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的是悄悄咪咪,反复修改,不带tag的写给@Spencer_阿幸 至于什么时候会看到,问题不大。
在现实中我太能表达爱了,夸赞、支持张口就来。但是在互联网上,我好像比较畏缩,在表达的时候会向后退。害怕用词不够诚恳,又怕打扰到陌生人,收到回复会突然脸红,然后身边人会莫名其妙说“她和平常太不一样...”。
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一切的巧合,去年入职时公司要我取名字,我说叫“小七”,后来刷到阿幸的文,震惊了很久。在我再一次翻看阿幸的碎碎念时,我发现23年,我们读了同一本书。在阿幸新文抓人送书时,我手里拿着正翻开的同款书。在这个虚拟世界,我第一次有了奇幻感,有一种在汽水打开时用手触碰冲出来的...
真的是悄悄咪咪,反复修改,不带tag的写给@Spencer_阿幸 至于什么时候会看到,问题不大。
在现实中我太能表达爱了,夸赞、支持张口就来。但是在互联网上,我好像比较畏缩,在表达的时候会向后退。害怕用词不够诚恳,又怕打扰到陌生人,收到回复会突然脸红,然后身边人会莫名其妙说“她和平常太不一样...”。
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一切的巧合,去年入职时公司要我取名字,我说叫“小七”,后来刷到阿幸的文,震惊了很久。在我再一次翻看阿幸的碎碎念时,我发现23年,我们读了同一本书。在阿幸新文抓人送书时,我手里拿着正翻开的同款书。在这个虚拟世界,我第一次有了奇幻感,有一种在汽水打开时用手触碰冲出来的气体的感觉。
很喜欢阿幸笔下的每个人物,短篇、长篇、未完结篇,他们努力,勇敢,善良,在工作中竭尽全力,在爱里不留余地。网上说“好的角色是女作家的灵魂”,我想阿幸在工作中也是一个非常努力的人。有好几次鼓起勇气给阿幸发私信,得到的回复是认真的、真诚的。即使我说不一定要回复,还是会收到长长的回复。
从《hey 季哥》开始,最先吸引我的不是剧情,是每一部电影推荐,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在文末推荐电影的作者,我一直觉得,因为热爱才会表达输出。张扬在我心中是青春的具象化,会害怕做不好,有时会如名字一般“张扬”,会热烈的表达爱。季风虽然是学长,是主动,但他也会有难过的时候,而不是永远强大的人设,人物复杂才会立体。我特别喜欢他们对好作品的追求,喜欢他们的相处模式。最后,《故事》那本书我也快翻烂了。
看的第二本是《回响》,也就是正在更新的文章。可以说是人物群像吗?严见生气的时候,我光看文字都会紧张,代入后手脚发麻,真要有人这么凶我,我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在开篇的时候,阿幸就说林颂是自己很喜欢的角色,他上进,比起不断努力期待和严见并肩,我觉得他是内在驱动要求他把每件事情做到最好,即使严见不存在,我想他也会在自己的领域闪闪发光。但我更喜欢怀元,因为是另世我...
在《回响》没更新的时候,我看了《Think different》,好巧不巧我打开刚看到第一章的时候,我工作中就写了错别字,还被发现了。我特别触动的时候是在有其他导演加入,胥宥郗要小七盯着现场,果然对面出问题了,胥宥郗问他能不能上。那一瞬间,我只能说“太酷啦!”,等胥哥忙完后回想起来,他想到小七那么笃定地说可以,他肯定也会很欣慰。小七是一个会在出现问题时站出来并接住责任的人,会表达自己的想法和意见。想起每次我在现实中的工作上出现其他人出问题的时候,我也会有一些类似行动,我就好幸福呀~
最后的最后,《守为进》有点虐,有点心疼。但是这也是阿幸能够很好处理笔下人物性格的能力,每一个人物都能给读者带来不一样的感受。吕聿有些强制,但他对余念清的支持从来都是放开手脚让他去做,去尝试,去试错。余念清生病的时候,我终于能短暂的看到吕聿温柔的时刻。
阿幸文中的每一位主动,不管性格如何,脾气好不好,都会给对方试错的机会,即使那个人不是他的爱人。
很庆幸,在我的职业生涯中,我遇到的每一位领导都让我去试错,去让我幼稚的做着我认为对的事情。
乱七八糟写了一千多个字,还想写很多。这个勉强算我的日记,因为“他们”和阿幸实打实的“陪”了我快一年。在这一年,和前面三年,我也很庆幸我一直都有在仔细、专注。虽然目标感不强,但还是有在精益求精。
每当我面临一些为难的决定时,我总是会先难过,然后再重新振作,就像阿幸说的“好的内容是复杂的,不会那么容易被代替”,好东西总需要时间打磨,去真正沉淀。
最后自我安抚【互联网刷着刷着大家就忘了,只是发一发没什么影响,求求老天爷....】
致Think different@Spencer_阿幸
很感谢太太创造出的胥宥郗和陆一奕,初了解这篇文章时,真的被胥胥的名字劝退了(bushi),真的很难念(对不起,可见本人文化水平真的不高,致歉!)。可慢慢从文章读起,两位人物在太太的笔下鲜活了起来,仿佛真是活生生的人有这样一段故事被人们传颂,无论是胥胥还是小七对待工作的态度,还是两人生活中的细节,真的明明白白的说着两人是真的活在现实中的人,会碰到现实中的问题,也因而让这段故事更加丰富。(讲的不好,理解有误,先对不起)
读文时提到雅南哥讲小七因为幸运所以会被重视,真的狠狠心痛了,但同时随之提到,这份幸运也同样......
致Think different@Spencer_阿幸
很感谢太太创造出的胥宥郗和陆一奕,初了解这篇文章时,真的被胥胥的名字劝退了(bushi),真的很难念(对不起,可见本人文化水平真的不高,致歉!)。可慢慢从文章读起,两位人物在太太的笔下鲜活了起来,仿佛真是活生生的人有这样一段故事被人们传颂,无论是胥胥还是小七对待工作的态度,还是两人生活中的细节,真的明明白白的说着两人是真的活在现实中的人,会碰到现实中的问题,也因而让这段故事更加丰富。(讲的不好,理解有误,先对不起)
读文时提到雅南哥讲小七因为幸运所以会被重视,真的狠狠心痛了,但同时随之提到,这份幸运也同样意味着责任貌似也能对其和解,也同时无论幸运或是不幸,真的应该以从事实出发,站在当前拥有的从而努力过好日子,从而也有种感觉有种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之感,也有种豁然,无论是否好或不好,幸运或不信,都要一步步生活,慢慢走的感觉(哦莫感觉跑题了,对不起)
比起说他是圈内文,我更愿意说这篇文章先是现实中的人,恰好手段是这样,所以也恰好是圈内文。从太太的笔下,我更多的能看到太太传递的对生活的态度,我喜欢二人首先是独立的个体,会生活会上进会努力会奋斗,会为了实现自我价值而拼命争取,其次会因为是对方所以有一些距离更近的行为。很喜欢从太太笔下传递的态度,真的让人读了之后会愿意去思考,去反省,去更好生活!很感谢太太笔下的文,传递出的能量真的很愿意让我去学习,谢谢太太!
最后,希望太太工作顺利,生活幸福!!
最最最后!感谢太太笔下的每一位人物,是他们让我慢慢的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到了不同世界!
以上有说的不好的地方先说对不起!!!(私信发不了这么长所以想到这种方式!)
第五章:入心
“芷熙,我有件私事,需要你立马出府去办,你可愿意?”
我微微点头,实则错愕又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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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耳畔的鸟鸣声使我惊醒,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再度入睡,便索性起身朝屋外张望,却见池塘中的岛屿上有人晃动的身影。云雾缭绕之间未能清晰辨别何人,但我隐隐约约间见着白衣,那身姿定是蔺先生。
我碎着步子踏入其中,扶着岸上白色的礁...
“芷熙,我有件私事,需要你立马出府去办,你可愿意?”
我微微点头,实则错愕又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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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耳畔的鸟鸣声使我惊醒,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再度入睡,便索性起身朝屋外张望,却见池塘中的岛屿上有人晃动的身影。云雾缭绕之间未能清晰辨别何人,但我隐隐约约间见着白衣,那身姿定是蔺先生。
我碎着步子踏入其中,扶着岸上白色的礁石,生怕自己不慎坠入池中,成了个落汤鸡。再走近些,门口有个小山洞,我低矮着身卝子顺势进入,才瞧见深处是个灰暗且封闭的环境,我往深处走,伸手不见五指。
我逐渐浮上阵阵恐惧,借着微光挪动步子往回走。不料,却在刚出洞卝口时,与蔺先生撞了个满怀。
“你大清早到这里来做什么?”蔺先生语气清冷,面露不悦,“万一发生什么意外,我怎么向你父亲交代?”
“我…就是睡不着了,出来走走…”我此刻尚未从双重惊吓中缓过神来,便拽起了她的一小片衣袖,开始撒娇:“先生,下次不会了…”
“这一次便罢,以后未经许可,不可擅自到岛上来,这里的情形太复杂了。”蔺先生并未扯回衣角,反而任由我轻轻拽着,声音也温润了下来。
“先生,我保证下次不会乱跑了。”我放开她的衣袖,后退一步,正式作揖,“那小芷就先行告退了。”
“今儿倒是很有礼。“蔺先生打量着我,目光炯炯着,“对了,昨天夜里抚琴之人可是你?“
“是我…”我一时无措,停顿片刻缓缓道,“您要是不喜欢听到琴音,我下次便不触卝碰琴弦了。”
“无妨,此事随你。不过乐曲弹奏得算是流畅,之前可是和谁学过?”蔺先生扬了扬眼眉,提声问道。
“父亲一年卝前请过宫里的乐师,但我只和他学了不到半年。”
“才半年?如此看,你音律的天赋极佳。”
“晚辈实在不才,蔺先生谬赞了。”听此高赞,我心头澎湃不已,表面却故作矜持。
蔺先生轻笑一声,语毕踱步至亭子间,示意我坐在石凳上,面露正色道: “芷熙,我有件私事,需要你立马出府去办,你可愿意?”
我微微点头,实则错愕又欣喜。
这是蔺先生第一次唤我”芷熙“,区别于带着疏离和生分感的”宋小卝姐“,虽不知她托我所办何事,但在她的眼眸中,我探出了不太常见的情愫来,不似她以往平静如水的双眸,水面上掀起了阵阵涟漪。
随后,她便从袖口抽卝出一封信笺,封面用隶书写道“父亲大人亲启”,字迹工整秀丽。
“送封信,到花月楼,说是给掌柜即可,自是有人会来收取。司槿今日身卝体抱恙,劳烦你替我跑一趟。”蔺先生又打开了一个黄卝色荷包,给我了些银两,“路上想吃什么,便买些。”
我推脱着荷包,微微欠身:“先生不必额外赏钱,我来贵府也没付过银两,你有事交于我,我自当尽心尽力。”
“今日的言语间,倒是处处有着大家闺秀的风范了。”蔺先生缓缓起身,将荷包重新递于我,“日后免不了仍需要你帮我做事,荷包就安心收好吧。”
低头将荷包放置在衣袖里,
抬头见蔺先生已我离远去。
花月楼。
离府邸不远,不到半个时辰,便能达到,是我比较熟悉的酒楼,也是郦城最为著名的酒楼之一。
只是,我心下存疑,如此风卝流的场所怎会是蔺先生送信之地,这其中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裹上面纱,再稍微细声,应该无认识我。
“这位小哥,可否帮我把这封信笺送给你们大掌柜呀?”我遇见一位熟面孔,一时记不清楚他的姓名了,便只是拍了拍他的后背。
“宋小卝姐,您可是好久不光顾我们花月楼了?今来此,不见见你的情郎吗?”
果然,我宋家大小卝姐的身份还是败露。
“情郎”怕是一个虚指,小斯定不知我的情郎是谁,只想诱导我与男宠一道寻欢作乐。
“今日不必,是否可以,让我先见见你们的掌柜呢?”
话音刚落,人声先至,再见其人。
“宋小卝姐,往日来我们花月楼也不想要见掌柜,今儿怎么非要见我?”一位穿着红色长裙的女子缓缓下楼,慢慢掀开包裹卝着的面纱“在下洛魅娘,见过宋小卝姐,望您替我问安宋大人。”
“魅娘有礼了,家父身卝体康健。今日,我为友人来送信笺。”语毕,我将信笺亲自交于她手中,“小芷就先告退了。”
回程时,正路过一个集市,见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此人正是我的情郎阿燕。
“阿燕!”我高声呼唤着他,追着他的身影寻去,便见他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清晰,有时也不是什么好事。我见到了挽着阿燕的姑娘,她听闻声音,转头看着我,两个酒窝似是和我炫耀她的胜利和欢乐。
“阿芷,你怎在此处?”燕赋呈苦笑道,“我还未与你介绍,这是我的夫人伊迩。”
夫人?阿燕这是办好婚事了?而且夫人居然不是我?!
我先是愣住,整个人呆滞地立在原地,后来便怒火攻心。我于人声鼎沸处,狠狠抽卝了他一记耳光,红色的巴掌印充斥着他的脸颊。
“你个负心汉!”我大声唾骂着,“我为了和你的情分,和父亲吵得不可开交,现在想来简直可笑至极。”
燕赋呈摸卝着脸部,伸出手指大声呵斥着我:“你堂堂官家小卝姐,怎么行卝事如此过分。宋芷熙,我们从未有过逾越之举,你不要口出狂言。”
伊迩一把上前抓卝住我的手,对我恶卝语道:“宋家小卝姐,你以为自己的模样配得上阿燕哥卝哥吗?还是自己回去先好好照个镜子。”
我气急攻心,用卝力把伊迩推卝倒在地上,阿燕连忙把她搂在怀里,两个小斯把我按在地上。
疼,从心口处一点点蔓延开来,直至我整个人晕倒在了地上,意识全无。
醒来后,看到蔺先生的神情凝重,便知道大事不妙了。
——————————————————
五一快乐!想了很久,还是想继续写下去这个故事,尽量保证周更,努力不弃坑。
蔺先生和宋小姐的故事在我心底念念不忘,也希望会是你们喜欢的人设。
蔺先生曾出现在我的梦境里,我看不清她的脸,但是我想和她一定在哪里见过,可能在书里或是电影里。
【逢场作趣】98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凭什么委屈自己。】
—————————正文分割—————————
屏幕被绚烂的技能特效一瞬填满,下一刻围上来的怪便被清得干干净净。
许景修心不在焉看着那些闪动着的技能图标,在一片叫好声的弹幕中精准捕捉到了不和谐的挑衅声音。
【这点操作对橙子来说不是最基本的吗,弹幕夸得是否太做作了,纯小丑啊。】
【前面的,给粉丝和主播留点面子吧,新赛季又没开,现在也只有这种图能让主播打了。】
【谁说没有,从地狱塔50层开始刷不死亡挑战啊。】
【别吧哈哈哈哈,那可不是人能打的东西哈哈哈哈哈哈,打不好又得被群嘲,你看橙子还有血条吗。】...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凭什么委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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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被绚烂的技能特效一瞬填满,下一刻围上来的怪便被清得干干净净。
许景修心不在焉看着那些闪动着的技能图标,在一片叫好声的弹幕中精准捕捉到了不和谐的挑衅声音。
【这点操作对橙子来说不是最基本的吗,弹幕夸得是否太做作了,纯小丑啊。】
【前面的,给粉丝和主播留点面子吧,新赛季又没开,现在也只有这种图能让主播打了。】
【谁说没有,从地狱塔50层开始刷不死亡挑战啊。】
【别吧哈哈哈哈,那可不是人能打的东西哈哈哈哈哈哈,打不好又得被群嘲,你看橙子还有血条吗。】
…… ……
公屏热热闹闹争论起来,许景修略一沉思,在手机的搜索框中输入了江赏打的游戏名称和“地狱塔”。
搜索出来的结果与他根据字面意思所理解的大差不差:
“地狱塔”是该游戏常驻高难副本的民间叫法,因难度过于逆天而得名,共100层,前30层敌方阵容固定,从第31层开始,敌方阵容将会随机刷新,且怪物属性翻倍提升。
于普通玩家而言,“地狱塔”只是遥不可及的摆设,而在精英玩家眼中,它却是公认的、极具含金量的副本。
作为大攻略组的当家打手,江赏自然早已刷穿了全部关卡。
因此弹幕对他的要求是“从50层开始,不死亡”,即在50层的基础上一关接一关向上刷,每一关都要一遍打通,倘若失败,就只能回到第50层重新开始,没有重刷某个关卡的机会。
这要求不留半点容错,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过于苛刻,甚至可以说是摆在明面上的刁难。
而当许景修认为江赏一定会无视这些挑衅、保持原有的节奏专注自身直播时,耳边却响起江赏波澜不惊的声音。
“嗯,也不是不能打。”
飞速滚动的弹幕和“地狱塔”的加载界面填满许景修的视野,他表情空白地怔了足足数秒,苦笑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江赏不冷静。
对面的挑衅如此浅显,他竟然一钓就上钩,头脑发热径直往上莽。
早晨分别时的场景无端浮现在眼前,男人时而回想方才那些扎眼带刺的弹幕,时而不受控地揣测江赏的“失控”有几分与自己有关,思绪乱成一团。
“小赏不是压不住心性的人。”
他压低眉眼望着电脑出神,心想:“他这样,我脱不开干系。”
没由来的,许景修的胸口蓦地揪紧了。
●
爬塔需要将编队斟酌再斟酌,江赏一边配队一边做思想斗争,立场在“想那么多做什么直接打不就行了”和“要不然还是算了吧这种铁翻车的局对我没有任何好处”之间摇摆了不下三百回合。
理智告诉他打这东西基本与自取其辱无异,情感却在叫嚣着质问他“有必要克制到这种程度吗?莽撞一次又怎么了呢?”
