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仙督的退休生活(第二十四章 阿瑶的感情经历)
金光瑶与蓝曦臣顺着苍鸾尾羽,爬上了其宽阔的脊背。听闻这鸟儿性情乖张,冒然骑乘的人都会被甩下去的。但他们却乘着苍鸾安然无恙地飞了一宿,直到天光大亮。
金光瑶估摸着此时已入河南之地,这苍鸾没准也要飞到翼族人那里去的。他将想法与蓝曦臣说了,二人便御剑按下云头,落在了一处山脚。
老实说,自昨晚到现在,他都没跟蓝曦臣正经讲过几句话。昨夜是为了对付共同的敌人,金泓杀他后势必也要灭口蓝曦臣的,故而蓝曦臣还肯站在他这边。
如今,唉,凭蓝涣爱怎么看他怎么看他吧。根据金光瑶上辈子的经验,离蓝涣跟他划清界限估计也不远了。
他叹息一声,对蓝曦臣拱手告别,“蓝先生,昨夜是我连累你了,咱们就此别过吧。”
说完,...
金光瑶与蓝曦臣顺着苍鸾尾羽,爬上了其宽阔的脊背。听闻这鸟儿性情乖张,冒然骑乘的人都会被甩下去的。但他们却乘着苍鸾安然无恙地飞了一宿,直到天光大亮。
金光瑶估摸着此时已入河南之地,这苍鸾没准也要飞到翼族人那里去的。他将想法与蓝曦臣说了,二人便御剑按下云头,落在了一处山脚。
老实说,自昨晚到现在,他都没跟蓝曦臣正经讲过几句话。昨夜是为了对付共同的敌人,金泓杀他后势必也要灭口蓝曦臣的,故而蓝曦臣还肯站在他这边。
如今,唉,凭蓝涣爱怎么看他怎么看他吧。根据金光瑶上辈子的经验,离蓝涣跟他划清界限估计也不远了。
他叹息一声,对蓝曦臣拱手告别,“蓝先生,昨夜是我连累你了,咱们就此别过吧。”
说完,他便朝前走去,走了几步却发现蓝曦臣还在跟着他。
金光瑶转身,“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蓝曦臣见他心情不好,小声道,“咱们不是一路么。”
金光瑶哭笑不得,“昨儿晚上,金泓的话你不会没听见吧。”
蓝曦臣道,“我听见了。”
金光瑶奇了,“那你知道我是谁,还敢跟着我。”
他又阴测测地笑了,“你不怕我把你卖到黑煤窑去。”
听完,蓝曦臣掌不住笑了。
这厢金光瑶也觉得不对,他是个魔头,又不是江洋大盗。
怎么现在威胁个人,都要用拐卖人口这样拙劣的借口。
金光瑶恼羞成怒,“别笑了。”
蓝曦臣这才止了笑,“抱歉,是我失礼了。”
接着,他又正色道,“阿瑶,咱们也认识这么久了,算不算是朋友。”
金光瑶倒要看看他耍什么把戏,遂吊儿郎当道,“算是吧。”
蓝曦臣道,“既然是朋友,你遇上麻烦,我又怎可袖手旁观。所谓‘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你一人行动总有不便,多一个人帮忙也多一份力量不是。”
闹了昨天那一出,不用金光瑶说,蓝曦臣也知道他遇上麻烦了。
金光瑶微笑道,“我不是什么好人,解决问题自然也不用寻常之道。我若叫你陪我杀人放火,你也去?”
蓝曦臣沉默片刻,“你内心不喜滥杀,又何苦自我作践。”
金光瑶的笑容带了几分冷意,“不喜滥杀?蓝曦臣,别说的你跟多么了解我一样。这天下谁人不知,我是差点在乱葬岗坑杀百家的人。除此之外,我做过的坏事数不尽数。只怕你有一天知道了,会以与我相交为耻。所以与其到那时再反目成仇,不如现在就悬崖勒马,早早抽身去了吧。”
蓝曦臣似乎被这话刺痛,他目光一黯,“无论如何,我从未把与你相交当作耻辱。是你不肯信我,一次次将我向外推,一次次对我隐瞒真相。”
金光瑶没说话。
蓝曦臣又苦笑,“哦,这也不能完全怪你。我其实早察觉到你不是寻常之人,但我一直在回避。我一面觉得你自有分寸,一面又怕问了咱们便没了相交的可能。若是我问了,或许第二天早晨睁眼,你便干干净净地消失不见了。说到底,我不过是在自相矛盾、自欺欺人罢了。”
金光瑶总觉得他这话,好似在说现在,又好似在说前世。
或许,失了记忆的蓝曦臣潜意识中也还会受到他们前世的惨痛教训的影响。
金光瑶缓缓开口,“不,你想的没错。你若早早刨根问底,非要问一个劳什子真相,非要挡着我的路,那咱们早就散了。能相遇一场也是缘分,既然道不同,便不要相与为谋了吧。”
说罢,他转身欲走。
蓝曦臣在他身后喊道,“还没有走,你怎么就知晓道不同。”
金光瑶站住了。
蓝曦臣道,“这世上或许有以毁灭为乐的人,或许有天生歹毒的人,可我打心底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若你真是那样的人,当初我落魄时你何故要帮我,何故帮着平宁父老驱邪除祟,又为何不在寿春被围时一走了之,又为何要不顾自身安危去杀阿来夫?”
他又深吸一口气,“不怕你笑话,自洛阳回来后,我觉得生活变得一团糟。可我偏偏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当初在码头遇见你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几乎就要撑不下去了。是你帮我谋生计,帮我一步步走到今天。如今,你遇到了麻烦,我也是真心实意想帮你的。”
金光瑶并未回头,“蓝曦臣,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助人为乐不是这么用的。我现在声名狼藉又人人喊打,你跟着我迟早受我的牵累。不值当的,你回去吧。”
蓝曦臣认真道,“便是牵累,为了毕生知己披肝沥胆一场,纵使死了又有何妨。”
从背后,蓝曦臣看不见金光瑶的表情,只觉得他单薄的后背似乎在颤抖。
末了,金光瑶转过身来,眼眶竟微微泛红。
蓝曦臣又道,“再说,金泓知道我与你一起。恐怕在他那里,我早就和你是同党了。你再叫我回去岂不是送死。”
说完,蓝曦臣竟是一脸“你早就拖累我了现在竟然还想抛下我”的控诉。
金光瑶本来还在感动,看他这样子忍不住笑了。
蓝曦臣便上前拉他,也笑道,“正是了,别老是苦大仇深的。”
金光瑶颇嫌弃道,“你才苦大仇深的。”
蓝曦臣道,“那就讲正经的,你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能跟我说说吗?”
提起这事儿,金光瑶就窝火,“翼族那群王八蛋,拿了我娘的遗物逼我前去。我若不去,还不晓得他们暗地里做出什么勾当来,故而我得去洛阳走一趟。”
他又叹了口气,“不过如今麻烦事儿也不止这一桩,罢了找个落脚地方再说吧。”
二人遂沿山路前行,欲找个歇脚之地。
行了半日,终于见着户农家。结果还未上前叩门,只闻得一阵哭喊。透过篱笆墙的缝隙,金光瑶看到有几个蛮人士兵从屋内出来,还拉扯着一个年轻女子。他们把她强拉到院内,光天化日之下就要行苟且之事。
这时,一个中原男子从屋内跑出来去救那女人。看样子,他与那年轻女人是一对夫妻。
好事被搅,其中一个蛮人大怒,抽出刀就朝那男人劈去。只是还未来及出手,他眉心便绽开一个小红点,整个人朝后倒了下去。
剩下的几个翼族人也站起来,口中吱哇乱叫一番,意思是在喊有人偷袭。
篱笆墙外的金光瑶甩甩手腕,觉得自己的偷袭水平好歹没有下降。
很快,有蛮人注意到了院外站着的人。几个翼族人随即举刀冲了出来。金光瑶脚尖点地,后退几步,从腰间抽出剑来挡住了冲在前面的人。接着,蓝曦臣又自几个蛮人后方突然出现,也加入了战局。前后被夹击,蛮人阵脚大乱,没一会儿他们的尸体便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那对农家夫妇先是惊呆了,反应过来又赶紧给金光瑶和蓝曦臣磕头,谢他二人的救命之恩。
金光瑶将人扶起,“先别急着道谢,这几个蛮人的尸体还得处理了。”
说罢,他在几个蛮人的尸身上洒了化尸粉。待尸体消失后,他又同这对夫妇烧了这些人的衣裳。蓝曦臣则在一旁念诵佛经,超度了新的亡魂,使他们不能化作怨灵厉鬼害人。
完事后,金光瑶和蓝曦臣说明来意,这对夫妇忙请他们进屋去。
但还没踏过门槛,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从屋中跑出来,带着哭腔道,“不好了不好了,祖母晕过去了。”
那对年轻夫妇急忙忙进屋去,将昏厥在墙角的一个中年妇人抬到了床上。
蓝曦臣给这妇人把了脉,“该是受惊所致,不打紧。”
果然没一会儿,妇人便悠悠转醒。
她目光茫然地打量了四周,口中唤道,“姑娘?”
这称呼有些奇怪,金光瑶觉得,好似语气还有点熟悉。他还没想明白哪儿熟悉,妇人却突然下床,奔到他面前跪下,“孟公子。”
金光瑶吓了一跳,妇人又断断续续地哭诉起来,“公子,我们姑娘没逃出来。那晚姑娘说要去三夫人那里带上桓哥儿与慧姐儿,便叫我先走了。熟料转日三公子便叫封了不夜天,许进不许出。我们姑娘。。我们姑娘还困在不夜天里,公子你去救救她呀。。”
金光瑶看清了这妇人的眉眼,身体一僵。
他怎么这样还能遇到熟人啊!
还未待他反应,妇人的儿子儿媳便上前来,将她拉回去了。
妇人的儿子歉疚道,“母亲有痰迷之症,先生莫怪罪。”
金光瑶怔了片刻,再看那妇人神思恍惚,确实也不大清醒。
她的儿子儿媳安抚一番,妇人才渐渐冷静下来,后来蓝曦臣给她服用了一颗安神丸,她便再次昏睡了过去。
蓝曦臣道,“服了这药,令堂明日醒来或可恢复神智。”
妇人的儿子千恩万谢,又留下小女儿照顾老母,自己与浑家下厨备饭去了。
不一会儿,酒菜上桌。妇人的儿子举杯,向蓝曦臣和金光瑶再次道谢,又谈起自己一家的遭遇。
这一带隶属豫州地界,已然十分接近洛阳,故而也在翼族的控制下。
他们一家原以耕田打猎为生,这男子自己就是个猎户。近年战乱不休,猎户为了避难,举家搬到了山里,熟料还是没躲过一劫。
这几日翼族军队自南方溃败,退军途中便只好再靠老本行抢劫来填饱肚子。
这也是民族习惯不同造成的现象,北方的游牧民族出动作战基本不用考虑军需辎重,除了随军驱赶大批牛羊当作食物,人家还一般习惯走到哪里抢到哪里,不需要带粮草。
刚才的蛮人便是几个的散兵游勇,到了猎户家里抢夺粮食,见他妻子容貌又起了侵犯之意。
言辞之中,猎户连连叹息,说起税赋沉重,蛮人凶悍,连年天灾,日子简直快过不下去了。
他一番话下来,将沦陷地百姓的生活状况描述的八九不离十,听的蓝曦臣和金光瑶心情都异常沉重。
对比起来,他们在平宁县过的可以说是神仙日子了。
最后,蓝曦臣又问起猎户母亲的病症。
说起母亲的病,猎户更是愁肠百结,“我父亲被翼族人杀害了。母亲眼见父亲遇害,自那起便患了痰迷之症,经常神智不清,时不时就说些胡话。。”
蓝曦臣道,“恕我冒昧,我听令堂刚才提到什么不夜天,可是岐山的不夜天?”
