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进巨/团兵]Wiedergeburt
#接原作132话#
#干部组重生原著向#
#主团兵 微艾笠 莫韩 尤赫 极少量明尼#
#前世部分有私设#
Chapter23
第56次壁外调查。
艾伦看着巨壁的大门轰然落下,听着马蹄声渐渐远去。喧嚣中尘土扬起又施施然落地,围观的人熙熙攘攘的来去,这种场景经常会发生,几年前是在玛丽亚城墙,现在变成了罗塞城墙。
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
五年的时间,让人们心中那道鲜血淋漓的伤口逐渐愈合结痂,伤疤无法被彻底抹去,但抚过疤痕时已然不痛不痒。没有什么是时间无法抹平的,只要足够长久,无论多么刻骨铭心的痛楚到头来都只会剩...
#接原作132话#
#干部组重生原著向#
#主团兵 微艾笠 莫韩 尤赫 极少量明尼#
#前世部分有私设#
Chapter23
第56次壁外调查。
艾伦看着巨壁的大门轰然落下,听着马蹄声渐渐远去。喧嚣中尘土扬起又施施然落地,围观的人熙熙攘攘的来去,这种场景经常会发生,几年前是在玛丽亚城墙,现在变成了罗塞城墙。
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
五年的时间,让人们心中那道鲜血淋漓的伤口逐渐愈合结痂,伤疤无法被彻底抹去,但抚过疤痕时已然不痛不痒。没有什么是时间无法抹平的,只要足够长久,无论多么刻骨铭心的痛楚到头来都只会剩下麻木。
这是他来到调查兵团的第五个年头了,艾伦后知后觉地想到。他与其他士兵一样训练、学习,重复地过完每一天。他从三年前开始接触壁外调查,像一个普通的士兵一样,抱着必死的决心战斗,然后满怀侥幸的回到墙内,不过现在,出于某些原因,他被赋予了更重要的任务。
想到了一些事情,艾伦叹了口气,经常胡思乱想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艾伦没有参加最近几次的壁外调查,兵团出墙期间对于他来说算得上一个小假期,不过他也没有闲下来,毕竟除了壁外调查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目送着调查兵团众人离开,艾伦和围观的众人一同散去,穿梭在街巷中。
“所以说他们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调查兵团啊!”人群中,让愤愤地控诉着什么,“说什么去找人,简直完全无法理解。”
“不过他们很强啊,”马可笑着拍了拍让的肩膀,“相信他们的选择吧。”
“我们都知道你只是关心三笠……”科尼揶揄道,和萨沙对视一眼,两个人偷笑。
“喂!你们很无聊诶!”
“是啊是啊,比起想要加入宪兵团的让宝,调查兵团的吸引力当然没有那么大了。”
一行人在街上打打闹闹,明天104期将结束训练兵的生活,成为三大兵团的新鲜血液,“我们不久后就要各奔东西了。”知道自己即将毕业后,某位训练兵感叹道。
“上街走走吧,就当是最后的狂欢了。”不知道是谁提出来的建议,但是意外地得到了大部分人的同意。
毕业的仪式感还是不可避免的。
不过有些人还是没有参与的,比如三笠和阿尔敏。
至于现在众人讨论的话题,起因是今天早上的壁外调查,这样的情景对于这些孩子来说还是很少见的,自然而然的便讨论了起来。
“不好意思,请问你们认识三笠和阿尔敏吗?”艾伦走在街上,无意中听见了熟悉的名字,忍不住上前,叫住走在后面的让。
“啊,我们是同期的训练兵。”让想到一心想要加入调查兵团的三笠,心情有些沉闷。
“他们最近过得还好吗?”
“当然,他们很强,成绩也很优秀。”让顿了顿,“但是他们对于加入调查兵团非常执着。”
“就想急着送死的笨蛋一样。”
艾伦愣了一下,无比崇拜调查兵团并且此时正身为其中一员的少年感受到了一丝冒犯,他僵硬地扯出了一个他认为还算友好的微笑,“真不巧啊,我也是笨蛋里的一员。”
“哈?”短短的一个音节透露出让的惊讶,他上下打量着艾伦,“你也想去调查兵团?你是哪里的训练兵?”
啊,被误会了。
艾伦感觉一口气上不上下不下,“我为什么就不能是一名调查兵呢?”
让满脸不信,“今天早上刚开始壁外调查,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这个就不需要你关心了。”
空气里的火药味有点重。
专注于吵架的让完全没发现其他人已经走远了。
年轻人往往都精力旺盛。
以至于最后104期其他人找到让时,发现他正在和一个年纪相仿的少年吵得不可开交。
“顶着笨蛋的发型果然能干出来笨蛋一样的事!”
“你这个笨蛋马脸没资格这么说话!”
“哈?就算是马脸也比你帅气!”
“你是在讲笑话吗?和你的发型比起来我才更帅气!”
前言不搭后语,众人如是评价到。
“从来没见过让这么幼稚的一面呢。”萨沙吃着刚刚买来的红薯,嘟嘟囔囔地说着。
“不过这么吵下去也没完啊,”马可叹了口气,向不远处的让喊到,“喂,让,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让转身,看到伙伴们似笑非笑的表情,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切”,在艾伦稍显疑惑的表情中一边扬言“下次别让我见到你!”一边大步向小伙伴们走去。
“哈!我等着。”中分少年挥了挥拳头,咬牙切齿地回应。
“他是谁啊?”马可问道。
“一个笨蛋!”某个刚刚被评价为“马脸”的少年愤愤地说道。
运气真不好,遇到一个笨蛋。隔着两条街,一个中分发型的少年如此想道。
“今天过后,我们就彻底告别训练兵时代了。”
城墙上的风有点凛冽,不过天气还是不错的,阳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
这样的天气最适合庆祝了。
如果不是看到萨沙拿出来的那块肉,他们还能这么想。
“喂!被抓到了就惨了!”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我们吃完了就没有证据了。你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小了,让宝?”
“都说了不要这么叫我了喂!”
“……虽然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没那个胆子。”
“嘛,阿尔敏,我们都要毕业了,也没什么关系吧。”
“关系大了好吧!阿尔敏你千万不要跟着他们胡闹!”
“哈哈,所以三笠觉得怎么样?”
“嗯……反正都会被吃掉……”
“哦!三笠!”
“赫里斯塔,这么小的一块肉也不够我们分啊,我们再去偷一块吧?”
“尤弥尔,这样不好吧……”
“赫里斯塔也想吃肉吗?那我们再去……”
“我一个人陪赫里斯塔去就够了,莱纳你不要凑热闹了。”
“不是,我没有想吃……”
“尤弥尔,我觉得我去的话,成功的概率会更高。”
“够啦!我没有想吃肉啊!”
“阿尼呢?阿尼要和我们一起吗?”
“我拒绝。”
“啊,好冷漠。”
今天的104还是一如既往地混乱呢。
艾伦慢悠悠地向罗塞城墙走去,距离调查兵团回城还有一些时间,走到托洛斯特区的大门外绰绰有余。
艾伦时常在城墙的门后等待调查兵团回城,当然是在得到许可之后。操纵着立体机动装置,站在城墙上,看着熟悉的身影由远及近,再去通知控制城墙大门的士兵,让他们做好准备。既然不能和其他人一起参加壁外调查,总归还是要发挥一下自己的作用吧。少年用这样的方式弥补心里小小的失落。
“就让他小小的任性一下嘛,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他记得长官们在回城后看到自己时是这么说的。
今天也是平常的一天,阳光暖融融的,让人心情舒畅。
然而暴风雨来临之前都是平静的。
时间可以抹平一切,但能做的也仅仅是尘封回忆,粉饰太平。当记忆再一次被唤醒时,当初的恐惧与痛楚只会千百倍地涌上心头。
然后将此前人们拼命营造的波澜不惊的生活彻底颠覆。
超大型巨人近在咫尺,灼热的风铺在脸上,他们甚至能清晰地看清那裸露外在的还在跳动着的血肉。
蒸汽在眼前铺开,随后被气浪掀飞,极速下坠的身体在大脑之前做出反应,操纵着立体机动装置牢牢地固定在城墙上。
这是104期训练兵现在唯一能做的事。
墙壁破碎的声音像一柄重锤,狠狠地敲在了人们心头,敲碎了那泡沫般的梦,将现实血淋淋地摆在他们面前。
另一边,调查兵团的少年看着回忆与现实重叠,感受着瞬间加速的心跳,他不假思索地一跃而起,借助着立体机动装置站上城墙,隔着托洛斯特区,与超大型巨人远远相望。
城墙下,人们的惊慌与恐惧与五年前如出一辙。
“又见面了啊。”轻飘飘地一句话,带着无尽的恨意。
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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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痛。
身体上的创伤早成惯常,而梦境中破碎而眩目的色块扭曲碰撞,一下下撕扯着大脑的神经,似是久眠方醒,疲惫而钝痛呼啸着把她从梦里拖拽回来。
她把手臂横在眼前,大咧咧地瘫在床上。
不都说,灵魂是感受不到痛的吗,天堂待遇倒是不错,但就不能会把身体上附加的伤都消掉的吗。
她又翻了个身,毫不意外地感到脑内又是一阵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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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团兵 微艾笠 莫韩 尤赫 极少量明尼#
Chapter 2
痛。
身体上的创伤早成惯常,而梦境中破碎而眩目的色块扭曲碰撞,一下下撕扯着大脑的神经,似是久眠方醒,疲惫而钝痛呼啸着把她从梦里拖拽回来。
她把手臂横在眼前,大咧咧地瘫在床上。
不都说,灵魂是感受不到痛的吗,天堂待遇倒是不错,但就不能会把身体上附加的伤都消掉的吗。
她又翻了个身,毫不意外地感到脑内又是一阵剧痛,这是她作为科学家很不乐意接受的状态,她向来习惯于保持头脑的清醒,但现在倒也无所谓。
床垫算不得软,她吸了吸鼻子,熟悉的皂香一下子扯回了她对所处环境的认识,是很普通的那种香皂,因为军团壁外调查的开支着实大,哪怕军官的日用品供给等级也只比普通士兵高了一点,但就是这种普通的气味也从记忆里消失很久了,这闻着就像在——
调查兵团?!
一瞬间仿佛心脏被狠狠捶了一下,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慌乱地伸手往枕旁去抓眼镜,动作间带倒了许多堆积在枕边的瓶瓶罐罐,她有些茫然地看向四周,却又抑制不住心底涌上来的欣喜。
写字桌上乱糟糟地堆了衣服和尚未阖起的书籍,几张写满了字的纸躺在地上,墨绿色的制服斗篷搭在椅背上,兵团的徽章嵌在上面,是蓝白相间的自由之翼。
是自由之翼。
她愣怔了片刻,又把自己狠狠摔在床上,呆呆地看向天花板,又渐渐地在视野里模糊。
“啊!好疼啊!真的好疼啊!!”
她突然开始不顾一切地喊叫,很耍赖撒泼,就像要闹得整个早晨都不宁静,然而细辨她的声音还有些不可察觉的哽咽。
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随后门被敲响,一个女兵在外面询问着,“韩吉分队长!您还好吗!”
她没应声,被别人听到哭声终归是丢脸。
“韩吉分队长?!您怎么了吗?”
应当是个新兵,声音有点耳熟,她想,如果是熟悉她的人,大多已对她的行事风格见怪不怪,还会将她的一举一动放在心上的,除了谨言慎行的新兵外,也就只有那个人了。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闭了闭眼,平复了一下心情,还有很多谜团没有变得清晰。
她在脑中搜索这个新兵的名字,可惜时间过得太久了,最后的最后每一刻的生存都已耗费了所有心力,她早已无法记得每一位士兵的名字,她便早已忘记,这位士兵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又曾把胸前徽章掉落在了哪里。
她想起刚刚看见的房间内的布置,略一回想。
她一个激灵,所有思想瞬间回炉,她从床上跳下来,好不容易稳住刚和大脑接轨的身体,胡乱地往自己身上套衣服。
“问一下啊,你有见到埃尔文吗?”
凭着刚刚看到的桌子上资料的内容,她大致知道了现在的时间——毕竟在利威尔进入调查兵团后,她的研究方向一度由巨人转向了人类。
“埃尔文分队长?刚刚看见他从会议室出来。”外面的声音应答着,又忧心忡忡地问,“韩吉分队长,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没事,我现在生龙活虎。”
韩吉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才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
刚从会议室出来?那就是已经开始工作了,按照惯例来说,去他的办公处就可以见到他了。
见到……埃尔文。
韩吉的脚步渐渐变慢,最终停了下来。
上一次见到他似乎已经是很久之前了,这使她有种不真实感,不如说到现在为止一切的一切对她而言都亦幻亦真。
她就这样兴冲冲地从房间里奔出来,却没有考虑过万一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呢?
她的身体处于一种兴奋至极点又不得不压抑故作冷静的边界状态,她的大脑是混沌下的灼热,而身体是一片冰冷,这段走廊,一旦走尽,答案便可被揭晓。
她一向对于未知的探索都有着用不完的精力,但这回她想,无论见到什么,她都相信了,所以,无论如何,给她一个答案。
是不是梦,只有见到了埃尔文才知道。
他们早都习惯了怀着希望,又将它跌得粉碎的滋味。
她凭着记忆找到埃尔文还是分队长时的房间,她静立了几分钟,在心中挣扎了几回,紧了紧拳头,最终抬手敲了敲门。
“请进。”
她发现她抑制不住双手的颤抖,这个声音曾无数次下达令人信服的命令,声音的主人是她最忠实的友人。
她握住门把手,顿了一秒,又猛然发力拧开,推开了那扇门。
她终于再一次见到了她的上司。
“有什么事吗,韩吉。”
依旧谦逊平和,埃尔文那双湛蓝色的眸子平日里看人总是带有冷凝的智慧,正是那种不容置疑的决心,带着他们在巨人潮水中穿行,在血肉模糊的土地上发誓献出心脏。
——也是她亲眼见证这双眼睛永久地闭上。
而现在,它的主人语调平稳地向她问候,同往常一般,那中间不会轻易泄露任何主人的情绪。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略有些夸张地请了清嗓子,喉咙向下吞咽着克制些什么,“嗯,就是啊那个,埃尔文你提出的新阵型,我觉得是不是还有些细节需要进一步商议啊?”
其实没有,它对于当时兵团的情形而言已经很完美了,但她总是需要一个前来的目的。
埃尔文没有立即回答,略沉吟片刻,“这个计划应该是目前最适合兵团的方案了,不过既然是你的意见,我会很乐意听取。”
韩吉平日里甚少参与作战计划的布置,她这一贸然开口,自然得想办法为自己圆下去。
“难免会遇到移动速度很快的奇行种,而队伍为了移动安排得比以往要密集,埃尔文,如果单凭躲避的话,是避不开那群莽头莽脑的小可爱哦。”
埃尔文抬头看了她一眼,韩吉明显感受到这一次埃尔文的眼神不太一样,还没等她细想,埃尔文那边就已经开口做出解释。
行了,不用管太多别的了,这里依旧是调查兵团,她只需确认这一事实就已足够了。
她少有的只是安静地在那里听,等埃尔文说完,她重重地叹了口气,耸了耸肩,“好吧,你已经说服了我,那就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了,我相信你的决定是最好的。”
等她转身刚要离开,她听见身后的声音。
“韩吉,你就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想跟我说吗?一些,关于未来的事情?”