鼠标在装备栏游走来游走去,江赏一遍又一遍活动僵硬的指关节,到底还是在谈笑间隙点开了攻略组组群。
果然,映入眼帘的是大家极具个人风格的建议:
【和平椰:啊啊啊师父不要啊啊啊啊你冷静点!你是不是心态已经崩了啊要不然你下播吧让我来。】
【和平椰:目前网上最好的不死亡记录是从第31关爬到59关,人家在有前面20关手感的基础上还突破不了60,你从50直接打能不翻车?】
【和平椰: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嘲讽受吗,师父,师父你醒醒!!弹幕只是在煽动你啊!!】
【庭深:@量子果冻橙,我建议你再想想。】
【庭深:屏幕前99%的玩家其实并没有打到过50层,这意味着绝大多数观众对它的关卡难度是没有准确概念的。】
【庭深:所以他们唯一能看到的就是结果。】
【庭深:你发挥得好,他们觉得这是你应该做到的;你发挥得不好,他们就会觉得你装X失败,又菜又自信。】
【庭深:得不偿失。】
【大荒流:哎呦——你们就别操心了,打好了血赚,打不好认嘲,有什么大不了的。】
【大荒流:怎么说的跟橙子即将一失足成千古恨一样。】
【大荒流:咱孩子才二十来岁,意气风发正该冲动的年纪,在自己直播间被按头羞辱了这么久,还不许人家愤怒暴起证明自己啦?】
【大荒流:哪来的绝对正确,要我说,橙子爱打什么打什么。】
【大荒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凭什么委屈自己。】
再后面的内容江赏一概没看,果断进入游戏副本时,他已经能确定这就是此时此刻他最想做的。
高难关卡的攻略必定不会太顺利,但对于做过决定就不再踌躇的江赏而言,每一次失败的鞭策,都将成为得偿所愿时的勋章。
第一次挑战结束在第51层,失败后江赏重新回到第50层,对弹幕中的嘘声与哀嚎一笑置之。
第二次挑战结束在第52层,粉丝安抚的发言被满屏讥讽尽数遮住,定睛也难以捕捉,像虚幻的救命稻草。
第三次开场即地狱,随机刷出来的怪又多又凶,饶是神仙打手坐在电脑前都会束手无策。
但江赏偏偏起了状态。
“不能有比刚才那把再昏暗的开局了吧。”他坦坦荡荡退回起点,笑着说道。
“见识过最糟糕的情况,后面应该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人物释放技能的音效和游戏失败的结算音效交替响彻直播间,江赏不断失败不断尝试,将过程中收到的质疑尽数笑纳,也将暖心的鼓励不动声色纳入眼底,悉数刻在心中一角。
在这期间,他语气如常地将收到的舰长、醒目留言和礼物一一谢过,也注意到许景修又来来回回进出过几次直播间,却并未过多分神。
他只是一次又一次摸索不同的策略,将敌方属性一条一条记在桌面便签,并尝试在进入地图之前模拟打法,将所能想象到的可能性逐一分析一遍。
许是江赏直面失败的态度和愈挫愈勇的挑战精神感染了一部分人,也可能是游戏主播潜心下副本时输出的内容的确有着不俗的含金量,又或者只是看热闹的人看累了热闹选择离开,总之几小时后,在十点左右的黄金流量期,江赏直播间的氛围依然保持在可控范围之内。
凌晨三点零八分,量子果冻橙在与粉丝互道晚安后下播,直播时长为十小时三十九分钟。
下播时,他的最后一局不死亡爬塔挑战结束于第67关。
热闹非凡的环境骤然归于沉寂,摘下耳机后,房间安静得令人心慌。
江赏闭上双眼陷入宽大椅背,眼眶涩意翻涌,双臂沉似灌铅,太阳穴一跳一跳针扎似的疼,脑袋嗡嗡作响。
高强度的专注和精神消耗使他意识昏沉,倚在电竞椅中许久也没能缓和过来,而他疲惫异常,肌肉与关节通通麻木,连手指正剧烈颤抖都觉察不出。
他太累了。
持续十小时游刃有余和谈笑风生的背后是绵延不绝的紧张,江赏输得起却不允许自己犯低级错误,拿出了一百二十分的端正态度去打今晚的挑战,透支得彻彻底底。
“最后一局的最后一波怪来的时候应该早点开技能,哪怕前半段空放,应该也没有太大问题。”
他半昏半醒在心里复盘:“这样稍微拖一拖,等CD转好了,还能再放一次大。“
一念开窍悟出的灵感有着惊人的驱动力,想到这里,江赏竟然睁开眼坐直身子,将这一条注意事项迅速敲进了桌面便签。
屏幕最上方的窗口还是直播的数据统计界面,江赏习惯性移动鼠标点击“查看详细数据——高能粉丝榜——按观看时间排序”,就这样在大脑过载的状态下看到了位于前排的独山。
“……”
英文的脏话在嘴边徘徊又徘徊,到底还是被江赏狠狠咽了下去。
他自我洗脑一般在心中默念了三遍“许景修是我老板,看直播是他的自由”,随后退出窗口关电脑一气呵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电竞室。
然而,直到洗漱完毕、拖着疲惫的身体一头栽倒到床上,江赏依然感觉暴躁又郁闷,压力大到不知道该怎样纾解。
而他肆意潇洒惯了,勉强也算过过几年自由多彩的生活,身上多多少少有点小毛病。
比如每当心情郁结又无处排解的时候,就会生出约实践的冲动。
—————————分割线—————————
有彩蛋♡
好久不见做哥哥的江赏,来看看兄弟互动叭。
字数2k+,个人感觉内容还是蛮足的,江肆视角的补充也很有必要,友情建议看一下下(诚恳.jpg)
多嘴解释一句爬塔:
爬塔的正常情况是可以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比如你打过了第51.52关,第53关没打过,那么你其实可以直接重新打第53关。
江赏这个挑战要求的则是“通关的连贯性”,所以他从第50关开始打,中途一旦输了,就要回到第50层重新开始。
本质是自己给自己上难度的花式通关玩法,毕竟他就是干这个的,得打点普通玩家打不出来的东西。
定制表情包【神奇小赏在这里】已上线,解锁可领养元气赏喵一只〃∀〃
彩蛋也是有的,入口就在表情包旁边。
久等啦,抽两个宝贝送/报销小赏表情包,由于表情包收入归创作者所有,所以会给中奖者发一个大于所需金额的红包🧧
感谢大家的支持与喜爱,鞠躬O(≧▽≦)O
《与她同尘》
一
二十岁前的温茗予无论如何未曾料到,她那位异父异母的“姐姐”,后来保研到了她所在的学校,就此成为了她的学姐。
程澈长温茗予三岁,她们是因为父母的再婚得以相识,并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一年多的时间。
温茗予的母亲全职太太多年,自是没有程澈的父亲如此“功成名就”,也正因此彼时的茗予总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她从搬入新家的第一天便知道如何扮演乖巧且得体处事,同时在察言观色方面也是位高手。
她知道家里的每个人喜欢什么,会在一个恰到好处的时机送给他们,以此来得到喜爱。程澈二十岁生日时,温茗予送给了她一个拍立得,另外还附上了一张贺卡,其中写到:
愿姐姐生辰快乐,岁岁皆欢愉。—...
一
二十岁前的温茗予无论如何未曾料到,她那位异父异母的“姐姐”,后来保研到了她所在的学校,就此成为了她的学姐。
程澈长温茗予三岁,她们是因为父母的再婚得以相识,并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一年多的时间。
温茗予的母亲全职太太多年,自是没有程澈的父亲如此“功成名就”,也正因此彼时的茗予总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她从搬入新家的第一天便知道如何扮演乖巧且得体处事,同时在察言观色方面也是位高手。
她知道家里的每个人喜欢什么,会在一个恰到好处的时机送给他们,以此来得到喜爱。程澈二十岁生日时,温茗予送给了她一个拍立得,另外还附上了一张贺卡,其中写到:
愿姐姐生辰快乐,岁岁皆欢愉。—茗予
只是,温茗予在二十岁前,心里从来不认程澈是自己的姐姐,但这不影响她叫“姐姐”。
在她乖巧柔顺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刻薄且寡情的心,她的真面目是一条会咆哮的孤狼。
程澈成绩不差,她平平稳稳考上了一所211,就读于全国重点专业——国际法学,且一进学校便是辩论场上的风云人物。
温茗予总是会听见母亲在饭桌上夸程澈,她便会悄悄把右手伸进桌底下,紧握着拳头。
她不服气,母亲向来不会热烈地赞扬她;而程澈不过是凭借其“巧舌如簧”的本事获胜,赢得的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比赛。
她在高中是理科班的竞赛选手,通过竞赛的成绩便会提前被TOP3的985高校所录取。
她一直坚信自己的未来,势必远胜程澈。
可母亲却总说:“程澈的性格比你活泼大方,不像你什么都不和我们讲。”
温茗予错算了一步,她在一场重要且决定命运的竞赛里失手了,最终去了一所文科重点的985大学,读着不太喜欢的汉语言文学。
她为了一个985的名头,没去一所211读自己喜欢的专业,这事儿暗暗地埋下了一根倒刺。
她果然,不适合文科,感受不到它的乐趣。因为社恐的性格,她的社交圈子仅限于宿舍里的三位女生,不再像高中时神采奕奕着。
彼时的程澈,已在学生会的部门担任部长,同时代表校队参与全国大学生英语辩论赛,成为那一场上的最佳辩手。
温茗予知道程澈混的不错,于是她再也没有主动和程澈讲过一句话,甚至逢年过节也会留在异地的大学,不选择回家过年。
时间久了,家里人总发现了茗予的不寻常,便会话里话外问着缘由,她总会十分熟稔地遮掩过去,直到她收到了程澈的私信。
“我有朋友在C大,她说你们学校一个月前便已放了寒假,你还打算继续骗着爸妈?”
“姐姐帮我个忙,不告诉他们实情可好?”
程澈气急,拨了语音过去,对方迟迟不接,便撂下了一句话。
“你从来便不认我,又何必这么叫我。另外,这事儿爸妈已经知晓,劝你早点解释清楚,不要枉费我爸资助你读大学的这份心意。”
程澈消息发出去后,温茗予便把她拉黑了,此后的一年内与她没有任何联系。
带着面具的关系迟早会原形毕露,
正如扮演的情谊要面临支离破碎。
二
但在程澈眼里,温茗予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到了大学她的性子才突然孤僻了起来。她高中那会儿会梳着高高的马尾辫,总喜欢搭配着干干净净的衬衣和格子裙。
程澈知道,茗予在重点高中的特色班里担任班长,只是她并不爱过多谈论自己的一切,吃饭的时候她速度很快,也不爱和人聊天。
彼时,她是真心地喜欢这个妹妹。那天,多也是被气到说的气话,她向来脾气火辣。后来,她也向朋友打听茗予的近况,知道她转了专业拿了奖学金后,才逐渐放心下来。
这一年,程澈大四,得到了院里珍贵的保研名额,在顺利通过复试后,拿到了C大研究生的offer,之后就读于法学院。
她尝试拨打茗予的手机,对方过了五秒接起了电话,语气平静:“姐姐有事情找我?”
“你还知道是我,不算完全没良心。”
“我来和你说一声,明年九月份,我会来你们学校读研究生,到时候我请你吃个饭。”
“姐姐这是保研成功了?恭喜呀。对了,之前把你拉黑是我做得不对,我在这道个歉。”
“都过去了,就不提了。”
三
程澈说过去,那便是拉回后不同茗予计较,所以在后来温茗予回家的那个春节里,姐妹俩看起来其乐融融,没有任何的嫌隙。
只是,程澈还是看出来温茗予心不在焉怕是藏着事情,一问才知道她喜欢上了学校里的老师,准确来说是她转专业后的直系导师。
温茗予本来不打算说,只是程澈喜欢吃瓜,之前翻过一遍C大所有的瓜,帮助她摸清这个即将前往的学校,好巧不巧,便在贴吧里看到了茗予的照片,一拿当事人全招了——
我们在三个月前确认恋爱关系,我很爱他。
程澈说,放心,此事我会帮你保密。
后来,父母在饭桌上问起“谈恋爱”的事情,程澈都会拿出“奥斯卡”的演技,作证温茗予还是个纯情少女,谈恋爱这事儿早了些。
而温茗予此刻,正在和她的周老师在校园里手牵着手且甜言蜜语着,正在进行一番热烈的“师生恋”——是爸妈所不能知晓的一段恋情。
四
他们恋爱两周年时,温茗予向男朋友提出了分手,理由是她想一心一意搞学术,不想与他谈情说爱。真正原因是,周老师太过于大男子主义了,她不想再给自己找个爹。
他同意与她分手,但需要她帮忙做一件事,她不想把关系搞太僵,便一口答应了下来。左想右想,辩论有关的事儿该去找程澈才对。
“周老师说英辩队缺人,让我下周参加比赛,但是我以前从未打过英语辩论。”
“男朋友是指导老师?这是紧张了?”
“嗯,姐姐有什么经验可以分享?”
“你不问周老师来问我,是因为分开了?”
“嗯,什么都瞒不过姐姐。”
“乖,请我吃个饭,就给你好好分享经验。”
在约定的那天晚上,程澈并没有按时到来,温茗予打了无数个电话却依旧无人接听,接到后是她室友的声音,才知道姐姐突然晕倒在了自习室里,后来被她室友送进了医院。
温茗予立马在花店买了一束橘色的康乃馨,再去水果店买了一箱程澈最喜欢的车厘子,蹑手蹑脚推开病房的门,然后看见病床上的人清瘦许多。
程澈听见门外有了动静,转了头瞥见茗予的身影在晃动,立马闭了眼假装睡了过去,茗予定会问她,但她没力气解释也懒得解释。
温茗予瞧见了她微微挪动的样子,也并未揭穿她的装睡,把花束轻轻放置在她的床边,再替她拆开一整箱车厘子,放入一个干净的塑料盒子里,然后一步步向病房门口走去。
“来都来了,你坐会儿再回吧,如果想问什么问我就好。”程澈见她一言不发,率先开口。
“你还没告诉我,我的四辩稿要怎么改呢,下周三,我就要比赛了。”温茗予赌气着说,随后听见程澈露出的轻笑,瞬间溃不成军了,“医生说你是焦虑过度,再加上深度疲劳所导致的,你明明状态不好却什么都不和我讲?”
