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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发疯谁发疯之敌厄/厄敌解不许吃我的饭(树庭系列目录在置顶

【后记】走遍千里

其实这篇后记已经是cb向了,但是为了观感还是放到了合集里。我永远爱列车组,不管是以前的还是现在的🥺🥺哦顺便说一下纵声高唱其实是捏了一下的,其实是——





“仍然自由自我”


“永远高唱我歌”


“走遍千里——”


列车上的音响还在工作,大声放着歌曲。因为无名客们来自不同的地方,什么风格的曲子都有,派对车厢常常上一秒抒情歌下一秒重金属,路过的人翻了个白眼,上前换成钢琴曲。


不过今天没人换歌,因为阿基维利选曲子的眼光确实很好。


人群吵吵嚷嚷,加上音乐,嘈杂得听不清周围的人在说什么,每个人都是用吼的。铁尔南拍着丹恒的肩膀,也在他耳边吼,“以后你就是列车的护卫...

其实这篇后记已经是cb向了,但是为了观感还是放到了合集里。我永远爱列车组,不管是以前的还是现在的🥺🥺哦顺便说一下纵声高唱其实是捏了一下的,其实是——





“仍然自由自我”


“永远高唱我歌”


“走遍千里——”


列车上的音响还在工作,大声放着歌曲。因为无名客们来自不同的地方,什么风格的曲子都有,派对车厢常常上一秒抒情歌下一秒重金属,路过的人翻了个白眼,上前换成钢琴曲。


不过今天没人换歌,因为阿基维利选曲子的眼光确实很好。


人群吵吵嚷嚷,加上音乐,嘈杂得听不清周围的人在说什么,每个人都是用吼的。铁尔南拍着丹恒的肩膀,也在他耳边吼,“以后你就是列车的护卫了!”


丹恒捧着果汁点头。铁尔南已经喝了酒,好像有些醉了,牛仔难得这样絮絮叨叨:“我知道——我知道你肯定会保护好大家的,所以保护同伴这件事我不和你多说了 ,我相信你会做!但是小恒!”


喝醉的牛仔的声音混杂在音乐里,在丹恒耳边即使是嘶吼也显得模糊,但又确实传进自己耳中:“你要保护好自己!保护自己才能去保护同伴!明白吗!”


“……明白!”丹恒也大喊着回答。


“真的明白吗!”


“明白的!铁尔南前辈!”


星看见三月七正抱着拉扎莉娜哭,两人一个哭一个红着眼眶安慰,最后一起拍照。虽然她扭头看其他人,试图不去面对现实,但站在跟前的蓝发青年的声音依然坚定:“拿着吧,就当是纪念礼物。”


“但这是你……”星一开口自己都僵了一下,好重的鼻音。她吸了吸鼻子,“这是你家里留给你的。”


“是的,所以我会把它留给自己的家人。”米哈伊尔笑起来,“如果只将在列车上的旅途算做旅途的话,那么,我的旅途到此为止了。”


“但人生的旅途才刚开始。”


“从今以后,就是你的路了。”


他目光平和地注视着后辈,星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接过那块怀表,用力点头。


“嗯。”


“不用伤感,所有的离别都是为了重逢做准备的。”米哈伊尔笑起来,“总有人要站出来,那为什么不能是我?”


“或许有一天,等列车再回到阿斯德纳的那天……我们已经是所谓的大人物了,又或许,你会在这里认识新的同伴,开始属于你的旅途。但是,星,不是所有的旅途都通向星辰大海,就算离开了列车,我们的开拓也不会结束。”


她张口想说什么,身后有人风风火火地冲过来,一把勾住米哈伊尔的脖子把人带走了,然后冲到丹恒那边带走了铁尔南。已经一手一个,只好扯着嗓子大喊拉扎莉娜。


等三个人都聚过来,阿基维利爬上派对车厢的吧台,无视了列车长愤怒的质问,“各位,各位——”


红色披肩发,面容青涩的女性给音响按下暂停键,带着眼镜的棕发青年给阿基维利递了话筒,阿基维利接过,“太好了瓦尔特,这回总算不用喊了。各位!今天,我们相聚在这里,是为了庆祝我们的同伴,拉扎莉娜,铁尔南,还有米哈伊尔,他们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决定留下来帮助阿斯德纳人重建家园!”


“让我们祝三位勇敢的无名客,在他们的旅途中克服所有困难,扫除一切阻碍他们前路的东西!”


阿基维利从桌上跳下来。想要一口气抱住三个人实在太勉强,但还是努力伸手,将三个年轻人抱住,像长辈一样挨个揉着年轻人的脑袋。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阿基维利抬起下巴,表情欣慰又骄傲。


“你们,还有大家,所有的无名客,都是我的骄傲。”

玖安

【APH|国&人】文章整理

青.

【奇俠】共孤光 04

-喜羊羊穿越到三人组的少年时代

-正剧群像向,全员cb

-可能有一点点喜中心汤底


Summary: 喜羊羊回到了过去,他意识到他还有改变一切的机会。


>> 章四 · 梦到来时皆自苦


  “多大的矛盾,只要痛痛快快地切磋一番,开开心心吃个饭,没什么不能和解的。”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看取眉头鬓上。酒溅常愁客少,月明多被云妨。中秋谁与共⋯⋯孤⋯⋯光。”

  把盏凄然北望。

  清寒月色下狮族倚剑的背影如一座沉默的山,苍山负雪,沉甸甸压在身后人的眼里。他喃喃着接上那句永远没有后续的诗,忽然感到......

-喜羊羊穿越到三人组的少年时代

-正剧群像向,全员cb

-可能有一点点喜中心汤底


Summary: 喜羊羊回到了过去,他意识到他还有改变一切的机会。


>> 章四 · 梦到来时皆自苦


  “多大的矛盾,只要痛痛快快地切磋一番,开开心心吃个饭,没什么不能和解的。”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看取眉头鬓上。酒溅常愁客少,月明多被云妨。中秋谁与共⋯⋯孤⋯⋯光。”

  把盏凄然北望。

  清寒月色下狮族倚剑的背影如一座沉默的山,苍山负雪,沉甸甸压在身后人的眼里。他喃喃着接上那句永远没有后续的诗,忽然感到了恐惧。没来由的恐怖摄住了他,他终于想起来自己曾经畏高,一瞬间彷佛玉山倾颓,绝顶山的悬崖高如九天,在他眼里彻底分崩离析成无底的黑暗。于是他坠下去,无止境的坠落,被牵引着往下——

  “诶诶诶你这小羊怎么还直接栽下去了——!”

  喜羊羊睁开眼睛。


  这木屋说大不大,但胜在麻雀虽小五脏具全,屋子里有前厅有房间,挤着四个人也勉强够下脚,从偏门里拐出去还有间小灶房,喜羊羊到外面去寻了些树枝,零零散散,不多,但也抱满了一怀。风六娘瞧着小孩从外面抱进来一怀柴薪,又沾晨露寒气,到底还是不舍得又麻烦他去熬药,一手扯下发带把已经散乱的长发重新高扎起来,墨黑的马尾干净利落地一扫,就要接过树枝转身去煮药。

  自然是接了个寂寞。喜羊羊退后一步避过风六娘伸过来的手,被高高叠起的柴薪遮去一半的脸上一对蓝琉璃里装着温润灵动的光,从少女被火光照得明亮的脸上转过去,那双年轻明亮的眼眸仍然流转着熔化的瑬金色彩,眼底却藏了几分连本人也未觉察的倦意,在未眠的一夜里渲染出浅薄的憔悴。

  前半夜虽是寒光在守着,可到底是在外面,又未完全脱困,时刻有危在旦夕的风险,终归还是睡不安稳,后半夜一路逃亡至此,又守着北冥和寒光两个伤患病人,还候着他到了天明,难免会疲惫。喜羊羊想着,启唇道:“还是我来吧。”

  他不由分说地抱着柴转身踏出了房门,顺带还腾出一只手勾过先前捆好的草药,回头时对风六娘弯了弯眼睛笑:“前辈再歇一会吧。”

  风六娘自然是不肯的,但她拗不过喜羊羊,最终还是收回了手,对他略一皱眉:“那我就先小憩一会⋯⋯药好了你就叫我起来吧。”

  小孩这回乖乖地应了声,抱着那堆柴薪转出去了。风六娘有点纳闷地看着那白色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良心莫名地有种使唤童工的谴责感。

  “怎么这副表情?”坐在她身后的寒光睁开眼,舒展了一下筋骨。

  这张小凳子对他的身型来说还是有点太寒酸了,他睡得不太舒服,更别提还有风六娘和喜羊羊的几番动静,虽然两人都已经尽可能轻手轻脚,可对习武者来说还是有点太过明显。他不过阖了一会眼就醒了,正碰上喜羊羊头次回来,带着草药,那会儿他闭着眼,知觉却格外清明,而感知里这方圆几里地,只有他、床上沉沉地昏睡的北冥、风六娘和喜羊羊四人,再没有追兵,没有旁人。

  他莫名地松下一口气来,像那份不由自主想要给出的信任终于能够落到实处,却又毫无理由地觉得理当如此。

  伤处仍然隐隐作痛,疲倦麻惫着他的神经,他心里提着的石终于落了地,少年少女的交谈声逐渐模糊在耳边,渐渐又睡过去了。这次他睡得舒坦一些,养足了精神再醒来的时候外面的苍穹已经染上几缕青白的晨光,他听见在脚步声由远而近,进来的时候携着几缕清风凉薄——是喜羊羊。

  他闭着眼听着二人的谈话,终于在少年人离开之后睁开了眼。

  风六娘懒得戳穿他那点拙劣的装睡的小把戏,只是幽幽地看着他:“我良心疼。”

  寒光:?