她猛地转身去看埃尔文,她觉得她似乎听明白了,却又不敢轻易确信,就像是沙漠间独行者,一下子接受了太多恩赐,丰厚得使她不敢相信,她从来都不相信有神的存在,但现在她想,为什么对她如此厚爱,让她就算是重新来过,也不是孤身一人。
她突然笑了起来,声音渐渐增强,随后发展为捧腹大笑,她的眼角挂上了几滴泪,似是喜到极点,她伸手抹去,语调轻松,“啊,埃尔文呀?好久不见啦,你说你这样真是吓死我了。”
她的声音突然停下了,因为埃尔文已经站起身来,走到了她的面前,他略弯下腰,浅浅地拥抱了韩吉,绅士而柔和。
她望进那片湛蓝之间,那里有韩吉熟悉的胜券在握的笃定与兴奋。
就是这样的领袖,在带领着他们不断前行啊,他们都是无可救药的赌徒,押上一生,只为了成功。
她将右手握拳抵在胸口,“欢迎回来,埃尔文。”我和利威尔一直在等你。
埃尔文同样致以军礼,他在向这位最为坚毅的女性表达自己的敬意,也向每一位在那个世界阵亡的士兵表达敬意。
“你也是,欢迎回来。”
而这一次,再度为了那片开阔的世界,至死不渝。
他回过头,目光停在放在桌面上,一份文件和信纸正摊放着,信笺上仍有未干的墨迹,旁侧是杯新泡的红茶,氤氲而起的雾气带着甘甜清苦的茶香,“我们的朋友,不久也将同我们相聚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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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重要人物死亡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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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
“地鸣”还在继续。蒸汽在海面上升腾,不计其数的超大型巨人践踏过一片又一片土地。纵使他们现在正位于几十米的高空,依然能听到遍野的哀鸣。
艾伦做的是对是错,已经没有办法评断了。帕拉迪岛上的人们不能做砧板上的鱼肉,可是他们也不想成为宰割他人的刀俎。
如果能有其他的办法就好了,所有人都这么想。
至少,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了。
“带着你的理想下地狱吧,埃尔文。”
“再会了,韩吉。”
他做着一个又一个选择,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人离...
#第一章重要人物死亡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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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
“地鸣”还在继续。蒸汽在海面上升腾,不计其数的超大型巨人践踏过一片又一片土地。纵使他们现在正位于几十米的高空,依然能听到遍野的哀鸣。
艾伦做的是对是错,已经没有办法评断了。帕拉迪岛上的人们不能做砧板上的鱼肉,可是他们也不想成为宰割他人的刀俎。
如果能有其他的办法就好了,所有人都这么想。
至少,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了。
“带着你的理想下地狱吧,埃尔文。”
“再会了,韩吉。”
他做着一个又一个选择,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人离他而去,而他,只能继续向前,削下一个又一个巨人的后颈。衣服上是怎么洗也洗不掉的血腥味,断了的、或者生了锈的刀扔了一把又一把,立体机动装置修理了一次又一次……
斩杀巨人,然后带领帕拉迪岛的人类走向光明。
他已不是利威尔,他是调查兵团的兵长。
飞艇向着艾伦的所在地飞去,少了地面上的种种限制,调查兵团的众人与艾伦的距离正快速地拉近。
蒸汽在高空聚集成了阴云,遮住了阳光,让人感到无比的压抑。四周苍茫茫一片灰白,就好像是另一个空间。
吉克站在海岸线的一座山崖边,看着远处的一个小黑点慢慢变大……
似乎是一种感应,利威尔偏过头,看到了蹲伏在地上,正虎视眈眈的兽之巨人。
利威尔大体知道一些吉克的“安乐死”计划。显然,事情并没有向着吉克所设想的方向发展。
而现在吉克出现在这里,要么是艾伦说服了他,要么就是他无法改变现状,或者说,他不能改变现状。
但是无论如何,摆在眼前的事实就是必有一战。
“利威尔你也知道的吧,那种‘终于轮到我了’……的感觉。”
啊,我知道的,混蛋四眼。
——这一次,该轮到我了。
阿尔敏说曾一瞬间在通道里见到了年幼的艾伦,“如果使用始祖之力会影响年龄——或者是外貌,是不是就能说明艾伦他……已经掌握了始祖之力?”
艾伦为什么要发动“地鸣”,既然已经获得了始祖之力,难道就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吗?到底是什么使艾伦认为“地鸣”才是正解?
“艾伦曾将所有艾尔迪亚人的意识拉入通道,并宣告‘灭世’,还有‘地鸣’,如果艾伦扰乱了通道内原有的秩序……巨人之力的继承说不定会受到影响。”
——“这或许是回收巨人之力的关键一步。”深吸了一口气,阿尔敏缓缓说道。显然,连他自己都无法判断这个结论的正确性。
“试试不就知道了。”利威尔站在飞艇门口,与远处的兽之巨人遥遥相望。
“兵长……”
“我发过誓的。”我不是为了人类的未来“献出心脏”,我只是发过誓罢了。
缓缓地抽刀,手腕一转,反手握住刀把,刀片与空气摩擦,发出轻微的响声,闪过一丝寒芒。
重伤未愈,瞎了一只眼睛,还断了两根手指……
——但兵长还是兵长。阿尔敏心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等见到艾伦那个臭小子,记得告诉他,”风呼啸着刮过,吹得人耳边聒噪,但是众人却清晰地听到了利威尔说的每一个字。
“什么狗屁计划,简直糟透了。”
等人们缓过神来时,飞艇门口早已没有了那人的身影。
“心臓を捧げる!”
回应着猎猎风声的,是士兵们献上的,对他们的长官最崇高的敬礼。
埃尔文就职团长的那一天下午,站在罗塞城墙上,望着远处的落日,一言不发。
他听着身后传来立体机动装置的声音。
利威尔跃上城墙,站在埃尔文身后不远处,同样一言不发,看着埃尔文的背影。
日暮的光有些刺目,将埃尔文的身形勾勒成一个黑色的剪影。
利威尔跟从埃尔文,并不是为了“献出心脏”,只是因为埃尔文看到了自己看不到的东西,他也在探寻着,埃尔文眼中所见,心中所想,到底与自己有何不同。
但是现在,他突然觉得,埃尔文看着世界,他看着埃尔文,倒也是一个不赖的选择。
“走吧。”沉默良久,埃尔文缓缓开口。
利威尔稍点下颌算作回应。
披风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两双自由之翼在暮光中熠熠生辉。
后来,他成为了“兵长”,有了自己的利威尔班。训练,壁外调查,战斗,回城,训练……闪着寒光的刀刃举起又放下。
后来,他们夺回了玛利亚城墙,揭开了巨人的秘密,但是金发的长官却没有等到这一刻,永远的留在了希干希纳区。
后来,他背着那个誓言,目送着一个个伙伴离去,孑然前行。
他能锤着韩吉的胸口和她说“献出心脏”,但是他不能说服自己,为了人类的未来而战。
但是,他也说不清,现在的自己,究竟在为什么战斗?
利威尔操纵着立体机动装置,以超大型巨人作为驻点向海岸飞驰。
兽之巨人依然站在那里,没有做出反应。
也许是因为吉克已经不甚在意重伤未愈的利威尔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又或许弥漫的蒸汽隐藏了利威尔的身形,又也许……
吉克的目标是那座飞艇。
果然,利威尔看到了,兽之巨人身旁的巨大石块。
又是这样。
飞艇距离吉克越来越近……
兽之巨人抓起一块巨石。
利威尔掉头向飞艇奔去。
兽之巨人将碎石举过头顶。
利威尔手中举起双刃。
兽之巨人将碎石扔向飞艇。
一个超大型巨人缓缓倒下……
巨大的身体拦截下大部分高速砸向飞艇的石块,超大型巨人砸进海里,掀起巨浪,蒸汽慢慢升腾,高温扭曲了视线。
飞艇继续向前,机器的轰鸣声渐渐远去……
“怎么可能……”彻底失去了瞄准攻击的机会,吉克怔愣了半晌,才缓缓说出几个音节。
回应他的,是飞溅的血花。
雷枪击中了兽之巨人的肩膀,炸断了他的整条胳膊。
“切,打歪了吗?”利威尔破开蒸汽,在第一击未能直中要害后,手持双刃,向兽之巨人的眼睛砍去。
吉克赶忙做出反应,抬手格挡,匆匆躲开利威尔的攻击。
红色在绷带下蔓延,利威尔深知,自己的身体状况早已大不如前,这一战,时间拖得久,只会对敌人有利。
劈手斩下兽之巨人的几根手指,利威尔身形一转,钩锚收放,手起刀落,兽之巨人腿部的肌腱被斩断,全身被毛的庞然大物轰然倒地。
在短暂限制住兽之巨人的行动后,利威尔立在远处,靠在一棵树旁。
大概是因为海水和蒸汽的缘故,竟下起了雨。散发着腥味的雨水冲刷着血迹,也打湿了利威尔的绷带,身上的伤口没有完全愈合,经过刚才的打斗,又撕裂开来。
绷带贴在身上,伤口传来一阵阵刺痛,利威尔烦躁的将绷带扯下,任凭雨水划过,再混着血液摔进泥土里。
吉克没有选择从巨人的外壳里钻出逃走,他知道,在利威尔面前,这么做是徒劳无功的。
稍作喘息,利威尔提刀,缓缓走向兽之巨人。
“喂,你这个猪猡,别装死了。”
手指扣住扳机,锚线带着利威尔准确的落在兽之巨人的后颈处。
未等到利威尔挥刀,吉克就已经从巨人的身体里走了出来。
“你不能杀我。”吉克高举双手站在原地,冲着不远处的利威尔喊道。
“哦?”
利威尔挑眉,看着不远处的金发男人解释着,不时挥舞一下双手,风声很大,但是却掩盖不住吉克颤抖的声音。
他在害怕,利威尔判断。他在为什么害怕?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死亡吗?吉克从利威尔收下死里逃生多次,但是事无再三,纵使吉克的运气再好,恐怕这次神也不会眷顾他了。
“喂喂喂喂喂,”隐隐约约的刺痛挑战着利威尔的神经,他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你以为,你说这么多,我就会饶了你吗?”
“你到底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利威尔反手握刀,一步步向吉克走去,“我还要帮那群小鬼看一看他们的结论到底对不对呢。”
“更何况,我发过誓的,绝对,要杀了你。”
吉克这一辈子,也只对两个人感到了恐惧,艾伦和利威尔,前者带给他的是后怕,后者于他而言,绝对是挥之不去的阴影。
雷枪爆炸的声音响彻云霄。
经此一战,世界与我再无关。
利威尔再一次直面了被引爆的雷枪。
但是这一次,是他自己的选择。
好累啊。这么多年来,利威尔头一次有这种感觉。
果然还是年纪大了吗?他在心底嗤笑了一声。
也该和这里说再见了。
剩下的,就交给小鬼们吧。
他这一生啊,做了多少个选择呢?
他也不知道。
但是啊,他从来没有后悔过。
埃尔文,韩吉,还有调查兵团的大家,我们可以再会了。
稍微有点,想你们了。
被气浪掀起,宛若一粒尘埃,他坠入大海,惊不起一层波澜。
超大型巨人还在前进,滚滚涛声中,间或有几声海鸥的鸣叫,似是在为他送行……
TBC
默读广播剧完结番外
新来的猫进门之前,要先送医院驱虫打疫苗,再观察一阵子才能接回家。观察期满,骆闻舟下班的时候顺路把小猫给拎了回来。
地下室好像有个猫笼子,你看看还在不在,一会把这个小的放出来试试,”资深饲养员骆闻舟拎着猫包,把从超市买的菜递给费渡,又看了一眼警惕地跳到鞋柜上的骆一锅,“要是实在不行,就得先把俩猫隔离几天。”
费渡问:“把小的放笼子里养吗?”
“不,那多残忍啊,”骆闻舟换上拖鞋,“当然是把骆一锅关进去。”
也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的骆一锅:“……”
骆闻舟把猫包打开,新来的小猫就在两个人的注视下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骆一锅从鞋柜上...
新来的猫进门之前,要先送医院驱虫打疫苗,再观察一阵子才能接回家。观察期满,骆闻舟下班的时候顺路把小猫给拎了回来。
地下室好像有个猫笼子,你看看还在不在,一会把这个小的放出来试试,”资深饲养员骆闻舟拎着猫包,把从超市买的菜递给费渡,又看了一眼警惕地跳到鞋柜上的骆一锅,“要是实在不行,就得先把俩猫隔离几天。”
费渡问:“把小的放笼子里养吗?”
“不,那多残忍啊,”骆闻舟换上拖鞋,“当然是把骆一锅关进去。”
也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的骆一锅:“……”
骆闻舟把猫包打开,新来的小猫就在两个人的注视下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骆一锅从鞋柜上一跃而下,砸得把地板 “咣”一声。
它座山雕似的耸着肩、眯缝着眼,围着小猫转了大半圈。
小猫在骆一锅这个吨位的庞然大物面前,肚皮紧贴地面,尾巴尖都在哆嗦。
不过大概是听懂了骆闻舟这逆子的威胁,骆一锅面对新的家庭成员表现得相当老成持重,始终没露出什么攻击性,闻了一会儿就爱答不理地走了。
“还行,可以不用拿笼子了。”骆闻舟松了口气,“我听人说猫一般不打老猫和小猫,看来骆一锅虽然不是东西,起码的猫性还是有的……对了费总,你给这小的起个什么名?”
“没想好呢。”费渡一边说,一边把购物袋里的东西分门别类的放好。
他这点特别神,好像是个人形的自动仓储系统,家里有什么、保质期还有多久,在放进冰箱的刹那,也在他脑子里存好了档。别看费渡在家游手好闲的就会点菜,点菜也能把库存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只要他不出远门,冰箱里就不会出现过期牛奶和放坏的菜,可以说是个居家必备的超级点菜机了。
“超级点菜机”把冰箱里的几样东西随意换了换位置,也不知道进行了什么神秘编码,漫不经心地说:“是叫斯金纳呢,还是叫华生呢?”
骆闻舟听着都牙碜:“路边捡的土猫起什么洋名,你也不怕咬嘴。这么着吧,你捡回来的,跟你姓,按家谱跟骆一锅一起,当‘一’字辈,嗯……一锅它是装不满了,一碗还凑合,就叫费一碗得了!”
“师兄你看我一眼,”费渡从冰箱门后面露出脑袋,“看这:这个表情叫‘每根头发上都写着拒绝’。”
“贱名好养活……哎我去,差点……我说费渡同志,咱能别老玩悬的吗,说你多少回了。”
“超级点菜机”虽然实用,也不是没有毛病。除了晚睡早起干家务活没眼力劲儿以及不爱穿秋裤外,他还什么东西都喜欢随手放桌边,甚至总得险伶伶地悬出来一点——手机悬着小半个机身,饭碗水杯悬个边,最要命的是让他切个水果,切完把刀放下,刀把也得在操作台外面悬出一寸。幸亏骆闻舟没有强迫症,不然能活活让他逼死。
骆闻舟脱外衣没注意,差点把他又“挂”在桌边的手机碰掉地上,幸亏骆队身手敏捷,硬是接住了。
“是咱家桌子不够大,还是你胳膊不够长?”骆闻舟钻进厨房,拿着费渡的手机在他头上轻轻一拍,“哪天给你摔了你就老实了——晚上要吃什么?东西拿出来,然后喂猫去。”
费渡“哦”了一声,干活去了:“对了老骆,明天我出差。”
“成,一会儿吃完饭给你收拾衣服,”骆闻舟一边洗菜一边问,“几天?哪啊?当地多少度?”
“至少一周。”费渡说,“温度差不多,就滨海。”
“滨海?”骆闻舟一愣,那不是开车一天往返的地方吗,“你要去滨海待一个礼拜?”
“嗯,”费渡顿了顿,“我们想把那块地拿下来,老周和陆嘉先过去疏通关系了,需要我沟通的事还挺多的。”
骆闻舟沉默了片刻,关上水龙头。
费渡没说是什么地,但他一听就知道。
“能拿下来吗?”
“那有什么不能的,有钱能使鬼推磨。”
骆闻舟:“说人话。”
“尽力,”费渡给还没有名字的小猫挤完营养膏,回头冲他一笑,“要不我怎么至少预留一周时间呢,大不了多跑几次,慢慢磨呗。”
“拿下来准备做什么?”