“我是和你讲红圈律所里复杂的人际,还是告诉你实习生为了争转正名额的明争暗斗?除了四辩稿,你还想听我讲什么?”程澈知道茗予心疼了,心中窃喜。但她向来明媚如阳,又怎么会将那些混浊之事和盘托出?
“姐姐下次不能这样了,你真的吓到我了。”茗予的眼圈愈来愈红,走上去慢慢抱上她,“你明明知道,我有多在意你。”
程澈嚼着车厘子“嗯”了一声,然后笑道:“这个车厘子真甜,你要不要也尝尝?”
温茗予摇了摇头,心下嗔怪道:姐姐可真是王顾左右而言他。
程澈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细雨,歪头一问:“你今天是有晚课的对吧?快回,当心点。”
温茗予仍立在床旁,程澈轻轻拍了拍她。
五
辩论赛当天,温茗予准备充分,在一番唇枪舌战之下,一举拿下了该场的“最佳辩手”。结束后,她听到前排的观众在小声讨论着,隐隐约约间听到“程澈学姐”这几个字。
她便叫住了其中一位,小声地问道:“请问,你认识程澈嘛?”
研一的女孩点点头,热情阐述道:“我也是法学院的,我们前面在说你的结辩稿,这个逻辑和打发和程澈学姐竟如出一辙,但这次的结辩发言要高于她往常,看来后浪是要推前浪了。”
“其实这篇稿子,是姐姐帮我改的,我后来也更认同她的逻辑和结构。”温茗予直截了当,一时间,“姐姐”这个称呼格外温暖且有力。
“原来她是你姐,但别说长得还真有点儿像,尤其是你在辩论场上的样子,像极了她。”
温茗予低头浅笑,手机此刻发出了震动声。
是程澈的三条消息。
“刚下课,我在门口等你呢,最佳辩手。”
“你想好吃啥没有?”
“等下,你是不是还欠我一顿饭?”
温茗予点开信息,首先选择修改了备注——“程澈”改为“坏蛋姐姐”。
“姐,我饿了,咱们去吃火锅吧。”
“我请客可以,你来买单。”
程澈在大门口看到她走来,
微信上回了个“行呗”。
不言而喻,宠着呗。
—完—
直到我明显觉得被“她”爱着,
算是成为了老学姐也是谁的姐,
便也终于能写下这个温暖的小故事。
她爱她,她帮她,她依她,无关血缘。
便以此文,
感念我的“姐”,
也算借“辩论”纪念我的大学生活。
《一封信 寄共生》 ——不成文的碎碎念
守为进。
从标题看,
两个动词之间关系甚微,
两个主体的最终结局却走向了共生。
这短篇带着凝练的剖白式表达,
张弛有度的节奏感,
和看似意外却情理之中的剧情,
在一个刚刚好的当口,
出现在我的眼前。
准确说,不是我看见它了,更像是它“凝视”着我。
看2.0版时,我正无从下手地撰写着正经稿件。
现在,我终于从正经稿件中挣脱出来,带着一股持续性输出的惯性写下这些话。
我喜欢一切关于职场题材,更喜欢那些有关爱与教导的故事,所以对于这篇职场类型的训诫文,我实在无法简要地概述想法。
于是,有了这篇,不算是长评的文字。
其实,我并不算真正步入职场的小...
守为进。
从标题看,
两个动词之间关系甚微,
两个主体的最终结局却走向了共生。
这短篇带着凝练的剖白式表达,
张弛有度的节奏感,
和看似意外却情理之中的剧情,
在一个刚刚好的当口,
出现在我的眼前。
准确说,不是我看见它了,更像是它“凝视”着我。
看2.0版时,我正无从下手地撰写着正经稿件。
现在,我终于从正经稿件中挣脱出来,带着一股持续性输出的惯性写下这些话。
我喜欢一切关于职场题材,更喜欢那些有关爱与教导的故事,所以对于这篇职场类型的训诫文,我实在无法简要地概述想法。
于是,有了这篇,不算是长评的文字。
其实,我并不算真正步入职场的小白,只是有幸在零零碎碎的日子里,打扮成大人模样,走入过这个光怪陆离的新世界。
我打开这扇门,想一探其究竟,却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
没有裹挟着爱意且严厉的教导,
是一种明晃晃的寡淡和疏离——不必踏入彼此,下班之后,便没有瓜葛。
所以,看着大家不动声色地客客气气着,我便也学着一道嘻嘻哈哈着。
后来,我明白,这就是职场,它本就不容许存在太多的情感与牵扯。
是以,这篇文的训诫部分看似凶残且残暴,却更像是描绘了在乌托邦般的职场中一个温暖的共生故事。
在训诫与被训诫中,在拷问与剖析中,在臣服与抗争中,在混乱与清晰中,人物之间互为依托,互相交织着,最终编织了一张双方都无法逃离的网,
俗称堕入情网。
一开始,明显的人物间地位的差异,为后文中激烈的矛盾埋下伏笔。
强势的领导,面对着可塑且要强的下属,从宣泄式的机械化抽打,直至最后饱含情感的轻拍。
一个男人,对于另一个男人的泥足深陷,是没有道理却最有道理的事情。
爱情,向来都是平等且双向的,所以更是一种相互的救赎。
他说“从无奈地承受你的责打,
到我选择接受这场暴行。”
他也说“你的顺从稀释了我的狂暴,
我以命令为衣助你快速成长。”
最终的结局,两人共存且共赢。
于是,我进行着一场古老而考究的自我对话。
“你在训诫中究竟是想要什么?一无所求”
或许训诫本身,就是一种答案。
正如,
我们不是为了什么,而甘愿选择如此活下去。
活着,
大抵只是用力地把每一步都牢牢踩在大地上,
也接受无时无刻都被有形或无形的东西所压制着。
痛与乐,终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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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此为记,致用心诉说的《守为进》
愿我们的每一个“守”,
都会是来日“进”的溯源。
并赠予太太,亦可谓吾师
第二章 乌恒璟(2)
“你认识我。”
珞凇说道。
不是疑问句,而是一个面无表情的肯定句。
电梯内,只剩下珞凇和乌恒璟。
嗡——
乌恒璟心上狠狠一颤,攥着拳头,咬牙没说话。
确实,在那一屋子人都对着陌生面孔震惊的时候,他认出了珞凇。他以为他隐藏得很好,没想到,早被看了个透彻。
珞凇伸手,拉过乌恒璟捏得指节泛白的拳头放进手里,他缓慢却不容置疑地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露出被指甲刻出深深印记的掌心。
“别害怕,我是你父亲的朋友。你父亲早就料到会有今天,因此,他委托我,来照顾你。有我在,他们不敢动你,恩?”
最后一个尾音,珞凇是看着乌恒璟的眼睛发的。
“谢谢。”......
“你认识我。”
珞凇说道。
不是疑问句,而是一个面无表情的肯定句。
电梯内,只剩下珞凇和乌恒璟。
嗡——
乌恒璟心上狠狠一颤,攥着拳头,咬牙没说话。
确实,在那一屋子人都对着陌生面孔震惊的时候,他认出了珞凇。他以为他隐藏得很好,没想到,早被看了个透彻。
珞凇伸手,拉过乌恒璟捏得指节泛白的拳头放进手里,他缓慢却不容置疑地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露出被指甲刻出深深印记的掌心。
“别害怕,我是你父亲的朋友。你父亲早就料到会有今天,因此,他委托我,来照顾你。有我在,他们不敢动你,恩?”
最后一个尾音,珞凇是看着乌恒璟的眼睛发的。
“谢谢。”
乌恒璟没有抬头,他盯着自己掌心的指甲印看,他的四根手指被珞凇轻轻攥在手里。他的手微微颤抖,珞凇的手,却很暖。
乌恒璟长出一口气,他忍不住说道:“谢谢,先生。”
刻意地讨好,却没有换来他想象的结局,珞凇反问:“你怎么知道要叫我‘先生’?”
乌恒璟眼神有一瞬躲闪:“传瑞告诉我的。”
“传瑞不会给你透露任何会员的真实信息,尤其,是我的,”珞凇面无表情,浓重的压迫感却在顷刻间逼压下来,“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
乌恒璟没有回答。
随着他的沉默,电梯狭小的空间里,珞凇的气压徒自释放,迅速溢满整个空间,压得乌恒璟喘不过气来。
他猛地抽回手,藏到身后,如同一只被刺痛的小兽,戒备地抬头看着珞凇。
好在——叮!
负一层到了。
电梯及时拯救了尴尬的局面。
珞凇绅士地伸出胳膊挡住电梯门,看着乌恒璟:“你父亲的遗体存放在这一层,要去看看吗?”
地下一层,停尸房。
又深又长的走廊通往看不见的尽头,脚下是单调的米色塑胶地板,头顶是一盏一盏亮白的圆灯,压抑而阴冷。
乌恒璟站在电梯里没动。
他是来医院见他的父亲的——尽管,只是遗体。
就在几分钟前,他还急切地想冲进病房里去找父亲,可是现在,当他真的站到通往太平间的走廊前时,他的双腿像灌了铅,怎么都走不动路。
他想去,又害怕。
一股强烈的无助感袭击了他,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去按一层的电梯按钮。
不,他要走!
他要离开这个地方!
他不要往里进!
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按钮的那一刻,一只手忽然攥住他的手腕,只听珞凇说道:“我陪你。”
他握住他的手腕,把他拽出了电梯。
珞凇拉着乌恒璟穿过走廊。他走得不快,攥得也不紧,却让人不敢甩开他的手。
珞凇带他走进太平间,做登记时,他一手写字,另一手始终握住乌恒璟的手腕不放松。
握手腕——乌恒璟盯着珞凇的手看——握手腕这个动作,亲昵中透着疏离,他能感受到被他牵引着向前走的力量,隔着衣物握在他手上的力量却让他感受不到他的温度。
温暖又冰冷,有情又无情。
登记完成后,珞凇带着乌恒璟,跟随太平间管理员进入冷库。
哐当——
一张停尸床从冷柜里被拉出来,放到两人面前,遗体上面,盖着一层白布。
在白布掀开之前,珞凇说道:“你父亲临终前经历过许多抢救。遗体,不太雅观。如果你害怕,就抓紧我的手。”
乌恒璟的呼吸急促起来,他望着那层白布,心脏剧烈地跳动。
他虽然什么也没说,可明显,是害怕的。
一秒。两秒。三秒。
珞凇凝视他三秒,下一刻——
乌恒璟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珞凇从正面拢他入怀,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有且仅有一下,浅尝辄止的安抚,而后说道:“害怕也没关系,你还是小孩子。”
扑通——
扑通——扑通——扑通——
扑通——扑通——
扑通——
他叫我……小孩子?
二十岁的乌恒璟早已脱离“小孩子”的范畴,可是听到这个词,心脏还是跳得乱了节奏。
拥抱短小而克制,在他的心脏跳出胸腔之前,珞凇已经放开乌恒璟。
乌恒璟走到停尸床前,太平间管理员掀开了白布——
汹涌上来的情绪一下子把乌恒璟给冲垮了。
好奇怪,他明明悲痛欲绝,却没有眼泪。
他哭得哑掉嗓子,眼眶里却一滴泪都掉不下:“他让我回去看他,我却没有回去……他说他得了癌症,我以为他是骗我的……”
他撑在停尸床的扶手上:“我不应该记恨他……”
珞凇走到他身边,淡道:“你父亲没有怪你。这次的事,是意外。手术的死亡率在20%,但很不幸,当它降临在某一个体身上时——对你而言,就变为100%。”
乌恒璟哑声道:“我是不是特别不孝?如果当时我回来了,可能……”
珞凇只道:“你是个好孩子。”
乌恒璟闻言,怔怔地抬起头:“真的吗?”
珞凇注视着他的眼睛:“真的。”
乌恒璟听到这句话,仿佛得到了一股莫大的安慰和鼓励,可他非但没有表现出欢欣雀跃的模样,反而哀伤地垂下眸子:“您不了解我,我……我做错了很多事……”
珞凇看着他,没再说话。
珞凇静静地陪着乌恒璟,乌恒璟待了多久,他就陪了他多久。
乌恒璟从太平间里走出来的时候,脚步都有点虚,他机械地跟着珞凇走进电梯,见他按下一层的按钮,他盯着男人高挺的鼻梁看着,忽然鼓起勇气开口说道:“其实我认识您,是因为……”
他话未说完,珞凇抬起一根手指,制止了他。
珞凇严肃地看着他:“我从不给第二次机会。”
他语气平平淡淡,乌恒璟却有一种挨了训斥的感觉。
糟透了。
叮——
电梯到一楼。
珞凇大步踏了出去,不给乌恒璟再开口的机会。
我好像惹他生气了?
乌恒璟惴惴不安,连忙跟了上去。
珞凇走在前面,领着他一路走到门口,在那里,早就等着一辆黑色轿车。
司机见他们走近,恭敬地打开车门,珞凇却没有进去,而是站定,转身,对乌恒璟说:“我会压住你的那些叔叔姑姑们,不准他们来骚扰你。股权的事,等到你平静下来,再跟我讨论。你想要移交出去或是自己持有,我都会尊重你的意愿——前提是,那是你思考过后的决定,而不是被人逼迫后的妥协。”
他跟我说了好长一段话啊。
——乌恒璟想道。
珞凇停顿两秒,正色道:“现在,告诉我:你想一个人静一静,还是跟我一起回家?”
近在咫尺。
乌恒璟望了一眼打开的车门,又看了一眼珞凇——他没有敢看他的眼睛,只是盯着他的衣领看。
近在咫尺,他却不敢伸手。
乌恒璟答道:“我想一个人呆着。”
“好。”
没有半分犹豫,也没有任何劝说,珞凇说道。
他忽然拉过乌恒璟的手臂,卷起他的袖子,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签字笔,在他手肘内侧流利地写下一排数字:“这是我的私人号码。”
他甚至吝啬于多说一句“有事随时打给我”便示意乌恒璟:“上车。司机送你回学校。”
原来这辆车,是给他准备的。
——乌恒璟想道,他的大脑未及做出反应,身体便遵循了珞凇的命令,他坐进车子的后排。
砰!
车门被关上。
珞凇没有上车。
乌恒璟在念大学,他住不惯宿舍,而是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两室一厅的小公寓。
回到自己的小公寓,他走进书房,书房的背景墙用一块黑布遮得严严实实。
乌恒璟走到背景墙前,伸手轻轻拉下黑布。
哗——
黑布落地,后面是一块巨大的墙上,密密麻麻全是照片,一张一张,都是同一个人——珞秉寒。
尽管戴着面具,并看不出那个人就是珞凇,但乌恒璟知道,珞凇和珞秉寒是同一个人。
秉寒,是他的圈名。
那些照片里,有珞秉寒有出鞭的样子,有珞秉寒坐在黑阁卡座上的样子,有珞秉寒在黑阁演讲时的样子,各种各样,千姿百态。
乌恒璟出神地抚摸着那些照片,在心里默念那个名字。
珞秉寒。
他是因为珞秉寒才会入圈,入圈以后一直默默仰望那个人。
他原以为自己这一生只能远远地望着他,不料他的神明,竟主动降临他面前。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过,自己竟会以这种方式与他产生交集。
特殊……监护人?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父亲竟然会和珞凇关系密切,密切到,愿意在过时候将自己托付于他。
乌恒璟听过珞秉寒许多传言,他知道,他早已退圈,不收任何人。
尽管他封鞭退圈多年,却和黑阁的主理人传瑞先生私交甚密,也仍然担任黑阁委员会的委员,共同参与黑阁重大决策,因此时常在黑阁活动。这些年里,尽管明知道不可能,想要求他收下自己的人仍是络绎不绝,甚至有人当众跪在他面前乞求他的垂怜。
乌恒璟很清楚那些人的下场。
没有被打,没有被驱逐,而是惨烈得多——珞凇把他们视为空气,不论他们跪得姿势多么虔诚,他都不会施舍哪怕一个眼神,仿佛那一切的献祭与他毫无关系。
也对,神明眼中,怎会容得下蝼蚁呢?
