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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明珠

以前的女主可以随手拔一根发钗送人,现在的女主只有拔头发了


片源:

上错花轿嫁对郎

黄奕 饰 李玉湖

小李琳 饰 杜冰雁

涓子 饰 昌平公主

妆造:杨树云


武则天

刘晓庆 饰 武则天

郑爽 饰 王皇后

李建群 饰 徐惠

梁丽 饰 太平公主

茹萍 饰 上官婉儿

苗乙乙 饰 贺兰氏

主角化妆师:毛戈平

妆造:杨树云

服饰:李建群


唐明皇

林芳兵 饰 ...

以前的女主可以随手拔一根发钗送人,现在的女主只有拔头发了




片源:

上错花轿嫁对郎

黄奕 饰 李玉湖

小李琳 饰 杜冰雁

涓子 饰 昌平公主

妆造:杨树云


武则天

刘晓庆 饰 武则天

郑爽 饰 王皇后

李建群 饰 徐惠

梁丽 饰 太平公主

茹萍 饰 上官婉儿

苗乙乙 饰 贺兰氏

主角化妆师:毛戈平

妆造:杨树云

服饰:李建群


唐明皇

林芳兵 饰 杨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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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洁 饰 赵丽妃

严敏求 饰 太平公主

服饰:李建群 

妆造:杨树云



电影杨贵妃

周洁饰杨贵妃

李建群 饰 武惠妃

服饰:李建群 

妆造:杨树云


bgm:故人叹  吴琼原唱版

楼主大人

《风起云深》07 魔道祖师原著向续集 又甜又飒的忘羡婚后风云

《风起云深》总目录


羡羡身体出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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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依依离别情

魏无羡脸色苍白,额头和鼻尖沁出点点汗水,软软地靠在蓝忘机怀里,眼睫微颤,似乎极是不适。蓝忘机忙查探他胸口伤处,并无不妥,又探其脉搏,果然脉象紊乱,时快时慢,十分异常。

魏无羡晕晕沉沉中察觉到蓝忘机正在为他把脉,努力想清醒过来,却好似在坠入黑暗深渊的边缘挣扎,浑身无力,神智始终无法聚拢。他心里怕蓝忘机担心,趁着灵台尚存一丝清明,喃喃道:“抱我睡一会儿……”蓝忘机的声音在很远处传来,嗡嗡地听不清楚。忽然一股强劲的灵力自手上传入,魏无羡非但没觉得舒缓,反觉得血气上涌,全身如针刺般难受...

《风起云深》总目录


羡羡身体出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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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依依离别情

魏无羡脸色苍白,额头和鼻尖沁出点点汗水,软软地靠在蓝忘机怀里,眼睫微颤,似乎极是不适。蓝忘机忙查探他胸口伤处,并无不妥,又探其脉搏,果然脉象紊乱,时快时慢,十分异常。

魏无羡晕晕沉沉中察觉到蓝忘机正在为他把脉,努力想清醒过来,却好似在坠入黑暗深渊的边缘挣扎,浑身无力,神智始终无法聚拢。他心里怕蓝忘机担心,趁着灵台尚存一丝清明,喃喃道:“抱我睡一会儿……”蓝忘机的声音在很远处传来,嗡嗡地听不清楚。忽然一股强劲的灵力自手上传入,魏无羡非但没觉得舒缓,反觉得血气上涌,全身如针刺般难受。他无力挣开,只强撑着最后一点意识说:“蓝……湛……不要用灵……痛……”说完,实在是撑不住,彻底昏厥过去。

蓝忘机赶紧停了手,急急将魏无羡打横抱起,奔到一棵阴凉的树下,给他喂下了一粒凝神补气的丹药,让他放平躺在怀里休息。

过了好一会儿,魏无羡终于缓了过来,全身脱水了般凉透了,这才悠悠睁开了眼,便看到蓝忘机失神地看着一处虚空,不知在想什么。他紧了紧蓝忘机一直握住自己的手,努力使自己听起来没有那么虚弱:“蓝湛,你带水了吗?”

蓝忘机见他终于醒过来,将他扶起来靠在树上,去一旁水潭打了些水喂给他喝,问道:“可觉好些?”

魏无羡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觉得清醒了不少,甩了甩头,道:“没事,可能今日起得早,有些困,这里暑气又重,躺躺就好了。”

“困?”蓝忘机深吸了一口气,定定地看着他:“魏婴,你不是第一次发作。”

魏无羡斩钉截铁道:“没有啊,你信我啊含光君,我不舒服一定会喊得人尽皆知的。”

蓝忘机语气肯定:“赤金谷。”

“……没有啊。”

“你突然在水里晕过去了。”

“嗯那个……有吗……我不记得了……”

“景仪在夜猎笔记里写了。”

“……”

“这几日可还有发作?”

魏无羡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天天都跟你在一起,有什么事你不知道吗?”

蓝忘机道:“七日前,你半夜突然全身虚汗,我唤你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可有印象?”

那一次是刚好被蓝忘机批准下床后的第一天,魏无羡在云深不知处走了一圈,极力地证明自己已经全好了。睡前还趁着蓝忘机去找蓝曦臣的空档,溜去和小朋友们对练了几招,主要为了重建自己的形象,以示自己打他们几个依旧完全不在话下。后来回来又缠了蓝忘机一阵,但蓝忘机仍是坚持和他分床而睡。半夜的时候他迷迷糊糊地觉得呼吸不畅,全身黏湿湿得很不舒服,被梦魇住一样,是不是晕了也不知道,恍惚中有人过来摸了摸他的头,用温热的毛巾给他擦得很舒服。第二天醒来已近午时,自己正泡在药浴中,蓝忘机正在换床席,连床板上都透着汗渍。蓝忘机当日又禁足他一天,他哪还敢多嘴。

魏无羡小声争辩:“伤后体虚盗汗,不很正常吗……”

“你知为何那几日思追他们被罚?”

“不是吧,怪不得我后来找他们扎知了,都躲着我,我差点磨破嘴皮子……”

“赤金谷夜猎时,你之前并未受伤,到底发生何事?”

“哦,那天来了几十个孩子,非要跟着我上山,我没好意思拒绝。我一个人在那又要斗那鬼鸮又要看顾他们,左支右绌,深怕顾此失彼,别提多紧张。后来一夜没睡,第二天和那冥鱼打斗,没想到那玩意儿会喷火,又御剑又跳水的,应该就是体力透支,体力透支嘿嘿。你知道这副身体一向不怎么能抗的,换了我以前的身体,御剑追一个血鬼飞蝠三天三夜也没事……啊下次一定你要来陪我啊,我一个人可镇不住他们了。”

“你被金凌打了一掌。”

“嗯……啊,有吗?你听谁说的?”

“金凌和思追当时在吵架。”

“妈的这又是谁这么多嘴,在夜猎笔记里面写这个。”

“每个人都看到了。”

“……这个我解释一下啊,跟这俩小朋友一点关系都没有。少年人嘛闹闹别扭很正常,其实金凌那一掌真没用什么力。”

听到他承认,蓝忘机脸色如霜,魏无羡赶紧道:“我再坦白一点他们都看不到的,我在水里的时候,胸口应该是被那条冥鱼的尾巴击中了,应该是那会肋骨受了伤,游去岸边的时候碎骨扎到胸口,所以才一口气没提上来。”

“你刚说,输灵力会难受?”

“我的含光君,本来躺躺就好的事,干嘛非要浪费灵力,真是你我携手对抗强敌的时候,你的灵力可千万不要随便就花在我身上,马上带着我有多远跑多远你知道吗?再说,你的灵力精纯雄厚,刚才跟洪水一样冲进来,你想想你射在我身体里的时候,不一样胀得难受吗?”

蓝忘机对他这种什么事都能联想到二人上床的本事简直无奈又无语。

魏无羡接着东拉西扯:“对了,思追和金凌后来和好了吗?话说,蓝思追这孩子,你教的真不错,行事缜密,顾全大局,除了染了点你们家那点子迂腐气,这心胸度量还是随我的。”

蓝忘机懒得与他多言,又去摸他的脉搏,果然已平复如初。

魏无羡道:“你看,就是一时的灵力波动问题,真不是什么大事。”

其实魏无羡从水帘御剑出来的时候,已颇感力不从心,几乎是栽到了花丛中,那时他躺在那里不动,是因为站起来就眼前发黑。魏无羡这才大概意识到,之前赤金谷那次的确是身体受了重创,一旦大量消耗灵力或透支体力,莫玄羽这具身舍就要给他闹幺蛾子。他本来想拉着蓝忘机一起在那躺躺休息,结果两人情难自禁,野战一番后又激吻半晌,竟然一下子晕过去了。叱诧风云的夷陵老祖居然在情事之时晕倒,简直是奇耻大辱啊奇耻大辱!

蓝忘机想了想,一手搂他的背,一手就要穿过他的膝下来抱他:“我送你回云深不知处。”

魏无羡赶紧避开:“别啊含光君,现在来不及的。这条近路,卯时到亥时是朝这边吹的,现在可是逆风。”

“不走近路。”蓝忘机不容分说,唤出避尘。

魏无羡看见蓝光一闪,飞快起身躲开蓝忘机来拉他的手:“蓝湛蓝湛,我真的没事了,把你们送上船,我保证马上回去。”

“魏婴!”