“那是重新规划的旅游用地,我们呈报给当地政府的策划案是主题游乐场,”费渡把往小猫饭盆里凑的骆一锅轻轻推开,“那是幼猫营养膏,热量太高了,改天给你买低热量的——郭恒没跟你说吗?”
“最近没联系过……郭恒?这里头怎么还有郭恒的事?”
“游乐场是我们征集了那些受害人家属的意见,他们投票选出来的。”费渡说,“初步想法是把那些女孩生前喜欢的东西都融入到设计里,参与设计的……父母们都算股东,拿技术分红。不过具体操作还得到时候看,涉及别的版权的得再找人协调,老周未来几年,没准都得耗在这上面了。”
“他们……自己投的票?”骆闻舟皱起眉,“不怕触景生情吗?我以为……”
“那块地、那座城,终其一生,都是他们摆脱不了的噩梦。”费渡接上他的话,“可是地狱是客观存在的,不听不看不想,它也不会自己消失。除非你占领它、统治它,然后自己拿起锄头,在里面种满花——最难的部分都过去了,后面的事当然要继续做。”
“行吧,也有道理,”骆闻舟出于职业敏感,又提醒了一句,“不过这案子引发过热议,你在那建游乐场,将来会不会招变态。”
正在给俩猫当人形分餐隔离板的费渡笑了。
“我的地盘吗?”他推了一下眼镜,“师兄,蛊王住的地方,方圆十里,不长虫的。”
“快行行行行了吧你,你厉害,你真是个镇宅辟邪的大樟脑。”骆闻舟喷了口气,“给烤箱预热去!”
英明神武的“蛊王陛下”尾巴上的屏没来得及打开,就让骆队薅了,并于当天晚上因为记吃不记打,被骆闻舟吼成了菜青虫——
费渡牛奶喝一半,周怀瑾有事打他电话,厅里信号不太好,费渡就放下杯子,拿着手机走到了阳台,又把四分之一的杯子悬在了茶几外面。
无名小猫被奶味吸引,壮着胆子跳到茶几上,想闻闻杯子里有什么。说时迟那时快,骆一锅以一种与它身姿不符的矫健一步蹿上去,照着马克杯就是一巴掌。
“啪”!
无名小猫:“……”
真凶骆一锅作完案,毫不犹豫地跑了,猫毛都没留下一根,深藏功与名。
正在屋里给费渡拿衣服的骆闻舟听见动静跑过来一看,属于工薪阶层的灵魂都炸裂了。他虽然从来不对费渡的消费指手画脚,但有时候也会上网查一查价格,以防不小心怠慢了费总那些看着不起眼的金贵东西。
“你知道他那破杯子多少钱吗!”
无名小猫从小流浪,营养不良,脑子发育也不良,到现在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在犯罪现场瞪着一双无知的大眼睛。
神不知鬼不觉蹿上猫爬架的骆一锅没事猫似的,在旁边点着头舔爪,对他孝子贤孙骆闻舟的话深表赞同——有什么办法呢,这家里的闯祸精实在太多了。
“你别过来了,没看见满地碎渣吗?”骆闻舟伸长了胳膊把小猫拎下来,扔进赶过来的费渡手里,“败家子捡的败家猫!我看干脆叫费钱算了!”
费渡为了小猫未来的尊严,跟骆闻舟抗争了半宿,第二天早晨不得不走的时候还特意嘱咐了小猫:“你叫斯金纳,记住了,别听骆闻舟的。”
小猫打了个大哈欠,迷茫地把他送出了门。
费渡这一次出差,比想象中花的时间还长,奔波了足有大半个月,才把憔悴了一圈的周怀瑾与自称“累得水肿”的陆嘉一起带回燕城。
周怀瑾上了车就开始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夹在燕城下班高峰的堵车大队里了。他揉开眼,从车窗往外望了一眼,看见连成一串的车灯,光影模糊,感觉这一觉睡实在了,舒坦。
这时,他余光瞥见陆嘉在手机备忘录里写什么东西,不小心瞄到,只见那胖子写的是:
某月某日,老板开车我坐车,豪车一路引人围观,路人都以为我是老板,堵车时候有俩妹子冲我笑了,爽!老板啊老板,你以为你有魅力是因为长得帅吗?错,散发魅力的是座椅!
周怀瑾:“……你干什么呢?”
要造反吧?
“记录生活里的美好瞬间,”陆嘉把备忘录存档,“有的人天生长在蜜罐里,人家世界的逻辑就是甜甜蜜蜜的。咱们呢,差一点,就得自己留心收集各种糖,慢慢攒,三年五载,总能给自己攒一个蜜罐——这是老板教我的。”
费渡开车看路,头也不回:“你那糖里少放点关于我的坏话就好了。”
周怀瑾却认真地想了想:“费总也会做这样的记录吗?”
费渡一口否认:“我就是口味甜一点,倒也没有这种居住需求。”
陆嘉笑而不语。
一路把他俩送回陆嘉的拳馆,下车拿行李时,陆嘉忽然好像无意中提起:“哎费总,去年骆队生日时候你发朋友圈里那蛋糕哪订的?”
“他发的,我就点了个赞,微信一会推给……”费渡随口接了一句,说到这,突然反应过来,似笑非笑地看着陆嘉。
陆嘉就大笑着扛起两个人的行李,跑得比使坏的骆一锅还矫健。
“死胖子。”
费渡摇摇头,合上后备箱,跟周怀瑾告别,回家去了。
他不用记录,他是“糖果库”的自动仓储系统,每一笔进账都清清楚楚。
哦对了,至于“斯金纳”……什么斯金纳啊,费渡一走半个月,回家一看,那傻乎乎的小畜生早把“费钱”这糟心名字认下了,一叫就摇头摆尾地过来。
叫了“费钱”,这辈子还能有什么出息?
它欣然接过骆一锅的衣钵,成了家里新的食物链底端,这是后话了。
【莲佛7h/2:02】空桑十二时辰
山海背景,七夕贺礼。时间线混乱,我随便写你们随便看。手感很差写得不好OOC和乱七八糟的个人理解非常之多请见谅!
没看过山海问题也不大,总之是在一起之后的空桑贴贴,七夕带崽日常!
一点私设:少主是姐弟pa,姐姐伊明遥,弟弟伊明远,现在年龄十岁左右。
《鸡鸣》
是雪。
像是高坐云端的九天玄女掬起了一捧云,碎散而开的云屑从她的指尖落下,纷纷扬扬地笼罩了人间。覆满了梅开的枝丫,熄灭了人家的炊烟,妆点了万物,也静默了万籁。
精致。圣洁。
——和冰冷。
莲花血鸭知道这是梦。他曾做过很多次梦,有时候在尸山,有时候在血海。他听过怨灵的恸哭,也听过故人的遗训,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安静的梦。
他用燃着烈焰的枪尖开...
山海背景,七夕贺礼。时间线混乱,我随便写你们随便看。手感很差写得不好OOC和乱七八糟的个人理解非常之多请见谅!
没看过山海问题也不大,总之是在一起之后的空桑贴贴,七夕带崽日常!
一点私设:少主是姐弟pa,姐姐伊明遥,弟弟伊明远,现在年龄十岁左右。
《鸡鸣》
是雪。
像是高坐云端的九天玄女掬起了一捧云,碎散而开的云屑从她的指尖落下,纷纷扬扬地笼罩了人间。覆满了梅开的枝丫,熄灭了人家的炊烟,妆点了万物,也静默了万籁。
精致。圣洁。
——和冰冷。
莲花血鸭知道这是梦。他曾做过很多次梦,有时候在尸山,有时候在血海。他听过怨灵的恸哭,也听过故人的遗训,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安静的梦。
他用燃着烈焰的枪尖开路,露出雪下陈旧的青石板。他沿着小路一步一步地前行,两侧的景象纷乱变换,梅枝消散了,人家消散了。他走了很远,仿佛走到了天与地的尽头,直至在那看见了一泊湖水。
或许说海更合适。没有边际的水流肆意涌动,与漫天的落雪格格不入。青石路的尽头是一叶悬停在雪岸的小舟,舟上似乎已经坐了一个人,黑袍覆盖在他身上,纱帽掩盖了他的容颜,让人无处辨识他的身份。
莲花血鸭没有什么犹豫,便收枪踏上了那叶舟。他知道这是梦,而他在很久之前就学会了如何直面梦境的一切。于是他与那人面对面坐下,那人也不言语。
船却在无风无桨的情况下,慢慢地驶离了岸。
《平旦》
佛跳墙醒来的时候,他正被一双臂膀紧拥在怀中,温热的呼吸恰落在他的发旋。
他和那人身量相差无几,这姿势自然是显得有些拥挤,但这情形也并非第一次了,他轻手轻脚地挣了两下,解放了自己几乎被压在对方胸口的双手,熟门熟路地在不吵醒对方的情况下,搭住了对方的后背,轻轻地拍了两下。
莲花血鸭的睡眠一向很浅,他们俩安定在空桑几年之后这事才算有点改善。
屋内漆黑一片,但佛跳墙凭借着床头旋转着的机械表判断出了时候尚早。他昨日刚从昆仑那边回来,和爱侣算是小别重逢,夜里探讨了些许风月事,腰背还酸软着,用不上什么大力气。只能勉勉强强地撑起身子,在对方额上轻轻地点了个吻。
等做完这些,他才回到原位,迷迷糊糊地又闭上了眼睛。
《日出》
莲花血鸭站在廊边,晨光散落在他的身上,将那身暗红色的劲装都染上了些许金辉。这会已经有作息规律的食魂起床了,但也没什么人跟他打招呼,基本就是点头一照面。
他也不在乎,只叼着一条坠了莲花装饰的发带,靠着郎上的雕花柱,随意地拢了把头发,草草扎成高高的一束。
昨夜梦沉,他虽然睡得不久,但精神气总归是养了回来的。佛跳墙这会还在屋里睡得正熟,他轻手轻脚地摸了出去。
一来是为了打些早上要用的水备着,二来是防着大清早睡醒精力过剩的金玉满堂杀进房间。
莲花血鸭盯着房间大门看的时候,甚至思考了一瞬间要不要加两把大锁,防火防盗防小孩进屋。
他也会想,同样是少爷出身,怎么偏偏就佛跳墙的脾气这么温和,像初夏的风,让人不自觉陷进里面。
他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主要是找锁是项大动静工程,作为主要目的是让佛跳墙睡好觉的他来说算得不偿失。
束完头发,,他打算去看看金玉满堂的状况,要是还在睡懒觉就不管了,要是睡醒了,得先给他截胡了,不能给他进自己房间的机会。
当他走到房间边上的时候,才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金玉满堂的门是虚掩着的。
他先前一直守在屋门口,两间屋子距离不大,一眼就能望见,金玉满堂肯定不是到了自己的屋子,但是此刻金玉满堂房间里,东西摆得整整齐齐,唯独不见人。
——金玉满堂不见了。
《食时》
空桑基本上每天订单不断,连清晨都是忙碌的。而今天的鸡茸金丝笋一边喊着“本少爷的手艺可不是谁都能有机会尝”一边在厨房忙碌着的时候,他哥已经推门而入了。
“小笋,你有见过小满堂吗?”
佛跳墙的声音显得有些焦急,鸡茸金丝笋摇了摇头,说道:“我早上一直在这里,没有见他来过。”
“小满堂不见了,我现在在找他。”
鸡茸金丝笋环顾了一圈四周,最后把目光落在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呆在这里没出去的腌笃鲜身上。绿衣服的侦探刚擦完放大镜的镜片,笑得彬彬有礼、一派温和地说道:
“明远少主昨晚趁着万象阵交接班,带着小满堂溜出去了。早上应该已经被德州带回来了,我过来的时候,看到了往警务部那里赶的锅包肉。”
《隅中》
最后还是佛跳墙和莲花血鸭两个人一起去了警务部。
一推门,里头已经站了三个奶团子。伊明遥冷着脸,看着另外两个小孩,伊明远则拉着金玉满堂垂着头站在角落。
伊明遥奶声奶气的训话声就这么被二人听了个正着:“爹妈不在几天,你就要翻天啦?”
“偷跑出去玩就算了,你还带着小满堂。你那么大能耐怎么不直接下海登月炸幽冥司呢!”
伊明远听着姐姐训斥,眼睛一直盯着足尖,一看到地上多了两抹影子,扭头就看向了刚进来的佛跳墙和莲花血鸭。看到他的眼神变化,伊明遥意识到了什么,扭过了头,金玉满堂本来也在看地面,听到训斥声听了,也有疑惑地抬头。
三双小眼睛就这么齐刷刷地就看了过来。
金玉满堂一看到来人是佛跳墙,眼睛一下子就明亮了,扑腾着就往佛跳墙那跑,小奶团子直接把人撞了个满怀。
金光闪闪,父慈子孝。
《日中》
伊明遥等来了了解完事项的锅包肉,拎着弟弟就走了。女孩子身体蹿得早,这时候她还比弟弟高了一个头,没蹿起来又自知理亏的伊明远在她手下毫无还手之力,被连拉带拽着就走了。
余下金玉满堂也被拎回了房间。顺带一提,莲花血鸭主动揽下了这个职责,在金玉满堂往佛跳墙怀里钻的时候把他提溜了出去。
等回到房间,金玉满堂坐回了床上。他左看看,右看看,撇撇嘴要哭,佛跳墙干脆利落,掏出了一盒旺旺牛奶。
——家庭危机解除。
这小孩好哄好管,也不是很记仇,情绪素来来得快走得也快,见金玉满堂不哭了,佛跳墙顺势问他:“怎么回事?”
金玉满堂看了眼莲花血鸭,低下头叼着吸管,就是不肯说话。
莲花血鸭自觉没有什么带孩子的耐心,本来一直站在角落抱臂发呆,被小孩这样一看,也有些疑惑。
房间一瞬间落针可闻。
他看向佛跳墙的侧颜,这人早上得知消息爬起来之后一直不太安稳——佛跳墙自从在空桑和金玉满堂初遇之后,就说过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奇妙的预感,后来更是把这个盛唐小少爷几乎惯成了亲儿子。
可他不明白,不明白冥冥之中有什么牵绊。他尘缘寡淡,不爱社交,甚至他在空桑这么久了,连几个说得上话的人都没不算有。小孩也从来不亲他,他能明显感觉到,连那姐弟俩都是虽不怕他,而且敬他,但不黏他。
他不懂。但是他知道自己在这,金玉满堂怕是都不会开口。
他不想佛跳墙为难,当机立断选择了出门。
《日昳》
莲花血鸭在空桑闲逛。
空桑作为三界圣地,美景自然是颇多的,但……光天化日之下,有时候会发生一些低概率风险事件。
比如莲花血鸭只是很普通地走在桃树底下,突然就掉下了个什么圆滚滚的东西,他眼疾手快,往旁边一闪,头顶又有个人影掉了下来。
他下意识取枪,但是他很快反应了过来,在对方距离他拔枪仅有分毫的时刻,他收了枪,转而一把提住了那人影的后领子。
一身红艳艳童装的糖葫芦被他提在手里,旁边滚了个小小的、脏脏的绣球。
“小葫芦——!”
