我好好说?”周兮也毫不示弱,尽管他心知肚明错在自己,但心中还是按捺不住焦急和对另一边四人的担忧。
柳之川冷笑一声,“你要担心他们就回去,跟来干嘛。比起实力来,你该留在那边吧?反正过不了多久我自己不就回去了。别跟我扯什么担心我的屁话,我俩认识多少年了,你骗谁都骗不了我。”
“你回去。”他下了逐客令。
周兮撑在墙两边的手动都没动,“你也说了,我俩认识多少年了。你在生气,柳之川。还有点伤心。”
柳之川狠狠皱起了剑眉,同时架起胳膊推在周兮胸前,试图摆脱对方的桎梏。“关你什么事?”
周兮纹丝不动。“柳之川,抱歉,是我没有弄清状况。”
“哦,我没生气,我原谅你了,走吧走吧你赶紧回去吧。”柳之川见不见效,嗤笑一声,抱臂淡淡地对上周兮的目光。
这下轮到周兮有点气了,他微眯起丹凤眼,“柳之川,你闹什么脾气?”
柳之川气极反笑:“我闹脾气?我可什么脾气都没有。”他冷下脸:“周兮,你过来找我道歉,但你的心有几分在这儿,你自己清楚。
“既然来找我非你本意,那就滚回去去做你真正想做的,”柳之川咄咄逼人,露出释然的表情。“我自己静一会儿就会回去。”
真释然吗?当然不是,但是生气,好像也气不起来。
他只是有点,难过。
他没想到最熟的周兮就会毫不犹豫地护在杉月身前,甚至没有过问一句,甚至向自己挥了一刀。
其实他能理解周兮身为他们之中的最长者,他的压力和强加在自己身上的责任无疑是最重的。
但他只是想,为什么不信我。
这种小情绪表现在他们面前也太丢人,本想找个地方静静,在心里把周兮揍个百八十遍再回去,他本来也没指望习惯顾全大局的周兮跟来,这样他才能放心的消化自己的小情绪。
这下好了,周兮隔着心不在焉地道歉,自己也心不在焉地听着这不走心的道歉,歉道的不诚心诚意,矛盾解决不了,又担心着另一边的“老弱病残”,自己拉不下脸回去只能催周兮。其实他完全可以装作被哄好了,让对方放心回去。可是他不,他一定要让周兮知道这样敷衍的道歉他柳之川不吃,想道歉就给我深思熟虑后再来,别在这儿说一堆套话徒增心烦。
对,下次还得跟裴星火讲一声,让她别管闲事。
说到底柳之川不应该计较这些的,要换成其他人,他早就大人有大量原谅了,或者再不济说两句抱怨一下就完事。
但周兮和他们不一样,他比自己大三岁,一直以来都是兄长一般的负责,而且从小就认识,柳之川总理所应当地觉得他应该了解自己,甚至无需沟通就能心意相通。
他期待至此。
他依赖至此。
却毫无察觉。
柳之川毫不让步地盯着周兮的黑眸。只有你,不一样。
“我来不就是找你回去的吗?柳之川,你该考虑到阿月他们那边,而不是在这耍小孩子脾气。”周兮烦躁地皱眉,“这话讲不清楚,与谁都没有好处。”
“我考虑?我考虑!”柳之川被周兮一句话逼近爆发边缘,他挂着冷笑,“怎么着?我考虑他们,那你呢?你能考虑到我吗?!”随着情绪的不稳定,柳之川的异能已经开始外泄了,直观表现就是他身侧冒出一堆紫色闪电探头探脑噼里啪啦地响,一如他现在混乱的大脑。
周兮正欲开口,倒是先被嚣张的小闪电甩在了指头上,疼痛感伴随着麻意,但很明显柳之川并不是有意的。
“柳之川,你冷静一点。”
柳之川在察觉异能有些失控后就已经在尝试控制,此时紧攥的拳头里将已然划破手掌,隐隐有血渗出。在心乱如麻心智不强的情况下,疼痛是清醒的良药,只是刚好一点,一听周兮这烦心的声音又开始乱窜了。
柳之川狠狠地皱了下眉,沉声道,“闭嘴,周兮。”同时再次加重了攥拳的力道。
开玩笑,他要在这儿暴走且不说丢人,凭周兮一己之力拦不住他分毫,这都不是会不会敌我不分劈死同伴或杉月的问题了,而是这方圆至少二十里的生物都无生还的机会。
被异能控制的人,是废物。
周兮沉默了几秒,释放风系异能,试图抚慰一下柳之川:“你……”
刚开口,屋外下起了冰雹,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柳之川咬牙切齿的一句“都让你别说话了。”
周兮忽的有些无所适从了。面前的人闭紧了眼睛,痛苦的皱着眉,咬牙与体内澎湃又强大的异能作斗争,冷汗细细密密地渗出,自己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其实自己一直都知道的,柳之川天赋异禀,当年环测试结果闹得沸沸扬扬,在“最接近神的存在”这样的称呼背后,是更重的责任与压力,人们的期望凝结成枷锁,束缚着他。
这样强大的异能是能捧他登上神坛的翅膀,也是能囚他一辈子的牢笼。
柳之川何尝不知道。
明明他有这样的身份和地位,明明他有能第一个认识异能双面性的智慧,为什么在自己心中他仍是一个孩童心性,桀骜不驯的弟弟呢?为什么自己,会忽略这些呢?
周兮静静的看着紫光中心的柳之川。
原来只是对方想让自己看到这些,看到一个在自己面前毫无隐瞒,无需客套与虚假的真实的柳之川。
或许他是想让自己知道他可以在自己面前耍小脾气,可以蛮不讲理,可以随便开玩笑和恶作剧。
可以在我面前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孩。
是这样吗,柳之川?你是这样相信着我,依赖着我的吗?
所以才会在我毫不犹豫地放弃你选择杉月的时候生气了,因为被你视作珍宝的名为信任的线,被你信任的人亲手剪断了。
周兮的心脏抽疼起来。
那我还有机会,还有这个能力把它系回去吗?
屋外风雨停了,柳之川长呼一口气,精疲力尽地睁开眼,一身冷汗,连着两次驯服着异能他有些脱力,踉跄了一步。
周兮上前一步环住了柳之川,扣住了他劲瘦的腰身。
柳之川额头抵在周兮肩膀上,泅开一片汗,连刘海都有些挡视线。他轻喘着气,不着调地想着以前耿耿于怀的五厘米身高差原来还有这个作用。敏锐的察觉到环住自己的人的沉默和情绪的变化,柳之川心底无力轻笑,整个人借力靠在周兮身上也不言语,对方身上传来的一直是好闻的檀木香。
两人跟比谁更像哑巴似的,都不说话,谁也不开口打破这场战乱中短暂的静谧。
最后还是靠在周兮肩膀上的头轻摇了摇,发出一声低笑,“丢人。”
周兮浅笑:“又不是别人,怕什么?”
柳之川靠在周兮身上的姿势没变,只是举起右手虚握成拳,向周兮另一边胸口出拳一样打了两下,“知道错了?”
“错了,”周兮轻轻接住柳之川的拳头拉开,手掌中是四个深深的血口子,周兮低了眉眼之间,轻轻划过伤处,“你这样也太伤害自己了。”
柳之川一把甩开周兮的手,总算抬起头没好气道:“直到疼还碰,”他站直了身子,“也不知道是谁惹的事。”末了还哼了一声,以表自己还有点愤愤不平。
周兮沉默几秒,认真道:“柳之川,之前的事,我很抱歉……”
“诶,停停停,”柳之川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准备长篇大论外加真情流露的周兮,“知道你真心认识到错误了,有些话就不用说了,怕你表达有欠缺再气着我。”
周兮叹口气,轻笑一下。
“手放下。”柳之川警告性地撇了一眼还搭在腰间的手,手倒是伴着一声没什么诚意的“抱歉”老实地收回了。
“行了,煽情死了,回去吧。”柳之川向屋外走去,回头向周兮招手,“你不急我还担心他们呢。”
“你手上的伤怎么办?”周兮跟了上来。
“晾着呗,一会儿就好了。”
“他们问起呢?”
“周兮打的。”
“……”小孩子脾气。不过对于柳之川来说,喜欢或许真的只是可以在对方面前当个小孩。
我们之间的感情是晨雾,朦胧不清,模糊了朋友和兄弟的界限。我们在雾里彼此吸引,自以为隔绝他人目光,自欺欺人般打破禁忌,偷食禁果。
只是晨雾总会散去,我们的感情不可期。
明知如此,我们仍会在这晨雾般短暂的感情里,继续纠葛不清。
Fin.
【佣占】梦男战斗力
※oph队长佣×blk队长占
※十分我流,大量私设
※占占就这么吃吃吃佣佣的谷子
“队长,你又出圈了。”戚十一把手机屏幕按在萨贝达脸上,“准确来说,是你梦男出圈了。”
奈布熄灭手机错愕抬头,女队友修长手指中的电子产品里传来经典的营销号电子声:
“你们idv竞粉这么有实力的吗?这个喷不了是真海景!小姐姐在平台上出oph队长奈布亲笔废签,你告诉我有富婆出价多少?8k?这还不是最最离谱的,最后成交价1w2!!?”
贴子截图配上开枪爆炸的音效,吸引足了眼球。
“最搞笑的是小姐姐在评论区恭喜姐姐拿下梦情,富婆姐姐在评论回复:‘我是男生。’我勒个梦男战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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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idv竞粉这么有实力的吗?这个喷不了是真海景!小姐姐在平台上出oph队长奈布亲笔废签,你告诉我有富婆出价多少?8k?这还不是最最离谱的,最后成交价1w2!!?”
贴子截图配上开枪爆炸的音效,吸引足了眼球。
“最搞笑的是小姐姐在评论区恭喜姐姐拿下梦情,富婆姐姐在评论回复:‘我是男生。’我勒个梦男战斗力啊!”
“营销号编的吧?”奈布尴尬地看完,发表自己的见解:“要是一个废签能买出这样的天价,我们俱乐部早就发了。”
“先别急,这事还真有锤,出物那女生真的po出来流水了。”卢卡探出头:“看,有图有真相啊~”
“我的天哪。”莉莉指着那张截图:“队长你也给我签个吧我会用在正道上的……”
三个队友五只大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
“这怎么行嘛哪来那么多冤大头……”
此时在blk战队的队长伊莱·克拉克正接受着队友的拷问。
“唔,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伊莱心虚地伸出一根无力的食指。
甘吉:“我们也不是对你的个人财产有太大的占有欲。”
伊索:“但是队长你花得实在是太多了……”
特雷西一锤定音:“总之这样很不理智!不许再花这么多钱去淘隔壁救人位的周边!”
“……我会尽力的。”伊莱举手投降。
“我们会监督的。”三个队友异口同声地说。
“布洛戴薇,你也觉得我这样不对吗?”晚上伊莱躺在床上,望着窗台上的朋友。
小鸟挺着胸脯歪歪头,用喙点了点食碗,鸮局的意思很明确了。
伊莱摸摸它的脑袋:“真是委屈我们领导了,好吧,吃饭第一。”
伊莱打开手机,平台马上推送了一条新的出物:“从没见过的制品?居然这么好价吗?”
布洛戴薇飞到他的头顶,“咕咕”地叫着叨他的头发:“好了好了,”伊莱捂着头,“绝对不会花那么多了,好价我们收了吧!lady……你想吃的那款鸟罐头我加购一箱……”
“热烈欢迎新成员!”莉莉摇着手做花球状:“我们的裘克!”
噼里啪啦的鼓掌声。裘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大家好,以后请多多关照啦。”
戚十一端来一壶热茶:“快坐。”
卢卡趁着大家忙着招待新成员,热情地上前搭话:“久仰屠皇大名,算起来,我们还得叫你一声前辈呢!”
“哈哈,只是职业生涯开启得比较早……前战队?我之前是blk的……没有,队长是伊莱……”
队员们和新成员聊得热火朝天,奈布在一旁打点给新人整理的各项设备,零零散散地听见一些词句,包括末尾那一声关键词。
“对了裘克,可以透露一下前队友们大概是怎样的人吗?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们可是此次我们杭州对战的对手呢。”莉莉双手合十恳求道:“虽然我有我们能赢的信心,但是遇到强劲的对手还是会有很大的压力……”
奈布放下手里的电源线,摸到了他们身后,扶着椅背倾身。
戚十一也放下了茶杯:“队长在和比赛有关的事情上总显得特别积极呢。”
“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伊莱担当指挥位和队长,绝活先知,残局运营很有一手,分析预判场面局势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特蕾西,擅长玩一切修机牵制位,比较出名的是玩机械师的对局,角色上限体现得淋漓尽致。伊索是入殓师信仰玩家,操作很稳,基本功非常扎实,不会被情绪影响实力,抗压能力强。甘吉擅长ob救人位,博弈很出色,ob节奏也好,辅助和救人都很稳。”
“听起来……”
“好厉害……”
莉莉和卢卡长叹一声,“那可真碰上劲敌了。”
奈布终于发话:“不要灰心。既然有拿冠军的志气,就拿出信心来,再强劲的对手,我们也得奋力面对。”
“队长说得对。虽然我在blk待得不算久,但对他们的实力还是很认可的,自然不知不觉全说对方优势了。不过这些都是事实,同台竞技不要有畏难情绪,我们加油就可以了。”说完裘克举杯,是一个鼓舞士气的动作。
戚十一端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干净豪气:“说得是,加油。”
大家都笑起来,气氛一下子变得很融洽。
伊莱担奈布在blk不是秘密。六岁的年龄差足够在他热血的少年时期就埋下一颗种子,随着追逐的脚步生根发芽、展叶开花。
“嫌疑人暗恋竞男6年,不仅受对方影响打职业比赛,还在对方战队重组后帮忙找了屠夫,现在要上赛场上打自推。”
“小特……”伊莱对自家队员实在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开口求饶:“不要再打趣我了。”
连伊索和甘吉都弯了弯嘴角,特蕾西深受网络热梗的启发,伊莱的反应让她十分满意:“对不起伊莱,不过你真的好适配这个梗哦。”
伊莱咬了咬牙:“去训练,跛脚羊和喧嚣会溜了吗?博弈有在练了吗?直播时长水完了吗?”
“好恶毒啊队长,”特蕾西捂着心脏:“太扎心了。”
色厉内荏的小队长板着脸:“应该的。”
甘吉抱着手臂怨道:“好像被扫射了。”
旁边的伊索默不作声,一味地点头。
什么是曝光效应?自从裘克加入战队,blk队员的名字就频繁地被提起,奈布自然最注意和他具有相同特殊性的人——伊莱·克拉克。奈布再一次检索出对方的比赛视频,正如裘克所说,惊人的运营能力,预判精准度宛如真先知在临。印象的加深不免让人越发好奇,而渐渐期待起同台竞技的情景。
从操作实力到对方养的鸟是什么品种,裘克也不免有些难办:“很长一段时间我没待在战队里,这些我也不清楚。”
“队长是不是越来越跑题了?”卢卡捂着嘴小声道:“而且他每次就问那个队长啊!”
“榆木疙瘩都注意到了?”莉莉眨了眨眼:“戚姐,奶茶可以兑现了。”
戚十一从位置上探头,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你们又拿我打什么赌了?”卢卡瞪着眼睛愤慨道:“我才没有那么迟钝好吗?”
“赌你什么时候发现队长对隔壁队长态度不一般。”
“什么不一般?”
“……还说自己不迟钝。”戚十一笑着接了一句。
“嘘,那边有个更迟钝的呢。”莉莉偷笑道,对着远处和裘克说话的奈布努努嘴。
“此次杭州对战,轻装上阵。”伊莱对队友做出发前的思想工作。
“自己这么说,结果带了一堆萨贝达的谷子。”特蕾西和甘吉咬耳朵。
“你带了没完成的机器人模型吧?”
“你不也带了板球?”
“伊索还带了水粉呢。”
伊索瞪大眼睛指了指自己,意思是你们俩拌嘴为什么扯上我?
男队长摇摇头,轮番摸了一遍队友的脑袋:“不要太掉以轻心,尽管对面有我喜欢的人,我也会很期待把他打得落花流水的。”
伊莱接住飞来的鸮笑着回了房间,特蕾西捂着仍然残余触感的头顶:“亚撒西的队长也有危险的一面啊。”
男队友们一左一右转过头来,朝她重重地点头表示肯定。
杭州。
“大家休息一会,我去办理入住手续。”伊莱把包卸下来搭在行李箱上,对伊索叮嘱道:“卡尔,检查一下有没有漏拿什么。”
伊索点点头,伊莱转身去了前台。
“遭了,我的数据线。”特蕾西跺跺脚:“虽然没带也不影响打比赛但我的机器人就白带了啊啊啊啊……”
伊莱回来时刚好碰上特蕾西抱歉的眼神,听完后也只是无奈地点头,“房卡在这里,拜托大家帮忙把我的行李箱搬上去了。”
“我来吧。”甘吉接过拉杆,“早点回来吃饭。”
伊莱感激地点点头看着他们坐上电梯,抬步走向酒店的旋转门。
随着玻璃从外往里的旋转,一只高帮鞋踏进来——运动裤、棒球服、克莱因蓝的连帽卫衣——黑发上压着一只鸭舌帽,很年轻帅气的一张脸,熟悉到让人心颤。
伊莱承认他的心脏在那一刻甚至要跳出喉咙,以至于没有注意旋转门的方向生生磕上了玻璃,他痛呼一声拔腿就走,连清脆的啪嗒声都没有听见。即使他的脑内弹幕已经堆砌成墙,体温上涨到他觉得此时脸一定会烫成番茄的程度,实际他表现的却只是冷静地与人擦身而过。
奈布低下身捡起对方匆匆掉落的物品——一串钥匙。他摊开手掌,捻上那不规则的亚克力挂件,Q版的小萨贝达。
“队长干嘛突然停下来——我去你们看到了吗那不是隔壁队长……”卢卡指着离去的背影大叫,被戚十一弹了下脑袋:“太无礼了,人家还没走远呢,喊这么大声?”
“直接走是不是太不礼貌了还被认出来了但第一次和他贴那么近不敢打招呼怎么办……”伊莱神游着挑选好商品,售货员疑惑道:“请出示付款码?刷脸吗,还是掌纹支付?”
“扫码……”伊莱回过神来摸去口袋,才发现腰间没了以往的存在感——钥匙串呢?灵光乍现地回想起旋转门口的落地声……
提着购物袋的伊莱神游地走在回酒店的路上,祈祷钥匙不要被本尊捡到,脑子里除了完蛋就是完蛋,苍白着脸敲响了队友的门。
“怎么出去一趟回来脸色这么差?”甘吉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烧了?”
特蕾西停下摆弄小机器人,拎过购物袋看了一眼:“对的型号……还有好多零食!队长你太好了……”
“呯——”比伊莱脸色还差的伊索重重推开门,一进来就面如死灰地倒在床上:“他们叫我们一起去吃饭……”
“没事吧伊索?你的脸色和上次团建表演唱歌时好像……”
“他们?谁?”
“oph。”
甘吉和特蕾西纷纷看向伊莱。
躺着床上的两条人水灵灵地把脸埋了起来。
伊莱:“我不去。”
伊索:“为什么稀里糊涂答应了……”
伊索原本只是想换一间更加清净的房间,下楼时却刚好碰见了在前台办理入住的oph战队。卢卡和莉莉两个顶级E人率先注意到了电梯口面壁的伊索,从“呀!是卡尔呢!”到戚十一和奈布也凑过来的:“你们也在这住吗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对了刚刚碰见了你们队长要不要来一起吃个饭……”
没有头晕腿软说明他已经成熟了许多,但还是没有勇气拒绝这样热情的邀请,一嘴难敌四口,含含糊糊最后还是应了下来。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坐在一个包间里的原因了。
“大家想不想玩游戏?加深一下了解嘛,破破冰?”莉莉推了推爱心眼镜建议道。
伊莱看了看队友们,点点头:“好啊。”
“那我来宣布游戏规则!”莉莉干劲十足:“我们玩‘真假游戏’吧!规则是oph为一组,blk为一组,一组每个人说一个关于某个成员的命题,三个为真,一个为假,另一个战队来猜猜哪个是假。”
“必须是大家知道真假的命题吗?”
“对!必须关于队里一个成员,且队友之间知道真是假的命题哦!说之前可以先内部讨论。”
卢卡举起手:“我懂了!我们队先来示范吧!”
几人商量了一阵后,戚十一先转过来,想了想说:“队长爱吃家庭装薯片。”
莉莉:“对对对,队长喜欢吃的东西很多,而且超级能吃。”
奈布难以言喻地抿起嘴。
卢卡噗嗤一声笑了:“队长曾经打过256分的祭司!是他拿过的最低演绎分吧哈哈哈哈哈哈!”
奈布一个眼刀止住了卢卡的笑声。他叹了口气:“我拿的第一个S牌不是佣兵。”
“是卢卡在说谎,”伊莱道,“奈布最低演绎分是167的心理学家。”
几乎是脱口而出的答案不仅是oph,连blk的队友都纷纷侧目。
甘吉塞了一口菜:“第一个牌子竟然真的不是佣兵吗?”
“是先知。S3先知。”又是斩钉截铁的答案。
连奈布都忍不住看他,点点头说:“完全正确。”
blk的队员们头碰头聚在一起,特蕾西拧了一把伊莱的脸:“笨蛋藏一藏啊痴汉味溢出来了!”
特雷西率先回头扔下重雷:“我们队长有喜欢的人。”
莉莉和卢卡捂着嘴“哇——”了一声,戚十一笑了,奈布一时没有反应。
伊莱瞠大了眼睛“啊?”了一声。
“队长喜欢的人不在在座各位之中。”甘吉无所谓地耸耸肩:“这个一定是真话吧?”
“队长……,”伊索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喜欢的人年龄比他大?”
伊莱尴尬地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我喜欢他,快六年了吧。”
仅仅只听到“六年”这组词,oph的成员们就倒吸一口凉气,发出唏嘘声。
“我觉得像卡尔。”戚十一道。
“我觉得也是,毕竟特蕾西和甘吉应该都是对的,伊莱这种事总不会说谎。”
卢卡若有所思,用胳膊顶了顶奈布:“队长,你觉得呢?”
奈布周围的气压从特蕾西的话说完开始就有些沉,此时也是兴致缺缺地道:“我没什么想法,按你们意见来吧。”
“是卡尔!”
“不对哦。”
这一话题在众人嘻嘻哈哈的“什么伊莱喜欢姐姐类型吗”中翻篇,接下来是喜闻乐见的相互爆黑料环节,比如“特蕾西研究的做饭机器人导入的食谱来自《母猪产后护理》”“卢卡的毕业论文被卡是因为相信能制成永动机”“戚十一打职业前被道馆邀请做特聘老师”“伊索作为前化妆师禁止顾客开口说话”“甘吉为了找到能和他打板球的人手把手教基地楼下的小朋友并故意放水”……总之这场游戏下来确实很有效地破冰了,回去时三个女生手挽手决定去吃饭后甜点顺便逛街,卢卡和甘吉加上好友并放狠话说:“囚徒才是ob神”并叫伊索做裁判惹得人频频摆手表示拒绝。
伊莱和奈布走在最后,气氛却不怎么活跃。
忐忑的伊莱被奈布拍拍肩:“对了,这个还给你。”
伊莱全身的血液一冷,随即整张脸的皮肤烫到可以热熟鸡蛋:“……谢谢。”
只有两人的电梯快要到达指定楼层,伊莱快把嘴唇咬破时,对方打破了凝固的空气。
“那个,钥匙扣上印的是我?”
“对……”伊莱低头难堪地抓紧了围巾下缘。
“为什么?”压得太低的鸭舌帽让黑发遮挡住了他的神色,只露出缝合疤随他说话开合的嘴唇动作:“是单纯作为钥匙扣,还是……有特殊的意义……?”
叮咚一声,电梯到了。奈布等了一会伊莱的回答,后知后觉地发现过界。
“对不起,我太唐突了……”
“因为我很迷恋你!”
“队长,你怎么,”卢卡掐着下巴左右看了看:“从回来开始就又哭又笑,一边失落一边脸红的?”
奈布摸了摸脸:“没有,你看错了。我回房间了。”
“唉!队长!”卢卡目送他离去的背影,嘟哝着说:“一害羞就脸红,一脸红就溜的毛病什么时候改改。”
“奈布喝咖啡吗?我带了一杯给你。”
“今天下午的训练发挥得很好!一起去吃饭?”
“晚上直播吗?那我点杯奶茶给你。”
“新的佣兵皮肤手感很好,送你邮箱啦。”
“今天降温,出门多加件外套。”
“奈布,这个颜色的键盘你喜欢吗?”
“今天可以和我一起打游戏吗?”
戚十一晃到奈布身后,看他从包装细致的快递箱里拆出一只最新款电竞耳机,在他左右摆弄的时候,发现其涂漆的颜色与主人的眼睛颜色出奇地一致。
“最近有新情况,是吧?”戚十一晃着大长腿坐在电竞椅上,看着坐在地上的奈布抿了抿唇,稍红的耳尖在黑发里看起来很显眼。
“戚姐,就是……”小队长挠了挠脸:“我有一个朋友……”
戚十一挑挑眉。
“他就是……最近对某个人,有些好感。”奈布盯着女队员犀利的眼神硬着头皮往下把这几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哈?”戚十一的黑发往前一扬,因为她本人已经前倾身体不可置信地凑到奈布面前:“你给那个blk小队长灌迷魂汤了吗?还有那句‘因为我很迷恋你’……这种让人牙关打颤的话都说出来了?你在怀疑什么啊?!”
“不是伊莱!……”奈布望向队友质问的眉眼,还是心虚地承认:“好吧,可是伊莱不是承认过,他有喜欢的人了。”
“看着文文静静的居然也脚踏两条船啊。”戚十一直起身,“嘴上说着有喜欢的人结果在追求你啊。”
奈布连连摆手说没有追求没有追求,戚十一掐了一把他的脸:“不对啊,怎么被你带跑偏了,你确定那家伙喜欢的人不就是你吗?”
“做梦也不敢想的程度。”奈布捂着脸,“没见过他之前我就看了好几次他的比赛,觉得他很有魅力了。虽然说还没有到喜欢的地步吧但是几个月后第一次见面人家就喜欢我了?这运气太好,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卢卡推开门胸有成竹,莉莉看着两位家长黑下来的脸色,把头摇成拨浪鼓:“我们不是故意偷听的!门没关紧……意识到是私人八卦的时候全部听完了。卢卡你干什么……”
“这是很简单的逻辑题啊。”高材生像是发表论文答辩一样努力解释以提高自己结论的可信度:“他们选择这个话题一定是有些别的目的吧?”
“说的也是,这话题太敏感了些。”戚十一点点头。
“其实目的是向我们队长告白!”莉莉震声。
“已知特蕾西和甘吉都提到了喜欢的人,他们也不可能同时说谎,那么特蕾西的话一定是真话。”
“那怎么判断甘吉和伊莱说话的真假呢?”奈布突然抬头:“等等,伊莱当时说的什么?”
“嘿嘿,其实我也没聪明多少,只是当时伊莱说话声音很小,正好我听力不错。”卢卡吐了下舌头:“他说的是‘我喜欢他(him)’大家没听清默认是女生了吧,我差点也以为自己听错了,现在明白了吗?”
“要说一句假话就不会有这样让自己难堪的细节了。所以我们假设甘吉说的是假话。”卢卡坚定地说:“那么在场的人当中,伊莱喜欢的男士、与他有年龄差的——只有比他大六岁的我们队长本人了。”
奈布傻眼了。
“不,万一,伊莱就是撒了个具体点的谎呢?”奈布把兜帽戴上遮挡自己红透的脸:“喂喂喂,别起哄啊。”
队里最飒的副队长一锤定音:“叫你那个‘朋友’亲自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队长?”甘吉擦着汗收起了自己的板球:“下次陪我打球就告诉你。”
“我不擅长这个。”奈布指了指球拍:“送你一副最新款怎么样?”
“这是贿赂,队长会杀了我的。”甘吉活动了下手臂笑了:“逗你玩呢,不过你体能看起来不错,我以后教你,看看能不能和我打得有来有回,我正缺搭子呢。”
“好,”奈布点点头:“一定会的。”
“队长有事临时回基地了,高铁差不多一个小时吧,我发个定位给你。”
要不是房东来电话说楼上的住户家漏水,今天要派人来维修,叫他赶紧把贵重物品收一收,他才不会浪费宝贵的备赛时间赶回家。
要说什么贵重物品倒也没有,不过他担心那些珍藏的谷子受潮,还是打算花半天的时间把他的精神食粮搬回基地宿舍,顺便看看布洛戴薇。
但是基地门口那个和保安争论的人是谁啊?为什么和他痛衣痛包上的人长的一模一样啊!伊莱急中生智地把围巾往鼻子上一捂,装作路人往前走。
“那个鬼鬼祟祟挡着脸弓着背的人干嘛呢?”保安大叔挥着棍子指了指:“看什么看就是你!要进去来刷脸!别像这个人一样,脸也刷不进,还说认识伊莱,伊莱那孩子我难道不认识?”大叔瞅了旁边尴尬罚站的奈布一眼,轻蔑地哼了一声。
努力缩着肩膀,弓着腰背的伊莱慢吞吞蹭到闸机前,飞快地拿下围巾刷了一下,准备开溜。
刷脸显示屏上报告了他刷出的身份认证:伊莱·克拉克,和旁边的2寸清晰证件照。
奈布惊喜道:“伊莱?”
保安大叔疑惑道:“伊莱?你怎么穿成这样?”
背着奈布痛包,T恤上印着奈布·萨贝达的高清大脸,包上的娃娃还在咧着嘴笑,伊莱开始庆幸自己没有把全身比抱枕搬出来。
奈布抖着肩膀,没忍住哈哈大笑。伊莱的面纹都红透了,咬着嘴唇还在想奈布这样笑得很好看。
奈布牵着伊莱对保安大叔比了个耶:“他都把我穿在身上了,还不相信吗?”
blk战队基地。
“哇,这么多。”奈布好奇地左右摆弄被严密包裹的各类制品:“真的全部是我?”
伊莱自暴自弃地从纸箱里把打包好的吧唧、立牌、明信片、文件夹、流麻砖、方巾、透卡、镭射票等等等等拿出来,一套一套掏个没完。
布洛戴薇飞进来,停在伊莱肩上,瞅了瞅吧唧立牌上的柄图,又歪头看了看奈布。奈布也在好奇地看着它。
“不用害怕,虽然它第一次见你,不过和我一样,早就认识你了。”
“原来是猫头鹰。”奈布摇摇头表示不害怕,不过有更让他关注的点在:“早就认识了?”
“六年前,我第一次看你直播。”伊莱把抗震袋剪开:“那时候连粉丝福利都没有,我约画师、剪视频,看着你一点点火起来。”
“后面是两年的青训。虽然那段时间可以得到的关于你的信息少得可怜,但那是最有盼头的一段时间,期望你可以实现梦想,有一天能真的站在赛场上。”
“后来没什么了,看到你那么光芒万丈,即使是各类周边变得吃都吃不过来,我却依然觉得拥有的东西越来越少。是的,我并不满足,”伊莱坚定地与他对视:“我想真正有一天你能看见我,我也能以一种更好的姿态见到你。”
整理完了纸箱里的各类谷子,伊莱又打开痛包,拿出一只又一只娃来。
奈布本来通红的脸看见那些棉花娃娃时白了一瞬:“我听说很多妈粉买娃,伊莱你……”
“我当然不是妈粉,”伊莱望了他一眼:“我只是单纯喜欢你啊。”
奈布红着耳朵蹭到伊莱旁边,看他从箱底拿出最后一张密实包裹的信封。压在箱底,可见主人多在乎它,才最先将它收拾出来。他好奇地看着伊莱拆开。
一张他签过的,底张是blk队长宣传页的亲笔废签。
Fin.