“蓝湛!我今日难得出来……”魏无羡是真急了,蓝忘机这一去整理族史,不知何时才能彻底了结,而且他可不想这么早回云深不知处去和蓝启仁谈心,然后被禁足在静室过着修禅一样的日子。他深吸一口气,勉力压下心火,唇角动了动却没说什么,转身往彩衣镇走去。他自己却没注意到,他满脸掩饰不住的烦躁同样也刺痛了对面的蓝忘机。

蓝忘机伸手拉他,指尖只扫到魏无羡的衣角。眼前这渐行渐远的黑衣背影,是多么地似曾相识,像一根带毒的刺,扎得人心口生疼、嗓子发紧。蓝忘机怔怔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慢慢地缩回到袖子里。

魏无羡从少年时就不喜欢云深不知处那些古板教条的作风,对那数千条家规避之不及。观音庙后,他二人在外游历了三个月,魏无羡突然主动提出回姑苏时,蓝忘机当时又惊讶又感动。可那从来不是魏无羡真正的心之向往,而是迁就。蓝忘机一直都知道。

出了这片不大的树林,便是彩衣镇主街。魏无羡心情渐渐平复,自省半晌觉得自己也是小题大做了,何况蓝忘机只是担心自己,并非真的要拘着他。他心道若是蓝忘机坚持让自己马上回去,那便回去吧,反正迟早都要听蓝启仁的训斥,再说蓝启仁骂人不过之乎者也一番,比起虞夫人那还差得远……说来说去,自己只是舍不得蓝忘机远行而已。

“喜欢一个人果然是给自己套犁栓缰,哎,还真是一语成谶,可怕的是,我竟然还甘之如饴。”魏无羡边感叹边慢慢放缓脚步等蓝忘机。

可他都走了半条街了,蓝忘机还未追上来。他回过头,见蓝忘机远远地跟在后面百步之远,虽然仍是长身玉立的不食人间烟火模样,可莫名却让人想到那只被他一训斥就缩到树洞里不出来的兔子。都说含光君看上去冷若冰霜、无情无欲,拒人于千里之外,但魏无羡知道,蓝忘机这个人,心里最是敏感细腻。他立马觉得好生愧疚,不应该甩脸就走。

魏无羡行动总是比脑子快,他快步返回去与蓝忘机并肩而行,拿胳膊肘捣了捣蓝忘机,笑道:“好啦,发脾气是我不对,你这么好,我居然舍得让你脸色看,真是该打。”看蓝忘机没说话,他跨步到蓝忘机身前,转过来倒着走,把两只手腕露出来:“好好好,现在就回去,随你怎么绑着拷着,把我关在云深不知处的静室里,我绝不反抗逃跑。”

蓝忘机瞧着面前的一双手,又看魏无羡一脸陪笑,低低地说:“我没想拘着你。”叹了一口气,将他一只手抓住,没在广袖里,向码头行去。

想到一会蓝忘机就要离开,魏无羡的笑容也没能绷很久,心情不能再坏了。两人走了一路,魏无羡难得沉默不语。良久,蓝忘机问:“你在这里……是不是……很闷?”

魏无羡心道,当然闷,饭菜比药还难吃,家训石的规训都四千条了还在加,这还是人呆的地方吗?

不知道是不是被蓝忘机影响了,魏无羡也不想搪塞编些违心之语,只是随口说起了别的。蓝忘机就当他默认了,他其实还想问魏无羡,跟他在一起是不是也很闷。可是他没问出口。那样恣意大笑的一个人,那样把冒险当作游戏的一个人,和姑苏蓝氏秉持的家风确实相差太远了。

魏无羡聊了一会儿见蓝忘机没接话,转头道:“哎,蓝湛,你抹额歪了。”一把将蓝忘机肩膀拽过来面对着自己,假装帮他把抹额正了正。蓝忘机任凭他动手,淡色的眼眸静静地看着他。

魏无羡道:“你给的玉牌果真好使,我前几日去支钱了,真的就给了我钱唉。不过我今早一看,竟然酒都补齐了,也不用我再买了。含光君你怎么这么好,什么时候帮我补的?”

蓝忘机道:“昨日。”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不在,你少喝些,别躺在地上。”

魏无羡道:“哦,知道了。” 

魏无羡瞧了瞧蓝忘机的神色,试探着问:“含光君,反正钱都领了,一会等他们到了,我做东给你们送行,可好?我保证,就送到这里了。”

蓝忘机垂下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绪,只道:“嗯。”

 

他们到了码头,未等多时,几个蓝家子弟便陆续到了。他们一路未有歇息,匆匆赶到,看到蓝忘机和魏无羡却早已在此处等候,心下更添敬佩崇拜,不愧是含光君和夷陵老祖。

蓝尚勤是最后一个,小心翼翼地落下,小心翼翼地把琴解下来奉还给蓝忘机。魏无羡心里好笑,想着一会要好好犒劳一下他,这可怜孩子怕是担惊受怕了一路,唯恐把琴给碰坏了,呵呵,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蓝忘机把琴重新系回自己背上,魏无羡挨个表扬了一番,又笑嘻嘻道:“瞧你们一个个累的,一定早上都没怎么吃饱。看在你们今日都表现不错,规定时辰内都到了,我便做个东,请你们去吃些新出的酒菜,就当为你们送行了,可好啊?”

蓝氏子弟最重守时守矩,但毕竟年少,难免也有几分心馋。可掌罚的含光君在,大家都不敢作声,只纷纷把目光投向蓝忘机。

蓝忘机道:“今晨御剑而来,时间尚早。午时出发即可。”大家脸上都是一阵雀跃,兴高采烈地跟着魏无羡去了一家码头不远新开的饭馆。

说是新开的饭馆,但老板却是个大熟人——天子笑酒馆的老板。他膝下本来一儿一女,儿子不幸夭折了,这剩下的小女儿从小在店里很能帮忙,但脾气是远近闻名的火爆,以致二十四五岁都没有出嫁。据说这老板要求女婿必须倒插门,还特地帮女儿开了这家饭馆,说是自己女儿就算不嫁人一样吃穿无忧。

魏无羡要了楼上一头一尾的两个雅间,让蓝忘机先在一间等着,招呼着其余子弟坐一间。魏无羡先去了弟子们那间,把每个人认了一遍,让他们不用拘束,尽管吃饱喝好,又给每人发了一个夷陵老祖亲制的驱邪符。魏无羡称赞了一番蓝尚勤,说他不急不躁,做事知轻重,应与第一个抵达的弟子同功,遂又单加了两个新做的风邪盘,看得大家羡慕不已。

蓝忘机听得那边一阵欢笑,冷若冰霜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却无端让一旁过来上酒倒茶的店家小二在大热天里感到一股寒意,一张笑脸僵得不知如何是好。魏无羡与小朋友们玩笑一番便回来了,推门一瞧,赶紧解围:“酒是只给我的,给这位公子上茶,那边雅间都上茶吧。”

小二刚准备出去,魏无羡又叫住他:“你们家二娘在吗?我怎么没看见她?”二娘便是天子笑酒馆老板的二女儿,也是这家饭馆的正东家。

“东家有事,可能一会就到了。小的一会跟她说,魏公子过来了。”

“哦,没什么大事,我想顺便买几坛酒回去,今年新酿的天子笑还不够醇,让她帮我去她爹那里拿,去年那种,她知道的。”

小二领命,正要下楼,蓝忘机叫住他:“慢着。”那小二又马上恭恭敬敬回来,连眼睛都不敢抬起来看。

蓝忘机从钱袋里拿出几锭银子,放到桌上:“他说的那批酒,全部订下,自有人来取。”

小二收过钱,连连点头:“小的知道,小的马上派人去总铺那里交代。”

等那小二走了,魏无羡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挤到蓝忘机旁边说:“今天说好我做东的,怎么含光君又破费了。好了,说了都是我的不对,不该凶你对你发脾气甩袖就走,但其实我就是想来送送你而已。来来来我给你赔个不是。”说完,就给蓝忘机倒上茶,自己捧起酒碗先干为敬。

蓝忘机看了看见底的酒碗,又看了看自己的茶杯,一时间不知道在犹豫什么。魏无羡以为他还在生闷气,双手将茶杯举到蓝忘机嘴边,道:“蓝湛,忘机兄,蓝二哥哥,你就喝了这杯请罪茶吧,不然我可就要说对不起了。”

见蓝忘机终是把茶喝了,魏无羡心里高兴,挠了挠蓝忘机的脸颊:“这才乖嘛,给哥哥笑一个。”说着两根手指支着蓝忘机嘴角往上拉了拉。蓝忘机欲言又止,最后落到嘴边仍是一句:“快吃吧,不可再耽误了。”

蓝忘机向来坐姿文雅,椅后留三分。魏无羡走到蓝忘机后面,两腿一分,和他坐在同一张凳子上,脸贴着蓝忘机的背,从后面抱着他,说道:“蓝湛,蓝二公子,你别生气了。”

“我没生气……”

“好好好,没生气,那我说你听。”

“嗯。”

“那我说了啊。我的确不喜欢云深不知处那些规矩,但我喜欢你啊,喜欢和你一起吃饭,一起合奏,一起夜猎,一起上床,只要和你在一起,干什么都行。你叔父虽不喜我,但蓝湛你知道吗,有家可回的感觉……对这世上很多人来说,有多么弥足珍贵。守那些规矩还能比我当年修鬼道更苦更难吗?蓝湛,我下定主意跟你回云深不知处时,这些我都想过的。”

“魏婴……”

“等等,我还没说完呢,我本来是想死皮赖脸跟你一起走的,要不然偷偷跟着你,可我昨天去家训石那里去查了,你知道有多缺德,居然新凿了一条上去——处理族务道侣不可随行?唉,你说说看,为什么道侣不可随行?这是不是太不人道了?要不然你把我当外室养着吧,行不行啊蓝二哥哥,哈哈哈哈。”

“又胡说……”

“好了好了,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此时已近午时,窗外夏蝉不息,一丝风也没有。蓝忘机被魏无羡这样从后面抱着絮絮叨叨,却一点都不嫌热。两人前胸后背的暖意把一路行来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疙瘩都融得一干二净。

蓝忘机拿起魏无羡抱住他的一只手,柔软的唇在那好看的指节上轻轻落下一个吻,又咬了一下。魏无羡被咬得心里发痒,便把蓝忘机的长发拨到一侧,埋在他的脖子后面也轻轻咬了一口。

蓝忘机忍了又忍,把他抱到自己腿上坐好:“别闹。”