一身金粉的吉利虾当即怒气冲冲地赶到,然后看着这副景象,三个人面面相觑。
莲花血鸭面无表情地把糖葫芦放下了。
吉利虾蹲下身,捡起了旁边脏兮兮的绣球。
《晡时》
糖葫芦拿吉利虾的绣球出来玩,弄得脏兮兮躲在树上的时候,一个没注意翻身下来,被莲花血鸭抓了个正着。
人赃并获以后,糖葫芦和吉利虾道了个歉,并答应帮他去河边清洗绣球。
这是原本不是莲花血鸭管的,他就是路过的,但是吉利虾刚到空桑,对他似乎也没什么畏惧,话也很多,抓着他感谢之后又开始天南海北地瞎侃。
莲花血鸭本来是应该不感兴趣的,他并不喜欢和人聊天。
但是。
吉利虾的聊天指的是,当着他面给他讲了他和佛跳墙的爱情故事,足足有起码八个添油加醋的长版本,爱恨情仇,荡气回肠,从江湖侠侣到朝堂死对头,小版本更是不计其数。
最开始莲花血鸭还会给他纠错,然后他就放弃了。
因为他发现这里面甚至还有吉利虾亲自写的话本。
每当他试图还原真相和常识性问题的时候,吉利虾都会给他编出个更加荡气回肠的版本来,莲将军什么大风大浪不曾得见过,还是第一次听得这样叹为观止。
同人艺术家的想象力,无可限量。
《日入》
在吉利虾绘声绘色的讲述第九个故事里,莲花血鸭与金玉满堂父慈子孝的关系的时候,莲花血鸭听得皱起了眉。
在这段几乎是吉利虾单方面的输出里,他唯几句话就是质疑和提问,这次当然也是:“他和我关系似乎并不好。”
吉利虾愣了愣,睁大了眼睛回答道:“小满堂前几天还在和小葫芦他们讨论,什么东西能有助睡眠,那不是替你问的吗?后来小少主说,可以去做个捕梦网。我也不太清楚那是什么,说是能让别人做好梦的来着。”
“他们今天好像还约好一起去找材料来着。”
《黄昏》
佛跳墙领着金玉满堂找到莲花血鸭的时候,莲花血鸭正靠在一棵树下。
他眼神很好,一眼就能看到金玉满堂手里捧着张红色的小网,线脚勾得歪歪扭扭,下面作为装饰的羽毛也折了,中间悬着颗血红色的玛瑙,玉质不差,上面却雕着几道爬虫似的印痕。
——虽然莲花血鸭从来没有见过,但是光凭吉利虾之前的描述也能听出来,那是个小小的捕梦网。
佛跳墙轻轻地拍了一下金玉满堂的背。
金玉满堂走上近前,咬着下唇将捕梦网举起,低声说:“是礼物……”
凑近了看得更清楚,那红玛瑙上小字雕刻的,是同样歪歪扭扭的“莲华”二字。还是小篆。
前几天他和一窝小孩商量好,要做个捕梦网,糖葫芦去找吉利虾教他做了流苏,青团教他绣网,春卷教他做绢花,伊明远带着他去外面的玉石店挑了块玛瑙。今天伊明遥知道这件事后,带着玉石工具教他刻了字。
但他似乎还是做不好,明明试试亲力亲为,还是做成了这副样子。之前不肯开口,也只是羞于拿出来罢了。
见到莲花血鸭突然俯身,金玉满堂紧张得闭起了眼睛,接着他双腿一悬,被抱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天边泛金,月华将升。
夜风也温柔。
《人定》
金玉满堂今天睡在了佛跳墙和莲花血鸭房间。小小的孩子并不占位,再加上本来昨天累了一晚上,耗费了精力,平时生物钟又早,睡得就快了,倒是很安静。
佛跳墙在床边挂好捕梦网,几乎是咬着耳朵低声对莲花血鸭说道:“没想到莲兄这么好的手笔,这孩子今天黏你比黏我还多。”
莲花血鸭轻轻揽了揽他,并不回答,只是看着他的眼睛。
他曾经在外漂泊了那么久的岁月,亲友皆失,多少孤寂也有过。但似乎自认识这个人开始,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也会心动。
来到空桑之后更是如此。他本就知道关心其实可以毫无目的,当年的刘德林看自己的眼光就是那样纯粹的,将他当做了自己的孩子。那是很好的感情,只是他失去过,疯狂过,仇恨过,就想不起来了。
他偶尔也会想,要是他没有在那年的雪山之上遇见佛跳墙,不曾重返过福州,更不曾来到空桑会怎么样。
他会在仇恨和疯狂里迷失,变成一个根本不像自己的人吗?
他不知道。
而现在的空桑,那些畏惧他的小孩子也会为他操心,也有人愿意接触他与他谈天说地,一根一根的线栓住了他的魂魄,从此不再轻飘到仿佛随便就会离去。
他轻轻地吻落在佛跳墙的眉睫。
《夜半》
孤舟在无际的水面漂泊,仿佛不知道何处是尽头。
水面平静得宛若一面冰冷的镜子,莲花血鸭忽然向前探身,小舟摇摇晃晃,泛起了些许涟漪。
他掀起同船人帽上掩面用的黑纱,看到了那之下一对晶亮的眼瞳,像是初阳与火烧云相遇,仅仅与他一照面,人间十二时便都有了光华。
然后周围的静谧消失了,空桑里人来人往的喧嚣声而起,多少人面目自水中涌散,宛若乱花迷人,好不热闹。
永生本是无归路,无尽海中泛孤舟,除却血海深仇,夜深梦魇,再无所留恋。而自遇他始,世间万般有声色,皆向我而来。
因而风雪骤停,天下大亮。
此心有安处。
——END——
[云次方] 听诗
食用说明:
借梗阿青空间 有授权:失聪吟游诗人嘎×人鱼龙
祝郑云龙先生三十岁生日快乐!
第一篇云芳文献给最好的他们。
郑云龙是一尾人鱼,快活地生活在深海,窝在他的珊瑚礁上,漂亮绚烂的尾巴懒懒散散地一搭,小鱼都喜欢往他这里凑,他会甩着尾巴由他们追逐玩闹,让他们用尾巴推着他身旁闪闪的银白色珠子玩,累了睡在那里的时候,他们还可以游上去轻轻蹭蹭他的脸颊。
他也偶尔游到浅海,看看陆地上的人们,这片地带曾经历过战争,他喜欢观察人类一砖一瓦地建起小房子,带着他们的幼崽来海边捡贝壳,他常常带着深海里漂亮的那一枚,扔在沙滩上,看他们惊喜地发现,再拾走。
总之,郑云龙...
食用说明:
借梗阿青空间 有授权:失聪吟游诗人嘎×人鱼龙
祝郑云龙先生三十岁生日快乐!
第一篇云芳文献给最好的他们。
郑云龙是一尾人鱼,快活地生活在深海,窝在他的珊瑚礁上,漂亮绚烂的尾巴懒懒散散地一搭,小鱼都喜欢往他这里凑,他会甩着尾巴由他们追逐玩闹,让他们用尾巴推着他身旁闪闪的银白色珠子玩,累了睡在那里的时候,他们还可以游上去轻轻蹭蹭他的脸颊。
他也偶尔游到浅海,看看陆地上的人们,这片地带曾经历过战争,他喜欢观察人类一砖一瓦地建起小房子,带着他们的幼崽来海边捡贝壳,他常常带着深海里漂亮的那一枚,扔在沙滩上,看他们惊喜地发现,再拾走。
总之,郑云龙是一尾活得相当随性又温柔的人鱼。
但只有一点——身为一条人鱼,他不爱唱歌。
人鱼这个种族有多么爱唱歌呢?大概就像郑云龙的朋友周深那样,一把婉转悠扬的好嗓子唱起来,像只林间百灵,扇几下翅膀就轻巧地把音符撒落。
倒也不是不爱,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是懒得唱。
捕获食物都要依靠歌声,平日里早就唱够了,剩下的时间不如阖了眼躺躺。
他伸了个懒腰,晃了晃脑袋,心里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舒展了身躯向浅海游,隔着不到一米的海面,他看到了岸边那个人类的身影。
他随便找了一块不能被那个人类发现的礁石,一边靠在那里,一边听诗人读诗。
那是个吟游诗人,旁人都这么称呼他,总是手里拿着本诗集到海边念,若是别人看到了定然觉得是个酸臭文人的形象,但郑云龙不,他爱听诗人念诗。人鱼对声音有天生的敏感与喜爱,诗人略带沙哑却满含深情的嗓音,一字一句的,像他最爱的海风,携卷着温柔却又不失力度。
郑云龙还能听出来些别的什么,像是一抹淡淡的思念,不明显,却浓得郑云龙这尾眼窝子浅的人鱼想要落泪。
他用尾鳍拍打着海面,掀起细沙一样透明的水滴,折射在光下,色光流转闪耀着。
他稍稍探出了个头,看看坐在那里翻着诗集的背影,他想总不能大喊一声“喂”,好像岸上关系亲密些的人类互相也没有这样叫的,但他总想让诗人注意到自己。
他清了清喉咙,狂劲龙哥没怎么主动地去交过朋友,这让他有点紧张。
他想着诗人的孤独,轻轻为他哼唱了一段寂寥而悲伤的旋律。
人鱼张口了,与周深不同,郑云龙的声音像大海,包容而细腻,向上托举着朝向苍穹。
嗯,很完美,他想。
睁开眼睛,诗人惊讶地望着他,眉眼揉了温和的笑意地问他是谁。
好的,这些都没有,都是郑云龙过于艺术家的头脑作祟,诗人压根没有理他。
他第一个念头是惨了,太久不唱歌的报应来了。
但他观察了一会又觉得不像,诗人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样子。于是他缓缓地朝那边游动,离诗人还有五米左右距离的时候,诗人突然回过头来,是那种警惕的并且带有威胁的目光。
郑云龙有点被吓到,但显然诗人也没好哪去。
诗人从岸边站起来,戒备的目光逐渐变得惊讶,嗯,这点和郑云龙之前想象的差不多。
郑云龙游到他面前,过浅的海水完全暴露了他的人鱼尾巴,他甩了甩半长的头发,伸出一只手,“我是郑云龙,如你所见,是人鱼。”
他等着诗人说话,却总感觉那个人好像迟钝了几秒才有反应,诗人也搭上他的手,带着人类体温暖乎乎的,“我是阿云嘎,内蒙古族。很抱歉呀,我,”他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听不见你的声音。”
阿云嘎说话声音和他诵诗的声音差别蛮大的,尾音带着点弯儿,是那种跟他外表不太一样的糯感,郑云龙觉得还挺好听的。
等一下,他刚刚说什么?
这回轮到郑云龙惊讶地看着阿云嘎,那人也回望着。真神奇,郑云龙又不合时宜地想,明明阿云嘎轮廓冷硬,总是板着一张脸,他却能从眼睛里面感受到一点无辜柔软。
他吞吞吐吐地有点想说些什么,却突然想到阿云嘎听不见,便慌忙地用手指了指阿云嘎手里的诗册,人鱼明亮清澈的眼睛看着阿云嘎,阿云嘎从来没有想象过在黑色的眸瞳里,还能有这种亮得惊人的色彩。
他犹犹豫豫地晃了晃手里的书,“你想要这本书吗?”
看着人鱼一下子泄了气,眼睛里带了点急切与不满,他才笑了出来,“你喜欢我读诗,对不对?”
郑云龙点了点头,又用手指着诗册,让阿云嘎继续读,他又懒洋洋地靠在礁石上,人类与人鱼就这样结识。
郑云龙回到大海中就一改往日的懒散开始忙碌了起来,他在到处询问寻找能为人类治好耳朵的方法,每日他又按时出现在岸边,阿云嘎坐在石头上念诗,他就在旁边静静地听。
阿云嘎也会怀疑这条美丽的人鱼或许只是他的一场梦,但每当人鱼离去,他看着留在石面上浅浅的水痕,又觉得这是真实的。
盛夏的夜晚,水面在月色下荡漾缓缓推开银纹,人鱼从水里探出头,向在岸边等待的诗人游去。
不知道是否是他的错觉,这个夜晚的诗人好像更加孤独。
“你来啦,”诗人看到他,眼睛里深邃的孤寞消去了,依旧带着往日的笑意,浅浅的,却又似因人鱼的到来而喜悦,今天的诗人没有带诗集,郑云龙有点疑惑。
“今天我给你念蒙文诗吧,好吗。”阿云嘎用陈述句的语气说着,因为这尾素日有些娇纵调皮的人鱼,其实在日常相处过程中甚少会反驳他些什么。
这是郑云龙从未在阿云嘎的口中听到过的语言,尽管他可能已经听了上百首诗。
他听着阿云嘎微垂下头,闭上双眼,身心投入到他的母语中。时急时缓且高低顿挫,诗人轻轻皱着眉,微冷的月光映照在他的身上。郑云龙不明白诗的含义,但他想,他能听懂阿云嘎的情绪。
他是在颂赞,在思念。
他痴痴地听阿云嘎说蒙语,那双常常像是带着夜晚海上雾气般湿润的眼睛未曾从诗人身上离开,他生于大海,此时却又仿佛置身广袤的草原。他这辈子都不能去到草原,但是今天,他在阿云嘎的声音里,看到了草原的安稳宽厚。
阿云嘎把诗念完了,没再说些别的,郑云龙像仍沉浸在诗中一样,视线仍不肯从诗人身上挪开。
阿云嘎咧嘴笑了下,压下眼里涌上的那股酸意,伸出手揉了揉郑云龙微湿的发。离开故土数年,每年家乡的盛日,徒有远方的他与月。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又拥有了一轮皎洁的月,这月却炽热温暖。
当郑云龙回过神时,泪已经沿着脸颊流下,在滴落的刹那凝成一颗颗透着乳白光泽的珍珠。
——就像人鱼那颗敏感而多情的心。
他仿着从阿云嘎声音中听到的,他像是在唱草原,又更在唱草原上的孩子。
诗人看起来这么孤独,但这次郑云龙想唱一段温暖的旋律给他听。
阿云嘎的手又紧紧握住郑云龙的,俯下身子亲昵地放在脸颊上,那双锐利的眼睛温柔了下来,
“谢谢你,我的人鱼,”在郑云龙惊讶的目光下,他又继续说,
“这是我听到的,最美的盛日序曲。”
——END——
【剧情】【食物语】人物分析终极技巧——心理学人格建模的尝试,以及四个实例教学
*终于来了!【一点考据】终极版,连干货带汤汁都有。
*私货有,勿撕。欢迎评论。本文无腐乙立场,文中的“你”泛指角色的关系对象。涉及食魂:佛跳墙,锅包肉,龙井虾仁,莲花血鸭。
*15K+字。如果觉得阅读不便可以点这里,石墨有可以跳转的目录,但这边跪求给个红心蓝手支持,谢谢大家。
目录:
一、两种人格工具
二、编剧与同人对于人格模型的应用设想
1、佛跳墙
2、锅包肉
3、龙井虾仁
4、莲花血鸭
三、写文画画怎么用
——————
同人是一件以不变应万变的事情:原著能提供的信息是有限的,脑洞和剧情的可能性是无限的。
在写作中,我发现运用一定......