不能让珞凇知道他对他的心思,不能让珞凇知道,他和那些人一样,也渴望着被他收服,否则……
乌恒璟记得珞凇对那些人的眼神,那么冰冷,全然漠视,他不要……绝对不要沦为像那些人一样的惨烈下场。
他要被他看见!
他要被他记在心里!
乌恒璟捂住脸,深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吐出来,他垫着脚尖,伸长脖子去亲吻其中一张照片,宛若一只引颈就戮的天鹅。
您离我那么近,而我却不能靠近您。
——————————
感谢 @沥竹 巨款打赏,所以今天是两更的量!
感谢 @祝君好 、 @卿卿虾条酣 、 @米酒蛋泥 、 @长草的古右右 、 @小虎、 @诗和远方 请我吃糖!
感谢 @鲤鱼🐟 、 @青柠 、 @7775318 、 @艺子 、 @不能吃的墨子酥 支持《与君摄墨》!
感谢所有投喂粮票的小伙伴们!
【
今天放了彩蛋,因为彩蛋非常🉑,写完以后我自己看了N遍。
彩蛋标题:《当珞凇看到乌恒璟的照片墙》
】
《安歌》第十九章(3)
乔硕万万没有想到,季杭脱口而出的那句不想看到你,并不是说说而已。
当晚,季杭就没有回家。
乔硕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心想,大抵是天气情况恶劣,科室又忙了起来,通常只要有一台危急症需要紧急手术,老师就会留到下半夜,为省去路上奔波的时间,也都住在科室。
他这么安慰自己,零星睡了两三个小时。窗外的一丁点动静,都会让乔硕竖起耳朵来仔细聆探。
可一整夜下来,就只有那动听的喜鹊依然叫的欢快。
翌日早晨,乔硕将昨晚焖的一大锅咖喱牛腩分放到饭盒内,米饭旁边点缀着几颗翠绿的西兰花。
季杭不在办公室,他便将摞起的饭盒留到茶几上。另一份送到安寄远桌边时,乔硕觉得,今天安...
乔硕万万没有想到,季杭脱口而出的那句不想看到你,并不是说说而已。
当晚,季杭就没有回家。
乔硕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心想,大抵是天气情况恶劣,科室又忙了起来,通常只要有一台危急症需要紧急手术,老师就会留到下半夜,为省去路上奔波的时间,也都住在科室。
他这么安慰自己,零星睡了两三个小时。窗外的一丁点动静,都会让乔硕竖起耳朵来仔细聆探。
可一整夜下来,就只有那动听的喜鹊依然叫的欢快。
翌日早晨,乔硕将昨晚焖的一大锅咖喱牛腩分放到饭盒内,米饭旁边点缀着几颗翠绿的西兰花。
季杭不在办公室,他便将摞起的饭盒留到茶几上。另一份送到安寄远桌边时,乔硕觉得,今天安寄远看自己的眼神里多了些什么,有几分不寻常的古怪,和微带怒意的端详。
“怎么了?”乔硕歪头道。
安寄远凝眉质问,语气硬冷,“你已经去瑜山办理过人事手续了?”
他突然这么严肃,乔硕不习惯,可也不至于扯谎,“是办过。”
人事手续一办,再要撤回就很困难了,安寄远昨晚联系过自己能想到的所有资源,最终还是不得不向安笙求助。
这件事,他虽不如季杭这般震怒,却也着实生气,他了解季杭的骄傲,乔硕的壮举,分明就是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六年来对他毫无保留的老师脸上。
安寄远冷冷问道,“什么时候走?”
“年后。下个月吧。”
查房是萧南齐主持带领,季杭走在队伍中后的位置,全程,一个眼神也没有给乔硕。
轮到他做病例汇报时,乔硕像个低年资的新人般偷偷觑向老师,季杭也只低头翻看手里那些并不重要的报告,一直没有抬眼,唯一一个必要性的提问,直接越过了乔硕,向萧南齐抛出。这样突兀的沉默,究竟是过于压抑。
乔硕暗忖,老师大概是昨晚值班累了,步伐都慢了许多。
然而,几次路过季杭办公室,寸缕未动的饭盒,安静得扎眼,又让他对一个上午的自我安慰产生了怀疑。
直到,手握更新后打印出的A组手术安排表时,乔硕才终于无法继续自欺欺人下去——季杭是真的不想看到他,连与他同台的手术,都换了助手。
印象中,老师几乎从未如此任性过。
从不把私人情绪带进手术室,是专业素质,也一直是他所信奉的行医的最低教养。
他拥有强大的情绪控制能力,让季杭大多数时候看上去都是一副表情,那就是面无表情。偶尔出门诊的时候还会抚慰性地对患者微笑,等进到手术室口罩遮了大半张脸,眼神里基本不剩什么温度。
冷静、镇定、不苟言笑,在穿上手术服的那一刻,便一颗心都扑在患者身上。
所以,乔硕全然没有想到,老师竟连与他一起上手术都不愿意了。明明这一个月的手术,每一次,都可以算作师生同台的倒数。
“乔硕!往哪儿拉呢?!术野都被你挡住了!”
乔硕赶紧回神,调整拉钩的角度,“对不起,周老师。”
周影瞥他一眼,油腻的刘海分成丝缕压在手术帽下,“还没要走就整天魂不守舍的怎么行,专心点!”
手术做到半途,病房打来电话,是安寄远。
“周老师,三床的毛阿姨刚才下去做磁共振,影像科老师打电话上来说患者幽闭恐惧比较严重。之前的CT就不够清晰,术前磁共振还是比较重要的。我现在下去看看,必要的话可能会有一些短效镇静,您觉得可以吗?”
“可以可以!”周影扯开嗓门,凑近免提,声音里充满了肯定的殷勤,“你决定就好,没问题!”
“好的。谢谢周老师。”
周影再次走上手术台的时候,不知有意无意,轻巧地扫过乔硕一眼。
“这一届孩子里面啊,这安寄远真的是不错啊。能力又强,为人处事也稳当,这才进科几个月,手上功夫也让人刮目相看了。”周影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若不是口罩遮住,铁定能看到他烟渍斑驳的八颗牙。
麻醉医师从麻醉机上抬起头,“就是昨天在MDT上发言那个?”
周影称道,“可不是吗,关于凝血功能障碍和血浆置换的推论那里,季主任都在后排点头呢。”
麻醉医师继而回忆起从前与季杭安寄远同台的“盛况”,这在他们麻醉科,也算是相传甚广的谈资了,“那是安老家的少公子吧,难怪季主任对他那么器重。”
周影挑眉,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乔硕,“科室氛围也很重要,我们A组的师兄师姐们,大多数,都还是比较客气的。”
乔硕抿着嘴,颓然盯着镜子,不知在想什么。
安寄远到达磁共振室的时候,毛阿姨正坐在床边,一手将前些天他亲自画的符摁在胸口,一手撑在庞大的核磁机器,大口喘息着,旁白的影像科技师无奈叉腰,像是仍在耐心劝说。
“安大夫!哎哟,你可来了!”毛阿姨起身拽住安寄远白大褂的袖子,“这个机器这么那么吓人啊,我以为跟做那个什么CT差不多呢!这声音那么大,还要二十多分钟,这谁受得了啊,不行不行,我不能做的呀!”
一边的影像技师见安寄远下来,也忍不住抱怨起来,“患者送下来前也没说有幽闭恐惧症啊,连个家属都没有,我们已经试过两次了,也尽力了,做不了就是做不了。”
磁共振影像是手术前的必要准备,相比CT,对脑补软组织和肿瘤的成像更为精准,对肿瘤的定位有着至关重要的预判作用。
做,是必须做的。
安寄远看向不掩焦虑的毛阿姨,“您先生没有来吗?让他陪你会不会好些?”
毛阿姨颇为不甘心的样子,拍大腿道,“他装过起搏器,医生说他不能进房间。”
“那我打电话给您儿子吧。”
安寄远旋即掏出手机,却被毛阿姨一把抓住手腕,“不不不!他忙,他工作忙,不要打扰他!”
“那您说怎么办呢,这磁共振是一定要做的,不做不能手术的。”
金属物件不能进磁共振室,找遍整个诊区,也没找到一把没有图钉的木质凳子,安寄远只能弯腰靠在床边,两只手被毛阿姨紧紧攥住,能明显感受到妇女难以抑制的颤抖。
头顶传来技师从广播着散出的声音,“不要动啊,机器声音有点大,坚持一下。”
指甲嵌入安寄远掌心掌背,将他的掌骨箍得生疼。
他眉头一蹙,嘶嘶从嘴角抽吸进一口凉气,却只能将毛阿姨略显粗糙的手握得更紧了些,轻声在人耳边道,“做得很好,保持住啊。”
磁共振的环境着实让人害怕,阴暗不透光的屋子,头颅被两片塑料盖紧紧箍住,耳边时不时响起轰隆隆的巨大声音,简直就像躲在轰炸密集的堡垒之后,却偏偏,需要患者一动不动保持完全静止。
幽闭恐惧症的患者,严重者连坐电梯都是一种煎熬,他们所经历的,已经不是单纯的心理障碍,而更多伴随生理上的系列反应,心跳和血压的急剧升高,呼吸频率加快,浑身颤抖。
这是安寄远在临床上遇到的第一位实例,他看着毛阿姨鬓角处如瀑布一般流淌下来的汗水,目光里描摹出儿时季杭的模样。
安寄远不怕黑,他从小就不怕,可季杭小时候,怕黑,也怕吵。
只是那人,从不允许自己流露半点脆弱,于是,安寄远也就装作不知道。
“哥哥,又打雷了,你可以陪我睡吗?”其实,是让我陪你睡吧。
那时的安小远才四五岁的样子,抱着枕头爬上季杭的床,比谁都熟练利落。
季杭给小家伙盖好被子,看着柔光下弟弟安睡的侧脸,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
“你去哪里了!”小小年纪的季杭教训起弟弟来,竟已然有一副长兄的威慑气势,“大半夜乱跑什么?谁让你出来的?!”
安寄远助跑后奔向哥哥,一把环抱住那湿透了睡衣的身躯,感受到季杭胸腔的不住起伏,愧疚地喃喃,“对不起,哥哥,我以后不跑开了,对不起,你别怕……”
孩子看见有流星,漂亮极了,便想出来看看,是不是落进自家院子里,他知道哥哥怕黑,可是他可以捡回家给哥哥看。
可是,时过境迁,那些柔软的怀抱,和浑沌的刀尖,渐渐混合在一起。
安寄远开始分不清,那分寸肌理都渗透真切的温暖,究竟是他奋力投入的胸怀,还是自己胸口涌出的汩汩鲜血。
有些秘密,一藏就是一辈子。
季杭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他的弟弟从来都不是真的怕黑。
就像,季杭即然命安寄远守口如瓶,那乔硕大概也永远不会知道,他的老师昨晚并没有在医院急诊,而是在安笙的茶室里,跪了整整一夜。
他怕黑,是小时候便遗存下的毛病了。因为总是需要用睁眼看到光亮,来证明自己还是活着的。
每次晕厥前,都会有一种沉浸式的无力无助,眼前的影像一帧一帧暗下去,好像夜幕降临的时光感被快进,瞬息间世界都没了光亮,直至彻头彻尾的漆黑。
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由那身体不受控制地摔落。
手里的冷汗越攒越多,微微勾曲手指也握不住了,有开始滴落的趋势,季杭很久没有这么长时间跪过,抗罚能力原来确实是会衰退的。
“你是在求我?”安笙的眼里充满鄙夷。
“是。”
“这是你求人的态度?”
就因为这一句话,季杭跪得毫不犹豫。
这是第二天了,安笙的态度仍旧没有松动。安寄远跑来同他拍案怒争时他没有理睬,面对这个从来都争锋相对的大儿子,就更没有那么容易松口。
季杭没有其他办法,没有资源也没有足以牵制安笙的武器,可是,他知道安笙爱面子要威风,跪下求他,侧厅有安家的佣人四处来往,怎么都不算好看。
他是骨头硬,但他不会拿乔硕的前途,去换自己的尊严。
哒。
侧厅角落的台灯刹时点亮,又很快被调至最弱的亮度,暗冷的房间内逐渐晕开温度。
来人动作极轻,显然不愿久留,却还是被一声坚定的呼唤,叫住脚步。
“小远。”
安寄远根本没想过,背对他跪的季杭,在黑暗中也有如此敏锐度,因为根本没想到,所以他脱口蹦出一句,“不是我!”
说完才发现自己愚蠢至极,不经大脑。
季杭干裂的嘴角微微牵动,轻声唤道,“过来。”
夜很静,硕大的安家宅院仿若只剩这兄弟二人,落地窗外摇曳的树影斑驳浅浅打在木质地板上,微弱的暖光将原本锋利刺眼的轮廓柔化出一层浅浅的金色轮廓来。
安寄远一点都不想走过去,可是,两条腿偏生不听使唤。
季杭看他踱步走近,便扭过头去看他,眉头微微拧起。
“你师兄的事,你也刚知道,是不是?”他的声音太过沙哑,沙哑到从那个无坚不摧的灵魂里透出几分罕见的虚弱。
安寄远咬住唇,嘟嘟的委屈像那谷底的温泉水一般冒出。
季杭着实不喜欢孩子挑衅的沟通态度,沉声问道,“为什么不解释?”
解释?被误会本就够他痛心了,居然还要回过头来责怪他为什么不解释?
你就不该问!
就不该质疑我!
不该在已经脆弱不堪的关系上狠狠踩一脚!
“为什么要解释?”像是炸毛的狮子霍然闯进民宅,安寄远怒气磅礴地顶撞道,“你向着乔硕外婆的时候跟我解释了吗,你受瞿林压迫被停职被跟踪跟我解释了吗,你签预嘱设立监护人的时候跟我解释过什么吗?!我凭什么要跟你解释!”
安寄远觉得难过,甚至悲哀,哪怕不断告诫自己,今后这个人死活都跟自己没关系,可听季杭如此理所当然,认真而沉静地唤他“小远”,还是忍不住想要把这几天压抑的怒气全都撒在这个人身上。
心里好像有一条活鱼在旱地里挣扎,狂乱扑腾。
安寄远深呼吸两次,尽可能让自己看上去更坚强、更从容,更无所欲求,“小时候,哥教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捉弄老师在老师的凳子上倒水,你就让我穿湿的裤子去上学。现在轮到你了,哥,被别人打着为你好的旗号,不予商量擅作决定,眼睁睁看自己在乎的人付出代价受伤害,难受吗?”
季杭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逆光的阴影下,像阴霾天气下千岩万壑的山峦。
安寄远垂落视线,居高临下,“难受就对了,好好体会这份难受,希望哥也学会长长记性。”
—————————
喂?垃圾回收站吗?
前几天发的那个季杭原型中,有小伙伴提到想看乔硕原型,我放彩蛋里了:《那些年乔硕原型对我做过的事》,百分百真实案例啊都是血泪史!!
还是要感谢以下小伙伴请三兄弟吃刀子啊,毕竟那份咖喱牛腩也不知道吃没吃,还不如给他们亲妈!