“蓝湛,都是你先起的头,怎么回回说我。”魏无羡手里把玩着蓝忘机的抹额,看着他的眼睛,道:“唉,算了,你也不必着急几日一归,先把事情做完,不然拖得更长,也省的你叔父不高兴。反正有酒喝,我就在云深不知处乖乖等着你,哪也不去,还得天天帮你喂兔子呢。”

蓝忘机这次是真的笑了,光风霁月,晴光映雪,让人移不开眼。他抵住魏无羡的鼻子,低磁的声音绕在魏无羡心尖儿:“若再食言,天天。”

魏无羡哈哈笑道:“天天就天天!你快别笑了,再笑我就真的跟你走了。”

“嗯,不笑。”

不一会儿,店家就上了菜,两个人坐好吃饭,蓝忘机见魏无羡也没吃几口,酒倒喝了不少,便又让店家多加了几样下酒的小菜。

大街上商贩逐渐多起来,各种吆喝声在窗下远远近近,好生热闹。魏无羡往下瞧了瞧,眼睛一亮,道:“蓝湛,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说完,风一样的跑下楼去了。

蓝忘机探出头,见魏无羡出了饭馆,奔到一个画糖人的地方,和那摊主说了什么,那摊主便熬了糖,舀了一勺直接递给他。魏无羡接过那勺,在白石板上开始画起来。等做好了,魏无羡转过身,朝着蓝忘机坐的窗户挥挥手,把手里的糖人举起来给他看。蓝忘机看了一眼就认出来,魏无羡少年时在藏书阁被罚抄书时,也给他画过这个,是自己倚窗静读的样子。

魏无羡给了钱,那摊贩不解:“公子画的是位男子吧,为何要戴朵花啊?”

魏无羡笑道:“为何不能戴?戴完了还可以放干做书签呢,又香又好看。”

蓝忘机看着魏无羡拿着糖人跑回饭馆,却既没看到他上楼,也没看到他再出去。他等了等,终是没有忍住,便放下筷子下楼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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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发了N次,只要被PB,就要全部删了重新发,所以点赞推荐评论都没有。好低的心心哦,伤心……



楼主大人

《风起云深》06 魔道祖师原著向续集 又甜又飒的忘羡婚后风云

《风起云深》总目录

我真的被搞疯了……不断P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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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依依惜别情

飞瀑湍流之声震耳欲聋,蓝忘机闭眼凝神,左手执剑,右手食指不轻不重地往剑身一弹,身后瀑声渐止,竟是渐渐冻住。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终于从一堆半人高的花丛里响起:“我在这里呢,蓝二哥哥!”

蓝忘机收回灵力,走近花丛,见魏无羡闭着眼枕着手,躺在一片紫色的小野花中间,唇色很浅,头发和脸上都沾着些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你怎么这么慢啊,我都睡了一觉了。”蓝忘机无语,他二人分明前后脚到。魏无羡睁开眼睛,长发铺满在花丛之中,笑容灿烂得刺眼:“怎么,蓝二哥哥输了御剑,便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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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依依惜别情

飞瀑湍流之声震耳欲聋,蓝忘机闭眼凝神,左手执剑,右手食指不轻不重地往剑身一弹,身后瀑声渐止,竟是渐渐冻住。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终于从一堆半人高的花丛里响起:“我在这里呢,蓝二哥哥!”

蓝忘机收回灵力,走近花丛,见魏无羡闭着眼枕着手,躺在一片紫色的小野花中间,唇色很浅,头发和脸上都沾着些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你怎么这么慢啊,我都睡了一觉了。”蓝忘机无语,他二人分明前后脚到。魏无羡睁开眼睛,长发铺满在花丛之中,笑容灿烂得刺眼:“怎么,蓝二哥哥输了御剑,便要在我面前秀修为了吗?”

蓝忘机摇摇头,单膝跪下,将魏无羡一只手拿过来。这几天魏无羡已经太熟悉他的这番动作,知道他又要检查自己的身体了,立刻就把手收回来抱在胸口。

“嘿,含光君,你要摸就摸个遍,全身上下雨露均沾,别老摸我手腕,其他地方会不高兴的。”

“你……不知羞!”

“羞什么?”魏无羡坐起来,一把拉住蓝忘机前襟就往自己身上撞:“要这样吗?啊啊啊,来人啊,有人啊,有人要强……”

蓝忘机一手捂住了他的嘴,魏无羡突然使劲吸鼻子,嗡嗡地说:“蓝湛蓝湛,我要打喷嚏了……啊……”蓝忘机果然收回手,伸手去找手帕。魏无羡见他又上当,捶地大笑,倒在他得怀里,眼泪都快出来了。

蓝忘机扶住他,待魏无羡笑得停下来,便拉下了脸:“你金丹未结,刚才御剑怎可那般胡闹?”

魏无羡道:“我这身灵力虽然低微,但尚且能用。再说不用白不用,不试试怎么知道到底能撑多久!新铸的刀还要以血开刃呢,修炼就是得练,得实战,不是抄家训背族史就能练出来的。平时摸摸自己的底线,真到危急之时才知道该战还是该跑。再说,随便有灵,省了我不少力气。反正你在,我摔下去也不怕,含光君总会保护我这个柔弱男子的嘛。”

蓝忘机从来嘴上占不了便宜,也不和他瞎扯,问道:“现在可有不适?”

魏无羡闭上眼睛,一把将蓝忘机拉下来:“有啊,阳光好刺眼啊,蓝二哥哥,你过来陪我躺躺,这里到彩衣镇码头也就几步路,他们且早着呢。”

“逞强!”蓝忘机知他定是耗尽灵力之后,身体困乏,在他身旁并排躺下来,又嘱咐一句:“我不在时,绝不可单独御剑。”

“好好好,遵命遵命。”魏无羡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伸手在蓝湛脸上一顿瞎摸:“蓝湛,借抹额用一下呗!”

蓝忘机拿住他手,问道:“作甚?”

魏无羡道:“借一下嘛,刺眼。”刚说完,手里就被人塞了一条细长的冰凉事物。魏无羡将抹额在自己脑袋上绕了两圈,把眼睛蒙上。他心里高兴,嘴角也不自觉地翘起来。

“这是哪位风华绝代的仙子到了本老祖的地盘,你在我这里可猎不到什么东西?要猎的话,只有本美男子一枚。”

片刻,魏无羡觉得眼前一道黑影压过来,两片冰凉的薄唇覆上了自己的双唇,霸道依旧,却是温柔而自信。魏无羡两只手也缠上蓝忘机的脖子,两人在花丛中辗转亲吻,唇舌翻滚,吞吐着对方的津液,檀香花草香融在一起,恣意地在这天地间享受着对方热烈的爱意。

良久,魏无羡稍稍错开两人的嘴唇,蓝忘机紧接着就往前挪了一寸,是不想停下的意思。魏无羡偏不,双手捧着蓝忘机的脸,鼻尖对着鼻尖,声音低低地:“蓝湛,你知不知道,你每次叫‘魏婴’的时候,都叫的……反正让我心痒痒,就是爱得不得了,恨不得就把命给了你,随你怎么干……”

“魏……婴。”

“哈,含光君你真的学坏了。这次是你撩我的,撩完不准跑是你说的,我不管,你必须要负责……他们还有一会才能到,我们抓紧些,好不好?”

“……”

“我又解不开你的裤子了,你这带子在哪……好烦……快点帮忙……”

“……好了,唉,别解上衣……”

“好好好,你快进来嘛……”

“压到你胸口时要说……”

“哎呀,蓝湛……不该有废话的时候你话怎么这么多……”

(中间部分请见Please click here)

魏无羡松开抓得满手花香的双手,瘫倒那一片紫色的花丛里,大力地喘了两口气,才将神智收了回来。平日二人情事之后,他总是心里满满餍足,今日却觉得空落落的。他将抹额摘下,见蓝忘机正在用那张手帕先为他擦拭余浊,又叠起来用干净的一面擦自己的。

魏无羡想了想,用手指沾沾自己那根顶尖上的一点白,点在蓝忘机那顶尖上,笑道:“老祖封印,要乖些哦。”

蓝忘机笑了笑,凑过来隔着上衣吻了吻魏无羡的心口:“我的。”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会工夫,两人整理妥当,蓝忘机坐在那里正了正抹额,见魏无羡仍侧躺在花丛中,支着手看他。蓝忘机问道:“看什么?”

魏无羡把抹额垂下的尾端放在手心,手指轻轻揉搓着上面的卷云纹路,再顺沿而上,慢慢抚到蓝忘机脑后的青丝,用指腹慢慢打圈摩挲,就这样看着蓝忘机,突然扯了个笑容,道:“你怎么这么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够。一会看不到了,让我再多看一会。”

蓝忘机每次听到魏无羡这么直白的赞美,说不出羞涩更多还是高兴更多,只是那万年冰封的脸仿佛开山化雪,漾出些许笑意,更显得俊美不可方物。不知是谁先张开了双臂,两人又吻在一处,齿间唇畔皆是对方的滋味。

两人心知时间不多,不可耽误行程,也不能在小辈面前失了礼数,只能将未尽的心意、难诉的离情付诸唇舌之间,愈加使劲的拥吻对方。两个胸膛被紧紧地箍在一处,恨不得把心都压在一起,连喘息的时间也舍不得分出半刻。

正吻得难解难分,魏无羡突然毫无征兆地向一旁倒去。蓝忘机感觉到怀中的人忽然下沉,心中大惊,连忙唤道:“魏婴?魏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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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的我自闭了,看完了今日份电视剧再过来调整的。

打滚撒泼求双击……留言瘦十斤!


楼主大人

《风起云深》番外 无言以对(下)

《风起云深》 魔道祖师原著向 又甜又飒的忘羡婚后续集

这一章终于把魏无羡前世在乱葬岗死去的时候补完了,蓝忘机有一天要是窥溯的话,真的会伤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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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看到还有其他文章用了《风起》的名字,我在此正式声明,以后都不会再用简称了,本文就叫《风起云深》,如果大家要推文给别人,记得不要说错了哦。

本章宜配合林老师《人生若只如初见》边听边看……跪求双击小蓝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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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年前,乱葬岗。

夷陵老祖血洗不夜天之后,四大世家经过近三个月的养精蓄锐和精密筹...