  风六娘把寒光赶去了帮喜羊羊看药。

  倒也不是她想虐待伤员,实在是寒光他闲不下来,隔一会就叫她的名字,眼里有些欲言又止的什么,却最终也没有说出口,那些字句堵在他的喉间,等待下一次的缺口,几欲冲破牙关,然后又被止住。

  “六娘——”

  终于在他又一次开口的时候,风六娘捏了捏眉心,忍无可忍:“你要是有什么话就直说。”她一边寻思着难不成寒光中的那暗器上的确抹了什么毒药,不然怎么向来直言直语的大狮子都变得支支吾吾了起来,一边把人推搡到了门口。“或者实在闲着无聊就帮人家小弟弟看药去。”

  寒光猝不及防被她赶了出去,有点委屈,却到底是没有再开口。

  他转过身,拐进了灶房里。

  中间的廊道狭窄,以他的体格要微微侧着身子才勉强能够通过,不过几步的路却走得格外郁闷,寒光脑子里一会儿晃过地道里北冥几近破碎的深红眼眸,分明被火光照着却仍然黯淡得让人窒息,一会儿晃过风六娘靠着窗有点疲倦地阖了阖眼,往日一向眉飞色舞的眉眼沉寂成一点忧郁的弧度。他本来是想要提起刚才北冥的情况的,看着那张染上倦意的脸却又把话咽了回去。

  ⋯⋯反正只要他们在北冥身边,就不会有问题的。

  他摇了摇头,把心里那种莫名的不安甩到脑后,一脚踏进灶房。

  ——然后又在足下落地前猛地敛了声息。

  腾腾燃烧的火焰把小小的灶房里面烘得空气很闷,有苦涩的药味弥漫,从缺了块瓦的顶上溜进来的一缕月色被热气扭曲,湮没在火光之中,把少年的影子拖得很长,在他脚尖摇曳。从他的角度望过去能看见喜羊羊小半张侧脸,少年人细长的羽睫合成一扇颤动着,抖落下一点细碎的光影,下颔单薄的线条被光打磨得很温润,一点点往下沉。

  哦,这小子也是熬了一晚上,现在也确实该困了。

  寒光屏息站在门口看了一会,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准备把人拎回房里睡,却看见小孩身形一晃,猛地往前栽了下去。

  他眼皮一跳,一个箭步冲上去,把人就要撞上药壶的身子扯了回去。

  喜羊羊这会也不得不清醒了,他睁开眼,像拨开云雾,两轮幽蓝的月升起来,映着寒光有点慌张的脸。寒光单手拎着他衣服后领,动作轻巧得像拎着只不足三周大的小猫,连路都没走稳。他大手一挥把喜羊羊倒向前的身子又拎回了原地,另一只手抹了一把额上沁出来的薄汗——一半是被喜羊羊吓的,一半是被火烤出来的。

  喜羊羊眨巴一下眼睛,目光聚焦到眼前蒸腾着热气的药壶,又眨了两下,才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才打了个盹,头点着点着就栽到前面去了,寒光拉住他的时候,他额发距离药壶不过半寸的距离。这一下要是真栽下去了,那可真出大事了。他摸着自己手心里的冷汗,心有余悸地往后挪了半个身位。

  “谢、谢谢寒光前辈。”

  寒光没回应。小孩一口一个前辈听得他很是受用,但总还是觉得差了点意思。他的目光瞟到喜羊羊脸上,这回终于不再是隐没在黑暗中半明半暗的脸,羊族少年长了副清秀出挑的好相貌,这会儿被火光照得明亮,一双干净柔和的眉眼低下去静静地看着火势。寒光忽略他眼里那点仍然藏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的疏离,目光转下去,注意到眼下压不住的乌青。

  “你要是困了就去睡。”

  “啊,没关系,药还没好呢。”

  “这药有我看着能出什么问题?”寒光眉头一挑:“倒是你,昨晚折腾了一整个晚上都不困的吗?一般来说这个年纪的小孩不都很爱睡觉吗?”

  也许是木屋子里闷闷的没有什么新鲜空气,火势烧有点越发颓靡的趋势,喜羊羊起身去拿了顶葵叶扇来三两下扇风点火,又盘腿坐了回去。他坐得端端正正,腰板儿挺得像棵松,好像刚才头一点一点在打盹的人不是他自己一样,听见这话把目光从那团蔫巴下去又重新复活的焰火转到寒光身上:“前辈像我这个年纪时也喜欢睡觉吗?”

  他这问题问得好,寒光默了一下,脑子里回想起自己年龄更小一些时的各种闹腾。

  “⋯⋯不。”

  喜羊羊偏了偏头,似乎对此莫名其妙地真的很感兴趣,眼里带着几分纯然的好奇:“那前辈喜欢做什么?”

  打架。

大狮子回忆起自己的各种战绩,沉默了一会儿,小羊的眼睛眨巴贬巴地看着他。

  他瞧着那双湛蓝的眼,饶是他再怎么五大三粗,也突然觉得对一个小孩说起打架这种话题好像哪里怪怪的,换了六娘在这里,必然要嗔着声佯怒笑骂他又荼毒别人家小孩。

  寒光倒是没有什么带坏不带坏的概念,他只是直觉想着像喜羊羊这种年纪的孩子,真的该一身白色干干净净好一个翩翩少年郎,是该意气风发衣不染尘𣈱笑于悠悠江湖以外,而不是风尘仆仆同他们亡命天涯,东躲西藏委身在这么一间破屋子里。

  他还那么年轻。

  等下。寒光猛地一拍头——怎么被这小孩叫了两声前辈就真的老气横秋起来了。

  “寒光——前辈?”他的动作大了些,猛一下似乎吓到了喜羊羊,小孩脸色一变,腾一下从地上站起身来凑到他跟前,有点慌乱地抓过他的袖子,似乎想检查他腹间的伤,碰到他那一瞬却又像触电似地收了回去,最后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他面前,拧着眉问:“难道是刚才的伤——”

  寒光额角一跳,总觉得这小孩未免有些太过大惊小怪,似乎旁人身上一点伤都够他把大半副心神扑在上面,对自己的伤倒是不甚在乎。

  他这么想着,一边伸手去用力揉了一把小孩柔软的发顶。喜羊羊缩了一下,却没真正躲开,任由寒光的“魔爪”把他的白发弄得乱七八糟,半仰起来的脸仍然从手下投过来凝视的目光。羊族人都是天生一幅柔顺无害的皮囊,连带着他那一头白发也是软得不像话,寒光没忍住又多揉了几把,才收回手,不屑置辩地哼了声:“区区一点伤,你也太小看我了。”

  “ 就算是小伤也可能会留下暗疾。”喜羊羊轻声说,看着他的眼神很认真:“前辈还是注意一点比较好。”

  “你小小年纪,说话倒是老成。”寒光撇了撇嘴,总感觉自己被小自己几年的小孩说教了。“要说这个的话,你不也——”他的目光下意识瞥向少年人白净的颈脖,那里仍然有一道暗哑的红痕横亘在上面,他想起来到底谁是罪魁祸首,声音突然就被掐灭了。

  而喜羊羊仍然用带点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寒光沉默了一下,最终低下头,抱拳对他作揖:“对不起。”

  喜羊羊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慌忙退开几步避开他这一揖,反应过来之后才伸手来扶他:“前辈这是在做什么?”