@卿卿虾条酣 @赵大胖 @甜心奇异~果 @小火龙 @城南菠萝铺 @壹只小碗 @珞梓 @日暮斜阳 @易qi28 @曦风远至 @Suer @云川漫步 @江城子 @朴敦敦的敦敦 @酒味可颂 @蹲灿火锅店 @bagnomir @羊驼子 @微笑是糖 @半微光 @晚晚 @姝_染~er @ssghj @léa @L should @熟睡的柚子 @云大深✨ @奇奇颗颗历险记 @和光同尘 @菜花 @乖宝小远别哭 @zzz @冷兮 @一名路过的小学生 @lll @韩叔叔 @哈哈 @太岳 @北苍。 @古巷听雨 @古巷听雨 @ヾ孤城°
如有没有艾特到的,蛋泥在这里先致歉了!另外,感谢大家的积极评论,不论是长是短,都是对作者至高的鼓励,谢谢!!
说说触发我写《安歌》的灵感迸发时刻
众所周知,医院真的是一个大型的训诫场面集中营。
等级制度分明,上下级之间这种微妙的师生关系,往往说者无意,听者(比如我)有心,在旁观各师兄弟挨训的时候,我的内心是…………躁动的!
但是,单纯的上级训责下级,还并不足以我构思这么一篇小甜文。我的理念里,还是觉得,训诫的本质是必须要有爱。教训你,是因为希望你变好,而不是为了你这点破事我今天要晚二十分钟回家就赶不上超市免费班车的末班车啦!
那么,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场景触发了我的灵感呢,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不对。划掉。
那就是个平凡的大白天。
当时的我还是一个临床小萌新,大概比小远还新一点,再加上我长得可爱...
众所周知,医院真的是一个大型的训诫场面集中营。
等级制度分明,上下级之间这种微妙的师生关系,往往说者无意,听者(比如我)有心,在旁观各师兄弟挨训的时候,我的内心是…………躁动的!
但是,单纯的上级训责下级,还并不足以我构思这么一篇小甜文。我的理念里,还是觉得,训诫的本质是必须要有爱。教训你,是因为希望你变好,而不是为了你这点破事我今天要晚二十分钟回家就赶不上超市免费班车的末班车啦!
那么,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场景触发了我的灵感呢,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不对。划掉。
那就是个平凡的大白天。
当时的我还是一个临床小萌新,大概比小远还新一点,再加上我长得可爱温柔又稚嫩青涩(没错就是我)的样子,看上去就,很好欺负。
那是一位对于萌新的我来说,确实比较棘手的患者。
情况危重不太稳定,急诊抢救过后想要赶紧脱手,一复律就送上来了。诊断我就不说啦,机制是创伤,所以事发还是很突然的,年龄在六十左右的样子。
我们的科室习俗,通常送上来的患者,家属会被暂时拦在外面,等把患者安顿好了,管床做完基本的评估和体格检查,会有护士去把家属叫进来。
那天,我还没做完检查,家属就被叫进来了。
那是一个大概三十出头的年轻人,是患者的儿子,他进来的时候,我正在十分费力地掰开患者的眼皮要检查他的瞳孔光反射。
而患者的面部创伤导致他的眼皮肿成泡芙似的,满是青紫,还伴有眼周的各种挫伤擦伤,头上包着的纱布也对上眼框有挤压,很难暴露眼球,再加上,之前插管的时候用了许多镇静剂和麻药,瞳孔非常小,就更难看清到底有没有对光反射。
反正,从家属的角度,他看到的,估计就是我非常残暴的在毫无道理地摆弄患者的眼睛。
他当即就开始对我展开“攻击”。
我能理解创伤事故事发突然,作为儿女肯定心情急切,这从他的语气、动作和说话内容中都能听得出,他甚至有点语无伦次。
开始的时候,他拉开我,质问我在干嘛,那时候态度已经十分恶劣了,我躲开他的拖拽,首先做了自我介绍,然后解释我在干嘛,并且请他出去,我说做完检查会叫你进来的。
他当然不肯出去,然后他的话题开始转移到了这个患者的袜子上,他说他父亲常年穿着袜子,为什么不见了(我:???内心狂奔过一万只杨大山)
这个时候,科室里其实挺多人的,可令人绝望的是,大家好像都在忙自己的事,并不抬头。
这位家属在床上,床头的物品袋里,患者身上盖的被子下面很认真很投入地找袜子,真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没有找到,就一直冲我吼,指着我骂,说我不负责任。
我跟他说了几句之后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个听解释的人,就放弃了,强迫自己冷静,这期间患者心率好几次跌到三十多,最首要的还是评估掌握患者情况,于是我带上听诊器开始听肺音,然而他真的骂得好大声,我完全听不见患者的呼吸音了。
登登登!
这个,你们季哥哥的原型就现身了。这里叫他G老师吧!
小说里都是写,什么方圆十米气温骤降,其实并没有,G老师大概是听到声音直接赶来的,手里还拿着铁质的病历夹,然后他就简单粗暴,用这个病历夹的侧棱,敲在床架上,很大力——邦邦邦!
特别响,直接盖住了那个患者家属的声音。
并且扯开嗓子就冲他骂了回去:你吼什么吼?凭什么冲我的人吼?声音大就了不起是不是?你一个大男人冲一个小姑娘撒气,好意思吗你!要呆着就闭嘴,闭不了嘴就出去!
(这几句话我至今记忆犹新啊,几乎都是原话了)
故事是非常烂俗的英雄救美,大概很多训诫文中都会有更加带感的高光时刻,但是切身感受中的我,真的很难不上头啊。
在职场上,有一个人单纯为了这件事“是错的”,而与你为伍,他清楚知道可能产生的后果,却还是会因为简简单单的“不该这样”,站出来,与有能力置他于不义的人对抗,太不容易了。
当时我就想,一定要记住这种感受,记住被冷漠看戏的感受,也记住被公然维护的感受,然后努力,让自己长出地基足够扎实的锋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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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字彩蛋:《关于G老师的三件事》一定要看啊!每一件都足够你脑补十万字木头挨打的经典场面!
《安歌》第十八章(8)
成长是一个很奇妙的概念。
有时候,你日复一日数着前进的脚步,回头时却愕然察觉,自己不过是在原地徘徊。
而有时候,你无意间昂头,才惊觉那烟岚雾霭、壮阔群山,早已猝不及防被你踏足脚下。
安寄远站在病床旁边,当他那双一夜未阖的眼睛,穿过一众参与查房的医护,向床位的季杭投去沉静而坦然的视线时——那一刻,他觉得自己长大了。
不是十四年前被剥开十指哭到撕心裂肺的夜晚。
不是做公开检讨时被当众诘问训斥的那个晨会。
不是拼命努力后仍旧被定义为“不够优秀”、又亲眼见证季杭无力疲惫后的那一次次冷处理。
而是此刻。
“患者毛君平,五十二岁女性,因右侧肢体肌无力、疲乏和记忆力减...
成长是一个很奇妙的概念。
有时候,你日复一日数着前进的脚步,回头时却愕然察觉,自己不过是在原地徘徊。
而有时候,你无意间昂头,才惊觉那烟岚雾霭、壮阔群山,早已猝不及防被你踏足脚下。
安寄远站在病床旁边,当他那双一夜未阖的眼睛,穿过一众参与查房的医护,向床位的季杭投去沉静而坦然的视线时——那一刻,他觉得自己长大了。
不是十四年前被剥开十指哭到撕心裂肺的夜晚。
不是做公开检讨时被当众诘问训斥的那个晨会。
不是拼命努力后仍旧被定义为“不够优秀”、又亲眼见证季杭无力疲惫后的那一次次冷处理。
而是此刻。
“患者毛君平,五十二岁女性,因右侧肢体肌无力、疲乏和记忆力减退,于一周前在下级医院就诊,经查CT显示4x5x2厘米左侧颞叶占位,伴有瘤周卫星灶……”
他的目光认真坚定,措辞严谨简练,语气自信又平和,他不再受情绪的支配,哪怕,事关季杭,他也能做到优游自如、波澜不惊。
“听说,这是你画的?”季杭随手指向被毛阿姨放在枕边的符。
安寄远的视线毫不偏移,像个瞄准猎物的狙击手,紧盯前方,“是。”
“嗯。”季杭微微颔首,“画得不错。”
如果他还没得老年痴呆,季杭想,那他应该没记错,昨天吩咐安寄远的,是早交班前将病例分析放到他办公桌上。
如果他还没得白内障青光眼黄斑变性,季杭又想,那他应该也没有看错,今早的办公桌上,除了昨晚留下的几份手术方案,再无他物。
如果他还……是他亲哥,季杭再想,那他应该更没有理解错,那臭小子的眼神里,分明就写满了“xx早就不疼了”的挑衅和无所畏惧。
好。
很好。
安寄远平静的情绪,和毫无愧疚感的行为举止,每分每秒都在为季杭的火气添油加柴。一下午都是门诊,季杭的门诊通常带教三位学生,这在B大附属这类顶尖教学医院已经是算少的,而偏生,今天恰好轮到安寄远。
问诊、检查、病历书写,每一项都做得一丝不苟,有问题及时确认,有缺失随即改正,直到送走最后一位加号患者和两位师兄,安寄远还独自在硕大的诊室内收拾凌乱的医疗文书,罔顾坐在电脑前紧紧追随着他的那道冰冷视线,将诊室恢复成医务处例行检查的标准,才避无可避地站到季杭面前。
“季主任,到下班时间了。”
季杭掀起眼皮,凝视他半分钟,才道,“如果不是没交作业,你这句话会显得更有底气。”
安寄远紧紧攥着白大褂的下摆,没有说话。
季杭骤然起身,沉声命令,“回办公室。”
仍旧是暴雨滂沱,没有停止的迹象,反而愈演愈烈。
窗外的天,低得仿佛下一刻就要塌落下来。
安寄远第无数次跟在这具他曾潜心追随的身影后,踏步于夜凉如水的神外病房走廊上,心境却与初时大相径庭——此刻的他,不愿再躲藏于那庞大的阴影之下,他想要站到他面前,昂声质问他、反驳他。
他的心里,从未如此迫切地想要一个答案。
门锁在身后落上。
季杭阴沉着一张脸,办公室内潮湿的空气,仿佛在瞬间凝结成冰,“病例分析,做了吗?”
安寄远的回答只有两个字,“没有。”
季杭沉默半分钟,复杂的视线徘徊在青年笔挺的身姿上,而后转身从办公桌后头取出t条,嗖地一声抽在桌沿。
“安寄远,这已经是我对你的最低要求。”他的声音冰冷至极,“库子x干净,过来撑着,我们今天把账算算清。”
安寄远微微垂落脑袋,白织灯映射出青年脸上不同寻常的苍白,零碎的刘海在额前打出细碎的阴影。
他的目光始终低垂,却尖锐有力,仿佛要穿透坚硬的地板。
气息里浮起微弱的颤动,“季主任,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季杭的脸色又冷了一个纬度,“是要我动手去抓你吗?”
就像是被宿敌逼退到无路可退的小狮子,哪怕明知自己不够强大,血液里深入骨髓的战斗因子,还是促使他炸开一头毛发,愤然抬头。
“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把我当什么?!把我当作一名普通的下级医生,哪里来每周一份的病例分析要交?!”
安寄远通红着一副眼眶怒吼,他大步走到书桌角落的打印机前,愤然抽出躺在出纸槽内的一叠文件——今日季杭上午手术,下午门诊,xx还没沾到自己的办公椅上过,自然是没有看到安寄远昨晚便打印出的“罪证”。
“你把我当弟弟,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哗!”
清脆的纸张碰撞声,交替在窗外的淅沥阴雨之下。
白底黑字的文件纷撒在空中,被漏进窗缝的夜风吹得凌乱无序,季杭随手捞起一张,他眼尾瞥过,脸色便蓦然渗出令人刺骨的冷芒。
每个字都俨如冰刃,“哪里来的?”
周身的空气都变得粘稠。
季杭手里握的,正是安寄远昨晚打开的第一份文件:生前预嘱书。
预嘱中写道——
“……在本人丧失医疗抉择能力的情况时,此文书将即刻生效……如果本人处于不可治愈的生理状态,或不可逆转的昏迷状态,且不存在可预期的治疗手段,我要求我的主治医生撤销任何延长生命的维持手段,包括但不限于心肺复苏术、呼吸机、人为进食、气管切开……”
生前医疗预嘱经公zheng后,便是有效的医疗及法lv文书,当事人一旦进入意识丧失的情况便即刻生效。
安寄远昨日打开的文件夹内共六份扫描件:生前预嘱、意定监护、遗嘱,各两份。
一份是季杭初立时的公zheng件,另一份,则是近期的修改件。
所谓意定监护,是当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成年人,不愿其法定血亲监护人来替其行使民事权利,而指定他人,在自己失去行为能力时,做出医疗决定、财产支配和其他民事决议。
简单说,就是一旦季杭无法自主作出人身及财产决定时,文件中指定的意定监护人,便有权利替他做任何决定。
这也是颜庭安此次回来的另一个目的。
季杭身世复杂,牵扯众多文书,从前文件中指定的监护人和见证人都是陈析,一旦陈析离世,要避免在监护权上可能与安家产生的纠纷,颜庭安需要小心规划着。
这三份公zheng书联系紧密,索性统统都重新拟过,将监护人和见证人都变更为了颜庭安。
当然,这些法lv程序,安寄远是不在乎的。
他在乎的,是眼前这个人,只有这个人。
“哥,你的命是你一个人的?!先不谈对错,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跟我商量吗?!”
季杭微微合起眼睑,“这没什么好商量的。小远。”
安寄远像是听不见落在句尾的那两个字中的无奈,忿然怒吼,“你凭什么那么自私!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季杭将薄脆的纸张盖在桌面上,手腕微微一抬,才后知后觉自己还拎着藤条。
他凝起眼神,微沉眉宇。
关于生死的决定,并没有那么容易。
研读自己手术同意书的那个清晨,静躺在心外监护室暗数心跳的那每一个夜晚,无法自主说话、进食、排xie、清xi、翻身的那一整个月,浑身上下没有一寸r不在疼的日复一日里——他从未想过要放弃。
可多年行医、见证冷暖,让他足以对自己的生死抱以绝对理性,做好充分准备。
他敬畏生命,同样尊重死亡。
幸运过,却不会每次都这么幸运。
不论是强大的自尊、真切的在意、亦或太过理性的霸道,都不允许他将这份可能成为道德折磨的负担,堆砌到安寄远身上。
所以,有些决定,他必须自己做。
季杭的眼神轻轻下垂,有意无意地避开对面那束清澈直接的视线,“这不是你应该管的事。”
“不该我管?”
安寄远的情绪被点燃了,自然嗅不出季杭那句轻描淡写下的悲伤。
他扯开嗓子怒吼,脖颈处的青筋肉眼可见地凸显,“季杭!你当我是你的谁?!难道有一天你躺在ICU里我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你的主治撤下你的呼吸机!”
季杭以平静到残忍的语气直接回绝,“如果真有这一天,你作为患者家属,需要做的只是相信医生的决定。”
“不!可!能!”安寄远咬牙切齿,横眉怒视,“如果是我呢?如果躺在那里的人是我,你也做得到吗?!”
季杭蹙起眉头,饶是信奉科学的神外主任,他也不喜安寄远如此拿自己做假设。
抬起t条往桌上轻轻一敲,心底的波涛汹涌,转了九曲十八弯折射到脸上,仍旧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他冷声重复道,“我说了,这不是你应该管的事,更不是你不交作业的理由。库子xx,撑着。”
安寄远用一种近乎扭曲的眼神,水汪汪的,看向季杭。
他不可置信地一字一顿,“你现在,还想要打我?”