《风起云深》 魔道祖师原著向 又甜又飒的忘羡婚后续集

这一章终于把魏无羡前世在乱葬岗死去的时候补完了,蓝忘机有一天要是窥溯的话,真的会伤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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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看到还有其他文章用了《风起》的名字,我在此正式声明,以后都不会再用简称了,本文就叫《风起云深》,如果大家要推文给别人,记得不要说错了哦。

本章宜配合林老师《人生若只如初见》边听边看……跪求双击小蓝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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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年前,乱葬岗。

夷陵老祖血洗不夜天之后,四大世家经过近三个月的养精蓄锐和精密筹划,在山下集结,誓要将夷陵老祖魏无羡这个仙门败类碎尸万段,将温氏余孽一网打尽。


此次围剿前,江澄除了提供乱葬岗各处分布图,还根据对魏无羡攻防战术的了解,列出一个详细的仙器名单,所以四大世家皆是带着辎重上路,各类锁妖困尸的法宝共计上千件。云梦江氏和兰陵金氏打造的第一批四十个镇山石兽也用船运抵。


江澄用五百个雷火炮竹直接炸掉了魏无羡设在山下的禁制。众人沿着山道一路往上,杀一段路的凶尸便放一座镇山石兽。如此稳扎稳打,一直攻到山腰之处。当初温情带领众人搭建的简陋棚屋早已人去楼空。修士们对着空棚残瓦一顿乱砍乱砸撒气,不知有人动了什么,半山腰周围突然黑雾大起,遮天蔽日,时不时出现一些凶尸怨灵偷袭,弄得众人阵脚大乱。修士们试了多种办法,竟然找不到出去的路,都心焦气燥起来。


“江宗主,上面这个是你以前的大师兄,不如你去直接让他出来自戕谢罪。”


“对啊!毕竟以前是你们云梦的人,就算叛逃了,你们云梦也有责任。”


 “不夜天誓师大会,我看江宗主一句话未表,我倒是想问,云梦江氏到底有没有诛魏之心。如果没有,哼,还请趁早下山去。”


众人止不住窃窃私语:“对啊,不夜天三千修士在场都没发现那魔头来了。这是不是请君入瓮呢?”


 “是啊,江宗主不会是和魏无羡有勾结吧,我们这一路上来还挺顺的。”


有江氏子弟看不过,便开始反击:“若非我们宗主出谋划策,周密安排,你们脑袋都不知道掉了几回了,谁给你的脸在这里胡说八道?”


“对啊,大部分灵器法宝都是我们出的,你们这么说就没意思了。”


江澄冷冷地看着众人,道:“还没有找到人,就要狗咬狗了吗?”


聂明玦冷声道:“魏无羡出身云梦江氏,前江宗主管教无方,江氏理当清理门户!”江澄顿时脸色难看到极点,手中三毒挥出,将身旁一块巨石从中劈开,“轰”地一声飞石尘埃四起:“若江某今日不手刃魏无羡,就让我有如此石!”


“这和江兄有什么关系……”聂怀桑嘀嘀咕咕,聂明玦凶瞪得他一眼,只看得聂怀桑汗毛直树:“把刀给我拿手上!放在刀鞘里等人来砍吗?”聂怀桑撇着嘴,这才把刀拿出来,双手握着还拿不稳,气得聂明玦头疼,只是不好发作,狠狠地说:“跟在我后面!”


有云梦江氏的人问道:“蓝先生,为何泽芜君和含光君没来啊?蓝氏双壁修为高深,若能来此,我方胜算不是更高。”


蓝启仁沉着脸未作答,金光瑶便道:“大家不用过多猜测,我听说姑苏蓝氏有训,云深不知处必须有一名宗主或仙首留守。含光君在不夜天受了伤,正在闭关,泽芜君和蓝先生一人来此即可。再说,我和大哥也都在此,二哥也专程来信,让我们替他为不夜天城死去的三千修士报仇。”


修士们又开始七嘴八舌:“连含光君都被魏无羡重伤了?!”


“哎呀,你不知道吧,蓝二公子那样公正不阿的人,早在射日之征的时候就和魏无羡打了好几次了。”


“怪不得,他肯定是怀恨在心。以前还是同窗呢,这都下得去狠手。”


“那他还是江宗主家的养子呢,连江厌离都害死了……”


江澄回过头,大声喝道:“云梦江氏子弟听令,全体解下清心铃,施法!”顷刻,几百只清心铃升入半空,铃身不断颤动,吸入黑色雾气,清脆的叮铃声响彻整个乱葬岗。众弟子修为高低有异,不多时便有清心铃在半空中碎掉,爆出一道紫芒后如同流星一般陨落,在黑雾之中亦是显眼。但几百只清心铃也不过杯水车薪,根本不可能将黑雾完全吸收。


忽然,只听有声音幽幽道:“杀我也不差这两日。既然人没来齐,不如齐了再来?”


远处弥漫的浓雾里出现一个黑衣人,站在百米之外若隐若现。脸色苍白,身体瘦削,黑色的长发未束,狭长的双目中,阴戾得几乎没有一点人气。


 “啊!是夷陵老祖!”所有人按着剑柄,微微往后退了半步。


金光善大声喝道:“魏婴!你修习鬼道,操纵阴虎符穷奇道杀我金氏修士,害我儿性命,在不夜天城屠杀仙门修士三千,万死难辞其咎。当初我早就让你交出阴虎符这个害人玩意儿,你不听劝告,如今早已魔性入体。今日我们四大世家到此,便要将你千刀万剐,为死去的人报仇雪恨!”


“哈哈哈……”那人笑道:“金宗主对阴虎符还不死心啊?你的戏是不是太多了,金氏死的人还不够吗?!”


金光善一拔令旗,指向魏无羡的方向道:“邪魔歪道,你有种就上前来受死吧!”


其他修士高举刀剑,齐声大喊“杀死夷陵老祖”助威,突然耳膜刺痛,充斥着各种冤魂的惨叫,振聋发聩、阴森恐怖,全都忙着捂住耳朵,自然也闭紧了嘴。


魏无羡黑袍飞舞,发丝翻飞,在黑雾缭绕中负手而立,孑然而孤傲地看着眼前这群人。额前落下的短发掩盖了他的眼睛,却挡不住他脸上冰冷狠绝的唇角。过了一会儿,众人才从轰鸣声中缓过劲来,心中忌惮大涨,站在原地不知进退。魏无羡微微一笑,辨不出是阴冷还是无奈:


“你看,禁言也不一定只能用蓝氏禁言术。为何你们可以,我就是邪道歪门?谁来定的这个理?”


聂明玦道:“魏婴,你还执迷不悟!用鬼道杀温狗便罢了,你引得那些不愿苦心修行之人辟蹊径走歪路。若人人都像你这样枉顾玄门正道,还有什么正义是非之分?”


魏无羡忽地负手大笑:“哈哈哈……正道?我倒想起来,在云深不知处求学的时候,我听说好几任聂宗主都是走火入魔而死,是不是啊,蓝先生?”


蓝启仁喝道:“狂妄之徒!你还想要指鹿为马,反了这正道吗?”


魏无羡厉声道:“何为正,何为邪?虐死战俘是正?!穷奇道偷袭我是正?!!还是温情温宁自首,兰陵金氏不守信用将其挫骨扬灰是正?!!!这山上的老弱病残,手上没沾过你们一滴血,就因为他们姓温,所以就是邪了吗?就要被你们这群正道屠杀吗?”


突然数道紫电飞过去,直击魏无羡面门,魏无羡挥袖一挡,尽数化去。


“魏无羡!你还要护着温狗吗?” 江澄眼里全是血丝:“莲花坞是谁烧的?我爹娘怎么死的?你被谁扔到乱葬岗?为了这群温狗,你叛逃云梦就罢了,你害死谁!你害死了谁你忘了吗?”说罢,右手一扬,又是一道猛烈的紫光击将过去。


这一次,魏无羡没有避开,脸上“哗”地划出一道深深的血口,顿时鲜血淋漓。江澄将一个东西扔过去:“她到最后,到最后都念着要把这个还给你!你这个畜生,怎么死的不是你!”魏无羡一把接住,是一个清心铃,下面系着紫色的绺子,是江厌离最擅长的那种花样。


魏无羡盯了手上的铃铛一会儿,默默收入怀里:“江澄,我迟早会一如你愿,何必心急。”


“可我一刻也等不了了……”江澄道:“我们家怎么会收留了你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我阿姐……阿姐对你有多好,你为了这群人,说叛逃就叛逃,她哭了个好几通宵,一样一样把你小时候的东西收好。都在这里,你自己看!”江澄将一个包袱扔到面前,包袱外面的布松开,里面滑出些小衣服小玩具,好多都是江厌离亲手做的,每一件都像一根刺扎在魏无羡心里。


"留着这些有什么用……阿姐,你听到了吗?这个白眼狼心里只有那群温狗……"江澄慢慢抬起眼,满腔恨意地看着魏无羡,忽的一挥袖,甩出一个火符,砸到那个包袱之上。"轰"地一声,半人高的火苗窜起,映在两个人黑色的瞳孔里,如山火撕裂暗夜的星空。


曾经亲如兄弟的两个人,隔着一团火,真真正正地站到彼此的对立面。火星噼里啪啦,熊熊燃烧的焰苗上方,对方的脸都看起来扭曲而陌生。魏无羡第一次看到一个周身戾气、满面阴鸷的江澄,听到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在乱葬岗上久久回荡:


“魏无羡,云梦江氏从此与你,势不两立……”


火苗很快吞噬了那些小小的物件,浓浓的烟雾融进乱葬岗的黑雾中。魏无羡失神地看了一会,转身离去,身后黑雾慢慢合上。


江澄看着魏无羡离去的方向,全身不自觉地颤抖,过了好一阵,才回头和众人道:“我在铃中下了跟踪咒,跟我来!”