*终于来了!【一点考据】终极版,连干货带汤汁都有。
*私货有,勿撕。欢迎评论。本文无腐乙立场,文中的“你”泛指角色的关系对象。涉及食魂:佛跳墙,锅包肉,龙井虾仁,莲花血鸭。
*15K+字。如果觉得阅读不便可以点这里,石墨有可以跳转的目录,但这边跪求给个红心蓝手支持,谢谢大家。
目录:
一、两种人格工具
二、编剧与同人对于人格模型的应用设想
1、佛跳墙
2、锅包肉
3、龙井虾仁
4、莲花血鸭
三、写文画画怎么用
——————
同人是一件以不变应万变的事情:原著能提供的信息是有限的,脑洞和剧情的可能性是无限的。
在写作中,我发现运用一定程度的心理学技巧,能够更好地帮助自己理解人物,保证人设稳定、真实,让人物对情境的反应更有特色。所以我打算拿食物语严肃地探讨一下这个分析技术的可能性。
我不打算把人格心理学从六大流派开始从头讲一遍,有兴趣的朋友请自行搜索杰里伯格的那本《人格心理学》经典教材。毕竟分析和处理人物才是我们的目标,所以我只挑干的说。
我所使用的主要工具有两个,一个是大五人格,一个是九型人格。我会在下面对它们做解释。
一、两种人格工具
大五人格是真正的学术理论。它是特质人格流派的骄傲,是目前最广为接受和使用的人格模型之一,是通过实验数据得出的,从它又衍生出了众多的研究。
它通过观察和研究大量的人类样本,用统计学方法,从中总结出了人格特征的五个维度:
1、神经质:这个维度高的人更容易体验到消极情绪。也就是说,他们对悲伤、愤怒、忧郁、焦虑等更敏感。在日常生活中,这个特质高的人常表现为情绪波动大;反之则容易情绪平稳。
2、外向性:外向性特质高的人更外向,爱接触他人,愿意对外界多投入精力——跟人在一起对他们来说是“回血”,独处对他们来说是“掉血”。同时,外向性高的人也更容易体验到积极情绪。内向的人则相反,独处是回血、群居是掉血。
3、开放性:开放性是认知的风格。开放性高的人往往充满好奇心,有很好的想象、创造和审美的冲动,并且偏好抽象思维。低开放性则一般体现为“保守”“传统”,喜欢遵守常规。
4、宜人性:宜人性是“可表现出来的爱”。宜人性越高的人越无私,越会将他人的利益置于自己之上,会换位思考,考虑他人的体验和感受。反之,宜人性低并不代表自私,而是不太在意别人的感受,更在意客观判断、精确性等,并且更容易怀疑他人动机。
5、尽责性:尽责是自我控制的特性。尽责型高的人,往往“本能溢出”的部分少,不太容易冲动,更容易成为完美主义者、工作狂、老古板一类角色;反之,则会是更有趣但也更不靠谱的好朋友。
这五个维度都是连续变量,你可以把它们理解成0-10的分数。所以,理论上它能够描绘任何一个人。
可以尝试着用这个模型描述一下你自己,想要自测请点https://www.zxgj.cn/g/dawujianban。下图是我自己的大五人格测试结果:
为什么说大五准?因为它是这样得出来的:首先设计大量的人格测试题,然后找大量的人来做,最后把这些人的结果用统计学进行聚类、要素分析,分析出来五个主要的纬度,再与日常语言中描述人格的维度相对应。
大五是实验做出来的,所以它可以解释和拟合相当多的东西,包括真人、虚拟人物、心理学各个领域的研究。
当然,大五也不是没有问题。和很多人格测试一样,它的内部一致性不太好,这也就意味着你去测许多次的话,结果很可能会不同。
人格特质没有好坏之分。如果一个人在某个维度上太高或太低,可能会为生活带来烦恼和麻烦;但只要放在合适的环境中,找到自己合适的职业、兴趣和朋友,任何性格的人都可能度过成功、快乐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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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型人格,在心理学家们看来,是如真包换的山寨理论。它基本上没有什么学术研究上的价值,如果按照它的维度把人的性格做因子分析,可能只能分析出两三个,而不是九个;它这个九个基本类型有很多互相重复的部分。可以说,它不怎么科学(没比星座科学多少)。
这个理论相关的书籍一度非常畅销,连飞机场火车站都能买到。不得不说这是一次成功的商业策划。当然,分析人设用不着搞的跟心理咨询那么精确,所以我把它引入作为辅助,主要有两个原因:
1、它可以方便地契合许多常见的角色类型,并且能符合、指导经验判断,提供灵感;
2、编剧中,最重要的就是角色动机和和角色在压力下的反应,它对此恰巧提供了比较简单的分析框架;
下面是网上一个流传甚广的九型人格类型图,作者已不可考(是不是有点像星座哈哈哈哈)。
这个图有几个非同寻常的特征。一是它强调核心动机(注意力焦点,绿字);一是它清楚地给出了压力情况下各种不同的人会往哪个方向变;一是要注意,所有人并非只有九个分类,大部分人都在变来变去,或者是几个类型的杂糅。
这九种类型当然也没有好坏之分。不用背下来。我们随后会分析一些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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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一些主流的人格理论和模型包括精神分析、人本主义理论、控制点、MBTI、MMPI、EPQ、PAI等等,还有一些中国人自己开发的。
其中有的复杂到难以指导创作(我曾花了一下午做了整套MMPI-2,累到不想回家,用它指导创作须谨慎),有的虽然简单但也不怎么科学。另外还有很多模型化程度不高的、比较垂直的人格理论,以及其他心理学的理论和研究结论。
精神分析挺好用的。从19世纪末起,几乎没有什么文学艺术大师没有受到精神分析影响,从普鲁斯特到《穆赫兰道》。但这么说的前提是你能熟练掌握那套复杂的内容,并且知道应该如何在创作中使用它。这太麻烦了,我不打算介绍。
根本上来讲,多一些知识就多一些创作灵感。对这些五花八门的东西,我的原则是,别跟心理学家较劲。如果你觉得它好在创作中用,那你就用;同时,生活中别太将其当回事儿。我们毕竟不是心理咨询师。
二、编剧与同人对于人格模型的应用设想
可能下面的分析放到“食物语”这个场域下,有点过于先锋(并且充斥着我的个人理解与私货)。你可以把它当成一种编剧学的试验,不但同人可以用,任何原创都可以用, @空桑管理司 搞人设也可以参考。
同人建模的大概路径是,首先通过既有的资料和剧情,结合理论,构建出这个人的人格和心理特质,然后用它指导写作。
在掌握了下文说的工具之后,大概每个人都会对角色生成不同的心理模型。这些模型会非常不同。毕竟,纸片人的既有设定非常有限,不添加“自己的部分”是很难的。此外,不同的心理学流派对于人格现象也有不同的解释。
所以我所展示的只是我自己的理解,你也可以发掘你自己的。
由于篇幅所限,我不能把所有食魂都展示一遍。我就分析四个人物,依次为佛跳墙、锅包肉、龙井虾仁,莲花血鸭。
每个人物会有大五的五个维度、主要动机、恋爱步调、恐惧、黑化方向的详细解说。我会展示如何理解他们的人格,以及这样的人格在情节(尤其是恋爱情节)中会产生怎样的动机与反应。
这相当于一种方法论教学,当您看明白了之后,其余的人物欢迎您在评论和转发中补充自己的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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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五人格等级用词:超高>较高>一般>较低>超低
1、佛跳墙
大五人格维度:
神经质较高(原皮)神经质超高(孔雀明王皮)
外向性较高
开放性超高
宜人性超高
尽责性较高
九型人格类型:
2型(助人型)+4型(自我型)+7型(活跃型)
人格分析
作为看板郎之一,佛跳墙是个非常微妙的角色。他是非典型的理想恋人,性情活泼、善于交际,总是把美人挂在嘴边上,有my pace成分,甚至还会爬床。但是孔雀明王皮和好感剧情中的知音鸟桥段等等,让这个人物有极为复杂的人格要素。
神经质:情绪的稳定性、体验消极情绪的倾向——较高
佛跳墙是比较容易忧伤的一个人。他体验消极情绪的能力相当强,会陷进自己的情绪里难以自拔,进而忧郁、自闭(好感剧情2)、离家出走(好感剧情3)。
高度发达的审美能力需要高度敏感的内心,而敏感,往往意味着对消极情绪的体验超过常人。有人统计说诗人七成都有抑郁症,说不定跟这有关。
佛跳墙的三个好感剧情分别叫“水中之月”“空中之音”“相中之色”。这几个词出自南宋严羽的《沧浪诗话》——“盛唐诸人……妙处,透彻玲珑,不可凑泊,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镜中之象,言有尽而意无穷。”
它们原来都是佛学术语。严羽论诗全盘继承了禅宗的话语。他说,“论诗如论禅”,好诗要高、古、深、远,透彻玲珑,用意趣涤荡心灵。实际上这就是所谓的“诗要有如冷水浇背”,在存在中发现空无,追求美学上的纯粹品质与震撼力。
这几个词用在佛跳墙身上再合适不过。一面是极致的美,一面是虚妄与短暂。他是经历末世的人,在感受美的同时,虚妄和短暂也像子弹,一并打进他的心灵。
另外,孔雀明王皮比原皮更讲究唯美主义,也具有更高的神经质特性。这来源于孔雀明王台词中自己“亦神亦魔”的属性。
外向性:爱社交、体验积极情绪的倾向——较高
大多数时候,佛跳墙是活泼、优雅、得体的,善于交际,是空桑食魂间的核心之一(剧情里少主不在时常常是他和德州负责)。同时,他有一大堆粉丝,并且看上去享受作为万人迷的乐趣。
本来佛跳墙这道菜也是排场的代名词。它的名字和“海鲜罐罐”的做法是独立起源的,前者最早出现在南宋的《事林广记》,指的是一种炖猪肉羊肉的菜肴;后者的远祖则是《清异录》中的“十远羹”(十种海鲜产地都远,所以叫“十远”)。不论哪个,吃的都是排场。
佛跳墙喜欢排场,但他更喜欢从美中获取欢乐。敏感的人往往对欢乐也敏感。所以“佛爬床”并非官方OOC,他身上有潜在的享乐主义特质。这个享乐主义并非醉生梦死,而是享他自己独特的乐——欣赏美,拥有美。
如果不是高宜人性的影响,这样的特质可能会带来一个自恋狂。实际上佛跳墙自视颇高,非常注重形象,视自己为美的高标之一,并且在意别人对自己形象和各方面的评价(比如闲谈语音中有一条,说坊间对他有奇怪的传闻)。但他是个健全的人,没有表现出这种人格障碍。
宜人性:换位思考、无私与愿意表现爱的倾向——超高
佛跳墙讲的每一句话,基本上都是从对方的考虑出发的(你可以去分析他的语音)。他对朋友有着长期的关怀,即便来了空桑,在书信里也还关心老朋友郑春发是否找到了想干的事情。
对于自己关注的人,他会本能地怕TA受到伤害,就算以自己离开心爱的人为代价,也在所不惜。少主掉下水,自己也不顾形象跳下去捞。
好感故事中知音鸟的隐喻相当绝妙。知音鸟必须找到自己的佳偶,一旦与同伴相离便啼血不止;如果人被知音鸟啄伤,看到心中知己就会陷入昏睡。这就像九型人格里面的2型,主要的生活动机是关爱与被关爱,动机受阻则会陷入抑郁。
另外,佛跳墙即便再爱一个人,也会从对方的角度考虑。如果他认为自己离开TA会更好,就会压抑自己的情感,做出行动。
开放性:接受新鲜事物的倾向——超高
虽然设定没有直接体现这点,但开放性高的人往往充满创造力、审美力与好奇心。小笋是典型的高开放性角色,总是喜欢弄点新奇东西回家来玩;佛跳墙从来没有表示过异议,还为了一只鸟自己跑到凡间去研究“交通售票的铁盒子”,大概自己对新鲜事物也持开放态度。
高开放性的人大多愿意进行抽象思考,并能从中获得乐趣。佛跳墙的美学是一种自觉,他有一整套理论,并且确乎是按照这套东西来行事。他独特审美力的人格要素就是开放性,也就是台词的那句“无论是男是女,只要是美丽的人,都应该对其怀着欣赏的态度”。
另外,这样的人常带有一种“卡里斯马”,也就是独特的魅力,这种魅力来源于创造力、审美水平与发现生活奇趣的能力。艺术家、作家之类从事需要创意工作的人大多也具有较高的开放性。
有些研究认为,高开放性和高尽责性的小孩学习成绩更好。如果写学园PA的话,佛跳墙大概是又学霸、又能当学生会长的那种毫不吃力的人吧。
尽责性:自我控制与靠谱的特质——较高
佛跳墙应该是比较难黑化的那种角色。总体上而言,他对自我的要求达到了一种完美主义的地步,恐惧自己被潜意识中强大的欲望胜过。爱情、友情,或者任何强大的情感,所附带的欲望和嫉妒是不美的;想要在生活中尽善尽美就必须克己。
从过往经历来看,他办事应该也是相当靠谱的,不管是帮郑春发还是帮少主。
和一品锅一样,佛跳墙这类的宴席大菜主要活跃在官场和商场,活跃在地方上层人脉关系之中。这么看来,福公作为名流贵公子、专门结交达官贵人的设定是非常准确的。这不仅需要高的外向和宜人特质,也需要高尽责性,来保证自己在人脉圈子中的信誉。
主要动机
佛跳墙追求什么?美无疑是其中最重要的部分,不过这种美不能庸俗理解。他并不是喜欢把少主当作换装游戏的女主(或男主)。
“唯美主义“,这一概念诞生于19世纪末的英国,一群文学家、诗人和艺术家发起了这场运动,使艺术本身的价值独立于其他所有哲学和伦理之外,以发掘纯粹的美为己任。想要理解这一概念,只消去看看王尔德的作品,看看莎乐美如何用盘装着施洗约翰的头颅亲吻。
唯美主义者们还主张用艺术价值去指导生活。如果你去看王尔德传,会看到他的生活是怎样雍容、优雅,充满幽默与贵族式的高明。佛跳墙在乱世以前和在空桑的理想生活,基本上也遵循这样的原则。
在友情或恋爱中,美是一种关系诗学。下面我会讲这一部分。
恋爱步调
佛跳墙大五人格的五个特质都倾向明确。这是个情绪充沛而人格成熟的类型,高度的情绪敏感特质搭配上高宜人性、高尽责性,往往带来诗人式的情感表露与压抑之间的微妙平衡。
这样的人倾向于柏拉图恋爱或者单相思,并且恐惧占有欲、嫉妒和其他负面情绪,因为他对这些情绪的体验能力要远高于常人。他会每时每刻把你挂在嘴边上,放在心坎里,当成艺术品去欣赏,但两人的关系建立会相对缓慢。这是因为在你们熟悉起来之前,他对你是单向的凝视。
成熟的爱情讲究距离美和弹性美。日本恋爱的精神叫“粹”,有几个重要的概念:媚态、骨气、死心、忍恋。它们起源于日本的花街,后来作为精神广泛被文艺作品使用,成了一种爱情美学典范。
媚态指刻意释放的吸引力;骨气指呈现出恋爱的劲头;死心是不强求,以老练的态度对待一切变化;忍恋则是全盘为对方考虑的单相思,为了不打扰对方而克制自己的欲望,安静地欣赏对方。
这四个词基本上概括了大人恋爱诗学的全部精髓,用来描述佛跳墙的爱情可能性再合适不过。高开放性和硬件条件带来媚态。将美人这回事时刻言说、时刻信仰,带来骨气。高宜人性和较高尽责性带来克制的忍恋。高神经质特性带来一定程度的的悲观与虚无,从而带来死心。
成熟的恋爱搭档能理解这一切、配合这一切,一步步加深关系;但对小孩子气的对象,佛跳墙可能反而无所适从。由于高宜人性和高神经质的叠加效应,真正连打带闹的三次元爱情会变成猜心思的游戏,令他感到痛苦。要是再遇上烂桃花,恐怕会难过得要死。
恐惧
热爱美的人往往恐惧美的消逝,所谓“悲剧就是把美好撕毁了给人看”。所以佛跳墙最怕的事情大概是少主死亡。另外,他可能相当害怕自己的欲望爆发、黑化、伤害他人,以至于让距离产生的美消逝。
黑化方向
佛跳墙的高尽责性,让他对于“占有欲超限”拥有自动的纠错机制。一旦这个纠错机制失效,比如说由于药物、发疯之类的原因,他就会像对待油画一样,把你搬回家去,藏到自己的柜子里,永远仅供自己欣赏。
2、锅包肉
大五人格维度:
神经质较低
外向性较高
开放性较高
宜人性较低
尽责性超高
九型人格类型:3型(事业型)
人格分析
由于又是管家又兼着一部分NPC职能,在游戏设定和同人中,锅包肉常常以喜剧人物身份出场。他最爱干的事情(之一)——挂瀑布——只有在喜剧中才能生效,就像某些老港片里的僵尸,负责吓人却不会害人。想象一下在正剧中干这个事情是多么违和。
不过锅包肉仍然是一个复杂的人。用流行的话说,他是多文化背景的产物。一开始玩的时候,有亲友跟我吐槽过,说锅包肉不像中国人(中国菜)。
存在国民性,或者“国民性格”之类的东西吗?提出这个问题的重要著作之一是英格尔斯的《国民性》。目前,学术界倾向于认为,人格是会有跨文化的分布差异,但基本的人格维度——比如说开放/保守、内向/外向——的个体差别还是大于文化带来的差异。
怀着这样的心态,我们来看看锅包肉。
尽责性:自我控制与靠谱的特质——超高
没有超高的尽责性,大概管不了空桑也管不住少主。
剧情到目前为止,锅包肉的直接效忠对象其实是少主的爹,所以每天像爹一样催着少主学习。一旦接下了这种事情,他就会负责到底。
效忠有几个类型。鹄羹的效忠更多是上古的、《刺客列传》式的,作为一个商朝人、潜在的春秋人格,知遇之恩对他很重要,但他自己对主上的认可也很重要。一旦日常被突破,鹄羹为主公化身豫让式的复仇者是完全有可能的。
锅包肉的效忠则更西式,更像是骑士对领主的那种效忠,出于职业道德而追随,将对主公的信任化为信仰和情感,又遵循这种信仰行事。这就是管家精神。
欧式管家大概诞生于文艺复兴时期或者之后。小的诸侯国被大量合并,贵族不再居住于具有强大防卫功能的城堡,而建起了巨大的庄园;管家也就代替了骑士(家将),成了贵族们的左膀右臂。
从西到东,从英国到俄国,贵族们修建了许多规模难以想象的豪宅,后来这股风气又蔓延到美国。如果你去这些国家旅游,可能会参观到一些,比如说丘吉尔首相的祖先建造的丘吉尔庄园,占地一万两千多公亩,约等于两个北京植物园。
欧洲贵族的庄园是相当讲究的,从古董文玩油画,厨房和酒庄,宅子和住客,到园艺,到财务、社交、接待,每个都有一大堆讲究。大的庄园几千间房,什么级别的人来了,住哪种房间、配几个侍从,甚至上哪种酒,都不能错。
管理这么大一个庄园,管家每天的工作量可能跟你的校长差不多,手下有成百各类仆从,管理“乔家大院”那样的大家族,同时还是主人的贴身侍者,还得是个知识百宝箱。
所以管家必须得是极致的事务型的人,才能胜任。管家精神也就是极度的尽责性,来自职业的忠诚,加上强大的管理能力。锅包肉在这方面无可挑剔。
有趣的是,现在不管是中国人还是俄罗斯人自己,对于俄罗斯人的印象都是懒散、不负责任。有个俄国笑话,说的是开挖掘机的五点钟一打铃就下班,连挖掘机铲土的斗还举着都懒得放下。不过俄国也有不少大型庄园,那些管家应该不是这个工作状态吧。
神经质:情绪的稳定性、体验消极情绪的倾向——较低(?)