猎户道,“这我也不知,只听母亲说过她从前在一个大户人家做过活儿。那人家好像姓温的,不过早败落了。”
蓝曦臣又看了看身旁的金光瑶,见他埋头吃饭,也不知在想什么。
吃过晚饭,猎户一家都去睡了。
夜深了,金光瑶却坐在人家屋顶上看星星。
蓝曦臣也顺着梯子爬上来,“怎么还不睡?”
金光瑶托着腮,“睡不着。”
蓝曦臣犹豫了下,“那猎户的母亲似乎与岐山温氏有关联,你认得她么?”
那妇人冲到金光瑶面前就喊孟公子,不知是真的认出了他,还是纯粹是在说胡话。
出乎意料的是,金光瑶回答,“认识呀,她曾是温家的婢女,名字叫翠枝。”
蓝曦臣道,“她说的姑娘又是谁?为何。。她要让你去救那位姑娘。”
金光瑶叹了口气,“她说的姑娘是温氏的一位小姐,名叫温钰,小字秀秀。她与我实有一段渊源。算来。。”
他顿了顿,“算来,小钰从名分上来讲,曾是我未过门的媳妇。”
蓝曦臣,“???”
面对潜在的威胁,慢性子的蓝曦臣难得有了几分危机意识,“你刚才说从名分上来讲,那你喜欢过她吗?”
金光瑶神色疲惫,用手轻轻掐着人中,“自然是喜欢过的。”
蓝曦臣,“??????”
蓝曦臣彻底不淡定了,“那你现在还喜欢她吗?”
金光瑶摇摇头,“早在岐山的时候,我们便有了隔阂。感情这种事情,淡了往往无法再勉强。只是到最后那样的结局,我觉得很对不起她。”
蓝曦臣这才松了口气,他拍拍金光瑶的背,“若你愿意,可以跟我讲讲你们之间的事情吗?”
金光瑶道,“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也没什么好讲的。”
蓝曦臣心道,知已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本着永远不要轻视敌人的原则,他觉得有必要挖掘一下金光瑶过往的感情经历,就算作为经验教训也是好的。于是,蓝涣循循善诱,“你自打今日见到翠枝娘子,便心情不好。有些事情闷在心里,只会越来越难受。倒不如说出来,没准会好些。”
金光瑶眯起眼睛,不知蓝曦臣打什么鬼把戏,他记得蓝涣也不是爱八卦的人呀。
蓝曦臣叫他看得惴惴不安,唯恐自己那点小心思暴露,又道,“你若不便说就算了。”
金光瑶看了他半天,“也罢,现在也没什么好忌讳的了。”
他缓缓开口,“秀秀的父亲叫温显,在不夜天极有权势,姬妾子女有一大群。但她的生母是个妾室,出身又卑微,还早早就去了。原本温家的规矩,妾室是不能进祖坟的,但阿秀却一直想将生母迁到祖坟里。恰在她十五岁那年,岐山温氏对草原诸部落发起了一次远征。秀秀想着建些拿得出手的功勋,能求到温若寒面前去,便一个女儿家跑到北疆去吃沙子。当时我也已经投入温氏,一同被派去北疆打仗。”
“记得那场远征的指挥官贪功冒进,最终落入了翼族人的圈套,弄得几乎全军覆灭。而作为世家为数不多的幸存者,我们就这样认识了。在回去的路上,我身上的伤口恶化,生了一场大病。是秀秀一直在照顾我,我这才活下来。打那时候起,我就对她心生了喜欢。后来,我们又一起回到了雁门,但当时的雁门也不过是风雨中一叶飘摇的孤舟罢了。”
“翼族人接连大胜,直逼至雁门关下。当时守雁门的叫温暮,在战前因病去世了。他临死前将兵符传给了我,但雁门之主非温家人不得为之,故而他给我和阿秀定了婚约。这桩婚约迫于形势来得突然,我起初不知所措,却也推拒不得。战后雁门得保,我被温若寒调回不夜天,才渐渐明白这婚事是我唯一向上爬的路。因着我是金光善的儿子,只有娶了温氏的女儿,才算与温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我便未提过解除婚约。现在想来,我对阿秀虽有些真心,但到底也是不乏利用的。”
说完,金光瑶吸了一口气,顿了半晌。
过了好久,他才又开口,“但后来,只道世事无常。好容易阿秀借着在雁门立的功劳,为她母亲求了恩典。结果她娘前脚刚埋进长安县郊的温家祖坟,后脚就叫魏无羡起尸了。阿秀当时还没走,眼睁睁看着她娘撕了她亲叔叔和堂弟,连她自己都差点被杀死。她自小与母亲相依为命,感情颇深。打那天后,她就受了大刺激,从原本温和的主和派变成了最激进的主战派,发誓要与射日联军你死我活。后来,又经历了一些变故,她变得越来越偏激,行事也越发冷酷无情。我们也因此生了不少隔阂,再后来。。唉。。你可知道襄阳十日?”
蓝曦臣吃了一惊,襄阳十日是射日之征中最有名的一次屠城。
射日之征时,云梦江氏与岐山温氏曾围绕襄阳反复争夺。在攻打襄阳的过程中,无数名温家的精英丧了命。于是在一次占领襄阳后,温家愤而屠城,屠杀持续了整整十天。
据传,十日后,许多尸体被投入河中,河水为之不流。鸡犬亦尽,墟邑无复行人,襄阳几乎变成一座鬼城。
金光遥道,“襄阳十日便是温钰下的命令。在打襄阳时,她写信给江澄,叫他交出魏婴,否则襄阳百姓的安危则不能保证。江澄自然不肯,最后温氏果然屠了襄阳,这也使得江澄对温家更加痛恨。温若寒当时闭关,出关后听到这处置,只说了两个字---很好。”
“而我”,金光瑶道,“就是在那时候背叛了温氏,也背叛了她。”
蓝曦臣道,“所以,你原本去温家并不是去卧底的,对么?”
“自然”,金光瑶睁开眼,冷冷道,“我又不是世家中人,没有责任需要承担,没有家族需要保卫。既如此,我为何非要在这场世族的仇杀中选择固定的一边站,难道就为了世人口中所谓的正义。可这天下,终究不是成王败寇么?”
蓝曦臣从未在金光瑶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淡漠的、冷酷的又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愤世嫉俗。但他的语气转瞬又变得无奈,“可当我站在襄阳城头上,眼见空荡荡的一座城,我发现我做不到永远为温氏卖命,我也不想变成他们的样子。”
他固然可以选择待在温氏,或许有一天他也能站到温若寒的那个位置上。
可那时的世道还是他期盼的世道吗?
那时的他还会是最初的他吗?
在那些风雨如晦的日子里,残存的良心最终促使孟瑶背叛了温家。
只可惜后来他到底还是变成了温若寒那样的人。
他终究没做一个好人。
蓝曦臣似乎看出他想法,郑重道,“你有良知与悲悯,到底与他们不同的,我也很喜欢你这一点。”
金光瑶苦笑,“我有良知?蓝曦臣,天底下也就你能面不改色说出这种话。”
蓝曦臣摇摇头,“我是真心这么觉得的,并不是在哄你开心。纵然你有错处,可一处错不代表处处错。你为世人做的,总有人会记住的。”
金光瑶看着蓝曦臣认真的样子,又忆起今天上午与蓝曦臣的对话,大概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两辈子都踩进蓝曦臣这个坑里了。
蓝曦臣又道,“你还没有说完,你与温钰姑娘最后怎样了?”
金光瑶叹息一声,“最后,我刺杀温若寒,又带着金蓝聂几家反攻不夜天。而她是个性情刚烈的,家族陷落那日便跳崖自尽了。”
蓝曦臣道,“可依翠枝娘子所言,温姑娘原是有逃走的机会么?”
金光瑶道,“在离开岐山前,我原本为她设计了退路,希望能够保护她。可天算不如人算,她到底还是去了。算来,我与她之间,到底是我负了她。毕竟,阿秀对我从来是一片真心的。”
蓝曦臣听完,也不知作何评价,甚至还觉得这故事有些熟悉。
他并不知道的是,观音庙里,金光瑶原本是打定主意要拉他同归于尽的。
在耳边传来凶尸的咆哮时,金光瑶却忽想起来温钰来。
温钰就算错处良多,就算对不起天下人,可她独独没有对不起自己过。
透过蓝曦臣的眼睛,金光瑶似乎看到了几十年前的自己。
怨恨之中,他不知怎么竟生出一丝释怀来。
于是,金光瑶挣着最后的一丝力气,反手将蓝曦臣推开了。
作者有话说:啊,终于写到这一趴了。本文一个重要设定就是,瑶哥有个初恋。当然,在本文开始的时候,两人早就be了。温钰属于那种疯起来堪比乱葬岗时期瑶哥的狼人。简而言之,阿瑶跟阿秀be于性情不投+政见不和。然后,阿瑶又经历了亲妹。由于跟女人谈恋爱老是失败(???),他就误打误撞鬼使神差命中注定地爱上了蓝漂亮。咳咳,这一个大坑踩进去就是两辈子,而且他还有在坑底躺平的趋势。总之,本文的阿瑶和蓝漂亮并非一见钟情吧,双方是在相处中日久生情的。
生当复来归(番外)
“蓝湛……”
“何事?”
两人离开莲花坞后就回了云深不知处,来到山脚正要进结界时,魏无羡便停步不前,
“蓝湛!我若进了这门,必定给云深不知处招来祸端,不如……”
“你无需多言。”
看着蓝忘机板着脸,魏无羡释然一笑,这个小古板一向执着,再说下去怕是他也不愿意回了。
“罢了,我也为你放肆一回。”
魏无羡主动上前一步,牵起蓝忘机的手,两人就这般携手出现在蓝家众人面前,一向安静的云深不知处顿时热闹了起来,只因为他们消失了三年的蓝二公子真的回来了,而且是带着夷陵老祖十指相扣回来的
一路上,蓝忘机不在乎其他人是如何看他们的,他不放手,魏无羡自然不会放...
