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阿呆 阿呆 的推荐 special-mudai.lofter.com
重生

呵呵我真服了,一点血浆怎么你了呢平台⁉️

  原图在wb

呵呵我真服了,一点血浆怎么你了呢平台⁉️

  原图在wb

雾隐川行

【进卫】回到被杀那一天/18

养心殿光照充足,龙头的积雪迅速消解,被雪水洗过,颜色都鲜亮了几分。

乾隆回来后见了毓瑚一面,便将众人都遣出去,一个人呆着。

估算着晚膳时分,进忠叩了叩养心殿的门报道,“皇贵妃娘娘求见。”


想起今日海兰分明还在禁足,却闯进了荣亲王府,乾隆没作声。

进忠心下明了,开了门放人进来。


“荣亲王猝然崩逝,皇上忧思过度,臣妾被永琪叫一声炩娘娘,心里也不好受。”卫嬿婉拎了个红木食盒,里面的黄瓷碗中盛着刚熬的山药莲子粥,她将粥递到皇上眼前,“但永琪是个孝顺孩子,定不愿看到父皇因他伤了龙体。”

卫嬿婉换了身素净衣裳,眼睛里还有些红血丝,像是真的替永琪伤心一般。


山药莲子粥弥漫出一股清香...

养心殿光照充足,龙头的积雪迅速消解,被雪水洗过,颜色都鲜亮了几分。

乾隆回来后见了毓瑚一面,便将众人都遣出去,一个人呆着。

估算着晚膳时分,进忠叩了叩养心殿的门报道,“皇贵妃娘娘求见。”


想起今日海兰分明还在禁足,却闯进了荣亲王府,乾隆没作声。

进忠心下明了,开了门放人进来。


“荣亲王猝然崩逝,皇上忧思过度,臣妾被永琪叫一声炩娘娘,心里也不好受。”卫嬿婉拎了个红木食盒,里面的黄瓷碗中盛着刚熬的山药莲子粥,她将粥递到皇上眼前,“但永琪是个孝顺孩子,定不愿看到父皇因他伤了龙体。”

卫嬿婉换了身素净衣裳,眼睛里还有些红血丝,像是真的替永琪伤心一般。


山药莲子粥弥漫出一股清香。

乾隆接过粥,却不曾入口,只用瓷勺搅了两下,语气听不出波澜,“是你允海常在出宫的。”

“皇上恕罪,”卫嬿婉蹲下请罪说道,“臣妾也是做母亲的,想着荣亲王抱恙,海常在定然无比担忧,这才擅自解了她的禁足。还请皇上体谅她一片为母之心,若要责罚,先责罚臣妾吧。”

乾隆审视眼前女子良久,只见她满目戚戚然,似乎真是以己度人的善意之举罢了。


没有精力细想,今日胡芸角所言有的进忠也提过,有的则是初次听闻。

事关皇储,不敢大意,一切只等毓瑚查过再盖棺定论。

“时辰也不早了,朕乏了,”乾隆放下勺子,捏着鼻梁向门外唤道,“进忠,送皇贵妃回去。”



到了夜里,紫禁城里又飘起细雪,打着灯笼才能在光前看到一点。

进忠还是撑了伞送人。

他一手在前打着伞,另一手扶着卫嬿婉。皇贵妃宽大的袖子下,是一双交握的手,冰凉的护甲贴在进忠手背上,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春蝉带着人在他们身后远远走着,宫道上的雪扫净了又添一层,留下两排并行的鞋印,随后又被一众人踩乱。

一路走完,伞上也积了薄雪,像是结了糖霜。


进忠一路撑伞将卫嬿婉护得周全,自己半边身子落了白。担心寒气被带进屋,他在外面将雪抖落干净才敢掀帘子进去。

宫人都换了冬装,进忠帽子上的黑色绒毛边还是完整保留了几朵雪花。


在外唯恐隔墙有耳,进了屋才觉得自在。卫嬿婉本一到冬日便四肢冰凉,被握着的手倒一路被捂得温热,她拿食指覆在进忠帽檐边的白花上,那处便化作几滴小小的水珠。

她像得了趣味,点着雪花问道,“本宫给你的东西放好了吗?”

进忠垂着脑袋任她取乐,捧起炩主儿另一只被风吹了一路的手暖着,“都打点妥当了,您擎等着看戏就成。”

屋里炭火足,星点白花眨眼就融了。卫嬿婉失了乐趣,视线回落在进忠的动作上。

即便御前太监比旁人多些体面,说到底还是伺候人的。进忠指根处有层薄茧,如今覆在卫嬿婉手上细细摩挲,惹出一片痒意。


“如今皇上爱子心切,你说本宫要不要趁此机会请旨将璟妧接回来,成全一段母女情分。”

“七公主不曾在您身边喂养过,”进忠想起颖妃有几次带着七公主来请安的场景,回道,“恐怕早就受了影响,与主儿不是一条心呐。”

后位夺不得她尚不在意,皇贵妃册封礼的兴头过去后,她也明白自己的出身做不得国母。

可接二连三被阻挠,瞧不上她的妃嫔惩治不得,亲生的女儿见不得。费心走到如今地位,还是要处处小心,卫嬿婉只觉得皇贵妃当的憋屈。


她将不满撒在进忠身上,推开人坐到红木雕花的椅子上,抱怨道,“本宫真是命不好,这也使不得,那也干不成,本宫当的这是什么皇贵妃啊。”