  “当时情况特殊,北冥是我的朋友⋯⋯我不能容忍有人伤害他,也无法相信你,”寒光感觉到喜羊羊伸过来的指尖一僵,他顿了顿,仍然没有直起身,只是继续说了下去:“我现在知道你是出于好意,但那时候我不能冒这个险,我无意伤你,但——”

  又是一顿,寒光不常做违心的事,是以后面道歉的话也很少说,于是这会儿他本来直来直去的性子也一反常态地纠结起了言辞来,总觉得自己是在辩解,干脆便把头低得更深:“对不起。”

  他说:“还有,谢谢你出手相助。”

  喜羊羊沉默着。

  片刻后,他才扶着寒光的臂,以一种柔和而又坚定得不容抗拒的力道扶起他。

  “没关系。”清浅的蓝色在那双眼眸里荡漾,喜羊羊像是的确不在意那一剑,只是漫经心地去把衣领扯高一点。清晨的灵熙仍然带着几分寒凉,他一直没有脱下那身斗蓬,只把兜帽摘了下来,黑色的布料软塌塌地堆在颈间,被他一扯,立起一点高度,正好挡住颈间血痕。

  寒光松下一口气,自他把剑尖指向还没自己大的少年人时便存在于心中的那处疙瘩终于舒坦下去。剑是冲着命脉去的,尽管他本就没有取人性命的打算,但倘若那时他哪怕只是晚了一步收住动作⋯⋯

  他想到这里才抬头看向喜羊羊,这时候少年已经转身去拿了快破布垫着开了药壶,一时间更加浓烈的苦涩气味腾然漫开,他猝不及防咳了两声,捏着鼻子问:

  “话说那个时候你怎么不躲开啊?要是我没有停下——”

  他的声线带点鼻音,喜羊羊过了一会才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小孩同样也被那股气味苦得面容皱成一团,但这时候一边手忙脚乱拿着葵叶扇把气味扇散一点,一边回头看他的时候还是露出了乖巧的笑:

  “因为我相信寒光前辈。”

  喜羊羊没有说出来的下半句是这条性命本来就是自己欠寒光的,如果他想要,那便取了就是。但他看着原本捏着鼻子的大狮子听着他的话一愣神,然后才有些不自然地偏过头去咳一声,心下只觉得好笑。

  这不是他在寒光身上能经常看见的一面。

  在过去——或者说,在他们的未来和他的过去,寒光更多时候摆着一张磐石雕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感情,但喜羊羊知道狮族看向他的时候凌厉的眼角会不动声色地柔和一点,于是他便可以放胆去在寒光面前各种撒娇耍宝,因为他知道眼前的人会放任他去做一切,可以在训练时悄咪咪地偷一会几闲,可以得寸进尺地趴拉着人不撒手,可以拖长软糯的声线叫他,寒光总是假装听不见,最后却都仍然会先无奈地败下阵来。

  只有一次,无论他如何哀求地叫他,寒光都不再回应他了。

  师父。师父。师父。

  从深黑的汤药表面蒸腾上来的热气热得他眼眶有一瞬间的酸涩,喜羊羊眨了眨眼睛,最终还是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口,只是以他一贯的笑把汤药用陶碗装起来,小心翼翼地端出去。

  “药好了,回去吧。”

  寒光跟在他身后,瞥了一眼乌黑浓稠的药,扯了扯唇角,想到房间里仍然昏睡不知将要迎来什么的北冥,一种怜悯和幸灾乐祸同时在他心里升起。


  北冥终于醒了。

  被苦醒的。

  天空很暗,白昼的苍穹被黑压压的乌云遮天蔽日,雨下得很大,冰冷的水滴落进他眼眶里,淌下来蜿蜒出一路刺骨的水痕,冷得他几乎麻木。他听见某人凄然的哀求,声线哑得不成样,喉间古怪地干哑,声带火辣辣的痛让他终于意识到那苦苦哀求的人就是自己。

  又是雨,沿着脸颊滑入唇角,他在倾灌入喉的冰凉里尝到一种深入骨髓的苦涩。

  他陡然转过身,本能地偏头去避开苦涩的源头,握着喉咳了几声,耳边似乎永恒的滂沱雨声被带着暖意的声线打断:“北冥!你小心一点——!”

  风六娘急急地把装有药的碗往旁边一搁,另一只手伸过去护住他不撞上床角的木桩,寒光在旁边抱臂看着,丝毫不留情面地嘲笑起自家好友来:“噗哈哈哈六娘你看他那个表情——”

  北冥苦得一张清秀的脸都皱巴皱巴成一团,很是惊天动地地咳了一番后缓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全身上下都乏力,他由着风六娘把自己扶正身子,脑袋还没有完全清醒,但还记得向寒光投过去幽怨的一瞪。

  寒光笑得更大声了。

  “北冥,你终于醒了。”风六娘十分习惯地无视了寒光雄浑的笑声,关切地望向他:“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吗?”

  “浑身使不上劲。”他感受了一下自身状态,又幽幽地补上一句:“还有就是嘴里特别苦。”

  寒光又是很不厚道地笑了声,接连被风六娘和北冥又瞪了一眼后才终于收住了笑,走上前来正色道:“你就忍忍吧,你中的毒不伤性命,但有些麻痹和阻断奇力的后遗症,药还是得喝的,那小子已经去给你倒水过来了,等会用水冲散一下味儿。”

  北冥听见他说的中毒,微微眯起眼,昨晚的记忆终于真正在他脑海里复苏,前两天麒麟鼎引发的事端、一路的追杀与逃亡、深入左肩的痛和紧接其后被麻痹的知觉,然后是突然出现的白发少年、寒光一片腥红的腹间⋯⋯他如梦初醒,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下意识伸手去揪住寒光的衣袖。

  “伤!⋯⋯你的伤怎么了?”

  “⋯⋯”寒光一顿,眉间生出些纳闷的郁气来:“怎么连你也这样小看我,那点小伤能奈我何?你还是担心担心你那小身板吧。”

  风六娘没好气地白了他们一眼,上前把两个人扯开,又把寒光按回了旁边坐着。

  “你们俩都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别看寒光和北冥都各有一番作风,实际上他们一行三人里,风六娘才是最能主事的那个,甭管他和寒光怎么争个天下第一第二的名头,到了风大女侠面前都得被管教得妥妥贴贴。这会儿她一发话,两个伤员自觉心虚,见少女眼下乌青,想来也是担心他们得要紧,北冥一下子更觉愧意,也没贫下去,摸着鼻子转移了话题:“那我们现在是在⋯⋯?”

  “是喜羊羊带我们找到的一处荒废的屋子。”风六娘接上他的话头:“啊,北冥你一直睡着,还不知道吧?喜羊羊就是⋯⋯”

  寒光插上话:“他见过了。”

  他瞥向仍然一脸茫然的北冥,补充道:“就是把我们拉进地道里的那个羊族少年。”

  北冥眨了眨眼睛,脑海里勾勒出一个白色的影子,一双蓝得清冽的眼眸在摇曳的暗红火光映照下染上几分温度。

  ——我相信你没有夺鼎。

  “⋯⋯原来他的名字叫喜羊羊啊。”他错开一点寒光定定地瞧着他的眼神,把目光转回风六娘脸上,问:“我们可以相信他吗?”

  “谁知道呢。”少女耸了耸肩,脸上却还是灿然一笑:“我觉得是个不错的孩子。”

  北冥闻言也终于真心笑了:“那我可真得谢谢他了。”

  喜羊羊正好就是这时候进来的。少年人走路的动静很小,不像北冥偶尔路过市集时满大街疯跑的寻常小孩,一只脚踏过门槛的时候轻得几乎悄无声息,北冥望过去的时候他已经走进来大半个身子,手里捧着碗满盛的水,低低垂下去的眼眸小心翼翼地盯着碗沿水迹高低,察觉到他的视线才抬眼,迎着窗外晨光崭露出一片明澄的蓝。

  “啊,北冥前辈。”他露出一抹笑,把手中的碗搁到桌上。“你醒了。”

  不知为何,北冥总觉得那双眼眸很熟悉。

  “咳咳。”小孩的确是长了副好相貌,北冥昨晚已经见过了,这会儿又多了份恩情在,到天光下一看更加讨人欢喜。北冥清了清嗓子——他还记得昨晚神智不清的时候自己一时糊涂,说出口的话都谈不上好听——包括他现在不太想和寒光对视的原因也是出于此等缘故——他决定挽回一下自己昨晚显得有点凶的形象。

  “那个,我听六娘说了。”北冥放柔了声线,柳叶般细长的眉微微弯起,他靠坐在床头,窗外几缕清光正晃落在他眼里,一双狭长的眼眸里盛满光华,清风朗日都纳进了眉眼间。他本来就长得白,此刻毒还未解清,脸色更白几分,像在一片淡色里抹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温润明亮,却不显妖冶,只噙着几丝清浅笑意:“谢谢你出手相助。”

  喜羊羊的动作停滞了一下。

  他无声地和北冥对视了两秒,截然相反的两种颜色里纠缠起各自不同的心绪,羊族的少年人先收回目光了。“前辈不必言谢,都是我应该的,比起这个——”他唇边抿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低头去看那碗被风六娘随手搁下的汤药。“药好像都要凉了,前辈还是快把它喝了吧。”

  这回轮到北冥僵住了。

  他沉默地看看那碗还剩大半的黑糊糊的药,彷佛那药和他有什么苦大深仇。他彷佛还能尝到睡梦中的那股苦味扩散在舌尖,于是又挪开目光去看喜羊羊,少年坦坦荡荡地回望他,那张神情无辜的脸现在落进他眼里,又不是那么讨人欢喜了。

  “⋯⋯我一定得喝完吗?”他艰难地开口。

  面前的小羊重重地点了下头。

  他再次看向那碗药,默了三秒,求救的眼神飞向两个好友:这碗黑乎乎的东西真的不是毒药吗?!!!