“蓝湛……”
“何事?”
两人离开莲花坞后就回了云深不知处,来到山脚正要进结界时,魏无羡便停步不前,
“蓝湛!我若进了这门,必定给云深不知处招来祸端,不如……”
“你无需多言。”
看着蓝忘机板着脸,魏无羡释然一笑,这个小古板一向执着,再说下去怕是他也不愿意回了。
“罢了,我也为你放肆一回。”
魏无羡主动上前一步,牵起蓝忘机的手,两人就这般携手出现在蓝家众人面前,一向安静的云深不知处顿时热闹了起来,只因为他们消失了三年的蓝二公子真的回来了,而且是带着夷陵老祖十指相扣回来的
一路上,蓝忘机不在乎其他人是如何看他们的,他不放手,魏无羡自然不会放
“魏婴,你去静室等我。”
“好,我去找阿愿吧!”
魏无羡知道蓝忘机要去见蓝启仁,他们叔侄之间肯定是有话要谈的,蓝老先生一向不待见他,他要是出现在他面前难免惹他生气,怕是连带对蓝湛都不待见了……
蓝忘机闻言才放开魏无羡,甚至是一步三回头的看着魏无羡,魏无羡会心一笑对着蓝忘机喊到:“我和阿愿在静室等你回来。”
蓝忘机这才放心离开。
蓝忘机说过,蓝曦臣将阿愿养在了静室,魏无羡来到静室,果然看到一个小人捧着蓝氏家规坐在房门前,可是眼睛却往魏无羡这边看过来
“阿愿~怎么守在门口不进屋?”
“泽芜君说,阿愿有两个很重要的人要回来了,我想在这里等着他们回来~”
“阿愿一直在这里等吗?”
“嗯!他们回来看见我这么乖,会高兴吧!”
“会的!!”
“哥哥~阿愿要等的人是你吗?我以前都没有见过你……”
魏无羡知道,蓝曦臣从乱葬岗带回阿愿后,阿愿便忘记了过去的事,如今魏无羡再次看着这个小小的人,过去的顽皮不见了,如今身上有了雅正的影子,魏无羡知道蓝家没有因为他温氏的身份薄待他,反而带他如亲眷弟子,蓝曦臣如此魏无羡知道,可令他意外的是,蓝启仁也是这般,对阿愿是亲自教导,未曾疏离过半分,反而待他如第二个蓝忘机,一时间百感交集。
“对不起……阿愿,羡哥哥来晚了。”
阿愿记忆中虽然是第一次见魏无羡,却不疏离,拉着魏无羡就笑得如过去一般,带着魏无羡去看了他觉得许多觉得有趣的事,包括后山那一堆兔子
“原来………他们都被蓝湛养在这里了……”
魏无羡看着兔子堆中的阿愿,自己也弯下腰去抱起了脚边依偎在一起的黑白两只兔子
“是你们吗?当初送的,是你们吧~”
就这样,一大一小在兔子堆里玩得不亦乐乎
“没想到二公子真的回来了!”
“哎!听说先生大怒……”
听着那两门生越走越远,魏无羡抱着阿苑就往蓝启仁住处赶去,在门外就听见了蓝启仁愤怒的声音
“你当真要一意孤行!!!你可知此举将是何后果,你有想清楚!!!”
“忘机意已决”
“他魏无羡究竟有什么好,让你一而再再而三为他破戒顶撞于我!你为他私自下山,为他进禁室,为他与仙门百家为敌,无论是什么惩罚你都认……我也认了,你过去做什么我都不追究,你要把他留在云深不知处我也认了!可是如今…………你!你竟然要与他结为……你可知,这对你,对云深不知处是何后果!!!”
“魏婴不能没有我。”
蓝启仁说了许多,被蓝忘机一句话顶得差点七窍流血,最后恨铁不成钢般道
“那我与你兄长呢!云深不知处呢!我们就能失去你吗?我花费这么多心血培养你,你失踪这三年,你兄长到处寻你,这三年我从未见他笑过,他魏婴需要你,你又如何对得起你兄长!!!”
“忘机知错,但是我不悔,不夜天一战,若魏婴真命丧黄泉,我的心只会随了他!若没有他,我便也死了。”
蓝启仁知道,当时蓝忘机绝望叫着魏无羡的名字,并且绝决的同魏无羡跳下不夜天的时候,他就知道,忘机真的会随了魏无羡,他二人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自己若是再阻拦,怕是又会把人逼急了,曦臣会跟自己急吧……
正当蓝启仁要妥协时,门外进来一人
只见魏无羡直直朝蓝启仁跪下,跪在了蓝忘机身旁
“先生,魏婴自知不该再踏入云深不知处,不该回来,我罪孽深重,百死难赎,我本也不愿意再回这人世间,可是为了蓝湛我不能不回来,他是我活着唯一的执念,魏婴愿意一辈子待在云深不知处,不再惹是生非,任凭先生教导,只求先生成全我与蓝湛!!!”
小阿愿也进来,跪在魏无羡身边,小小的他朝蓝启仁端端正正行了礼,奶声奶气道:“先生~您不要生哥哥的气~”
“阿愿你这是做什么?”
蓝启仁看着小阿愿也软了性子,终究是人老了,这阿愿又像幼时的忘机,不由得于心不忍,这时站在一旁从未说话的蓝曦臣轻声一笑
“忘机与魏公子生死相随,魏公子为了忘机也甘愿顶着骂名回来,叔父不如便成全了他二人吧!”
“滚!滚~都给我滚出去,别在我眼前,让人看见闹心~”
“…………”
“…………”
来到静室,蓝曦臣看了看魏无羡与蓝忘机道
“叔父他其实并不想为难你们,他许久前就默认了你们二人回云深不知处的事,只是他未曾想到,忘机你要与魏公子结为道侣,还要将魏公子名字写入族谱,一时间难以接受,难已理解才这般失了雅正……”
听见蓝曦臣的话,魏无羡也是一惊,看着蓝忘机道
“你要将我名字写入族谱?”
“你……不愿吗?”
“啊~不是不是,我只是没想到,原以为你是要同我结为道侣,未曾想到你要将我名字纳入族谱,难怪先生那样生气~”
蓝忘机与魏无羡已经在云深不知处住了几日了,转眼便到了入族谱这日,日子是蓝曦臣选的,蓝启仁虽然没什么好脸色,但也不制止,让蓝忘机自己去祠堂祭拜,告慰先灵
魏无羡看着蓝忘机小心翼翼在他名字旁写下魏无羡的名字,在子女那一列写下阿苑的名字,百感交集,他终究是又回了这个恐怖的云深不知处,还是自己心甘情愿的……看着蓝忘机停笔后深呼的一口气,魏无羡握着他微微颤抖的手,嬉皮笑脸道
“二哥哥是有预谋的吧!竟然把我写在了妻子这一列!!”
看着蓝忘机红了耳朵,魏无羡难免心猿意马,但是想到蓝家先人在上,自己不能放肆,并收敛了些,同蓝忘机携手一起将他们自己写的婚书放在祠堂上
“蓝湛……我们……成亲了,这最后一拜便在这里完成,好不好?”
“好~”
只见他们二人,微微转过身,相视一笑,蓝曦臣牵着阿苑在一旁轻声喊道
“夫妻对拜~”
在蓝家祠堂里,没有人的祝福,没有红色喜烛,只有一黑一白的两人,满眼爱意的朝着对方行了礼,完成了这夫妻之间最后的一拜
没多久世间便有了这样的言语
“姑苏蓝氏蓝忘机与云梦江氏魏无羡结为了道侣”
不是人人敬仰的含光君,不是人人喊杀的夷陵老祖,是那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江氏大弟子与蓝氏二公子……
而此时的莲花坞,打了一场哭过一场的江澄朝着魏无羡大喊
“魏无羡你做断袖老子管不上你,但是你他妈能不能别带上莲花坞啊!败坏了莲花坞名声,死断袖还敢带着他蓝二招摇过市,你…………你还嘚瑟,王八蛋,死断袖,别在这里脏我的眼,给我滚回你自己房间去!!!”
“哎呦~江澄~别这样嘛!你怎么比叔父还古板啊!叔父都接受我了,你还这般嫌弃,世间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我呢,你在这样,小心找不到媳妇!!!”
“大舅舅,你帮舅舅找一个吧!”
“金凌,臭小子,养了你三年,我还不如一个魏无羡,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阿愿快带阿凌跑!”
魏无羡看着那两个小小的身影,仿佛又看到自己当初与江澄在莲花坞肆意妄为的那段时光
江氏祠堂里,放着蓝忘机与魏无羡的婚书,那寂静的莲花坞,又开始热闹起来,除了两个肆意狂奔的小身影,还多了一个肆意大笑的人……和他道侣,还有一个随时拿紫电要抽人的宗主
世人都知道姑苏与云梦联姻了,没人敢动那有两大世家庇护的夷陵老祖,谁愿意没事找事。
(好了,真的完结了,很感谢墨香铜臭写下了这么令人动容、回味无穷的作品,感谢赋予他们生命。我沾了光,但写的不好,很多地方都不严谨,请多担待,再见。)
《完结》
第十一章 情定听学时(五)
门生来请忘羡一家四口前去雅室时,他们一家刚用完午膳,从云深不知处后山逗弄完兔子回到藏书阁。
“你们那里,后山真的有成群的兔子吗?”魏婴趴在念恩姐弟俩的书案上,兴致勃勃地问。
“好多呢,大概有好几百只了,思追哥哥幼时还被放在兔子堆里养过,这些兔子都是父亲自己养的,每日闲暇父亲还亲自领着我和嗯嗯去喂兔子,据说最...
门生来请忘羡一家四口前去雅室时,他们一家刚用完午膳,从云深不知处后山逗弄完兔子回到藏书阁。
“你们那里,后山真的有成群的兔子吗?”魏婴趴在念恩姐弟俩的书案上,兴致勃勃地问。
“好多呢,大概有好几百只了,思追哥哥幼时还被放在兔子堆里养过,这些兔子都是父亲自己养的,每日闲暇父亲还亲自领着我和嗯嗯去喂兔子,据说最开始的时候只有两只。”蓝沁月一边用自家爹爹的字体抄着蓝氏家规,一边回答道。
“蓝湛~~~”魏婴不怀好意的支起头,看着窗边正在默写文章的蓝湛,声音故意拉长,还一波三折,尾声荡漾,听得室内的父女三人皆是头皮发麻。
“好好说话,孩子还在。”蓝湛手一顿,故作镇定,心中怀疑魏婴又要撩拨自己。
“好吧,我记得某人曾经说过不要兔子,结果呢……自己竟然违反家规养了这么多,我记得姑苏蓝氏家规里面可是有禁养宠物这一条的,我说的对不对啊,忘机兄?”
“叔父和兄长已经同意了。”
“那几百只也太夸张了吧,云深不知处又禁杀生,你也不怕那些兔子把你家后山啃秃噜皮了!”