透明的万人嫌男妻❾
那天意料之中的重逢结束的突然。两个人都有许多话想问,却不敢张口。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你现在....” “我之前.....”
两个人于是又沉默了。
沐若生率先开口,他一改刚才的躲闪,执拗地盯着白月光的眼睛。
“我之前找了你很久,你自从录取结果出来之后就音讯全无。我去你每一所志愿院校找你,我后来才知道你复读了。夏淮清你明明知道的,当初举报的事是我干的,为什么不把真相说出来。
你老家和我父母出事的地方是一样的,这么多相似的地方肯定不是巧合。夏淮清,你是不是早就认识我。”
这下轮到白月光僵硬地移开了眼睛,他尴尬地笑了笑,试图转移话题:“你现在还和他在一起吗?你们快结婚了......
那天意料之中的重逢结束的突然。两个人都有许多话想问,却不敢张口。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你现在....” “我之前.....”
两个人于是又沉默了。
沐若生率先开口,他一改刚才的躲闪,执拗地盯着白月光的眼睛。
“我之前找了你很久,你自从录取结果出来之后就音讯全无。我去你每一所志愿院校找你,我后来才知道你复读了。夏淮清你明明知道的,当初举报的事是我干的,为什么不把真相说出来。
你老家和我父母出事的地方是一样的,这么多相似的地方肯定不是巧合。夏淮清,你是不是早就认识我。”
这下轮到白月光僵硬地移开了眼睛,他尴尬地笑了笑,试图转移话题:“你现在还和他在一起吗?你们快结婚了吧。”
“你很希望我和别人结婚?”
白月光心下大乱:“这这这话什么意思,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他在乎我,他这么做不是出于朋友之间的感激,而是.........爱吗?”
白月光紧张地把空余的另一只手揣进上衣口袋里,不断揉扯着内里的皱褶。
沐若生又是出乎意料的大胆,他收起了雨伞,向前大跨一步,将雨伞递到白月光手里,抱住了他。
白月光感受到沐若生柔软的发丝摩挲着他的喉结。
“夏淮清,谢谢你背我回去。不管是那次,还是很久很久之前的那次,我感受到了,你的心意。”
“你.....你记起来了。”
沐若生摇摇头。
他只记得那种感觉,很心安很温暖,但是却想让人流眼泪。
“那你怎么就能确定这两个人是同一个人呢?万一是你认错了呢?”
沐若生抬起头,把手附在他的心口处。那颗心先是静悄悄的,后来传来沉重的跳动声,接着就快速地在心房间起伏起来。
“人的心脏总不可能一直都这么没规律吧,夏淮清,你听见我的心跳声了吗?它一样在我的胸腔里跳动。”
“听见了吗?我是你的第二颗心脏。”
白月光的脸上还是一片白净,耳廓却已经红的不像样了。他也听见了那段不规律的心跳,在无序的节奏中,他已分不清这是自己的,还是沐若生的。也许根本就不需要分得这么清。
白月光踉踉跄跄着走在路上,左脚拌右脚地跌了一跤。他急忙回过头去看沐若生的反应。
沐若生看起来高兴极了,不管路上行人的侧目,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白月光看着沐若生笑着的脸,也开心起来,巴不得自己再多摔几个跟头,让他再多笑笑。
白月光跟个二愣子似的,被沐若生逗得团团转。丝毫没察觉自己的兜里少了什么东西。
背后的沐若生早已收敛起笑容,看着手里那张趁着拥抱从白月光兜中顺出来的纸条,上面写着一个139开头的号码。
沐若生吸了一口气,拿出老式按键手机,打通了那个号码。
没响两下,电话立马接通了。一个雀跃的女人在那一头跳脱地打起招呼:“怎么样,见到老情人了,开不开心,有时间的话就早点表白啊,不要到最后直接掉了档次,暗恋变成偷情啊。”
“谁和谁要偷情。”
那边的声音一顿,可是立马就反应过来。“原来联系我的人是你啊,那不是更清楚了。你和陈枉若总有一天要结婚,那不是偷情是什么呢?”
“你早知道我会联系你。我这次能找到夏淮清也是你安排的。”
“梁山伯和祝英台化蝶了还能双宿双飞呢,我当然希望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啦,肯定要帮帮他啦,他为你一厢情愿地干了那么多蠢事,真是太可怜了。”
“有话直说,你找到我想干什么。”
“爱这个东西真是神奇啊,让这么多聪明人变成了执迷不悟的蠢货。沐若生,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只好由我来当这个戳破美好童话的恶人喽。”
从舌尖处泛起微微的苦味,下移直逼喉腔。沐若生如鲠在喉,明白属于他和未婚夫之间既定的结局已经悄然来临。
“再过25分钟,是下午6点整,市政大厅的报时钟会准时敲响。市政大厅的侧楼地下室里有一口废弃的钟,六点钟的时针和分针里各藏着一条线索,我们就在今天晚上来玩一个解谜游戏吧。”
“凭什么你认为我会冒着风险去玩这种幼稚的游戏。”
“夫人有那么多养子,为什么偏偏要选陈枉陌来当继承人呢?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在被收养前却如同人间蒸发一样什么也查不出来,一切的一切会不会过于完美了。
你是个很聪明人,听得懂我的意思。我认为你会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沐若生听不下去这乱七八糟的了,挂断电话后便起身向市政大厅走去。出乎意料的顺利,工作人员见他腿脚不便,热心地要去给他借轮椅,他步伐加紧,趁着工作人员找寻的功夫,在地下室里摸寻到了被粘在时针和分针后的信封。
第一封信是一张提前拟好的财产公证书,被继承人正是乔先生,匪夷所思的是继承人中居然只有未婚夫的名字。
如果加上公证书里的这些股份,未婚夫的股权就已经达到了67%以上,集团母公司的绝对控制权赫然是他的囊中之物。
还未等沐若生看完第二封信的内容,他已经禁不住干呕起来,这种生理性的恶心大过心理上的惊愕。胃里明明没什么东西,他却吐的直泛酸水,像是要将躯体内部的器官搅散一般。
他逃也似的离开了。手机铃声像追杀般的响起,他一只手哆嗦着接起,一只手捂着惨白到不似人形的脸。
“现在终于明白自己的境遇了吧,那么我们残缺的棋子是要继续受人摆布呢,还是打算把棋盘掀翻,自己重新摆一局呢。”
【佣占】联姻怎么不算当卧底(上)
快速建设OPH与BLK的联姻日常(你
含有一些设定编造,官方公布的信息太少了希望大家不要介意T-T
1.
“队长,你知道的,BLK是我们强劲的对手。”卢卡严肃地看着正沉迷于看直播的奈布说道。
“知道知道,所以我这不是学习技术呢嘛。”
奈布摆了摆手,完全没把卢卡的话放在眼里,“你看他这秒鸟给的真好啊,诶,如此好的辅助,快把莉莉拉过来看看。”
“嗯嗯嗯,不知道的觉得你在学技术,其实你就是在看人家伊莱吧,别看了好吗队长。”
莉莉双手环胸一脸无语地站在旁边,戚十一和裘克一大早就跑出去不知道干什么了,两人给出的理由是锻炼身体,于是留下三个孩子独自在家,怎么看都让人放心不下。
“我这明...
快速建设OPH与BLK的联姻日常(你
含有一些设定编造,官方公布的信息太少了希望大家不要介意T-T
1.
“队长,你知道的,BLK是我们强劲的对手。”卢卡严肃地看着正沉迷于看直播的奈布说道。
“知道知道,所以我这不是学习技术呢嘛。”
奈布摆了摆手,完全没把卢卡的话放在眼里,“你看他这秒鸟给的真好啊,诶,如此好的辅助,快把莉莉拉过来看看。”
“嗯嗯嗯,不知道的觉得你在学技术,其实你就是在看人家伊莱吧,别看了好吗队长。”
莉莉双手环胸一脸无语地站在旁边,戚十一和裘克一大早就跑出去不知道干什么了,两人给出的理由是锻炼身体,于是留下三个孩子独自在家,怎么看都让人放心不下。
“我这明明是叫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好吧!”
奈布胡乱解释道,最后还是碍于两位队友的压迫恋恋不舍地关掉了伊莱的直播。
伊莱·克拉克——BLK战队的核心指挥,在榜S牌先知,无论是全局意识还是基本功与辅助能力都完美的无可挑剔,当然,性格和脸也是。
【主播主播,我叫你妈妈可不可以给我鸟?】
【主播主播~人家想要鸟嘛~】
【伊莱!好想看你们和OPH联动呀!】
【附议楼上!俺也想看呜呜呜,你们去开联合狩猎】
“其实排位的时候经常能遇到对方的成员,也算是变相联动了。”
伊莱笑着回复弹幕,谈笑间牵制时长已经来到了120秒,屠夫稍微有一些自闭,愣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决定站在墙角开始发呆。
【主播你又把人家溜破防了】
【摸摸监管不哭,毕竟对面是职业抓不到也很正常啦】
【每有职业接单就会有无数屠夫破防】
“伊莱!别安慰监管了快走快走,门开了!”
特蕾西的声音从伊莱的侧面传来,伊莱无奈,只好给监管贴了个小蛋糕贴纸就交了飞轮走门结束对局。
如果是四黑的话,伊莱应该会自己留下给监管一点安慰,但很可惜,这把是路人队友,只有特蕾西和自己一起双排。
“下午我要去和戚姐吃饭,就不用给我准备晚饭咯~”
排位结束后,特蕾西兴致勃勃地收拾了一番,然后对伊莱挥了挥手,高兴地离开了基地。
“伊索,下午要一起排吗?我单子打完了。”
关掉直播后,伊莱看了看自己那位社恐到恨不得把训练室搬回自己房间的队友,放柔了声音问道。
“好。”
伊索点了点头,看着消息框里的邀请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出声问了伊莱。
“卢卡说也想和我们一起打,可以吗?”
“当然可以。”
2.
于是紧张刺激的孽缘就此开始了。
“队长……”
卢卡无语,眼睛却不能离开屏幕。他们家的队长已经哀怨地盯着他看了很久了,问就是自己和BLK的两位一起玩游戏,但却没有叫上他一起。
“我怎么知道伊索今天和伊莱一起排啊,你别这么盯我了我害怕。”
晚上的排位伊莱没有开直播,奈布的时长也水够了,索性直接放弃排位开始视察一下队员平日里的工作,结果就在组队界面中看到了熟悉的ID。
其实奈布是有伊莱的好友的,但为什么不拉他一起呢,问就是他不敢。
OPH与BLK的成员其实大都私下有联系,他们平日里也是很好的朋友,偶尔也一起聚聚餐啥的,所以他和伊莱也算认识。但伊莱这个人呢,总给人一种外表亲和但实则疏离感很强的感觉(奈布个人感觉请勿强加给其他成员——莉莉批注),导致奈布一直没跟伊莱说过几句话。
但其实感觉裘克说的更对一些。
“一见钟情呗,还找什么借口,其实就是在害羞。”
人屠战争差点一触即发,还好戚十一及时制止了这场闹剧。
“奈布,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伊莱可是很受欢迎的,小心别被人抢先了。”裘克说道。
这话从裘克的嘴里说出来实在是太有说服力了,毕竟是伊莱的前队友,奈布听到的许多关于BLK的趣事也是从裘克这里得知的。
比如伊莱养了一只很可爱的猫头鹰,比如伊莱总是队里第一个起的,比如伊莱在伊索入队的时候给予了他很多帮助,所以他现在开朗了很多,又比如伊莱做事非常细心,等等等等。
“别天天逮着修机位抓啊,我其实才是牵制位对吗?”
修机位日常破防,认命的溜出闪现后结果路人队友救人震慑,于是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入殓师身上。
可惜入殓师没带搏命,机子还差一点。
一溜的时候他没有要鸟,于是现在先知的鸟成功保他转进了医院,卢卡觉得自己重获新生。
“伊莱你简直是我的再生父母。”
最终也是靠着入殓师的棺材打了个平局出来,卢卡眼中饱含泪水,嘴角疯狂上扬。
“莉莉怎么也没在?”
奈布奇怪地看了一圈周围,平日里没有在直播便躺在沙发上刷视频的人也不见踪影。
“她好像去逛超市了,我跟她说我想吃零食来着。”
卢卡说道,第二把他和路人队友撞位置了,于是卢卡立马选了手救人位。
“修机位修机位就知道抓修机位,我不干了,我要玩救人。”卢卡信心满满地说道,“掏哥上场,看你出刀快还是我掏得快。”
很显然,还是监管出刀快一点。
救人位又双叒叕震慑了。
奈布看着他,做出了一个奇怪的表情,带着三分嘲讽两分怜悯五分命苦。
“你以为我们救人位很好过吗,拼死拼活博弈救下来人,一溜秒倒挂飞后承担二溜,然后别救保平演绎分最低。”
卢卡:……
赛后卢卡秒退,然后在队伍里开始发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黄玫瑰之棺:没关系,失误也是常有的事】
【涅槃:是的,而且你是补位,不用在意】
【永动机天才:呜呜呜呜呜你们真好】
【永动机天才:我能转会吗?我们队长天天压力我】
【永动机天才:说什么我不溜120s不救人】
奈布:?
3.
伊莱看到卢卡发的消息后哑然失笑,伊索倒是有些头大。
因为和卢卡关系比较好,所以平日没少听他吐槽奈布暗恋他们队指挥这事,不过他觉得奈布人挺好的,出门在外十分沉稳体贴,救人也是冷静地博弈,似乎没有什么队友能够让他破防。
“有的兄弟,你跟他不在一个队根本不知道,其实我们队长在博弈失败的时候会说‘我真的松手了’,然后开始默默破防。”
人之常情,甘吉每次救人震慑也喜欢说这句话。
不过其实他觉得奈布和伊莱挺配的,一个冷静的救人,一个冷静的指挥,于是他决定说些什么来挽回一下奈布在伊莱这里的形象。
“其实奈布不压力队友的。”
“嗯,我知道,每次比完赛他都会夸队友玩得很好,比赛局内也是一直鼓励的。”伊莱说。
嗯,看起来伊莱对奈布印象挺好的。
伊索松了口气,再次点开匹配。
等等,不对。伊莱是怎么知道奈布比完赛后说了什么的?又是怎么知道奈布比赛时会夸队友的?
有些人表面上看上去无欲无求冷静自持其实背地里把人家比赛回放全看了是吗。
看来自己和OPH队友的操心完全是多余的,伊索摇了摇头,开始猜测两位何时能够修成正果。
4.
“甘吉?没想到你也在这。”
看见自家队友与戚十一和裘克一同从健身房出来,特蕾西有些惊讶。
这家健身房的老板是捅了电竞窝吗,居然能同时获得三名选手。
“晚上好啊小特!”
甘吉看见特蕾西也是十分惊喜,热情地和她打了招呼。裘克紧随其后出来,遇见老朋友也是很意外,不过即便转会离开了BLK,他们的关系也还是很好,四个人迅速敲定了一家菜馆,准备去下馆子。
“刚健身完就去吃放纵餐啊,还有效果吗?”
特蕾西打趣着刚健身完的三个人,三个人一起摇了摇头,美其名曰“吃饱了饭才有力气进行下一次的健身”,于是头也不回的进了菜馆。
离得很近,就开在健身房隔壁,这其实是一场巨大的阴谋,让人健完身感到饥饿后就立马放出饭菜的香味进行引诱,于是开始无限循环在健身房与菜馆中,于其中迷失。
“BLK最近怎么样啊?”
戚十一问着,裘克也同时看向了他们,关心着前队友的状况。
“好着呢,伊索现在已经没那么社恐了,前两天还找我一起双排,说是培养一下队友间的默契。”甘吉说道。
“我和甘吉还是老样子,不过我的技术有了非常大的进步,伊莱说的。”特蕾西得意地说道,“所以我要奖励自己吃顿大餐。”
“到时候单练看看实力。”裘克立马起了兴趣,跟特蕾西约好了单练时间。
“对了戚姐,我听说了个事。”特蕾西压低了声音,悄咪咪地放低了声音。
“什么事?”戚十一好奇地凑近了她。
“你们队长是不是暗恋伊莱呀?”
“你怎么知道的?!”
裘克立马惊讶地大叫,收获了餐馆一些奇怪的目光后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老老实实地捂住嘴。
“嗯,他很喜欢看伊莱直播,也多次在队内发表自己欣赏伊莱的言论。”戚十一有些无奈,这都传到人家队友嘴里了,那还能叫暗恋吗?
“可是伊莱也喜欢奈布啊?他们两个居然没有在一起吗?”甘吉有些摸不着头脑地听着几个人说话,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说你是直男你还不信!”特蕾西叫道,“他俩还没戳破窗户纸呢,这叫暧昧期!”
“其实也没暧昧起来,奈布根本不敢找伊莱说话。”裘克补充道。
“嗯,他很怂。”戚十一点头。
“所以两个队的人都知道他俩互相喜欢结果他俩连话都没说几句?!”特蕾西崩溃,“我请问你们俩到底在干什么!”
5.
【永动机天才:什么??!你说伊莱也喜欢我们队长?!】
事实说明,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比如还在状况之外的卢卡。
“不是吧,甘吉都知道你不知道啊。”
莉莉有些嫌弃地看着大呼小叫的卢卡,淡定自若地说出了更让人震惊的话。
“我记得伊莱之前在采访的时候就说自己很欣赏队长,你居然不知道吗?”
“我怎么会知道啊!我又不看采访环节。”
“队长把那段切片天天放你都不知道。”莉莉看着自己这状况之外的队友摆了摆手,“别天天研究你那永动机了,连这都能忽略掉。”
【黄玫瑰之棺: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
【黄玫瑰之棺:伊莱好像把你们所有比赛回放都看了,他之前跟我说是在研究你们的战术,所以我没意识到。】
【黄玫瑰之棺:今晚特蕾西回来跟我说了后,跟下午伊莱说过的话结合一下,结果确实是这样。】
“那我想知道队长到底在纠结啥呢不去跟伊莱说话。”卢卡无语。
“思春的男人你不懂。”莉莉摆了摆手,“你还是研究你的永动机去吧。”
一会儿不让研究一会儿又让研究,女人真是难懂的生物,跟思春的男人一样莫名其妙!
卢卡愤愤地想着。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其实卢卡已经想好了他的助攻计划。
【永动机天才:把他俩都叫上,然后等打两把咱俩就说有事不打了,让他俩自己去排】
【黄玫瑰之棺:👌🏻】
“队长啊队长,事成之后记得请我吃喜糖。”卢卡已经能想到奈布到时候有多高兴了,他得意的说着,“关键时候还得看我!”
“队长,晚上咱们一起打排位啊!”卢卡回头说道。
“好啊,没问题。”奈布正在玩其他游戏,闻言头也不抬地就答应了,完全不知道卢卡他们的邪恶计划。
等到晚上七点,卢卡准时将其他三个一起拉到队伍里,很显然奈布一脸状况之外,弹幕也在疯狂刷问号。
其实这两人还是有点cp粉的,毕竟我们小队长基本已经算明恋了,只是本人神经过于大条完全没有察觉出来自己的行为十分明显,还很羞涩的不敢和人家双排。
【感谢卢卡助力队长圆梦】
【哇,居然有朝一日可以看到BLK和OPH联动?】
【?这是我免费可以看到的场景吗?】
“喂?能听到吗?”
伊莱的声音从麦里传来,奈布立马坐正,回了句“能听到”,然后紧张地继续调设备。
【主播你没开麦】
【主播你打比赛都没这么紧张吧……放松点】
“队长!你能不能别这么丢人,打排位呢。”卢卡看见奈布这幅赔钱样子忍不住叹气。
【(私聊)认真比赛吃好饭:别管。】
“奈布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听不到?”伊莱见对面久久不说话忍不住问道。
【(队伍)认真比赛吃好饭:能听到,麦有点坏了,正在调。】
【(队伍)认真比赛吃好饭:°(°¯᷄◠¯᷅°)°。】
卢卡:……
6.
“伊索,一会儿你直接倒离棺材最远的地方,奈布去一救套个搏命,然后带走遗产机。”
伊莱看到伊索发的局内消息后干脆利落地交了鸟顶掉监管的闪现,然后指挥道。伊索闻言安静的牵制到了角落,奈布也提前贴近了椅子,由卢卡把自己的遗产机传开。
伊索并不喜欢在麦里说话,一般都是发局内消息,伊莱熟悉队伍里每个人的游戏习惯,所以快速对局内表现做出了评估,然后指挥着剩下的打法。卢卡爽修了一整局,正心情很好的哼歌,但奈布的话却少少的,只是一味地听从伊莱的指挥不断救人完美博弈。
【主播主播,你今天话好少】
【主播今天玩的这么好,出个精彩剪辑吧,让我多看几遍】
伊索有些欲言又止地张了几次嘴,最后都没说出一句话,伊莱察觉到他似乎有话想说,于是转头问他。
“没事。”伊索摇了摇头,思考了一下还是趁着bp的时间给卢卡发了条消息。
【黄玫瑰之棺:不是说打几把我们就找借口溜吗?】
【永动机天才:躺赢太爽了】
【永动机天才:再赢几把就走】
好吧,确实挺爽的。
伊索认可了卢卡的行为,心安理得的继续当着电灯泡。
结果整个晚上四个人不是平局就是胜利,完全没有说什么别的话题。
【……我只看到了这四个人对认知分的渴望】
【我还指望着扣口糖吃】
【这你就不懂了吧,电子竞技不需要爱情】
【主播你勇敢一点好吗,我真的要看不起你了】
其实奈布也想说点什么,可是在听到了伊莱的局内指挥后大脑和双手都不用自己使唤了,只想按照对方说的赢了这把游戏。
太可怕了,这就是王牌指挥吗。
“虽然失去了机会,但是获得了认知分。”奈布关了队麦对着弹幕说道,“别急,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说完,他又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不对。
“你们不是来学主播技术的吗?怎么跟追恋爱番一样。”
【你还知道】
【你还知道】
【你还知道】
【主播恋爱番该更新了,我孙子都长大了】
奈布简直被弹幕气笑了,刚准备说什么又听到伊莱在麦里叫他,连忙把自己的麦打开回话。
“明天还要不要一起打?”伊莱笑着问道。
“不打了不打了,明天小特约我吃饭。”卢卡连连摆手。
“我也不打了,明天要去给小猫买点东西。”伊索看着手机里卢卡发来的消息轰炸,违心地回答道。
眼看着这两个人全都拒绝,奈布没了办法,只好保证自己明天绝对有空,陪伊莱一起打游戏。
“如果你想再拉人的话,要不要我问问莉莉和戚姐?”
奈布挠了挠头,征求着伊莱的意见,他感觉两个人单独打游戏,伊莱可能会觉得稍微有些尴尬,毕竟自己和他也不是很熟。
“不用。”关掉直播,看到其他两个人也离开了队伍,伊莱笑了笑,“刚才那句话,是问你一个人的。”
7.
奈布炸了。
粉丝们也炸了。
伊莱关了直播,可是奈布没有,于是伊莱的那句话就被他直播间里的人全听去了。
【?】
【?】
【啊?】
【?】
【不是,伊莱你给我下了什么药,能不能什么时候这么问问我?】
【本人感觉自己被伊莱玩弄于指掌之间】
【好爽,这是什么感觉我描述不上来,但是好爽。】
【我懂你我也好爽。】
【卧槽我是问你一个人的,呵呵呵呵呵我要和你一起双排】
【这和求婚有什么区别?】
奈布整张脸都红透了,还好没有漏脸直播,不然铁定要被截下来变成近期的爆火话题。
“没问题,我随时有空,你想打的话……都可以找我。”奈布回答道。
对方心情很好的下了游戏,留下奈布一个人手足无措地摘下耳机,露出通红的耳朵。
伊莱这是在邀请他双排吗?是不是因为自己救人救的好,和自己玩的游戏体验感好?
奈布从心底里感谢平日里有好好训练的自己。
“明天不直播,下了,拜拜。”
奈布飞速跟粉丝们道了别,然后在一片问号中火速下了播。
他把今晚的战绩点开反复看了好几遍,又点开对方的主页,从对方的战绩点进去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这才确认了自己和对方真的打了一晚上排位的事实。
他还能想起来之前在赛场上见到他的时候,那一次他们队因为几次大失误输掉了比赛,与总决赛失之交臂。他不甘心地坐在台下,看着场上的队伍们认真比赛的模样,无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突然,一瓶水贴上了自己的脸,他抬头去看,发现一个面容清秀的粽发男人正笑着看自己,手里拿着一瓶水。
“输一次而已,下次把分拿回来就好了。”男人对他说着,“这次赢不了那就回去好好分析,下一次去赢,只要一直坚持,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
那是他与伊莱的第一次相遇,也是他第一年参加比赛。
他记住了这位前辈,看了他的每场比赛、每次采访,知道了他的所有信息,才发现他只比他早成为职业选手没有多久,但团队风格却极为成熟,总能很好地配合其他队友。
从那时开始,他就一直默默关注着伊莱,直到自己从默默无闻的新人变成现在的“最佳救人位”,伊莱也变成了王牌指挥。
尽管他们不是一个队伍的成员,他也希望自己能够和他站在同一个舞台上,然后成为去追逐冠军的对手。
很幸运他们都是职业选手,能让他们在追逐梦想的道路上相遇,然后一同向着最闪亮的目标努力。
8.
“又在关注你的小新人?”看见朋友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手机,菲欧娜没忍住问道。
“已经过去很久了,他早都不是新人了。”伊莱有些无奈地说道,回答着老友的问题。
作为伊莱的多年好友,菲欧娜自然也是知道两个人的故事,也知道昨天伊莱说了什么样的话,导致今天讨论区里沸沸扬扬地都是两个人的话题。
“你喜欢他什么?”菲欧娜好奇地问。
“喜欢他的执着,努力,和永不停歇的脚步。”伊莱笑了笑,自然而然地说着。
聊天界面停留在自己给奈布发的最后一条消息,是两个人约好中午打完排位后一起去吃饭的信息。他感觉奈布之前很显然跟自己有些距离感,尽管他并不知道这样的距离感从何而来。
昨天的排位是伊索和卢卡商量好的给他们两个人营造相处的机会,自己的事居然能让伊索都忍不住操心,那自己确实是应该加快一下脚步了。如果自己不主动,奈布是不是就会一直只在背后偷偷地关注着自己,不来和自己说话?
这还真不好说,凭奈布的性格,这样也不是没有可能。
伊莱无奈地笑了笑,看着组队界面里的另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没忍住起了点逗弄他的心思。
【涅槃:今天吃饭有没有给我准备什么惊喜】
【涅槃:毕竟也算是我们两个队的“梦幻联动”】
【认真比赛吃好饭:有】
伊莱看见这回答愣了一下,没想到奈布居然真的有所准备,这反倒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认真比赛吃好饭:其实我想好好和你认识一下很久了,只是没想到你会突然叫我吃饭,所以准备的有些仓促,希望你不要嫌弃。】
真是的……不要这么认真地回答自己的玩笑话啊,心跳有点过快了。伊莱红着耳朵盯着奈布的头像看,最终无声地勾了勾嘴角。
【认真比赛吃好饭:不过礼物是给你一个人的,吃饭也是我们两个人的名义,和队伍没有关系】
【认真比赛吃好饭:我希望你是以伊莱的身份和我一起吃饭,而不是电竞选手。】
【认真比赛吃好饭:一会儿见。】
伊莱感觉脸上的温度好像有点不受自己控制了。
tbc.
【佣占】队长你特关铃声忘关了!
#电竞pa双队长,oph佣×blk占,oph cb 🈶
#造谣摸鱼,ooc有私设有,恭喜占出电竞皮!期待实装ovo电竞小情侣不会输。
#有参考,不足之处恳请多多谅解
0
竞技赛场上交错纵横的霓虹灯光照得奈布目眩神晕,此刻“迷失”二字在他眼中苍白到刺痛,耳边浪涛般汹涌的人声将他淹没,鼎沸的呼喊几乎要将天花板震飞。手上的旧伤因心境的躁动隐隐作祟,奈布难耐地阖...
#电竞pa双队长,oph佣×blk占,oph cb 🈶
#造谣摸鱼,ooc有私设有,恭喜占出电竞皮!期待实装ovo电竞小情侣不会输。
#有参考,不足之处恳请多多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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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技赛场上交错纵横的霓虹灯光照得奈布目眩神晕,此刻“迷失”二字在他眼中苍白到刺痛,耳边浪涛般汹涌的人声将他淹没,鼎沸的呼喊几乎要将天花板震飞。手上的旧伤因心境的躁动隐隐作祟,奈布难耐地阖眼,试图将不甘从体内剥离,可落败的景象宛若梦魇一次次卷土重来,无情宣判奈布·萨贝达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同座的队友摘下耳机率先离席,见奈布无动于衷,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头,先后消失在聚光灯下。后勤在耳机中催促奈布尽快下场,摘除所有设备后,他匿进漆黑的角落,环顾这个见证一切的场馆,愁绪万千。解说心花怒放地贺喜对手拔得头筹,对手欢天喜地地相拥,身披金雨,共同捧起高台上的奖杯。观众席上应援喝彩声连绵不绝,无缘桂冠的oph队长侧脸望向观众席内,支持他们的粉丝早已泣不成音。
他们都明白这场输掉的比赛意味着什么。曾被家喻户晓的“世一佣”经此一战跌落神坛,“佣兵”没能回应厚望为oph带来转机,护腕与搏命挽救不了颓败的局势,就如萨贝达对战队崩裂的处境回天乏术。队友纷纷退役转会,劳燕分飞,不了了之地解散,用失败仓促地为oph短暂的辉煌落下了帷幕。
只剩下奈布·萨贝达的战队,还能称之为oph么?网上众说纷纭,曾经作为热门MVP人选的奈布第一次直观感受到了讨论度的反噬,有人将对局惜败、战队解散的责任全数甩在他头上,孜孜不倦地诘问、断罪,而此时的萨贝达生活一地鸡毛,罔论回应漫天流言蜚语——失去经济收入后的他连网线的费用都支付不起,下场就是拖欠房租被房东一通收拾连人带包扔出门外。
奈布也见怪不怪,自打他打电竞以来什么困难险阻没遇到过?他只身一人漂泊到大城市谋寻生路,最穷最倒霉的时候,凭靠过硬的游戏水平在网吧一边当网管一边接代打,日积月累也算站稳了脚跟。没地儿住大不了继续当网管熬到出头呗,反正饿不死——奈布·萨贝达如是苦中作乐。
不过命运未能重蹈覆辙,奈布刚要带着他那点可怜的行李应聘网管时被仅有几面之缘的blk战队队长伊莱·克拉克截胡了。
奈布对伊莱的印象只弥留在赛场上,季亚之争就是oph对阵新锐战队blk。这支没有传统救人位的战队也是诸多捞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由于缺乏救人位,他们的打法较为极端,考验选手个人溜鬼基本功,基本看一溜来扩大上限优势,下限则靠角色机制强保平。交锋中令奈布最难忘的便是那位一局四鸟的血c先知,硬是站场抗压将三抓扭转为平,拉回比分。虽说oph后来有惊无险地赢下加赛拿到了决赛入门券,但队内主屠事后依然叫苦不迭:绝活先知恐怖如斯,简直要把我脑髓吸干了。
赛后奈布复盘对局,发现同为指挥位的克拉克极其大胆,比起oph稳扎稳打的打法,blk显然激进多了。如此冒险的决策竟能有此奇效,伊莱几乎将队友的角色特质发挥到极点,仿佛真能预知未来,将对局导向胜利。
奈布摘下鸭舌帽旋即抬眼,现下这位绝活先知正在厅前为他的泡面忙前忙后。
伊莱·克拉克是个不可理喻的老好人,奈布·萨贝达这样评价他。比起奈布曲折的追梦之路,伊莱的际遇好上太多:他是本地人,父亲是商贾,家中小有资本,在当地有几处房产,其中一处就记在伊莱名下,供他休息时住着。这样好的房子真能让他随便借住?奈布一路跟在克拉克身后,心中暗自纳闷,他为什么要对一个落魄的同行施以援手?