隔绝在窗户外的,是流水和狂风的声响,力度之大,像是要将这厚厚一层玻璃震碎。
那一刻,安寄远觉得季杭就好像一座虚渺的空中阁楼。他看不透,摸不着,甚至连其是否真实存在,都不够确定。
“闹了那么久脾气不该打吗?作业交不出不该打吗?!睁着眼跟我撒谎不该打?!”季杭厉声呵斥道,“我有没有提醒过你,做好你该做的事,把精力放在该放的事情上!不经同意看我电脑又是谁教你的?安寄远,我怎么不知道你竟还有这种偷鸡摸狗的龌龊习惯!”
哗啦——就好像主动脉弓上被利刃割开了一道口子,鲜血在高压下滋满整个胸腔,安寄远顿觉心口撕裂般的疼。
片刻的窒息,使他大脑缺氧。
他究竟是难以理解季杭坚硬到堪比C60的心,是如何坦然签署下这份等同于提前“放弃抢救”的文书,他不理解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可以在他难过得撕心裂肺的时候,还要扬起t条同他计较那份至今还躺在未读邮件里的病例分析。
安寄远瞪红眼眶,血丝密布,不可思议地看季杭,仿佛透过一层稀薄的雨雾,看一个陌生人。
“好。你打。不是要算账吗,那就算算清。”
像是奔跑遍整片草原后终得歇息的小狮子,安寄远嗓音沙哑。
他唰地从桌上抽过一张批注了手术解剖图的纸来,拿起笔便开始计数,“病例题五十,撒谎五十,绑架杨济一百,跟哥闹脾气一百……”
不知哪儿来的水滴,“啪嗒”砸在纸张上,晕开蓝黑的墨水。
安寄远用胳膊抹了下眼眶,继续哑声道,“离家出走,一百五,够吗?”
他颤抖着手,将纸页往桌上一拍,扯下xx便撑起在书桌边,双手紧紧扣住实木桌沿,塌y翘t的姿势——
标准到令人难堪。
质地坚硬的t条点在柔软的囤r上,随即,扬鞭就是破风狠戾的一记,突兀的红痕倏地浮现在了t峰。
入骨三分的疼痛,俨然昭示着施罚者生生被拱起的怒火。
“安寄远,这是你自己讨来的,就给我撑好了!”
谁都没有说话,只剩t条撕破空气的尖锐风声,和落在r上的清脆炸响。因为空气里安静极了,那令人颤栗的声响,便犹如吸饱水的棉花,严密地填充了整个空间。
一道道清晰分明的檩子,在xxxx的t上填补缝隙,两团r终是被鲜艳的红hen填满,交迭处逐渐渗出细小却狰狞的血珠来。
安寄远撑得辛苦极了。
五十下的时候,掌心的湿汗使他无法再安稳撑在桌沿,超过一百,就连手肘都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整个上半身狼狈地贴在桌面上。
t上早已赤红一片。
他狠狠地喘息,脸上不知滑过什么液体,反正流进嘴角,都是咸的。
难受得胸腔里都好像被酸水淹没了,喘不过气。
从前,他还小。
立在季杭的病床边,都够不到床头的监护仪。
可是,那份面对生命之脆弱的无能为力,却像是渗透进血r里似的,镌骨铭心。
他曾深痛地自责过,自责到瘦小的身躯浑身发抖——
为什么我不珍惜,为什么是我被偏爱。
为什么我要活着。
他无比想念那个会陪自己任性将自己视为珍宝的哥哥,又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更殷切地希望,季杭能好好活下去。
如今,季杭活了下来,强大坚稳。
安寄远便会贪婪地想,是不是,那个曾是他灯塔给他信仰的人,还能像从前一样陪他成长。
所以,他可以忍受季杭的当众责罚,可以被苛责被嫌弃不够优秀,可以硬着头皮熬过戳心的冷处理,甚至那义无反顾的维护,哪怕换来无情的教训也能聊以自慰——为了他触手可及的信仰,他可以妥协许多东西,每次被狠狠摔下,都能咬碎那口皓齿逼自己站起来,怀着对眼前人星星点点的希冀,耷拉着耳朵乖巧站到哥哥面前。
坚韧又卑微。
可是,他同样有自己绝不可逾越的底线。
藤条应声而断的时候,安寄远的意识已经不太清晰,他只听闻那不寻常的“咔嚓”一声,而后,大半截shi体被季杭掷向桌前。
打完了,打多了,打少了——他都不在乎。
身后的声音里,掺着读不透的情绪,“打电话让陈伯来接你,我会叫陆白给你上药的。”
安寄远像是被从冰河里捞出来的,纵身都在抖,抖得那如瀑的冷汗,像洒水车一样往下飘落。
他连挣扎拒绝的力气都没有,可是,依旧在剧烈疼痛的侵袭下,艰难地撑着桌沿站了起来。
雾眼朦胧的视线里,他望向眼前男人那始终深邃冷静的眼眸。
“哥。我仍旧觉得,你做错了。”安寄远轻声吐着气,每个音节都好像飘在云上,飘渺虚弱,“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尊重、是沟通。”
轻轻一顿,“你不知道,什么是家人。”
他这一句话,说得费劲极了,耗尽全身精气,说了好久好久。
可是,安寄远没有停。
他摇摇晃晃支在桌边,安静而空洞地立着。身体的重量,大都靠那颤抖的单臂支撑着,站得毫无气质可言。
“我喊你一声哥,尊敬你、仰望你、追随你,不是因为你总是对的,你获得过多少荣耀,你会教我多少道理。连接你我的,从来不是对错,不是能力,也不是道理。”
安寄远的嘴角牵起半抹浅浅的笑容,他的眼神很深、又很轻,像是想起很远、很远的事情,“而是亲情。”
“是因为我始终无条件地信任你,做任何事都一定是在为我好的,是你曾毫不犹豫用臂膀将我护在身后的温暖和踏实——”
安寄远静静看着他,神里透出丝缕悲凉。
“这十四年,我从没有一天忘记过。”
“哥,谢谢你的教导。”
“谢谢你费力教训我。”
“从今天起,我们两不相欠。”
———————————
1.读者们:小远居然没做作业还偷看哥哥电脑,打一顿冰释前嫌吧!
蛋泥:微笑喝咖啡.jpg
2.终于。
小远一次次退让,终于在他的盛情邀请下,季杭啪嗒一下踩到了他的底线。
3.季杭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外科医生,他救治过很多生命,但是他在某些事情上,仍然笨拙无知。
反过来想想。
我们每个人都有很多很多不擅长的东西,可又多多少少,会在自己足以骄傲的领域里,影响着别人的人生。
这么想,就很开心。
嗯。小甜文。
感谢以下小伙伴们请两兄弟吃火药: @争取 @☃️ @徵羽 @L should @青袖绾素裳 @梦梦 @是垚垚啊 和 @夜食益健康 同学在afd的巨额火药鼓励!
【赴风流】5 (顾知非×向晚)
人帅多金温柔dom攻x 清冷矜贵伪小白兔受
顾知非×向晚
破镜重圆/强强/情有独钟
⚠️er gu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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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白:“哥,大家都觉得你上一章有些过分。”
顾知非冷冷道:“那是他们还没看这一章。”
顾知非不紧不慢地整理了下衣袖:“放心。我还能更过分。”...
《安歌》第十七章(1)
·
暮霭吞噬黄昏里最后一缕余晖,A组住院医办公室内,却全然没有要下班的迹象。
“这台没问题,你签字吧。血库联系好了?”季杭站在桌边,将手里检阅过的手术方案递还给萧南齐,“还有,你说王主任的中后颅窝肿瘤,你一助的那台,我看看。”
依旧是被杨济紧盯着的一天,除了上厕所洗澡不方便跟进,其余时间都贴身监控,美其名曰生活助理。
值得庆幸,生活助理他好歹是个正常人。跟着季主任三餐不定作息紊乱,才没两天就两眼无光了。听说晚饭时间季杭被院长和顾平生约谈,很自然就说,自己要去吃点正常人吃的东西——当然,受过高等教育的杨济选择了更委婉的措辞。
“用地米的时候不知道患者有糖尿病吗...
·
暮霭吞噬黄昏里最后一缕余晖,A组住院医办公室内,却全然没有要下班的迹象。
“这台没问题,你签字吧。血库联系好了?”季杭站在桌边,将手里检阅过的手术方案递还给萧南齐,“还有,你说王主任的中后颅窝肿瘤,你一助的那台,我看看。”
依旧是被杨济紧盯着的一天,除了上厕所洗澡不方便跟进,其余时间都贴身监控,美其名曰生活助理。
值得庆幸,生活助理他好歹是个正常人。跟着季主任三餐不定作息紊乱,才没两天就两眼无光了。听说晚饭时间季杭被院长和顾平生约谈,很自然就说,自己要去吃点正常人吃的东西——当然,受过高等教育的杨济选择了更委婉的措辞。
“用地米的时候不知道患者有糖尿病吗,这种问题还要重申多少遍?”
季杭并不是来发脾气的。
他也知道这两天,科室上下都不容易,即便是此等低级错误,也强压下火气,没再说重话,“病史要背熟,这种疏忽不许再有了。”
小姑娘到底是脸皮较薄,没凶几句就涨红了脸。
徐素双手接过病历,抿着嘴不敢抬头,“对不起,季主任,下次知道了。”
季杭点头。
余光里,几个正对电脑的年轻小伙,连打字的手指都错乱了,生怕自己的管床病历被抽查的畏惧,不消遮掩地写进那僵硬的坐姿里。
于是季杭又刻意放软语音,“你家大橘的宝宝出生了?”
女孩旋即扬起笑颜。
这个主任虽然平时一本正经死板无趣,连个荤段子都不会说,但是手下医生的事,小到她那处于孕期的橘猫,大到替谁家家长的手术打招呼,一直都是很放在心上的。
“是啊!生了五个小猫咪呢!”徐素乐呵的样子很开朗,刘海还是被手术帽压扁的凌乱,眼里却闪着光。
季杭也被她逗乐了,“那么多啊。”
“季主任考虑收养一只吗?”徐素掏出手机点开相册,“主任要是想要的话算是帮忙了,我正愁没人送呢,问了一圈大家都说没时间照顾。”
季杭凑近看了一小段视频,毛绒绒的五只小家伙横七竖八地躺在猫妈妈身边,眼睛都还黏糊糊得睁不开,粉嘟嘟的爪子却已经蜷起在空中张牙舞爪,懒洋洋扭着脖子,任由猫妈妈咂巴着嘴轮流舔毛。
不知怎么,就想起了自家那个麻烦精赖床的样子。
季杭也笑开了,“我师兄家里也是只橘猫,你若是不介意,我可以替你问问。”
“那当然不介意啊!季主任的师兄,肯定靠谱!”
办公室内的气氛渐渐融合进白织灯的柔和,季主任不检查他们病历,不提问不训话的时候,自然是好相处的。
笑声隐约传出了门外,以至于乔硕在踏进办公室之前的那几步,还甚感疑惑。
然而,当他迎面对上季杭那束一如往常严正的目光,便什么情绪都品味不出了。就连同方才被家属质疑而激起的薄怒,都在顷刻间被庞大的畏惧所覆盖。
眼前这嘴角缀着盈盈笑意的男人,毕竟在不到二十四小时之前,还把自己这六尺男儿死死压在沙发上一顿毒@打。
身后的伤突地一跳,疼痛如隐埋的地雷瞬间被唤醒,炸得他两瓣脑袋瓜一片空白。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被他那伫立门边,定格般的身躯而吸引过来时——
乔硕一个惊慌失措。
垂手立正,字正腔圆,“报告!”
时针有两秒钟的停滞,而后便是地动天摇的哄堂大笑。
自家医生进自家办公室,竟像个小学生似的立正在门边喊报告,就连新进科室的见习生都没有过这般自觉。
立刻有调皮的男生捧腹拍案,“报告?你怎么不敬个礼啊,乔硕,少先队队礼还记得吗?哈哈哈哈!”
刚才还吓得煞白的脸上,登时像被催熟的蜜@桃似的蹭得红了起来。
素来大大咧咧的乔硕,看着老师向着门边不紧不慢走来的步伐,依然是罔知所措。
“忙完来办公室找我。”季杭也不随众人笑,淡淡吩咐。
乔硕不敢去看老师的目光,刚要应答,屋内便传出萧南齐的话音,“东西放下就去吧,你老师等你半天了。”
短短十几米的路程,像是走在悬崖间的钢丝上一般忐忑……
老师等了很久了?王主任有没有告状?B组临时调来的老师们,需要磨合也很正常吧?还是……老师知道什么了?没那么快吧?
“又在出窍?”季杭站到桌前,回头见愣在门口的乔硕,脸色立即沉了。
乔硕一个激灵,忍痛快步进屋,转身锁了门。
“魂不守舍在想什么?”季杭语声严厉,“昨天为什么挨打的,屁 @季主任今天带听诊器了吗 股不疼了是不是!”
“疼!”乔硕捂住身后,惊魂抬头,“就是太疼了,才见到老师就哆嗦……”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
季杭怔了下。
这六年间戒@尺藤@条吃得不少,可是乔小硕同学生性皮实,处事乐天,挨过打隔天,看到自己还这般忌惮的样子,着实少有。
男孩的脑子,果然是长在屁 @季主任今天带听诊器了吗 股上的——神经外科季主任深信不疑。
“上过药了?”
乔硕支吾点头。
“上过药怎么还疼?”
他抬头撞见老师眼里的诧异和不满,突然就想起昨天那句“我都没用力”,原来,竟不是玩笑话。眼前这个对手指精细运动有着非人要求的男人,显然对自己的手劲一无所知!
乔硕突然就心疼起安寄远来了,他那屁 @季主任今天带听诊器了吗 股是不是橡皮泥捏的,“老师,我打小远电话两天了都没通。”
季杭将窗户开了一条缝,“他在你庭安哥家呢,手机被没收了。”
“哦。”乔硕兀自盘算着。
虽说两个人都有各自的冲动和怨气,但怎么着都是二十几岁的大男孩,不至于打一架就老死不相往来吧。他先动的手,又是师兄,肯定是想跨出第一步的。
“休息一阵就会回来上班,只是这两天膝盖伤到了不能走路,不着急。”季杭没有点明乔硕的心思,站回桌边,伸出手,“拿来吧。”
检讨并不算长,线纸双行距都不到一页。
乔硕恍惚的目光,忽而瞟见那还算工整的字迹,心思又不安地紊乱起来。可话到嘴边,却欲言而止。
“有话就说。”季杭接过脆生生的纸张。站姿笔挺,浑然不觉,两天只睡了五小时的疲惫。
乔硕抿起唇,缓缓摇了摇头。
“说吧,我今天不打你。”
他眼角一抽,犹豫片刻,还是开口,“老师,我听说,余甜甜拔管了……”那伤痕累累的豚肉压在实木板凳上时,淳淳的警告还回响在耳边,他不太确定这算不算得上,不合时宜的关心。
“嗯,昨晚就是最低的PSV(一种呼吸机模式)了,”季杭却根本没有任何要生气的样子,仍旧低头读着检讨,“只要颅内压能控制好,本来就没觉得她会需要太长时间的呼吸机。”
乔硕点点头,没说话了。
明明是好消息,却也开心不起来。
他比任何人都相信老师的能力,可是,知道的越多,就越替老师不甘。
“这个手术,只有季杭能做。”或者,“就这情况这家属,季杭也敢开?”