进忠早就习惯了这脾气,不在意卫嬿婉将他看作什么,不在意卫嬿婉利用他每一寸可用之处,只要这主儿心里也没别人。

“眼前爽快算什么,”进忠绕到椅子后面,将炩主儿鬓边碎发别在耳后,“荣亲王没了,皇后也做不了十二阿哥的依仗,往后您才是顶尊贵的人。”

荣亲王的死彻底推开了卫嬿婉光明前路的大门,唯有想到往后,才觉得脚下的石子不值一提。


“还好有你在,”卫嬿婉悠悠叹了口气,“若是没了你安抚劝解,本宫大概会坏了许多事。”

不知为何,卫嬿婉近来示好的话频频说出口,让进忠觉得自己像是那陈世美,才叫糟糠之妻要拿甜言蜜语拢住人心。

分明过河被拆的桥是我,进忠想。


那日一吻让两人生出了情人似的奇怪平衡,好像真是皇权下的一对苦命鸳鸯,只要谁也不戳破这背后你来我往的算计,他们就是真心相依的伴侣。

进忠笑着应她,“奴才会一直在。”



毓瑚行事利索,第二日一早便带了东西回养心殿复命。说是事关佐禄,周清领命来永寿宫请皇贵妃前去一观。

到了养心殿,卫嬿婉已然是一副泪眼婆娑的关切亲弟模样了,她带着哭腔请安,勾出了乾隆几分怜惜。

“在永琪府里发现了这些,”乾隆将几张信纸递过去,“你看看。”

卫嬿婉接过定睛一看,正是她让进忠藏匿于荣亲王府的东西,信纸上特意仿了海兰的字迹,嘱咐永琪如何威胁利诱佐禄。


“这...臣妾一直知道佐禄是个性子软的,却没想到会为了这些来抹黑他亲姐。”她按下心中成事之喜,显得震惊心痛,又暗自掐了自己一把,好让眼泪落得更利索些,“受他人利用还落得如此下场,臣妾实在...”

乾隆只把她当做一手培养的乖巧宠物,旁的妃子瞧不上这样得来的恩宠,卫嬿婉偏要利用这点将敌方一军。

宠妃哭得说不出话来,乾隆觉得这不单是妃嫔间的勾心斗角,更是在挑战他的威严。

“朕已经吩咐人去唤珂里叶特氏,一定还你清白。”他轻抚卫嬿婉肩头以示安慰。


不多时,海常在被带了过来,刚行至皇上面前,便被一沓信件打在脸上。

纸张纷纷扬扬落了一地,她跪在地上细看一张便已明白来龙去脉,“皇上,这些东西臣妾从未见过,您不要听信小人之言。”

卫嬿婉默默擦着眼泪,并不搭话,见皇上也面色沉沉,海兰又说道,“当年金玉妍模仿皇后娘娘笔迹陷害她与安吉大师,今日臣妾也是被此计所害啊!”

“好端端地提起皇后,可是皇后唆使你让永琪安心辅佐他十二弟的吗?”乾隆斥责道。

提及此事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固然能让皇上疑心信件真假,却也会让他想起皇后身上从未停息过的风波。见局面还在自己这方,卫嬿婉耐着性子不语。


海兰私心确实不愿永琪登基,这话她不好解释,只道,“如果威逼利诱皇贵妃亲弟的确是臣妾所为,为何这些信件永琪不烧了,还要放在屋里等人抓住把柄?”

这话还算有几分道理,乾隆也多了几分猜测,卫嬿婉怎能让大好的形式扭转,当即开口,“海常在只把永琪当作替自己做事的人才会这么想。皇上每一次批注,永琰都妥善留着,这样的孺慕之情你不懂吗?臣妾的娘亲、弟弟说穿了也是他们经不住考验,怨不得别人,可皇上,臣妾实在可惜永琪这样乖的孩子竟然沦为海常在的工具。”

说理不通的事,她便引皇上共情。一个妃子被冤枉不值得皇上动怒,可堪当国本的皇子因此没了,才是他无法忍受的事。


一想到永琪,乾隆失了耐心,“永琪病重你却不知情,他讳疾忌医不加以规劝,满脑子都是不该想之事。”


他朝门外喊道,“来人,珂里叶特氏构陷妃嫔、愧为人母,即日起贬为庶人,朕不愿再见她。”



木川

【进卫】畜生

*很癫

1.

进忠送来那只兔子,是在他们因凌云彻一事翻脸后。

彼时说着“本宫就是不想让凌云彻死”的人盛气凌人。进忠连连点头,腰板都挺得笔直,头次背过了身不看她。竟也一副一拍两散的姿态。

魏嬿婉真有些想谢春婵。在进忠咬牙低脸朝她跪下的那一刻。

他背对着她,被气得笔直的背脊又不知为何软下去。他转了身,面颊上仍有两个坑,可见牙咬得紧。背脊弯了膝盖也就软得快。他一掀袍角,端端正正跪到她座下。

魏嬿婉的心气儿这才顺了。甚至通顺得过头。

是了,正是如此。

你合该跪我。时时朝本宫称臣。


进忠的头低了。魏嬿婉的脑袋便扬得愈发的高。

这一事过后不知怎么,俩人共走的那独木桥仿佛被人用力一推...