  风六娘这次没有救他于水火之中,反而露出了十分和善的笑容,并顺着喜羊羊的意重新拿起了碗送到北冥嘴边。至于寒光,他爱莫能助地施予了北冥一个怜悯的眼神,然后下一秒再次幸灾乐祸地当着小孩的面笑了出声:

  “北冥你就这么怕苦吗哈哈哈哈哈⋯⋯要不我去找枝棒棒糖来哄你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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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博猫猫头

第一次尝试手书,请原谅质量粗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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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鸮箦

【if向/all喜】重织旧梦补前尘(5)

05.

 

喜猫猫的小尾巴和小耳朵转了转,对于下一步怎么走心里有了定论。他看了一眼正在巡逻的铁面和紫瞳,轻轻咬了一口刚刚买的肉包子。

 

现在的铁面还不是尉长,紫瞳也还在他身边。早市的人们总是很松散,大多时候都还带着困乏,也是最容易发生偷窃抢劫的时候。虽说联盟高层总说要服从命令,要清剿敌贼,其他的因为人手不够一律别管。但紫瞳却每天带着铁面进行游街,时常还会帮百姓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因此风评很好。

 

“这个心性和坚持倒是难得。”喜猫猫走到一边喝着豆浆吃着包子,就和普通的赶工人无异,但他一直悄悄用风奇力查看着情况。但是想到他接下来的打算是加入那个欺负过本...

05.

 

喜猫猫的小尾巴和小耳朵转了转,对于下一步怎么走心里有了定论。他看了一眼正在巡逻的铁面和紫瞳,轻轻咬了一口刚刚买的肉包子。

 

现在的铁面还不是尉长,紫瞳也还在他身边。早市的人们总是很松散,大多时候都还带着困乏,也是最容易发生偷窃抢劫的时候。虽说联盟高层总说要服从命令,要清剿敌贼,其他的因为人手不够一律别管。但紫瞳却每天带着铁面进行游街,时常还会帮百姓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因此风评很好。

 

“这个心性和坚持倒是难得。”喜猫猫走到一边喝着豆浆吃着包子,就和普通的赶工人无异,但他一直悄悄用风奇力查看着情况。但是想到他接下来的打算是加入那个欺负过本体的合盟气性又上来了,忍不住哼了一声。

 

对,加入合盟。

 

喜羊羊在之前加入合盟用的是喜猫猫的身份,当时他的意识也断断续续在接收,虽说总是被喜羊羊压下去猫化的性子,但相关的记忆是有的。

 

加入合盟的好处有几点:

 

一,可以查看幕后黑手的情况以及他们一党的动作,有风奇力在身的喜猫猫在查探方面是一把好手,有危险他随时可以回到喜羊羊身边。

 

二,如果有喜羊羊在,北冥还是融合了麒麟鼎,他可以借着身份安抚一下受伤的百姓,避免把他们逼到太狠的境地……

 

第二条后面那个只是担心本体受伤,自己也会受伤,没有帮本体的意思!

 

咳咳,继续,第三点就是有可能能揭穿金筷长老的阴谋,至少能让其他长老制衡他,也能防止他提前伤害其他长老。

 

非常完美,虽然喜猫猫不想像灰太狼那样吃尽苦头升职,但毕竟拿了喜羊羊的钱享受,不能白拿不干活。

 

至于怎么加入合盟……

 

喜猫猫的嘴稍微翘了翘,那是他志在必得的表情,“救命!有人抢劫!”他脚下风奇力凝聚,越过紫瞳和铁面一把抓住了劫匪,给了他一个过肩摔,又好心地扶住旁边因为店主惊吓倒下的商铺。

 

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不枉费我一早上来这观察情况,真不愧是我,我真是太帅了。

 

铁面和紫瞳看到喜猫猫的身形诧异了一瞬,但还是快速抓住了贼人,扣押回府。喜猫猫看了他们一眼背着头走了,他需要的只是在二人面前漏个相,剩下的加入合卫了也不迟。但他刚走了两步,就感觉到紫瞳的靠近。他向喜猫猫表示尊敬的作揖,但语气里却带着邀请和威胁的意味:“这位小友,感谢您的帮助,可否让在下请您吃个早茶。”

 

刚吃完包子和豆浆的喜猫猫有些后悔了,不过他也明白紫瞳这是要和他谈事的意思。于是他无奈地耸了耸肩道:“那请您来决定位置吧。”喜猫猫笑了笑,对他的威胁轻轻略过,就像是好友交谈一般看不出端倪,“只是我已吃了早餐,跟您喝杯茶就好。”

 

紫瞳对于眼前的小孩的气势突发感到惊讶,虽说眼前的孩子不过十几岁,但在他的威胁下还能泰然自若回答问题,甚至草草略过的寥寥无几。

 

这让紫瞳的爱才心思越发活络,甚至隐隐有超过一旁的铁面的现象。

 

铁面:警觉?!

 

在喜猫猫心里的小恶魔不断活络情况下,紫瞳将他们带到茶楼内,刚刚说自己已经饱了的喜猫猫连吃带拿地带了一堆东西。什么对身体好的啦,吃着好吃的啦,能留得久的啦,总之能找到理由拿的都拿了。

 

熟知这家茶楼有多贵的紫瞳敢怒不敢言,只能憋着一口气问道:“小友于江湖何门派?可有兴趣加入我合盟?”喜猫猫还在打包的手一顿,看着眼前的人充满了不可思议,“我?”

 

他疑惑的点很简单,喜羊羊当时被招进去一是因为缺人手,二是金筷长老担保,要不光是年龄这点就是合卫最大的限制。毕竟他们都只是十多岁的孩子,合盟一向十分要面子,又怎么会招他入伍呢?这也是喜猫猫一直在想“计策”刷脸的原因。

 

“……我感受到了风雨欲来之势。”最近江湖的动作更多了些,百姓不得安宁,一切都在往坏的方向发展。而眼前的孩子年龄虽小,但仗义有侠气,奇力了得,让他颇为心动。喜猫猫敲了敲桌子,心里浮现一抹了然,对日后紫瞳逃避的做法的不满消散了些。

 

紫瞳,确实是联盟的一位好官。

 

喜猫猫喝了口茶冷静了一下,他仔细想了想,虽然现在很感动,但是可不能忘了自己的待遇。紫瞳看着眼前的喜猫猫,对方一直以来的隐忍让他很满意,既不说出自己的需求,也不表面自己的态度,确实是谈判的好手。要是能成为一位合盟成员,也是他手下的得力助手。

 

实际上只是在想未来的事情并且在专心打包的喜猫猫并不知道自己的脑补又给自己加了几分,只是点了点头道:“但是,合盟规定不满年龄不能成为合卫,这点你怎么处理?”

 

“这个你放心,我只是让你成为暗卫。”紫瞳看他终于有所打动的样子总算松了口气,他递给喜猫猫一块牌子,认真道,“你随时可以外出,只是在集市上知道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告诉我;在合盟内,这个牌子也可以随意进出合盟收集信息或者找寻线索。如果有非常重大的案子需要帮助我也会找你过来,另外,如果有需要找我或者铁面在玉佩背面的地方也随时可以过来。”他顿了顿,咬咬牙心痛道,“待遇和正统侍卫一样,只是工资由我来发,可以吗?”

 

那能说不好吗?这待遇也太好了。

 

喜猫猫表面上在低头沉思,但实际心里乐开了花。正统侍卫的待遇,但是不用像曾经那样早起训练,也不用陪铁面加夜班捉贼。最重要的是,他想找什么资料都有合理的途径,给紫瞳禀报也可以选着来,这不是最适合懒惰猫猫的天选工作吗?!

 

我昨天摆烂,今天摆烂,明天也摆烂,这不是自律是什么?!