从外表上看,锅包肉基本上就没什么消极情绪,甚至没什么情绪变化。就连好感故事里为了少主,打算与管理司闹翻,外表也是不动如山。
这种特质可能一定程度上是外交官职业练出来的;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性格如此才去当了外交官。我们暂且认为他确实不会太受消极情绪的困扰。
但是这不代表他不会产生消极情绪。在书信中,他也说自己会怀念道台府的一点一滴。写文的时候,人物没有消极情绪的话,剧情往往难以推动,因为对方很难有安慰和加深感情的契机。可以尝试着把锅包肉放到有挑战性的环境中,看看他什么反应。
外向性:爱社交、体验积极情绪的倾向——较高
烧刀子可不是一般的酒。作为爱酒如命的东北人,烧刀子是少数我不敢直接尝试的东西之一。儿时我家长辈买过,打开瓶盖一股浓郁的酒精味,怎么也得有八十度,点燃了扔出去真能当炸弹(技能并非儿戏)。全世界度数最高的酒,它应该能排进前五。
现在,即便在东北也很难买到正宗的烧刀子,因为太烈,没有合适的场合喝它。据说过去的猎人冬天出门之前闷两口,暖身壮胆,可以徒手打熊。所以“爱喝烧刀子酒”真是一种特别吓人的品质,尤其是对于非体力劳动者而言。
俗话说酒品见人品,忧郁的人酒后痛哭写诗骂娘,爱生气的人酒后上街找事,而欢乐的人酒后手舞足蹈。锅包肉是第三种。他有个非常善于发现人生乐趣的内核。
人人都需要发泄,长期保持情绪稳定会带来压抑,但善于交际的人一般也不会太无聊。锅包肉的高外向性让他与人交往从来没有遇到过障碍,和佛跳墙一样,也非常注意自己在他人眼中的形象(cue一下战损语音,不先治伤,先换衣服)。这都是外向性高的表现。
宜人性:换位思考、无私与愿意表现爱的倾向——较低
锅包肉大概不会像扬州炒饭那样,源源不断地流淌出温柔与善解人意。空桑的很多人,尤其是那几位喜欢作妖的家伙,可能都有些怕他。
作为管家,他希望掌控整个事态,讲话办事也更多从对错和是否合适角度考虑,而不是从对方感受的角度考虑。有些话会用纯粹礼仪的方式讲出来,有些则并不太客气。
锅包肉的触碰语音三是“您真的很擅长给别人添麻烦,能先等我把工作干完吗?”,还有投桃语音“里面该不会放了毒药吧”,听着……这要是遇上脾气大的少主,估计一天能吵上八百回。
宜人性低不代表“烦人”或者不善解人意,而是代表比起看重他人的感受,更看重原则与合宜。
爱是相同的,只不过人格不同,呈现的方式不同而已。在很多时候,锅包肉还是很温柔的,比如少主和卤肉饭补习睡着了,他进来盖衣服。锅包肉的温柔不是挂在嘴上,但需要他保护少主的时候,他瞬间就可以作出反对管理司的决定。
开放性:接受新鲜事物的倾向——较高
官方给的资料里没有太多直接的体现。虽然管家基本上都是保守派,但从能想出各种各样滑稽可笑的训练方式,以及用酒当炸弹之类的技能来看,锅包肉的开放性还是挺高的。他对新奇的事物和做法没有排斥,而是倾向于将其当成生活的趣味。
主要动机
事业型的人大部分是工作狂,他的生活是一种精心的经营,就像玩养成游戏一样,一点点将其培养成型,收获成就感作为奖励。锅包肉对待空桑日常也包含这种经营心态。
另外,锅包肉还是个控制欲挺强的人(并非贬义)。他喜欢一定程度的权威,希望任何事情都能在自己的掌控下进行,可能在恋爱中也是这样。
恋爱步调
恋爱心理学上有个提法,叫“吊桥效应”。在吊桥上约会容易成功,因为本来人在危险的地方就会紧张、出汗、心跳加速,爱情也是这种反应,所以人可能将这种生理反应误认为是真爱就在身边导致的。
如果你跟锅包肉老是呆在瀑布下面,估计这种效应会大到对恋爱本身产生影响。这也是为什么文艺作品总是出现“有危险气质的男人”特别受欢迎的情节。看特工片之类作品的时候人会本能地紧张,这种紧张又会投射到主角身上,形成一种类似爱情的生理反应。
锅包肉对于少主而言,就是这种“有危险气质的男人”,但他本身在恋爱中很可能是慢热型的。由于超高的尽责性和不怎么高的宜人性,他一开始会倾向于公事公办,坚持自己作为管家的角色。
精神分析里面有个提法,叫“依恋模式”。它是我们与亲密伴侣的相处模式,经典的分类大致有四个类型:安全型、矛盾型、回避型与紊乱型。安全型依恋模式一般是最稳定的,其中的双方互相信任,觉得自己依恋对方是安全的。
这四个类型与人格关系比较小,与个人经历——尤其是早期经历——关系比较大。
锅包肉很可能是个偏向回避型的恋爱对象。他的表白语音,“我当然不会离开您,若是没有我的话,还有谁能制住您呢?”,是回避性特有的将情绪剥离、对爱情进行理性化的表达方式。听听他的所有语音,你会发现他不在语言中表达任何爱的情绪,只不过他是真的爱你,所以不会彻底回避这段亲密关系。
回避型的人依然有对亲密关系和依恋的需求。他们只是由于长时间的情感封闭,会从本真的自我中分离出一个更加理性、超脱的自我,用讲理和打岔来应对情感,所以对亲密对象也不会讲什么肉麻的情话。你跟他吵架,他跟你讲理;你跟他哭了,他可能才讲不出理,笨手笨脚地安慰起来。
这大概是锅包肉的职业病,少主都躺在棺材里了,还一脸淡定地向大家介绍少主的爹。这个人日常的情绪唤醒程度是非常低的,想要让他动感情,必须先灌一通烧刀子才行。不过回避型不是自私冷血,虽然平时看不到他的什么亲密表现,但一旦别人伤害了他的爱人,那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吧。
追这种人,一下子用力过猛,反而会将其推走。必须把握时机,利用好吊桥效应,让他感觉到爱带来的情绪唤起,而不仅仅是身份和日常的接近。
恐惧
尽责性极高而又喜欢掌控全局的、事业型的人,怕的是出现自己处理不了的情境。如果事态超出掌控范围,闹出能力范围外的大乱子,他会非常失落。
在恋爱中,锅包肉很可能怕你离他太近或者一下子过于热情。这是回避型依恋者的共同畏惧。超过步调的亲密会令他产生不适,而且这样他也就没法“制住”你。
黑化方向
高尽责性的人不容易黑化。同为高尽责性,锅包肉的忠诚主要是职业精神的情感延伸,所以他大概没有鹄羹那样的春秋义士容易黑化。
大部分写锅包肉黑化的文都是往抖S/控制狂方向走。这当然是设定本身往前推进的结果,但其实也可以考虑另一个方向:如果某天管家突然没干劲了……?
人都会累,食魂也会累。职业精神需要成就感辅助,如果设计某个误会,真的让锅包肉觉得自己付出的努力不值、自己效忠的主公不值,那他就会非常好玩地萎靡下去了。
3、龙井虾仁
大五人格维度:
神经质较高
外向性较低
开放性超低(正常情况)开放性一般(少主在场)
宜人性超低(早期)宜人性较高(熟了之后)
尽责性超高
九型人格类型:
4型(自我型)+1型(完美型)
龙井的人格跟他的沧海遗珠皮相似。这个人外面有一层壳,把壳打开,才能看见里面珍珠和柔软的贝肉。
心理学上有“心理防御机制”的提法。我们每个人都有一套抵御心理冲突或紧张的个人路径,或是装作忘掉,或是否认,或是压制到潜意识中,或是调整自己的认知,或是转移注意力等等。这些办法会形成一层壳,为我们减少心理冲突带来的伤害与痛苦。
龙井等了他的朋友五十年,在被背叛的痛苦、无法保护友人的自责与自卑中苦等了五十年,各种防御机制堆砌成了一张巨网,把他网在了里面,只有真正关心他、爱他的人和真诚的朋友们才能将其剥开。
所以他的人格有很多面,自评和不同的人看到的不尽相同。
外向性:爱社交、体验积极情绪的倾向——较低
外向的人与人相处是“回血”,独处是“掉血”;内向的人则正好相反,独处是“回血”,在人群中则是“掉血”。
按照这个定义,全空桑如果第一内向的人是冰糖湘莲,那么龙井至少排前三。
龙井的生活有很多趣味,比如煮茶、与扬州下棋、参加风雅社活动,以及陪伴少主、子推燕,但几乎看不到他什么时候特别开心。或许他潜意识里根深蒂固地觉得一切欢乐都是短暂的、失去的痛苦又压过了从前的欢乐,所以不怎么展现积极情绪。
宜人性:换位思考、无私与愿意表现爱的倾向——超低至较高
刚认识龙井的人想必觉得此人的宜人性奇低,简直拒人千里之外,这样不行那也不行。不过熟了之后,龙井就会变得真诚而温柔,甚至还有点直球(第四封书信:“下一个五十年之约,便是与你相订”,啧啧)。
实际上他本质当然是这样温柔的一个人,会感叹时间流逝,自己漫长的生命终究会使自己失去人类朋友,还会念诗,会讲故事、讲文艺情话。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差异,还是心理防御机制的问题。心理学研究过的防御机制非常多,一般认为有四大类12种或16种主要的。我们没法推知龙井在这五十年内具体的心理过程,不过最后他呈现出的是强烈的对于人际关系和新生事物的抵触、逃避、压抑。
我们在锅包肉那里讲了依恋类型。龙井的依恋类型大概是矛盾型,对于他倾心的人,他会表现出强烈的倾诉和交往意向,但其中掺杂了担忧、紧张、不安全感,生怕哪天会失去TA。这也是长期心防所致,所以他会一定程度上拒斥人际关系(“无事献殷勤”)。
如果一个人抵触人际关系本身,那就自然不会表现出很高的宜人性。这个因素可能会变得难以衡量,但他的熟人会感觉不太一样。
龙井其实并不忌讳朋友,也不是不善解人意。他大概更喜欢早期的自己,与乾隆光明正大做朋友,大大方方体验新鲜事物,感受各种美与风雅。只是长期的等待和最终的失去塑造了他强大的防御机制,使得他很难向别人敞开。
开放性:接受新鲜事物的倾向——超低至一般
龙井的老派是出了名的,这位不风雅就会死星人什么新鲜技术都抵制。基本上,龙井的整个好感故事就是大家联合劝龙井把祓楔仪式弄得新派一点;梅影寻踪里也有一段,是由于客人喝茶不守规矩,导致他和客人吵了起来。
虽说审美能力强的人一般开放性高,但龙井和佛跳墙不一样。他的审美不是理论自觉,而是规则自觉,会因循一套自己认定为风雅的规则,并且为此很难妥协(除非少主来劝)。典型的“老炮儿”审美就是这样,以匠人的心态,来讲究艺术的规矩和仪式性。
如果说佛跳墙更接近王尔德的唯美主义,龙井则更接近王国维的“古雅”观念:内容即形式,规矩就是形式的形式,两层形式的嵌套产生“古雅”。
如此孤高的人,会从本质上厌弃一些事物,因为不美、不风雅,没有按照最好的老规矩办。乾隆对冲茶的水的执着就是这样,我也玩茶,知道那种对自来水的彻骨嫌弃。
其实这仍是强大的心理防御机制在作祟,由于经历而自卑,又因为聪明和能力水平而自负,他的自我评价是紊乱的;那个老朋友的影响又如此刻骨铭心,哪怕盖章这样的细节都学来了。所以他害怕未知的事物对自己继续造成伤害。
龙井当然也不是不听劝的人。当少主说得有道理,加上亲眼目睹新兴事物为“空桑新派”——豆儿和小笋为代表的一干人等——带来的欢乐,他还是会改变的。少主和空桑是安全保证,不再有伤害,也就不再需要那么厚的壳。
按照今天艺术史的观点来看,乾隆的审美实在算不得怎么高明,喜欢往名人字画上盖章,喜欢写诗到处题,而且诗写得还挺烂。清代整个的审美水准都不如明代。明代不论是器物还是家具,都讲究素雅、线条美,而满清贵族喜欢花花绿绿,不管是瓷器(五彩粉彩斗彩珐琅……)还是木家具,都搞得花花绿绿。
乾隆这个人就是集花花绿绿之大成。著名的“乾隆各种釉彩大瓶”(这是一个瓶子的名儿)是花花绿绿史上的巅峰之作,一个瓷器上17种颜色,看着都吓人。好在龙井开放性不算高,没有把这套东西也学回来。
神经质:情绪的稳定性、体验消极情绪的倾向——较高
龙井太忧郁了。这是个真正的诗人,沧海遗珠皮更是如此,苍白的形象简直忧伤得像哈姆雷特一样,看上几眼都能挤出泪水来。
那句名台词“消得几回潮落又潮生”的原词是王国维写的《虞美人·杜鹃千里啼春晚》,原来的上句不是“桃花流水最难辨”,而是“人间孤愤最难平”。龙井是如此温柔,有孤愤也不说出来,而是将其化作一句暮春的情话。
虽然龙井平常没什么情绪变化,一副“莫挨老子”的样儿,但他仍是个极为敏感,有微妙情绪洁癖的人。戳中某些特定的点,他就会炸开,比如他的老朋友和新朋友、少主、茶和老派美学。
他有太长时间困守在自我的恶性循环中,一方面清高固执,一方面又由于过往而自卑,偶尔的发飙不但是心理防御机制工作的结果,也是这种自我循环的减压阀。
尽责性:自我控制与靠谱的特质——超高
龙井是非常靠谱的一个人,虽然不会摆出热心的姿态,但把事情交给他放心。他会按照自己心中的原则,一板一眼地给你完成好。
好感故事里他很聪明,一开始的方案遭到大家反对,他并没有放弃,最终还是把事情办到底,并且想尽办法让大家都满意——甚至是和他立场相反的人。
他是极端契而不舍的类型,一旦认定什么事值得去做,就会将其研究到大师的水平,对茶、书画印章和对朋友都是如此。他还具有漫长的耐心和记性,五十年的约定也能坚守。
主要动机
恋爱步调
恐惧
(这三个在龙井身上是高度相关的,因此我合并了)
龙井害怕背叛,害怕失去。或者说,他害怕能够带来不确定性的因素,包括人类寿命的脆弱和短暂、欢乐的短暂、信任的短暂、亲密关系的短暂,以及自己对此的无能为力。他的生活状态除了追求美和风雅,还有一个内在动机,就是减少不确定性。
遇见你了,老朋友也过世了,他再也不想像从前那样经受漫长的心理折磨。他对亲密关系有着深切的渴望,同时也有着深切的焦虑,所以才能在最后一封书信中写下“追寻本心,就算天庭又何须在意”的句子——因为他花了五十年在意。
他愿意与你长厢厮守,“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但他怕自己这种愿望。上一个让他引为知己的人,让他误会了五十年。