*很癫

1.

进忠送来那只兔子,是在他们因凌云彻一事翻脸后。

彼时说着“本宫就是不想让凌云彻死”的人盛气凌人。进忠连连点头,腰板都挺得笔直,头次背过了身不看她。竟也一副一拍两散的姿态。

魏嬿婉真有些想谢春婵。在进忠咬牙低脸朝她跪下的那一刻。

他背对着她,被气得笔直的背脊又不知为何软下去。他转了身,面颊上仍有两个坑,可见牙咬得紧。背脊弯了膝盖也就软得快。他一掀袍角,端端正正跪到她座下。

魏嬿婉的心气儿这才顺了。甚至通顺得过头。

是了,正是如此。

你合该跪我。时时朝本宫称臣。


进忠的头低了。魏嬿婉的脑袋便扬得愈发的高。

这一事过后不知怎么,俩人共走的那独木桥仿佛被人用力一推,再没了原先的平衡。两人见面,说话,动作哪个都不顺畅。

魏嬿婉如惊弓之鸟。进忠的触碰成了猎人的弓箭。一次他不过按寻常在座下替她理了理衣摆,她竟脑袋一空狠狠一脚踹出去。将人踹翻在地。她正心慌烦闷不知如何收场,便见那太监自顾自伸手抚了抚衣摆,慢慢坐起来回到她脚边。

“令主儿您可当心些。别伺候皇上的时候也伸出一脚来,到时候奴才我可救不了你。”

话毕,仍接着之前害人的话头说,手却只规规矩矩去拿案上的橘子剥。

惊弓之鸟。原是并非只有鸟惊。箭亦不知该如何上弦。


直到那日。

魏嬿婉刚用完了午膳,在榻上歇着。便听得外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春婵不知和谁讲话。嘟嘟囔囔的吵得她心烦。

“主儿。”春婵的声音飘进来了。

她缓缓睁开眼,见自己眼前怼着黑漆漆毛茸茸一团,吓得她伸手一推。

“什么东西!”

“主儿,是进忠公公送来的。说是,冬日苦长。叫这小东西给主儿解解闷。”

魏嬿婉这才眯了眼细看。

原来是只黑兔。毛发倒是油光水滑,瞧着品相极佳。就是那一双眼睛,红色的滴溜溜的看着她,叫魏嬿婉浑身不舒服。想起那个阉人觊觎的模样来。

“去去去,拿开。别叫这畜生在本宫跟前儿碍眼。”

春婵一副可惜的样子,低头称是,安慰似的抚抚小兔的毛发,抱出了寝殿。


冬日长。魏嬿婉有的可忙。

她忙着做冬日里第一株开的寒梅,早上枝头。忙着在这偌大的花园里压其他花儿朵儿一头。时日长了,她倒也生出几分疲累。

又是一日。

魏嬿婉倚窗而坐,又闻得殿外吵吵闹闹,欢声笑语。她听得心烦,喊了春婵来问。便见平日端庄的大宫女面上染上几分活泼,笑着同她说那畜生好生伶俐。竟是亲人的很呢。他们当差办事,总要跟在脚边儿满宫里跑。刚刚不小心被澜翠踩了一脚,正仰面装死呢。

魏嬿婉不知为何,听得心里不是滋味。

她瞧着春婵灵动的脸,心下竟生出几分恶毒来。

一个畜生,这样会讨巧,讨得她满宫里人都念他的好,活该叫她拿来打死。

她正想着,那只兔子便蓦地没规矩的蹿进来。一跃而上,带着满脚的泥便跳到了她怀里。

春婵和后面儿追进来的澜翠面色大惊。赶忙欠身道罪。

魏嬿婉尊贵的眼这才敛下,瞥一眼那兔子。

一个茫然无知的畜生。不知自己将被杀死的命运。一个劲儿的朝魏嬿婉怀里供。小鼻子亲亲热热地嗅着她身上的气味儿,像是爱极了似的。

春婵毕竟不忍这么一个小小生灵因魏嬿婉一时脾气送了性命,小心开口道,“这兔儿,真是格外亲近主儿呢。奴婢们养了好些天它才肯理。想是它也识得主子的尊贵之气。”

魏嬿婉最是爱听这些奉承之语的。一下子心情倒是好了许多。屈尊降贵的伸手去抚那兔子的毛发。一抚竟觉格外舒滑柔软,倒是贴心的很。

于是窗边的美人徐徐开口道,“倒是个好东西。行了,以后便在本宫身边养着吧。”


2.

舒妃薨了。

皇后和太后的眼睛便盯到了魏嬿婉身上。

日日掌嘴,极尽羞辱。

魏嬿婉被打得没个人样,东倒西歪之时,晃眼间总能瞥见那兔子在一旁看着。

这时刻它倒也没被吓走。一双红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盯着容佩。叫魏嬿婉看得心生怨恨。

畜生果然是畜生。养不出什么心肝来。是在看她笑话吗?