众人跟着江澄,顺着山道一路厮杀沿路的凶灵白骨,用尽各种法宝,追到伏魔洞外,一群浑身上下血淋淋的凶尸里三层外三层挡在外面。


修士们已显疲态,颇有些忌惮。江澄喝道:“不用担心,血池里的凶尸大多还没炼好,他把这最后的都拿出来,必定是穷途末路了!”他回头大声喝道:“上缚仙网!”


几百张缚仙网瞬间落下,将那些凶尸罩在其中。众人动用各种仙器符咒,果然很快制服那批凶尸。四名仙首共同打破了伏魔洞外的禁制,里面的怨灵顷刻间涌了出来,黑压压一片。众人手忙脚乱,赶紧举剑砍杀。少数修为高的摆脱纠缠,跟着江澄金光善蓝启仁聂明玦等人冲了进去。


伏魔洞中,只见魏无羡站在一个极大阵法之中,正催动上千张符箓将一对阴虎符团团围住,刺耳诡异的喧嚣声穿人耳膜,好似被人掐住嗓子的妖魔,想要挣脱桎梏。


那洞中怨灵密布,横冲直撞,聂怀桑躲在聂明玦身后,糊里糊涂也撞到伏魔洞里面来了,吓得手脚都没处放,只拿着刀到处乱舞,不知不觉就退到阵法之中。一回头,只见一团黑雾直接冲他而去,吓得当场就松了手上的刀,晕倒在地。聂明玦还没来得及冲过去,就见魏无羡如同扔块破布一样,将自己那不争气的弟弟扔进旁边一个洞中,还随手下了一个禁制。


江澄用紫电将附近的黑雾清理掉,突然将一物拿出来往前一扔:“魏无羡!你的剑,我们江家给你打的。你有种就不要用那枚破符,过来真刀真枪地和我打过!” 那剑落到地上,滚了几滚,扬起的沙土又落了些在上面。


众人见江澄此举,颇为不解:“江宗主,你怎么还给他送武器啊?”“对啊,他有阴虎符和陈情已经够厉害了。万一御剑逃跑了怎么办?”


魏无羡连看都没看,只专注催动符纸,高声道:“我说过,我用惯了陈情,这把剑还给你!”


江澄气得笑了:“还?魏无羡,你哪里来的脸和我说还?还我们江家对你十几年的养育之恩,还是还我父母的命,还我阿姐的命?!”


说完,他抽出三毒不要命地冲进阵法之中,只见数个黑雾带着雷霆之钧袭来,魏无羡单手接了三毒,顿时掌中骨肉可见,鲜血直流。他似毫无痛感,飞起一脚江澄踹到几丈之外、聂怀桑待着的小破洞里,吼道:“滚进去!”


魏无羡一落血,那阴虎符似乎突然兴奋起来,黑雾暴涨,将围绕它的符箓冲开一处,大量的怨灵纷纷四散。魏无羡见状,眉头紧皱,立刻拔出陈情,送到嘴边便使出全力,笛音如利箭划空、宝剑割石,凄厉而尖锐,诡异而刺耳,唇角不觉已满是血沫,似在压制阴虎符暴戾的叫嚣声。渐渐地,其中半块阴虎符的裂缝已隐隐可见。洞中团团黑雾如同不知道到底谁是施令,疯了一样在洞中四处乱窜,众修士只顾得上慌忙用剑抵挡。


金光善虚了虚眼,大声道:“弓弩手!”数十名金氏弓弩手被金氏修士们护着走上前,搭箭张弩,瞄准魏无羡。


突然,那漫天飞旋的符咒向阴虎符聚拢,阵芒忽然光火四射刺得人眼花,魏无羡一跃而起,扑向阴虎符。那些横冲直撞的黑色雾团也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吸力,迅速收纳进去,没入光亮中。


只听金光善大喝道:“放箭!”


弩弓力大无比,数枚金羽箭“”唰唰“”射入阵法之中,直冲阵芒中心的魏无羡而去,瞬间没入他的身体,穿过手臂肩腹,直直将他钉入伏魔洞的洞壁上。


金光善道:“魏婴,被自己做的锁妖弩杀死的滋味怎么样?还不快交出阴虎符!”


魏无羡喷出两口血,几道深色的水流自他身后沿着洞壁淌下来,很快在地上积成一滩血水。魏无羡俯瞰着众人,呵呵笑道:“给你,你喜欢就用来砸核桃吧!”


半块有裂纹的阴虎符“叮咚”落在地上,上面的裂痕已是清晰可见。金光瑶喊道:“还有半块呢?”


魏无羡哈哈大笑:“只要一半坏了,就是神仙也用不了。怎么你们金氏还想要一对儿,给你娶亲做定情礼吗?哈哈哈……”


金光善眼中怒火直烧:“弓弩手!”


弓弩手再次将弩弓拉到最大,魏无羡笑得放肆:“哈哈哈,金光善,你以为我是谁?这些破箭能杀死夷陵老祖吗?我第一次来乱葬岗的时候,全是阴尸怨鬼,几百年来我是第一个从这里活着爬出去的。我可没有受过什么安魂礼,与其劳烦我变成厉鬼凶煞日日扰你兰陵金氏不得安宁,不如我们做笔交易?”


金光善举起的手突然不敢放下:“你说!”


魏无羡道:“放过那些温氏的人。你发誓!如若不然,我魏无羡必然化为凶煞厉鬼,让趴在你身上的女人全都化作罗刹,直到你永失人道。”


金光善死死看着魏无羡,嘴唇微微颤抖。金光瑶大喝道:“魏无羡,你死到临头还口出狂言,谁会相信你的鬼话!”


魏无羡道:“不相信?哈哈哈,上一次我还是对温晁这么说的,不如你问问江澄,温晁怎么死的?我魏无羡发过的誓,哪一次……”突然间,一道身影向他飞速袭来,有温凉的东西刺入他的身体,截断了他的话。


”去——死!”


江澄踩在三毒上,双目欲裂,右手拿着随便的剑柄,剑尖没入皮肉。一大口鲜血从魏无羡嘴角淌了出来,落在那把红色的剑上。


”江澄……“魏无羡双目圆睁,他低头看了看胸口的那把剑,再看看江澄,似是不可置信。江澄颤抖着将剑尖拔出,带出的血肉溅得他满脸都是。


江澄任那血水在脸上滑落,用带血的剑尖指着魏无羡,撕心裂肺道:“你该死,那些温氏的人也都得死!他们死了,这世界上就再没有一个人,想让你活着!”


魏无羡突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其难过的笑:“是吗?”


江澄双目通红,痛声喊道:“最想你活着的人已经死了,一个一个,都死了!还有,那个清心铃,我骗你的,阿姐当场就死在你面前,死在我的怀里,连句遗言都没留下。你以为她还念着你,做梦吧魏无羡!没有人,这个世上,剩下的每一个人,都巴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魏无羡忽然泪水决堤,他凝视着江澄,用他这一生从来没有过的低三下四乞求道:“……我可以……死……但他们是……无辜的……”


江澄难以相信地摇摇头:“魏无羡,这就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吗?你早就叛逃了,就别拿这个来恶心我,你他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求我帮你?”


“咳咳……”魏无羡咳得满嘴铁锈味,眼中是江澄从未见过的的绝望。他无比凄凉地笑了一下:“我就知道……可是不试一试,我不死心……阿苑他……才四岁。江澄,放过……”


江澄怒不可遏,抓起魏无羡的衣领,咬牙切齿道:“你说谁?温狗?四岁又怎样,阿凌满一岁的时候,你对他做了什么?魏无羡你他妈做了什么?!”


魏无羡嘴角鲜血喷涌,艰难道:“对……对不起……我……”


江澄泪流满面,心痛得无可复加,厉声喝道:“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把江家当什么?你把阿姐当什么?把我当什么?!!你当年跟我说了什么话都给狗吃了吗!你就是个灾星,令阿爹阿娘不合,莲花坞被烧,阿姐家破人亡,死不瞑目。魏无羡,你是在拿这些求我吗,啊?”


魏无羡紧紧抿着唇,花费了全部的力气将胸口涌上的阵阵咸腥咽下,再咽下,连带咽下了卡在喉咙里的几个字,却再无余力阻挡自己满面滂沱。


江澄闭了闭眼,泪水将他满是血的脸冲出两道白痕,他再次举起手中的剑,对着魏无羡,一字一句哽咽道:“你为什么……为什么要从乱葬岗……回来?那个时候你就应该……匍匐在温狗面前,求他们让你死在这里!万劫不复,永不超生!”


“我今日……今日……定要……将你……”颤抖的剑尖离魏无羡的眉间只有一寸远,却没再向前,底下不少修士开始喊"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魏无羡看了江澄一会儿,动了动嘴唇却终是只吁出半口气,两行血泪缓缓沿着脸颊淌下,最后甚至还习惯性的略略勾了勾唇角,轻声道:“就这样吧……”


我千辛万苦从这里爬出去回到你身边,你却和别人站在这里要将我碎尸万段。


江澄,我没有那么该死的,可是我累了,倦了,就这样吧……


突然,魏无羡右手用力,血肉翻飞地连着钉入石缝的箭矢拔起,抓住随便的剑身,刺向自己的眉间。江澄瞪大了眼睛,只觉得腹上被人狠狠踢了一脚,从空中掉了下去。


那一瞬,魏无羡看他的眼神,除了万念俱灰,亦是如释重负。


夷陵老祖的生魂之血,激起千万怨灵蓬勃而出,只听见一阵刺耳的鸣叫,无数怨灵如同浩荡猖獗的万千蝗虫,瞬间扎入魏无羡皮肉,将其血肉骨髓嚼碎吞噬。


“啊……”一声凄厉悲绝的惨叫充斥着整个伏魔洞,似要喊尽他一生的不甘和悲伤,听得在场的每个人都心悸不安。一团巨大的红光从他身上慢慢升起,上百修士无不感受到灵台的巨大压力,连灵力也断断续续使不出来,于是开始有人惊叫着丢盔弃甲,往外逃窜。


江澄瘫坐在地上,想着,是啊,就这样吧。想着想着他泪流满面地大笑出声。


“江宗主这是疯了吧……”


“管他做什么,快跑吧,魔道邪神要杀人了!”