闻言,蓝恩悄悄扯了扯魏婴的袖子,小声说道:“爹爹,你已经领着我们和思追哥哥景仪哥哥金凌哥哥他们一起偷偷烤兔子吃了,放心,父亲不知道。”
蓝湛:“……”
魏婴也趴在自家儿子耳边小声道:“小嗯嗯,你父亲现在知道了,这么近距离,你再小声他也听得见,哈哈哈哈哈……”说完,笑趴在桌上。
蓝恩抿了抿嘴,不好意思地看向父亲。
蓝湛看着儿子,轻声安慰:“无事,你父亲应该知道。”又对魏婴道:“魏婴,云深不知处不可杀生,此条家规一千遍。”
魏婴直接哀嚎起来,如果不是要在孩子面前注意形象,估计就躺地板上打滚了:“蓝湛,不公平,你凭什么罚我,那是未来的我干的,又不是现在的我干的,你要罚,也是罚他去,关我什么事啊,我冤枉死了!”
蓝湛扫了他一眼,继续默写,淡淡地回复:“都是你。”
蓝沁月对魏婴笑道:“未来父亲却是舍不得罚爹爹的,即便是叔公罚抄家规,也是父亲代抄的。”
魏婴听了,立马起身扑到蓝湛书案前方:“听听,听听,小古板,你要向未来的你好好学学,那,这一千遍家规,我就交给你咯,哈哈哈……”说完,叉腰看着蓝湛,嚣张地笑起来。
蓝湛无语。
魏婴笑完,又趴在女儿身旁,拿起一摞她抄写的家规,惊奇地发现这笔迹和自己的几乎一模一样。
“小念念,你又没犯错,为什么要抄写家规呀?”
“我为爹爹准备的,以后叔公罚你抄家规,爹爹可以拿来用。”她那里的叔公已经不会罚爹爹抄家规了,这里的叔公估计还会罚。没办法,爹爹太调皮了,唉!
魏婴闻言喜得直接抱着女儿亲了一口:“小念念果然是爹爹贴心的小棉袄!”
蓝恩连忙也道:“我也替爹爹抄了,就是笔迹不太像。”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有点儿害羞起来。
魏婴爽朗大笑,又亲了儿子一口,道:“小嗯嗯是爹爹的暖心小棉裤,字迹不像没关系,来来来,看爹爹怎么写字的,爹爹教你!”
蓝湛看着那温馨的一家三口,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手下一顿,换了张纸也默写起家规来,赫然是无数遍“不可杀生”,笔迹也越来越和魏婴的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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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室内,青蘅君蓝先生泽芜君都在,云梦江氏不仅来了江宗主,虞夫人和江氏大小姐江厌离也在场。
忘羡一家到雅室门前时,江澄也刚好走到雅室门口。
“魏无羡,你昨天晚上不回来睡觉跑哪里去了,真去带孩子了?”
“你管我,进去再说。”
一行人进了雅室,见过长辈。
别人还好,看过原著小说后的虞夫人看到魏婴江澄进来直接忍不住脾气爆发:“两个蠢东西!”
魏婴江澄一脸委屈,被骂得一头雾水。
江枫眠连忙喊了声“三娘子”,虞夫人这才白了他们一眼,眼睛又看向俏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一对金童玉女。
念恩姐弟见过自家祖父叔公伯伯,又来到江氏夫妇面前行礼:
“蓝念蓝沁月/蓝恩蓝慕阳,见过江外公,江外婆。”
又向江厌离江澄行礼:“见过姨姨,舅舅。”
礼毕,云梦江氏一家已经懵了,这什么称呼。
虞夫人首先反应过来:“谁让你们这么称呼的,不是应该叫江爷爷,虞……江奶奶吗?为什么叫外公外婆?”
青蘅君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告知云梦江氏一家,江宗主接了帖子,唯恐魏婴江澄闯祸,连忙御剑飞来姑苏,恰逢虞夫人夜猎归来,携了江厌离同往,看到原著小说后,一家三口被书中所述之事,惊得心乱如麻,不可开交。此时,除了江澄,都知道念恩姐弟是魏婴生的。
念恩姐弟同时道:“舅舅让这么称呼的。”
所有人看向江澄,江澄惊恐的连忙摆手:“不是我,不关我的事!”他心中还在震惊,这两个孩子真的是魏无羡生的?!不可能!
大家反应过来,哦,未来的江澄,那不还是他吗?!
蓝沁月解释:“舅舅说,爹爹生的我们,所以要叫他舅舅,如果是父亲生的我们,才能叫他叔叔,所以……”
众人明白了,细想一下,似乎也对,但不知为何还是有点儿怪怪的。
青蘅君道:“先这么称呼吧,毕竟云梦江氏是魏婴的娘家,这么称呼也没什么不妥,现在重要的是,江宗主虞夫人,真要让孩子们知道他们本要经历的事吗?现在念念嗯嗯出现,未来已经可以改变,那些事实在太过凄惨,是否……”
不等青蘅君说完,江枫眠已经接过话:“青蘅君,我相信云梦江氏的弟子不会经不起这点儿打击,何况,书中的批注更能让孩子们看到自己身上的缺点,未来毕竟还是孩子们的,具体走向何方,还要看他们自己。”
虞夫人更是道:“大家都能反思一下,尤其是魏婴江澄这两个蠢东西,让他们仔细看看他们是如何被别人耍的团团转的!真是蠢到家了!”说完,恨恨地瞪了两人一眼,左手转了转右手食指上的紫晶石银戒,恨不得抽出紫电抽他们俩一鞭子。
于是,魏婴蓝湛江澄三人被赶到隔间仔细阅读他们本该经历的凄惨经历。
念恩姐弟则被蓝江两家的家长们团团围住,询长问短,即使脾气倔强冷厉的虞夫人也难得放柔了声音,似乎怕吓到小辈。
江枫眠惊异地看了虞夫人一眼,心道,从小到大,难得见三娘子这么温和,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隔辈亲?
孰不知虞夫人想的是:江澄这个蠢货,又比输了,魏婴哪怕找了个男人当道侣,最起码孩子都有三个了,他江澄呢,二三十年过去了,不说孩子了,不仅女道侣没有,连个男道侣也没找到,真是个笨蛋!她怎么生的这么蠢笨的孩子!!不行,一定要给这俩娃娃好好交代一下,让他们回去告诉江澄,再找不到道侣,他老娘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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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不是澄粉,不是虞粉,甚至不是羡羡唯粉,不是忘机唯粉,只是一个单纯的忘羡cpf,对忘羡的喜欢不分伯仲,不拆不逆的那种。
既然穿越回过去,弥补遗憾,那么江家避免不了要写的,声明一下,不怼江不怼虞,不代表我就是澄粉虞粉了,就像不讨厌榴莲,不代表就喜欢吃榴莲一样。搞不懂,为什么澄粉的标签这么好挂?
除了忘羡,其他人在我这里都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说人物罢了,我写我的,你看的下去呢,你就接着看,你不认同呢,不想看呢就点屏蔽,笔在我手中,随我随写,眼在你身上,爱看不看。
虞夫人在我眼中就是一个脾气倔强,性格冷厉孤傲,嘴巴特毒的人。原著说她和江宗主年少就是同修,但是因为性格问题,不招人喜欢,后来眉山虞氏逼婚江氏,几次之后才成功。看血洗莲花坞时,紫电认主江枫眠,得知虞夫人是真心喜欢江枫眠的。
江枫眠不喜虞夫人,不仅因为性格问题,还有家风,云梦江氏家风潇洒磊落,不计尊卑,家训明知不可而为之,虞夫人身上可见,明哲保身,特计较血脉尊卑。江枫眠脾气温和,性格软弱,吵不过虞夫人(眉山应该是四川吧,虞夫人吵架可以参考四川人骂人……)
江澄,性情和虞夫人一样,但也有父亲身上的优点,他自私,明哲保身,护短,爱嫉妒,自尊心强,前期,因为羡羡,性格不像虞夫人一样冷硬,不计较尊卑,有点毒舌傲娇,后期,几近疯魔,嘴巴超毒,性格狠辣。
江澄是个合格的家主,识时务,懂保自身,有大局观,看他第一次上乱葬岗对羡羡说的话就知道,他说和仙门百家站在一起,你是奇侠,一枝独秀,不和他们站在一起你就是歪魔邪道……
细扒原著,澄清一下,羡羡父亲魏长泽确是云梦江氏家仆(原著蓝湛魏婴在栎阳常氏灭门提起晓星尘时说到羡羡父母时,作者论述的),羡羡曾自嘲自己是家仆之子,江澄曾反驳说谁家家仆能让主人剥莲子,熬汤喝,他都没得喝!就是虞夫人也只是指桑骂槐说家仆该怎么样但从未直接骂羡羡家仆之子。
另外,射日之征打了三年,和温氏有血海深仇的是整个仙门百家,不仅仅是江澄,除了兰陵金氏,而温情在温氏的地位,从家袍可以看到她和温晁同级,仙门百家能放过温情一脉?这也是江澄和羡羡假决裂以后,为什么羡羡是与仙门百家为敌了,因为他救的是整个仙门百家的敌人,温情温宁对羡羡江氏有恩,不代表对其他仙门百家有恩,至于说温情一脉在战场上救治仙门百家的说法,不可信,她们敢在战场救仙门百家的人,温氏能把温情一脉先宰了,且原著也无此说法,只说他们不杀人而已。这也是为什么江澄说保不住羡羡的原因,江氏无能与仙门百家为敌。
金子轩死之前,江澄只是见不得温宁等人,并不恨他,金子轩死后,不夜天之后,江澄对温情一脉喊打喊杀。前世,江澄江厌离从未质疑过羡羡修鬼道,说他歪魔邪道,羡羡不夜天失控,江厌离死后,羡羡也挂了,江澄才认为鬼修都是歪魔邪道。
【陆林】侣行15
拉开窗帘,色温还没有降下来的日光从窗户中倾泻而入,把刚刚残留的余韵烘干了。浴室里的两个人出来的时候,床被已经被湛卢收拾好了。林静恒看着外面大亮的天光,白色的床单的高反光轻易地就在日光中发出相比它身边的地毯与墙面都更更亮的光,评价陆必行道:“白日宣淫。”
陆必行抱过他来,然后亲了亲他的嘴角,笑着说道:“放松一下嘛,我的好将军,我刚刚被他们那么算计,你不得好好疼疼你的小甜心。”
林静恒说道:“滚。”
陆必行也没有理会他的声音,径自拉着他的手坐到了床上,然后没骨头一样靠到了林静恒身上,好像刚刚那个起劲儿的主动方不是他一样。
林静恒说道:“你打算把这活儿接下来了,有什么打算?”他的声音还有些哑...