夜间,春婵给她被扇红的脸上药。平日里乱跑乱窜的畜生倒是规规矩矩了。安安静静趴在她腿上。倒像是知道她疼似的。

春婵不知是哪里寻来的药。竟有奇效。冰冰凉凉的,敷在脸上倒真能压一压那肿痛。魏嬿婉开口一问,才知是那阉人托人送来的。

“这药是民间一圣手的秘方。说是轻易不给人呢。想来进忠公公是废了一番力气的。”

春婵知道自上次凌云彻的事之后,两人有龃龉。拿准了时机便朝主子递话。

魏嬿婉不应。只抬手摸了摸兔子光溜溜的毛发。那兔子知趣一般很快便把脑袋往魏嬿婉手心儿里送。

“哼,算他知趣。”


掌嘴再痛,总有个结束的时候。

最后一日,似是打不够似的,容佩用了十乘十的力气,直扇得魏嬿婉口鼻流血。她才轻轻一欠身道一声“奴婢告退”。

转身走时,却见那兔子忽地蹿到容佩脚下,她脚面一歪,竟噗通一声五体投地。

永寿宫的人使尽了吃奶的力气,才制住自己没笑出声儿来。

容佩的脸青一块白一块,匆匆告退。她刚出宫门,宫内众人便前仰后合起来。王蟾抱起那兔子猛亲一口。澜翠狠声道,“该!叫她欺辱主儿!”

魏嬿婉到底是一宫主位,不如他们那样失态。只是微扬嘴角,恨恨抹了一口血。

她一抬手,那兔子就知道过来。乖乖地叫她摸。

“算你是个有心肝的畜生。本宫没白养你。”

话音未落,便听得——

“奴才给令主儿请安。令妃娘娘金安。”

那阉人一来,魏嬿婉很快便收了笑脸儿。

“呦,这是怎么了。娘娘被罚你们喜什么。”

澜翠嘴快,把刚刚的趣事三言两语说了给进忠听。

魏嬿婉却不乐意叫他知道。好像莫名其妙矮了他一头似的。

挥退众人。进忠在魏嬿婉身边儿蹲下,嘉奖似的抚兔子的毛发。

“奴才挑它的时候便见这是个伶俐的畜生。不想还知道帮令主儿报仇呢。”

魏嬿婉不知哪来的别扭,两手抓起那兔子朝进忠脸上一扔,“喜欢便拿回去!省得在本宫跟前儿碍眼!”

进忠不愧是御前当差的。眼疾手快的一抱,兔子便在他怀里落得稳当。

“生气了?”进忠一手抱着兔子,另一手小心地朝魏嬿婉脸上伸去。食指绷紧了,轻轻的,才终于没被人挥开的揩掉黛绿的一抹泪珠。

魏嬿婉只轻轻一拧头,瞧着倒是娇气。

进忠心下松口气。知道这主子终是不跟他置气了。

于是便将那兔子一扔,双手搀着魏嬿婉起来。又拿出以前油嘴滑舌的腔调——

“奴才我这是心疼您。”


3.

木兰围场的机会叫他二人抓得好。

从前婉转娇气的人,知道拉开弓骑上马,叫那飒爽坚韧的影子落入皇帝的心房。

皇帝的青眼又落到了她身上。令妃一夜之间复宠。

莺歌燕舞的夜宴上,春婵却满脸为难的朝她附耳。

那只兔子丢了。

魏嬿婉一拧头,那还不赶紧去找?

春婵知道魏嬿婉这段时间很是喜欢那只兔子,不敢懈怠。

找了,他们的人都找了。只是这草原太大,早不知那兔子跑到哪儿去了。


跑了。

魏嬿婉放下筷著,一时有些失了胃口。

果然是个畜生。养不熟的。


皇帝似乎看见她面色不佳,朗声问她。

魏嬿婉心神杂乱,只好起身依了实话回答。

哦,一只牲畜而已。皇帝随口道,你若喜欢,朕来日送你更好的。

魏嬿婉低眉称是。不知怎地,竟一时说不出奉承讨好皇帝的话。

皇帝甚少见令妃这样失神。新鲜之下,倒也愿意惯着她。

他喊了进忠,叫他派人好好去寻令妃的兔子。


魏嬿婉听见进忠的名字,方梦醒一般。想起自己刚刚的样子,只觉面上发热,懊悔不已。

她抬起头,瞧见平日里总是低眉顺眼的阉人眉目带笑,满面桃花一般。竟侧目看了她一眼,笑着退下。

魏嬿婉心头大怒。

一只畜生而已!他喜什么?

她又是恼恨。一只畜生而已,如皇帝说的,丢了再养一只便是。有什么好找的?


她心头带着恨,于是等进忠提着那兔子的颈子到她营帐里向她回话的时候,她便半分好脸也没有了。

“公公还当真去找了?”魏嬿婉倚着榻喝茶不瞧他,“本宫又不想要了。扔出去打死吧。”

“别呀。”进忠眉目含笑,挪过来在她脚下跪着,“娘娘明明在意着。在皇上跟前儿都失了分寸。这回又说要打死。真打死了您又得朝奴才撒气。”

“本宫在意什么!”魏嬿婉撂了茶盏,猛一拍桌子。双目瞪视着他。这才发现进忠面上隐隐显着一片巴掌印子。

不消问她也知道是李玉的手笔。进忠帮她进木兰围场争宠,皇后的人自然不快。官大一级压死人,自能收拾他。

魏嬿婉的火气又莫名其妙小了些。

进忠“啧”一声,轻轻捧了她的手心儿过来吹着,“您生气归生气,您这手这么嫩,拍坏了多可惜啊。”