 

“可以。”非常好,冷漠又帅,沉着冷静,非常帅气,不愧是我。喜猫猫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看着紫瞳灵光一闪,既然待遇那么好,他也得给紫瞳送一个“礼物”才行。

 

他抬头叫住了准备离开的铁面和紫瞳,铁面看着喜猫猫打包的吃的心痛得闭眼,他前面一句话不说是因为师父让他付的钱啊!他干脆眼不见为净闭上了眼睛,但喜猫猫不给他机会,在他闭眼之前放出了一个“炸弹”:“哦对了,今天捉的那个小偷好像还有同伙,你们回去查查。”他的风奇力可是用得炉火纯青,自然发现了其他怪异之处。

 

说完,不顾两个人的追问,行了个礼就从窗口灵活跳了出去,完全没解释刚刚的话。

 

“……师父,我觉得你好像被耍了。”

“小孩子家家的别质疑我,干活了,我们去审问今天的小偷。”

“……好的师父。”

 

喜猫猫拿着打包的东西并没有马上去找喜羊羊,而是偷偷跑去联盟内,拿了两个蛋挞贿赂门卫打好关系,又拿出令牌大摇大摆地进去找寻自己需要的资料。这套流程非常熟悉,毕竟熟能生巧,不知道喜羊羊顶着猫化状态干过多少次。

 

现在的合盟对资料管理并不复杂,毕竟信息传播很慢,案书内容大多数江湖中早有流传,也没有什么重要的证物,因此管理非常松懈,甚至只有门卫大爷一人在管。

 

“谢谢您,我找到自己要的资料啦。”喜猫猫眉眼弯弯,小耳朵一动一动的,小耳朵非常可爱,看得大爷看他就像是自己的崽一样慈爱。喜猫猫耐着性子陪着大爷聊了聊,又给他塞了俩刚刚热好的叉烧包,神秘地跟大爷小声道,“大爷,这个玉牌是紫瞳尉长给我的,我现在是他的暗卫,你不要告诉别人哦!”

 

大爷严肃认真地点了点头,又听喜猫猫道:“我知道您工作辛苦,我大概给您整理了一下卷宗,麻烦您看看哦。”喜猫猫是知道这个工作非常劳累的,特别是大爷腰不好的情况下更是辛苦。所以他凭风奇力整理好了大半的卷宗,不能整理的也起码弄好了上层。

 

倒不是喜猫猫有多勤奋,只是他脑海里本体当时帮忙整理卷宗很辛苦,看着眼前的老人有了那么一点点帮忙的心思。都怪本体影响了他,他才没有那么优柔寡断!!

 

还没等喜猫猫说服自己,就看到老人抹了抹泪,有些颤抖地手握住了他的手道:“谢谢你,好孩子。”他曾经也是一位强大优秀的合卫,要不是因为手臂中了奇力受伤,也不会沦落至此。表面上只有一个老人在这里镇守,若有贼人来犯无法抵挡。但他其实是紫瞳的师傅,也是上一代尉长,所以对于喜猫猫的说法他并没有怀疑,一位尉长有暗卫太正常了。

 

就算紫瞳的眼光很准,刚开始他还有所疑虑。但看着喜猫猫别扭却认真帮忙的样子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他的速度不慢,多年行军也能忍受苦楚,但那么细心地为他着想的孩子还是很少,更多的是看完资料洒落一地,不跟他打招呼说话的年轻人居多。

 

喜猫猫有些别扭,他很少接触感情,也很难理解,更多的还是从喜羊羊那里给他的反馈。他自己感受到的善意更是没有,于是他只能别扭地挠挠脸,因为不自觉的害羞有些脸红,似乎有些了解了喜羊羊为什么那么喜欢帮助别人:“……你,您别哭,我,我以后还会来的……”

 

因为第一次接受到感谢的喜猫猫手足无措,被大爷鼓励了好久才大脑空白的离去。

 

“……所以你打包了很多吃的到底是为什么……”喜羊羊看着因为收到感谢灵魂都飞出去的喜猫猫有些无语,喜猫猫大多打包的都是吃的,但是他跟着风六娘他们又饿不了,于是大多数还是进了小麒麟和喜猫猫的肚子里。

 

“喜羊羊,我跟你讲,灵熙国还是有好人的。”看着一脸认真的喜猫猫,喜羊羊觉得他在说什么废话,就听喜猫猫道,“哪怕是为了大爷,我也要抓金筷的把柄!”

 

以前只想着摆烂的喜猫猫居然想要认真干活了?哪位大爷居然能把这位祖宗降伏了?

 

喜羊羊现在浑身酸痛没有力气,倒也没了吐槽的力气。喜猫猫如果想做什么事还是很厉害的,猫族天生的肉垫和灵敏,再加上两人都奇高的智慧,无论是刺杀还是情报都手到擒来。

 

“对了,喜羊羊,我先去找了以后为难我们的三大掌门的把柄。”喜猫猫神秘兮兮的,连劳累的喜羊羊和沉迷干饭的小麒麟都抬起头看向他,感受到目光的汇聚喜猫猫很满意,他清了清嗓道,“那三个家伙现在还不是掌门。”

 

“乌鸦因为个头矮小,一直在想些旁门左道;犀牛现在还没那么有钱,估计回去可以跟铁面说他当掌门后的敛财问题;最主要的是野猪,他的情报是最多的。”喜羊羊抬了抬眼皮,喜猫猫说得绘声绘色,他也忍不住好奇,“那家伙之所以天天铺地毯,其实是因为以前的经历——”

 

“今天我查卷宗才知道,他很喜欢一个姑娘,给人家包了漂亮的花束,结果告白的时候踩到鸡屎摔了个狗吃屎,物理的那种,被女孩子以为是骚扰贩报警了。”喜猫猫眉飞色舞的描述着,这件事当然被野猪压下去了,哪怕乌鸦和犀牛都不知道,可见他的用心良苦。但喜羊羊已经想闭上眼装听不到了——

 

虽然他已经猜到这是野猪用毯子的原因了,就是防滑,确实很好笑,但是喜猫猫进入联盟是为了查八卦的吗?!

 

噗,还是好好笑,等他回去一切尘埃落定他一定要去当面嘲笑这个欺负过他的家伙。

 

看本体心情放松了些喜猫猫的眉眼也在他没注意的时候柔和了下来,他知道本体太苦了,自然也希望他能轻松些。并不知道自己是在关心喜羊羊的喜猫猫伸了伸懒腰,他还要去跟紫瞳进行大致的汇报,自然没有逗留太久。

 

“等等。”看着喜猫猫准备翻墙就走的喜羊羊喊住了对方,以为有什么要紧事,就见已经连手都抬不起来的喜羊羊颤颤巍巍地指了指桌子上的垃圾,又指了指吊顶上的灯,意思不言而喻——

 

帮我丢垃圾,帮我关灯,我要睡觉了。

 

一会儿要去给紫瞳禀报的喜猫猫心里充满了问号,坏猫转头猛猛拉扯了一下坏羊软软热热的脸颊,又故意在他的酸胀的肌肉“不小心”碰了“亿”下,听着对方的哀嚎心情大好,还是好心地丢了垃圾关了灯才向外跑去。

 

嘴硬心软甚至一直在不自觉的宠喜羊羊的喜猫猫没有任何自觉,在夜色奔跑时脸旁还带着小花花,直至看到紫瞳和铁面疲惫哀愁的怨念脸才迷茫道:“怎么啦?”

 

因为喜猫猫一句话审问了半天,又辛苦抓人了半天的两人一句话都不想说,紫瞳还能勉强挺立的坐着,铁面已经瘫了。但两人还是尽责地询问道:“今天听说你去档案室了,发现了什么吗?”紫瞳只是照例询问,才第一天,他并不觉得喜猫猫能发现什么。他身边的铁面更加不给面子,都趴下准备助眠了。

 

“哦,有一点。”喜猫猫把往年卷宗的疑点整合成了一张纸,里面每一项都说明了部分案宗不对劲的地方以及编号,方便查阅。快睡着的铁面不可思议地拿着这张纸,眼睛都瞪大了。里面的理由都很充分,只是涉及面太广,甚至牵扯到部分高层的利益。现在合盟人手不够,高层的势力又难以拔除,官官相护,确实不好解决。

 

“哦,对了,这个给你们。”喜猫猫拿出了四五张纸,上面阐述了江湖门派的动向,非常仔细,甚至包含了某个掌门今天放了几个屁,“我觉得江湖门派错综复杂,找了他们的高层去调查。”

 

“……你的工作能力很强。”紫瞳一言难尽,“只是下次跟我说一些大的动向就行,不用那么细。”完全只是想气一气他俩的喜猫猫点点头,一副“我只是不熟练你不要怪我”的坏猫样子,让人无可奈何。

 

“……至于你说的这些案子,我会去核实。”紫瞳拿着手上的纸,他感觉腰不疼了,腿不痛了,联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看着喜猫猫的脸就像捡到宝一样闪闪发光。大概是太热情遭到了喜猫猫的嫌弃,他咳了咳,认真道,“后续如果有需要可能也需要你帮忙。”

 

喜猫猫打了个哈欠道好,他忙了一天要睡觉了,要不是为了喜羊羊他今天都只想躺在床上不动。

 

徒留两位闪闪发光似乎有无限动力工作的两人干到太阳鱼肚泛白都没有停止。

 

惨呐,真惨,无论哪个时代都有人在熬夜工作或者学习,至于是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们俩那么热爱就不知道了。

 

“……师父,您看看最近突发的几个案例,似乎很不对劲,都和’麒麟鼎’有关,那会是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只是江湖门派的蠢蠢欲动和它脱不了关系。”

 

短短两句话,麒麟鼎问世,早已奠定了他们悲惨的未来。

 

TBC

这篇主要是喜猫猫再次进入合盟的故事,感觉猫猫真的有那种能搅动风云的能力,感觉真是太好玩了!!