“家里只有香菇鸡汤味的泡面了,希望你不要嫌弃。”伊莱将桶装泡面摆在奈布跟前,熟稔地把叉子卡在塑料盖子上。虽说克拉克不会料理,到他家借住也跟和网吧里吃的没两样,不同的是前者会好心地给他加肠加蛋。眼前的泡面热气腾腾,散发着醇厚的香味,奈布饥肠辘辘,没忍住咽了咽唾沫,他已经整整一天没吃上热乎的东西了。不过再馋也没丢掉礼数,奈布抿抿唇,问道:“你不吃吗?”
“我吃过了,下楼消食的时候刚好捡到你,”伊莱的口吻轻松得仿佛他们是多年老友,这个捡字用得好不微妙,仿佛让奈布借住像养条流浪狗一样稀疏平常,“你别客气,把这当自己家住就好。”说罢,他掏出一包家庭装薯片,拆开包装递给奈布:“面还有一会,先拿这个垫垫吧。”
伊莱·克拉克还真是个怪人,竟然会跑到十公里外的网吧散步。真是人不可貌相,这是他特殊的癖好也说不定,看着一身书卷气,却是个职业电竞选手,长相如此温文尔雅,房间的布置却不拘小节。奈布一面腹诽一面接过,也不别扭,卡嘣卡嘣抓起薯片塞到嘴里嚼着,含含糊糊说谢谢。
“决赛我看了,真不愧是世一佣,救人好稳,希望下次还能和你交手。”伊莱比奈布想象中的更加外向,大大方方地当面夸赞起奈布的救人技术,话里话外还带着些崇拜意味。奈布有些害臊,同时也随伊莱的话语回到赛场,惆怅抽丝剥茧般涌进黯淡的胸口,沉闷作响。
“什么世一佣,粉丝冠的头衔罢了。”半晌,奈布挤出这么一句,“oph已经解散,我大概……不会回到赛场上了。”
俱乐部经费不足在前,全都指望着这把比赛的奖金能将危在旦夕的战队盘活,可惜奇迹并未眷顾oph。队友年纪渐长,对电竞的热爱已大不如前,与其在这场光鲜的梦里煎熬,不如早日醒来踏实过活。奈布没想放弃,可腱鞘炎无时不刻提醒他或许是该退役了,舞台从不缺乏发光新人,面对空无一人的oph,奈布·萨贝达看不到这支战队的未来。
“战队解散还能重组,缺少资金也有办法拉到投资,”伊莱毋容置疑地说,“距离深渊赛还有半年,oph还有时间。”
“即便如此,重组也需要磨合,且不说找不到人,就算排除万难重新登上赛场,万一预赛就被抬走了怎么办。现在网上对我的评价大都不好。”奈布闷头吃着薯片,鸟窝似的的头发也跟着主人泄了气般塌下。
昔日在赛场上叱咤风云的百万兵王就在他眼皮底下抱着个薯片袋子垂头丧气地咀嚼,伊莱没来由得想要摸摸他毛茸茸的头顶,但碍于情面还是忍住了。奈布觉察异样,抬眼看着他,偏偏伊莱还真做贼心虚般别开了脸,支支吾吾将话题引开:“你别看我这样,我业余会点占卜,要不要问问命运?”
奈布觉得这种反差有趣得紧,一个电竞选手私下竟然是个塔罗发烧友,他虽不信这些稀奇玩意,但也没扫克拉克的兴,反正是给自己找个慰藉,如此想来,他便点头了。伊莱露出喜出望外的神情,风刮似的在他跟前消失,回来时怀里多了一大沓神秘学用具。
他简单将凌乱的茶几拨出一块空隙,铺上绒布,自顾自玄玄乎乎地摆阵,请奈布抽牌,奈布云里雾里地挑了几张,交给伊莱后便呆在一旁干瞧着。伊莱故作高深地托了托鼻梁上下滑的眼镜架,正襟危坐地解析起牌面,什么正位逆位星币权杖的,奈布听完满脸茫然,伊莱反应过来,咳嗽两声道:“对不起,说得有些忘我了——简单来说,这三张牌给出的指示是,战队重组势在必行,此程或将坎坷非常,但最后所有人都能如愿以偿。”
“你比我还在乎oph,”奈布歪了歪头,“对你来说,少一个竞争对手不好吗?”何况这次blk就是败在oph手中,止步第三。
“赢得太轻易多没意思,”伊莱将牌规规矩矩地收好,掀起脸来,奈布这才注意到他面纹之上一双眼仁碧蓝无垠,鬼使神差地使他心跳漏了一拍。刚才光顾着吃薯片了,竟没发现克拉克长得这样端正,“前辈,我期待在深渊赛场上再次见到你。”
好狡猾啊,居然正儿八经喊他前辈。奈布这才想起克拉克的确是个初出茅庐的新兵蛋子,在他身上依稀能够看到自己头回站在赛场上轻狂的模样。他们都怀揣一个金色的梦,并向此不息进发,这才是电竞的意义。岁月的确会磨灭一个人的傲性,金色的梦也会一步步褪色,但奈布·萨贝达从来都不是轻言放弃之人,他始终如一,而奈布唯独不知道的是,这点伊莱同样明白。
奈布笑起来,这似乎是他退下舞台后展露出的第一个由心而发的笑容:“好啊,不知天高地厚的后辈,承你吉言。”
瞳孔捕捉画面,定格此刻,伊莱的世界好像倒退回萨贝达崭露头角的那一年,意气风发的笑和克拉克当年在屏幕里看到的无限重合着,恍惚让他辨不清自己置身何时。面孔尚且青涩的奈布在直播镜头正中心接过话筒,放出狠话:“没有人能阻碍我前行,我会救下所有人。”那时大家都当做小年轻中二的玩笑话浮云一般揭过,偏偏他言出法随,身体力行地将“刀尖舞者”诠释到极致。崇拜的种子自那刻起根深在伊莱心中,哪怕环绕他身的喝彩尽数销声匿迹,哪怕他如今流落漂泊背负骂名,萨贝达在他眼中始终光芒万丈,不蘼不灭。
他怔了几秒,眼角有些湿润,为了不叫奈布窥见,于是低下眉眼,顺路探手去摸奈布怀里地家庭装薯片,意外的摸了个空。他不禁好气好笑道:“这么大一包薯片你自己吃光了?饕餮啊。”
奈布不再郁结,扯了张纸擦了擦嘴:“这才哪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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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布在网约车副驾上昏昏欲睡,昨晚为了赶直播进度稍微熬了点夜,觉还没补够又被戚十一提溜去接机。为了庆祝oph战队五人到齐,莉莉特地订了家饭馆开开荤,新人主屠裘克也是个外向的,甫一上车就同卢卡莉莉几个叽叽喳喳地聊了起来。
奈布不善言辞,交际的活儿暂且交给队友,他带上耳机准备放点音乐接着睡,手机里却传来特别关心的铃声,兀然撩动奈布心弦,比咖啡因更好使,奈布立马清醒了个七七八八,连忙点开对话框。
[Eli:你们接到裘克了吗?]
裘克是从blk转会到oph的,作为blk的队长,伊莱有正当理由同身为oph队长的奈布进行交涉。
仅仅是为了公事来找他吗?奈布不由得有些郁闷。
[Naib:嗯,接到了。我们合得很来,他马上就要和卢卡称兄道弟了。]
那我也公事公办地跟你说话。奈布记仇地抽动嘴角,浑然不知后座的队友们早已噤声。
[Eli:替我向你的新老队员问好,我们杭州见。]后面跟着一个动态卡通表情,小猫头鹰挺胸抬头,叼着一枝小玫瑰花。奈布戳了戳屏幕上小猫头鹰毛绒绒的胸脯,接着码了一行战书以延长他们之间的对话:
[Naib:杭州见。这次oph会剑指冠军,我有信心。]
对面沉默了一会,马上剑拔弩张地递来一串话:
[Eli:是吗?我可不会将奖杯拱手让人,我们拭目以待。]
奈布盯着那只猫头鹰小表情,沉默良久搔了搔头岔开话题:我最近淘了几款新口味薯片,到时见了面还能一起分享吗?
那边“正在输入”了半天,才回道:少吃点,会上火。
奈布努努嘴,同居那段时间里他俩可没少吃零嘴,他现在却要倒打一耙说他心爱的薯片令人上火,这样看来薯片也太委屈了!奈布正要替薯片向伊莱忘本行径鸣不平,却见对面又弹来一句话。随着特关清脆的铃声,奈布的心几乎落进了肚里。他紧攥手机,每个字句都不愿错漏,默念后脸上难掩喜悦,如同沐浴春风向阳而开的花般灿烂:不过我很乐意,你请客的机会可不多见。深渊加油,我们顶峰相会。
刚将手机熄屏,却听身后不约而同传来咂舌的声音,奈布满头雾水地扭过脸,此刻他的队员们意味深长的目光全都汇聚在他一人身上,就连平日里沉着可靠的戚十一脸上都挂着可疑的笑容,才加入oph的裘克仿佛洞悉了一切内情般若无其事地吹起了口哨。
“怎么了?”奈布茫然地开口,也不知是戳中了卢卡哪个点,竟逗得他扶着莉莉的肩前仰后合地大笑起来。
好心肠的莉莉微笑着指了指他的手机,答道:“队长,你声音忘关了,特关铃声特别响。”
卢卡捂着肚子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队长,特别关心是谁,好难猜啊!”
裘克拉长音调,附和道:“好难猜啊——”
奈布看着手机上关闭的蓝牙按键,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戚十一难得幸灾乐祸地补上一刀:“队长,我也想要特别关心。”
“……这顿我请,忘掉这事。”封口,这是奈布最窝囊的挽尊手段。
FIN
不知道有没有续集总之我造谣了一个电竞年上,设定大概是oph是老牌战队,小豆长打比赛很早,而blk是新兴战队,占受豆影响也选择来打电竞。嗯总之就是这么一个俗套的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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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达】无法逃离的璃月男同主线
旅行者第一次见到钟离的时候,是在琉璃亭。
那位热情得有些过头的执行官十一席说为他找到能够打破困境的人,所以他还以为这个人即使不是愚人众,也该是达达利亚的亲信,却没想到竟然是一个……看起来很璃月的璃月人。用这个形容来描述或许有些奇怪,不过,衣着典雅,长发垂腰,眼角还描着朱砂似的红色,瞧着十分讲究,仪态彬彬有礼,进退有度,确实是和古诗词里描绘的璃月人如出一辙。
达达利亚拉开椅子,动作熟练,态度从容,在钟离旁边坐了下来。
“喏,这位就是我说的‘往生堂’客卿,能为你们解决难题的钟离先生啦。”
钟离微微颔首,说:“我从公子阁下的口中听过你们,想必你们就是旅者了……”
他说话的时候把手中的筷子放...
旅行者第一次见到钟离的时候,是在琉璃亭。
那位热情得有些过头的执行官十一席说为他找到能够打破困境的人,所以他还以为这个人即使不是愚人众,也该是达达利亚的亲信,却没想到竟然是一个……看起来很璃月的璃月人。用这个形容来描述或许有些奇怪,不过,衣着典雅,长发垂腰,眼角还描着朱砂似的红色,瞧着十分讲究,仪态彬彬有礼,进退有度,确实是和古诗词里描绘的璃月人如出一辙。
达达利亚拉开椅子,动作熟练,态度从容,在钟离旁边坐了下来。
“喏,这位就是我说的‘往生堂’客卿,能为你们解决难题的钟离先生啦。”
钟离微微颔首,说:“我从公子阁下的口中听过你们,想必你们就是旅者了……”
他说话的时候把手中的筷子放了下来,与此同时旁边的达达利亚把筷子拿了起来,一副你们不吃吗那我先吃了的表情,他在那里实在太惹眼,主要是看他拿筷子的姿势,似乎有些别扭,他自己也察觉到了这一点,露出苦恼的神情,拧巴着一张脸去挑眼前盘子里的肉片。
派蒙探出一个头,问:“‘往生堂’?听着好恐怖!师傅,你是做什么的啊?”
钟离道:“‘往生堂’是执掌葬仪的组织,旨在送人安心往生,并非你想象中那样。”
“那么,这位往生堂的钟离先生,要怎么帮我们脱困呀?”
“我有办法让你们见到岩王帝君的仙体。”
“哇啊?!这要怎么做到?旅行者,你听到他说的了吗?”
“‘送仙典仪’。”钟离说,“请神,送神,是璃月自古以来的传统,以往倘若有仙人离去之际,都会有一场盛大的纪念仪式,如果想要再次见到岩神之躯,洗脱罪名,唯有此法。”
那边说得很激烈,主要是派蒙在当嘴,旅行者是不讲话的。
所以他多看了达达利亚几眼,发现这人正在默默给自己加油打气。这怎么看出来的?因为达达利亚每次夹菜之前都要深呼吸,一副毅然决然的样子,好像筷子是难以驯服的猛兽。
“旅者。”钟离稍微加重了语气,重新拉回了旅行者的注意力,“你意下如何?”
怎么扯到我的?刚才不是和派蒙你一言我一语聊得挺好的吗?
旅行者心里吐槽了一句,点了点头,要接受邀请的话,也不是不行……他用眼神说。
达达利亚将肉连同筷子一并咬在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明智之选。”
“‘天权’凝光禁止任何人瞻仰帝君的仙体,所以你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正是如此。”钟离接道,顺手为达达利亚面前的那杯冷茶添了些沸水,“公子阁下说得没错,往生堂并不关心岩神是如何被刺杀的,正所谓葬仪一事,实则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界,无法插手生者的因果,至少要让死者如来时一般体面隆重地离开。正因为我与你的目的殊途同归,公子阁下考虑到这一点,于是找到了我,希望我帮助你,才有了今日的这场饭局。”
“说是饭局……”派蒙摊开手,“但好像我们一口都还没有吃诶!”
“哈哈,是我疏忽了。”达达利亚说,“我看到你和钟离先生聊得很开心,觉得牵线搭桥的任务已经完成,以为没我什么事儿了,正好我也饿了,所以坐下自然而然就吃了起来。”
“来,我来介绍,这道菜我个人认为是最好吃的——”
他把手中的筷子伸向那盘岩港三鲜,正准备给旅行者挑,派蒙听他说什么“虽然是素食但吃起来像肉一样鲜美爽滑,味道特别极了”,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赶紧怂恿旅行者端起盘子去接,旅行者被她催得没办法,只好急急忙忙拿下筷子,递了手中的白瓷盘过去接菜。
就在此时,钟离忽然说:“公子阁下,这样似乎不太合适吧。”
达达利亚和旅行者的手都顿在半空中,橙发青年疑惑地转头询问:“怎么不合适?”
“如果要给客人挑菜,应当用公筷才是。”钟离轻言轻语解释道,“你方才咬过筷子尖,这时候再给旅者挑菜,恐怕不妥。再说,旅者应当是会用筷子的,要是想吃可以自己挑。”
“是哦。”达达利亚反应过来,下意识把手里筷子往自己的方向挪了挪,朝旅行者眨眨眼睛,说,“不好意思,我在故乡的时候习惯给弟弟妹妹挑菜了,一时半会儿没纠正过来。要知道,小孩子是很容易挑食的,要是不让他们多吃些讨厌的蔬菜,有可能营养不均衡。”
他说到一半,发觉旅行者眼神飘忽,根本没在看他,并且神情变得紧张起来。
“怎么了……?”
派蒙大呼小叫起来:“公子!你筷子里的菜快要滑下去了呀!”
原来,达达利亚筷子上的功夫不到家,夹着夹着就慢慢卸了力,两根细棍间的缝隙越来越大,于是那些菜肴噗噜噜从筷子中间滑了下去,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啪嗒一声,岩港三鲜稳稳地落进了碗里。
钟离把碗重新放回自己面前,说:“当心。”
达达利亚结结实实地松了一口气,“幸好有钟离先生。”
派蒙问:“你舔过的筷子挑的菜掉进钟离碗里就没事了吗唔唔——”
旅行者捂住了派蒙的嘴。钟离听她这么说,还是神情自若,一点也没有不自在,“若你们二位已答允‘送仙典仪’一事,就跟我来吧,详细的情况我们路上再说。公子阁下……”
“知道啦,结账是吧?放心,我记得。”达达利亚随意挥挥手。旅行者这时候才发现他半截手套掌心那块是个小小的爱心,奇了怪了,愚人众难道是什么关于爱与和平的组织吗?
“对了,钟离先生。”
他顿了顿,忽然摆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钟离倾身过来,连派蒙都听到达达利亚完全没有压抑的音量。
“要把‘那个东西’老老实实地给旅行者哦?”他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
“嗯,我知道。”钟离点点头。
这两个人似乎达成了什么奇怪的共识,不过,在进行短暂的交流之后,达达利亚就没再多做解释,只说自己还要在这里练习筷子的用法,旅行者怀疑这只是继续吃饭的一种说法。
出了门,旅行者用眼神说:公子刚才说要给我的是什么东西?
钟离取出一个钱袋,上面明显印着象征北国银行的纹章,“便是此物。这是公子阁下给的第一笔垫付金,用来给我们准备‘送仙典仪’的,如果用完,可以找他报销后续款项。”
派蒙:“哇哦…”
旅行者伸出手。
钟离稍微有点不情愿地把钱袋给了他。
派蒙:“不对,为什么公子不直接给我们,却要让你转交给我们呢?”
钟离答:“自然是因为‘送仙典仪’是我提起的,所以要交给我这个主办人。”
旅行者用眼神说:那为什么现在又要给我们?
钟离说:“尽管我不能完全苟同,不过,公子阁下有他自己的考量。”
尽管当时的旅行者还没有完全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不过,半个时辰后,他就彻底明白了达达利亚的考虑是正确的、中肯的、客观的、合理的、辩证的、不容置疑的、一针见血的。
因为钟离压根不会讨价还价,他面对满满一柜的夜泊石,张嘴就说“我全都要”。
赌石老板顿时喜笑颜开,派蒙赶紧制止说这个不算!赌石老板的脸又垮了下来。两人把钟离拉到一旁,派蒙吓坏了,难得一本正经并且靠谱地说,全买下来就白白浪费摩拉了啊!
“确实。”钟离说,“是我考虑不周了。”
派蒙掰着指头说:“你之前说,筹备仪式的第一步是要找到最上等的夜泊石……”
“是品质‘足以与神明般配的’最上等夜泊石。”钟离强调。
“那种夜泊石长怎么样子的?”
“荧如烛火。传闻某位权臣喜爱夜泊石,在围墙上镶满这种矿石用以照明,被抄家之际,火光冲天,金宫坍塌,唯有满壁幽幽蓝火愈发明亮,如人鱼膏、蓝鲸脂。不过普通的火焰远远无法使夜泊石融化,所以是取之不尽也用之不竭的,古时许多有钱人就用这个当提灯。”
“火焰一样的蓝色……”派蒙不由自主地重复道。
旅行者用眼神说:和那位执行官的眼睛很像。
钟离笑道:“兴许‘岩王帝君’中意的正是这种颜色、”
既然已经知道了挑选上等夜泊石的方法,三人立刻问老板要了点石料,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用火元素烧灼,果真如钟离所说,其中一片石料格外明亮,石纹映在火焰上如同水波。
钟离手一挥,定下了同种类的一箱夜泊石。
旅行者掏出达达利亚的钱袋,给钱,心里想不会达达利亚经常做这种事情吧。
派蒙问:“对了,这些夜泊石都要打造成什么器物呢?”
钟离说:“夜泊石算盘、夜泊石梳子、夜泊石如意称、夜泊石龙凤剪、夜泊石圆盘、夜泊石簪子、夜泊石耳坠、夜泊石项链、夜泊石手镯,夜泊石扳指要一对的,应该就这些。”
他一段话噼里啪啦下来,把旅行者和派蒙的脑袋砸得好晕,感觉怪怪的,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只好他说一个就点点头,完了之后寻思这个岩王帝君的喜好倒是还挺详实具体的。
“那我们接下来还要准备什么?”
“霓裳花香膏。”钟离说,“霓裳花根据生长环境与祖先亲族的不同会呈现出不同的性状,就好一个人在不同环境下、不同阶段时的不同表现。打个比方,生长在水源充沛之地的霓裳花,如同一场迷蒙烟雨般若隐若现,花蕊生得小,怯生生的,惹人怜爱,因此被称为‘金屋藏娇’;而生长在山阴之处的霓裳花,瓣大而蕊密,已是彻底似烂熟的水蜜桃,隔着一层皮也能嗅到其中毫不遮掩的甜腻味道,花团锦簇,好不招摇,由此得名‘山阴锦簇’;至于生在高耸入云的仙山峭壁上的霓裳花,枝、叶、花排布极疏,不如前两者香味甜腻,甚至可以说是冷冰冰的寒香,如同在茫茫雪原里深吸一口气,香气冰冷浸骨,却极为持久,黏在身上,十日都难以消散,于是被称为‘缥缈仙缘’,寻仙缘,叩仙门,因此得染仙人之气。”
“哇……这里边的学问还不小呢。”派蒙说,“那我们该选哪种好呢?”
“你们从‘神离开的城邦’来到这‘有神之地’,或许还不了解璃月的风俗习惯。”钟离解释道,“在璃月,若是要向神供奉,需要将供奉之物摆在神明面前,询问神明心仪何物。”
“咦?难不成神明还要显灵不成?”派蒙惊道,“可是岩神已经……要怎么回答呢?”
“附着在‘七天神像’身上的神力会替岩王帝君做出答案。”他说,“古早时期的讲究更为繁琐,沐浴、焚香、祭祀,布龟甲,辨裂纹,往往需要一个月甚至几个月的时间,如今已经简化许多,只需要将竹子或木头制成杯状半圆形,分正反两面,一面平坦,一面凸起,此为杯筊。在心中默念想要求得的答案,将杯筊掷出,直至掷出一正一反为止,方为应允。”
“那我们是不是不止要买霓裳花,还要找人制精油、做香膏,做杯筊?”
“正是。”钟离微微颔首,“不过杯筊就不必制了,只是要麻烦你们去城里问问是否有谁会熬制香膏的,我在七天神像的附近带着杯筊等你们,做好香膏之后,就在那里汇合吧。”
旅行者用眼神问:钟离先生不和我们一起吗?
钟离说:“我就不必了。这与夜泊石一样,我只负责挑选,至于之后的事情就交给会做的人去做就好,我站在旁边与否不重要。记住了,金屋藏娇、山阴锦簇、缥缈仙缘这三样。”
钟离潇洒离去,留下旅行者和派蒙。旅行者说我怀疑钟离先生是在偷懒……
总之,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
买好了三种霓裳花,二人找到莺儿帮忙熬制香膏,在等待香膏熬制的过程中,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旅行者回头一看,原来是达达利亚,正很热情地朝他挥手走了过来。
“这是在做什么呢?我闻到一股好香的味道。”
派蒙说:“这是在制作典礼用的霓裳花香膏……诶!你和钟离在一起,没听说过吗?”
“霓裳花香膏我倒是听说过,不过‘送仙典礼’需要用什么东西,我怎么会知道呢?”达达利亚的手轻巧地在空中转了个圈儿,“钟离先生就喜欢用这种霓裳花香膏,涂抹在耳后手腕,香香的,大概是这么大的一个罐子。他是个讲究人,每天要打理得很精致才出门。”
“公子是怎么知道钟离是涂在哪里的?”派蒙摊摊手,“这位置好详细哦。”
“当然是因为我凑近闻过呀。”达达利亚神情坦然。
旅行者眼神产生了质变……变质。派蒙继续问:“哦!那他是用的哪一种香?”
达达利亚仔细思考了一下,此时一旁的莺儿笑道:“这边的熬制香膏也已经告一段落了,正好听到你们在说这三种香膏,要不要我趁此机会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几种香膏的气味吗?”
“一时间香味混杂,我有些想不起来了。”达达利亚说,“那就劳烦这位小姐啦。”
“派蒙也要听!”
“第一种香膏,是小女孩最喜欢的,朦胧梦幻,隐隐约约,像顽皮的小鱼,让人捉不住;第二种闻上去贵气凌人,很有侵略性,像狡黠的狐狸,是富家千金的最爱;至于这最后一种香膏呢,轻柔,难以捉摸,却久久不散,如水中看月,雾里观花,最受成熟女性的青睐。”
旅行者看向达达利亚:是哪个呢?
“嗯……如果没记错的话,是第三种吧。”达达利亚说,“每次和钟离先生分别后,回到北国银行,叶卡捷琳娜总是要问我是不是又和钟离先生出去了?我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她说是因为我身上有一股特别的香气,缠在我身上好几天都散不了,现在我的身上都还有呢。”
派蒙凑过去绕着达达利亚兜了几圈,说:“诶,好像真的闻到了一点。”
旅行者眯了眯眼睛:可是我刚刚和派蒙好像都没有闻到钟离先生身上的味道。
达达利亚:“当然是因为他今天没有涂霓裳花香膏啊。”
旅行者:?
派蒙:?
达达利亚:“喂喂,这是什么眼神?”
派蒙贴着旅行者的耳朵小声说:“派蒙觉得钟离只有见公子的时候才会涂香膏。”
旅行者和她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相同的认可。
莺儿打包好三种香膏递过来,恰巧听到这话,轻轻抿唇笑起来,眼睛弯弯,瞧着年轻的执行官笑盈盈的:“兴许第一次在您身上闻到这个味道的人,都会觉得您是有家室的人呢。”
“叶卡捷琳娜一开始确实是这样以为的……后来她就知道是钟离先生了。”
莺儿但笑不语,揪着旅行者说下次有空再来陪我聊聊天吧?几个人又寒暄了一阵,离开之后,达达利亚说对了,其实我过来瞧瞧还有个原因是想打探一下第一笔资金用了多少了。
派蒙:“啊!!!用完了!用得一干二净,而且旅行者还垫了不少制作珠宝的钱!”
达达利亚大笑起来:“哈哈!我就知道钟离先生还是老样子,付账的时候从来不看价格,所以我才千叮咛万嘱咐才让他把钱袋交给你们保管,不过这样看来,效果还是微乎其微。”
派蒙:“呜呃…”
达达利亚安慰道:“没事哦,旅行者,把这个钱袋拿去——吃一堑长一智,这一次,就算是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了吧?讨价还价的事,你得自己来,可千万别让钟离再插手喔。”
旅行者郑重其事地收下了钱袋。
等到达达利亚挥手离开之后,旅行者和派蒙准备点一点钱袋里的摩拉数量,发现这个袋子上竟然没有北国银行的标志,带子也和之前的不同,是被人精心用绳子系起来的,底下垂着两个可爱的陶瓷小狐狸,撞在一起叮叮当当作响。这该不会是达达利亚自己的钱袋吧?
抬头一看,达达利亚连人影儿都没了。
于是两人只好先按照约定赶到七天神像前,发现钟离果真已经在神像前等候多时。
“我已经备好杯筊。”钟离取出杯筊交给旅行者,“如何,你们把香膏带来了吗?”
派蒙:“三份香膏,一份不少!我们还遇见公子了呢!”
钟离的动作一顿,“哦,竟有此事?公子阁下同你们聊了些什么?”
“我想想喔,聊了你平时也喜欢擦这种霓裳花香膏,怪不得你这么了解这方面的知识,还有,他帮忙报销了剩下的账款,又给了我们一笔钱,作为之后准备典礼要用到的资金。”派蒙说,“用来系钱袋的绳子上还挂着两个可爱的小狐狸,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的钱袋。”
“嗯,挂着狐狸的钱袋……”钟离沉吟片刻,随即轻描淡写地揭过了这个话题。
“辛苦二位了,我们试着依次供奉上去,由岩王帝君来决定选择哪一份吧。”钟离说,“旅者,上前来,站在神像面前,报上自己的姓名与想要询问的事情,双手合住一对杯茭,形似蚌壳,高举过眉,松手让杯茭自然落地,依次询问三种香膏,直至掷出一正一反为止。”
旅行者依言照做,先将第一种“金屋藏娇”供奉在神像前,持茭,询问,扔茭——
啪嗒一声,杯茭落地,派蒙和旅行者双双凑上前去。
只见两个杯茭都是正面朝上,派蒙问:“这代表了什么呀?”
“双茭为正,是为‘笑茭’,代表神明笑而不语,并未回应。”钟离说。
“可是,为什么呢?我还以为神明只会拒绝或者同意……”
“有两种可能,第一是神明未能理解你想问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第二是机缘未到,所以现在还不是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钟离说,“先依次试试向神像供奉其余两种香膏吧。”
于是旅行者取下“金屋藏娇”,换上了“山阴锦簇”,再次掷出杯茭。
“啊!又是笑茭!”派蒙大喊道,“派蒙有种不详的预感,万一都不满意怎么办?”
“这暂时不是我们现在应该思考的问题。”钟离摇摇头,“试试第三种香膏好了。”
旅行者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换上了最后一种香膏“缥缈仙缘”……
啪的一声,岩王帝君无情得像是打了个耳光,杯茭落地,仍然呈现出笑茭的卦象。
“三种香膏都是模棱两可的回答……”派蒙有点沮丧,“难道我们要重新来过?”
旅行者也被这种情绪所传染,变得低落起来:所谓的机缘,到底指的是什么呢?
“正所谓‘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机缘这样的东西,主动去寻找是寻不到的,兴许会在不经意间突然出现。”钟离的目光落在旅行者的身上,或者说,是他长长的白色披风上。他之前拿了达达利亚给他的钱袋,随手就塞进了前边设计如同围巾的布料里,鼓鼓囊囊的,要是不仔细瞧还瞧不出来,此时旅行者俯身下去拿香膏,钱袋就沉甸甸往外掉。
等到旅行者拿起装着香膏的小罐子,准备起身之际,突然睁大了眼睛捂住胸口。
不过,他还是没能成功阻止,钱袋呲溜一声就掉了出来,正好掉在七天神像的石座上,又滑落下去,把地上散落的杯茭往前一撞,其中一个晃晃悠翻了个面,正是一正一反之相。
旅行者还保持着那个西子捧心的姿势,和派蒙看得目瞪口呆,又听到钟离在旁边说:
“咦?看来‘岩王帝君’很中意的样子。”
旅行者:?
派蒙:?
钟离:?
旅行者:等等,为什么你也在“?”啊!
派蒙:“呃,嗯?可这只是一个钱袋而已。”
钟离摇摇头,“此事并非没有先例,且听我慢慢道来。”
派蒙:“他又要引经据典了。”
旅行者:他又要引经据典了。
钟离:“在七神的时代来临之前,穹顶歪斜,魔神战争的火焰将破碎的天际照成烘炉,人们惧怕着仿佛触手可及的‘天’,于是向山川之神祈祷,譬如山鬼与河伯。那时的神明是不会亲临祭祀现场的,若有必要,只会附身在巫祭的身上进行受祭。传闻某次祭祀,年轻的巫祭将自己打扮成火红皮毛的狐狸模样,以狐狸的兽态亲近执掌山林的神明,对祭祀的全过程都亲力亲为,神明因此感到满意,借巫祭之身降神,做出昭示。然而仪式的末尾,不知是这位山鬼没有离去,还是出于巫祭本身的意愿,戴着狐狸面具的巫祭一步步走向山林深处,全然不顾身后其他人的呼唤,不知名的野兽咆哮声如怒涛卷雨,自此巫祭再也没了踪迹。”
派蒙摸了摸下巴,“所以,唔,你的意思是神明也有可能会选择祭品之外的东西?”