魏嬿婉移开眼睛,瞥到在她脚边蜷着的那只兔子。

看起来蔫蔫的。腿的样子不大对,似是跑出去受了点伤。这会儿也不知道趁这机会朝她卖个乖,只乖乖窝在她脚边不动弹。

魏嬿婉瞧着刚被她撇开的茶盏,正倒在桌上。淅淅沥沥的茶水顺着桌角淌下,直淌到进忠落在地上的袍角里。打湿一片。

魏嬿婉的脸扭到一边,直扭到视线里半点儿看不见进忠这个人。

“上次你拿来的药膏。这儿还剩了些。去找春婵拿吧。这副样子御前当差就好看了?”

脚下的人半晌没回话。

魏嬿婉扭头扭到脖子都酸了,只好转回脸看他。一看便见那人一副怔愣的神情,傻得像狗,仿佛听不懂她刚才在说什么。

进忠从未有这副样子。一时看得魏嬿婉心头烦闷。她伸腿一踹,“怎么着?还要本宫请你?”

下方跪着的人才梦醒了一般,急道“不敢”。一张脸这下全无控制地展成了一朵花儿,金榜题名时也不过如此。

他弓着腰起身,一时喜不自胜,向左向右都不对。才想起来谢恩。

“奴才谢令主儿——惦念奴才。”

“说什么!”魏嬿婉又是拍桌一喝。进忠见好就收,忙弯腰退去。转身的时候竟还绊了一下。

这蠢奴才。

魏嬿婉瞥了一眼座下的小黑兔。它翕一翕鼻子,拖着瘸腿往魏嬿婉身边蹭着。

魏嬿婉轻轻踢它一下,它被踢开了点,也不走开,又蹭过来。魏嬿婉又踢它,它又蹭过来。几次往复。瞧着像被踢残了也要往魏嬿婉身边凑似的。

她从胸中泄出口气。

魏嬿婉弯腰,抱起了它。

  

4.

凌云彻成了太监。

魏嬿婉听得这个消息的时候,正抚着那兔子顺毛。她心中一痛,手下用力在兔子身上一掐,竟掐得那畜生叫出声来。

她心下愤恨,将那兔子扔到地上。

是谁干的?

春婵惶恐着低目作答。皇上下旨,进忠动手。

魏嬿婉盯着地上被她扔下瑟瑟发抖的兔子,突然发笑。

好啊。

畜生就是畜生。阉人就是阉人。

你做了畜生,便要叫旁的人都和你一起做畜生。


大约老天恨她还不够。次日,她的两个孩子也死了。

这些消息听得魏嬿婉浑浑噩噩。魏嬿婉偶尔抬头瞧见红墙围着的天,竟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那日她正在这宫墙内走,忽地听到那阉人的声音,颐指气使。

魏嬿婉侧目去看。正看到凌云彻弯低了腰去捡一把破烂的扫把。而进忠,双手收于腹前,正直着腰高高俯视着他。嘴角划起一个轻蔑的笑。

他似是听到动静,侧脸来看。或许是他实在太过得意,那副阴翳的神情还没来得及收回,便落入了魏嬿婉的眼睛。

她心口一滞。只觉自己如被蛇的口涎滑腻腻地舔过一遍。她恶心,又觉头顶生寒。只仿佛一条恶蟒的牙顶住她的灵台。

魏嬿婉从心中满上一阵细细密密的恐惧。进忠得意的,高高在上的神情映出那个湿冷黏腻的雨夜。一个卑微到尘里的奴婢哭诉着跪他,跪一个太监。比此刻的凌云彻还不如。像只上岸的鱼,蹦跶着朝他摇尾乞怜。求您疼我。

谁是奴才。谁是畜生。


她心中盲乱,竟是忍不住转身要走。

“令主儿。”谁想他远远的便高声请安。

进忠慢慢走到魏嬿婉面前。嘴角的笑藏也藏不住。

“奴才该死。由得这不懂规矩的贱奴叨扰了令主儿。”

魏嬿婉冷笑,“他是贱奴。那你是什么。”

进忠快意的表情落了。两人之间一时针落有声。

那只兔子竟不懂事的从澜翠怀里挣扎出来,它滴溜溜跑到魏嬿婉的脚边,去扯她的衣角。扯得那衣角往进忠的方向飞。

魏嬿婉心头大怒,抬起一脚把它踢出老远。

那可怜的一团落在宫道上细细叫着,游街示众一般展示着它的惨状。

“春婵,去把这不知死活的畜生打死。”

“主儿…”春婵弓身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本宫的话如今不顶用了是吗!”

春婵忙上前,拖了那兔子到一旁暗处。

进忠此间未发一语。

直到春婵重新回到魏嬿婉身边,他才开口。

“娘娘,您可别后悔。”

魏嬿婉只觉心中快意,仿佛是进忠死过一次。她上前两步,扬了脸道,“怎么,一只畜生,本宫还处置不得吗?”