从前听到类似的话,还会暗自在心底为老师骄傲,可是后来临床经验逐渐丰富,骄傲也还是骄傲的,却不知何时,久多了一层憋屈和不甘。
痊愈出院皆大欢喜的当然有,季杭那挂起来能铺满会议室墙面的锦旗,自然不是纺织厂原料过剩的赠品。
可是,手术做得再漂亮,围手术期的处理再严谨,哪怕全省乃至全国在这个领域都首屈一指,医生也不是神仙。他们能做的,太有限。
患者和家属们,却时常不明白这个道理。出血就定然是你医生没有缝合严密,神经损害即为开刀时的失误,脑水肿那肯定是盐水挂多了。
更不用说,像余甜甜这样,一边不遵医嘱院内酗酒,一边肆意扯谎捉弄医生的了。
要逼得严气正性的季杭,向挟权倚势的小人折腰——他老师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你是觉得自己确实有错,但错不至此。”
季杭清冽的语声,将乔硕早都飞远的思绪生生拉回,脑门上顷刻便被这句不善的话语,渗出一层汗来。
他眼神飘忽而下,硬着头皮算是默认,做足了迎接暴风骤雨的心理准备。
“写得不错,没什么问题。”季杭却只将检讨放到身后的书桌上,曲起指关节敲了两下,刚要宽慰几句,抬眼撞见乔硕满眼的惊讶,他反倒愣了下,“怎么,觉得我是来挑刺的?”
乔硕咬了下唇,摇头,“以为老师会不满意。”
确实是这么以为的。
乔硕虽然明白如何用看似深刻的措辞,把自己写得罪该万死让老师消气,却也不会在这等严肃的是非对错上,同季杭耍心思。
“你认识到可以改进的空间,就好了。”
语气并不严厉,却依然严肃,“对医生撒谎的患者,不是第一次遇到,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不可能因为一朝被蛇咬,今后就处处存疑,你自己也说了,今后病程写全一点,尽量对比客观数据。大多数人都明白与医生高效真实沟通的重要性,可遇到余甜甜这样的,也当有自己的判断力,不可能她一天三顿喊头晕,你就一天三顿送她做CT,患者有这样的需求,我们也没有这个医疗资源。所以这件事,你没什么大错。”
老师训斥他几句还好,这样循循善诱的讲道理,乔硕难过得好像心脏都浸泡在硫酸里,拳头紧紧攥起在身侧,“老师也没做错。”
天色彻底暗了,夜风呼啸而过,挤进狭隘的窗缝发出飕飕的音响。
将季杭风轻云淡的语声,衬出几分无力,“对错没有绝对的标准。你现在跟着我,需要依照我的标准行事,做不到,就挨打。但总有一天,你会成长为一个心中自有标尺的医生,到时候,老师约束不了你,也不应该再去约束你。”
乔硕不明白。对错没有标准吗?还是,谁更有权势,谁就是标准?
余甜甜入院时的情况,单纯是一台情况稳定的择期手术,季杭手下随手一个重症都比她更为危急。肿瘤出血属于不可预测的并发症,从症状出现到手术开始才不到半小时,已经是资源最大化的集中了。
他没做错事,老师一下都不曾罚过他;老师同样没有错,凭什么要承受这般屈辱,降服折腰。
季杭看见他神情里明显的不服,也皱起眉来,“还有什么问题?”
“老师不觉得有问题吗?!”乔硕忍不住了。
他听了两天的闲言碎语,季杭会面临怎样的处分,职业道路会遇到怎样的打@压,院方会如何处理权衡……不是把持不定的性格,可事关季杭,他怎么能无所动摇。
乔硕睁圆了眼抬头,“是诊断错了?决策错了?就算是我下错医嘱护士给错药也好啊,纠纷组翻了两天病例,就连一项配伍禁忌都没找到!老师,你到底做错了什么?难道只有她余甜甜一个人的命是命,其他所有患者都可以靠边站吗?所以将危重患者的权益视为优先就是错?!”
季杭的脸色冷了。
眸子里降过霜似的看不出情绪,凑近才隐约能感受到其眼底的雪虐风饕。
可惜,气头上的乔小硕全然没有心思去揣摩老师的心境,“明明没有做错,为什么要你承担责任?是谁一手促成这样的结果的,到头来反倒躺在床上成了最无辜的人!他瞿林动动嘴皮子就可以全身而退,老师呢,做错什么了需要承受那么多本不该自己承担的责任!”
仿佛惨遭轰炸后的战场,硝烟仍旧弥漫在呼吸之间,空气中却只剩尘埃碰撞的细微声响。
季杭强忍着一巴@掌打断的冲动听完,却终是压不下嗓子间冒出的滚滚怒火,“去拿尺子来。”
那声音明明就是一口超负荷的高压锅,在即将爆@炸的边缘,泻出半口气。
短暂性离家出走的理智,被季杭着了火又掺着冰的语气,吓了回来。
乔硕看着老师鬓角处一鼓一张的青筋,试探地叫了声,“老师……”
“让你去拿戒@尺听不懂吗?!”愤怒宛如沉雷一般,临头劈落,“乔硕,你是真的对我一点忌惮都没有了?说出这种话来,哪一个字不该打的?!”
不知是害怕,还是委屈多一点。乔硕紧紧咬着唇,他很想如平日里那般,和老师讨个巧撒个娇,可是,经过昨天那场脱胎换骨的责@罚后,他不敢了。
至于他为什么敢扬声说出那些憋了两天的气话——因为老师分明说过,今天不打他了啊!
“我说过我今天不打@你。”
握着戒@尺的手停止瑟缩,提到嗓子眼的心也猛地坠回胸腔,可他那说话习惯了大喘气的亲老师,旋即给了他当头一棒——
“你自己@打。”
乔硕顿觉自己这二十多年积累的文学修养,远不足以理解这四个字。
戒@尺在掌心磕出印痕,看着季杭神里无分毫玩笑之意的肃穆,恍若一个旁听哲学史的小学生,满脸茫然。
“没错就不用承担责任?谁惯的你这么说话!”季杭读出他眸子里的震惊和木楞,怒火窜得更高,“乔硕,别人不知道,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乔硕被这句话砸得,差点没站稳。
是啊,他应该比任何人都明白的——当年,老师为什么直面外婆的拳脚也一样要鞠躬道歉,即便彼时年少懵懂,现在也该知道了。
季杭抬起眼皮,食指戳在他肩窝,冷脸训道,“医生的担当,不是你做错事之后,说一句我错了,而是当你扪心自问没有出错后,依然可以出来承担责任。委屈吗?很委屈,但你的委屈换来的是人命!”
这一顿劈头盖脸疾言厉色,乔硕听得难受极了。
心上像压了头大象似的,闷得慌,“老师,我没有要推卸责任的意思……”
“我是对你太客气了。”季杭根本懒得听他解释,随手一指,“十下,打完再说。”
乔硕咬着牙,双颊火@辣辣地烧着,在原地站了足有一整个分钟,才万般艰难下定决心,可刚要抬起戒@尺砸向左手掌心,手腕却被季杭蓦然擒住。
“你明天没手术吗?!”季杭带着内劲甩开他的手腕,“打屁 @季主任今天带听诊器了吗 股上!”
一米八的大男孩,顿时涨红了眼眶。
隔夜的豚肉早就斑驳青紫,连蹭个凳子都要做足心理建设,更何况要他自己动手,这怎么打得下去。
“老师……小硕知道错了。”他巴巴抬头,望着季杭的眸光落满恳求。
季杭扬手就按住他的肩背,往桌上狠狠一压。
雷厉风行的气势吓得乔硕大气不敢出,等手肘哐地砸到桌面上,才听闻身后不容置疑的斥令,“让我动手,我保证你会后悔的,乔硕。”
炙热的语声,在这硝烟未散的房间内滚滚荡漾。
折在桌边的身躯,肉眼可见的颤抖着。
乔硕不敢让季杭动手,身后摩擦到布料都会疼的两块肉,如果叠上昨天那刮肉般的手劲,岂不是这周都要面临半身不遂的下场。
手握戒@尺的胳膊抬起又落下,几番来回,整张脸已然烧红,仿佛能将那木桌烫出一个洞来。
逐秒累增的羞@耻,一波一波窜上大脑皮层,无限逼近崩溃的边缘。
终于,往斜后方四十五度扬起手,以一个极为诡异的角度,在身后落下一板。
啪。
叠着旧伤,疼痛噬@骨。
鼻间一酸,两道清泪便啪嗒滴落在桌面。
“你没吃饭吗!”
更重的一下!
也不是委屈,就是很想哭,很想哭。
外婆从小教他,恶有恶报,善有善报,可等他慢慢长大了却发现,现实往往是反着来的。
他没有季杭那么强大的心脏,他是个平凡的孩子,有爱恨,会埋怨,更嫌恶世事的不公。最让他煎熬的,是眼睁睁看着素来如松柏一样坚挺屹立的老师,被砍断了枝干。
十下。不多不少,却足够难熬。
季杭抽过他手中的戒@尺往桌上一掷,用不知代表什么的眼神,淡淡看向乔硕不停哆嗦的歪曲站姿。
“只要你还穿着这白大褂,心慈好善的人你要用心救治,十恶不赦的人一样要全力以赴。你是医生,不是律师也不是上帝,评定患者是善是恶的事情,不要再让我听见。”
那副清澈的眼眸里倒映着男孩煞白的脸庞,季杭的语气始终严冷,“我说过了,你只要还叫我一天老师就按照我的标准来,做不到就挨@打!等你哪天自己羽翼丰满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出去!!”
季杭没有想到,他刚冲了个脸,顾平生便敲响了办公室的门,连一点调整情绪的时间都没给留。
“你骂乔硕了?”顾平生探着脖子,从上往下去看他下巴边没来得及擦干的水珠,“什么事骂得那么凶,孩子眼眶都红了。”
只不过是走廊上的擦肩而过,乔硕停步打了个招呼,那汗津津的面容上,兔子似得眼睛便藏不住了。
季杭低头站着,“孩子脾气,太浮躁。这两天我也盯不住他,提醒他一下而已。”
顾平生无奈,这对师生看了那么多年,乔硕是有情义的孩子,可季杭偏偏绝不允许他在这种节骨眼上,被情义操控理智。
顾平生明白自己没立场置评,于是也只直接切入正题,“院长去谭彬那里问过情况,就先回去了。余甜甜情况还算不错?”
季杭立在桌边,恭恭敬敬地同顾平生汇报这两天来的情况,连同颜庭安中午转发过来的几个专家意见,把病程的进展和对预后的不成熟预测,说得详尽。
“也不算什么疑难杂症,这类情况,入冬的时候也有过几例类似的。”季杭总结。
顾平生坐在沙发上揉着额,“坐啊。”
季杭摇头。
顾平生不再推劝,“你见过余甜甜的父母了?”
季杭有些莫名,不知为何会突然提起这对夫妻,“是,交代过病情,他们的接受度,比我想象得要高很多。”
顾平生突然语重心长,“这些事,是院长托熟人了解到的,你听过就好了。”
季杭皱起眉来,安静等下文。
“余甜甜的父母是在瑞士做银行监管的,瞿林在这个位置上十多年,一直受他们的接应,估计两家人的关系也比较复杂,你心里有数就好,尽量不要去趟浑水。我这么说,你能明白?”
季杭不通金融,可瑞士银行的作用,他怎么不明白。
“我知道了,谢谢主任。”
其实,单凭第一次与瞿林见面的排场,就足以推测他大抵不是什么廉明清官,但亲耳听闻其如此光明正大利用起情@人的父母,季杭还是多少有些震惊。
“嗯,这是一。今天找你来,还有另外一件事。”
季杭垂手恭立,“您说。”
顾平生小心铺垫着,“最近科室里忙成这样你也看到了,几个主任主治,就连住院医都抽不出时间来。”
季杭有些惭愧,脑袋不由低了。
“可是年末将近,科室氛围不能一直这样下去。”顾平生大手一挥,依旧是公事公办的样子。
逻辑转折,天衣无缝,“我跟王主任商量了一下,今年年会上的节目,就由你季杭出吧。唱歌跳舞都行,诗朗诵就算了吧,怪没意思。”
噔!
什么?!
表演节目??!!
我???!!!
季杭唰得往后跨了一大步,每个毛孔都在这瞬间,透出毫不掩饰的震惊和拒绝。他以一种”你若不是被盗@号了吧!”的怪异眼神,直直盯着向坐姿怡然的顾平生!
不容拒绝地拒绝,“我不去!!!”
—————
今日猜猜猜:
师兄的猫咪叫什么呢?
乔小硕的**还好吗?
季主任会不会去年会上表演节目呢?
小远在庭安哥家乖不乖呢?
感谢请奶茶喝的小伙伴们呢!祝四月安好! @萧小虾 @哥罗芳 @和光同尘 @闵梧
关于吃与被吃这两件小事-8
“任朝青,感官剥夺没有表面伤痕,委员会自然无法鉴定,所以,这不是理由。当初我拒绝你,就是因为觉得你是一个完全不懂尊重su*的、任性而幼稚的do*。如今看来,我当初的判断是对的,你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卫坤的语气出奇地严肃,“认错。”
我没错认个屁!!
任朝青差点骂娘,可他见卫坤火了,口气软下几分,电击和胶衣都不是他特别喜好的项目,因此平时玩的时候都只是浅尝辄止,他又仔细回想了一遍,实在想不起自己有对人使用大剂量电击和过度感官剥夺的经历,既然如此,任朝青倏然冷静下来:“等一下,宝贝,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觉得我们之中一定有误会。是谁告诉你我重伤过那个什么葵风的?”
他说完,抓起...
“任朝青,感官剥夺没有表面伤痕,委员会自然无法鉴定,所以,这不是理由。当初我拒绝你,就是因为觉得你是一个完全不懂尊重su*的、任性而幼稚的do*。如今看来,我当初的判断是对的,你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卫坤的语气出奇地严肃,“认错。”
我没错认个屁!!
任朝青差点骂娘,可他见卫坤火了,口气软下几分,电击和胶衣都不是他特别喜好的项目,因此平时玩的时候都只是浅尝辄止,他又仔细回想了一遍,实在想不起自己有对人使用大剂量电击和过度感官剥夺的经历,既然如此,任朝青倏然冷静下来:“等一下,宝贝,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觉得我们之中一定有误会。是谁告诉你我重伤过那个什么葵风的?”
他说完,抓起卫坤的手,迅速补了一句:“我没有要逃避责任的意思,我只是想了解事情的原委,我觉得,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你看……咳……我的手段你昨晚也体验了,你觉得我是那种不顾su*感受,由着自己性子胡来的人么?”
卫坤见他说得真诚,沉默片刻,答道:“另一位与葵风实践过的do*告诉我的。”
“另一位do*?等等,他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
“你那时候经常在中央舞台演出。我去看你演出的时候,他就坐在我旁边,恰好聊到。”
“聊到什么?聊我是一个虽然技术好但是人品低劣的人虈渣?”
卫坤没有回答,可他的表情,分明就是默认。
是哪个不开眼的诬陷我!!
任朝青心里早就扛起了二百米大刀,面上却和和气气,笑眯眯道:“宝贝,是谁告诉你的呀?如果有必要,我愿意与他当面对质。”
任朝青说的斩钉截铁,卫坤不禁有些动摇,他说道:“你认识千秋么?”
“千秋……”
任朝青在脑子里搜索着这个名字,记忆忽然回笼。
“我去,千秋那个傻……”任朝青想起来了,他正要情绪激动地开骂,余光瞄到卫坤瞪他,生生把后面那个字吞进肚子,一时却想不出合适的词来接,一急就改口说道,“傻——孩、子。”
说完差点把自己恶心吐了。
“他跟我有过节。不不,不止是跟我,那个家伙,他简直和空幕的优质do*们都有过节,就好像只要优质do*消失了,那些可爱的小su*们就都归他了似的,哼,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素质!他成天都在外面各处搬弄是非,偏偏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他不止造过我的谣啊,你以前的do*,那个Yuan,千秋天天在外面造谣他不来空幕是触犯条例、遭到空幕的驱逐。扯淡!Yuan的伴侣是谁?是渊哥啊,渊哥是空幕的幕后老板,你说他会驱逐自己老婆吗?!卫坤,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做过伤害sub的事,当然,口说无凭,如果你还是不相信我,我可以跟你去空幕跟那个千秋当面对质。你要是再不信,我就让剑哥把葵风找回来,我们几个当着空幕委员会的面,好好掰扯掰扯,看看是谁在胡说八道!”