“快走快走!”


江澄这诡异的笑声没持续多久,便僵住了。那红光全数没进了魏无羡胸口的另外半块阴虎符,没有袭击任何一个人。


众修士看得呆住,不由得停下脚步。忽然,只见魏无羡整个人如同血球一样,“嘭”地一声炸成了齑粉,血雾弥漫了整个伏魔洞,化成血雨落了所有人满头满脸,震得石壁落石滚滚,就像一颗颗冰冷坚硬的心,砸的每个人气血翻腾。修为略低的,甚至当即眩晕倒地。


即便如此,人群立刻潮水般地击掌庆祝起来。


臭名昭著,令人闻风丧胆的夷陵老祖魏无羡,连一根骨头、一块皮肉都没有剩下。


一把剑,一支笛,落到了地上,沉闷的撞击声却被人们暴起的欢呼声掩盖。


“夷陵老祖死了!”


“太好了!我们胜利了!这个大魔头终于死了!”


“恶有恶报,死的这么惨也算是老天有眼!”








江澄躺在地上,满身鲜血,鼻子里全是浓浓的血腥味,脑海里却充斥着魏无羡聒噪的声音——

“江澄,有狗!”

“江澄,走啦,射风筝去!”

“江澄,将来你做家主,我就做你的下属!”

“江澄,你不吃饭怎么修复金丹!”

“江澄,我们三个人,一个也不能少!”

魏无羡一生对江澄说了很多话,江澄从来没想过,他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就这样吧……”

就像他当初让自己弃了他一样,从来都是这样果断而决绝。

 



 

黑暗中,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这位公子,若是你想活下去,就不能陷于不好的回忆中。若非如此,你的生魂会被绑魄的雪狼侵蚀殆尽,永失自我。”


江澄道:“如果好的、不好的都和一个人有关,要怎么办?”


那人答道:“那便换一个人。”


江澄道: “……呵……说这些也没用了,困在这里魂销不魂销都没什么两样。等被我那外甥发现,早就是白骨一具了。”


那人问他:“你说的那个人,是你外甥?”


江澄道:“那个小兔崽子,就是个来讨债的。我说的……是我幼时的同伴。我父亲收养了他,我们一起长大,我还傻乎乎的信了他的鬼话,要做什么云梦双杰。”


那人问道:“既如此,他也许会来救你的。”


江澄道: “我来的时候做了很多记号,不过那记号他也许早就忘了。他这个人,好多事情都记不得的,发过的誓也不记得。不过没关系,死在这里,总比每日每夜愧疚来得好。我也搞不懂,我有什么好愧疚的,我明明什么都没做错。”


那人道:“为何愧疚?”


江澄静了半晌,低声道:“谁欠谁的,谁又说得清呢……”


“……”


江澄突然问:“你为何要帮我?”


那人顿了顿,道:“云梦江氏宗主,江枫眠,是你什么人?”


江澄道:“我父亲,可他很早就去世了。”


那个人道:“你母亲呢?”


江澄低低道:“也去世了……你认识他们?”


那人笑道:“也不算,只是我有一位旧友,撮合过你父亲母亲。好多年前了,你母亲特别爱笑,在我那里喝过一次酒,就把我的花园糟蹋了,真是个让人又恨又爱的小姑娘。在这久了,都记不得她的名字了?她叫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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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不适合在中秋发出来,所以晚了两天。

我改了一点点,江澄第一剑不是致命伤。

关于第一次乱葬岗围剿,在原著一开篇就有交代,只有四大世家参加了。文中也有几处,大约能梳理如下:

开头:

“好好好,果然是大快人心!手刃这夷陵老祖的是哪位名士英豪?”

“还能有谁。他师弟小江宗主江澄呗……”

“若不是小江宗主依夷陵老祖的弱点拟定计划,成功与否还难说呢。”

逗小朋友那一段:

“江澄”道:“哼,我比不上你?你怎么死的记得吗?”魏无羡嘴边那抹浅淡的笑意瞬间溃散了,像是猝不及防地被一根剧毒的小针扎了一下,周身上下,忽然传来一阵轻微刺痛。

第一次灌醉蓝湛,碰到温宁的时候:

温宁轻声道:“江澄江宗主带人围剿乱葬岗。杀了您。”

魏无羡道:“这我得澄清,不是他杀的我。我是反噬而死的。”

温宁终于抬眼直视他,道:“可是,江宗主他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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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张图,看看羡羡这滴泪……

特别感谢有些读者回去从第一章开始补赞补评,特别鼓舞我。当然也看到很多前面跟文的也就再也看不到了,这就是长篇原著向的悲哀。看了看别人的同人,越来越觉得自己是脑子有病才挑了这么大的格局,围着忘羡写小段子真是不要轻松太多。两个人吻了上,上了吻,各种情话轰炸就完了。

等双杰线完了,我会让忘羡甜一段时间的。

楼主大人
楼主大人

《风起云深》22 魔道祖师原著向续集 又甜又飒的忘羡婚后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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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雪岭不归人(四)

【魏无羡走近洞口,仔细看了一番,道:“好厉害的禁制,怪不得差点把我的鬼影都化了。”他回头对蓝忘机道:“蓝湛,他们应该就是从这里进去了。”】

蓝忘机道:“须有通行信物。”

魏无羡捻了根脑后长长垂下来的抹额举起来,见那纤细的白色丝带向洞口方向扬起来,道:“洞里有风,内有出口。”突然他吸了吸鼻子,回头道:“唉,什么味道?”

蓝景仪循着臭味往队伍后面走了几步,一直到了仙子所站的地方,捂着鼻子道:“仙子,你怎么在这尿尿?”一句话说的仙子委屈地低着头呜呜叫唤。

蓝思追走过去摸了摸仙子的头,只感觉它抖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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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雪岭不归人(四)

【魏无羡走近洞口,仔细看了一番,道:“好厉害的禁制,怪不得差点把我的鬼影都化了。”他回头对蓝忘机道:“蓝湛,他们应该就是从这里进去了。”】

蓝忘机道:“须有通行信物。”

魏无羡捻了根脑后长长垂下来的抹额举起来,见那纤细的白色丝带向洞口方向扬起来,道:“洞里有风,内有出口。”突然他吸了吸鼻子,回头道:“唉,什么味道?”

蓝景仪循着臭味往队伍后面走了几步,一直到了仙子所站的地方,捂着鼻子道:“仙子,你怎么在这尿尿?”一句话说的仙子委屈地低着头呜呜叫唤。

蓝思追走过去摸了摸仙子的头,只感觉它抖得厉害,道:“含光君,仙子好像很害怕。”

蓝忘机道:“留人和它在外面等着。”仙子立刻拽着牵他的人,跑到远处找了个避风又干净的地方趴下,枕在自己前脚上,眼里尽是惊惶不安。

魏无羡看着那禁制道: “蓝湛,这禁制不能给真破了,他们这么防范,那幽荧雪狼恐怕不是什么善了的妖物,跑出来可就糟了。你可有办法只撑开一个小口?”

“嗯。”蓝忘机抽出避尘,腾空而起,将灵力注满剑身。他手腕一转,避尘光芒大涨,射出几十根微小的蓝色芒针,扎入禁制。蓝忘机灵力缓缓沿剑尖灌入那些芒针,帮助每个芒针缓缓在禁制上撑开一个小口。最后这些小口慢慢变大,边缘合并,最终圈开了一个一人可过的破口。

魏无羡刚要踏进这个破口,突然感觉不妙,转身将蓝忘机一把扑倒在地,大声喊道:“卧倒!卧倒!”那禁制破口中一股强劲的吸力传来,将那破口越撑越大,吸力也越来越强,洞口一片飞沙走石,附近的花草直接连根拔起卷了进去。正对豁口站着的那些白骨骷髅本就散的叮当响,又没有肉身沉重,瞬间就被这强劲的吸力卷了一大半进去。

魏无羡趴在蓝忘机身上,背上被那些卷进去的东西一段乱划,赶紧贴着蓝忘机身体往上爬了爬,盖住蓝忘机的脸,大声喊:“蓝湛,封上封上!”

“在封!”蓝忘机四肢躯干被魏无羡压得死死的,只能微微抬手收那些芒针,可破口和封口都需要时间,好大一会儿,禁制才合上,山洞口外一片狼藉。

魏无羡一摸背后,忍不住就说了一句“我操!”此刻他还趴在蓝忘机身上,听得蓝忘机全身一抖。魏无羡坐起来反手在背后一顿摸,身下便又跟着扭了扭。他平时也经常跨坐在蓝忘机身上,丝毫没觉得这个姿势有多奇怪,还一把将蓝忘机拉起来摸他的后背,道:“你看,老子刚得的新衣服就破了……”

灯笼都给吹灭了,魏无羡看不清蓝忘机神情变化,兀自摸着自己肚子加一句:“嘶……你身上什么东西膈得我疼死了。”

三个小辈第一时间爬起来,重新点上灯笼,便马上向他们跑来。魏无羡刚要从蓝忘机身上翻下去,被蓝忘机一把拉住:“你……别动。”

“啊?……”魏无羡被蓝忘机紧紧贴着,这才意识到哪里有不妥,他还以为顶着自己的是避尘的剑鞘呢。

“含光君,魏前辈,你们……没……事……吧……吧?”刚开口,欧阳子真就羞得一阵脸红,魏无羡的一只腿还跨在蓝忘机腰上呢。幸好夜色正浓,山洞门口黑乎乎的,另外两个小和尚也没看过什么春宫图,倒是自在的很,便要伸手扶魏无羡和蓝忘机。

魏无羡赶紧道:“别动,别扶我,我上面这只脚抽筋了,蓝湛,我动不了了,你快帮我翻过去躺平。”于是蓝忘机背对着他们,小心翼翼地托着魏无羡的背,将他转到自己身侧躺好。欧阳子真赶紧拉过两个小和尚,道:“我们看看其他人有没有受伤,含光君会照顾魏前辈的。”

魏无羡低头看了一眼蓝忘机腰带下方鼓出来的一个大包,差点憋笑出内伤,一头顶在蓝忘机胸口,背后起伏不停。他越笑,蓝忘机越是没法平静,尴尬道:“你……你别笑了……”魏无羡揉了揉脸,勉强停下来,只问:“怎么办?”