进忠头次未在她跟前儿弯腰。

他直视着她的眼睛,甚至是平视着。平日里阴鸷的眼睛此时难得半分奸险也无。只光明正大的睁着,倒叫雨后的日头晒出几分澄澈来。一眼能望到底。

“当然。”

进忠突然笑了。像笑撼树的蝼蚁,笑埋头移山的愚公,笑固执己见的精卫。

声音落地,竟掷出几分无可奈何的悲凉和滑稽。

“既是奴才给了您的东西,那便一辈子是您的。但凭您处置。”


5.

那畜生没死。

它是在魏嬿婉成为皇贵妃的那个晚上回来的。

彼时魏嬿婉正梳妆。忽觉脚下蹿入了什么东西。她这些日子本就疑神疑鬼,此刻一吓直大叫一声跳起来。

魏嬿婉用手抚着胸口。

那兔子浑身的伤。原本乌黑油亮的皮毛竟也秃了一块。

春婵早已叩首请罪。

原是那日春婵心中不忍,又料想到她会反悔似的,只将那兔子带到一边偷偷放了去。

不过几日,它竟又跑回了永寿宫。

狗皮膏药一样。甩也甩不掉。

  

魏嬿婉没心思问春婵的罪,拔下头上锋利的金钗。兔子浑然不觉危险一般,瑟缩着还要往她跟前儿凑。踉跄着俯首到她脚边,嘴巴一动一动去贴她的衣角。亲热得很。

魏嬿婉垂眼看它。那一大块秃掉的皮毛白花花的亮在她眼前,晃得她眼睛疼。

她盯了许久。脑子里忽然想起从前它将皇后的大宫女绊得五体投地一事,蓦地一笑。

手中高举的金钗终是缓缓插回了旗头。

“春婵。咱们去见皇上。”

春婵心中一喜,为着猜测的那个想法小心翼翼道,“主儿这是…?”

“本宫留着他还有用。”

春婵忙应一声,几乎要落下泪来。死里逃生的竟不像是进忠,仿佛是她自己。


进忠的命留下了。主子也越爬越高。春婵却无一日不如履薄冰。

她心中害怕。不只是为着魏嬿婉一日比一日古怪的脾气。更为着那人与她主子的关系。

进忠来永寿宫来得越来越勤。竟直把这地界当他府上了一般。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大胆。竟像是打杀的权力已全由魏嬿婉掌了般,视旁人如无物。

那一日是主子的伤心日。

七公主不孝。于长街之上辱骂生母。

魏嬿婉在宫外还能勉强维持一点体面。回宫便是发了疯。玉手一挥将满宫的东西打砸了去,看得春婵心疼。

进忠来的时候,魏嬿婉早已跌坐在地上。她不好过,又痛又恨地拔了簪子砸他出气。

簪子的尖角乘风势下,在进忠脸上拉开一条细细长长的口子。一根血条突兀地现在那张白净的脸上。凝滞半晌,忽如决堤一般淅淅沥沥落下一片。

进忠公公被砸了,看着竟也不恼。只挥挥手叫他们下去。

春婵只得告退。在门外守着。她生怕二人又生出什么龃龉和争执来,于是借着门帘的空隙暗自往殿内瞧去。

春婵倒吸一口凉气。怨自己太多事。

主子和进忠头一回这样平齐着坐着。魏嬿婉眉目有恨,泪却落得伤心。进忠一手抚在她的背上,一手曲起去试她的泪。他说什么听不清,大约是些安慰讨好的话。

这些本都没什么。

可春婵偏看到魏嬿婉的眼泪落到了进忠的肩膀上。偏偏看到他二人跪坐着相依。竟像是…

夫妻一般。

春婵打了个冷颤。忙把帘子的口摁实了,不叫他人看去。

她心惊之余,竟也生出几分理所当然来。

其实这样也好。这样有什么不好呢。

进忠除了少了胯下那二两肉,对她们主子真算得上是沥尽心血掏心挖肺了。皇上无情,还不许旁人寻情吗?左右紫禁城里这样的事不少。皇后如是。嘉妃如是。都被困在妃嫔的躯壳里去企望真心。

主不主,奴不奴。人不人,鬼不鬼。


然而当晚,进忠走后,魏嬿婉又变了一副模样。自凌云彻走后,自十四和十六阿哥死后,自她做了皇贵妃后,她的脾气便是如此。阴晴不定。

安置时,那只兔子又爬上她的榻来寻她。之前秃掉的毛又长了出来。油光水滑一片。它蹭到魏嬿婉肩头。嘴巴翕动着在上面亲了亲。

魏嬿婉却忽然像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一把将那兔子挥开。她手抚上自己的肩,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青白一片,狠声骂一句“狗奴才”。

“怎么不拦着他!”

春婵叩首,只得装作自己什么也不知道。求主子示下。

她怎么拦呢。夜间她瞧得分明。分明是主子的眼泪去寻进忠公公的肩膀。而不是进忠的肩膀去接主子的眼泪。

主子啊,主子。你分明需要靠着这副肩膀,却又恨自己靠着这副肩膀。

长此以往,春婵实在忧惧。

永寿宫和进忠。他们和皇贵妃。

他们确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可这根绳却越绷越紧,越紧越危。她只觉无处下脚,更无地容身。

春婵便只好盼着进忠也能有所察觉。

是了,他应当会察觉的。进忠公公是如此神算聪慧之人。

可惜。人之所以为人,便是因着这一个“情”字。


情可暖心,也可乱智。


6.