 

说实话猫猫的性格真的好难把控啊哈哈哈,以前的前夫哥狂炫帅气,这一季的猫猫卖萌可爱太多了,反差萌把我吃得死死的~

 

感觉曾经的故事涉及真的很多,要写的东西太多了脑子都要炸了~等我捋捋再去看一下新一季(喂)

 

最后感谢大家的支持~求求红心蓝手和评论哦~

艾儿Yomogiko
祝各位旅行者蛇年新年快乐,巳巳...

祝各位旅行者蛇年新年快乐,巳巳如意!

刚好是从龙年到蛇年,拍了我最爱的两个男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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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关注前看置顶)

期待的场面自己喂自己一口。

双主角互相给对方当背景有问题吗,没有~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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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人异事

具体(?)设定在文里面,低质手书可以配套凑合着看

  

  

具体(?)设定在文里面,低质手书可以配套凑合着看

  

  

重重奶酪
接后续猫猫羊羊 猫:放心我会还...

接后续猫猫羊羊 

猫:放心我会还自己一个清白

羊:那就交给你了...

接后续猫猫羊羊 

猫:放心我会还自己一个清白

羊:那就交给你了...

番茄炒蛋不要西红柿不要蛋多放香菜
虽然以前也没少说,但那时毕竟还...

虽然以前也没少说,但那时毕竟还早。现在到纳塔了再立这种旗我真的会慌

虽然以前也没少说,但那时毕竟还早。现在到纳塔了再立这种旗我真的会慌

bsz

【翻译】【福华】《神入者》第二章(上)

Chapter 2: bond

第二章: 灵结(上)


Summary: 

John是一名神入者,即能够捕捉知晓他者的情绪。这项超能力绝非它听起来的那么有趣。本文是著名福华作者blind_author的封笔之作。它将以拥有“共感”之力的John为视角,向我们重新讲述BBC Sherlock前两季及之后的故事。祝看文愉快。 

 

正文:

灵结(名词)

1. 将二人紧紧拴住之物,他们由此便绑定在一起


--


Harry总是抱怨John既不跟她打电话也不给她发邮件,John只好每...

Chapter 2: bond

第二章: 灵结(上)


Summary: 

John是一名神入者,即能够捕捉知晓他者的情绪。这项超能力绝非它听起来的那么有趣。本文是著名福华作者blind_author的封笔之作。它将以拥有“共感”之力的John为视角,向我们重新讲述BBC Sherlock前两季及之后的故事。祝看文愉快。 

 

正文:

灵结(名词)

1. 将二人紧紧拴住之物,他们由此便绑定在一起


--


Harry总是抱怨John既不跟她打电话也不给她发邮件,John只好每次都用软话回应可下一次还是会忘记,毕竟他也没法跟她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John还是个孩子的阶段有很长时间是和姐姐一起度过的,他那时也曾数次治愈她的擦伤。说实话他脑海里几乎没有哪天是Harry熟悉的情绪印记不在的时候。


不过只有在Harry离家之后,John才意识到对自己来说,姐姐的印记不仅仅是熟悉——它持续地存在着。不管他们俩个的距离是走廊里只差了四英尺还是隔海相望六千公里,John永远知晓Harry的情绪。就是这点让他时常忘记主动联络。

John经常琢磨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才形成了两人之间的灵结,但他也说不清楚。因为他和她在一起待了很长时间吗?因为他们经常一起熟睡吗?难道累了之后彼此的情绪就会杂糅在一起,然后又溜进了John的脑海里去,以至他根本说不清什么属于自己什么又属于Harry吗?又或者是他带走了她生命中太多的痛,于是他们终于不分彼此?

虽然John不清楚那是怎么做到的,他还是决定要对Sherlock做同样的事情。

他和姐姐的灵结意味着他随时随地都知道她在哪——不会很精确,比如一张地图那样一目了然,但多多少少有点像是带线索的那种猜谜游戏。灵结让他即使隔着很远的距离也能治愈对方,例如Harry罹患肝癌的那次,彼时他还在部队训练(那使得John在五分钟的时间内不疾不徐地经历了一年份的化疗之苦——当然了,事后她的肝癌被证实为一次错误的诊断)。

灵结也有负作用——比如Harry的情绪会更加明晰地传递给John,也会比任何人带给他的影响更大。这也是John总想在Harry酗酒的时候离她远点的原因——因为首先John自己的情绪要非常稳定,这样才能阻止她或是他们两个将彼此扯入一个悲惨的负反馈中去。

所以John会对灵结感情复杂。即便在最好的时候,Sherlock也总是变幻莫测,而他即将为自己建造一扇通往对方情绪的窗。如果John无意中让他暗黑的脾气更复杂化怎么办,如果John不小心将他拖曳得更出格又怎么办?

但另一方面,John也决不允许Sherlock在没有自己的时候坠入危险,他绝不能看着Sherlock再次迈进陷阱,尤其是自己可以做些什么帮助他的时候。

假使他真的要再次启用神入,那就勇往直前一条路走到底好了。

恰好Sherlock就在附近,他已经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每当一个大案结束,他就总是如此。过程中哪怕眼都不会眨一下,但一旦结束便轰然倒下酣睡不醒。此时他因泳池事件而奔流的肾上腺素也已渐渐稀释……虽然Sherlock装得很冷静,但当他发现医生浑身被捆了几公斤炸药的时候,John完全感受到了那些鲜活的、雷电般的惊恐充斥着对方的躯壳。

John又等了十五分钟确认Sherlock已经睡熟,才在他身边跪下来,强忍着想要轻轻撩开他额头上卷发的冲动,然后他小心地让他们两个十指交叠。

尽管他从不知晓自己与Harry之间的链接究竟如何形成,但他有感知作为参考,灵结就在自己脑海的后方,闪着莹莹微芒,所以他便尽可能去模拟那种意味。他深呼吸着,以通常可以影响他者的方法,将自己的心绪推向了Sherlock。与前者不同的是,他现在推动的不仅仅是某一种感情,而是他的全部,全部的心、全部的感情、全部的自己,希冀着、盼望着,盼望两个无形无影的齿轮能于虚空之中相遇、咬合、绑定,然后再不分离。

倏地,他胸腔中有东西震了一下,就好像他的心被轻轻攥住又放掉。那感觉并不舒服,但绝对是发生了什么。它不像是Harry那种轻微暖意的存在,而是更明亮、更炙热、也更锋利。也许因为与Sherlock灵结的建立并非始于无意识,它更用心、更具目的性。

他探寻那个链接,也测试那个链接。没错,绝对是Sherlock。与他的印记一样的感觉,相同的深邃、相同的博大、也相同的神秘,那是John穷尽自己的一生也无法读懂的迷。

而现在,它将永远与自己同在,在他的心田里,在他的灵识中,与Harry那个柔软地悸动的微光并驾齐驱。

John松开了Sherlock的手。

他从未与任何人主动建立过灵结,连Harry都不是。John试图不去琢磨这究竟意味着什么。他只是顺其自然地上楼、进屋、爬上床,累得只记得脱掉自己的鞋。

--

第二天早上,John是被卧室撞开的房门惊醒的,铰链咣当一声震耳欲聋,连带着进来的是Sherlock散发着洪涝般奔涌的恐惧。John立刻坐起身来,下意识想要抓个什么东西当做武器,他的枪太远,不过闹钟倒是重到可以搞点像样的破坏。直到他发现站在门口的就是Sherlock本人,而那些颤颤巍巍的害怕也渐渐平息下去。

“怎么了?”John迷迷糊糊问道。

他的反射弧仍旧是一触即发地灵敏,但脑子却需要个十五分钟时间彻底清醒。

“没什么,”Sherlock潦草地回答。

“真没事的话,你就不会跟头狂奔的犀牛一样冲锋上楼了,”John反驳道。

Sherlock看起来像是受到了冒犯,“我才没有冲锋——”

“有,你就是有,”John一边打断他一边憋回去了一个哈欠,“到底怎么了嘛?”