卫坤逐渐冷静下来。
其实经过这一长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经隐隐意识到当初的传闻可能是假的,尤其看今天,任朝青反应这么强烈,更加说明了事情的真相,毕竟只有真正有底气的人才能够说出“愿意当面对质”的话来。
任朝青见他不说话,自顾自地说道:“我跟林剑说过好几次了,像这种人品败坏的do*就不要留在空幕,否则就是给其他会员惹麻烦。可他只是到处搬弄是非,没触犯会员守则的硬扛,剑哥的意思是,要驱逐他、师出无名,毕竟搬弄闲话也抓不到他实质的把柄,总不能以口舌之罪就下重刑将人驱逐,否则太过严苛。”
任朝青说到这里,气得胸闷,话锋一转,小兽一样气呼呼地龇着牙:“你就因为这个拒绝跟我实践?你说,你当初去看了我那么多场演出,是不是喜欢我?结果就因为别人一句话,拒绝了我!你连问都没来问过我!”
卫坤沉默着。
任朝青说的没错,当年,他本来以为Kudo不是他的菜,可谁知在偶然看了他一场演出之后竟然情动不已,鬼使神差地,他就看了一场又一场。可后来他听说了葵风的传闻, 只觉得知人知面不知心,因此在Kudo提出要约他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如今误会解开,卫坤知道自己错怪了面前的人,心里自然不好意思,可之前他问得那么严肃,这会儿更不好意思道歉,因此只是沉默。
任朝青看出他心中所想,挥挥手:“算了,那时候我们也不熟。你不来问我,也是正常的。这件事不怪你,不过——”
任朝青上前一步,抱住卫坤亲了一下他的脸颊:“认罚不认?”
——————————
关于吃与被吃这两件小事-4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叫主人,并且为你的犹豫付出代价;要么,我允许你叫我的名字,但是,今天晚上不许再*。”
“朝青。”
“我们谈谈惩罚吧,你没忍住的惩罚。”
“你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
“你真这么以为的?而且,你好像——还很期待。”
————————————
感谢@是圣诞树🎄呀 、@哄哄哄 、@一粒米 、@国家一级退堂鼓演奏家 、@千与千寻千 、@风流怪 打赏!
比心 |。・・)っ♡
依然是老地方见~
不知道...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叫主人,并且为你的犹豫付出代价;要么,我允许你叫我的名字,但是,今天晚上不许再*。”
“朝青。”
“我们谈谈惩罚吧,你没忍住的惩罚。”
“你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
“你真这么以为的?而且,你好像——还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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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心 |。・・)っ♡
依然是老地方见~
不知道老地方在哪里的可以看置顶。
【
1)
双更的量哦~
周末很忙,年前各种礼尚往来夹杂着ddl,大概要下周见啦!
2)
控制包括两个方面:你以为你不能接受但我觉得你可以接受的,和 你以为你可以接受但我觉得你还不能接受的。
总结下来就是: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2333
】
【番外】断藤条
【“收拾一下,准备挨揍。”】
—————————请找心心—————————
近6k字一发完,可独立阅读。
以下节选,全文指路第二行的心心,请务必不要给小号任何热度,一切互动回大号,鞠躬♡
●
靳予缓慢地眨了眨眼,抬手在白夺耳边打了个响指:
“白夺同学,你是不是有点叛逆。”
●
对于一名合格的主动而言,知道何时应该停...
【“收拾一下,准备挨揍。”】
—————————请找心心—————————
近6k字一发完,可独立阅读。
以下节选,全文指路第二行的心心,请务必不要给小号任何热度,一切互动回大号,鞠躬♡
●
靳予缓慢地眨了眨眼,抬手在白夺耳边打了个响指:
“白夺同学,你是不是有点叛逆。”
●
对于一名合格的主动而言,知道何时应该停手,远比知道何时应该动手重要的多。
“改了,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
♡(点下面的)
♡(没错是它)
再次提醒请务必不要给小号点赞点推点收藏,也不要关注小号,一切互动回大号,感谢配合与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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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吓唬孩子第一名·予
白·吓唬自己第一名·夺
开始没给小白吃糖是因为他刚用了药而不是别的什么原因。
小白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改,万万没想到最后愣是被靳予收拾信了(雾)
正文中出现的所有断藤条的地方都是站在小白的角度写的,他并不知道靳予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和小动作,所以孩子一直笃定地认为那次藤条就是折在自己身上了w
有感而发:没有谁生来就会读心,靳予和小白在最初的相处中永远有各种各样的误会,比如首次实践小白不肯出声让靳予误以为他在赌气,比如这次靳予误以为小白拿管教当儿戏不相信自己,再比如台球桌实践那次小白一开始没想到靳予还会热身。
所以沟通万岁,坦诚万岁,信任万岁。
久等啦,我回来了〃∀〃
下面念叨一下更新相关事情:
番外都是零碎的片段,所以大概不会严格按照时间顺序写,灵感到位的会先和大家见面,有段日子没写文了所以最近正在紧急复健找感觉,下周五晚上发少年白夺打架的事,预计万字左右,兄弟趴一发完。
其他时间随缘掉落长短不一的小番外,大家不用刻意等,下周过后更文会尽量规律(鞠躬)
新的一年祝各位宝贝们平安喜乐,万事顺遂♡
感谢大家的支持与喜爱,鞠躬O(≧▽≦)O
—————————特别感谢—————————
谢谢@Outsiderln @念念有🐟 @君临儿 @叫我帝王攻 @123789 @予也 @♡禾禾盒♡ @云兮月曦 @rejoice. @西西几位宝贝的打赏♡
以上按打赏时间排序。
感谢喜欢与鼓励,祝各位小天使健康快乐平安每一天!!【捧心】
予取予求 55【终章】
【余生安稳。】
—————————正文分割—————————
白夺最终还是没动那张以自己生日作为密码的银行卡,第二天便凭借惊人的耐性重新坐在了电脑桌前,状态稳到连“坐立难安”的过程都没有,看得靳予几度血压飙升,一整天都在心神不宁。
偏偏当事人投入又专注,画到动情时刻眼底总是有光,脸上不见任何疲态,偶尔撞见在门口徘徊的靳予,还会抬头对他粲然一笑。...
【余生安稳。】
—————————正文分割—————————
白夺最终还是没动那张以自己生日作为密码的银行卡,第二天便凭借惊人的耐性重新坐在了电脑桌前,状态稳到连“坐立难安”的过程都没有,看得靳予几度血压飙升,一整天都在心神不宁。
偏偏当事人投入又专注,画到动情时刻眼底总是有光,脸上不见任何疲态,偶尔撞见在门口徘徊的靳予,还会抬头对他粲然一笑。
炽热明亮,像个神采飞扬的小太阳。
“靳总,您似乎有点拘谨。”
终于,在第无数次与靳予四目相对之后,白夺轻轻推开了手中的鼠标:“进来说话?”
靳予长舒一口气,走进屋后径直坐到了桌子上,开门见山道:“起来让我看看伤。”
白夺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在逞强与坦白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疼,我站不起来。”
乖巧又诚实的语气软软糯糯,叫人完全不忍心多加责备。
“我就知道。”
靳予无声地叹了口气,直接俯身将人抱入怀中搀了起来,他轻手轻脚地褪去白夺宽松的睡裤,在看到一片狰狞紫红时目光一凛。
“别生气,”察觉到靳予瞬间的僵硬,白夺小心翼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悄声说道,“我错了,明天还敢。”
成功气得靳予一秒破功:“宝贝儿,敢不敢再说一遍?”
“我错了,明天还敢,靳总别生气。”
“好样的,”靳予彻底被他打败,无可奈何地小声念叨,“你最好是为了准备求婚仪式才这样豁出命加班。”
白夺不答,在靳予看不到的地方安静地笑弯了眉眼。
十分钟后,重新面向电脑的白夺被靳予放在了自己腿上——给人重新处理过伤处,靳予到底还是没有强行勒令白夺休息,反而主动充当了坐垫的角色,任由白夺将全身的重量毫无保留地压在了自己身上。
“重新投入工作前先听我说点事?”靳予伸手捏白夺的耳垂,“是我夏天约实践的后续。”
●
五个月前,盛夏。
“抱歉。”
靳予放下手中质量上好的红木棍,礼貌地向后退了一步:“我想要终止这场实践。”
男孩惊诧地瞪大了双眼,看向靳予时整张脸都白了:“请问……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没有,”靳予小幅度扬了扬下巴,面无表情地出言提醒,“你可以起来说话。”
双手规规矩矩撑在沙发上的男孩这才犹犹豫豫地直起身子,满脸不知所措地望向靳予,表情低落到了极点。
“是我的问题,无论你是否接受,请允许我向你道歉。”
靳予礼节周到地欠了欠身,将红木棍重新放回工具包,收拾好东西后抬脚就走:“房间开到明天中午,请自便。”
“请等一下!”眼看靳予话音未落已然行至门口,男孩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
靳予停下脚步,简单递出一个“你说”的眼神。
男孩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双拳,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
“可不可以……让我留下工具用做收藏?”
“随你。”
靳予顺手将工具包放在位于玄关的置物台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间干净整洁的豪华套房。
男孩牙关紧咬地站在原地,眼中装满恼羞成怒后的不甘与委屈,足足十分钟后,越想越气的他愤愤不平地冲向玄关拿起工具包,抽出唯一被靳予碰过的那根红木棍抬手狠狠甩向自己身后。
而他到底没能做到对自己下死手。
一场自我发泄草草收场,男孩就这样在屋内干坐了整整两个小时,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已然恢复思考能力的他最终只是给一名圈内好友发了两条消息:
【实践结束了,我行动不太方便,能不能过来接我一趟。】
【Y的技术真的很好。】
●
“他在控诉我的爽约与维护自己的虚荣心中选择了后者。”
靳予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白夺柔软的发尾,眼神自始至终没有过半寸偏移:“我还是想知道你究竟在酒店门口守了多久。”
“二十一天,”白夺伸出一根手指戳靳予的脸,轻声说道,“听说可以养成一个习惯。”
靳予呼吸一窒,眼中闪过明晃晃的心疼与自责。
“别这样,来接个吻。”
白夺手指下移,轻松勾起靳予的下巴,低头凑近时卧了满眼动人心魄的晶莹透亮:
“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而我依然爱你。
●
一个月后,彻底将伤养好的白夺再次将车停在了靳予公司楼下。
冬日里天总是黑的很早,白夺出神地凝望着窗外交替闪烁的绚烂霓虹,两手双双插在大衣口袋中,被突然响起的开门声吓了一跳。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靳予裹着一身寒意坐进车里,随手将一杯热巧克力递给白夺,煞有介事地命令道:“说想我。”
白夺当即乖巧地笑了:“在想你。”
靳予十分满意,揪住白夺的围巾与他交换了一个无比温柔的吻。
这是一年中的最后一天。
去年说着“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和你在一起”的白夺却在晚饭后主动表示想要和靳予上街走走。
靳予同白夺在自己的大衣口袋中十指相扣,花了近三个小时从小区门口一路走到位于市中心的商业广场,一路上两人安静非常,既没有嬉笑打闹,也没有互诉衷肠,仿佛在逐渐沸腾的人声中,交流已然不再是必需品,他们走走停停,偶尔相视一笑,掌心温暖似火。
其实白夺有很多话想要对靳予说。
他想说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跟谁一起跨过年了,以至于现在临近零点,心里竟不知为何有些紧张。
他想说自己长到这么大,后悔和遗憾的事情多的数都数不清,唯一被他及时把握住的,大概只有现在站在这里的你。
他还想告诉靳予:我在你办公室的抽屉里悄悄藏了一幅画。
…… ……
我在你办公室的抽屉里悄悄藏了一幅画,那天你开玩笑似的无意试探,被我一不小心当了真。
第一次实践时,那个原本与你相约的被动之所以会失约,全是因为我的有心安排,他有个学画画的妹妹,彼时正在为无处联系名师而发愁,于是我用了些小手段,让他不得不在特定的时间过去拜访老师。
否则哪里会有被动敢平白无故放你的鸽子。
我的安全词好像不是安全词,而是某种暗号。
——受不住了喊我。
——靳予。
而我每次喊你都是因为情不自禁。
对了,我还很想对你说声谢谢。
谢谢你在每一个分岔路口,都能毫不犹豫地握住我的手。
广场上热闹非凡,随处可见依偎在一起等待零点的情侣,有年幼的孩童绕着父母嬉笑打闹,年轻人三五成群,欢呼着吼出最后的倒数。
“五——”
白夺安静抬眼,瞳孔中倒映出硕大电子屏上闪耀着的数字。
“四——”
靳予悄然垂眸,围巾被一阵陡然强劲的寒风直直吹向身后。
“三——”
手中蓦的一空,白夺于人群中惊慌回眸,却见身旁靳予神色柔和依旧。
“二——”
指尖触及硬物,靳予于人群中后撤半步,在与白夺的对视中单膝跪地。
“一!!”
“白夺,一生一世在一起吧。”
周遭皆在狂欢,有人激动地看向靳予与白夺所处的角落,指着靳予手中的棒棒糖小声议论,更多的人则沉浸在自己的一方幸福天地,他们欢呼祝福,在新旧交替的刹那尽情拥抱。
靳予单膝跪地,眼底星辰万千不见,唯有白夺的倒影清晰而完整。
人声喧嚣,黑夜亮如白昼。
特别订制的棒棒糖小巧又精致,在漫天绚烂的光影中落入白夺温热的手心,承载着万语千言的眼泪清澈而滚烫,尽数洒在靳予微红的指尖。
白夺紧紧攥着棒棒糖,在满眼模糊的泪光中颤抖地摸向大衣口袋,手忙脚乱地将一枚戒指推上了靳予的左手无名指。
“这是我亲自设计后找人做的……我想……”
话音戛然而止,白夺这才发现靳予此刻还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
古往今来,哪有站着的人向跪着的人求婚的道理?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傻事,白夺“腾”地烧红了脸,慌忙俯身想要拉靳予起来,却被靳予笑着反扣住手腕,连同手中的戒指盒也一并叫他抢了过去。
靳予轻轻执起白夺的手,认真且郑重地替白夺戴上了另一枚戒指。
余生安稳。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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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有提到过,靳少爷在吴家名下的酒店有专属套房,但是夏天的实践他却和男孩说“这个房间开到明天中午。”
说明靳予并没有用自己的房间约实践。
予夺实践时的安全词是靳予的名字,最后了想着还是提一下,大家看看就好,对他们而言这就是个摆设罢了(雾)
小白的钱用来订戒指套总裁啦〃∀〃
所以他才会一直忙着加班,没有求婚仪式来着……提出求婚仪式的靳予着实有点中二hhh。
而小白跨年夜当晚本来想给靳予送戒指,没想到在倒数第三秒的时候先被靳予松开了手,孩子当场吓傻。
原本想找个少无人烟的地方给他俩安排棒棒糖和戒指,让天地日月星辰为鉴,以山川草木花鸟为证,想来应该也算得上别样浪漫。
但是上一章有说“希望你们永远拥有在人群中执手的勇气”。(这里要特别感谢陪我聊天的宁宁提到了这句话!)
所以还是在人群中执手吧,毕竟无论圈子还是性向,他们本该无惧世俗。
戒指和棒棒糖长什么样子番外会有。
好,让我们恭喜靳总用棒棒糖和小白买的戒指求婚成功!!!(严肃点不许笑!)
想说的有些多,所以完结感言过两天单独发。
其实最精彩的地方截止到53章就已经结束了,之后的两章就是这样一个比较平淡的收尾,生活故事嘛,风浪过后总会归于平淡。
以后还有不少番外,每个人都在,大家不要舍不得,要开心呀~
感谢一路以来大家的支持与陪伴,我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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