春婵心中头回生出些绝望来。是在永寿宫的一个清晨。

进忠公公带着皇帝的旨意来,来得早也来得巧。十五阿哥正要去学堂。跑得快摔得自然也快。啪一声头便栽到了雪地里。

春婵还未来得及去扶,便见进忠很快把阿哥扶起来。他在小孩子身前蹲下,伸出手拍拍他身上的雪。

“阿哥您慢点儿啊。真要摔着了令主儿可要心疼。瞧瞧——”

他的手又来到十五阿哥的脸上,替他蹭了蹭面上的脏污。

“您快回屋换身衣服吧。弄湿了着了寒可怎么好。”

春婵少见进忠这样的神色。凌厉的五官卸干净了刀斧,只柔成一块雪。半点儿算计阴鸷也瞧不见。倒像是——

春婵被自己的想法骇得一寒。

倒像是见了他自己的孩子一般。


十五阿哥鼻子冻得通红,瞧着却是高兴。他扯了进忠的手,嚷嚷着要他帮自己换。

是了。进忠勤来永寿宫。面对十五阿哥更是细心爱护。也难怪阿哥倒和他亲厚。

春婵正想上前,却忽地瞥见站在正殿门前的主子。遍体生寒。

魏嬿婉的眉目前所未有的狠辣。她在暗处盯着进忠,似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大卸八块。

她手上正抱着那只兔子。

不,是掐着。

春婵看清了魏嬿婉的手指,正掐在那兔子的脖子上。

春婵忙出声唤人。十五阿哥和进忠都扭身看她的时候,魏嬿婉的脸又忽地变成了一朵红梅。在雪中娇艳地开着,笑着。

兔子没死成。捡回一命,蹭地从她手里溜走。

这次没死成,那下次呢?


春婵知道,进忠这颗脑袋岌岌可危了。

她心慌,也怨怼。怎么平时如此聪慧的人竟生出愚蠢?

主子可以容忍在某时的绝境里靠着他。短暂的将他当做一根绳索抓着。可以片刻的容忍他们主不主,奴不奴的关系。

可她怎能容忍,他视己为父。得寸进尺地生出越来越多妄念和贪婪。


可春婵转念一想,她的主子,又何尝不是这样的贪鬼。无权要权,有了权便要情。情多了又不容情。偏想把什么好的都攥在手心儿。

他们终归是一路人。

一丘之貉。谁又更胜一筹。


7.

皇帝病重。

天子宝座。平日再不敢想的人也敢想了。

进忠几乎是要住在了永寿宫。

他与魏嬿婉日日相谈。春婵怕极,总严防死守着门口。

这回要害的,可能是皇帝的性命。她焉能不怕。


事情再大,终有落地的一天。

他们准备好去换传位诏书的那个晚上,进忠又来了。御前的人他已安排妥当。只差最后偷天换日的一笔。

多日来的谋划使他的面色看上去颇为疲累。但这丝毫难掩他的快意。他的眉目喜洋洋的像是要飞起来。

他的腰背终于一丝不弯的笔挺。为着将要到来的做人上人的位置,为着他能光明正大的扶着魏嬿婉的手。

春婵请他进去,守在门边,长出口气。

原是她多心。

哪里就有她先前想得那样坏呢。

主子和进忠公公识于微时。一路是彼此互相踩着肩膀一步一步爬上来的。两条性命早拧成一根麻绳。铁索连舟也不过如此吧。

春婵放了心,松了劲儿。她的眼睛胡乱转着,瞥到映着二人影子的窗纸。

她瞪大了眼睛。


“所有事情,奴才都给您安排好了。”进忠额上有汗,声音带着些急促说道。不只是急得,还是喜得。

“御前的人呢。”魏嬿婉温柔的抚着那只兔子,不疾不徐。

“都妥了。只待此夜成事。”

魏嬿婉点点头。她终是抬起头看他。她仔仔细细将他浑身瞧了一遍。似要把眼睛鼻子的位置都记个仔细。

“进忠。这么多年,本宫都未真正赏你什么。”

魏嬿婉朝他勾勾手。

“今夜,本宫成全你。”

进忠的眼睛直了,呆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魏嬿婉,疑心自己是否会错了她的意思。

魏嬿婉一瞪他,“还要本宫请你不成?”

进忠可劲儿摇头。嘴巴都不知该往哪个地方咧。他似是六神无主一样,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仿佛很是不满意。左手掸掸右手的灰尘,右手拍拍左手的脏污,似是怕有什么脏东西玷污了此刻良宵一般。

魏嬿婉怀中的兔子虚弱的睁开眼睛。它忽然双腿一蹬,跑离了魏嬿婉身边。

进忠向前的步子忽然停了一停。

他看着那只跑开的兔子,不知在想什么。一时竟磨磨蹭蹭的不动弹。


魏嬿婉却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倾身向前。朱色唇瓣贴上眼前人的。谁知晓进忠这样一个狠辣无心的人,唇竟是这般柔软。

烈火烹油,顷刻燎原。

魏嬿婉感受到他的目光,似是要把她烧穿。于是她闭上眼睛。抬起手,去松进忠颈上的帽绳。

她的手指听到了他喉结滚动的响声。咕咚一声贴着面扇到她脸上。一只手握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都塞入嵌入另一个怀里。似要永生永世绑紧纠缠着一般。