Sherlock仓皇地站在那里动来动去,像是正考虑从这场对白中逃遁,但又觉得那么做有辱尊严。

John开始有些担心了,“Sherlock?”

“……因为你不在。”

他嘟囔着,眼睛对着窗帘说话,但John很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

那又是什么意思?“嗯……你说什么?”

“我醒了过来,可你不在我身边,”Sherlock又重复了一遍,说出口的每个音节都像是给他造成了生理上的负担似的。

但John懂了。

“傻死了,真是,愚蠢透顶,”Sherlock嘀咕着,语速火急火燎的,跟他演绎时的口吻一模一样,“没有闯入症候、也没有挣扎迹象,我甚至还没检查你的房间,可是……人类怎能如此运作?这可真是骇人听闻——”

他的声音突然暂停,John得以品出灵结上那微凉的、轻颤的讶异——就好像事到如今他仍旧可以令Sherlock惊讶,John很高兴知道这一点。当然了,他试图震住Sherlock的行为并不包括走上前去拥抱他的室友,但John就是要乘胜追击嘛。

想到这里,他正正经经地抱住了Sherlock。没有用一点力,只是拉近距离,环着他,脸颊轻轻贴在他的脖颈。

“你在干什么?”Sherlock全身紧绷地问道。

“相信我,这绝对管用,”John用灵结为他递去了绒羽样的抚慰和磐石般的爱意,试图柔缓对方最后残存着的恐惧。

慢慢地、慢慢地,Sherlock用双臂搂住了John的肩膀,也许他认为自己的动作已经足够慢到不露痕迹以至John不会注意。起初,Sherlock仅仅是虚虚揽着他,但后来他抱得越来越紧,抱得越来越用力,几乎到了令人窒息的边缘。

但John没有挣脱,他承受着那份拥抱,也知道Sherlock在乎着自己,就算没有神入存在这仍是不争的事实。当Moriarty信誓旦旦说要烧毁Sherlock的心,而自己的身上又被绑了那么多炸药的时候,Sherlock那如铁砧一样沉重的惴惴不安着实再显著不过。而他帮忙脱去自己身上那件外套和背心时的表情也如是说明了一切。


没错,Sherlock确实在乎他,John没有怀疑过这点。不过那应该不是Moriarty暗示的那种东西。John不觉得Sherlock会令自己陷入任何浪漫向的羁绊,那没有关系。第一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是John的挚友,而John不愿用世俗的东西拖累他。

John对他的感情只是愚蠢的痴心妄想而已,掺杂着些个人英雄崇拜。会过去的,他确定!更准确地说,他希望一切终将过去。

因为当Sherlock的朋友是一码事,爱他又是另一回事……John基本相信那将是一条走向很多很多、很多心碎的高速公路。

“我不许你再让自己被捆上炸弹了,”Sherlock突然说道,结束了John的沉思。

John嗤笑道,“我跟你保证我以后一定注意。”

“我是认真的,”Sherlock严肃地说,忽然又紧张起来,“你必须要小心,他……”

他的声音像是熄火的发动机一样弱了下去,灵结因诡异的困惑而变得颤颤巍巍的,还有绷紧的担忧和一种奇怪的迷失感,几乎是无助的、脆弱的。

John很想告诉他一切都会没事的,但他知道那是个谎言。所以他只是坚定地说,“我会很小心的,我保证。”

Sherlock轻轻点了点头,但还是花了很长时间才彻底平静下来。又过了很长时间,他才终于放开了John。

--


John二十二岁时曾爱过一个人。她的名字是Mary,她当时是医学预科生,喜欢朋克,喜欢不惧羞耻、毫无拘束地放声大笑。他们两个人在实践课上被分到一组,于是友好的对话过度到了一起喝点东西,又过度到了一起吃饭,直到他们跌跌撞撞来到Mary的床铺,第二天清晨也没有离开。

他们开始地很随意——是那种偶尔亲密接触的朋友,尽管John听说这种关系一般会结束得很灾难,但似乎放在他们俩身上行得通。

直到那天Mary从医院下班回来跟他一起吃晚饭,John终于在她身上确认了那个已经存在了几个星期的情绪,温柔地发着光。

确实是爱。Mary恋爱了。

第二天John整个人都过得迷迷糊糊的,一边想着自己该做什么,一边又猜着自己到底该不该做什么。他又能发表什么高见呢?他当然不能袒露“神入”的存在,John可不想在拿到医学博士之前先去精神病中心绕一圈。

Mary坠入了爱河,而John知晓这个板上钉钉的事实。所以他仔仔细细地扪心自问,问自己到底爱没爱过Mary,又或者他可不可以去爱她。

答案似乎是肯定的。

他们俩当时仍一起吃饭喝东西,但John已经把那当做是约会,甚至以为这些全是他们已经慢慢稳定下来的证据。就在他几乎要询问女孩子要不要搬过来和自己一起的时候,Mary开口了。Mary说他们的关系该结束了,她说她爱上了医院的一名护士。

John这才知道是“神入”给了他对Mary荒谬的希望;如果他第一时间没有错误地将Mary爱的对象当成自己,那他也绝不会将他们的关系看得比偶尔肌肤相亲的朋友更进一步。

这感觉真让人酸楚不已。

后来他和Mary一直都是朋友,但他们迅速在John参军之后就失联了。Mary只是John入伍后失联的很多很多人之一。

--

John完全猜到自己和Sarah长久不了——Mary之后,他就把感情这事儿看得很淡。但他一直觉得他和Sarah至少算是一类人。他们的目标都不是婚姻与孕育,而是简单的陪伴和直白的温情。

她提出分手的时候还是让他有些不好受。不至于难过,不至于失落,更不至于心如刀绞般地心痛,但不好受是存在的。

那就好好睡一觉吧,赶走那些精疲力竭的情绪,钻进那个半梦半醒着的幻境吧,把一整天都放纵地过成无所事事的荒芜。此时两个灵结的状态似乎也是恬适的,Harry正在床上睡觉,Sherlock过去的两天里都在和他的流浪汉军团互通有无,此时此刻他正在回家的路上。John不禁舍掉一个脑细胞的量去期望,期望他回来千万别做什么杀人放火的实验。

灵结忽而因好奇的情绪震颤起来,但紧接着就是一波愠怒和迷茫,John一边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一边又只能遗憾地和睡大觉作别。

“John!”

Sherlock闯进他卧室门的时候,John刚好挣扎着下了床。对方气势汹汹地大步迈进来,看起来刚刚的工作进行地很不顺。不过走到一半的时候Sherlock突然戛然而止,好似有一堵无形之墙挡在前面。

“我们必须得好好谈谈你总是这么摧残我房门的这件事了,”John咕哝道。

“你没穿衣服,”Sherlock以一种‘我确实吃了一惊但我不表现出来’的语气陈述道。

“说得对,”John打了个哈欠。

他的睡意仍在,但下一秒从Sherlock身体里传来的一团灼热、战栗的欲望突然让他清醒了过来。

只是Sherlock的欲望来得飞快、去得也迅速,像是特意用一些负面的联想将其熄灭一样,不过John还是感觉到了。而当他光着身子走到抽屉那翻出一条内裤穿上时,那些欲望又来了,更强烈、也更炙热。

不过这事儿也不算新鲜。John知道Sherlock被自己吸引,也同样知道对方不会因此付出任何行动。

“大周六早上你喊我名字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John问道。

Sherlock眨了眨眼,John看见他的目光从下面移回了自己的脸,“你没有给我发短信。”

John试图用这句话做阅读理解,但失败了,“所以说……?”

“Lestrade之前给我发了五六条信息问我在哪,最后又发了一条说‘刚问了John,他说你现在很安全,等你有空了立刻来找我’才停下来。”

“所以?你到底是想他给你发短信,还是不想?”

“你是怎么知道我很安全的?”Sherlock咄咄逼人地问道,几乎有些被冒犯到了,“我甚至收到了Mycroft的信息,这意味着在过去几天内我连他的探子都甩掉了,所以究竟你是怎么知道我很安全的?”