蓝忘机憋出一句:“片刻就好。”

魏无羡知道这哪是片刻能好的事,只好试探地道:“不如想想今日卖酒那个地方的姑娘?”

蓝忘机抽出避尘来,魏无羡赶紧握住他的手:“哎哎哎,你要干什么?别啊……我开玩笑的,二哥哥,那是你的命,也是我的命啊!”

蓝忘机瞥了他一眼,道:“再试一次,我先进。”

魏无羡道:“哎呀,你怎么一硬起来就冲动,又不是在上床。你先在这歇会,冷静一下,我来想办法。”魏无羡站起身来,又叮嘱一句:“想一会儿就好了啊,别想太久,一会我来检查。”蓝忘机拿起避尘的剑鞘就在他臀后一拍。

魏无羡“哎哟“一声,捂着屁股:“第二条,含光君不准打夷陵老祖屁股。”

蓝忘机:“……”




魏无羡站到禁制前面,想了想,见洞门口掉落了一根还没被吸进去的白骨。他把那块骨头捡起来,咬破手指,在上面画了几笔,然后回到洞口,在禁制前右手平托着那根白骨,左手两指轻触嘴唇,凝神闭眼。再睁开的时候,眼中红光乍现,被吸进去的白骨在禁制后面升起来,慢慢的拼凑成几副骨架。魏无羡摊开右手,将掌心白骨举到透明的禁制面前,缓缓说了两个字:“来拿。”

那几具骷髅挤来挤去,都想来拿,可是都穿不过那道屏障。魏无羡就这样手执白骨,在禁制面前慢悠悠从左走到右,那些群骷髅好似狗闻到了食物,几乎是挤在一处从左跟到右,迫不及待地拍打着禁制,却又没有办法冲破,几乎就要发狂。

魏无羡眼中红光不灭,嘴唇一开一合,声音中带着几分诱惑:“拿不到?想办法。”

那几句骷髅顿时四散开来,心急火燎地在洞口旁边的石壁上疯狂攀爬,到处摸到处找。

一炷香之后,魏无羡突然眯了眯眼睛,声如钟磬:“毁掉。”

魏无羡手中白骨上的血字正在快速地蔓延燃烧,变红变黑。山洞里太黑,众人看不到里面的情景,又有些好奇,都纷纷往前聚拢,有一人不知道踩到什么,突然滑倒,正要大叫,嘴却只能呜呜作响。下一瞬,一条缚仙网直接把那人网住,吊在了树上。蓝忘机回头,朝蓝思追点点头。

片刻后,魏无羡道:“蓝湛,没有阴虎符,又隔着这层禁制,我没法让这些骷髅发挥更大的威力,它们毁不掉阵眼。让他们拿两把弓箭来,金凌这个外甥怎么也得出出血,我要用金羽箭。”金氏打造的金羽箭用料十分奢华,箭身为鸿蒙神木所造,箭羽来自于极其稀有的兰陵金鹮,能穿透任何禁制,一支价值千金。因为太过昂贵,只有兰陵金氏家主才能使用。

金家修士递上兰陵金氏的弓箭和金羽箭,蓝忘机站到禁制面前,道:“何处?”

魏无羡站到蓝忘机身后,踮起脚尖和他视野持平,紧贴着蓝忘机的后背,左手和他一同把弓,眼中一道赤芒划过,右手扣箭瞄准,道:“蓝湛,你站在这个位置,想着从静室门口,瞄准我翻墙时的那棵大树,从下往上数第二个树枝根部。“

“好。”

魏无羡站回自己那一边,也拿过弓箭对着另外一个阵眼:“我负责另外一处,必须一击即中,同时毁掉。”

两人正预拉开弓瞄准,洞中又是一阵风来,魏无羡脑后束发的抹额又飘过来,轻轻地贴在他脸上。魏无羡手里拿着弓箭,甩头了两下没甩开,鼓着一边嘴角吹也吹没开。那抹额干脆飞到他眼睛上,他只好放下手上弓箭,一脸无奈地看蓝忘机:“蓝忘机,看你的抹额。”

蓝忘机轻轻一笑,也放下手中弓箭,探手帮他把抹额拨到脑后,顺着发丝又捋了一捋,足像是在摸兔子的头。

魏无羡重新抬手拉弓,一边瞄准一边笑道:“蓝湛,那次我真不是故意在温氏猎场拉掉你抹额的,你都不知道,你的抹额背着你做了什么,就跟刚才一样,都贴到我脸上来了。啧啧啧,你说它怎么就这么喜欢我呢,追了我两世了?”

蓝忘机开弓瞄准,目光坚毅,道:“生生世世。”

魏无羡侧头看了他一眼,笑道:“含光君,你说个肉麻话都非要这么文绉绉的吗,那我还得跟你排比对仗?哎呀没办法,谁让我这么喜欢和你搭话呢,你听好了啊。”话语间,两人一左一右,一黑一白,各自对准自己的目标搭箭扣弦,仪态动作皆是世家公子标准的舒展沉稳、大气从容。

只听魏无羡一字一句道:“忘羡不离。”

话音刚落,两支金羽箭同时射出,穿透禁制,准确扎入了两处阵眼。后面众人面对此景,无不暗叹二人之绝世风采,仙门百家怕是再找不出两人,看似不同风情,站在一起却配合无间、赏心悦目至斯。

魏无羡眼中红光敛尽,道:“里面的阵法应该已经破了,打开禁制吧。”

蓝忘机手举避尘,再度将蓝色芒刺扎入禁制,撑开一个破口,果然没再出现旋涡飓风。魏无羡拉住他,提醒道:“御剑,洞口下许是悬崖。”蓝忘机点点头,踩着避尘从芒针撑开的禁制破口钻了进去。



魏无羡将弯弓套在肩上,回身去蓝景仪那里看风邪盘的反应,可风邪盘依旧没有什么异常。他一抬头,发现众人宁可高高低低站在两边,谁也不靠近中间一片平地,遂打趣道:“仙子尿,有奇效,修仙怎么不来沾点仙气?”众人捂着鼻子,恨不能走的更远些。

魏无羡笑了笑,反而大摇大摆走过去,在那带尿的土旁边捣鼓了一阵,像是作了一个阵法,又用一些砂石盖住,顿时臭味就小了好多。他找出一个空瓶子交给蓝思追,又低声交代了几句。

没什么事做了,魏无羡见蓝湛还没回来,便走近山洞口探头喊了一句:“蓝湛,你在哪儿?”说完不放心,也蹬着随便飘了进去。刚进洞口,便看到蓝忘机御剑升上来,向他伸手:“来。”

魏无羡抓住蓝忘机的手,便感知源源不断的灵力输送过来。他往脚下看,果然如他借助白骨骷髅看到的一样,那山洞洞口三步之后便是悬崖。虽然不算太高,但若失足掉下去也是非死即伤。

两人降到崖底,尚能看见刚才摔下来的白骨骷髅。魏无羡甩了一把照明符,悬空在洞中,隐隐看见地面上有巨大的阵法。符文的每一条纹路都在两三指宽,是将一整块石地磨平刻纹,再以铁水浇筑而成,纵然年代久远,却不易受损。

蓝忘机携着他顺着下风方向走,看到两人高的隧洞,魏无羡用符纸一照,发现隧洞里面有条暗河。岸边有栓船的木桩,却未见舟船。蓝忘机道:“人应该还在里面没出来。”

魏无羡道:“蓝湛,刚才那个阵是什么?可是什么传送阵或启动路径的阵?”

蓝忘机凝神捏诀,避尘上的芒针缓缓流出,如万千萤火虫悄声降落在阵法纹路上,一点一点铺满了整个崖底,似一卷古老的画轴被渐渐展开,现出画中真容。

待阵法所有的纹路都被避尘的芒针布满,星星点点地闪烁了两下,蓝忘机仔细看了片刻,摇摇头:“抑凶压恶。”

魏无羡想了想,道:“若是如此,那这阵法恐怕是之前替温氏豢养灵犬的家族所设,刚才的洞门便是他们剖肺挖心、开颅剥魂,以血腥生魂之气引诱幽荧雪狼前来交配之地。幽荧雪狼毕竟是妖兽,用此阵压其凶性,估计是避免伤到交配的雌性灵犬。但这些狼怎么过来的,不可能踏水而来吧。"

魏无羡和蓝忘机各自踩在剑上,携手在整个阵法之上平平划过,只见脚下蓝光流溢,如梦如幻,那蓝色芒针似萤虫飞舞,煞是美丽,妙不可言,连魏无羡都看得入了神。

蓝忘机道:“避尘已记下。”

魏无羡突然略有深意的笑道:“避尘真是把好剑。”

蓝忘机道:“你的剑已生灵识,多少人求之不得。”

魏无羡道:“若我早知道它有了剑灵,在金光瑶密室中就绝不会去碰它,江澄也就永远不会知道金丹的真相。”

蓝忘机突然道:“魏婴……”

魏无羡道:“嗯?”