拉开窗帘,色温还没有降下来的日光从窗户中倾泻而入,把刚刚残留的余韵烘干了。浴室里的两个人出来的时候,床被已经被湛卢收拾好了。林静恒看着外面大亮的天光,白色的床单的高反光轻易地就在日光中发出相比它身边的地毯与墙面都更更亮的光,评价陆必行道:“白日宣淫。”
陆必行抱过他来,然后亲了亲他的嘴角,笑着说道:“放松一下嘛,我的好将军,我刚刚被他们那么算计,你不得好好疼疼你的小甜心。”
林静恒说道:“滚。”
陆必行也没有理会他的声音,径自拉着他的手坐到了床上,然后没骨头一样靠到了林静恒身上,好像刚刚那个起劲儿的主动方不是他一样。
林静恒说道:“你打算把这活儿接下来了,有什么打算?”他的声音还有些哑,勾人得紧。
“嗯……”陆必行说道,手又不老实地向林静恒腰间摸去,“我觉得可以从乔司那里下手,”林静恒抓住了陆必行的手,陆必行就开始摸他的手指,用指尖抵着他的指节,一节节地描摹,“他们筹备了那么久,就帮他们一把好了。”
“听你的,”林静恒说道,“实在不行就让白银十卫直接过来,他们太空作战实力几乎没有,地面作战也没强到哪去,你们工程队的那些天天猫在实验室和代码数据里的工程师开机甲机甲过来都能把他们干掉。”
“咳,别这么说宝贝儿,虽然我们工程师形象不佳,某些方面也确实较常人虚弱一些,但他们对人类的进步和整个星系的运转都是很重要的。我们今天回埃德尔社区去看看情况,先让湛卢去把图兰放到机甲上的东西拿过来。”
“那好,湛卢。”林静恒,林静恒反过来用手也去摸蹭陆必行,用有些粗糙的指纹从指腹摸到手腕,陆必行被摸得轻哼了一声,小声到林静恒耳边叫了一声:“宝贝儿。”
“好的先生,”湛卢慢慢从机械手臂变成人形,“先生,陆校长,那我想问一下我是还要回来这里找你们吗?我可能需要三四个小时的时间才能完成往返,我想你们应该无法自己回到埃德尔社区。”
“嗬,”陆必行一下都忘了和林静恒做手上的小动作了,他弯起眼睛问林静恒,“在床上呆一天?”
林静恒已经顺着陆必行的手腕摸上了胳膊,正往胸膛进发,听到这话微微地笑了一下:“也不是不行。”
“算了,”陆必行说道,“你不能仗着你老公我身强力壮就使劲压榨我,我们还有正经活儿要干呢。”他轻轻在林静恒唇上印下一吻,然后说道:“我昨天已经用终端链接了安壬星的地理系统,虽然没有你的计算能力高级,但是应付埃德尔社区应该是足够的,你就放心去吧。”
湛卢的形象也是个令万人倾倒的金发碧眼的可人儿,他那双眼睛很亮,像盛着宇宙中的星河——可惜人设与这绝伦的外表不太合,是个喜欢养爬行动物的话痨。他说:“好的,陆校长,那我走了,祝你们玩的开心。”
“说吧,”林静恒说道,“想去哪儿玩?我知道你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肯定不甘心就这样给他们当免费劳力,湛卢还没把东西拿过来,咱们先把你想去玩的地方给玩了,别管图兰那什劳子事儿。”
“嗯……”陆必行抱住他,用鼻音叫他,“我好爱你……”
“我也爱你。”林静恒干脆利落地回道,“走吗?你想去哪玩?还跟着你在机甲上制定的那个表走?”
“不跟着那个表走了,”陆必行坐直起来,不把大部分身体都黏在林静恒身上了,但还是牵紧林静恒的手,和他十指相扣,“新威的推荐景点都太无聊了,咱们去逛逛那些平时人们会去的地方吧,说不定比那些景点好玩呢。而且我推断乔司那些‘朋友’们,基本上都在这些贴近生活的地方做他们的小动作。”
“好,”林静恒说道,“湛卢没在,我给你用终端搜一下附近的……你想先去哪?”
“先把附近的地图找出来吧,”陆必行说道,然后他看到林静恒的手指在终端的屏幕上动作,但由于某位将军的手太好看,陆校长一时只顾着去看手了,几乎都没看到林静恒做了什么。
“这里,”林静恒把搜到的地图指给他看,“旁边有一个五金店,一个裁缝铺,一家殡仪馆,一个小型批发市场……你看什么呢?有在听吗?”
“哦哦,有在听。”陆必行把黏在林静恒手上的视线移开,一时色迷心窍只听到了最后一句,就说道:“那我们就去那个批发市场看看吧,我去把定位信号同步给湛卢,他好回来找我们。”
“我发过去了,”林静恒站起来,想把自己的衣领整理了一下,但手还被床上的陆必行牵着动不了,只能无奈地弯下身无奈哄道:“起来走了。”
陆必行牵住他的手用了下力,顺势起来,却也不好好站稳脚跟,还更用力把自己扑进林静恒的怀里。像只摇尾讨主人欢心的大狗,要把一身毛都蹭到喜欢的人身上。
林静恒抱住他,顺了顺他的后背。两人相拥着,傍晚的夕阳火红,染着云,成了霞,成了红色绽放的烟花。它们从宾馆的窗户中拥抱着两个身在异乡的人。时代的洪流从他们身上掠过,开天辟地的总长和将军在风波的后浪中抱紧了对方,浅滩的海浪没过脚踝,他们又被接任的后人推进海潮。红色如烟花的火烧云温柔低揽住他们,以狭小的房间为舞台演一出美轮美奂的默剧,地板上烧着的人影是热烈的情的展演,爱人之间的浓烈依赖蜷在抓在对方肩膀的指尖。
上周段考,就拖了会更。
写了两千字同场景俩人黏黏糊糊的对话,快写死我了。
最后突然画风一转开始意识流是因为写得时候是语文课,在讲写诗,疯狂意象+比喻,被当时的思维影响了。
同时分享写的时候我和朋友关于湛卢的一段讨论:
我:他们在那啥的时候湛卢小天使是不是在场啊。岂不是看了很多不该看的东西。
朋友:是哦,湛卢后面是家政机器人,知道房子里的所有事。
朋友:那没准他被林将军“吧唧”把电池抠出来,强制关机了。
我:?!我以为会叫湛卢关机,你好残忍。湛卢可乖了,叫他关机他自己就会乖乖关机。
我:而且湛卢这种精密仪器应该不会很容易能扣电池出来把,得有命令才能出电池盒,,我写的是湛卢被笔芯修好以后昂。而且抠电池也是需要时间的,叫关机速度应该快点吧,方便后边那啥。
朋友编的小剧场(玩笑小剧场ooc预警):
林:湛卢你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湛卢:不,我还有电,我不累。
笔芯:你累。
湛卢:不我不累。
(然后就被抠电池了x)
忘机与忘羡【 1 】
婚后汪叽连人带魂的穿越到乱葬岗围剿时期
救下正在毁符的老祖羡
且看汪叽如何宠小忘羡
只为忘羡【ooc 预警】江粉慎入!
第一章 此湛非彼湛啊
这边杀红了眼睛的仙家百门,正往那血池丢着些老弱妇孺破损不堪的尸体,嘴里骂骂咧咧好不快活。
“痛快”
“可不是嘛,这魏无羡竟也是个贪生怕死之徒,枉费这些个温氏余孽拼死相互,却不知躲到了何处,果真是邪魔外道,...
婚后汪叽连人带魂的穿越到乱葬岗围剿时期
救下正在毁符的老祖羡
且看汪叽如何宠小忘羡
只为忘羡【ooc 预警】江粉慎入!
第一章 此湛非彼湛啊
这边杀红了眼睛的仙家百门,正往那血池丢着些老弱妇孺破损不堪的尸体,嘴里骂骂咧咧好不快活。
“痛快”
“可不是嘛,这魏无羡竟也是个贪生怕死之徒,枉费这些个温氏余孽拼死相互,却不知躲到了何处,果真是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
“听说似有一三岁幼童,怎的不见尸身”
“找出来,温氏余孽尚不可留”
“是啊,是啊,不可留啊”
“……”
蓝忘机看着这似梦非梦的场景,心中一阵哗然,这……这是……
这是围剿乱葬岗……
忆想当年,自身被罚重伤,蓝家众人便瞒着自己上这乱葬岗,围剿心尖尖上的人,即便是后来结成道侣日夜相伴,可偶尔那午夜梦回,依旧悔恨不已。
这凛冽的仙君低眉一扫,似未见蓝家与聂家人,应当是被拖延滞后,不若当年也许…不至如此惨烈。
蓝忘机当即拔出避尘,只剑光一闪,那些个搬运温家尸身的人便被剑意震伤,丢下尸身退后几步,看着这杀意外泄的蓝忘机,眼中净是不可置信。
“是避尘,是含光君”
“含光君,你这是何意”
蓝忘机并不多言,手持避尘走近那仅剩的尸身前,大有你上前一步,便吃我手中一剑之意。
这些个小门小户,自称仙家,欺弱时盛气凌人不可一世,但见这含光君如此行为,却一时不敢上前,嘴里嘀嘀咕咕,也不外乎是什么“含光君枉为名士”“等蓝家人来此便要一个说法”之类的怂言怂语。
当年蓝忘机并未上这乱葬岗围剿,也不知其中有何细节。这僵持之空隙,蓝忘机便是能仔细思考一番,如今在眼前的不外乎是些小门户,金氏弟子倒是不少,应是那金光瑶示意先行上来处理温氏众人,免被看出端倪。
只怕那金光瑶与江晚吟应是去寻魏婴了吧。
金光善想要阴虎符,金光瑶便是为这老父亲鞠躬尽瘁,而那江晚吟却是怨透了魏婴,要除之后快。
既是如此,等不到蓝家等人来此了,蓝忘机召出忘机琴,琴弦响,一曲问灵缓缓而出。
“红衣可在”
蓝忘机当年也是见过这红衣女鬼,为此应是吃了满满一大缸酸醋的,后来魏婴提起这红衣,也知她虽为鬼类,却比起这些伪君子,还多了一分人情味。
红衣自然也见过这含光君,魏公子每每提起这位含光君,眼里先全是笑意,随后又满是落寞。只是不知这许久不见,含光君为何看起来,可怕了许多,竟有些,不敢违背之意?想来这含光君如今之意,应是在维护这温氏一族,不若答上一答,看这如蓝君子,究竟何意。
“红衣在”
蓝忘机见红衣果然在此,拿出乾坤袋里几张符纸贴入墙内。
“此符内可保尔等免受仙器之毁,守住温家众人,待吾归。”
“红衣明白”
这些个符篆依旧是蓝忘机亲亲小道侣的发明,记得魏无羡曾言,若是早些发明出来,红衣姐姐她们也不至于在我身死后,被仙门仙器抽个魂飞魄散。至于说这红衣姐姐们后,蓝忘机那醋坛子翻没翻,也只有当晚的魏无羡才知道,不过看那第二日搂腰的程度,应该是翻了的。
言罢,蓝忘机站上避尘,往那伏魔洞的深处去。