龙井是需要对象去拆掉心防、打开硬壳的。要破解龙井强大的心防,除了刷好感度之外,你一定得给他安全感。少主大概可以永远陪他、永远信任他,将他害怕的不确定性因素降到最低。
有心理学家将爱情总结为四个阶段:
共存,两个人刚开始互相吸引、建立关系,巴不得每天都粘在一起;
反依赖,新鲜感结束之后,两人开始互相深入了解,发现对方有很多缺点;
独立,两个人互相接纳,又不像开始那样粘着,互相独立而又互相了解、爱对方;
共生,在天长日久的共处中,爱情向亲情发展。
可能在龙井这儿,前两个阶段都会在沉默中进行。他会拒绝别人腻着自己,但一旦发现对方值得爱,就直接突入第三个阶段,两人就像舒婷写的《致橡树》,互相独立而又彼此相爱。
如果人类设定的话,龙井特别适合白头偕老一类的剧情。他有着超高的尽责性,又惦念着“五十年之约”,认定了一位灵魂伴侣必然打算共同走完一生。所以他的爱情会有特别漫长的共生期,直到亲情、友情、爱情合而为一,凝聚在一位对象身上。
在前期,他的对象必须坚韧不拔,不能被“莫挨老子”吓退,让他看到自己的缺点,也看到自己值得信赖、值得被爱的一面。这倒也无需什么特殊动作,只要持续温柔对待他就可以。这样到一定程度,如果龙井对其感上了兴趣,就会自动进入知己模式,变得和蔼健谈了。
黑化方向
好像基本上没有写黑化龙井的。他的强大外壳、他的心理防御机制是如此稳定而坚固,以至于他误认为乾隆背叛他,误认了数十年,仍然顽强地等待着,而没有找他的老朋友算账。
不过这种究极my pace的4型人物一旦发了疯,就会变成极端2型的歇斯底里患者,或者高度“粘人”的依赖型,怎么都甩不掉。长期对爱与友情的渴求会迅速胜过他的固有人格。
4、莲花血鸭
大五人格维度:
神经质超高
外向性较高
开放性较低
宜人性一般
尽责性较高
九型人格类型:
8型(领袖型)+6型(疑惑型)
莲花血鸭(可能是)最著名的一篇考据也是我写的。这是个有故事的人,生在末世,还年轻时就因为命运而苦大仇深。这段坎坷令他如此痛苦,仿佛日子都结束了,生活也没法继续进行。
你可能知道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很多退伍士兵和犯罪的受害者都会罹患这种疾病,“创伤的再体验”——也就是莲花血鸭式噩梦——是主要症状之一。在不做梦的时候,那些情境也会不断闯进思维之中,增添无尽的痛苦。
我认识很多被命运伤害过的人,也观察过他们是如何越过坎坷,努力继续生活的。大多数时候,他们的生活并没有我们想象得那样百事皆哀。少主当然不是心理治疗师,但陪伴胜过一切。
神经质:情绪的稳定性、体验消极情绪的倾向——超高
血鸭是高度情绪敏感的,甚至是苦大仇深的。他的敏感范围比较广,从血、战斗相关,到过去的事物与回忆都带着刺激性,好感剧情中“瀛洲的雾”勾起的幻觉就足以让他陷入痛苦之中。说他有PTSD,大概不会有什么异议。
PTSD有三个主要的症状。一个是创伤的再体验,又叫强迫反应,这是他的噩梦,也是他白昼时的心病。痛苦的记忆会以非常真实的样子不断闯进脑海。
一个是回避反应,或者叫躲避反应。个体会努力避免与创伤相关的各种事物、谈话、询问等等,并且与社会和他人保持一定距离。这点在血鸭身上表现不明显,他还是会经常把“复仇”挂在嘴边上,也没有远离他人。这可能是因为在潜意识里他一直相信,自己终有一天会以某种方式重新回到那个时代,扭转历史的乾坤。
还有一个是过度警觉,也叫唤起反应。个体会变得容易受惊吓,容易发怒、失眠、焦虑、受到刺激。这在血鸭身上一定程度上是存在的,考虑到他脱控的频率与自己对此的担忧。
我们所有人中,有一半的人一生中至少会有一次暴露在创伤事件之中,比如亲人去世、天灾、犯罪、战争等。大多数创伤导致的心理障碍都比较短程,能持续半年以上算比较长的,像血鸭一样PTSD了好几百年的实在是……太苦大仇深了。
对于这些人而言,时间并不能抚平创伤。如果没有良好的干预和陪伴,时间越长,创伤就越加发酵,并且会合并其他的心理问题,比如酗酒、人格障碍等等。
血鸭身上也有个恶性循环。过往的杀戮虽然让他对武力颇为自负,罪恶感却也使得他认为自己是“恶鬼”,不时发作的嗜血欲望会毁掉朋友的生活;历史进程和文丞相的事情带来的深切的无力感,更加深了这种自卑。
这让他面对少主更觉得自己不配,甚至会说出“不配拥有生命”这样的话。
再多的沉香大概也没法根治心病。陪伴这样的人,关键是告诉他,他值得——值得被爱,值得拥有生命,值得拥有美好的日常。
外向性:爱社交、体验积极情绪的倾向——较高
虽然不怎么在通讯里说话,但血鸭其实不是个怕社交的人,在剧情里他是个耿直boy,基本上能和所有遇到的人有效沟通,能打架,能做事,能怼佛跳墙(俩人一见面就怼,不管是主线还是好感剧情,难道是声优的锅?),还能跟屠苏酒拼酒(喝到丑态百出,绍兴醉鸡都出来吐槽)。
虽然血鸭苦大仇深的时候多,但让他开心也很简单。血、打架、逢年过节、少主在身边,见“笑”都非常快。技能设计里面有加嘲讽一项,配上他的“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绝妙非常。
后来又出了鬼城麻辣鸡这么个妙人,血鸭可以欢乐地打架的日子恐怕又增加了。血鸭对自己的欲望也很坦诚,并且会放任自己追随欲望做一些事情,所以这俩人才能打得如此执着。
宜人性:换位思考、无私与愿意表现爱的倾向——一般
血鸭大概觉得所有人都怕他。杀过人的人和普通人,心理状态会完全不同。比如说执行枪决任务的法警,在前几次执行之后会变得冷漠,甚至心理崩溃。这种心理现象当然非常复杂,不同的个体反应也会不一样,不过血鸭还是受到了经历影响的。
在对待他人方面,血鸭有一种自卑,就是自己的手上沾满过鲜血,并且至今仍有见血发疯的特质,自己是经历过黑暗的“恶鬼”,不愿让这样的自己去毁掉别人安稳的日子。
刀尖舔血的生活是危险的,不能把别人拉进来。所以他会刻意拒绝关心与被关心,会对少主说“你……会碍事,莫要跟过来”(书信2)。他的温柔是无法通过人格表现出来的,只有在对非常熟悉的人时,才裂开那么一点点缝隙。
就算在陷入幻觉、失去理智的状态,血鸭也不会伤害身边的人。好感剧情里面,就算被迷雾影响,他还是砍死了冒充自己来害人的食魇,及时救出少主。
血鸭和龙井有一点相似的地方在于心防,刚开始认识的时候都会表现得不亲近人。但在第九章剧情中,面对少主无条件的信任,血鸭也以无条件的守护为回应。他不会轻易表现出爱来,却是个真正的信义之士。
开放性:接受新鲜事物的倾向——较低
资料中没有太多表现,权且认为是不太高的。从剧情上看,血鸭似乎是更容易纠缠于过去,而不是拥抱未来的人,生活习惯和讲话风格都偏保守,也不怎么用手机。不知道他是怎么到宴仙坛的。
不过很多人忽略了“莲花血鸭其实是个文化人”的暗示,这应该也是人设的一部分。他讲话和书信词藻典雅,绝非庸俗武夫。
(题外话:宋代有文臣将兵的传统,某路的“帅守”基本上都是文臣,武将的文化水平也在历朝历代横向比较中相对算高,这个设定还是很准确的)
尽责性:自我控制与靠谱的特质——较高
血鸭值得信任。他的忠诚高度儒家化,作为一名将领,他对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引路者文丞相有着程朱理学说式的忠诚,来到空桑之前,自己生命的意义都因他们而存在。当朝廷倾覆,文丞相也因此罹难,他的忠诚继续作用于战友们身上。
约翰基根的《战争史》开头就提出一个观点。他说,克劳塞维茨只会想当然,战争不是“政治通过另一种手段的延续”,而是人类最原始的进攻和杀戮的欲望。因此军队和所有理论家想象的都不一样。军队有部落文化。
军队是为杀戮欲望设计的。一个部队的兄弟常常荣辱与共,产生超常的凝聚力,军衔荣誉的吸引力也不及在战友们中的名声。士兵,或者军人,是他们最看重的身份。这就是部落文化。
所以军人的效忠首先是对自己所属群体的效忠。
莲花血鸭也是这样,在宋代的时候效忠宋,首先是效忠文天祥的部队,效忠他自己的战友;在宴仙坛不知是怎么和易牙商量的,但从书信来看,他明知道易牙“肮脏”仍然没有背叛他,除了欲望的原因,也是因为宴仙坛提供了一种归属感。
对空桑他也是一样。他不只是效忠少主一个人(虽然他可能最爱这一个),而是像好感剧情最后说的那样,回到空桑是“回家”。电影《比利林恩的漫长中场休息》最后,士兵们回到战场,也说自己是“回家”。
主要动机
血鸭是本能驱动力非常强烈的人,血、战斗、忠诚,以及爱,皆是出于此。他有点像金圣叹说李逵,心中没有邪念,连杀戮都带着佛性。他对复仇的执念也没有什么深思熟虑的判断,而是基于一些非常简单的概念:知遇之恩、敬佩和尽忠,仅此而已。
恋爱步调
人有两个本能的欲望:被无条件接纳;在对方心中成为最重要的人。只有爱情和战争会满足这两个欲望,前者来自爱人,后者来自战友(战友之情真的是非常坚固的)。
爱情大概是这个“恶鬼”、这个自尊水平较低的男子在漫长黑暗中的一束光,所以才有第三封书信的“靠近你胸口时,我竟有那么一瞬间…… ”这样卑微的表白。这种表白仍是出于本能,甚至可以说是出于欲望,但他对此有沉重的顾虑。
很多创伤的受害者(尤其是战争和犯罪的受害者)会额外产生出负罪感,觉得自己才是有错的那一个。血鸭的这种负罪感相当强烈,加上他实际上参与了杀戮,他会非常害怕自己在亲密关系中拖累了对方。
高神经质特性的人需要持续不断的安慰、陪伴与安全感的提供。随着爱情的进展,血鸭的这个问题会变得突出,对象必须有较高的宜人性,会安慰、会倾听、会契而不舍地陪伴。
血鸭的内心是非常单纯的。当两人走进爱情的殿堂,他会成为“小狼狗男友”,忠诚、直率,气场强大,关键时刻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自己的伴侣。如果对方也是比较直率的类型,两人说不定会每天吵吵嚷嚷打打闹闹,但越打关系越好。
恐惧
血鸭最怕的事情其实是他黑化、伤害你、伤害朋友。他知道自己就是不确定因素,总是对自己怀有深刻的无力感与自卑。
一个经历杀戮的人,本质还能如此纯良,以至于对于自己目前的状态怀有强烈的负疚感,甚至可以在第四封书信中提出赴死以避免伤害你。不珍视他是不可以的。
黑化方向
还是那句话,高尽责性的人不容易黑化。不过血鸭黑化大概就一个方向,就是嗜血狂魔——杀人狂或虐待狂,这是设定给的,也符合他的性格。
三、写文画画怎么用
这个是编剧学的内容啦。如何保证人设一致、用精神分析理论构建冲突,之类之类的,要是详细写的话是一本书的内容。
编剧学中常用的理论是“原型人格”,想要详细了解,推荐看一下《作家之旅》。这套方法论编大剧情、编电影很适合,同人可能就不太适合。
不过不管哪种心理学理论框架应用到写作中,其基本的原理都是一致的:
情节是人物对环境变化的反应。
性格不同的人物会对环境变化有完全不同的反应,读者也是根据这些反应来体悟人物的人格特质和魅力。
不管多短的剧情,开端总会将人物置于某种特定情境之中,使人物不得不处理。大剧情中人物可能会踏上一段冒险的旅程,或者遇到一个心爱的人;小甜饼也往往以两人生活中的某些桥段开端,比如上厕所忘带手纸,或者心爱的人有了另一个潜在追求者(修罗场)。
反应见人格。对于再小的情境的反应,也能体现出人格的特质。大五人格各个维度都在影响着这些反应。比如说修罗场,内向和外向的人会极其不一样,内向的人可能会悄不做声地观望、送信物、用小动作表达真心,而外向的人可能就会直接找对方谈判。
当对方找上门,内向的人会怎么样?这时候,宜人性和神经质特质就开始发挥作用,决定是两人大吵一架,还是有人回去生闷气,还是浑不在意。
情节就是这样出来的。很多时候我们凭借经验就可以判断人物的反应,但这样不一定在所有情况下都非常准确。遇事不决,量子力学心理科学是我们的得力帮手。
画画也是一样(虽然我不是画手)。只要不是画大头,立绘、多人画和短漫就都涉及到人格特质的体现。你想体现画中人的哪些特质,画中多人是怎样的关系,也可以参考这个方法。
再推荐一本书:《编剧心理学》,革新了我的阅读写作观念。虽然可能用起来仍然需要大量练习,但当你看完这本书,连吹彩虹屁的能力都会有所提高。
——————
正文就完了,欢迎评论。
看到食物语圈子的考据党日渐繁盛,我真是蛮开心。从最早的我自己一个人,到两三个人,到一大群人,挺好的。
知识和分析能够带来理性,减少无意义争吵。虽然我圈很能吵,但撕出举报、人肉、人身安全之类的恶性事件好像还没有。理性的人越多,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概率就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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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不是搞咨询,所以本文使用的一些心理学理论并不正宗,请勿上升学术争论,能指导写文就好。
*本文无商业推广意图,一切推荐的书和网站都是主题相关,真诚推荐
【莲佛谷雨24h/13]马后桃花
预警了!!是fofo单性转!单性转!单!性!转!!!!不喜勿入啊!!!!!
不看的不要进来骂我!!!我就是想写着自己爽!!!
古风pa,将军x酒馆老板娘。文莲华x金曜,照旧。
“马后桃花马前雪,出关争得不回头?”