“正是如此。”钟离说,“我想,恐怕这就是三次掷茭的结果都是笑茭的原因所在。”
他把系着狐狸挂饰的钱袋和杯茭捡起来,将那两枚杯茭递给旅行者,“旅者,你现在再尝试着依次供奉三种香膏,或许会得到不同的答案了。”然后面色如常地把钱袋揣了起来。
对不起了公子,我可能没办法好好替你保管钱袋了。
旅行者心里想着,接过杯茭。这次掷茭的结果和钟离说的一模一样,放置第一种香膏的时候就已经掷出了一正一反的卦象,他不信邪,又把后面两种香膏放了上去,结果这位岩王帝君的心情似乎颇为不错,连放了三种香膏,掷出来的结果都是应允,看来是全都收下了。
“居然三种都要!”派蒙叉着腰,说,“等等,钟离你是不是把钱袋拿走了?”
钟离说:“无妨,接下来你们暂时不需要用到摩拉。”
他顿了顿,说:“希望二位可以代我去借一下‘涤尘铃’,如今保管它的是我的一位朋友,叫做萍姥姥。她人在玉京台附近,你们向她询问此事,她自然知晓。”
派蒙:“钟离这次也不和我们同去吗?”
钟离点点头:“嗯,我有些不便露面的理由,麻烦二位代劳了。”
旅行者用眼神说:那我们在哪里见面呢?
钟离:“我会去取事先预定好的风筝,届时我们就在玉京台见面吧,香膏、涤尘铃、风筝都已备好,可以一并安放,只是这器物还须等待一段时间……好事多磨,倒也不打紧。”
“钟离先生,好像很擅长等待呢。”派蒙说。
钟离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三人就此作别,旅行者去借涤尘铃,钟离去取风筝。
且说旅行者和派蒙,历经千辛万苦,解了半天的谜,终于从萍姥姥那里借到了涤尘铃,来到玉京台,让他们感到意外的是,四处没瞧见钟离的踪影。奇怪,难道钟离迟到了不成?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钟离姗姗来迟,后面还跟着……
“公子?!”派蒙意外地喊道。
她飘过去,绕着略显尴尬地挠挠脸颊的达达利亚兜了一圈,确定是本人没错,身上还有那股淡淡的霓裳花香气,他前面的钟离神色倒是很平静从容,手里拿着他专程去取的风筝。
旅行者也跟了过来: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达达利亚说:“在路上碰巧遇见钟离先生,于是就一起过来了。”
钟离:“公子阁下见到我第一句就是问‘旅行者怎么没在’?”
达达利亚立刻打哈哈,想把这件事揭过去,求饶似的语气说:“随口问一句嘛。我之前把钱袋交给旅行者,让他帮你收着资金,要是我没有及时出现,先生不就被扣在那儿了?”
钟离这才没有追究……派蒙突然说:“可是你给的钱袋已经被钟离拿走了。”
达达利亚愣了一下,眼睛瞪得又大又圆,转头看向钟离:“你可没有告诉我这个!”
钟离:“事出有因。”
派蒙:“对呀对呀!公子别生气,这个钱袋是岩王帝君说要的!”
达达利亚冷静下来,略一思考,又觉得莫名其妙,“这和岩王帝君有什么关系?”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钟离对达达利亚解释了一番璃月掷茭问神的传统习俗,又说,“所以这个钱袋虽然现在在我手中,然而却是我替岩王帝君保管的,不能随意使用。”
“居然还有这种事。”达达利亚说,“但是他老人家要我的钱袋做什么?”
“这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事情了。”
“好吧,好吧,姑且就这样好了。”达达利亚叹了口气,“我还挺喜欢这个钱袋的,平时用的也是它,但是岩王帝君说要,我也不能不给不是么?送走他之后我还能拿回来吗?”
“恐怕很难。”钟离说,“但如果公子阁下只是苦恼平时没有钱袋可用,我倒是知道吃虎岩那附近的市井有卖荷包的店家。璃月的款式,看似小巧精致,里面能容纳的却不少。”
“钟离先生难道是在约我下一次行程吗?”达达利亚笑眯眯的,“…不过,好啊。”
钟离和达达利亚相视一笑,旅行者捂住了眼睛:眼睛好痛。
好在这两人也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腻歪了一阵之后就拿着风筝过来要说放置送仙典仪需要的道具了,旅行者和派蒙早就已经把香膏、涤尘铃放置好,如今就差钟离手里的风筝。
“为什么你要拿着七个风筝呀?”派蒙这才注意到,“而且花色还不一样!”
“七只风筝,象征七神。”
钟离稍作解释,就要将风筝依次摆放上去,派蒙好奇心旺盛,才不肯轻易放过他,急得在原地打转,追着他要听详细的解释:“展开说说呢!这些风筝,唔,分别都对应哪位?”
钟离本来不欲多加赘述,倒是一旁的达达利亚听到派蒙追问,眼睛都亮了。
“这么有趣的消息——”达达利亚搭腔,“钟离先生,我也很好奇呢!”
钟离沉思片刻,缓缓开口道:“比如我手中的这个褐色风筝,象征着岩神,以金纹描摹磐岩的形状,工笔谨慎细致,每一笔都在‘契约’的范围内,收拢凝聚,象征世间最坚不可摧之物,纵使海枯石烂,沧海桑田,如果有什么不会发生改变,那便是岩王帝君的契约。”
“嗯嗯!”达达利亚和派蒙点头如捣蒜。
钟离将象征岩神的风筝放置好,拿起下一个青色的风筝……达达利亚和派蒙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钟离的嘴唇不负众望地动了动,他们两个的眼神更热切,几乎要贴到钟离身上。
“这是风神。”钟离一个个点过去,“雷神。草神。水神。火神。冰神。”
达达利亚:?
派蒙:“谁要听这个呀!”
达达利亚:“是啊,钟离先生,你该不会是在耍我们吧?”
“怎么会?”钟离说,“只是我对他们几位不甚了解,所以不敢妄下定论罢了。”
“就算是钟离先生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吗?”
“我不了解的事情还很多。”
钟离言词诚恳,达达利亚看了他一阵,没什么表情,过了一会儿突然笑起来,无奈地摊开手掌,耸耸肩说道:“好吧,好吧……那先生,要多给我讲讲你知道的岩王帝君的事。”
钟离说好,达达利亚面色恢复正常,过去帮钟离一起安放风筝。
要不是派蒙瞥见达达利亚偷偷翻了个白眼,真觉得他一点儿也不在意似的。
“派蒙觉得公子和钟离的关系好奇怪喔,既像朋友,又不像朋友。”派蒙悄悄飞到旅行者旁边讲话,她的小脑瓜想不明白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利益牵扯,“旅行者,这是为什么?”
因为公子有别的想要的东西。旅行者说,还记得吗?在蒙德…
“啊!”派蒙小小的惊呼了一声,赶紧捂住自己的嘴,“愚人众的‘女士’——”
旅行者瘫着一张脸:愚人众的执行官这么热情地忙里忙外,亲力亲为,帮忙操办送仙典仪,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为了神之心了。只不过,我不知道钟离究竟对他是什么态度……
派蒙:“难道钟离先生是想按兵不动,找时机报案,一举拿下公子?”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应该不至于每天花心思跟公子在一起。旅行者说。
派蒙:“所以他们是……”
旅行者:是……
派蒙:“是、是什么?派蒙不懂。”
旅行者:有些东西最好还是不要懂。
派蒙还想说什么,突然露出了害怕的表情,被吓得往后一飘,旅行者感觉到肩膀一沉,是达达利亚不知何时摆好了风筝,狐狸似的脚步轻盈,没发出半点动静,如果不是因为他热情地攀着自己的肩膀,旅行者毫不怀疑从背后绕过来是这位执行官最擅长进行刺杀的角度。
“怎么这么怕我?”达达利亚被派蒙逗笑了,“刚才是在说什么呢?”
“呜…旅、旅行者……”派蒙求助。
旅行者自身难保。他怀疑达达利亚听到了刚才的对话,就算没听到,估计也猜到了,否则他的眼神怎么如此冰冷,从下至上观望,那双眼睛真似被火焰燃烧的夜泊石一样幽幽的。
钟离先生!旅行者用眼神求助。
钟离仿佛接收到了求救信号一样走了过来。
“接下来为了‘永生香’,我们要去一趟‘不卜庐’。那是璃月港里最有名的药庐——嗯?”钟离停顿了一下,目光在达达利亚攀住旅行者肩膀的手臂上逡巡,“你们怎么了?”
“只是聊聊天。”达达利亚松开旅行者,“比方说,钱袋被先生拿走了该怎么办?”
“我我我们可以自费的!”派蒙紧张得舌头打结,生怕因为一袋摩拉招致祸端。
“这么紧张干什么?替愚人众办事的人是不会吃亏的。”
达达利亚说着,把手伸进怀里摸了摸,像机器猫的四次元口袋一样……没能掏出摩拉。
那只裹在半截手套里的手很徒劳地在空气中抓握了一下,和主人一样茫然。
钟离见状,很快反应了过来,“听旅者说他们在熬制香膏的途中遇见了公子阁下,没过多久,我又在取风筝的时候撞见了公子阁下,兴许是间隔时间太短,来不及回去取钱吧。”
“哦,对哦。”达达利亚叹气,“怎么办呢?那我得回去一趟了。”
“那么,我们就此别过吧。”
他没等其他人做出反应就说出了道别的话,旅行者猜测他原本也没打算和他们继续准备之后需要用到的东西。所以,到底是真的没带钱袋,还是装的呢?旅行者想,不久前他才帮钟离结了一笔风筝的款,总不能把身上的钱全花光了吧?他收起情绪,没有点破这件事情。
执行官干脆利落地走掉了,派蒙这才从钟离身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
“吓死了…刚才,派蒙绝对感觉到了非常可怕的杀气……”
旅行者看向钟离:钟离先生对公子是怎么想的呢?
钟离收回视线,轻飘飘说道:“旅者指的是什么?”
旅行者:关于公子,钟离先生不可能没有察觉到愚人众有所图谋吧?
钟离的表情没有丝毫动摇,“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对我来说,愚人众作为一股外力推动计划的顺利实行,而公子阁下与我在饭桌上的闲谈也很有趣,仅仅知道这些就足够了。”
他并不打算就这个话题解释太多,说:“好了,我们也动身吧。”
旅行者等人心事重重来到璃月港最有名的药庐“不卜庐”,就连一向话痨的派蒙都不怎么讲话了,不过好在她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就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好奇地观察着不卜庐内的环境,柜台前没人,偌大一个药庐空荡荡的,“竟然连个看门的人都没有呀”!
像是雨后春笋似的,一个小不点从柜台下突然冒出脑袋,朝他们挥了挥袖子。
“欢迎光临‘不卜庐’,我是七七。”
七七比划了一下,看那手势是个长方形,“请问…有没有,拿药方来呢。”
派蒙说什么是药方,原来还有药方吗,旅行者一脸的我怎么知道这个啊?七七突然插了一句话说因为,我是僵尸,所以有敕令,才能行动。派蒙吓了一跳说,僵尸!对哦,她的头上还有符咒……在派蒙凑过来的时候七七举起手面无表情地比了个耶,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一旁钟离上前说:“七七小朋友,我们没有药方,但我们希望你帮忙找来永生香。”
“可以哦。”七七还维持着那个剪刀手的姿势,说,“但是,你们也要帮七七的忙。”
派蒙摸了摸她冰冷的小手,“我就知道又免不了奔波啦,你需要我们做什么呢?”
七七原本茫然地看着派蒙抓着她的手,听到她答应下来,眼神突然变得坚毅,大力点了点头,头上的符咒随着她的动作一飘一飘的,“请你们,到天衡山,帮我狩猎‘椰羊’。”
椰羊?旅行者看向钟离,发现他居然也是毫无头绪的表情。
“我并没有听说过所谓‘椰羊’。”钟离说,“是璃月的生物吗?”
“嗯。”七七说,“长什么样子,不知道。哪里最多,不知道。什么由来,不知道。七七只知道‘椰羊’的奶,好喝,比一般的羊奶都好喝。所以,请你们把‘椰羊’带给我。”
好吧,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也得找找看了。
一行人刚进了不卜庐没多久,又走了出来,和之前不一样的是,身后还跟着个小不点,尽管她什么也没有说,但是所有人都能看出她眼神中的期待……派蒙已经一脸视死如归了。
路过一座七天神像的时候,派蒙提议:“要不然我们问问岩王帝君试试?”
钟离欲言又止,此时旅行者已经熟练地掏出了两枚杯茭,飞快地问出“椰羊的下落”,然后将杯茭高举过眉,掷在地上,啪叽一声,派蒙和旅行者凑过去一看,两个都是阴面。
钟离先生,这个的意思是?旅行者指了指之前从未出现过的卦象。
“岩王帝君说他也不知道。”钟离简短地解释道。
“我还以为岩王帝君无所不知呢,原来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吗?”派蒙说。
“世上并无全能全知之神。”钟离说,“即使是神明,也有不知道不擅长的事。”
好吧,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捷径可以走了。旅行者默默把杯茭又揣了起来。
花费了千辛万苦,长途跋涉来到天衡山,解了一堆谜题,狠狠暴揍了盗宝团,终于修好能感应半仙之兽的归终机,结果归终机显示附近只有一些常见的野生动物,没有“椰羊”。
这时候已经过去将近两个多小时,就算找不到也没办法,毕竟天也快黑了。
于是三个人只好空手而归,尤其是派蒙,顶着七七失望的眼神哇的一声就扑了过去。
旅行者忍不住问,那种奶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比如,口感什么的?
七七从派蒙的怀里钻出脑袋,想了想,“我的记性,不好,所以我,会记下来……”
她一边说着“我找找”,一边像围巾一样背着派蒙翻箱倒柜,终于,她掏出一张纸条,“找到了,就是这个,好喝的奶,甜甜的,滑滑的——”派蒙念出上面的字:“椰奶?!”
七七把派蒙垂在她脸蛋上的头发呼的一下吹起来,“嗯,椰奶。”
钟离:……
旅行者:……椰奶,其实是椰树产的。
七七:“啊……”
派蒙捏了捏七七的脸,没有反应,看来大脑是宕机了。僵尸有大脑吗?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笑,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子走了过来,脖子上挂着一条蛇,见众人看过来,于是解释道:“失礼了,我是这家药庐的老板,白术,下午有些事情出去了,所以只留了七七在药庐,没想到竟然会闹这么大的笑话。请问几位原本来此是想做什么?”
钟离说:“我们是为了‘永生香’而来的。”
白术:“哦,可以啊,三百万摩拉,请吧。”
“三百万!”派蒙怒气冲冲地飘过来,“你还不如去抢‘黄金屋’哪!嗯,不过黄金屋现在被七星征用,大概会比平时更难抢……总之,这么多摩拉,我们是不可能付得起的!”
钟离沉吟片刻,“三百万,乍一听也没什么,但以普遍理性而论,确实有些难办。”
旅行者摊了摊手,说,这次恐怕也只能求助公子了吧。我算是知道了,钟离先生说的没错,送仙典仪这件事少了愚人众的帮助,确实难以推进,单凭这一个永生香,我就买不起。
二十分钟后。
达达利亚的大笑声传遍了整个不卜庐。
“因为羊奶是羊的奶,所以椰奶就是椰羊的奶……哈哈!太好玩了!”他笑得不停,几乎要攀着钟离才能站稳,“诶呀呀!真是没想到,就连钟离先生也有上当受骗的时候啊!”
“呃,派蒙还是头一次看到公子笑成这样。”派蒙在旁边说。
我毫不怀疑他会把这件事当作璃月最有趣的经历写进信里寄给家人。旅行者搭腔。
“椰奶原来是椰树的奶……”七七还在自言自语。
钟离扶着达达利亚,表情有一点无奈,“公子阁下,笑得太过分的话是会腹痛的。”
“我还是头一回见你吃瘪,必须得多笑笑才行。”达达利亚抬头看了他一眼,声音含笑,抬高音量强调道,“无所不知又博学多才的钟离先生,居然会犯和小孩子一样的错误哦。”
“我可没有用‘无所不知、博学多才’这样的话来形容自己。”
钟离说:“还是说,公子阁下是这样认为的?”
“真是狡猾的问法。”达达利亚直起身子,擦擦眼角的泪水,“璃月谁还不知道你?”
“狡猾吗?”钟离不甚明显地笑了笑,“你的回答也不算坦诚。”
“好啦,好啦。”达达利亚捏了捏他的手,“让一让,付款的事情,我来解决。”
钟离侧身让开,众人这才得以见到这位执行官的庐山真面目。刚才他在路上听完事情的全过程之后就笑得不停,一进门就扑在钟离身上数落他,大有一种旅行者和派蒙会犯这种常识性错误,钟离先生不能犯错,犯错了就会被小执行官笑话……但看他的表情,又不是那种嘲笑的意味,反而是觉得新奇有趣更多。旅行者想,他刚才好像还说了真可爱啊之类的词。
“这位白术老板,对吧?”达达利亚说,“我是愚人众的执行官,公子。既然这位七七小朋友这么喜欢喝椰奶,我就顺水推舟做个人情,帮忙建立椰奶的快速供货渠道,如何?”
白术还没说话,脖子上缠着的那条名为长生的蛇吐了吐信子,先开口说道:
“早就听说愚人众会拉拢‘道上朋友’,但不卜庐是用椰奶就能收买的吗?”
“这可不是小蛇你能决定的事情,要问喜欢喝椰奶的人才行啊。”
长生:“呜呃!小蛇——?”
达达利亚说着,目光往下一低,看向了旁边的七七。
他本来长相就比较稚嫩,只要一笑,保准像邻家哥哥一样热情富有亲和力,七七抬起头和他对上视线的时候愣了一下,达达利亚俯下身,和她平视:“七七,你是怎么想的呢?”
“椰奶,好喝。”七七想了想,说,“七七喜欢,椰奶。”
“我的妹妹和你年纪差不多大,至少看起来差不多。”达达利亚摸了摸她的脑袋,七七并不知道愚人众是什么,也不知道这意味什么,所以被摸了脑袋也只是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听到他说,“如果她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即使是天上的星星,我也会摘下来放进她手心。”
长生冷飕飕地说:“难不成你要说愚人众会免费为不卜庐提供椰奶供货渠道?”
“哈哈,怎么可能?”达达利亚反倒很坦然,“七七有想要的东西,而我的帮助也不是免费的。我付出,我得到,这就是璃月人常挂在嘴边的在岩王爷庇护下的交易,不是吗?”
旅行者瞥见旁边钟离笑而不语,看了又看,满意的不得了……这是对什么满意?
“嗯,这样,才公平。”七七拽了拽白术的袖子,“椰奶,椰奶。白先生,椰奶。”
“好好好……竟然都搬出岩王帝君了,这交易确实合情合理。”白术被七七拽得声音带颤,终于开口回答道,“无妨,长生。那就多谢‘公子’先生了,祝我们未来合作愉快。”
达达利亚心满意足,掏钱结账。
七七得了敕令,啪嗒啪嗒跑去取永生香,递给达达利亚。
“谢谢啦。”达达利亚笑眯眯接过装着永生香的小木匣,转手就给了钟离。
“钟离先生,你要的永生香,瞧瞧是这个没错吧?”
钟离打开匣子略略扫了一眼就合上了,点点头,“确实是永生香无疑。”
“既然事情已经办完了,那我就先回去啦。”达达利亚又和钟离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看他的脚步似乎有些匆忙,不知道是不是回去还有什么公务需要处理呢?执行官还挺忙的。
“那我们也先行告辞。白术老板、七七小朋友,后会有期。”
钟离礼貌性地打了声招呼,也带着旅行者和派蒙准备回玉京台放置永生香。
出了门之后,钟离的脚步微微一顿,旅行者疑惑地抬起头,顺着钟离的视线望去,似乎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问,怎么了钟离先生?钟离却摇了摇头,只说:“没什么。”
终于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完,和钟离道别后,旅行者与派蒙回到旅店,没过多久,派蒙就已经呼呼大睡,看来是真的累了。旅行者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那个心思叵测、难以捉摸的执行官,这几天相处下来,旅行者当然看出来了他不是表面上那么热情。
所以,为什么达达利亚唯独对自己这么热情呢?
热情到见到钟离的时候也要问一句“旅行者怎么没在”,差点让钟离甩脸子,他在闻到熬制香膏的气息,找到自己和派蒙的时候可没有问钟离去哪里了,明明他和钟离关系更好。
想想吧,愚人众想要什么?你不是知道吗?
——神之心。
旅行者想,他从钟离身上得不到消息,所以另辟蹊径,想把自己当作突破口。
达达利亚之所以没有一直跟着他们一起准备送仙典仪,而是时不时拿着钱袋探出个头笑眯眯说我来付款哦~其实是因为他知道如果他在场,其他人都会防着他,不会轻易开口吧?
那他为什么在不卜庐结完账之后就匆匆离开了呢,他不是刚和白术达成协议吗?
难道达达利亚已经在不卜庐获得了自己想要的情报,所以急着去处理了……
啊!旅行者猛地坐了起来,头撞到床头发出咚的一声巨响,派蒙立刻被他吓醒了。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派蒙迷迷瞪瞪的,“天理打过来了?”
在不卜庐的时候,你是不是提到了黄金屋?旅行者问。
派蒙想了想,“唔……嗯……我确实说了黄金屋现在被七星征用……”
旅行者一脸痛苦地说,我怀疑公子听到这个了。
派蒙捂着胸口,心惊肉跳的,“啊?可是他不是二十分钟后才过来的——”
你还记得在北国银行接待我们的那位女士吗?她叫叶卡捷琳娜,和达达利亚之前在旁边看我们熬制香膏的时候提到的叶卡捷琳娜是同一个人,他们的关系一定很亲近。当我们走出不卜庐之后,在拐角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现在回想起来,我觉得那就是叶卡捷琳娜。
旅行者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急急忙忙开始收拾东西要夺门而出。
派蒙:“所、所以,公子现在可能已经朝着黄金屋去了?”
她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如果猜得不错的话,应该是黄金屋的方向。这是愚人众已经开始动手了吗?还是调虎离山之计?旅行者脑子一片混乱,只能凭着直觉对派蒙说,我们现在先去往生堂找钟离先生!
那一声爆炸估计惊醒了大半个璃月港的人,旅行者刚敲了两声门,胡桃就把门打开了,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焦急的旅行者和派蒙,“二位是找我置办棺材的,还是来找钟离的?”
派蒙:“找钟离!找钟离!是公子的事情…话说,我们看起来像是来买棺材的吗!”
“谁知道哪。”胡桃耸耸肩,“遇到天灾人祸之类的事儿,提前准备着总是好的。”
她说完,回头喊了一声:“钟离,是来找你的!关于你老相好的事情要讲。”
“什么老相好?”
派蒙愣了一下,就看到钟离走了出来,衣服穿戴整齐,大概早就起来了。
他也没有反驳胡桃讲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是黄金屋?”
“我们怀疑公子已经知道了……的事情。”派蒙吞掉了关键词,胡乱比划着,说,“钟离先生,快和我们一起去黄金屋瞧一瞧情况吧!要赶在事态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之前——”
钟离思忖片刻,转头和胡桃交代了几句,大概是说,如果愚人众真的动手了,与愚人众有合作关系的往生堂免不了牵扯其中,若是官兵找上门来,胡堂主你要如何如何应对才好。
胡桃嗯嗯嗯了半天,最后摆了摆手说太啰嗦啦快去!一行人这才火急火燎赶往黄金屋。
一进黄金屋,旅行者心里就咯噔一声,千岩军基本都躺地上了,不省人事,那“仙祖法蜕”呢?步子刚迈进去了几步,就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像是卡准了入场时机一样的响了起来。
“作为‘引路人’,你们的使命明明已经完成,为什么还要自找麻烦呢?”
众人回头一看,果然是那位执行官第十一席,橙发青年还是那样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亲近笑容,眼神却已经彻底冷了下来,让旅行者想起当时在玉京台的时候他轻飘飘地质问他们在说什么的样子。或许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吧?旅行者想,像这样,就如同出鞘的一柄刀刃。
“嗯……还有钟离先生?”达达利亚目光扫了一圈,最后停在钟离身上,他像往常一样朝对方露出暖洋洋的笑容,似乎只是在聊稀松平常的小事,“先生,你也要与我为敌吗?”
“我只是路过,陪旅者过来看看情况。”
钟离是这么回答的,偏偏旅行者还没办法反驳,在心里说了一句狡猾,而达达利亚听了这句话,脸色终于有所缓和,杀气收了收,说:“那麻烦先生往旁边站站。这是我和旅行者之间的事,虽然我也欢迎钟离先生跟我痛快地打一场,但现在显然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钟离说好,然后对旅行者说万事小心,对达达利亚说不要太逞强。还挺一视同仁。
他下了台阶,走到黄金屋正中心,达达利亚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再走远一点。
这样呢?再远一点。这样?不行,还是太近了,至少要退到门口。好,就是那里,先生就站在那里看着好了,我这边呢,尽量速战速决,兴许拿了神之心还有时间跟你去吃夜宵。
“派蒙就知道公子不是好人……”派蒙半天只憋出来一句毫无攻击力的话。
“好人还是坏人,是立场来决定的吧?”达达利亚说,“比方说,如果你们是愚人众的一员,或许能拿到一笔来自女皇的丰厚奖赏,但很可惜,你们只是毫无价值的碍事者呢。”
看来我们已经和你说不通了,只能用武力来阻止你接近仙祖法蜕。旅行者拔出剑。
“哈哈哈!很好,这才有意思嘛!既然你也很想玩,那可别让我扫兴啊。”
达达利亚摸出水刃——很遗憾,这个达达利亚是没有被削弱过的达达利亚,所以,很快旅行者的血条就见底了。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达达利亚还能召唤大鲸鱼?他之前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旅行者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单膝跪地,回头看了一眼黄金屋门口的钟离。
只见钟离正双手环胸,对着仙祖法蜕发呆……完全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这个时候还要走神吗?”
水箭铺天盖地坠下来,旅行者原地翻滚,勉强躲过了这一招,抬头一看,达达利亚已经不知何时靠近了仙祖法蜕,刚才的战斗对他来说不过是热热身,最多让他的吐息声带点热气儿,语气还是很轻快,指腹触及仙祖法蜕巨大身躯的心脏部位,像狐狸捉住猎物那样轻佻。
“那么,摩拉克斯的神之心,我就收下了——”
派蒙紧张地摇晃旅行者,“啊啊啊他要掏心了!快想想办法!”
由于距离太远,旅行者一时半会儿也过不去,只能眼睁睁看着达达利亚笑了笑,手掌用力探入仙祖法蜕的胸膛,然而,下一秒,他的表情就变了,因为他抽出的手里什么都没有。
达达利亚怔了怔,随即反应了过来,“原来如此,真叫人意外。”
他咬牙切齿、带着十足的愠怒,周身已经浮现隐隐的雷光,“原来,你才是捷足先登的那个?做得不错,旅行者,不过你该交出神之心了,接下来的战斗可不是戏耍那么简单!”
一眨眼的功夫,这位执行官的身上就被紫黑色的铠甲所覆盖,嗯……还有小高跟。执行官打架之前都要蹬个高跟鞋吗?旅行者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看到他后腰还有两个跟箭头似的符号设计,觉得自己不该再看下去了,再看下去,他就得陷入前有狼后有虎的危险境地了。
就像达达利亚所说的,战斗的时候不能分神。
在旅行者仔细端详这身没见过的新皮肤的时候,达达利亚已经一枪插入黄金屋的地面,这下旅行者终于知道为什么之前达达利亚要让钟离站远一点了——地面顿时塌陷,被怒吼的雷电劈成碎石,旅行者身体悬空,掉了下去,派蒙哇了一声想要拉住他,但是她的身板实在太小了,不仅没拉住旅行者,反而被旅行者给拽了下去,也跟着掉到了黄金屋的地下一层。
来了,旅行者想,接下来就应该是真正的boss战了吧?
他翻了个身站起来,把派蒙挡在身后,紧紧盯着上一层的那抹十字星般的紫光……
一秒,两秒,三秒……半分钟,一分钟,达达利亚并没有追过来。
就连派蒙也发现了不对劲,“怎么回事?公子是不是被什么吸引了注意力?”
旅行者想了想:难道是钟离先生终于出手了?
派蒙:“诶?真的吗?不过说的也是,那上面只有钟离在呀。”
话音刚落,紫色的光芒忽然消失了。
旅行者和派蒙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茫然。
怎么回事?公子解除魔王武装了?还是离开黄金屋了?旅行者问。
派蒙的冷静维持了不到三秒,就自告奋勇说“我去上面偷偷瞧一眼”,说完就拨开了碎石带起的粉尘,偷偷飞到上层,扒拉着地板边缘探出半个脑袋偷看,过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旅行者已经等得很焦急,不知道是为了璃月大事着想还是八卦的本能在作祟。
看到派蒙飞回来,他赶紧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嗯,怎么说呢?”派蒙摸了摸脑门,“其实我没怎么听懂,复述一遍好了……”
“我飞上去的时候,正好听到公子说‘我仔细想了想,先生刚才说的对,无论神之心去了哪里,都和旅行者没什么关系,所以他也不可能会捷足先登去掏摩拉克斯的心’,钟离点点头说‘正是如此,此时与旅行者战斗没有意义,何况你的这身……’,达达利亚说魔王武装,钟离说对魔王武装,我能感觉到它正在消耗你的生命。达达利亚说我现在已经解除啦,不过也多亏先生及时阻止我,否则在魔王武装的状态下,我可能没办法停下来仔细思考。”
达达利亚顿了顿,望向仙祖法蜕,眼神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过了一会儿,他转过来时对钟离说,既然神之心不是被人拿走了,那会不会是从一开始就不在仙祖法蜕里呢?钟离说公子阁下的意思是?达达利亚竖起一根手指,说,有没有可能,岩王帝君没有死呢?
钟离说,公子阁下何出此言?
达达利亚说,你想啊,摩拉克斯,那可是武神,从魔神战争里杀出一条血路来的神明,他一定很能打对吧!怎么会突然被莫名其妙不知道从哪来的人给刺杀了呢?哼,这可不是我的自夸,不过,我在登上前往璃月港的船只之时,认为除我之外没有人能打败摩拉克斯了。
钟离笑了。
达达利亚瞥了他一眼,“…再说了,璃月也没有别的人有理由刺杀摩拉克斯了吧?”
钟离正色道:“以普遍理性而论,确实如此。”
“不愧是商业之都的守护神,对‘契约之外的小手段’也非常精通呢。”达达利亚叹了口气,摊了摊手,说,“真不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可惜身为愚人众执行官,是不能对‘手段’挑三拣四的。这就像小孩子有时也得学着去吃自己不喜欢的胡萝卜一样吧,如果必须得用这种办法才能逼摩拉克斯现身,那就这样做好了,要是他爽快一点儿也不至于这样嘛。”
“或许他有无法现身的理由。”钟离说,“你准备怎么逼他现身?”
“他能有什么理由?就算有理由,瞒过璃月七星和那些仙人,乖乖把神之心给我不就好了?我也不是那么缠人的家伙。”达达利亚说,“我准备唤醒‘孤云阁’下沉睡的魔神。”
说到这里的时候,达达利亚略微停顿片刻,观察了一下钟离的表情。
“我知道我知道……这会把璃月的百姓都卷进去。”他拍了拍钟离的肩膀,“但凭借摩拉克斯的力量,再度用岩枪镇压‘漩涡之魔神’奥赛尔,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倘若他过于自负,认为璃月有能力处理这件事,到最后都不选择现身,那我也就只能甘拜下风了。”
钟离只是幅度轻微地颔首,从达达利亚的角度来看,这就是心情复杂的表现。
达达利亚摇了摇头,甩出一堆百无禁忌箓,同时动用冰之女皇赐予他的力量——地面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整个璃月都听到了海潮的怒吼声,有什么东西正在摆脱长久以来的封印。
钟离看着达达利亚的身体表面凝结出水珠,他身后的披风翻涌成漂亮的浪花。
然而,临走之前,达达利亚突然停住了脚步。
“夜宵的话,我想吃酒酿小汤圆。”他抬起手,拨了拨钟离的耳坠,流苏轻轻晃过他的指尖,他这样说,“钟离先生,正如你所看到的,你的想法不会对我的行为造成任何影响。不过,在孤云阁对岸的悬崖上,我为你留了特等座,你可以选择来,也可以选择不来,无论如何,让我们见证璃月的神明,那永不背弃契约的摩拉克斯究竟会如何应对这场灾难吧。”
危险的、诡谲的、充满深渊般离奇的诱惑力的执行官化为水流,从顶上飞走了。
钟离捻了捻被浸湿的耳坠,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这就是派蒙看到的啦!”派蒙总结道,“我刚刚听到了脚步声,钟离应该已经走了,不知道是去买夜宵了还是回往生堂了,唔,旅行者,你觉得钟离接下来会怎么做呢?”