这边嘀嘀咕咕的仙人们并不知发生何事,只见蓝忘机快速离去,只当他是想明白了。
“如此,也断断不能轻易放过”
“可不是,这蓝家非得给个说法不可”
“这温家余孽,当永不轮回,咱们继续,投这些个罔顾人伦的进这血池”
说着便有好几个人上前,这红衣几姐妹哪里是吃什么素斋的,见他们进入符贴范围内便露出原身,围着这几人逗弄,这些人整日里耀武扬威的,哪见过什么鬼啊怨的,吓的是屁滚尿流直道求饶。
如今这乱葬岗鲜血遍地,全是温家人的,有这机会,让你们这些伪君子洗洗地也是极好的。这样想来,逗弄够了,这几人便被女鬼们撕碎,全数丢入血池。
众人一见这场景,怒不可及啊,仙器符篆南无阿弥陀佛全部用上,誓要与几位女鬼斗个你死我活。哪知有命去却无命回,又见几只出头鸟儿被丢进了血池,方才醒悟,止住了脚步,继续嘀嘀咕咕了起来。
蓝忘机后来也是与魏无羡故地重游过,彼时乱葬岗早已经被净化,但这乱葬岗哪里有竹,哪里种莲,“魔头”睡过哪块地,爬过哪些树,就连那万鬼反噬之地,蓝忘机都是知道的明明白白。
那时魏无羡虽讲的个天花乱坠,丝毫不在意的模样,蓝忘机却是听的个心惊胆战,心痛如绞,搂着魏无羡却仍似处于梦中,非得在每一处都狠狠的把小道侣拦在怀里,狠狠的亲吻揉虐一番方能让内心平静一些。
又说此时,蓝忘机走在这通往魏无羡所在地的路上,想起魏无羡那笑着提起的往事,只觉得当时的心痛却不及此刻感同身受的万分之一。
魏婴……
他的少年如今正绝望的在这深渊,要为这世人做下最后一件力所能及之事,而世人,却要对他赶尽杀绝。
蓝忘机来到这毁符之地,只见怨气四溢,漆黑的怨气中,隐隐能见一个身影,他正坐于怨气最为浓烈的地盘,双手虚浮与阴虎符两侧,嘴里念叨着些什么。他的四周厉鬼围绕,似怕他,又似想等待机会,群起而上。
蓝忘机终于见到了他的少年。
那少年脸色苍白如纸,双眼通红,眼底净是绝望之色,脸上颧骨分明,瘦弱无比,远远看去,就连那双露在袖外的手都好像只是齿白的骨架,仿若下一刻,便会消散在这世间。
好像有千千万万根针,齐齐扎在蓝忘机的心上。
“我当年是存了必死的决心的”
“蓝湛蓝湛,当年我若是知你心意,定早早与你回家了,哪里会蹉跎这些个时间”
“嗯,我的错”,蓝忘机当时是这样回答的,也是这样想的。
不敢耽误一刻,蓝忘机双手合十,将自身灵力外放,瞬间铺满整个洞内,灵力与怨气相互制衡,厉鬼受不住这强力的灵压,纷纷退出洞外。
唤出忘机琴,坐于心上人前方,一曲《洗华》过,魏无羡眼里应是清明了些许,这才看清前方,端坐了一位小仙君。
“蓝湛…你也是来杀我的吗……”
蓝忘机十指抚琴,悠悠奏出一曲《忘羡》。
“魏婴,别怕,我会护你”
“魏婴,我心悦你”
“魏婴,带你回姑苏并非囚禁,我想帮你”
“魏婴,你送的兔子我养在云深不知处的后山,如今又多了好些兔子,我很喜欢”
“魏婴,此曲名为《忘羡》”
“魏婴,我在”
这周围温暖的灵力包裹着魏无羡,听着这有些耳熟的乐曲,听着面前这人直白的语言,红眼悄悄退下,彻底清醒了过来。
阴虎符终是没有来得及毁去,魏无羡一手收符,一手转动陈情送至嘴边,将这洞里所剩不多的怨气化为利剑,直逼蓝忘机胸前。
魏无羡道:“你是何物,为何冒充蓝湛”
是了,魏无羡从幼时便经常逗弄这小古板,他是如何别人看不出,可魏无羡又如何不知,眼前这人虽与蓝湛别无二致,可眼底那好似经历过很多岁月后的坦然,却是如今这蓝湛不曾拥有的,何况,蓝湛他,是容不下我这邪魔外道的。
蓝忘机自然知道此时的魏无羡在想什么,眼底痛色更具,越过那怨气剑,一手把魏无羡拦进怀里。
“魏婴,我是蓝湛,是你的蓝湛”
魏无羡突然撞进蓝忘机怀里,尚还来不及反应,愣住的这瞬间,被蓝忘机释放的纯净灵力裹住,一股檀香扑鼻而来,他沦陷了,贪念了,竟对这温暖的怀抱充满了感激。
也罢,也罢,不论你是谁,如今化成蓝湛的模样,与我最后一点温暖,与其一个人死在这冰冷的洞里尸骨无存,能如此这般的死在蓝湛的怀里,也是莫大的幸运了。
这样想着,魏无羡便安心的,彻底昏死过去。
【曦瑶】棠棣37
预警:蓝月亮黑了,被我写崩了,慎入
万事俱备,瞭望台该面世了。
来到芳菲殿,蓝曦臣对秦愫和莫玄羽也参与此事并不诧异,反倒是金光瑶吃了一惊,蓝曦臣竟然带来了蓝深。
蓝曦臣心情甚好,嘴角含笑,金光瑶欢喜不已。前段时间蓝曦臣心情低落,甚至有心疏远他,这让金光瑶惴惴不安,生怕他察觉自己算计聂氏的端倪。如今蓝曦臣心情大好,又拉着他畅谈抚琴,关怀备至,金光瑶也是笑容满面,心绪轻松。
蓝曦臣只是告知蓝深有要事相商,蓝深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之下就被瞭望台惊了个正着,看向金光瑶的眼神越发深邃。
原以为蓝曦臣举荐金光瑶为仙督是出自私心,为了...
预警:蓝月亮黑了,被我写崩了,慎入
万事俱备,瞭望台该面世了。
来到芳菲殿,蓝曦臣对秦愫和莫玄羽也参与此事并不诧异,反倒是金光瑶吃了一惊,蓝曦臣竟然带来了蓝深。
蓝曦臣心情甚好,嘴角含笑,金光瑶欢喜不已。前段时间蓝曦臣心情低落,甚至有心疏远他,这让金光瑶惴惴不安,生怕他察觉自己算计聂氏的端倪。如今蓝曦臣心情大好,又拉着他畅谈抚琴,关怀备至,金光瑶也是笑容满面,心绪轻松。
蓝曦臣只是告知蓝深有要事相商,蓝深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之下就被瞭望台惊了个正着,看向金光瑶的眼神越发深邃。
原以为蓝曦臣举荐金光瑶为仙督是出自私心,为了给义弟撑场面、提身份,谁曾想金光瑶胸中竟有如此丘壑,真不负仙督之名!
此事绝非一人一家可为,自当众志成城。
蓝深下定决心,要和蓝曦臣一道帮金光瑶做成这件大事,当下正襟危坐,听金光瑶安排。
蓝曦臣道:“阿瑶,此番修建一千二百座,是否太少?”
金光瑶摇摇头。“二哥,我改主意了,此番只修建三百座,集中在岐山及西北、燕京以北、岭南以南、眉山西南等无玄门世家驻守的偏僻之地,凡有仙门,即便姑苏兰陵也不修建。”
蓝曦臣思考了一下,道:“这倒是能减少反对之声,只是三百座可否让瞭望台发挥作用?”
金光瑶自信道:“二哥所言我也考虑过了,只是这些地方山穷水恶、土地贫瘠,才是最受邪祟侵扰之地。百姓们故土难离,即便徘徊在生死之间也不愿轻易背井离乡。那里百姓果腹不易,如何出得起除祟银钱,更兼离仙门太远,受害最深。所以在这些地方修建瞭望台才是当务之急,其他地方到可以徐徐图之。这些地方就当作试点,”说着回眸对秦愫一笑,“以点带线,以线带面,早晚能让瞭望台遍布中原九州!
蓝曦臣点头,蓝深抚掌大赞。“妙啊!这些地方当试点,瞭望台成了便可大力推广,若是不成也不会对百姓造成危害,大妙!”
秦愫突然道:“必须成功,若试验失败,再建瞭望台就是天方夜谭。”
金光瑶道:“正是,这第一批瞭望台必须发挥最大的作用。二哥,我们要配置最好的传讯符,派出修为高深的弟子驻守,闻令而动,将危害百姓的邪祟尽早除去。”
蓝曦臣道:“本当如此。不过,即便这些地方的瞭望台成功,玄门世家未必肯在自家驻地修建。”
金光瑶笑道:“这三百座瞭望台是第一步,只要能发挥效果,立刻走第二步。”
“第二步?如何走?”蓝曦臣十分好奇。
金光瑶又含笑看了秦愫一眼。“阿愫往日对我说过,要占据舆论的高地,发动最广大的人民群众……”
蓝曦臣面上不显,心中却是讶异非常,没想到秦愫这个养在闺阁中的大小姐还能有如此见识!
“此法亦是不错,百姓自发要求建瞭望台比阿瑶你下仙督令修建要好得多,阻力也小。”
蓝深问道:“敛芳尊想要如何,呃,发动最广大的人民群众?”
金光瑶道:“朝廷有邸报,让各府州县知悉天下大事,我仙门也可效仿,搜罗玄门大事,让其知晓瞭望台的妙处,不若取名‘青报’,二哥觉得如何?”
蓝曦臣笑道:“取青鸟传信之意吗?甚好。”
蓝深却提出质疑。“敛芳尊,可是百姓大多不识字,给他们也是无用。”
金光瑶道:“正是,青报是给玄门中人看的。百家为自身利益定会阻止修建瞭望台,但还有那些有识之士和抑郁不得志的散修,只要他们发出声音,即便微弱,也能为我所用。至于百姓,我想借助说书人向他们宣传。”
蓝曦臣不知其中关窍,疑惑地看向蓝深。
蓝深思索一番,还是不赞同。“说书人确实更贴近民间,但百姓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每日为生计奔波劳碌,有几人有闲空去茶楼听人说书,影响还是太小。”
金光瑶道:“临渊君所言不错,说书人主要是针对一些家有余粮的富户和商贾。邪祟频出,不光危害贫苦百姓,走南闯北的商贾也深受其害,一些商道日渐荒废,转道他处费时费力,若瞭望台能让商道恢复畅通,这些商人也会口耳相传,向仙门请命多建瞭望台,甚至肯拿出一些钱财维护瞭望台。至于那些富户更是惜命,修瞭望台不用他们出钱,与请世家除祟相比,他们一定会选择瞭望台。他们有愿,玄门自当考虑。”
蓝深又道:“可是商人和富户人数还是不多,关键还是那些贫苦百姓。”
金光瑶道:“我打算在偏僻之地兴办义学,教化稚子,传授耕织,借他们的口向父母亲邻告知瞭望台的用处。农忙过后,百姓们大多三五成群唠一些家长里短,瞭望台对他们来说是保命的新鲜事,他们肯定聊得更多。再请受了瞭望台庇护的百姓现身说法,他们定会对瞭望台心向往之。若不给他们建瞭望台,他们反倒会不依,只要百姓们强烈要求,便请百姓共同商讨瞭望台的选址,百姓自愿让地也好,我们花钱买地也罢,只要不占了世家仙府,那都是百姓们的决定,玄门也没理由与百姓们对着干。”
蓝深终于点头。“大善,敛芳尊思虑周全,蓝深自愧不如!”