每当这类事情发生,John都会觉得如果告诉Sherlock“神入”的真相,自己的日子会容易许多。但他又想,Sherlock是那么热衷于用一切不同寻常之物做研究,于是之前那个人生教训又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他知道Sherlock很在意自己,但他是不是足够在意呢?他又会不会把他当成一个实验对象看待?

John既不想知道结果,也很孩子气地不想去探寻结果。毕竟过去他也曾认为Kemp人还不错,但瞧瞧自己的判断糟糕成了什么样子。与其变化,不如以不变应万变才最为稳妥。

“你不是一直都在流浪汉军团那儿忙吗,”John说,“我觉得只过了这么几天还不值得替你的安全着急。”

Sherlock的表情很困惑,是微微受到冒犯的样子,“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们两个中间有条超自然纽带可以让我随时随地知道你在哪以及你感觉好不好。然而John不能这么说,只好枚举其它那些更为务实的迹象。

“因为这些日子天寒地冻的,因为你一直在收集旧报纸,因为你一个人可不需要那么多的围巾手套。”

Sherlock静默了,如果不是John能读懂灵结上嗫嚅着欣赏的呓语,对方空白的表情足以让任何人不明就里。

Sherlock眨了眨眼,似乎终于缓过神来,那之后欣赏突然被愤慨和些微的怨念碾碎了。

“我们没有牛奶了!”他厉声说,然后扭头便走,匆匆地下了楼。

“我昨天买了两升呢!”John喊道,“见鬼的你回家才不过十分钟,你能对它们做什么?”

--

“我不在的时候你一直在说话吗?”

“我不知道——你不在这多久了?”

John的第一反应是忧心。Sherlock是感觉到灵结了吗?反正Harry可从来没发现过这事儿,但他与Harry的灵结远不如自己与Sherlock的那么扎实坚固。

灵结的确给了John陪伴感,那是一种“你并不只有你自己”的慰藉。尽管这么说不准确,因为羁绊的建立者只是John单方面的一个人。

于是他告诫自己这并不代表什么,只是Sherlock众多的怪癖之一罢了。他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

就算他知道了,他还能把John打包去实验室不成……他会吗?

John不愿在这个问题上深思。因为Sherlock和Kemp的共同点实在多到了John不舒服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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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loyd Kemp是John最喜欢的解剖课搭档,虽然大多数人都不怎么喜欢那个人,因为他特别擅长在最不恰当的时候说最难听的大实话。可是他的手很稳,而且他诡异的幽默感莫名挺能对上John的脑回路。他对水晶疗伤这种很神棍的东西也十分痴迷。


有次他们喝醉之后一起走路回校园的时候,一辆汽车撞了Kemp。他的躯干受伤,肺部因挤压而塌陷,肇事车辆却径直逃逸。John的医者仁心让他没犹豫什么就跪下去对Kemp进行施救。一个坍缩的肺确实是种新体验,而他颇花了半天时间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呼吸。

当John终于从痛苦中缓过神来,他发现Kemp盯着自己的样子就好像圆桌骑士终于找到了圣杯。

他当时侥幸地想,Kemp早已醉得太厉害所以什么都不会记得,就算他真的想起什么估计也会将一切荒诞归因于酒精,生活还会继续。

这就是John的错了。

三天之后,他们又一次去了酒吧。John刚喝了一杯就不省人事,是Kemp在酒里做了手脚。

John在束缚中醒来,周围的光线十分晃眼。换个情境这种状态或许不错,但从昏迷中苏醒还被绑在一张比医院的床还硬的台面上实在令人有点紧张。他的脑子好像被灌了水泥,下半身更是毫无知觉。

他用余光瞥见了Kemp,他戴着手术用的口罩,无菌手套上全是血,直到这时John也没有记得应该害怕,他还以为这是什么恶作剧,因为他能感觉到Kemp散发出来的情绪只有蓝色的、脉动的好奇心,而非恶意。他看不出自己有什么需要担忧的。

“发生了……发生了什么?”John含含糊糊地问,他的嘴唇和舌头都有些不太配合。

“哦,千万别担心,”Kemp尖笑着说,那种语气通常发生在他担心的时候,“我给你注射了硬脊膜外麻醉剂,所以你不会觉得疼的——”

John在听他说了“硬脊膜外麻醉”之后就什么也没听进去了。

“什么?”他虚弱地问,感觉像是坠入黑黢黢的深渊。

John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下肢,头脑里害怕的那部分叫他不要看、不要看,但他还是看了一眼。

他看见了自己的股骨。他的左腿被切开,皮肤血管翻起,下面的脂肪组织好像打开的窗帘,里面露出了更深层的肌肉、筋腱、虬结的神经组织,与一抹泛着灰暗黄色的骨头。

John觉得自己可以准备尖叫了。于是他张开嘴,但他的胸腔又紧又沉,因此什么声音都没有从喉咙里挤出去。

“我一直以来都是相信的,你知道吗,”尽管戴着口罩,Kemp的语气仍然十分日常,“我相信总有比药物与手术更强大的力量,我是说,看看安慰剂在临床试验中的效果吧!既然人类的大脑可以如此深远地影响疗效,那当然会存在一个能纯靠主观就能疗愈别人的家伙。现在我终于找到了那个人,是你从那场车祸中救了我……”

这是一场噩梦,John想。仅仅是一场梦。必须得是,必须要是——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呢……

“千万别担心,”Kemp一边看向John一边又把这话说了一遍,他一手拿着解剖刀一手拿了一个装着液体的小瓶,“我就想取个样,拿一点你的外侧皮神经,看看它们究竟有什么特别的。”


光是这些话就足够搅动John所有的惊恐了,他的每一片、每一滴、每一丝因童年噩梦成真而感受的惧怕 (被囚禁被实验)全都融会贯通在一起,浓缩成一团火球向Kemp推了过去。

它们有如龙卷风般由John的头脑中啸叫着出来,而他也能感受得到Kemp被重重击中的那一刻,情绪几乎犹如蛮力般地砸中了他。Kemp的脸扭曲了,看起来像是想喊却找不到呼吸叫不出声的样子,接下来他倒了下去。John听见了玻璃的破碎,然后Kemp的恐惧、Kemp的疼痛全都……全都消失不见。好似上一秒还长明的街灯突然寂灭。

John昏了过去,但他不确定这是因为Kemp给他下的药,还是因为Kemp已经不在了这个可怕的事实——是自己杀死了他。

--

John醒来的时候已经真相大白(Kemp用的是他们的实验室,自然有人找了过来)。Kemp家有精神病史,重压使得他突然犯病。结果脑子里的弦越绷越紧,显然也带给脆弱的心血管系统过多负担,于是他因心脏病死去。

如果真要细挖的话,John还是可以找出那个事故中的一万个漏洞。究竟是怎样突如其来的妄想会触发一个之前没做过什么出格事的潜在精神病人突然犯病开始活人解剖呢?一个二十几岁、毫无心血管病史的年轻人又是怎样被如此严重的心肌梗塞击倒致死?

然而此刻John最不想要的就是人们的好奇。如果大学想要对Kemp这件事遮遮掩掩,那就也让真相遮掩过去吧,John欣然接受。

他更担心的是关于自己的真相。此前John只知道神入可以影响他者,恐惧令人发汗,愉悦令人放松,但John从不了解它的威力能到达要命的地步。他只是依靠情绪,就能令Kemp的心脏病变;他是怎么制造出这样的灾难的?

John当时觉得一切都讲不通,情绪怎么可能负荷肉体到那种地步?作为情绪的载体,他自己的心脏都没有问题,又怎么能影响到Kemp的心脏。

John住院的第二天,医师们降低了他的止痛药剂量,直到那时他的逻辑思维才渐渐得以苏醒也终于为此找到了一个他早该想到的假说。John从出生以来就在与他者的情绪打交道,他的身体已适应并能够对付各式各样的情绪巨变,但是Kemp没有这个能力。John将恐惧推向对方,Kemp承受John的恐惧,可John仍然继续恐惧着,于是恐惧源源不断地朝Kemp压了过去,直到超出人类身体天然所能承担恐惧的极限。

太奇怪了,John真的想不通自己怎么直到又经历了Thomas,才真正明白了神入的毛骨悚然之处。


TBC


译者的话:

       

1. 将近一万字啊这更,可把我厉害坏了;所以请大家支持哦!鞠躬啦

2. 为John找理由,一生都在解密别人情绪的他已经在大脑里建立了自我保护机制,永远不过度解读别人的好感

3. 个人认为John直到Thomas才害怕神入,是因为他更担心自己会伤害在乎的人

4. 下更艾姐就出来了,又虐心又有意思的,敬请期待

5. 授权已经在要了,就是不知过了这么多年作者还看不看评论……这个故事成文于十年前,现在依然有不少新回复,你们福华解确实江山代代有人



_花椒鱼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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