说实话,我怀疑钟离早就猜到了。旅行者说,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
“是?”派蒙疑惑地接了一句。
是我们要怎么出去……
我想想要在哪里放荒星才能爬出去呢……旅行者无奈。
等到他们终于逃离北国银行之后,看到头顶飞过了一个巨大的建筑物。
被凝光邀请去过群玉阁的旅行者们都知道,这就是那座天上的宫殿“群玉阁”。
旅行者和派蒙立刻决定追过去,等到登上群玉阁之后才发现,这上面不止璃月七星,还有众仙家,看来愚人众的入侵反而使得璃月内部更加团结,这两伙本来争执不相上下的人决定暂时放下不和,共同对敌,只不过旅行者没有想到三位真君在操纵归终机的时候,清扫阻碍的事还是轮到了自己,有种我给你加了buff你无敌了快上吧!的感觉,旅行者默默地想。
话说回来,那位岩王帝君,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啊。
他是觉得璃月能够处理这种危机吗?不知道这是对自己掌管几千余年的璃月有充足的信心,还是对璃月七星与众仙家有充足的信心呢?看着凝光将群玉阁投入海中,魔神发出一声震撼天地的不甘咆哮,重新被海水吞噬,旅行者累得不行,被魈搀扶着才勉强站稳身形。
等等,好像有什么事情忘记了。
派蒙提醒道:“旅行者,酒酿小汤圆呀!”
魈重复了一遍:“酒酿小汤圆……?”
嗯,其实不是这个啦,不过如果一定要说的话,确实是酒酿小汤圆没错。旅行者一边随意地应付着魈疑惑渐深的眼神,一边开始四下张望。刚才事态紧急,自己全神贯注、勤勤恳恳地在清扫那些冲上群玉阁的愚人众,完全没能分出精力去注意孤云阁对面悬崖上的情况。
所以说,钟离到底有没有赴约呢?此时的悬崖顶上已经空无一人。
眼见那边的凝光和众仙家还在争执不下,旅行者和派蒙对视了一眼,决定偷偷溜走,去看一眼那位谜团重重的钟离先生如今正在哪里、在做什么,毕竟,那边的气氛似乎已经缓和了许多,在经历了一场苦战之后,总不能再闹出什么乱子,大家都是为了璃月的未来好嘛。
他们先去了一趟往生堂,钟离果然不在,摆渡人说他去北国银行了。
没见到那个古灵精怪的胡堂主,旅行者还有点不习惯,伸长颈子看了一眼。
一眼就看到了小案几上的一个小瓷碗,摆渡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哦了一声,很了然地解释道:“这是钟离先生不久前回来那一趟给胡堂主带的酒酿小汤圆,胡堂主摸了摸碗壁说都凉了,不过还是用火元素给煨热了,喝之前邀请了钟离先生和公子先生,不过他们说自己都已经吃过了,于是胡堂主就自己喝完了,边喝边嘟囔,怎么突然想到了带夜宵回来?”
“等等,公子?!”派蒙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
“是啊。”摆渡人反而觉得派蒙大惊小怪的,“他们一起去的北国银行。”
“魔神都进攻璃月啦,钟离怎么还是跟没事人似的?”派蒙小声对旅行者说,“派蒙觉得这里边一定有蹊跷,旅行者,我们赶紧过去看一看吧?万一钟离和公子走在北国银行里的时候,公子说话分走钟离的注意,叶卡捷琳娜从侧边突袭,俩人把钟离套麻袋了怎么办?”
说实话,我觉得不太可能,派蒙,钟离不是看起来这么简单的人。旅行者说。
不过,他们还是和摆渡人道了别,追着那两个大摇大摆从璃月晃过去的人的脚步,争取赶在吃瓜的第一线,等到他们踏入北国银行的时候,敏锐地感觉到气氛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达达利亚臭着一张脸站在另一位执行官身边,而那位执行官——看着实在太眼熟了,绸缎一样的浅金色头发,曳地的长裙,高得吓人的鞋跟,正双手抱胸,端详着达达利亚的脸。
“好了,别臭着一张脸。”女士的指尖点了点臂弯,“这是我们的联合行动,不会在你完美无缺的执行官人生履历上留下任何的污点,女皇也不会因为这个苛责你,达达利亚?”
达达利亚深吸了一口气,问:“那岩神之心算谁的?”
女士说:“当然是我的。”
达达利亚:“……”
达达利亚转过去看着钟离,“所以先生说要和我一起,是因为要过来见女士?”
钟离:“…嗯,确实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个,不过……”
他说:“我原本觉得为时尚早,有些东西还没有准备好,但或许现在说出来更合适。”
达达利亚打断了他的话,“先生不会要说有第二个神之心能给我的吧?”
钟离思忖片刻,“虽然不是,然而,以普遍理性而论,也可以这么说。”
达达利亚听到“虽然不是”四个字脸更臭了……这时候他忽然看到了旅行者和派蒙。
“诶呀,这不是旅行者吗,事情结束之后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呢。”达达利亚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笑意盎然,热情地向他们打招呼,旅行者有种不详的预感,被这位执行官缠上总没什么好事,就比如钟离的眼神已经产生了微妙的变化,“看到你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
“噫,公子这样热情,让派蒙好害怕。”派蒙往后躲了躲。
“别这样说,我好伤心,虽然之前下手的时候狠了点,不过我对你们没什么恶意。”达达利亚意有所指,“反倒是女士和钟离先生那边,让我没有想到竟然把我骗得团团转呢。”
派蒙:“钟离骗了公子?”
钟离开口:“实际上,这是契约的一部分。”
达达利亚伸手讨要:“那你把之前买夜宵的钱还我。”
钟离:“那是我给的钱,公子阁下,不过如果你想要的话——”
他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璃月款式的荷包放进狐狸的爪子里,狐狸掂了掂荷包,露出了复杂的神色,然后他把荷包打开,翻过来倒了倒,没倒出一枚摩拉,“这里面什么都没有啊!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会记得带钱呢”达达利亚一边抱怨,一边从怀里取出一个跟钟离荷包花色差不多的荷包:这都是我给的钱!话说回来,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见缝插针跑去买的荷包?
“好了好了。”女士拦住达达利亚,“家事等下再解决吧,先办正事。”
她站在达达利亚前面,先把这两个人之间的眼神交流切断了。
然后对钟离说:“依照约定,我来取你的‘神之心’了,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派蒙大惊,环顾四周,发现大家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尤其是旅行者,她赶紧问,“旅行者,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呀?是钟离说岩神喜欢夜泊石的时候,还是岩神用三次杯茭讨走公子的钱袋的时候,难道是钟离拎着酒酿小汤圆赴约的时候?……”
好吧,她哑火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她也意识到这实在太明显了。钟离根本没瞒嘛!
钟离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双鎏金的眼睛浓郁得像是要淌出滚烫的熔浆,这时候忽然显出了神明的傲慢,语气和之前与达达利亚说话时截然不同:“契约既成,赐汝应许之物。”
“哼,居高临下的口气……”女士眯了眯眼睛,接过那枚神之心。
她转过身跟达达利亚说:“以后别找这样的男的当老公。”
达达利亚还直勾勾盯着女士手里的神之心呢,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我找谁当老公跟你有什么关系——等等,不对,你凭什么假定我就要找男人谈恋爱结婚了?”
“所以我们忙活了半天,你就这样白白把神之心送出去啦!!”派蒙忍不住吐槽。
“不是赠送,而是基于‘契约’的交易,是我与那位冰之女皇的交易。”
钟离嘴上虽然这样回答了,但眼睛还看着女士身后的达达利亚。
但是为什么你要假死?璃月港一片混乱,还差点引来大灾祸把璃月淹了。旅行者说。
女士嗤笑一声,“把水面之下涌动的暗流汇聚起来,施压到极限以后再爆开,这不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吗?当初在和女皇商议的时候,你们面前这位岩神就是这样提出要求的:我需要一个‘能为璃月引来危机的,如同时时刻刻都身处风暴中心’的执行官来完成这件事,所以女皇将我们年纪最小的执行官放在了他的面前,现在看起来,摩拉克斯对他很满意。”
“我已在世间度过六千余岁,与仙人一同建立璃月,也是三千七百年前的事了。”钟离缓缓说道,“我开始考虑是否该退下神位,但璃月,这个与神同行之地,它是否已经做好进入下一世代的准备?为此,我必须创造一次谨慎仔细观察的机会,再做决定。恰好,冰之女皇想要我的神之心,所以我和她做了交易,当一切都混乱到了无法收场的地步,这说明璃月还没有做好准备,我会亲自出面为璃月镇压这次危机。好在此次的所有结果都令我满意。”
“喂喂,我可不满意。”达达利亚探出一个头。
“当然不可能忘了你,岩神应该感谢你的精彩演出。”女士抬高音量,说,“尤其是你还在孤云阁对岸的悬崖上为他留了个特等座,始作俑者和幕后推手一起欣赏的感觉如何?”
“……”达达利亚的嘴徒劳地动了动,旅行者怀疑他正在思考自己当时都说了些什么。
“若不是你创造了仙凡与魔神一战的巨大压力,那么岩神手中这块把玩了千年的石炭,璃月,也无法成为熠熠发光的钻石。”女士拍了拍他,“这就是他一眼看上你的原因吧。”
达达利亚脸色不是很好,因为之前过度使用力量,导致他整个人看起来有点虚弱。
他偷偷瞥了钟离一眼,边咳嗽,边咕哝:“我可不觉得这种看中是件好事情。”
“好吧,既然神之心已经到手,闲谈也没什么意义,我要回至冬宫觐见女皇了。”女士说,“达达利亚,你要和我一起回去吗?还是说,你要在这里再和你的老熟人们聊一聊?”
“他现在还不能走。”钟离忽然将话头接了过来。
说着,钟离上前一步,走到达达利亚面前,“公子阁下和我还有契约未能完成。”
“你什么时候和他有契约?”
“我什么时候和你有契约?”
前者是女士,后者是达达利亚,他们两个异口同声说完之后对视了一眼。
“达达利亚,和摩拉克斯之间的契约可不是闹着玩的。”女士仔细品了一下达达利亚脱口而出的话,然后就皱起了眉头,说,“你最好仔细想一想你和他之间到底有什么契约。”
“没有吧?什么时候的事情我都不知道。”达达利亚还是很茫然。
女士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看向钟离,“他不会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个契约吧?”
钟离没有直接回答女士的问题,只是说:“他接受了。”
“狡猾的契约之神……”女士叹了口气,“我忘记了,你根本就不知道他是摩拉克斯,你又这么年轻,跟他相处了这么多天,被他用言语玩弄不慎落入陷阱也是没办法避免的。”
钟离这时候脸上才有一丝笑意,“千百年来经我手,订立了万千‘契约’。一场交易若非有利可图,我是绝对不会轻易出手的,和冰之女皇的交易如此,和公子阁下也是如此。”
“你说跟我有契约,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达达利亚问。
“公子阁下是否还记得某次在万民堂的时候,你不习惯用璃月的筷子,但璃月又只提供筷子,并无刀叉一类的器具。”见达达利亚表情有所变化,钟离知道他想起来了,“所以,在那次之后,我买下了一双盘龙雕凤筷赠与你,并附言勤学苦练筷子功夫,你收下了……”
“我记得,盘龙雕凤筷。这筷子怎么了?”达达利亚有种不祥的预感。
“盘龙雕凤筷,原是璃月传统习俗中嫁娶使用的,有龙凤呈祥之寓意,象征珠联璧合,成双成对。”钟离缓缓说道,“如果公子阁下仔细翻阅账本,应该能看到,我当时不是只买了一双,而是买了两双,只送了其中一双给你,可惜,你当时似乎认为我只是顺便买的。”
女士说:“账单已经寄回至冬了,真不知道‘富人’看到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派蒙捂着头说:“不行…一下子还是接受不了这么多信息……所以,钟离就是岩神摩拉克斯,而摩拉克斯看上了来自至冬的执行官,公子,这个契约难不成就是……婚约???”
可怜达达利亚还在真情实感地勤学苦练筷子功夫。旅行者用眼神说。
达达利亚震惊……疑惑……不解……“为什么?”他问,“难道钟离先生喜欢我?”
天哪。旅行者捂脸,就连派蒙都是一副瞳孔地震的样子。
“达达利亚,你还记得我之前说的,有别的东西要给你吗?”钟离微笑起来,“属于摩拉克斯的神之心已经作为筹码被放在了冰皇的天秤上,但属于钟离的凡人之心还在这里。”
女士听得牙酸,被钟离轻飘飘看了一眼,也知道这是逐客的意思了。
这件事得赶紧告诉女皇陛下才行啊。她想着,踩着高跟鞋几步就走出了北国银行。
旅行者拉住还想看热闹的派蒙,也跟着离开了,远远的,还听到达达利亚在说“摩拉克斯的神之心我也想要”,差点笑出了声,幸好忍住了,不然真笑出来了这事儿该怎么收场?
出了门,旅行者很友善地顺手把北国银行的大门也关上了。
“难道就这么把他们两个留在这里吗?”派蒙不解。
你不懂,这已经是家事了,贸然插手别人的家事被混合双打怎么办?旅行者说。
派蒙回忆了一下旅行者在黄金屋被达达利亚暴打的场景,不由得浑身发抖……那时候达达利亚甚至都还没有动用女皇赐予的邪眼呢!幸好魔王武装被钟离拦住了,不然得揍重开。
“看来我们还是不要管了。”派蒙下定决心,总结道,“他们应该能自己解决吧!”
应该能吧。旅行者说。
两个人刚走出来没几步,就遇到了气喘吁吁的宝石工匠。
旅行者记得他,因为锻造夜泊石的钱还是他垫付的呢,现在都还没报销。
“诶哟,这不是旅行者吗?”工匠看到他,眼睛一亮,“刚好,我这里手头完工了一部分器物,原本想拿来让你和钟离先生过目一下,结果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你们二位,一路问到了北国银行,终于见到你了。”他摸出一对夜泊石扳指,“这扳指上是刻龙和狐狸对吗?”
旅行者:…………
他好像隐约明白了什么。
派蒙:“为什么送仙典仪的扳指上要刻狐狸啊?难道岩神喜欢狐狸——对哦。”
“送仙典仪?”没想到工匠更茫然,“没听说送仙典仪还要用到这些器物的,算盘、夜梳子、如意称、龙凤剪、圆盘、簪子、耳坠、项链、手镯,还有扳指一对,这是聘礼啊。”
看到旅行者和派蒙双双沉默,工匠紧张地搓了搓手,“话说,花纹到底对不对?”
旅行者:钟离先生和他……他家里那位,这时候就在北国银行里面,你直接去问吧。
工匠:“啊?现在进去?我恐怕来得不是时候吧?”
派蒙:“不,你来得正是时候……”
工匠不明就里,但总觉得旅行者说的对,于是走过去敲门了。
看到北国银行的大门从里面被打开,旅行者和派蒙默默地离开了,深藏功与名。
“原来,钟离先生说的‘好事多磨’原来是这个事啊。”派蒙说,“总感觉我们在璃月好像一直在帮这两个人跑腿,一开始以为是为了送仙典仪,结果居然还帮忙筹备了婚礼。”
她转了个圈,飘到旅行者身边问:“旅行者,我们接下来该干什么呢?”
“等吧。”旅行者突然开了口,望着空中流动的浮云,不由得心生惆怅,他说,“等上午参加完摩拉克斯的送仙典仪,下午再去参加钟离和达达利亚的婚礼,璃月线就结束了。”
派蒙:……
旅行者:……
女士得到了神之心,公子得到了“神之心”,摩拉克斯得到了满意的结果,钟离得到了执行官老婆,七七得到了椰奶,白术得到了稳定的大客户,商家们赚了一大笔摩拉,璃月七星和众仙家都有光明的未来,只有旅行者和派蒙,被男同秀了一脸,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END.
2025.4.15新增:通贩本宣:链接
【离达】失忆后发现自己怀孕了(中)
一句话简介,达达利亚在枫丹打完鲸鱼醒来发现自己失忆了,比失忆更让他惊悚的是他发现自己怀孕了。
对枫丹全体and旅行者不太友好。
踢到我爹你们算是踢到钛合金钢板了!
有钟离温迪的cb向(温迪你是一只猫毛过敏可爱的小猫)
内含大量建/政,对枫丹政体和法律体系从头骂了个遍。
反正我骂爽了大家谨慎观看!
8.
让达达利亚伤心的是钟离没有答应他无理的请求。
但让他高兴...
一句话简介,达达利亚在枫丹打完鲸鱼醒来发现自己失忆了,比失忆更让他惊悚的是他发现自己怀孕了。
对枫丹全体and旅行者不太友好。
踢到我爹你们算是踢到钛合金钢板了!
有钟离温迪的cb向(温迪你是一只猫毛过敏可爱的小猫)
内含大量建/政,对枫丹政体和法律体系从头骂了个遍。
反正我骂爽了大家谨慎观看!
8.
让达达利亚伤心的是钟离没有答应他无理的请求。
但让他高兴的是钟离也没有明说拒绝他。
这位阴差阳错来到他身边,样貌俊美体贴周到的异国美人皱着他好看的眉头,片刻说:“请恕我不能答应阁下的请求。”
“阁下的话让我觉得你这个人很轻浮,你其实并不是真的喜欢我,只是很需要一个人照顾你我刚好出现在了那里。”
钟离说完了这一段话,看见达达利亚眼眶当中晃动的水波,心又软了下来。
他生气达达利亚潜意识的不信任,然而一看他受了委屈的模样立刻就缓和的语气。
他轻轻的摸了摸爱人的头想要以此作为一种安抚,声音放缓轻声道:“或许我们需要一段时间考察一下彼此,你要确定一下你爱上真的是我而不是你吊桥效应的幻想,我也需要确定一下你对我的心意不是一时兴起。”
“当然了如果我们对彼此都很满意的,我保证会对你肚子里的孩子视如己出,我爱你,自然也会爱你带来的生命。”
他把所有的话都说完了达达利亚似乎找不到反驳的地方。
但是不拿点东西,达达利亚又觉得自己全身不舒服。
片刻之后他说:“那我们的距离是不是可以适当的拉近一点。”
他有点费力的拖着椅子往钟离的方向挪,这个重伤的笨重的身体让他一点也没有之前的灵巧,反而像一只笨重的企鹅。
钟离赶紧离他近了点,达达利亚被他这个行为安抚到了,这让他有一种自己被偏爱的感觉,他又有了点安全感,抬眼用他那双漂亮的蓝眼睛看着钟离,问。
“那我们今天晚上可以一起睡吗,只是睡在一张床上,我是说如果你对我满意的话我们早晚都要睡到一张床上的。”
钟离轻巧的把碗筷收拾走,答应了他的请求。
9.
达达利亚比他想的还顺利的接纳了自己的床上多睡了钟离。
这种感觉很难说就像是……他旁边本来就该睡个钟离。
钟离睡在他的左边,他换了一身棕色的丝绸材质的睡衣,辫子随意的搭在左肩,领口处有金线绣着古朴的方形符号,达达利亚似乎记忆中从璃月见过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的。
达达利亚搞不清楚他从哪里弄来的,只能归功于[公鸡]之前给他准备的物资之一。
普契涅拉爷爷在这里准备了很多物资,达达利亚到的时候都大吃一惊,那些物资全面的就好像这里好像之前有人在住过一样。
达达利亚把头靠在钟离的肩上,钟离的体温让他觉得很暖和,比昨天他拥有的暖水袋要舒服的多,他有些昏昏欲睡朦胧中轻声说。
“钟离,谢谢你在我身边。”
钟离低头静静的凝视他的面容,声音放的很轻:“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达达利亚神志迷糊的唔了一声。
钟离却别扭而吝啬的不肯再对他说第二遍,只是轻轻的唱着歌谣哄他睡觉,让达达利亚感觉自己又变成了一个被呵护的孩子。
这填满了他那点不甘心,会在温暖的环境放松是所有生命的共性,达达利亚很快趴在钟离身上睡了过去。
10.
不得不说有钟离的日子实在是太美好了。
达达利亚被圈养了半个月后发出了一声由衷的感叹。
他在这段时间搞清楚了一点钟离的身份。
来自大洋彼岸的往生堂的高级客卿,不用随时去上班,属于因为项目拿分成的高级员工,收入相当可观。
钟离来到这里第三天就有往生堂的工作人员来找他。
两名工作人员穿着往生堂标准的棕色工作服,看上去很热情的还给他们带了一大车礼物,和钟离用璃月话说了会话后留给他签了点文件,钟离将人送走就再也没来过。
钟离把那一大车礼物整理了整理,都是一些璃月各地的特产,钟离平日常吃用的。
他最后翻了一会儿从堆成小山的礼物里找到了一封信,信上画的是胡桃的q版小人头像带着一个酷酷的墨镜,下面写着一段话。
[我放你两个月的假,这些东西是往生堂的员工福利。]
钟离没忍住笑出来,达达利亚凑过去看,钟离就把纸条递给他。
达达利亚这两天生活质量直线上涨,气色好了不少,看上去红光满面,他笑眯眯的接过钟离的纸条扫了一遍,说:“璃月往生堂的工作福利这么好?”
钟离不置可否的从鼻腔里面哼了一声,其实根本就不是给普通员工的,准确来说应该算女儿孝敬爹的。
达达利亚说:“我在璃月的时候见过这位往生堂的堂主,这个很好玩的小姑娘,古灵精怪的很可爱。”
他停顿了一下,脑中想起了纷乱的画面却像是被蒙在玻璃罩子里面听不争气。
他痛苦的捂住头在喉咙里泄出呻吟声,钟离赶紧把他抱在怀里,扶他去沙发又给他倒了杯热牛奶喝。
“不用着急。”
钟离总是会这么对他说。
这一堆东西钟离陆陆续续的收拾了五六天才收拾好,达达利亚被他照顾的生活质量直线上升,他本来就年轻,稍微僵硬了一段时间就缓了过来,脸颊也开始圆润了起来。
“你接下来是不是要找本书给孩子做胎教啊。”
达达利亚本意是开玩笑揶揄他,毕竟钟离不是孩子的亲爹,他现在这副样子实在比孩子的亲爹看上去还尽心尽力。
这个孩子不可能是钟离的,只有可能是因为钟离实在太爱他了!
他毕竟才十九岁,还是很年轻的年纪,对于自己可以轻易把这个异国美人迷的七荤八素难免感到了骄傲自得。
谁知道钟离竟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放下手中的笔——他这段时间总是不知道在跟什么人交流写信——这才想起来这个孩子已经快五个月了现在正是适合做胎教的年纪。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虽然给很多人当过精神父亲但还是第一次给人当生身父亲难免有考虑不到的地方。
钟离说:“或许我应该去订份报纸。”
达达利亚:啊?
钟离言出必行,次日早上就买了份报纸,开始尽职尽责的对着肚子里的孩子做胎教。
达达利亚听他念了一会儿,就开始昏昏欲睡。
至冬国的报纸堪称七国当中无聊劲爆之最,各国报纸侧重的内容都不大一样,毕竟各国的人爱看的都不一样。
比如说蒙德的一般会说哪里有好玩的可以玩耍旅游;璃月的一般会写哪里有钱赚可以投机倒把;稻妻一般会在上面写一大堆小说,所以销量一向不错;须弥的则是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学术论文,偶尔会有互相看不过眼的学者直接在上面开始骂战;枫丹的则大多数是一些荒谬案件还有歌剧开播预热,还有一些时尚圈的新品和风向;纳塔的则格外直接大多是一些个人英雄故事和见义勇为事件。
与上述六个国家民间发表相比,至冬的报纸由官方直接发布,上面的东西那叫一个纯干货,全是各国政坛的动向。
无聊在了平日里四平八稳,全都是流水账,劲爆在了如果真的出了大事其他国家不敢报道的东西这里什么都敢写。
钟离四平八稳的把璃月、纳塔、蒙德的念了,念到了枫丹的,达达利亚蹭的睁眼睁眼起身……没起来,他的身体太弱,孕期又笨重,在原地倒腾了两下,只手在报纸边缘上拍了两把。
钟离慌忙的把报纸塞给他,又扶着他起来在他身后垫了个枕头,说:“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达达利亚连忙在钟离的手上安抚性的拍了两拍,嘴里直说自己没事,眼睛却止不住的往报纸的方向看。
枫丹在这一期报纸当中占据了最大的一块板块,报道标题用加黑一的粗体字极夸张的写着:
《震惊!枫丹起义军已控制枫丹境内除枫丹廷外其他所有军队!起义军首领佛尔塞提①声称绝不妥协!》
照片足足有板面的三分之一,占据照片核心的人手中举着颜色鲜艳的旗帜,二十来岁的样子,她背后背着一把长剑,衣着朴素,是枫丹最常见的工作装,上白下黑,只有心口处别着一颗天平模样的铜质胸针。
她站在所有人的前面,画面的构图很讲究让她像是火焰当中最上面跳动的火苗。
报道详细的将这段时间枫丹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个清楚。
事情的起因是芙卡洛斯的那个预言。
枫丹并没有对这件事情进行保密行为,所以这个预言理所应当的散发了出去。
然而事情却不如同枫丹官方所想的,民众立刻体谅了上层的不容易然后安静了下来。
恰恰相反,民众立刻对这件事情展示了极高的讨论度,立刻有民众提问了同为纯水精灵为什么枫丹现在却有了贵族,上任水神是用什么方法确定每一个纯水精灵都想变成人?
冲突愈演愈烈,其实冲突的核心原因是枫丹的社会结构早就出了问题,这只是一个让大家爆发的矛盾点。
最后有民众公开登上枫丹法庭,质问所有民间的问题和之前美露莘事件的处理方式。
那维莱特其实是给出了解决方案的,然而显然民众并不同意他的解决方案,愤怒的枫丹人民在法庭上辱骂审判官,然后因为咆哮法庭被判了一个月的监禁。
这传到外面引起了轩然大波,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枫丹只能是枫丹人的枫丹!”
之后的事情就开始理所应当发酵了起来。
民间对枫丹政府的怨气一股脑的爆发了出来,不只是之前失踪人口政府没有管辖的问题,还有已经变成笑话的枫丹法律,被美露莘抢占的就业岗位。
下层民众群情激愤,汇聚到了一起最后变成了起义。
事实证明枫丹的问题确实,严重下面的人一喊所有的军队立刻响应,领头的人甚至还叫嚣,如果那维莱特不愿意开除所有的美露莘,处决枫丹贵族的话,那他们不介意去包围攻占沫芒宫帮他动手。
七国治理至今哪里出现过这么大的阵仗。
达达利亚将这篇新闻稿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握着钟离的手笑的见牙不见眼,看仇人倒霉真是比看自己升官还高兴。
钟离看他这副小人得志的轻狂样,也忍不住的笑。
达达利亚翻来覆去的把报纸看了个三四遍,才恋恋不舍的给了钟离,装模作样的开始感叹:“枫丹就这么乱起来了?也不知道背后有没有什么阴谋。”
钟离一脸无辜温柔,说:“我不懂这些国家大事。”
达达利亚一想也是,钟离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怎么会懂这些,只是钟离说了那维莱特没多久就遭了报应,让他难免有一种钟离是他的福星的错觉。
就在气氛正好的时候,外面的门铃却忽然响起。
钟离立刻按住了达达利亚,说:“我去开门就好。”
钟离一开门,只见温迪穿的严严实实,整个人看着都厚实了一圈,手里面拿着一包黄纸包细麻绳捆贴着红底字的茶叶,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朝他灿烂一笑。
11.
和他表情相反的钟离还算温和的表情瞬间板了起来。
达达利亚从客厅跟出来,他头发快一年没剪了,长长了些懒懒的搭在了肩上,他随手拿了个发绳一边绑一边往外走,看见温迪眼神停顿了一下又看向钟离。
钟离立刻对达达利亚介绍道:“这是温迪是我的……好友。”
达达利亚毕竟还在追人立刻爆发出了巨大的热情,虽然大着肚子给异国美女当舔狗十分抽象,但他做的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他立刻笑眯眯的凑了过去说:“你好,我是达达利亚。”
温迪看见他,神情忽的庄严肃穆起来,低声道:“愿风庇佑你。”
有风忽的刮起,吹进了室内,却没有带进来风雪和寒冷。
钟离立刻将门关上,说:“他这个人就是这种古怪的性格,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温迪立刻又恢复了那副嘻嘻哈哈的样子,笑眯眯的说:“我为你高兴嘛。”
他笑嘻嘻的在钟离的手臂拍了拍,说:“我都好久没见过你这么高兴了。”
他又看向达达利亚说:“你别看他装模作样的,实际上他心里面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每天时刻都要留神,强撑着不一直朝你笑呢。”
达达利亚本来看他板起脸心里咯噔了一下,现在见他笑嘻嘻的心里也跟着放松了下来,连忙说:“快进来快进来,喝点东西暖暖吧。”
温迪环顾四周,他虽然是第一次来,但是之前和钟离的通信中,钟离和他提过这里的一点布局,所以也没有觉得很陌生,他把手里的礼物递给钟离,状似无意的抱怨。
“我冒着风雪大老远的赶来身体都冻僵了,若是有人给我温一盅酒那才好暖暖身子呢。”
达达利亚显然是没有他的七窍玲珑心的,立刻说:“普契涅拉爷爷给我的物资里面应该有酒,我去找找。”
他大着肚子,钟离哪能让他去,连忙伸手拽住达达利亚,立刻说:“你去坐着,我去厨房找找。”
达达利亚觉得有点太麻烦他了,但是钟离态度强硬把他按到了沙发上坐着。
温迪倒是笑嘻嘻的也坐到了沙发上,在身上翻找片刻又找到了一块儿青色的宝石,大概婴儿拳头大小,镶嵌在盾牌形状的护身符托底上,刚好可以用来做勋章用,草率的没有任何包装。
风元素的结晶在提瓦特大陆不少见甚至称得上是随处皆有,这种东西一般是自然形成,自然的力量往往不是像人想象的那样温和的,相反,一般都会带着一点狂暴的攻击性,越纯净的结晶攻击性就越强。
越是纯净越是无害的结晶在提瓦特的价值就越高。
达达利亚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他身份地位毕竟摆在这里好东西也见过不少,可是这个程度纯净无害的结晶达达利亚也是第一次见。
温迪将勋章推过去说:“见面礼。风会永远庇护你。”
达达利亚连忙摆手:“不行,太贵重了。”
“拿着吧。”
钟离拎着两瓶酒从厨房里出来,将酒放到茶几上,温迪立刻拿过去看。
是好酒,十年的醇酿在至冬至少要卖到七位数,还要有背景才能买到。
钟离扫了一眼桌上放着的勋章,有轻描淡写的将目光收回来。
如此纯净温和的结晶,怕是只有风的掌控者才能拿得出来。
温迪笑得见牙不见眼,他拎着酒起身朝达达利亚眨了眨眼,语气像是撒娇说:“我和钟离有话要说,是一些我们工作上的事情,需要保密,不好意思哦。”
达达利亚说:“二楼有书房,我记得有可以温酒的壁炉。”
12.