金光瑶赶紧起身拱手道:“临渊君过谦了,这只是金某的想法,想必往后还会有不少状况出现,到时还要根据情况调整一番。”
蓝曦臣道:“阿瑶,此番瞭望台虽不牵涉仙门驻地,但到底还要与世家打声招呼,有些聪明的兴许会瞧出我等不会止步于此。”
蓝深道:“不错,为防万一,四大家族必须全部赞同,方能压下反对声音。”
秦愫嘲讽道:“四大家族?聂氏现在算什么东西!”
蓝曦臣蹙眉,蓝深也是疑惑不已,若只是因为孟如松的事,金夫人的恨意也太过了些……
还不等金光瑶制止,莫玄羽赶忙插话:“嫂嫂,不是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祸害遗千年嘛,聂家应该得说两句话。”
蓝曦臣:……
蓝深:……
意思差不太多,但这表达着实有问题!
未免秦愫怒气更盛,蓝曦臣忙道:“怀桑那边我去说,阿瑶帮了聂氏太多,怀桑不会反对……”
金光瑶汗颜。
蓝深道:“那云梦江氏……”
秦愫道:“我去说!”
蓝深惊异道:“金夫人和江宗主有私交?”
秦愫道:“我跟江澄不熟,但和嫂嫂关系极好。”
原来如此,父母丧,江厌离这个长姐如母,若她去劝说江澄必定事半功倍。
蓝曦臣也道:“我也会请魏公子劝说江宗主。”
秦愫似笑非笑地瞥了蓝曦臣一眼,如今魏无羡随蓝忘机在云深不知处安家,蓝曦臣还真拿他当弟妹看待了。
蓝深道:“极好,乐陵秦氏也会鼎力支持敛芳尊,瞭望台指日可待。”
莫玄羽欢喜道:“还有秣陵苏氏,晓星尘和宋岚二位道长也愿为瞭望台振臂一呼。”
听到秣陵苏氏,蓝曦臣不自在地皱皱眉,这自然落到金光瑶眼中,不由疑惑。苏涉虽然不喜蓝忘机,但对蓝曦臣一向以礼相待,到底为何让二哥对他心怀芥蒂?
蓝深左看看,又看看,道:“那我要做什么?”
金光瑶僵了一下,他的计划中原本没有蓝深,且蓝深还是蓝曦臣的兄长,自己怎好安排他做事。
蓝曦臣道:“还请兄长保护如松和金夫人?”
“啊?”蓝深和秦愫同时挑眉。
蓝曦臣笑道:“这三百座瞭望台权当试水,往后再修建定会损害一些世家利益。恕我直言,百家中也有败类,只怕他们会狗急跳墙、拼死一搏。阿瑶我来保护,莫公子精通鬼道,不必惧怕他们,到时阿松和金夫人就是成为他们的目标。兄长,既然你收了阿松为徒,自当保护他,也就顺带保护金夫人吧。”
秦愫不乐意道:“男女授受不亲,这不妥……”
蓝曦臣道:“金夫人放心,兄长并非登徒浪子,定不会损害夫人名声。”
金光瑶也道:“这是自然,谁人不知蓝氏出君子,定然不会有闲言碎语传出。只是临渊君志在四方,怎可因为我的妻儿困居金麟台?”
蓝曦臣笑道:“兄长乐意的。”说着便目光灼灼地看向蓝深。
蓝深哆嗦了一下,赶紧道:“乐意乐意,身为师长,我自然要保护阿松……”
蓝曦臣接着道:“阿松的年纪本该送去姑苏听学,但他启蒙太晚,虽天资聪颖,但还是比同龄人落后不少。金夫人可教他读文识字,阿瑶当教他修行武义。但阿瑶身为仙督日理万机,加之瞭望台动工必定要四处奔走,不能亲自教授,让兄长师代父职最为妥当。”
“师代父职?”哪有这样的!秦愫当即要反驳。
蓝曦臣忙道:“兄长,阿松是阿瑶的孩子,也算是你的侄儿,请你一定要当他是蓝氏子弟一般教导,让他成人成才。”
要不是金光瑶暗中扯她袖子,秦愫气得都要骂娘了。
蓝曦臣又道:“想必金夫人也舍不得兄长把阿松带到云深不知处教习的。”
秦愫顿时泄气。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秦愫把这个“义子”看得比眼珠子都重要,吃穿用度不逊金光瑶,哪里舍得送他到云深不知处吃糠咽菜。金光瑶继位后,在兰陵和姑苏交界地修建一座庄园,一半在兰陵,一半在姑苏,金老夫人便住在兰陵地界的正堂,金子轩夫妇则住在姑苏地界的偏房,用这种明摆着糊弄人的法子让他们母子团聚,金老夫人含饴弄孙,一点回金麟台的意思都没有。红莲也早就嫁了苏涉,虽然金光瑶亲自为秦愫选了几个可靠的侍女,终归不是一起长大的,谁都代替不了红莲在秦愫心中的位置。秦苍业带着秦夫人四处游历,姨母不回,姐妹不在,兄嫂难聚,若孟如松再走了,秦愫就要无聊死了……
蓝深无语望天。曦臣开窍了是好事,但自己怎么有种被卖了的感觉?
谁拐了我蓝氏的祖宗(3)
作者有话说:原剧情千年之后,按剧版没封棺的结局往下走。蓝大得道修炼至抱山等大能的境界,阿瑶进了轮回。估计,蓝大也把往事忘了。
甜饼,没错,打开了恋爱频道。在家太久,作者已不太清醒。
————
蓝家办事的效率非常之高,金光瑶才拿了单反下来,蓝慎已经带着人过来送行李了。于是,金光瑶放下了自己的相机,决定先出门解决门和锁的事。
他开车离开古城中心区,进了一间店,挑好了门和锁。
店主本身就认识金光瑶,看了一下他挑的,道,“怎么还换门和锁?你们那边不是还有个把月就全撤了吗?”
金光瑶道,“还要营业,即使剩一周,坏了就要换。”
“还是实木?”
“夹板。”
店主再问了一遍,“实木夹板?”...
作者有话说:原剧情千年之后,按剧版没封棺的结局往下走。蓝大得道修炼至抱山等大能的境界,阿瑶进了轮回。估计,蓝大也把往事忘了。
甜饼,没错,打开了恋爱频道。在家太久,作者已不太清醒。
————
蓝家办事的效率非常之高,金光瑶才拿了单反下来,蓝慎已经带着人过来送行李了。于是,金光瑶放下了自己的相机,决定先出门解决门和锁的事。
他开车离开古城中心区,进了一间店,挑好了门和锁。
店主本身就认识金光瑶,看了一下他挑的,道,“怎么还换门和锁?你们那边不是还有个把月就全撤了吗?”
金光瑶道,“还要营业,即使剩一周,坏了就要换。”
“还是实木?”
“夹板。”
店主再问了一遍,“实木夹板?”
“就夹板。”
店主想了想,点点头,“也对,就用个把月。要我说,你看哪间房不用了,拆一堵门安上去就是了,夹板都省了。都这么熟了,我今晚直接去你那里帮你换了,掐头掐尾收个两千吧。”
金光瑶点头,“这回要开发票,开高一点点,税点的钱我补。”
店主本来在写收据,听了倒是奇了,从抽屉拿出了发票,顺口问,“自家修门怎么还要发票?行啊,开多少?”
“一万。”
店主的手抖了一抖,抬头看着金光瑶,“金老板,你这是为难我啊。”比真实价格开高了五倍,这叫开高一点点?
金光瑶蹙眉,“别这么叫,俗。”
店主放下发票,“瑶哥,瑶哥行了吧,你以为还是几年前啊?你这是虚开发票,现在抓得很严的,犯法的!”
金光瑶面不改色,“行了,人家主要查集团作案,起码千万起步,还是查专票为主。你这店小规模个体户,开出来的都是普票,别说我没办法拿你的票来当进项税额抵扣应纳税额,你每个月营业额连商户起征点都到不了。谁查你?”
店主叹了口气,“行吧,朋友一场,下不为例啊。”
金光瑶微微一笑,“明年我都关张了,还开什么发票?”
“以后哪里发达了别忘了老邻居啊,苟富贵,勿相忘,”店主把开好的发票递给了金光瑶,“你自己就是老板,要发票干什么呢?”
金光瑶收好了发票,随便似的应了一句,“给蓝氏集团报销。”
店主一听,半个身子从收银台扑了出来,扯住金光瑶,搁浅的鱼一样摇摆,要抓回那张发票,“你特么的是不是疯了!一块夹板你搞一万,你怎么就不填两万呢?当人家大集团的收纳财务是吃屎的。你给我说实话,你们是不是谈不拢搬迁条件,你讹上了人家?”
还别说,人家真就让金光瑶填两万!金光瑶觉得自己已经很厚道,毕竟他算了算,两年前那门还是值一万的。
金光瑶把店主扒下来,劝道,“没有的事,我最良民了,早签同意书了,讹人家作甚?你别担心。”
店主欲哭无泪,“你这是讹上了我啊。你是要去新区住新房子了,我还要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做生意的。要是他们这种纳税大户跑去税局投诉我,我……”
“你又不是第一次干,股票怎样了?”金光瑶不想再和他扯这件事,转了话题。
说到这个,店主嘿嘿一笑,“还能怎样,你又不是不知道,真的升了。瑶哥,厉害啊,卡扎菲啊!”
金光瑶颤了一颤,纠正道,“股神叫巴菲特,利比亚前总统叫卡扎菲。你别乱叫,我不想倒台还要被人从下水道拖出来蹦一枪。”
“口误口误,别介意。”
金光瑶准备要走,“房地产行业现在都是硬撑了,中间关节很复杂,卖得贵不见得赚得多,教育行业还是很有前景的。蓝氏集团在这块投资很大,股票升是正常。”
店主送他出门,“那是,现在女人钱好不好赚我不知道,孩子补习的钱是一定好赚,贵得要命。你回店里?”