魏嬿婉闭着眼睛。手指去摸头上的金簪。

她只得闭着眼睛。


她的手比眼睛和心狠。

金簪入颈。眼前人蓦地浑身僵直。魏嬿婉唇间被咬得一痛。

她伸手推他,谁想这人竟是推也推不开。双手使力掐住她的腰,叫他们身上每一处都相贴着。胸口,腰腹,嘴巴。贴紧贴严,叫浆糊粘牢了一样。

魏嬿婉要骂他疯狗。嘴却被吮着发不出声来。

她只得狠了心,拔了簪子出来,又是一簪正中喉咙。

身上的力道终于松了。

魏嬿婉这回是睁不开眼了。因为血溅满脸。

她抹了一把脸,勉强睁开眼。看到那人捂着脖子倒在地上。嘴角竟还向上扯着。

他舔了舔嘴唇,似在回味着。最终只是盯着她的眼睛,张口无声朝她说了一句什么,便是气绝。


魏嬿婉听见春蝉的声音,听见自己齿间的颤抖,听见自己拔下金簪的手腕正嗡嗡作响的时候,终于听清了进忠的话。


他说——

“恭贺太后。”


8.

春婵知道。春婵猜到了,进忠注定是要死的。

可她想不到。他会以这样一种方式死。

春蝉永生难忘那夜窗上映出的一双影子。

她不明白,魏嬿婉究竟是在羞辱进忠,还是在羞辱自己。亦或是在羞辱他们之间这段上不了台面的情谊。

是想恶心透了永远忘干净,还是永生永世记着这种恶心。


总之她进去的时候。瞧见了魏嬿婉的眼泪。

双目写着恨和恶心。眼泪却作了伪证。

魏嬿婉将金簪擦擦干净。叫她把人处理好。

春婵点头称是。


将要出去的时候,魏嬿婉又叫住她。

“那只畜生。”她依旧在擦那根永远也擦不净的金簪。

“药死吧。给它个痛快。”


春婵低头,只觉心口有风。呼啦呼啦把满身都刮得发寒。

她依旧称是。


处理了进忠的尸首以后,她没跟主子说他身上带着一只匕首的事。

一只可封喉,可叫人陪葬的匕首。

说了又有什么用呢。人都死了。

反而可能叫主子平添懊悔或猜忌。

既然手早已洗不干净,干脆永远不要回头。


9.

他们的时间很紧,主子唤她上路了。

他们将去偷天换日,送十五阿哥上青云。

春婵口上忙应着来了,手下掰开了那只兔子的嘴,药死了它。

这次春婵再没对它留情。

  

她知道,一切都无可挽回了。

————end————

不如吃茶去
我与嬛儿莫逆之交,眉嬛赛高!

我与嬛儿莫逆之交,眉嬛赛高!

我与嬛儿莫逆之交,眉嬛赛高!

魔法少女~南极

n刷艾格pv的时候发现艾格在画的小女孩和今年生贺图里的妹妹好像

n刷艾格pv的时候发现艾格在画的小女孩和今年生贺图里的妹妹好像

反同急先锋

补几张,有微调,又名画风变迁史


还漏了一张……老了记性差了

补几张,有微调,又名画风变迁史


还漏了一张……老了记性差了

水瓶里の卿柳

原作:yuta1tami      翻译/修图/嵌字:卿柳

▶因为一次只能放十张图,所以剩下的放在彩蛋里面了,往下翻赠送免费的粮票就可以看啦

观看顺序是从右到左,从上到下!

▶大概是讲了继生日信剧情卡尔给维克多写信后,假设维克多回信的一系列故事

▶答应我一定要看到最后!个人虽然感觉维克多性格上有点白了,但是!!但是这篇不仅维克多跟威克的互动很可爱很还原,而且后期的画面表现配上台词张力,真的把伊索那种扭曲且狂热的信仰给展现出来了,疯狂赞美画手老师啊啊啊

原作:yuta1tami      翻译/修图/嵌字:卿柳

▶因为一次只能放十张图,所以剩下的放在彩蛋里面了,往下翻赠送免费的粮票就可以看啦

观看顺序是从右到左,从上到下!

▶大概是讲了继生日信剧情卡尔给维克多写信后,假设维克多回信的一系列故事

▶答应我一定要看到最后!个人虽然感觉维克多性格上有点白了,但是!!但是这篇不仅维克多跟威克的互动很可爱很还原,而且后期的画面表现配上台词张力,真的把伊索那种扭曲且狂热的信仰给展现出来了,疯狂赞美画手老师啊啊啊

随缘

其实是最近摸每次画了都不想发合集,⚠️有兽塑有血表现有点奇怪,基本是偷吃某团毛熊的饭想给某团毛熊做饭(

其实是最近摸每次画了都不想发合集,⚠️有兽塑有血表现有点奇怪,基本是偷吃某团毛熊的饭想给某团毛熊做饭(

あ🍙
  电话还没打狗就来了

  电话还没打狗就来了

  电话还没打狗就来了

saltk
发一个过程。 不知道还会不会继...

发一个过程。


不知道还会不会继续再细化……挖的坑太多了……

@已过期 老师的天使邮

发一个过程。


不知道还会不会继续再细化……挖的坑太多了……

@已过期 老师的天使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