钟离和温迪一前一后的进入书房。
温迪往壁炉里添了两块柴稍微捅了捅下面有些暗淡的火,不一会儿壁炉就烧了起来,他把酒放到的壁炉上温着,抬头钟离轻车熟路的在书房的橱柜里面翻出来了一套杯具。
书房的布置颇有一些璃月风格,储物的柜子是一正面璃月博古架结构有着无数抽屉组成的,看着就让人眼花缭乱,也不知道钟离怎么能准确的就往里面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温迪虽然知道他之前在这里小住过一段时间,也只能推测为记性好就是好。
要是个记性不好的恐怕把整个屋子都翻过来也找不到东西。
温迪见钟离飞快的把杯子用热水烫了一遍,又斟上了酒,接过来喝了一口才说。
“说吧,怎么不理人?你不理那些小辈的也就算了,我给你发的消息你也一句不回。”
钟离捏着酒杯的边缘却没有喝。
温迪说:“我知道枫丹的起义军是你在背后指点的,我不是来责怪你,只是让他们这么闹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你知道的芙卡洛斯死了,她没有真正留下任何传承。”
这代表枫丹现在实际的最高掌权人那维莱特其实并没有法理的统治权。
天空岛也不会为他发放这份权利。
实际枫丹现在的状态是一个完全的权力真空的状态。
偏偏在那维莱特和芙宁娜的乱搞中,他们成功用五百年把枫丹的法律彻底的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戏剧笑话。
最后能够震慑枫丹人民的东西也失去了应该有的震慑性。
【正义】之国的【正义】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笑话。
他们的神甚至当众在最高法庭作伪证进行诬告。
在这个阶段,枫丹发生什么事情都是合理的。
更何况背后还有岩神这个提瓦特玩弄权术之最的顶级大佬在背后指导。
毫不夸张的说现在枫丹在钟离眼里面就跟纸糊的一样,只要他想他可以瞬间颠覆掉整个枫丹政府,让整个枫丹四分五裂彻底大乱。
温迪不在乎枫丹的政权但他在乎枫丹的人民。
钟离意识到了温迪的意思,但他偏了下头还是不大乐意。
温迪也看出来了,很理解他。
他是钟离的挚友又不是那维莱特的挚友,他仰慕敬佩钟离的人品,跟那些只会说大话的小辈又不熟。
钟离这辈子完全称得上是鞠躬尽瘁,璃月也算是七国当中发展最好的,这辈子堪称为天下苍生熬干了心血,临到六千多岁被磨损的快撑不住了才终于遇见个可心人。
达达利亚在璃月闯了那么大的祸,钟离都没舍得把他怎么样,一天牢也没坐,硬生生的给他保下来了,在璃月竟然还是个清白身。
他要是在枫丹闯了祸这事也就罢了,钟离也不是不讲理的人,闯了祸挨了罚,他也不好意思再去追究苦主。
谁知道枫丹居然把人冤了,事后既没有道歉也没有补偿,竟然就拿了颗神之心这种大家心知肚明的烫手山芋含糊过去了。
温迪是个一等一的好心肠宽厚人,照他看这事儿确实是缺德了点,说白了就是在欺负人家出身平民,身后没人会给他撑腰。
要是真的没人撑腰让他吃了这个绝户也就算了,神就算是再闲,也没闲到管这种明面上已经粉饰好太平的破事。
偏偏他还看走了眼,招惹了钟离这个活爹,自己缺德给自己惹祸,温迪看就是纯活该。
只是他实在不信任那维莱特的人品。
真不知道芙卡洛斯发了什么颠,她倒是死了轻松,留下了一只龙掌管枫丹。
按照提瓦特龙的定律,这种东西是疯癫的发狂的失控的不可捉摸的,现存的没有一个是精神正常的,堪称有种族精神病史还没有神爱世人的Buff拉扯。
真亏芙卡洛斯想得出来!枫丹现在的民众可不是纯水精灵了,一堆手无缚鸡的凡人反抗和逃跑的本事都没有,他们六个可不得提心吊胆的多看两眼,生怕那只刚成年的小龙一时走极端当场开始屠杀凡人。
神爱众生啊。
温迪貌似忧愁的给自己灌了五杯酒,酒壶顷刻空了三分之一,钟离把自己一滴未动的酒推给他,他立刻接过来一饮而尽,发出了意义不明的畅快声音。
“真是好酒,至少十年陈酿,只有至冬的风雪才能够酿出来锋利甘烈的酒!”
钟离说:“既然喝了他的好酒,就不要来堵我的嘴了,我有分寸,让那个小龙回他出生的地方呆着,枫丹可以你我帮忙看顾照料。”
温迪道:“瞧你说的我怎么也不能向着他们啊,我就是来知会你一声。”
他没说知会一声要干什么。
钟离掀了下眼皮表情似笑非笑,索性也懒得装了,道:“怎么?去和那个外来的旅行者通信?”
温迪眯着眼懒洋洋的笑,笑得像只狡黠的猫,敏锐的察觉到了钟离称呼的改变,说:“用你们璃月的话说[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他既然已经选择了他的[缘法],其中的得失又怎能让别人替他承受化解呢?”
钟离就明白了。
那个有点喜新厌旧的外来人,不知怎么的也让温迪觉得自己被慢待了。
也不知道他怎么觉得温迪会无条件的宽恕他的。
温迪看上去精神不错,他一点也没有自己失去了个朋友的痛苦,或许是因为风神是个花蝴蝶一样的性子,整个提瓦特里面自己的朋友能高达五位数,所以失去了一部分对他来说像掉根头发一样不痛不痒。
温迪笑嘻嘻的又给自己续了杯酒,说:“那行吧,我去看着点那条小龙,他要是行凶的话我就给你们每人递一个信你们记得过来搭把手,不过估计你得多受点累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外面寒风呼呼将雪花撩起。
璃月的诗文中冰冷和寒风总是会和温热的血联系在一起。
钟离点了点头,片刻后又说:“你我加上巴纳巴斯和巴尔泽布够了,到时你把他引到深渊不伤及无辜。”
枫丹左右已经死了一个神也不差再死一个。
温迪应了一声起身,又拿了未开封的那瓶酒,哼着一首璃月乡间丰收时常的欢快小调,很是潇洒的从窗户里翻了出去。
外面有风吹过,卷起一阵沉积在屋檐窗边洁净的雪,雪花纷纷扬扬扬起又落下,携起风刮过般轻快的声音,说不出的潇洒肆意。
“来来往往无停歇,春时秋来总转换,旧友离去新友到,迷途终见新路开。”
花花世界迷人眼啊。
钟离下楼时达达利亚正在看信。
达达利亚朝他仰头一笑说:“我还等着你下来问我杯具在哪里呢。”
钟离说:“哪里用得着,翻一翻就找到了。”
他又说:“温迪跳窗走了他这个人总是不爱走门。”
达达利亚啊的一声露出了很惊讶的模样,只是惊讶的有点假,他低下头飞快的掩过自己面容的不自在,把手中的信扬了起来。
“我爸妈给我们寄了信,我正准备给他们回信,他们说要来看看我,我还在想用什么借口让他们不要过来。”
“慢慢来,或许你可以明天再写。”
钟离坐到达达利亚身边,入手的手有点凉,于是他输入了一点神力过去。
岩神的神力很容易侵蚀掉不在此处的冰神的力量,也更能给生命带来稳定生命状态的疗愈功效。
达达利亚从鼻腔里哼出一声,说:“明天我要去博士那里复查。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寄出这封信。”
13.
钟离被侍者一路引着在冷厉的冰宫中七扭八拐最后到了一个候客厅。
达达利亚去找了博士,显然这种愚人众的核心区域他是没有观看的资格的。
候客厅打开,入眼最显眼的却是大大小小的礼盒,桌上堆不下一直堆到了地上,垒成了小山,像是一颗耀眼的圣诞树。
枫丹的那位最高审判官临危正坐,却难掩神色疲惫拘谨,他同几个月前钟离去枫丹时匆匆一瞥的忧伤中难掩意气风发堪称天差地别,整个人像是一朵枯萎的花,衣服的卷轴和发边的毛糙都可以看出来此人这段时间生活的颠簸。
钟离在这里见到那维莱特,是在意料之外也是在意料之中。
意料之外是钟离之前没有想到那维莱特真的会来找他。
意料之中是从那个侍从过来请他开始他就察觉到了。
钟离彬彬有礼的向那维莱特点头握手,坐到他的对面,举止从容闲适似乎二人并未提过任何给予龌龊,问:“不知阁下这么大费周章的找我一个尘市闲人找我有何事?”
有侍者过来帮钟离添上一杯热茶,钟离彬彬有礼的向侍者道谢,那维莱特却心不在焉的捧着手中的热红茶,催促道:“麻烦您可以离开一下,给我们一点单独谈论的时间好吗?”
侍者彬彬有礼的弯腰,道:“还请二位放心,冰皇与岩神签订契约二人在此处的对话不会传入第四个人的耳中。”
言下之意就是冰皇会从头监控。
这倒也是意料之中,毕竟借了人家的地方。
等侍从退出去,那维莱特立刻道:“我是来向您和您的妻子道歉的,因为当时枫丹内部混乱的原因让您的妻子在枫丹蒙受了冤屈,事后因为政治混乱也没有来得及给他补偿他就离开了枫丹,这里的东西是我们的一点歉礼还请您务必收下。”
他说完起身,像钟离异常谦卑的鞠了一躬,给足了态度。
钟离却没有任何想跟他好好沟通的欲望,开口就是一个下马威:“我听说你想审判我?”
那维莱特面色顿时一僵,他毕竟年纪尚小,一直在原地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片刻才讷讷憋出一句:“是我年少轻狂还请岩神宽恕。”
钟离打一棒子就给个甜枣道:“不要误会,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我的心胸还没有狭隘到会对一个刚刚成年的生命的大放厥词而感到愤怒。”
他一甜枣给出去了,见那维莱特神色稍缓立马又打下去了一棒子:“但我不打算接受你的道歉。”
那维莱特急忙道:“您当然有不接受的理由,但是我们的私人恩怨请您不要触及枫丹的民众,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还请您对枫丹现在的局势高抬贵手。”
钟离没忍住笑出了声,他这一声尖脆,简直是不能再标准的嘲笑,要是达达利亚在这里一定会大为惊叹,钟离脸上竟然会露出来这么尖酸刻薄嘲讽挖苦的表情。
表情和肢体语言本身是一种力量,那维莱特在原地迅速脸红了,他本来就不是非常成熟的年纪,正是情绪化的时候,一时之间更是坐立难安。
钟离放他在这种负面的情绪里面待了一会儿,脸上变脸似的又给了一副温柔亲和的长辈样,道:“你该道歉的对象不是我,不过你年纪还小犯错也在所难免,倒也不必太过苛责。”
那维莱特就算是再傻也察觉出来面前的人不怀好意了,这是他和摩拉克斯第一次正面打交道。
璃月和枫丹之前也有过很多次外交交流,只是璃月给的姿态太高了——他们有高高在上的权利,不管是七神当中最古老的岩神,辐射整个大陆的摩拉体系,还是整个提瓦特大陆最繁华安宁的要塞都是他们傲慢的底气。
璃月人的傲慢并不是像戏剧一样非常张扬的,相反他们很礼貌很从容没有一点倨傲的模样,可是你就是会觉得他们高傲极了,因为他们看你的眼神里面没有一点忌惮。
你在他们眼里根本就不是能够伤害他们的生命。
摩拉克斯之前在那维莱特的记忆中是很高高在上的形象,他甚至不屑于亲自和枫丹的使者见面打交道,可枫丹却每一次都要他和芙宁娜亲自到港口去迎接璃月的使臣。
幸好他已经不是曾经的那维莱特了。
那维莱特脸上重新带上笑容,将桌上的一件包装精美的礼物推过去,一股压迫感在他身上弥漫开来。
“还请岩神不要再开玩笑,您这样好像您是在欺压玩弄我,我是怀着很重的诚意来找您讲合的,我相信您也一定不想要枫丹和璃月开战的,我已经吃到了足够的教训,也还有了足够高的歉意,到此为止对你我都有好处。”
啪嗒。
空气中水元素凝固的水落到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
钟离这才端起面前的茶水慢慢的喝了一口,他面色如常似乎空气里面浓重到让人喘不过气的水元素不存在一样:“对,我就是在欺辱玩弄你。因为我可以。”
他慢慢地抬起眼,直视那维莱特的眼睛,一股压迫感从他身上缓缓的溢了出来,一点一点的将对面的气势如同被高山挤压的海流一样转向流散掉了。
看着对面一点一点的软弱了下去,钟离才慢慢的道:“毕竟你就是这么对达达利亚的,你可以那样对待他,我也可以这样对待你。”
“那维莱特先生我现在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枫丹没有能力和璃月开战。
你似乎忘了,你并不是水神,现在六神容忍你作为枫丹的最高领导人,是因为你是芙卡洛斯指定的继承人,枫丹里面发生的一切还在枫丹内务的范围内。
一旦你对我出手,就等于你撕破了这一层最后的保护罩,你觉得其余五神会不会会觉得你放纵了龙的本性是个天生的好斗分子——”
他笑眯眯的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轻而易举的抢到了这个谈判桌上绝对的权利,看着对面似乎被抽走所有精气神的晚辈,声音温和的给予了最后一击。
“届时枫丹就是第一战场,你觉得你有把握在六神的围攻下活下来吗?”
“而且枫丹没有士兵,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枫丹的军队已经不在你的掌控中了,军队已经被枫丹的起义方控制,不然的话你不会这么被动。”
钟离直视着那维莱特的眼睛,完完全全的压迫住了他,面前的人在他面前显露出了怯弱,这是一种很熟悉的神态,钟离这一生中从无数个人眼中看见过这种神色。
这宣告着他的大获全胜。
那维莱特被他打断了精神脊梁,从人格上被他打碎自我,他现在神色仓皇,被挖出来了思维中最阴暗的部分全然落败,彻底成了钟离在这场谈判桌上可以随意拿捏的筹码。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枫丹起义方之所以能够这么快的控制军队是我教给他们的。
我告诉他们,他们可以去军队散播谣言。
[你决定让美露莘进入军队代替他们的职位]。
不要生气,你应该好奇为什么所有人都很轻易的信了这一点,是不是因为你曾经无数次的将本来应该属于他们的工作岗位给予了其他人?“
之后的一切就很顺理成章了。
军队的枫丹人很轻易的相信了谣言,因为那维莱特做过很多次了,他曾经就将本来应该属于枫丹人的,在政府医院甚至是工厂的岗位,调度给了美露莘。
这种看上去无害的勤劳的长寿的生物,无疑比每过一段时间就要重新培养的短生种人类,更适合配合那维莱特这个长生种工作。
美禄莘渗透进了枫丹的方方面面,从政府文书开始,然后是医疗行业、制造业甚至已经渗透进了监狱和军队,一直到现在枫丹人毕业后可以找到的稳定的政府工作已经屈指可数。
本来应该属于他们的工作岗位和政府福利,却被当局的最高领导人割让给了另一个种族。
而起义方告诉军队,他们会把国内所有的美露莘从现在的每一个工作岗位赶出去,他们会把本来应该属于枫丹的工作岗位全都抢回来,枫丹只属于枫丹人。
而他们现在需要的,只是这些由枫丹人构成的军队和他们一起发出声音。
为他们可能会失业的前景,在家中毕业后找不到工作的弟妹,为了生计每天唉声叹气的父母发声。
所以起义军很容易的就控制了一个地方的军队。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仅仅七天,枫丹所有枫丹人组成的军队,全都站在了起义方的身后,将沫芒宫团团围住。
“就像我说的我在欺压玩弄你因为我可以,你没有办法对我造成任何伤害,我可以用我六千年的时间累积的阅历人脉智慧全力压迫你,我压迫你并不比压迫一个普通人要难多少。”
钟离一直仿佛是纹在他脸上的笑容落了下去,他身上平日里护着装门面的那点亲切感尽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如同眺望高山一般的巍峨威严。
“我对你做的,就像是你对达达利亚做的一样。”
“你曾经因为你拥有的力量,而对他进行了欺压,你事后没有对他当面进行道歉,即使他从头到尾都蒙受了冤屈,即使他为枫丹的存续给予了贡献,即使从头到尾都是枫丹对他进行了迫害,你作为枫丹现在的最高领导人也没有给他任何道歉。
因为你可以。
因为你觉得没有人会为了他而特意的找你麻烦,也没有人可以为了他找你的麻烦,所以你做的毫无歉疚之心,你用一颗神之心就草草的打发了他,他的人格冤屈贡献在你看来没有价值。
你今天的道歉不是因为你知错了,而是因为你发现他可以伤害你,他拥有可以伤害你的力量,所以你才发现了他也拥有喜怒哀乐,你才发现了你做了错事你需要道歉。
见弱小而蔑压之,见强大而礼恭也。”
“你是枫丹的最高领导人,你从来都没有想过你到底是为谁发声吗?”
14.
那维莱特久久不曾出声。
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些这对他来说太激烈了。
他严格来说是没有接受过真正的教育的。
他出生没多久就被芙卡洛斯,带走芙卡洛斯还没有来得及安排什么就将他放到了枫丹大法官的位置上,然后消失了。
而后来出现的的芙宁娜,那维莱特总是觉得她不像记忆中的人,因此不知道如何对待她。
他对芙卡洛斯这个将自己带到人类社会的生命怀着一种对母亲的情怀,所以格外的排斥芙宁娜,他不愿意自己像一个小人一样去盯着这个人寻找他的破绽,可也没有能够做到真正的对她毫无芥蒂的帮助。
所以他们两个表面维持着不咸不淡的模样。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控制着自己不去探寻已经是能够做到的全部。
一直到一切揭开。
那对他来说实在是有点残忍的,他也不想再去做什么,他只想赶快赶快的将这件事情揭过去,仿佛这样那些伤口就不存在的一样,他就能够像以前那样生活。
芙卡洛斯既没有教他怎么融入这个社会,也没有教他怎么善待自己。
钟离深谙pua的原理,打一个狠棒子身后立马就是跟一个甜枣。
他也没想把那维莱特具体怎么样。
主要是因为达达利亚的伤势和那维莱特的关系有,但是实在不大。
一码归一码。
钟离不准备放过那维莱特,但也不准备往他身上甩锅。
枫丹内部已经够他吃一壶的了。
钟离悠闲的喝口茶,看着对面心神巨震的那维莱特,片刻之后忽然又有了坏主意。
他决定给那维莱特一点教育。
他很理解权力的力量,一点正常观念都没有的上位者实在是太可怕了。
算这个刚刚成年的生命运气好吧。
如果他们相遇晚上一百年的话,枫丹会变成璃月的一部分领土。
只是钟离现在对这份荣光还有这份荣光背后的责任并不心动,这是件处理起来很麻烦的事情。
所以该扔还是得扔出去。
折一折勉强裱糊起来看看能不能用吧。
钟离将已经有些微凉的茶喝了一口,他将这杯茶放到桌上又取出了一个茶杯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热茶,这才开口。
“我本体并非龙,但确实有一个形态是龙,你我也算半个同族,长辈对犯错的晚辈应该给予一定的宽容和指导,你可以对我提三个问题。
三个问题结束之后,我会离开这里,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因为你并没有可以侮辱我的能力,也并没有真的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事实上我确实是在欺压你,如果真的道歉的话应该是我对你道歉,但我拒绝对你道歉。”
这对那维莱特来说实在是意外之喜。
摩拉克斯是七神当中公认的最古老的神,璃月也是七国当中公认的最繁荣的国家。
枫丹的事情也证明了虽然是盛名之下不一定全都是硬货,但是这位肯定没有掺水。
他沉思片刻,问:“我想知道枫丹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钟离反问:“芙卡洛斯在进入那个仲裁机之前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
那维莱特沉思片刻后摇了摇头。
钟离真心实意的疑惑了:“芙卡洛斯什么都没有教你,祂怎么放心将水神的位置给你?
你是说祂没有给你教育?没有给你禁锢?没有给你任何的提点?只是告诉了你给了你很强大的力量所以把你放到了这个位置上?”
那维莱特终于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这件事情的荒谬,他有点艰难的点了点头,钟离因为过于荒谬笑了一下。
钟离一点儿也不在乎那维莱特的情绪波动,他甚至还有余心欣赏一下那维莱特的表情,非常尊重枫丹特色传统文化的像是欣赏舞台演员的演出,将他的喜怒哀乐当成了一个乐子,等那维莱特最极端的情绪平复了一些,他才装模作样的用一副关心人的表情安慰。
“不要误会,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我的心胸还没有狭隘到会对一个刚刚成年的生命的大放厥词而感到愤怒。”
他果不其然地看到了那维莱特感激的神色,心中又笑了一下,可是没有欢喜只有一种巨大的无语,说:“倒是符合我对芙卡洛斯的印象,她一贯是这么个人。”
钟离慢慢的用杯盖划过杯沿,喝了口热茶润喉,慢慢的道:“你不要学她,现在枫丹人之所以把枫丹的法律当成废纸,未尝没有她在枫丹最高法院当众做伪证的原因。”
“秩序并不是凭空就拥有的,法律带来的效益也是需要维护的,如果最上位的那个人当众违反这条法律,就相当于这条法律已经变成了废纸。
就比如说巴巴托斯当众囚禁枫丹居民,摩拉克斯公开撕毁自己签订的契约。
这种概念性的东西一旦被公开践踏就会变得一文不值。”
他轻描淡写的总结:“枫丹最大的问题就是正义之国的立足之本[正义]已经变成了不能说服任何人的废纸,信用几乎被践踏到谷底,所以也没有人相信你了,你做出的保证大家都不会信服。”
那维莱特听完他的解析轻轻的点了点头,顿觉茅塞顿开,他稍微弯腰身体前倾,做出了一个相当谦卑的姿态,问出了第二个问题:“那您觉得我身上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钟离慢慢的喝干净了一盏茶,才说:“你似乎从来没有意识到过权力是要背负责任的,所有的权利都要付出责任越强大的权利要背负越沉重的责任。”
他将茶杯放到桌上,那维莱特立刻拿起茶壶和一个新茶杯给他续了一杯热茶,双手捧起茶托递上。
钟离自然的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说:“你最大的问题就是既不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什么下场。
芙卡洛斯一开始就把你放到了这么高的位置上,一定程度上也阻碍了你对外消息的获取和人生的经验。
就比如说你在想要审判诸神的时候,你就没有想过诸神也会反过来审判你吗?”
那维莱特不由羞愧,道:“是我初获力量难免得意忘形。”
钟离耷拉着眼睛不看他,看上去懒洋洋的,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种敷衍的傲慢,说:“今人未必不如古人,七神的神位给神带来的附加权柄也未必比古龙的力量要弱,如果那比古龙的力量要弱,又为什么可以作为封印古龙力量的容器?
只是七神的权力在天理的监控下,没有办法完全动用里面的力量解决枫丹的问题罢了。
关于水神的神位已经被芙卡洛斯毁掉天理未尝感知不到,七神是天理授权的你不是,恰恰相反你是芙卡洛斯违背天理的意志保下来的,你的来位本就不正竟然还想四处树敌?”
他没说七神的真正来历是靠自己一刀一枪打出来的,那时候没有人拥有神位。
这没有意义,因为枫丹是内定的,本来就水,给那维莱特说,那维莱特也意识不到。
钟离继续说:“可以说你所有的问题都是来源于芙卡洛斯,让你直接当枫丹最高法官这个错误,这个错误让你失去了对人类社会基层最基本的认知。
所以在你的治理下,枫丹法律却连最基本的保护弱者都做不到,你连最基本的[审判者的每一场审判同时都受到每一个审视者的审判]这一点都没有觉悟,因为你来到这个世界天生就拥有最高的权力没有人可以真正的审判你。”
“你真的觉得枫丹的问题和我有很大关系吗?最坚固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开始坍塌的。”
那维莱特深以为然的点头,因为钟离事先帮他把锅甩出去了,他接受的很通畅。
钟离笑眯眯的看着他。
他的话没错只不过枫丹的状态再顶上七八年是没有问题的,现在爆出来纯粹是因为钟离添了把火。
只是到时候必然是回天乏术可比现在难医了。
不过钟离看不得那维莱特这么高兴。
他给了一个甜枣立刻就又一大棒子打了下去。
“就比如说在枫丹如果法官审判案件错误的话,他应该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如果没有代价的话,那他的权利就是没有边界的。”
“没有边界的权力是祸害。”
“那维莱特先生请恕我直言,单凭你偏听偏信导致达达利亚在最高法庭被错误判决这一个重大失误,足够你在璃月坐二十年大牢了。”
“如果他每个月放松一次犯了错误,那他一年就会放松十二次,十年就是一百二十次,这一百二十次就会毁掉一百二十个人的人生。
众生平等,所以他一次也不能错,他拥有审判别人人生的权利,这个权利很大听上去很漂亮,所以他要付出应有的和这个权利相等的审判和代价。”
“你现在就是在被审判,可你的做法似乎和达达利亚当初没有差别,只不过达达利亚是真的被冤枉,可你不是。”
这话说的有点重了,那维莱特抿了下唇,看上去像是要碎了。
钟离并没有安慰他的意思,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把话说的那维莱特乐意接受,但他觉得那维莱特不配他费心思,他懒得给那维莱特当情感保姆。
那维莱特自己在原地收拾了一会儿情绪,才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那我应该怎么做?”
钟离又在内心笑了一下,没想到那维莱特真的找他要具体的实施方案,他想着达达利亚估计快从博士那里出来了,开始深谙废话文学开始敷衍。
“我建议你……私人建议,你先去找起义军的首领和谈,对秩序来说稳定永远是最重要的。
然后对枫丹的法律进行改革,法律最重要的就是其严肃性,娱乐之后就会失去他本来的威严和影响力。
枫丹毕竟是枫丹人的枫丹,美露莘的问题你也应该去解决,一个地方的可利用资源一共只有这么多你给了一个就会忽略另一个,可是在枫丹只有枫丹人拥有把握政/权的权力。”
钟离本来只是想敷衍他一下,不曾想那维莱特竟又露出了受益匪浅的表情。
钟离已经无语的快绷不住了,他正想起身离开外面却响起了敲门声,门从外面被轻轻推开露出了饱和度很高的橘色头发。
达达利亚身上披着一件玄狐皮斗篷,他这段时间养起来了一点肉,可是还是瘦了很多,这件斗篷搭在他身上显得异常的厚重,仿佛能将他压倒似的。
那维莱特立刻仓皇的起身,钟离比他还要快,那维莱特刚刚站起来,钟离已经搭手扶住达达利亚了
他自认为刚刚受了钟离的大恩惠,此刻见了他的妻子自然觉得自己之前为人十分蛮横无理,心中又是愧疚又是羞恼,拎起桌上的礼物说:“你好,[公子]先生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达达利亚有些惊讶的看着他,那维莱特在他的认知里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没有想到他居然有闲心情大老远的过来特意对自己道歉。
那维莱特这次道歉就很像样子了。
他双手将礼物拿起朝达达利亚鞠了一躬,面带愧色,要多真诚有多真诚,说:“我为我之前的愚蠢和鲁莽向您道歉,我作为枫丹的最高法官没有看证据反而相信了权威,我违背了我的职业操守,诬陷了您的清白。
而我作为现在的枫丹最高执政者,在您面对枫丹危机为枫丹做的贡献的时候,我因为个人的情绪原因忽略了您的功绩,没有给您应有的待遇。
因为我的两次失职对你造成了伤害,我却现在才幡然醒悟我感到十分的愧疚。”
“我回到枫丹会立刻昭告枫丹,赋予您【枫丹英雄】的称号,我会将您的英勇行为写进枫丹的历史书中,您永远都是枫丹的朋友。”
“希望我的歉意能够让您感到好受一点。”
这态度变化也太大了。
达达利亚搞不明白他态度的变化本能的看向钟离。
钟离却伸手去摸他的手,入手时温热的,想来是他的身体恢复的不错,所以不需要冰皇的帮助了。
那维莱特此刻显出了惊人的善解人意,和他曾经在枫丹时的行为简直判若两人。
他立刻道:“您当然有权利不原谅我,我向您道歉是因为我做了错事,和您没有关系。”
达达利亚倒也不是揪住不放的人,他愣愣的点了点头说:“没事,你知错能改就好。”
他想了想立刻又接了一句:“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时候,错误是不可怕的,可怕的是不肯面对也不肯改正。”
那维莱特眉目舒展,谦卑的略微低头,说:“赞美你如同黄金一般明亮的品格和如同海洋一般包容的灵魂。”
达达利亚心脏后知后觉得剧烈的跳动了起来,他控制自己不去看钟离,又敷衍了那维莱特几句把人弄走之后,才转头看向钟离。
钟离正低头还笑着看着他,金色的眼睛温柔的过分,里面菱形的瞳孔都没有半分尖锐的感觉,对他敷衍那维莱特的行为没有任何的多余情绪。
仿佛这位枫丹的大法官对他来说真的只是一个可以随意敷衍走的小人物。
达达利亚心中又是柔软又是悚然,假装害羞的低下头,说:“你是不是在笑话我?我是不是说的特别蠢啊。”
钟离笑眯眯的说:“我倒觉得你说的很好,每个人都说的道理不一定每个人都懂。”
15.
钟离带着达达利亚回了家。
达达利亚被他脱了鞋换上棉拖鞋,脱了身上厚重的棉衣,钟离哄着他坐到沙发上,又去给他倒提前装进保温杯的热牛奶,哄他说先喝几口暖暖身子。
他一贯是贴心的。
达达利亚把一杯巧克力喝进肚子里,身体很快感觉暖和了起来。
钟离系上了围裙去厨房中做饭,夕阳的光辉洒下来在房间内镀上一层暖光。
这实在是再温馨不过的一幕了。
达达利亚看着在厨房中忙碌的钟离的身影,忽然说:“摩拉克斯,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①佛尔塞提:北欧公正之神,代表正义和真理
忒弥斯:希腊公正女神,代表公正和法律。
人物设计形象参考了希腊公正女神。
手中拿的书是新编的法律条文,代指天平,象征法律与正义。
身后背的剑象征力量和权威。
没有法律与正义的力量是恃强凌弱,没有力量和权威则正义不能伸张。
正常公正女神应该是一身白袍,但我认为没有任何具有生命的个体可以完全的代表正义,再强大的生命也拥有她的局限性,必然不能代表完全的正义。
这个人物的设定更多的是一种乱世用重典的极端,所以是上白下黑,代表她的状态本来就是较为两极化。
裤子是亚麻布较为简朴代表她从民众中走出,上半身是条纹毛织物、薄纱蕾丝还有一颗天平的胸针别在心口前,较为华丽讲究,一方面暗示祂处于一个上升的状态,一方面也代表着不忘初心的坚持正义。
白比黑多,目前此人物至少在此设定里是代表着枫丹绝大多数人的心声的。
设定里是[岩]属性神之眼,钟离在这里也代表一定的秩序和审判的意味。
为什么要说这么多,是因为我怕人看不懂又私下做阅读理解说我怀着恶意创作了🥺。
我一直觉得作者解释创作用意是是件很low的事儿,但是为了照顾一下某些人的智商我还是在最后标一下吧。
我哪能想到有人会因为我标在最前面的避雷追着我骂辱角色啊。
避雷都标好了你们都不看吗?🤣
枫丹的剧情真的很迷,不针对任何角色,因为枫丹已经迷惑到了让我怀疑这个国家是怎么运转的,写的这么烂我还以为是要写法国大革命的,最后给他们全砸了,结果那么结束了,吓得我赶紧去看了点时/政,故而恍然大悟。
枫丹真的让我感到了一点愤怒,法国的脊梁和灵魂是巴黎公会是法国大革命,是公开处刑断头国王,是不停的反抗,是在压迫中依然向往自由的灵魂和绝境中依然会发出的怒吼。
最后的审判反而变成了一种洗白和上位者的牺牲,下面的民众变成了[你们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丑,彻底的将这一切变成了一个笑话。
都说了这么多最后再说点。
本文那维莱特并不是一个完全的反派,他的错误与其说是他是有意犯错,不如说是他从未接受过正确的引导导致了他的认知局限。
他跟芙宁娜都是这个错误,只不过芙宁娜的任务完成的很好,她只有扮演水神这一点并且已经退休了,芙卡洛斯拿走了所有的力量一点也没有留给他所以他也无能为力。
她应完成的职责已经去完成了,但是那维莱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既然要继续向前走就要认识到错误,要走出舒适圈,要进步要向前走要补充他曾经没有补充的视角。
钟离那种已经接近六边形的龙傲天尚且没有停止脚步,他这种还没起步的居然还想停滞不前?