她是他马后的桃花,是他拼尽全力要去守护的繁华,是顶着风霜雨雪披星戴月而归想最先拥抱的美好。
“可说好了,糖人儿、元宵、小兔子灯,一样都不能少!
小姑娘生得玉雪可爱,梳了双平髻,头上簪的珠花坠的红玉都没有她容颜半分明艳,轻纱的裙摆恰如蝶的薄翼,载着这只欢愉的小雀儿四处飘飞。她提着裙摆,拎着莹莹发着光的小兔子灯,在熙攘的人群中努...
预警了!!是fofo单性转!单性转!单!性!转!!!!不喜勿入啊!!!!!
不看的不要进来骂我!!!我就是想写着自己爽!!!
古风pa,将军x酒馆老板娘。文莲华x金曜,照旧。
“马后桃花马前雪,出关争得不回头?”
她是他马后的桃花,是他拼尽全力要去守护的繁华,是顶着风霜雨雪披星戴月而归想最先拥抱的美好。
“可说好了,糖人儿、元宵、小兔子灯,一样都不能少!
小姑娘生得玉雪可爱,梳了双平髻,头上簪的珠花坠的红玉都没有她容颜半分明艳,轻纱的裙摆恰如蝶的薄翼,载着这只欢愉的小雀儿四处飘飞。她提着裙摆,拎着莹莹发着光的小兔子灯,在熙攘的人群中努力探出小脑袋,伺机寻觅下一家即将被她扫荡的小摊。
"爹爹爹爹,这个好看、我想要这个!"
小姑娘指着个描漆的黄梨木妆奁,雕工精细,上头镂的孔雀玉兰栩栩如生。她欢喜得不得了,正待回头去牵长辈的衣袖捞钱袋子,倏地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爹爹走丢啦。得自己回家了。
她气哼哼拢着袖子跺脚,上前去同那小贩说将这妆奁为她留着,便逆着人潮往回走。回程尚未过半,却有不认识的人自巷子里折出来悄悄跟上了她,寻了处稍僻静之所便上前去搭她的肩,被她一个旋身躲开了。那人却还不死心,“小妹,别闹脾气了,阿娘还等着你回家吃饭呢。”
街头已有不少人开始议论,无非说她娇蛮不懂事一类话,小姑娘还是低着头往前走,抬眼瞧着面前一个俊朗少年,忽的便绽开笑颜,一头扑进他怀里:“哥——你怎么才来啊,可等急我啦!”
少年给这么一扑,面上跟着一红,手虚虚拢着小姑娘柔软背脊,再抬眼瞧那计划落空的人贩趁众人尚未反应过来夺路而逃,刚要上前去追,却被那小姑娘揪住衣角软声撒娇,“哥,快走啦,我要回家,再迟些阿娘做的元宵都要凉啦!”她不由分说把小兔子灯塞进少年手中,挽上他手便带着他一路小跑,跑过了大半条巷子才气喘吁吁停下来,“想拐我,哼,没门儿!”
那少年拿着她的小兔子灯愣在一旁,她寻了方干净处坐下,抬手理跑乱了的珠花,仰着脸笑靥如花,“你是哪家的哥哥啊,我怎的从未见过你?”
少年将小兔子灯放到她膝上,“文家二郎,名莲华。镇上人多,未见过是常事。”
“也是,哥哥生得这般好看,我若是瞧见过定然不会忘记的。”
文莲华蹙眉,“你又是哪家的姑娘?”
“我呀,是对街那家聚春苑酒楼的!”
“?”
“你可别小瞧我呀,到时整家酒楼可都是我的呢!莲哥哥若是有时间来,跟管家说一声,让他来找我,我请你喝茶吃果子!”小姑娘未听到他应声,还以为他不信,嘟嘟哝哝说了一通后低着头摆弄那盏小兔子灯。夜里头风凉,她拿手拢着护住小兔子肚里的烛火,愈加暗的天色跟倾下了一帘重幕般,深沉静寂,不见星月。
文莲华沉默了许久才又开口,“你同我说这么多,不怕我是坏人?”
“莲哥哥若是坏人,也不会同我自报家门。再说,你若有心对我不利,方才为何不挣开我呢?”
“那你就不怕那些话是我说来哄你的?”
“那你又如何晓得我说的都是真的?”
得。这就是只小狐狸,心眼儿多得很。
文莲华低头看着她绒绒的发顶,没敢伸手去揉,只愣着瞧她戴的珠花。红珊瑚的底子,扣着两蕊珍珠琢作枝头梅,下头垂了剔透的红琉璃,风动便摇出一片璀错华光,不显她雍容,只教人觉出她的俏丽可爱。他捕风般将那琉璃困在指间摩挲,一时无言。
“哥哥就不问我叫什么?”
“你我尚未相熟,这般直白,恐是失了礼数。”
“那...哥哥要不先松了我的珠花儿?”
文莲华急急收手,跟小姑娘抬起来扶发髻的手擦了个边,登时耳后红了一片。小姑娘看着他笑得欢畅,小兔子灯从膝上滚落下来,里头的那一簇小火就给摔熄了,四下里便愈发黯了下来。火一熄,小姑娘也不笑了,静得只能听见他们的呼吸声。
应当是怕黑。
“哥哥你认得路吗?方才跑急了,我不认得回去的路了。”小姑娘声音闷闷的,捏着他衣角晃。文莲华拍拍她的头,将那盏小灯捡起来,示意她跟着自己走。小姑娘打小未走过夜路,死死揪着他衣角不肯松手步步紧跟,一不留神踩着了裙边,跌了一跤崴了脚。娇娇的小姑娘受不得半点疼,泪花花在眼眶里头直打转,忍着疼要站起来,又一下子栽进文莲华怀里。
文莲华叹了口气,把不省心的小姑娘背了起来,掂了掂觉着比自己练武用的长枪还轻上不少。小姑娘垂下的发丝在他颈边蹭得痒,暖热的呼吸埋在他背脊上,烘得他面上又开始发烫。
少年人身形挺拔,宽肩窄腰,虽说单薄了些,再加上那清雅好闻的莲花香气,也足够教人安下心来了。小姑娘本就娇生惯养,往日里哪曾这么晚还不歇息,还未走出多远,便倚在文莲华肩头沉入了黑甜乡。
“你...你叫什么名字?”
半晌未得人回应,他还想着这般轻易便问出了口是否显得唐突,转脸一看那小姑娘枕着他肩头睡得正香,露出宽袖的一小节指尖随着他的步伐一晃一晃的,可爱得紧。文莲华便将步伐放得更轻更稳,似是怕惊落了肩头栖的这只蝶。
待小姑娘再醒来,已然躺在了家里的床上,那盏不亮的小灯就搁在她床头的小柜上,纸扎的小兔子透着光,还染着半缕莲香,撞散了她的昏昏睡意。
“大小姐呀,你可醒了!”
她坐起身来,指间绞着锦被,“昨夜可是有一公子送我回来?”
“是啊!小姐你不知道,那可是文将军府上的二公子,生的俊朗、武艺高强!就是天生冷面寡言,看着凶了些......不过,也还勉强能够配得上我们家小姐!”
“你、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呢!”
“哎呀,我的大小姐啊!你不快些出手,再过两年哪,京中那些媒婆可是要将将军府的门槛给踏平喽!”
“好了好了!一天到晚就晓得胡说八道!”她装着恼,手上三分力道都未加,轻飘飘拍在丫鬟身上,轻身吩咐两句便着衣洗漱,心里琢磨着方才那番戏言,突然红了面颊。
“二公子,武场外有人寻你。”
“是何人?”
“是个姑娘,瞧着也不过十一二岁模样,模样生得极俊俏,可是二公子旧识?”
文莲华直觉当是昨夜街上遇见的那个小姑娘来了,忽的便无措了起来,“算是朋友。你且稍待,我去去便回。”他将长枪搁了,带着额上未拭的汗珠去迎这早春的风中微凉。
小姑娘今日换了身素的,只一席藕粉的裙衫,簪两朵不知何处偷摘的白花。她提了只食盒,背光站着,用空的那只手去理鬓边的碎发。
“姑娘来此,所为何事?”他问。
“自是来谢过文公子。”她答,却未转过身来,领口露出的一截后颈细白柔软。
他忽然就想去摸一摸,看看那颈是否如他所想,是软的、柔的、温暖的,又想问她,惧不惧这早春寒凉。
“我叫金曜,明光璀错之曜。”小姑娘又补上一句,将手里头的食盒塞给他,“里头是我做...我带来的些糕点,也不知合不合你胃口。”
文莲华决定不揭穿她说漏嘴的小秘密。他启开食盒,见里头躺着四只荷花酥:两只花刀开得太浅,花型炸得不够盛;还有一只,许是路上行得急,磕碎了一瓣。余的一只倒是好看,可惜了,只有一只。他拿了一只尝,酥皮松脆,莲蓉馅清甜,里头还包着一勺红豆沙——着实是甜了些。
“如何?”
小姑娘探头来问,他便答,“太甜。你尝尝。”又把那只长得最好看的荷花酥递给她。
金曜半信半疑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松脆的酥皮簌簌落了些在他掌心。他有些出神,却听金曜嗔道,“哪有,分明刚刚好!”
哦。还喜欢吃甜。
文莲华抬抬手示意她拿着自己吃,风卷残云将剩的两只扫荡进肚里,侧首一看小姑娘正眼睛亮亮地瞅他,“若是你不喜欢太甜的,下次我便做些不加豆沙的给你尝可好?”
也不晓得文莲华听没听进去,模糊应了声好,直到金曜将那食盒盖好了准备回去方才开口,“你明日还要来?”
“怎么,不欢迎我吗?”
“不是。”
“那就等着嘛。练武多累,你又没时间上聚春苑,我来给你送点心吃呀。”
任他心中百转千回,金大小姐开口哪有他拒绝的余地?不等文莲华答应,她收了食盒转身就跑,只留文莲华盯着她背影发怔。
那花,怎么瞧着那么像他在武场外头种的?
小姑娘不讲道理。
好看的小姑娘不必跟任何人讲道理。
金曜寻思着文莲华定然是拿她半点儿办法都没有,肆无忌惮地天天往武场跑。今儿个裁了身月白的新衫子,穿去给他瞧,明里暗里要人夸自己好看;明儿个跟厨子学了道新点心,一通琢磨后捧着食盒送去给人尝;再隔了两天到了菱角上市的日子,她便去缠文莲华带她去武场后的湖塘里头摘。不答应也没关系,文莲华好说话得很,只消两声“莲哥哥”她便能将他哄得晕头转向,万事随她心意来。
摊上个小祸水,除了惯着她还能怎么着呢?
文莲华便沉默着将金曜惯得跟那忘忧宫里头的公主似的,但凡力所能及,要星星绝不摘月亮,便是连他除却那杆长枪外最宝贝的、在武场外头种的那坛花,也是随着金曜摘择,给薅光了也半点不心疼。许多次被武场的伙伴撞见,竟被起哄说他这是何处寻来的这般水灵的童养媳在这儿幽会,第二日演练他便将人揍得讨饶,再无人议论他俩的关系。
这么一闹,他反倒开始自己琢磨了。小姑娘这么轰轰烈烈地在那个上元的夜晚闯进他的生活,将鲜活明朗的色彩系数涂抹在他眼前,腰间佩的香囊、发上所系的发带、甚而平日里的口味与习惯,都被金曜不容置喙地打上了她的烙印,用炽灼的温柔将他从冷硬无言的壳中剥离出来,让他原本贫瘠的荒芜里漫上绚烂与生机,让他心甘情愿沉沦于那双眼眸。
哪是祸水,分明是上天派来引他识桃花繁盛的天女。
年岁哪肯等人,发了狠地往前头跑,几轮春秋过,文莲华帮金曜挡说亲的媒婆也不晓得挡过几轮,这镇里的人都知道,文将军府上的二公子跟聚春苑的大小姐青梅竹马,郎才女貌,实属般配,就等着小文公子哪天换了庚帖,一台花轿将人迎回将军府了。
这当讨的喜酒,却是迟迟未能够斟入白玉杯。
边境燃了烽火,一道旨下,文将军与家中二子便要千里奔袭,说不定便一别再也不得相见。文莲华把这事情瞒得紧,一丝口风都没透露出去,还特地叫人传了信去同金曜说近日不必探望,生怕她听了后要哭。
但他应当早就想到,金曜绝不是那么听话的姑娘,不让她来,她还偏偏就来了。
他一抬眼,瞧见金曜在武场外头贴着墙边站着,探出半个脑袋偷看他,跟他视线一撞又跟受惊的小兔子似的缩回去,隔一会儿再探头出来冲他笑。仲夏里日头盛,她额上有薄汗,文莲华想她应站了许久,叹一声,搁了枪还是往她那儿去了。
“暑气重了,不歇歇?”她弯着眼笑,眉目里藏了不易察的倦。
“未来得及歇,便被你撞上了。今日又是来做什么?”
“倒也无事……不过想来瞧瞧你。近日新得了方子,照着炖了盅莲子羹。”她启开食盒端出个巴掌大的小盅来,“可足足耗了我两个时辰!出门前冰过了,你尝尝。”
人都有个通病,总喜欢给自己心仪之人塞些自己做的吃食,似乎这样便能够将情绪都凝在里头,一分不漏地传递过去。金曜分明嗜甜,却情愿跟他的口味将甜羹里头的糖与蜜减了再减,甚而能够尝出莲芯的一点清苦来。
“有些苦了。”他尝了一口后说。
“我分明去了莲芯啊,怎么会苦?”
她夺过他手里那只小盅,抿了一口,却没能尝出滋味,又狠狠灌了一口,尝出一丝甜味,甜过后苦味便愈加明显地席卷,自舌尖至喉中、从口到心尽是苦的,苦得她的心都紧紧揪成了一团。
还瞒着不说!真的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吗?
金曜越想越觉得委屈,将那盅朝地上一砸,眼眶都染上一圈红。文莲华去抚她鬓发,被拍开了,力道大得金曜指尖都泛了红。他心疼,伸臂将人搂进怀里,遭那娇娇的姑娘咬了一口在肩上。文莲华一声不吭,只把想推开他的姑娘死死箍在怀里,哄孩子一样拍她的背脊。金曜挣得累了,便伏在他怀里,毫无征兆的眼泪烫得他一个激灵。
“你要走了。”她哑着嗓说。
文莲华的手一僵,又一言不发地捧着她的脸给她揩泪。
“我都知道。”
“......”
“你别不说话、你别又不说话...文莲华!”
你想要我说些什么?说要你等我回来?那要多久?三年?五年?又或许真的回不来了呢?那你还要等吗?文莲华低头瞧着刚刚还嚷得凶得很的小姑娘从他怀里抬起头,好看的眼睛蒙着泪,隔着层雾叫他看不到底。
他最终也还是什么都没问得出口,搂着哭累了的金曜亲她的发顶。
“回家吧。我送你回去。”
“你背我走。”
文莲华对上金曜就完全没有能够狠得下心来的时候。跟初遇那晚一样,少女伏在他肩上,湿热的呼吸洒在他颈上——她醒着,凑近他耳边,“你要回来。”
“嗯。”
金曜吸吸鼻子,搂着他的手臂又圈紧了些,“你一定要回来。”
“嗯。”
“我等着你。”
“嗯。”
文莲华走得还是很稳,身上还是有着经年不变的莲花香气,恍惚间她像是又见着了上元夜将阑珊的灯火,想起了河畔的凉风,还有月色笼着的那条小石板路。她柔软唇舌间仿佛衔着一缕什么、从心口冒出来的,正活跃地涌动着,想脱离齿列的束缚飘荡出来。
“到了。”
蝴蝶落回了地面,带着轻飘飘一阵香风又扑入他怀中。他尝到一丝甜,像是吻上一朵正馥郁着的桃花。
“给你盖了戳,你可就是我的人了。我不许你不回来,听到没有?”
“……好。都听你的。”
马后桃花马前雪,出关争得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