“去趟三万昌,买点茶叶。”
店主听得一愣,“怎么喝这么贵的茶叶?”三万昌是姑苏百年老茶店了。
金光瑶道,“来了贵客。”
店主立刻跑回收银台,夹了张名片给金光瑶,“别去三万昌买,这人也是卖同个茶园出来的,省一半。”
金光瑶听得好笑,“这能一样?”
店主“哧”了一声,“你从这里买一把,再去三万昌买一把,自己对比看看不就知道了嘛!”
金光瑶把名片推回去,“三万昌一向有私人茶园,管控很严格。同一个厂出的茶,每一批采的炒的都不一样,你还让我去对比?”
店主毫不尴尬,“欧美外贸原厂尾单。”
金光瑶都险些被坑笑了,“行了,微商的小玩意还能套这个名头玩玩。三万昌的茶叶,你当卖假包?”
店主收回名片,摇摇头,“有钱不赚,你自己都喝不出来,谁喝得出来?”
想了一下蓝大少爷的风姿,金光瑶肃着脸微微摇头,“真正的行家是喝得出来的。生意不能这么做,吃喝用度以次充好不合适。”
店主扁了扁嘴,“行家?那你应该去给他买小罐茶,一泡茶宰他一大刀,交交智商税。小罐茶,大师作,每一片茶叶都是大师炮制精选。你看看他家的销量,算下来平均每个大师每天炒一千多斤茶叶,大师不愧是大师,真能炒!”
金光瑶笑到扶额,“那也是有市场空间,适合那些刚赚了点钱,在外面谈生意充面子的人。”
店主指了一下远处的茶庄,“瑶哥,要真的是贵客,你给他上蓝标宋聘,一泡两万五,谁喝二百五。”
金光瑶当然不至于这么丧心病狂,他又不是开黑店。再说,如果真有人在姑苏地界把蓝家的人当凯子宰,那才真是二百五。
姑苏的冬天,很快天黑,往往四点半就黄昏,晚五点就天黑齐了。这让人很不舒服,好像大把大把事还没干完,一天就过去了。早上睡眼惺忪踏进学校和公司,等下班出了来,天都黑了。什么都干不了,天冷得直把人赶回家里去,下午茶还没消化就像到了晚餐时间。
金光瑶回到客栈天已经黑了,但时间其实还很早。他之前已经给蓝涣换了间还有门的房间,现在他走过去看了看,幸好,门还在。
他摁了一下门铃,“蓝公子。”
好一会儿,门开了,金光瑶见蓝涣已经换下了他们的家袍,梳着稳重的短发,穿着便服,也如他家人一样摘了抹额,不知藏到了哪里。不过,虽然是便服,也是颇为正式的西服,看来蓝家的人已经来过一趟了。
“蓝公子,我们这里不开火,你要不要出去吃点?有几间还不错的老字号,我推荐给你。”
蓝涣有些迟钝,一会才反应过来。毕竟,他很久没吃过一日三餐了,险些忘了人是要吃饭的。如果无人提醒,他能自己在房间坐好多年,那可能会把人吓疯……
念及此,蓝涣点了点头,“好。”
金光瑶拿出手机,“蓝公子方便加微信吗?我推给你。”
蓝涣一脸懵看着金光瑶。
金光瑶了然,这种人家不想泄漏微信很正常。于是,他取了几张名片递给蓝涣。
蓝涣接过,看了一下花俏而不知所谓的卡片。然后,他抬起了头,对着眼前的人温雅地笑了一下,“金公子用餐了吗?”
金光瑶觉得好像不太对。
“不如一道?”
今晚的月亮出来有点早。金光瑶敲开金愫的房门,“阿愫,我今晚出去吃,你自己做还是要我带?”
金愫正在练素描,不想分心,随便回头应了一声,“油爆汤鳝面,加一只熟醉蟹和桂花糖芋艿做夜宵,谢谢哥。”
夜了,外面只有几度。金光瑶见蓝涣还是穿着空调暖气房里的单衣,道,“蓝公子,一到外面就冷了,加件外套吧。”
蓝涣见他加了件长呢子衣,颔首,也回房取了件长衣披上。实际上,他根本感受不到外界的寒与暖。
沿着空无一人、昏暗狭仄的古城小巷,两人并肩往前走。由于白天下了雨,青石板路还是湿漉漉的,温度急降,这湿冷太抓人了。金光瑶觉得脚都是冻到有些痛,拉高了一点自己的围巾。
蓝涣见状,有些抱歉,“金公子,的确太冷了些,你先回去吧,我自己一人就可以了。”
金光瑶笑了笑,“没事,我也要给人带点。”
两人继续慢慢往前走着。夜里只听得到旁边风吹小河的水声,却再看不到游船了。走到一盏微弱的路灯下,两道身影倒映在凹凸不平的老路上。
不知道少年了,这青石板路兴许至少还有一块石板,见证过千年的风风雨雨,经受过马车牛车,直到自行车的倾轧。后来,这片地被保护起来了,不准走车了,就只剩下还愿意来这儿找片宁静的人走了。这块石板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经过了,千年总有那么多不同的样子,组成不同的朋友、亲人、爱人……
也许,这儿的青石板还记得千年前也有同样的一对对走过去,今日又难得结伴而行。只可惜,它不会说话,也不能说话。
金光瑶柔声道,“蓝公子不要金公子、金公子的叫了,太矜贵了,一般长我几岁的朋友都叫我阿瑶。”
蓝涣皱了皱眉头,好像有些奇怪。但一会,他还是点了点头,“好。那阿瑶也不必蓝公子地唤了,我单名,涣,蓝涣。”
金光瑶有些为难,这名字不好称呼。若是叫“涣哥”吧,太江湖气,与蓝涣皎皎君子的形象十分不符。
蓝涣也想到了这处,正回想自己的字。良久,蓝涣抬头看了一下头上小太阳般散发着光晕的街灯,才终于道,“字曦臣。”
金光瑶松了一口气,“你应长我几岁,我称呼你曦臣哥,如何?”
蓝曦臣觉得似乎更奇怪了,但他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但是,他没有过多地纠缠这种小事,于是点了点头,微笑,“好。”
说罢,两人转出了主街。一瞬间,灯火通明,寥寥的游客走来走去,店铺放着怡人的轻音乐,吃食店最是多人,终于热闹了起来。
走进了一间淡季都在冷风中排着长龙的老店,金光瑶抬手,往忙得分不清头和脚的服务台面叩了叩,“姐,取号。”
服务台的人刚想摁号,抬头才见金光瑶笑吟吟站在那,没好气笑道,“你取什么号,还怕老板不介绍人过来。刚空了处雅座,我带你过去。”
金光瑶笑着道了声谢,自己引了蓝曦臣去雅座坐下。
“曦臣哥,要不要试一下姑苏熟醉蟹?这季节刚好,蟹肥,膏满。”才说完,金光瑶就想起来蓝曦臣本身就是姑苏本地人,自己竟然还把人当游客来带了。
蓝曦臣倒是很随和,只是微笑点点头。
金光瑶觉得既然如此,大家都是姑苏长大的,就随便点点吧。然而,很快,他就极度后悔,自己提什么熟醉蟹!不,这个要怪金愫,好好的提什么吃蟹!
吃到一半,金光瑶才渐渐反应过来,蓝曦臣不会剥蟹……刚开始,他以为人家是礼让,后来还以为他是忌口蟹寒,问了几次对方都回得含含糊糊。终于,金光瑶才想到这个大少爷还真的可能是不知道怎么下手。
蓝氏这养的是活祖宗啊,怪不得先付钱,还付这么多。怪不得一堆人跟着忙前忙后,他分明毫无自我生存能力。金光瑶想到自己上午还想什么来着?蓝家人还挺自力更生的……
金光瑶想到一句俗话,但他知道很不合适。可问题就是如此,有些人呐,仗着家里有钱,上完洗手间都不用自己抖一抖……
蓝曦臣看着金光瑶不知想什么想到抖了抖,“阿瑶?”
金光瑶回神,尴尬地去过一只熟醉蟹。其实,这间店为了照顾不会剥蟹的游客,已经尽力了,本身就在蟹身上切了一刀。食客只要自己轻轻用力,蟹就成两半了,拿着一半两边微微一撬,壳就掉了,可见挤得满满的金澄色的蟹膏,戴着手套提着蟹腿把蟹膏往嘴里一送,齐活。多简单,谁还不会?
十八线网红,海归富二代,个个举着直播来这老字号吃熟醉蟹,至今没听过有人开不了这蟹的。就这么来一下子,还不会?匪夷所思……
金光瑶取了一半的蟹,起了壳,放在空碗里推给了蓝曦臣。蓝曦臣略微有点不好意思,但也没有拒绝。接下来,金光瑶眼睁睁看着蓝曦臣对配套的一次性手套完全视而不见,举起了筷子。
然后,金光瑶就见对方稳稳当当地把蟹夹了起来,蓝曦臣还微微探身以免蟹黄脏衣,轻轻咬上了那肥美的蟹膏。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吃蟹画面,金光瑶是叹服的。他转头看了看隔壁桌的一名女生,满嘴蟹膏,一手抓蜘蛛一样抓着半只醉蟹,一手坚持拨了一下粘了两片碎蟹壳的飘飘长发,对着支在桌面还夹了个发光自拍神器的手机屏幕,夸张道快要痛哭流涕,“天呐!好好吃!姑苏的熟醉蟹,酒香满腔,寒风中排两小时队都值了!来来来,近镜头看看这膏,这满到要溢了,逆天呐!亲爱的,点赞收藏推荐一条龙,小美带你吃世界,不点会吃胖哦!”
金光瑶默默转回来,看着对面的蓝曦臣捏着双筷子斯斯文文地吃蟹,像画一般,果然养眼多了。不会剥蟹很坏吗?也不见得,主要看怎么吃。
人比人,比死人。
蓝曦臣轻轻咬了一下那香气扑鼻的蟹,人生百味似都在舌尖炸开。味蕾麻木太久了,他都已经忘记了酸甜苦辣。
蓝曦臣觉得,全身的血液再一次流动了起来。
就好像你会喜欢一个偶像,多半是因为那个偶像教会了你以前你不懂的道理,而他身上闪闪发光的那些属性是你也想拥有的。你想要变得更温暖,所以你喜欢温暖的人;你还相信梦想,所以你听关于梦想的歌;你想要变得更倔强,所以你喜欢倔强而努力的人。对于偶像最好的支持,不是多狂热,而是让别人知道,支持他们的人也是一群努力的人。
——卢思浩《愿有人陪你颠沛流离》
就好像你会喜欢一个偶像,多半是因为那个偶像教会了你以前你不懂的道理,而他身上闪闪发光的那些属性是你也想拥有的。你想要变得更温暖,所以你喜欢温暖的人;你还相信梦想,所以你听关于梦想的歌;你想要变得更倔强,所以你喜欢倔强而努力的人。对于偶像最好的支持,不是多狂热,而是让别人知道,支持他们的人也是一群努力的人。
——卢思浩《愿有人陪你颠沛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