那维莱特的人生没有父母,因为他的身份地位也没有人会给他正确的指导,一切都是他自己摸索得来的,包括他对达达利亚的处置,与其说是他对这个人缺德(钟离说他缺德是因为自己老婆孩子被打了,也是因为如果被打的不是他的老婆孩子,那维莱特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去找达达利亚道歉。)不如说是因为事情太多,芙卡洛斯和弗宁娜对他来说也算重要的人,他本能的想要逃避这些让他觉得不快乐的事情,所以就想这么把这件事赶快揭过去。
当然了这对达达利亚这个受害者来说很不公平,甚至是他本身的失职,他的偏信盲从认知局限导致了最后判决的失误,他的软弱情绪逃避最后导致了受害者没有获得应有的赔偿和道歉。
这件事情的核心就是,那维莱特之前应该也犯过很多错误,但是因为他的身份地位的原因他没有付出代价,所以他没有得到应有的教育也没有来得及改正和成长。
终于他这回踢到了钛合金金刚石板,被教育了,狠狠的摔了个跟头,但是所有的风波平息之后,他还是要在跌倒中站起来。
站起来之后,太阳还是会在往常的地方升起来。
顺便替钟离解释一下。
他在心里面一直笑,尤其是绷不住那里是因为他以为自己在说废话文学,也就是说把东西往上面扔会自然掉下来。
结果那维莱特受益匪浅。
钟离:?这都不懂?
最后,[仆人]姐姐捞了个大的,我封你当小温迪,这种把握住每个机会运作出最优结果的行为实在是太温迪了!
回头安排一下钟离带礼物上门感谢,或许姐姐你可以尝试一下给岩神的孩子当[父亲],孩子还不得认你当干爹。
【感恩感激感谢不竹老师的图源!!】
这本同人志讲述了明知被爱而产生了狡猾的小心思的全知占卜师和对此一无所知、孤独地赎罪的佣兵的佣占庄园爱情物语。
汉化了haru老师的《day dream》
是个非常值得细细品味的故事....
图源:不竹
翻嵌:po主
自汉化仅供同好交流,请务必不要转出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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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佣占】新年祝你弯一下吧 下
是下
新年快乐!!!
10
“如果我有二百块钱,我会去吃一顿没有时间限制的自助餐。”放学的人潮汹涌,诺顿深吸一口气,颤颤巍巍地用钥匙刮擦彩票,里面逐渐显示出“12”的数字,他紧张地瞟了一眼,又心急如焚地去奖品栏去找——没有。
“不。”诺顿痛苦掩面,“没中奖!”
旁边的奈布轻笑了一声,在诺顿瞪过来时知趣地挪开视线。诺顿在幻想自己能中大奖这一点上很有一番决心,每天都会到学校的彩票小摊刮一张奖。大部分时候两手空空,徒劳无功,不过也偶尔能中50或100,重新给予他无与伦比的信心。
奈布和他截然相反,他是一个十足务实,以至于显得无趣的人...
是下
新年快乐!!!
10
“如果我有二百块钱,我会去吃一顿没有时间限制的自助餐。”放学的人潮汹涌,诺顿深吸一口气,颤颤巍巍地用钥匙刮擦彩票,里面逐渐显示出“12”的数字,他紧张地瞟了一眼,又心急如焚地去奖品栏去找——没有。
“不。”诺顿痛苦掩面,“没中奖!”
旁边的奈布轻笑了一声,在诺顿瞪过来时知趣地挪开视线。诺顿在幻想自己能中大奖这一点上很有一番决心,每天都会到学校的彩票小摊刮一张奖。大部分时候两手空空,徒劳无功,不过也偶尔能中50或100,重新给予他无与伦比的信心。
奈布和他截然相反,他是一个十足务实,以至于显得无趣的人。纯概率事件没有尝试的必要,他更倾向于让自己走在增加概率的路上。见诺顿终于结束他漫长的求好运道路,正没精打采地垂着头往前,他咳了一声:“六天。 ”
诺顿驻足,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他。
“我有六天没有见到伊莱了。”
平时诺顿一定会说些挖苦的俏皮话,但他今天时运不济,心情不好,说话也难得正经:“六天?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吗,怎么闹掰了?”
“六天前他来上我们专业最后一节课,主动坐到我旁边,上完了课才告诉我他以后不会来了。”
伊莱依旧穿着厚厚的毛衣,戴着厚厚的眼镜,把笔记做的飘逸全面。下课收拾书包时忽然冒出一句:“我以后不会来上课了,不用帮我占位了。”
奈布本就因为那天的不欢而散心神不宁,听到对方这么说精神更是紧绷起来,他似不经意地回了一句嗯,盯着书本忍了几秒,没忍住,抬眼问:“为什么?”
面前的人瞥他,噗嗤一笑,仿佛并不为任何事情挂怀:“因为我们也要考试了。而我从来不需要考化学。”
“下星期有街舞表演,你要来看吗?”奈布问,“会影响你的期末吗?”
伊莱站在原地,歪着头犹豫了会儿,摇摇头:“算了吧。”
他拎起书包往前走,越走越快,没有告别也不肯回头。奈布心脏跳的很快,几乎是想也没想就抛下书包追了上去,一把拽住伊莱。伊莱顿了顿,转头疑惑地望着被锢住的手腕,再沿着肌肉纹理把目光上滑到奈布紧抿的嘴唇上。他好脾气地前倾,托住奈布的小臂把它移开,而奈布也在被伊莱触碰的一刹那毫无办法地卸下了气力。
伊莱的眸子落在奈布身上,平静地等待下文 。于是沉默开始蔓延,像苍耳的绒毛久违的接触到湿润的土地,扎根生长。奈布不肯说话,并非他无言以对,只是有些无措。在以前,并没有很久以前,他和伊莱之间绝不会出现这种沉默。因为伊莱不喜欢让话题落在地上,他会轻柔地拾起奈布有趣或无聊的话尾,延长余音,直到不得不道别。而奈布就像习以为常的被惯坏的孩子,心安理得享受着这份由他人亲手奉上的特权。所以此时此刻,小孩子头一次被孤零零地抛在安静的空气里时才感到久违的仓皇。
是的,你拉住他,就该你来表达,逻辑如此。
如果什么都不说,他就会离开,本该这样。
只是看到伊莱如他对待所有人那样温柔到近乎冷漠的眼神后,奈布又觉得自己想说的话其实很苍白。他难道要说“我在游乐场说的话,你可以忘记吗?”,这就像用铅球把心爱的玩具打碎,不修缮也不重新购买零件,反而拽着支离破碎的机器人说:我还是很喜欢你,你能忘记我的铅球,重新组合成你自己吗?
这不公平。
伊莱还在等待他。他总是超乎寻常的有耐心,不知道是仅针对奈布还是性格使然。沉默发酵出泡泡,胀大破裂,奈布咧嘴一笑,把帽兜套在头上,张开嘴,发出声音。
“没什么。”他说,“想问问想找你出来玩的话,一般什么时候合适。”
伊莱眯起眼睛。
“不好说,这几天太忙了。 ”他谨慎地回答,“至少等期末后?”
“嗯。”奈布得到了答案,怕反悔般立刻拍板钉钉,“那我期末后找你玩。”
“也不一定。”伊莱补充,“期末后我也可能会直接回家。”
奈布望着他。
“不是所有事都是确定的,对吧?”伊莱慢吞吞地解释,“很多次我去街舞社,也不是都能遇上你表演。”
“有时候也要等很久,需要很恰当的时机。”伊莱后退了一步,柔软的脸部线条勾勒出清浅的笑意,“我的意思是,我也有点累了,没办法凑出很恰到好处的时机了……对不起。”
他挥挥手,脊背挺直,逆着夕阳走去。奈布忽然感到恍惚,他意识到自己的认知有误,伊莱在向南而去,只是因为他背对自己,造成了逆光而行的假象。
修长的身形,毛茸茸的碎发,孤单的影子——一并融入人群滴水不漏,消失在目光所及的火烧云蕴藏的赤橙色里。
影子消失了,回忆漫出来,渗出躯体的罐头,湮没在云层间。
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夕阳也很好。奈布没有提过,但他明白他们其实遇见的很早——比似不经意的偶遇更早。那时他去吃晚饭,而伊莱克拉克蹲在橡树下记录植物外貌,小鸟蹲在他的膝盖上昏昏欲睡。
夏天的傍晚万里无云,所以温吞的光芒打在了他的脸上,像暖洋洋的勾线——一只猫咪蹿了过来,大抵是认识,热情地扑向他。伊莱轻巧地捉住小猫的后颈,认真比了个嘘。
是希望小猫不要惊扰膝上的小鸟,还是希望小猫不要摧折面前的小草?无人知晓。总之小猫乖巧地依偎在人的腿边,等他画完这棵浅绿色的生命后,笨拙地摸摸衣兜,掏出一个猫罐头,在小猫欢欣雀跃时笑着拍拍它的头。
“不可以吃太多,”人说,“要有节制哦。”
那时奈布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能站在墙角看那么久,后来他想明白了,因为从小他就喜欢听母亲讲童话故事,听很久也不腻。所以在无限趋同于童话的场景中,久远的记忆镌刻进基因隐隐作祟,要他停留,要他注视,要他在不久后的大雨天,给望着雨发呆的伊莱递上一把伞。
小鸟,小猫,还有蓝眼睛的孩子。
与世俗框定的“你应该怎样”无关,他只是希望他们都不要淋雨。
也不要说“对不起”。
11
“哦。”诺顿理清现状,“原来是他不打算追你了。”
奈布皱眉,侧头看向他。没好气地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很早啊。”诺顿无辜道,“这也不难看出来吧?只有你一无所知,把人家当朋友。”
“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干什么?”诺顿很惊奇,“让你站出来义正辞严地拒绝人家,即使对方丝毫没有表白的意思?我没有那么无聊。”
诺顿因奈布的失意心情颇好,主动拍拍他的肩膀:“没关系,你现在知道也不晚——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知道什么?”
“知道他喜欢你。”
奈布哼了一声,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黑屏的手机,凛冽的目光渐渐变得迷茫。
“他和我去鬼屋,”奈布说,“他说他可以和我一起下地狱。”
“……”诺顿目瞪口呆,“他有病吧?”
“他没病。”
“你也有病。”诺顿言简意赅的评价,“那你呢?”
“我什么?”
“那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诺顿好整以暇地问,似笑非笑,“别告诉我你这种一下课就冲回宿舍倒头就睡的人在这里纠结怎么才能和他见面是因为思念朋友——当然,你要是纯愧疚且依旧不喜欢男生我无话可说。”
奈布不置一词,他安静地往前走,似乎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不知道。”他顿步,找到了最合理的答案。
“我不知道。”他拉低帽檐,“也许就在刚刚,也许是很早以前。”
“不想看他淋雨,想拉他进街舞社,想和他说话,想知道他的礼物打算送给谁,想在黑漆漆的鬼屋找到他,忽然有点无法接受他离开——所以是什么时候?”
他问自己,刨根问底,无人回答。
伊莱是个非常非常果断且体面的人,他能在所有理所当然的漠视中保持微笑,在无法动摇的现实面前毫不犹豫地退场。
那么现在,需要改变的,其实是现实本身了。
“总之,我喜欢他,男生喜欢男生也没那么……大逆不道吧?”奈布抬起眼睛,作为一个务实的人,他能信誓旦旦下的结论只有这一个。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什么时候意识到,对方有如何他曾经无法接受的标签——他决定不在意。不称职的主人终于发现他心爱的玩具其实拥有完整的灵魂,生出血肉,他可以自己愈合铅球的伤口,可以接受不再参与那个金戈铁马的长梦——代价仅仅是走出作茧自缚的玻璃窗。
挽回一个玩具需要趁手的道具和配套的零件。挽回一个灵魂则需要另一个灵魂,要他停留,要他注视,要他伸出手。要他在无论晴空还是大雨,平等地递上一把伞,荫蔽孤单,陪在他身边。
“你喜欢他,然后呢?”诺顿问,“要我夸你终于克服了心理难关,勇于承认自己也可以接纳lgbt并成为他们中的一个吗?”
“想夸别憋着。”奈布嗤笑。
“我在讽刺你。”诺顿挑眉,“大好局势被你搞成这样,现在人家清醒了你又失落了。”
“没有,不是这样。”奈布很快反驳,“反正都在一个学校。他又不会远走高飞。”
“然后呢?他是不会转学,但看起来已经不打算和你有交集了啊。”
奈布若有所思。
“不会。”他笃定道,并且不理解诺顿怎么会不懂如此通俗易懂的道理,“不打算和我有交集也没关系,本来就该我追他了。”
他开始快步往前走,诺顿亦步亦趋地跟上,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欣慰表情:“你要怎么追?”
奈布眼睛亮亮的,回答的很利落:“不知道。”
诺顿孺子可教的表情果断换成了“朽木不可雕也”。
“我没追过人,不过可以学。我学东西总是很快。”奈布猛地想起什么,他站定,掏出手机,点开伊莱的头像,郑重其事地发了一句:“我要追你。”
然后一气呵成地关机,塞回书包,开始向宿舍奔跑。
“喂,哪有你这样追人的啊?”诺顿哭笑不得,气喘吁吁地跟着跑,“这和直接表白问同意不同意有什么区别?”
奈布没回答。
有区别的。他想。
因为他不需要伊莱给他答案,给他承诺。
他只是要告诉对方——
虽然有点晚,也很抱歉可能不是完全恰当的时机。
但这一次,我要毫不犹豫地奔向你了。
11.
今天的阳光很好,称的上一个旖旎的冬日。伊索戴着毛茸茸的手套抓不住手机,它滑了几下还是以自由落体的形式啪叽掉到了雪里。
扩音器吃了满嘴凉丝丝的雪花,传出来的声音有些闷:“伊索?”伊莱在电话那边抬高声音,“你没事吧?”
比伊索先一步俯身捡起手机的是穿着黑色羽绒服的奈布。他挎着黑色的书包,高领毛衣裹住脖颈,戴了个没有太多挡雪作用的鸭舌帽。他身上有一股清冽的香皂味,言语也同气息一样凉凉的:“你的手机掉了。”
伊索点头道谢,他注意到手机里的伊莱迅速地噤了声,沉默地保持通话。
“知道了,我会帮你把给布洛戴薇买的针织帽拿回去的。”伊索温和地回复,然后挂断。他转头,奈布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手机屏幕,过了两分钟才缓缓把头抬起来。
“找我什么事?”伊索好整以暇地问。
“伊莱他——”
“他没有躲你。”伊索平静地偏过头,难得地笑了一下,“他只是不再刻意和你碰面。”
“这个学校很大的,如果不是费尽心思地制造偶遇、在一团乱麻的事务中理出时间上另一个专业的课,两个不同专业的人根本没有机会频繁见面。”
奈布用鞋尖摩擦灰扑扑的雪地:“我知道。”
伊索的目光从皮靴迟缓地挪到奈布脸上,再垂下头继续盯着灰扑扑的地面,语气没有感情:“知道……有什么用吗?”
奈布压低帽檐,立在雪里,像一颗孤独的蘑菇。
伊索看着脚尖,过了一会儿,侧过身慢条斯理地问:“听说你要追他?”
奈布抬起眼,目光终于落在了伊索身上:“他看到了那条消息?”
“是呀。”伊索点点头,“他在洗漱,杯子忽然掉落,我去看他的时候他面色惨白说自己撞鬼了……”
奈布愕然,认真反思自己是否真的有那么可怕:“他不喜欢这种方式吗?我需不需要道歉?”
伊索说:“不是,也不至于那么纯情。”
他叹了口气:“可能只是……不相信。”
那天伊莱从洗手间回来后就坐在床上发呆,他像一尊雕塑娃娃从日暮西斜坐到星垂旷野。伊索问他怎么了,他笑了笑,说:“有点累。”
“因为奈布?”伊索一针见血。
“是的。”伊莱说,“他说他要追我。”
伊索不解:“这不是好事吗?”
“在我已经试着接受只是做朋友以后。”他叹了口气,“我本来想已经接受不是所有未来都可以更改——尤其是当它和一个……我不希望会被迫改变的人有关。”
“他现在改变了。”伊莱抱住双腿,“但我并不开心。”
伊索拉了拉毛衣的领子。寒意钻进衣袖,从春到冬,他始终是那个游离在外的旁观者。
不过他忽然想说点什么。
“伊莱,我很好奇。”伊索说,“你之前制定了很多很多计划,靠近他,成为朋友什么的……但你的计划里自始至终没有表白。”
“是不敢,还是不愿意?”伊索问,“你是不是根本没想过和他真正有结局?”
伊莱瞳孔缩了缩,没有说话。
“我很奇怪,你早就知道他的状况,你都敢追他了,怎么会不敢表白。”
伊索否定了自己,轻声下结论。
“只是不愿意,对吗。”
“或许吧。”伊莱松开手,躺到床上,平静道,“我始终认为无论付出什么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他无关,所以义无反顾,不计较得失。”
“但他的回应让我很有压力,之前还坚定的认为我们只是朋友,现在却又要追我……我喜欢他,毋庸置疑,但我不接受这样的他。”
也许奈布只是拿不准心情,觉得自己的拒绝太残忍,想换种思路和伊莱试试。但“尝试”不是这样用的。它理应是对横亘在未来难解的考验唱出的战歌,而不是为了满足好奇纡尊降贵来体验生活。
真心对好奇,怎么想都是伊莱亏。在感情上被拒绝和被施舍,伊莱大概不认为有什么根本区别。
伊索收回回忆,望向奈布,简洁明了地总结:“他其实是一个很自我的人,戒心很强,这不怪你。”
而此时此刻,奈布正被彻骨的冷意钉在灰扑扑的雪地上。伊索的话像一把钝刀直往心脏口磨锉。
“我们之间有一点误解。”奈布的面颊泛红,眼睛定定地望着伊索,但仿佛透过他看着别的什么东西,“我其实——”
伊索如临大敌般快速后退,飞快捂住耳朵。
“或许吧,”他说,“但别说给我听。”
两人沉默一会儿,伊索抬腿准备离开,奈布低沉的声音又随着他决绝的目光一同缠向伊索。
“对我来说确实很难消化。”奈布抬起头,“但是如果我表白,他不会同意,对吧。”
伊索僵硬地看向奈布。
“因为伊莱虽然喜欢我 ,但他并不认为我喜欢他。他在很害怕的时候会自己缩成一团,认为不对等的感情就算有形式也没有意义,当认为别人露出抗拒的倾向就一言不发地躲开、沉默……”奈布说,“我不认为我现在贸然坦白心意会有用。”
“早点意识到就好了。”奈布遗憾地说,“一定要在一切都搞砸之后才明白……”
“是的,所以你们都应该给彼此一点距离。”
“不要。”奈布拒绝的干脆利落,“让误会发酵太糟糕了。如果他不相信我,我就想办法让他相信我。如果他足厚自我,那我就走一遍他走过的路。”
“他能做到的话,我也可以。”奈布说。
“你还是蛮聪明的,奈布同学 。”伊索抬起头,“好吧,我可以帮你。”
奈布早有预料般瞥向他。
“我可以帮你。”伊索重复了一遍,长长呼出一口气,在白花花的雾团里露出不甚清晰的笑容,“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吧。”
“我知道他有多喜欢你,所以我只是需要知道你不是喜欢他而已。”
“我喜欢他。”
“嗯,我刚刚知道了。”
——
枯木光秃秃地立在校园正央。
这几天伊莱忙着整理他的论文,已经很久没有去看过街舞社表演了。他有意抑制自己接近舞台的欲望,却总是不知不觉地走到社团门口,踮起脚尖想看看里面是谁——通常不是奈布。
“你在这干嘛?”背后被诺顿重重一拍,伊莱定了定心神,回头笑着打了个招呼:“好巧。”
“找奈布吗?”诺顿问。
“不啊。”伊莱毫无破绽地否决,“去实验室照顾我的小猫头鹰。”
“这是你给猫头鹰织的袖珍围巾?”诺顿好奇地指了指他手上的红色针织物。
“其实是围肚子的。”伊莱更正,“他肚子毛被我剪去做实验了,所以得给他保暖。”
“好残忍。”诺顿啧了一声,“别人冬天秃顶,你家小鸟秃肚子。”
“你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帮你做呀,”伊莱笑眯眯地,“只要你愿意在毛衣前面开个洞。”
“喂伊莱,你太邪恶了——”
对话戛然而止,因为奈布很恰到好处,堂而皇之的在路对面,不疾不徐挥了挥手。伊莱噤声,想拔腿就走被诺顿拦住,他很奇怪:“你们不是朋友吗,不打个招呼?”
伊莱微微一怔,心想,是的,他们是朋友。见到朋友不应该有蹿入心脏的悸动和与之俱来的退缩,不应该伴随别扭的逃避,和钻进夕阳的缝隙直到黑夜降临的妄想。
他们是朋友,只会是朋友,伊莱有些恍惚——所以前进和后退都不可以。只能兀自迸发很多很多的勇气,再沉默咽下了很多很多胆怯。
“伊莱,好久不见。”奈布径直朝他过来,他似乎刚赶完路演,额间散开几丝乱发,看着他问,“在聊什么?”
好久不见这四个字是不是有些言过其实。伊莱在奈布靠近的一瞬间忽然放下了警惕和怯懦,平静地回望他。
是七天零四个小时。
“伊莱说想要他织围巾的话需要给毛衣剪洞。”诺顿简洁地控诉。
“哇。”奈布无波无澜地感慨,偏头凑近伊莱,“这种优惠还有吗?”
“我瞧不起你,奈布。”诺顿义正辞严,“你对得起你的毛衣吗?”
伊莱没有对两人的插科打诨做什么大的反应。他有一百个恰如其分的借口告别,有一千个坚不可摧的理由离开,但他的步子像凝固在干燥的石板路上动弹不得。七天零四个小时,对伊莱来说也非常,非常的漫长。可这比起未来数以万计的小时流逝而言又如此微不足道,以至于伊莱在犹豫是否要纵容自己。
他还未得出结论,奈布的脸又忽然凑近,让他的心重重一跳。奈布这次的贴近依旧理由充分——“你是不是瘦了。”他无比自然地戳了下伊莱的脸颊,“感觉没有以前那么有弹性了。”
伊莱立刻弹开,解释道:“没有吧,这是帽子太大引发的视觉错觉——我先去做实验了。”
他走到一半奈布就跟了上来,这次没有毫无缘由地拽着他,而是和他并肩往前走。伊莱不动声色地低着头加快步伐,但奈布很快跟上,于是聪明的伊莱反向思维忽然走的慢吞吞,奈布也同一时间放慢了脚步。伊莱不禁开始思考:奈布所谓的“追人”,不会是物理意义上的吧。
“伊莱。”奈布埋头追逐良久才发出一点声音,“我有话想说,关于——”
“关于追我?”伊莱好奇地问。
奈布被对方的直白卡了喉,别过脸用力咳了两声。
“奈布,不用这样。”伊莱仰起头,觉得该来的还是来了。长痛不如短痛,奈布并非胡搅蛮缠,说清楚对两人更好。他清清嗓子,声音沧桑的像个知性的人生导师,“没必要。为了一时的不甘心更改自己天生是取向是得不偿失的,以后迟早会后悔。”
“哈?”奈布微微蹙眉。
伊莱的神态如常,甚至还因为对方骤沉的脸色略显愧疚。他轻车熟路地走进实验室,认为自己应该给奈布一点缓冲的时间,便笑意盈盈地拍了拍奈布的肩膀:“追到这里就可以啦。”
他也有点不舍,所以盯着奈布的眼睛看了会儿。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不太爱交流,总是懒洋洋的奈布有一双漂亮的,尖锐的,能戳破心脏瓣膜汩汩流血的眼睛。
“可以了。”他低声重复,不知道说给谁听。然后转身进更衣室。
不到三秒,奈布也侧身挤了进来。
“不可以。”他说,“我也要来做实验。”
“化学实验室在另一栋楼。”
“我知道,我做的是别的实验。”奈布煞有介事地胡诌。他向前一步,伸手捧住伊莱的脸颊,在对方一个轻巧的缩身躲闪的瞬间说,“关于如果我喜欢一个人,最多能和他一起呆多久的实验。”
伊莱被冷的一哆嗦,默然片刻,哑然失笑:“那你不能申请专利了。”
“为什么?”
“因为原创是我。”伊莱义正辞严。
“好吧。那你算我的前辈。”奈布很想笑,但他觉得如果此时笑出来会让面前这位一脸严肃顾影自怜的学术竞争者非常没有面子,伊莱是很有胜负欲的,他应该尊重才是。于是他也说出了自认为非常成熟和果敢的誓言。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奈布眯起眼,言之凿凿,“我的实验实践一定会非常饱满,且顺利答辩。”
“哈?在下战书吗?”提及竞争,伊莱的眸光也渐渐锋利。褪去在奈布面前常表现出的温和与善解人意,他幼稚地、充满火药味地对上他的眼睛。
“那我拭目以待了。”伊莱阴沉沉地微笑道。
12.
两人气势汹汹地戴着口罩进了实验室,一个闷声不吭地配样品调制实验仪器,一个掏出书包复习他的专业课笔记。伊莱招呼布洛戴薇过来,给她戴上新织的小帽子和围肚,然后在日程表上进行记录。他写完字抬头时看见奈布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伊莱下意识想催促奈布专心复习,又不禁唾弃自己关心过剩。
“你不冷吗?”奈布主动问。
“有暖气。”伊莱回答。
“但是小鸟有围巾,你没有。”
“这几天很忙,没有时间买。”伊莱无奈,“别跑神了,专心复习。”
“小鸟。”奈布不反驳伊莱,只是面无表情地仰头看着身穿小围巾耀武扬威的布洛戴薇,“别挺胸了,专心被实验。”
布洛戴薇大怒:“咕咕!”
“别生气。”伊莱安抚她,认真说,“这个哥哥嫉妒你有新围巾。”
嫉妒布洛戴薇的哥哥低下头笑出声来。
言出必行是奈布引以为傲的优良品质之一。伊莱对此慢慢有了清晰的认知。他在早八日提着笔记本下楼时看见了院子不同但正倚靠在楼洞玩手机的奈布,看见呆若木鸡的伊莱时好整以暇地走过来:“走吧。”
伊莱茫然:“去哪?”
“送你去教室。”
伊莱被周围好奇的目光注视的头皮发麻,他拽着奈布的衣袖快速离开宿舍楼,不可思议地问:“你想干什么?”
“完成我的实验。”奈布一本正经,他给伊莱塞了一颗泡泡糖,又吹胀嘴里的紫色泡泡,“尝尝看,很解压。”
伊莱盯着他,缓缓吧糖纸剥开,糖块放进嘴里。他努力咀嚼,可惜吹不出泡泡。
自那以后,奈布送他上课却不蹭课,每天和他一起挤在人潮汹涌的食堂各点各的饭,一起泡在图书馆从午后学到黄昏,谁也不肯先撤退。奈布忽然之间频繁而又有分寸地挤进他的生活中,陪他在走了无数遍的校园街道散步,带他去吃从来没有尝试过的小吃和奶茶,帮他熬夜守着实验室的电表——伊莱不是没劝过奈布回去,但对方理直气壮——我是自由的,你用什么身份管我呢?气的伊莱心说随便吧就去写报告了。
总之,之前那个遥不可及的符号如今堂而皇之成为他书页中的一笔,坚定,隽永,不可磨灭。
这种反差让伊莱很不习惯,他有时会偷偷盯着学了很久后躺在图书馆呼呼大睡的奈布看,雨中消失的身影如此鲜活而不可抗拒地重新出现在他面前。等他回过神时,奈布已经仰着头看他,轻轻问累了吗?伊莱摇摇头,反问晚饭吃什么,于是奈布重新燃起兴致拖着他去新开的小饭馆,伊莱在人声鼎沸的石板路上恍惚有了重新彻底认识奈布的实感。
这种感受非常奇妙。在此之前他精益求精列出层层树状图去制造相处的机会,把奈布当做一道人生路上难解的大题,能否得出答案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他只是不允许自己被困在“不可能”的条框里退缩。他固执地送出礼物,观看舞蹈,带来早餐,用尽很多前人可靠思路去解一道题。到最后题目被判了满分,他却已经不在乎了。伊莱百无聊赖地开玩笑说就,算奈布模仿自己反追,他也不一定会给出奈布想要的结果。奈布无所谓地耸耸肩,只是说“至少能多看一会儿你的眼睛。”和“你做自己的事情时在你旁边会很舒服”。
“伊莱,你说过你知道你自己喜欢什么、在坚持什么。”奈布撑着头,纤长的手指不断按动弹簧笔的笔芯,“我也一样。我现在做的,想要你明白的从来不是你想当然的不甘心——因为你曾经非常隐晦的喜欢过我,所以认定我是在患得患失、否定我对你的感情,这不公平。”
哪里隐晦了?伊莱无声的申辩,他总觉得自己明明明显过头急需收敛。
“可是每天这样不辛苦吗?”伊莱别扭地关心了一下。
“不。”奈布淡然地摇摇头,“不见到你才比较辛苦。已经习惯了和你呆在一起了,你不来找我我就去找你呗。”
把每一个红色的柜子掀开,总能找到的。
“下雨了。”离开图书馆时外面噼里啪啦的涨水 ,冬季的雨凉的渗骨,伊莱思考了一会儿,看向奈布。奈布摊摊手:“没带伞。”
“不瞒你说,我下雨天也从不带伞。”奈布拢起兜帽,满不在乎,“都是在雨中冲回去洗澡。”不过他很快又将兜帽放下,拍了拍伊莱的肩膀,扬起嘴角,“放心吧,我不会丢下你的,这次陪你一起等。”
“……你下雨天从不带伞?”伊莱缓缓问。
“对啊。相信我伊莱,偶尔淋冷雨对身体有好处。”
“骗人吧。”伊莱撇开视线,“你以前带过伞。”
奈布皱眉,疑惑地思考伊莱这句话的含义。回忆倒退回灿烂的夕阳,慵懒的小猫,大雨天,以及站牌下孤零零等雨停的蓝眼睛男孩。那时奈布隐匿在站牌的阴影中低着头,默不作声地听一脸愁容的伊莱和不知名舍友打电话:“是的,雨很大……不用麻烦你特意跑一趟……看看雨景也不错……”
伊莱蹲到地上,呆呆地盯着湿润的地面,或许是在看蚯蚓。
奈布很轻易地做了一个决定——他踏上水圈,溅起一圈又一圈涟漪,狂奔到便利店结账一把黄色雨伞,不顾店员惊愕的目光,转身就走,气喘吁吁地跑回站牌,抿着嘴,一言不发地把伞递给伊莱。
“天要黑了。”奈布飞快地说,“你回去吧。”
没给伊莱反应的时间,奈布抱着他的滑板车重新冲进大雨,他听见伊莱在后面问他的名字和宿舍号,所以只是简单挥了挥手。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掩饰住少年张扬的笑意。
“哦,你是说那天我给你的伞吗?路上捡的。”奈布随口说。
“……你知道你送伞的那个人是我?”伊莱愣了一下。
奈布:“……我不是脸盲。”
“你居然记得啊,但是以前没提过呢。”伊莱颇有怨气。
“你也没提过。”奈布反唇相讥。
“其实你那把伞质量不好,走到一半被风吹翻面了。”伊莱忿忿道,“我还是淋成落汤鸡了。”
“质量这么差?”奈布皱眉,“花了我好几十呢……”
“不是捡的吗?”
“……你诈我啊?”奈布气极反笑。
伊莱依旧平静地望向连成一片的雨夜,他把书包反背到胸前,取下眼镜。
“淋着雨回去吧。”他意简言赅。
奈布望着他:“不用非要冒雨。”
“我想试试。”伊莱声音很轻。
奈布不再阻止,他向伊莱走近,脱下外套高高举起撑开在两人头顶。
“我说三二一我们一起往前跑。”奈布目视前方。
伊莱点点头。
“三,二——”
两个人都没等数到一就抢先迈开步子,又被彼此惊人的同步率逗的乐不可支。伊莱没有眼镜,被雨水糊了一脸,彻底失去视野。他抓着奈布的书包带喊:“不用撑着衣服了!”
“什么?”声音被雨声消弭,奈布没有听清。
“我说,”伊莱深吸一口气,“我看不见,能拉着你的书包带跑吗?”
奈布顿住脚步,他把衣服挂在胳膊上,转身去看伊莱——对方被雨水浇的很狼狈,睫毛上挂着雨珠,瞳孔混沌。但他微笑着,任由雨水像泪痕一样滴滴答答地往下坠。
奈布是个诚实的人,他忽然对伊莱说:“我想吻你。”
他慢慢倾身,动作缓慢,简直是在等待对方的拒绝。
伊莱微微张开嘴,用力擦了一把脸,摇摇头:“不行……奈布,现在不行。”
“好吧。”奈布点点头说,“但是你会把我的书包带拽断的……”
“我可没有那么粗鲁。”伊莱反驳。
“牵我的手吧。”奈布用手捞着他的手腕,缓缓下移,十指相扣,“我比较耐牵。”
伊莱没有拒绝,只是因为风雨闭上眼睛。
“别让我撞墙。”他静静地提出唯一的要求。
“好的。”奈布收到指令,转身,开始奔跑。
寒气钻进漫长的泊油路,冬天要到了。蚂蚁屯粮小熊冬眠,鸟儿不爱睡觉又不愿死去,决定互相梳理羽毛,呆在巢中报团取暖。
13
一般情况下,大学生考完期末大脑就会松弛地像一只鼓胀的热气球,伊莱深有体会。他坐在ktv热腾腾的包间里,觉得脑子像被放在烤架上翻转的香嫩烤鸭。
麦克请客的,说要慰劳表演人员和感谢他们的捧场。除了奈布全员到齐。奈布说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尚未完成,必然要晚来一点。
伊索也不适应这种场合,他缩在沙发角落专心致志地研究平板上的喝彩特效,时不时给激情拼歌的麦克和玛格丽莎点上点赞表情。伊莱略带倦意地看伊索点表情,也没什么唱歌热情。
诺顿点了几罐啤酒,问伊莱和伊索喝不喝。他的视线轻飘飘地越过伊莱落在伊索神伤,刻意避开与伊莱对视。
伊莱摇摇头:“我和伊索都不喝酒。”
伊索刚接过啤酒的手僵硬了,他迟疑地望向伊莱,小声说:“我能喝的。”
伊莱不解:“刚开学,食品学院送来的果酒你都不喝,说不太喝酒。”
伊索尴尬地拽了拽毛衣:“你怎么还记得这个……那时咱俩刚认识,我看你很乖的样子,就也想装矜持。”
伊莱:……
伊莱忍俊不禁,他拿过啤酒罐,和伊索轻轻碰杯。
“你也是装的?”伊索惊讶地问。
“不是。”伊莱淡定地拧开啤酒环,“我只是觉得现在我这个状态非常适合喝酒,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与互联网脱节的好学生伊莱用力回忆,“那种什么……我有故事你有酒吗?人群喧嚣,只有酒聊慰孤独什么的。”
诺顿没忍住一口酒喷了出来,他冷静地用餐巾纸擦拭自己的衣服,对上两双凉凉的眼睛后淡然自若地解释:“这酒太辣了。”
伊索面无表情地喝啤酒,伊莱也仰头一饮而尽。
“不辣啊,”伊索晃晃罐子,“是吧伊莱?”
伊莱点点头。
过了三分钟他猛地起身。
“我去吐一下。”
——
包间外的冷气让伊莱清醒不少,他喝的太急磨的嗓子奇痛无比,胃里好像在烫一锅蒸馏水,但到了洗手间又吐不出来了。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混沌地擦了擦,叹了口气。离开洗手间后伊莱去大厅的沙发椅坐了一会儿,想等清醒一点再回去。
他打开手机,点开和奈布的聊天问他什么时候来,问完又撤回。但奈布还是回复了:“很快。”
“没有特别好奇。”
“真的吗?”
伊莱笑了笑,迟滞地盯着简短的消息。他在游乐园之后的语气确实变得冷漠,彰显出他毅然决然放弃的决心。只不过在和奈布面对面时总会缓和一些。再往前翻,他停在了和奈布的第一条消息上。
“你好,同学,我是伊莱克拉克。”
“你好,奈布萨贝达。我认为我很适合这个职务,我恰好会跳街舞,恰好是化学系,恰好没有组队。”
太拙劣的认识方式了。伊莱惭愧又懊悔,想要删除那几条消息,手按了半天没使上力气,最后把手缩回怀里摁灭了手机。太冷了手抖。伊莱心虚地给自己解释。手机忽然振铃,伊莱被迫手忙脚乱地接通,是伊索打来的电话:“伊莱,你没事吧,怎么还不回来呀。”
“再等会儿。”伊莱说,“吹吹风而已。”
并不是在等待谁。并不能是在等待谁。
他窝在沙发上昏昏欲睡,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一个人坐到了他身旁,用手触碰他的睫毛。
睁开眼,对方脸颊红扑扑的,眉眼一如既往的沉静,一身黑衣双手插兜,帽子上还有没有完全融化的雪花。伊莱攥着手机坐在沙发上,安静微笑:“来了?”
奈布问,“你不太舒服吗?”
“喝酒喝多了。”伊莱揉揉眼睛,“房间在304,你快去吧。”
奈布没有动身的意思,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
“回去唱歌。”伊莱心知自己不走对方就会一直岿然不动,便拉了拉他的胳膊。但奈布只是按住他的手,小声说:“我不想唱歌。”
“可以不唱吗?去干点别的。”
伊莱怀疑自己喝糊涂了——奈布的语气很软,简直像在撒娇。
“不说话那走吧。”奈布立刻曲解了伊莱的沉默,“反正你也不想回去。”
伊莱鬼使神差地跟着走了,并把自己的放纵归结为酒精。
奈布拉着他的袖子钻进鹅毛大雪铺成的银白夜色里,无比认真无比真挚地说:“其实我很早就想约你一起打雪仗了。”
“打雪仗?”伊莱茫然。
“对啊,一直想约你期末后打雪仗。”奈布煞有介事地回答,“你是不是不舒服?能坚持吗?”
他扬着嘴角,狡黠的样子仿佛笃定伊莱不会拒绝他的邀请。
还以为会是别的事情……打雪仗不在伊莱预判的未来里,所以他没能给出恰如其分的回应,只是涌动着一腔酒气和怨气恶狠狠地团了一个雪球,在礼貌的笑意还没有完全褪去时就恶狠狠地扔了出去。
“我还没喊开始!”奈布用胳膊挡下来抗议道。
“那你喊吧。”伊莱善解人意。
“好,我们去开阔的地方——你先把手里的雪球放下!”
伊莱漠视规则开始快速地团雪球砸向奈布,他喝了酒,场景有些摇晃,打的不是非常准,反而是奈布反击的每一个雪球都能砸中他,这让伊莱相当不爽。他团了个很大的雪球打算近攻,走近了又觉得把雪球砸人脸上不太好,正犹豫时奈布猛地窜过来往他的脸颊上糊了一手雪。伊莱被冻的瞬间清醒,顾不得同学友谊把雪球用力送了过去,扑簌簌在奈布头上下了满满的雪。
伊莱看着奈布白花花的头发略有歉意,申辩道“你先打脸的。”
“我没有打你脸,”奈布晃着头哭笑不得,“我只是摸了你一下。”
伊莱自知理亏:“不好意思,只是你手上的雪凉的很有攻击性。”
两人暂且休战,奈布坐在雪地里拍身上的雪 ,伊莱遗憾地叹了口气:“我打不中你。”
“别灰心。”奈布安慰,“虽然你技术一般,但你杀心很重。”
“这是夸奖吗?”伊莱拿不准,他浸在冰凉的醉意里笑了笑,“没办法,我现在看见你就很生气。”
奈布愣了下,他转过头盯着灰色的雪面,小声说:“为什么?还没有消气吗?”他说,“你总是看起来和往常一样,我没感觉到你生气。”
“不是这样的——这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其实几天只要你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就很生气,但我装作没有事情的样子。”伊莱喝醉了,说话神神秘秘,“我装的不生气,因为我觉得没有理由。一开始是你给了我一把伞,然后我想办法让你进我的小组,去看你跳舞,去学你的专业课。没有送出去的玩偶小鸟和送出去的陶瓷小鸟没什么区别。”他说,“你看,我自己的选择 ,本来不应该生气的。可是看见你我还是很难受,很生气,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奈布抚摸他的头发。
“怎么还是听不懂。”伊莱无奈地垂下头,好声好气地解释道,“我喜欢你。”
“不是朋友那种喜欢。当然啦,你很无辜,不喜欢我不是你的错,所以我只是难过。但你又出现,忽然说你要追我,就好像已经要放弃的习题猛地补充了已知条件……什么意思呢,一边什么都不回应,一边说喜欢我。我就生气了。”
奈布叹了口气,没搭腔,反而从背包里取出一条长长的黄色围巾,笨手笨脚地给伊莱围上。伊莱没有反抗,乖乖坐着任他围围巾。
“这是什么?”伊莱昂着头,好奇地问。
“送给你的围巾,我按教程织的……打毛衣是技术活,费了好久,我来晚也是因为想给最后一点收尾。你会做小鸟玩偶,很厉害。”
“……其实那个小鸟玩偶是送给我的,对吗?”
“为什么要给我织围巾?”伊莱答非所问。
“因为冬天很冷。”奈布端起大人的架子教训喝醉酒的小朋友,“你只给你的小鸟织了围巾,所以我得给你织。”
“我是你的小鸟吗?”伊莱聪明的类比道。
奈布噤声。他的嘴紧紧闭成了一条线,最后蹲下来低头钝钝的笑。
“你不是我的小鸟。”语言像羽毛般轻飘飘地落下,蹭的伊莱鼻尖发痒,“你是伊莱。”
“我喜欢伊莱,所以我希望伊莱不会感到冷。伊莱没有时间买围巾,所以我要给伊莱织一条。”
“毕竟,随便买的伞会被狂风吹翻面。所以围巾还是要自己织才行。”
伊莱定定地望着他。
“你的喜欢有解析吗?”伊莱困扰地说,“直接给我答案 我听不懂。”
“好的。我来教你。”奈布肃颜,“伊莱,我很想言之凿凿地告诉你,我一直很喜欢你,但我不愿意对你说谎。”奈布轻声,“我很难判断我对你的感情,因为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产生过这种感受,无论是对男生还是对女生。”
“或许当局者迷,你能帮我判断吗?”奈布往伊莱面前凑了凑,到底还是将解答权交给了对方,“我总是很期待能在观众席看到你,委托麦克给你发街舞社的宣传单。加入你的小组时害怕你拒绝或者嫌麻烦就跑到你楼下喊你。你在做实验的时候我拍了很多实验仪器的照片——但会刻意把你的手拍进去。后来你来上我们专业的课,我第一反应是不爽——为什么你不找我而是找诺顿呢?”
“我也质疑和思考过,我问过诺顿,他说他可以帮我制造和你的独处机会,方便我明白一些我无法理解的东西 。所以游乐园的时候他和伊索单独去吃饭了,我还报销了他请客的钱。”
“在鬼屋的时候,我一遍遍打开砖红色的柜子,里面都是空的。伊莱,我不希望它是空的。我希望里面有人。”
“后来,我想试试跟着你,去体验你的生活。这和我的世界非常不一样。但你也只是一个更聪明的学生而已,你在图书馆也会犯困、发呆,喂小猫时因为小猫到我怀里吃醋生气,给我介绍每一种鸽子的种类,看完被它们攻击笑的直不起腰……原来你也不是一个永远成熟温柔的人,也会生气、吵架,或者有冲进雨中的冲动……”
“很奇怪,我仿佛是在喜欢你后才开始了解你。”奈布说。
“然后想吻你。”
他也是第一次一气说这么多话,但他明白有些字是不能省的。剖白自我很累,让人不适,但他不能让伊莱一个人陷入隽永的疑心病里。
伊莱要的大概率不是所谓的“我喜欢你”。对这种暗恋这么久也没打算表白,在自己的世界“固步自封”的人来说——
“如果你要表白的话,最好让他明白你很喜欢他,这比说我喜欢你重要的多。”三天前,伊索在短信里说。
奈布回了“嗯”。
他是个学习力很强的人,滑板,街舞,织毛衣,或者从零开始学会喜欢另一个世界的人,都很擅长。
“伊莱,你觉得呢?”奈布握住了伊莱的手,轻声问,“你认为那是喜欢吗?”
“你相信那是喜欢吗?”
伊莱的脑子被大雪死死地锈蚀在一起,在宕机和重启之间反复横跳。他啊了一声,又用冰凉的手揉揉脸企图降下温度。他有些可怜地回答:“我喝醉了,我不知道……”
好吧。奈布想,那就到他更擅长的范畴了。
他捧住伊莱红的滴血的脸,认真说:“你喝醉了,所以记不记得由你决定,我都接受。”
“明天我依旧会找你吃饭和去图书馆,不要你还我黄色雨伞,防止没有见面的最后理由。”
“伊莱,冬天太冷了。我要吻你了。”
12 尾声
“所以你们确认关系的方式是你给他发了一个‘你是否愿意成为我的qq情侣?’然后他同意了?”诺顿刷着牙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很符合我对直男的刻板印象——你现在还算吗?”
奈布利落地收拾书包甩到肩膀上,懒得搭理诺顿的嘲讽。他走到一半忽然灵光乍现,扒着门框退回来,面无表情地说:“伊莱和我说,去游乐场那天,是伊索请的客。”
他好奇地问:“所以我报销了什么?”
诺顿淡定地把漱口水吐进洗脸池。郑重其事地拍了拍奈布的肩膀。
“为爱情买单永远不要计较价格。没有我的出言相劝你认为伊索会帮你吗?”
奈布无话可说,起身离开。
诺顿打了个哈欠准备写论文,他注意到奈布的桌上挂了一把黄色的伞,上面坠了一只毛线小鸟。
自此,所有错过的时间,无处安放的心情。大雪天套了一脑袋的红色围巾,没能归还的雨伞,难以送出的毛线小鸟,密密麻麻的计划书,把人淋成落汤鸡的坏天气——
都已各得其所。
完。
【授权搬运汉化】
一个关于伊莱的不安的小故事(下)
阅读顺序为从右往左
作者:のざか
twi:@nozaponchan
汉化:響也
嵌字:第五
汉化仅供同好交流使用,喜欢请多多支持作者
(太太最新的佣占本还有库存,有能力的朋友可以支持一下)
<请勿二传二改及商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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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砂】匹诺康尼破产后把星期日卖给了砂金还债
看完《不眠之夜》倒放的推论后太焦虑了,为了避免官方背刺我先自己脑补(安详.jpg)
短篇一发完,简述就是标题,周末哥惨败后给砂金卖身卖色的还债
(一)
“别墨迹,快把我的领巾拿来。”
耳边传来青年熟悉的声音。
星期日在一片祥和宁静的休憩中睁开了双眼,潜意识去感知天环同族的音律却空无所获,而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一些晦暗不明的糟糕片段。
“——身为奴隶,没有主人的许可就随意打瞌睡,是会受到惩罚的哦。”
星期日:“?奴隶……”
他的视野终于开始清晰聚焦,凝聚在眼前金色短发的青年,这个独一无二的茨冈尼亚人身上。
...
看完《不眠之夜》倒放的推论后太焦虑了,为了避免官方背刺我先自己脑补(安详.jpg)
短篇一发完,简述就是标题,周末哥惨败后给砂金卖身卖色的还债
(一)
“别墨迹,快把我的领巾拿来。”
耳边传来青年熟悉的声音。
星期日在一片祥和宁静的休憩中睁开了双眼,潜意识去感知天环同族的音律却空无所获,而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一些晦暗不明的糟糕片段。
“——身为奴隶,没有主人的许可就随意打瞌睡,是会受到惩罚的哦。”
星期日:“?奴隶……”
他的视野终于开始清晰聚焦,凝聚在眼前金色短发的青年,这个独一无二的茨冈尼亚人身上。
砂金就翘着腿坐在离他不到两米的距离,面上带着肆无忌惮的微笑,上衣只合了件贴身的金褐色马甲,连衬衫的领口没有扣上。
“对啊,还要我再提醒你一次吗?”
或许是星期日那副呆愣迷惑的样子太有夸张的成分,砂金忍不住嗤笑了一声,用他还没有戴上手套的白皙指尖在桌面堆积的筹码上滑动。
钱币的摩擦声是不和谐的音符,星期日皱住了眉头。
“——家族的计划已经落空了,公司收复了匹诺康尼,并且在资产清算时,家族还欠下了一大笔债务,那可是笔天文数字~”砂金狡黠地眯起双眸,“而你的‘好族人’为了抵押债款,把你卖给了公司。”
闻言,星期日温和的表情终于有些破裂,脑海的回忆一步步匹配上砂金说的过往。
是的,这个疯狂的赌徒赢下了一切,最后以公司的名义将他也扣押带走。
当初自己曾扣下他的砂金石,却没料到有朝一日也会落到同样境地。
“来吧,公司不养闲人,念在‘旧情’,我会教你做个好下属的。”砂金摊开双臂,“以你每日一万五千信用点的工薪,要偿还清债务,大概还需要……嗯,八十二万年吧!”
星期日:“……”我一定是在做梦。
他低头看着搭在自己手臂上的金色领带,想必这就是砂金说的东西。
“嗯嗯,在围上领巾之前,先帮我把领口扣好。”砂金对他温驯的态度很受用,眯着眼睛昂起下巴,目光指向桌上一对堇青色的胸针。
星期日顺从地抚平他胸口的镂空衣领,另一只手拾起胸针轻轻扣了上去。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定不是眼前这个镂空桃心的问题,也不是两枚胸针领扣有些不对称的原因……
忽然,耳羽处传来温热的实感,茨冈尼亚人百无聊赖地捏着他凑近的翅膀。
“砂金先生,不要妨碍我的工作。”星期日呼扇了一下翅膀,平静地凝视对方。
“我可是你的上司。”砂金不仅摸了,还在手中虚握了下那只小翅膀,他眯起狐狸一样的眼笑道:“星期日先生,你已经不是匹诺康尼的话事人了,早点调整好心态哦、呃——你这家伙!”他吃痛地收回手,看向胸口的红印。
“抱歉。”完全没有抱歉。
但星期日的语气确实带着些许诚恳,安抚地碰了碰“上司”被钉扣按红的肌肤。
“这样就两边对称了,很和谐。”一边说着,他又抬手向上,将砂金颈处的黑色项圈温柔地束好,指尖压入领口,轻轻摩挲着那里代表奴隶的印记。
“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把我陷在这样的梦里?”星期日的目光笼罩了他,黯淡无光的堇青落入天环族的眼中。
同谐的影响在他靠近时就已经触发了,看来即使被抵押成了“奴隶”,砂金也没有剥夺他的能力?真是狂妄自大的赌徒啊。
“……”砂金沉默迷茫地回望。
“说话,这是梦。”星期日不知是在问他还是暗示自己。
“想知道吗?除非——”砂金终于开口,小声嘀咕了什么,引诱得天环族倾身靠近,却听见一声戏谑地调笑,“除非你脱□衣服,给我下跪求饶,说‘拜托了砂金大人,让我回匹诺康尼吧’——就像你第一次见我时那样。”
星期日难得怔愣了一会儿:“你没有被影响?”
青年的目光已经恢复清明,同谐的力量在他身上荡然无存,那对比宝石还要美丽的双眼透着危险和疯狂。
“当然没有!我是赌徒,不是傻子,要想豢养毒蛇,自然要备好解药。”
砂金抬手握住星期日覆在他脖颈处的手,对方只需要稍一用力,也许就能折断这脆弱的脊骨。
但砂金毫无畏惧之心,他的目光充满自傲和挑衅,这反而让星期日有些无措和慌神了。为什么最初在匹诺康尼,他没有发现这个茨冈尼亚人如此疯狂,连性命都敢当做筹码。
“行了,把你的力量收好,我不讨厌你把它当做情趣的添加剂,但别用在这种场合。”砂金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他的身下,嘴角弯起:“如果你能增加让我满意的额外服务,兴许我会给你涨点工资。”
星期日在他那一顿输出下,已经生出了不少挫败和落差感。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他感觉前一刻的自己都还是家族最尊贵的话事人,如今竟然真的成为了奴仆,而且主人还是被他扣押过财产,做了权色交易的赌徒。
星期日努力维持脸上的笑容:“砂金先生,能让您念念不忘也是我的荣幸。”
他完全明白这服务指的什么,于是顺势将砂金压在身下柔软的沙发上,微凉的手指从他贴身的马甲下摆伸进去,将青年好不容易打理平整的黛青色衬衫扯出来,直碰到内里柔软的腰肉。
“哼。”砂金发出一个单音节,眼中却看不出怒意,但他拍开星期日的手,将天环族臂弯中的领巾抓在手上。
“星期日先生,这里可不是你的匹诺康尼了,可以随心所欲的做。”
“你得先跟我去工作,赚不到钱的话,我就把你挂在公司最大的交易平台上拍卖。”
星期日:“……砂金先生,你是开玩笑的吧。”
“你猜猜看,我会不会骗你?”砂金转过身,听到身后星期日跟随而来的脚步。
“虽然记忆有些模糊,但我应该被你骗了不少回。”
(二)
星期日以为陪砂金工作,是作为秘书或者理事一样的身份陪同,万万没想到砂金是让他自己去打工。
说是“打工”,其实和他妹妹知更鸟的工作有些相似。
知更鸟是歌星,专辑发行时总会拍些写真,而砂金也打算这样出卖星期日的色相。
但星期日更觉得对方是想看他的笑话。
“哈哈哈哈,别板着脸,你可是匹诺康尼最英俊的男人!”
虚伪的茨冈尼亚人站在星期日面前笑得弯下腰,旁边的摄影师还端着镜头怼在他不敢发怒的脸上。
“砂金先生,这样的事有什么意义吗?”星期日笑不出来。
“当然!你可以早一点帮匹诺康尼还清欠公司债款,”虽然这点钱不过杯水车薪。
“但最重要的是,你的主人我——看了高兴!”砂金乐得合不拢嘴,还伸手把星期日因失落而收拢的一对翅膀展开了些,“不要闹别扭,这份工作结束,我们还要赶下一趟呢。”
星期日有些震惊地闭上双眼:神主啊,为什么让他碰到了一个如此压榨人的奴隶主。
等他拍完了海报,砂金满意地将成品卷起来收好,又招呼星期日上车兜风。
星期日低沉地望着车外,而砂金嘴角的笑就没降下来过。
“这又是去哪儿?”
“赌场!”
星期日看着青年指节上的一串戒指,在霓虹灯彩下逸散华贵的光泽。
“放心,不是拿你去换钱的,我手下的员工福利不比你们家族差。”砂金朝他眯起狐狸一样的眼,“我只是欧气过剩,无处可花罢了。”
星期日叹气:“那我输给你,是因为我的这个‘欧气’不如你的吗?”
“噗、哈哈哈哈!”闻言,少年乐得拍了拍方向盘,过了半响,他才在对方疑惑的目光中擦掉眼角笑出的泪:“不……只是因为我比你更不要命罢了。”
一些破碎的画面闪入星期日的脑海中,让他心底升起莫名的恐慌,好像匹诺康尼的一切都在他面前崩毁,所有计划都完了。
“砂金。”他嘴里念着这个名字,是他过去与现在因果的答案。
“~”金发青年心情愉快地应了一声。
(三)
等他们从赌场赚得彭满钵满地回到居所,砂金已经打了两个哈欠,落地窗外出现了翌日黎明的霞光。
“看起来就像‘朝露的时刻’一样,对吗?”
身后传来砂金的声音,他说出了星期日的心中所想。
砂金越过他,随口安排道:“我要休息一会儿,衣服就放在浴室门口,你最好知道该怎么做。”
比如将他的衣服清洗烘干整理好。
“……”星期日沉默地看着他缩进被子中,在名义上的主人刚要闭上眼时,终于琢磨出了“该做什么”。
床沿边传来重物压入的声响,砂金睁开眼,看到把他从被子里扒拉出来的前话事人:“星期日,你没事吧,想干什么?”
“你。”星期日礼貌地微笑,“我想提供些让您愉快的睡前服务,同谐会伴您性福和好梦。”
他俯下身,耳侧的双翼遮住了砂金眼前的画面,只余温热的吐息。
(四)
*匹诺康尼_朝露的时刻
橡木家系的话事人在自己的办公桌前醒来,他还维持着扶额小憩的姿势,只是眼中满是对刚才梦境的不可置信。
“我怎么会做这种梦。”星期日叹了声气,本来最近焦头烂额的事就不少了。
桌上的资料显示着协乐大典的参与人名单,一个面带微笑的少年照片吸引了他的目光,相片中的人有着茨冈尼亚人典型的美丽双瞳,它的主人自知美貌,故而连证件照都笑得张扬得意。
就去见见他吧,砂金。
星期日起身走出房间,外面的景色一如刚才梦境的结尾。
而此刻,距离他宣判砂金【□□】还有□个系统时。
end.
信女许愿期砂2.1和2.2都卖发大的
【佣占】主播可以在直播的时候谈恋爱吗?
-绝对甜
-主播奈x职业解说伊莱
-ooc有的
-是8.17大侠直播逗哥撒娇的灵感
-1.8k的无脑短打
-啊啊啊啊奈哥终于开播了
-呜呜呜来了来了
-前排~
某非对抗竞技类游戏知名主播在鸽了两天之后终于想起来还有直播这件事,他刚一打开直播间,摄像头,弹幕就一条一条地刷进来。
“不好意思哈大家,这几天有事,今天给大家播久一点,顺便试试这个新角色。”
-奈哥还是一样的帅呜呜
-头发没怎么打理估计刚起床hhh......
-绝对甜
-主播奈x职业解说伊莱
-ooc有的
-是8.17大侠直播逗哥撒娇的灵感
-1.8k的无脑短打
-啊啊啊啊奈哥终于开播了
-呜呜呜来了来了
-前排~
某非对抗竞技类游戏知名主播在鸽了两天之后终于想起来还有直播这件事,他刚一打开直播间,摄像头,弹幕就一条一条地刷进来。
“不好意思哈大家,这几天有事,今天给大家播久一点,顺便试试这个新角色。”
-奈哥还是一样的帅呜呜
-头发没怎么打理估计刚起床hhh
“对了,之前不是说了要带那几个舰长粉丝组队吗,我看看。”
“诺顿·坎贝尔你来凑什么热闹,滚一边儿去。”
-是诺顿来了吗hhhh
-我开两个直播间,诺顿在那边笑得很猖狂
-笑死了,威廉怎么没有一起
-威廉还在睡hhh
奈布很贴心地把佣兵让给了另一个小粉丝,自己拿了邮差,祭司和先知等稳定辅助位,看情况拿大副稳定救人,几盘下来粉丝直呼奈哥就是奈哥,几位粉丝被带到飞起。
“我这几天看那个ivl,真的精彩,职业选手和我们这些主播真的很大不同还是。”
“那种局可能换我就放弃了,他们还在拼,真的很有电竞精神。”
-说起来奈哥之前不是被邀请去当解说吗
-唉对啊怎么没去
-可能觉得累叭hh
“我啊,我怕我破防。”
奈布嘿嘿笑了两声,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那一声“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和直播间放着的《empty love》显得格格不入,他撇了一眼接起来连语气都从吊儿郎当换成了温温柔柔。
“我解说完了上号跟我双排。”
温润的男声响起,有些疲惫但又有些期待的意味。
-我靠我靠是伊莱吗?!
-伊莱大宝贝!!
-上午伊莱解说的比赛刚结束
-啊啊啊你俩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今天要带粉丝,明天好不好?”
“啊没事,你拉我一个五人队。”
“五排周末才开啊,说好了我人都组好了,明天一起。”
“我不要~你跟我玩!”
-hhhhh孩子解说装的高冷形象全没了
-笑死我了快答应他!
-这是那个万年不破防的职业解说伊莱·克拉克?
“明天你想怎么玩怎么玩好不好?答应了人家都组好队了。”
“你不早点跟我说,又不陪我,你带三个小妹妹玩得开心!”
“谁跟你说我带的妹妹?我带的粉丝都不知道是男是女。”
“诺顿都跟我说了你甚至还拒绝他的组队邀请去带妹妹上分,你就是趁我不在瞎搞,我都给你说了我下午不用解说了……”
“你听他给你说,他就是专门搞我。”
-笑死了诺顿mvp
-奈布:死去的组队邀请突然开始攻击我
-咋回事儿啊这直播间咋还拌起嘴来了
-hhhhh我吃瓜不嫌事大
“我才下班想打个游戏你都不陪我!那么大人了怎么都不知道体贴一下你男朋友!”
-!!!!!!!!!
-???!!
-??
-!!??
-?????????
眼看直播间一片问号和感叹号乱飞,奈布心想这事看来是瞒不住了,这小傻瓜……算了,宠着呗。
“伊莱……”
那边还在絮絮叨叨,一会儿威逼一会儿利诱一会儿撒娇,就是想让奈布陪他。
“我在直播……”
自奈布成为主播的那一天起,直播间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除了循环播放的音乐和飘过的大批弹幕。
-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鄙人有幸见证cp成真的瞬间
-笑死了前排的孩子有瓜吃
-让我们一起说:感谢诺顿和舰长
-感谢诺顿和舰长
……
嘟嘟嘟的声音又一次引起直播间的弹幕浪潮。满屏的“他害羞了”让奈布也禁不住笑意,咳了两声试图把事态重心转移到打游戏上面。
“好了好了,这只是个小插曲,我们继续啊,唉我看看ban了先知佣兵啊应该是个单刀屠夫……”
-别转移话题!
-你知道我们想听什么
-在绝对的瓜面前游戏不值一提
-啊啊啊我要听爱情故事qwq
-快讲爱情故事奈哥
-哥你是我唯一的哥快让我吃瓜qwq
……
抵不住大家热情最终讲了一下午恋爱故事(炫耀了一下午老婆)的奈布·萨贝达关闭直播间之后伸了个懒腰,打开手机发现#伊莱·克拉克 撒娇##奈布·萨贝达 伊莱·克拉克#的词条已经冲上了热搜前几名。
他手指头一转点开电话给“伊莱宝贝”回拨过去。
“喂?”
“怎么解释呢?伊莱。”
“啊啊你怎么一开始不告诉我你在直播啊!”
“我说了我带粉丝我还以为你知道呢。都不关心一下你男朋友的直播时间。”
“……现在这不重要。”
考虑到男朋友傲娇易害羞的属性,让他来提公开有点难度,奈布轻笑了一声。
“那我们就公开吧,好不好?我也早就想找个机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对象了。”
“那也只能好了啊,都这样了。”
尽管嘴上这么说,但他能想象出对面伊莱红通通的脸但还是要嘴硬一下的傲娇表情。
当晚,#奈布 伊莱 公开恋情#,冲上热搜第一。
@奈布萨被打
虽然是个意外,也可以说是小有预谋,没错,我的男朋友@克拉克想喂猫头鹰
@克拉克想喂猫头鹰
记得多陪陪你男朋友@奈布萨被打
-END-
奈哥的小心思:
1.两天没上播的原因当然是为了照顾解说回来疲惫的伊莱
2.不去当解说当然是为了避嫌(并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