蓝忘机道:“善意的谎言,终究还是谎言。”

魏无羡抬起头,眼眸中倒映的蓝光影影绰绰,声音低低的:“蓝湛,我近来常常在想,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到底什么是可为,什么是不可为?要找一条两全的路好难,真的太难了……”

幽幽蓝光中,蓝忘机一手抚上魏无羡脸颊,声音又低又磁,听得人心尖发颤:“魏婴,世人修道,正为归途,善乃大义,全为高志。知己同德,道侣同心,若你我始终坦诚相携,必能补一人之力有不逮,行世间侠义正义之事,便没有不可为。”

魏无羡转头看向蓝忘机,眼眸倒映着洞中的幽蓝剑芒,仿佛承载着浩瀚星河。他望着蓝忘机,粲然笑道:“有匪君子,照世如珠,景行含光,无羁无羡。”

两人脚踏莹莹光辉,身映流光溢彩,对视莞尔,将对方紧紧拥入怀中。




在外面等得着急的蓝思追御剑进来时,就看到这样的一副画面,似乎任何人靠近都显得多余,配不上那二人举世无双的美好。

“思追,你看到含光君他们了,没出事吧?”蓝景仪咋咋呼呼的声音传了进来,蓝忘机和魏无羡才立刻分开彼此。

魏无羡道:“含光君,这洞中另有玄机,我们把人分一分,别都进去了。你把人安排一下, 我带子真去看看那条暗河。”

想到洞外也需布人放哨传讯,蓝忘机点点头,带着魏无羡,随蓝思追回到洞口。魏无羡把欧阳子真叫来,再次回到崖底。蓝忘机道了一句小心,转头与剩余众人交代人手安排。

蓝景仪听说自己和蓝思追都要留在洞口,想到刚才进去的欧阳子真,忽然觉得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便悄悄问蓝思追:“你觉不觉得,魏前辈好像特别关照子真。”

蓝思追笑道:“子真风趣活泼,大概比较对魏前辈的脾气吧。”

蓝景仪道:“难道我不风趣活泼吗?整个姑苏蓝氏还有比我更风趣活泼的吗?”

蓝思追见他低落,便低声在蓝景仪耳边说了两句。蓝景仪听完之后,好半晌才若有所思地道:“你这么说,我倒是觉得之前你俩说得有道理。”

蓝思追扑哧笑了出来:“别醋了,姑苏小祖。”

蓝景仪赶紧去捂他的嘴:“蓝思追,你答应我不准说出去的,那就是……就是个胡乱做的梦,不是我自己想的!”

蓝思追道:“你听漏了,姑苏小祖宗。”

蓝景仪道:“好啊,思追,你打趣我,你信不信我把你写信的事告诉魏前辈?”

欧阳子真踩着剑,一进洞口就看到下面是崖底,当即给吓出一声冷汗:“这个洞口好诡异,外面看起来这里是平地,要是匆忙打开禁制踏进来,岂不是马上吸进来,然后摔成残废。”

魏无羡答道:“我和含光君刚才看过,地上有水,恐怕已经查不到血迹了。”

他们再次进到那个隧洞中,走到暗河岸边。魏无羡道:“把它放出来吧。”欧阳子真点点头,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个硕大的莲蓬和锁灵囊。欧阳子真把那莲蓬往暗河中一扔,撕下锁灵囊上的符咒,道:“小白,你出来吧。”

一个青白的赤体小鬼滑入了暗河,抓住莲蓬就开始大吃特吃。魏无羡蹲下身道:“小白,你帮我看看这暗河到哪里,再帮我找找那个江公子,以前老和我一起逗你玩那个,还记得吗?”

那小鬼点点头,拽着莲蓬就跑了,一路上都是浮上来的莲子壳。

欧阳子真看着漆黑阴森的暗河洞穴,不禁道:“这地方我恐怕连三日都撑不住。”

魏无羡道:“别小看自己,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被困过两次。一次七天,一次……三个月。深处绝境,切不能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得想些好事儿才能坚持下去。”

欧阳子真道:“好事儿?都到这境地了还有什么好事儿?”

魏无羡道:“比如,一定有人会来救你。”

欧阳子真道:“如果没人知道你陷在这里怎么办?”

魏无羡道:“那就想,有人在盼着你回去……”

欧阳子真幽幽地道:“不知道我要是出了事,小荷姑娘会不会担心,会不会天天盼着我回去。”

魏无羡一掌拍在他脸侧:“臭小子,你在我这里出了事,你爹怕是要来杀了我。”

欧阳子真捂着耳朵道:“魏前辈你下手太重了,打得我耳朵都轰轰响。”

魏无羡道:“不对,是洞里的声音。”

两人回头,疾风扑面,一个巨大的水墙裹着旋风,直往隧洞方向而来。

洞外的蓝忘机与众人交代完毕,正检查箭囊符纸信号等物,也隐隐听见洞内隐隐的轰鸣声。他立刻回到洞口,迅速御剑钻入洞中,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崖底大股湍急水流,正汹涌地扑向隧洞方向。

彼时,魏无羡正拉着欧阳子真御剑飞出隧洞,可时机已晚,眼见就要避之不过。洞里光线微弱,他隐隐看见一袭白衣向他飞驰而来,便一掌将欧阳子真送出洞口:“蓝湛,接住!”

欧阳子真几乎是踩着水飞上去,只听得魏无羡长长地吹了一声口哨,背后一阵轰响,撞在洞穴上方的大水几乎反扑了他一身。

蓝忘机将将来得及接住欧阳子真,就眼睁睁看到那股大水将两人高的隧洞封死,几乎肝胆俱裂地喊道:

“魏婴!”

魏无羡被自己的掌力反逼入暗河隧道,形势危急容不得他多想,只能进不能退。他边吹响口哨边踩稳了随便,往前一撒照明符,汇聚全部灵力控剑,顺着湍流的浪尖踩水滑行。最后一张照明符被用掉后,刚才紧急被他召来的白骨才终于赶上来,交错缠成股状,蛟龙般急速穿梭于洞中,在他身前引路。

前面的洞穴狭窄交错,后面的水墙紧跟不放,若非魏无羡以前常在溶洞中玩耍,此番稍有迟疑,不是淹死就是撞死。他咬牙将体内灵脉撑到极限,聚精会神一路向前,他忽而进水忽尔跃起,躲过岩石暗流,避过钟乳石柱,好几个转弯后终于看到洞顶有口,他未做多想,蹲身一个旋转,向洞顶奋力跳了出去。




出了洞外,他顺着山体直接滚了好几圈,直到被一个软绵绵毛茸茸的东西挡住。这触感几乎顿时让他魂飞魄散,连剑都不及寻找,一手猛地撑地,直接翻身向后跃起,跳到三丈之外的空地。

既向狼窝行,魏无羡早有准备会遇到他从小到大的噩梦常客,是以完全不假思索,先直接扔出一把符纸,挥袖一扫,燃起三层火链将自己圈在其中再说。

待做好防线,魏无羡才抬首打量四周,隐约觉得这里似乎是一处高山峡谷的谷底,两侧山壁上大大小小几千个洞穴,估计就是苍城面摊老板说的千洞窟深处。月黑风高,山上的风吹过岩石洞穴,发出鬼哭一般的怪声,黑色的蝙蝠进进出出,在上空杂乱的盘旋。几头半人高的巨大雪狼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在黑夜中幽荧发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尖锐的利齿在火光下发出白森森的光芒。

此刻没有任何一个人在他身侧,魏无羡心知喊谁都无用,心里暗暗打气:“魏无羡,你小的时候,也是在野狗嘴里抢过食物的,别他妈怂!”他两指入唇,打了一个很长的口哨。不一会儿,数十个骷髅白骨嘎吱嘎吱地从千窟洞中爬出来,从四面向他涌过来,在火圈之外又围了一层。

“我道是谁能破了这用了百年的阵法,让我不惜开水闸来请。”

一人话语刚落,那几头雪狼自动让开一道,一个身穿银袍的男子骑在一头棕色的雪狼之上,施施然走了出来,正是那个假扮宋岚之人。

细看此人,其实面容与宋岚并无多少相似,只不过同样透着一股清傲之气,再在束发服饰上稍作仿效,不熟悉之人确实容易被哄骗。

“不知夷陵老祖到此,在下有失远迎!”

那棕色雪狼刚想迈步往前,魏无羡身边火焰顿时高涨,那些骷髅张牙舞爪,凶相毕露,逼得雪狼停住了脚步。

魏无羡转头看向别处,故作轻松道:“认识就好说了,不如给我一个薄面,你把江澄给放了,今日咱们好聚好散。”

狼上之人轻呻一声,绕着魏无羡最外围的白骨防卫圈边走边道:“江晚吟?他不是你的仇人吗?你莫非忘了,当年在乱葬岗,是谁给了你心口一剑?”

魏无羡将陈情取出来,道:“唉,这句话真是说累了,我是百鬼反噬而死的。他那会儿剑都拿不稳了,杀得死谁。"

那人从高大的雪狼身上翻身而下,摸着一只小狼的头道:“你这么说,不知道你师弟怎么想。”


魏无羡眼睛只看着手上转的比平时都快的陈情,道:“看来你还是不太了解我,我魏无羡何时关心过别人怎么想?”


“是吗?”那个人摸出一个狼哨,放在嘴里吹了三声,立时更多的雪狼陆续钻出洞壁,渐渐将魏无羡包围。


魏无羡刚才跳出洞口的时候,随便也不知道滚哪里去了,虽然弯弓在身,箭囊却不在身上。他不敢看那些狼,只觉得腿脚发软,胸背湿透,手中紧紧捏着陈情,计算着这些白骨可以和雪狼打多久。那些雪狼嗞着尖锐的犬牙,低吼着向他靠近。魏无羡只觉得背后一股凉意窜到脑门,实在有些站不住。他用陈情敲了腿三下,几幅骨架健全的骷髅走进火链之中,重新交错组合,形成一副四人抬轿,将他抬了起来。魏无羡支着一只腿,坐没坐相地摊在一堆人骨之上,脚还一直抖,倒显得比对方更阴邪霸道。魏无羡努力克制着发抖的声音,把要说的话缩到最短,道:"放人!”


那人一挑眉,道:“那怎么行?话说江宗主还是自己走上来的。我原本备了十二分的耐心,以为要花上些日子才能请君入瓮。结果他倒好,为了找抱山散人,让我这个局可是轻松了不少呢。可我左想右想,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去找抱山散人?”


魏无羡大脑顿时空白了一瞬,猛地看向那人道:“你说什么?”


那人冷笑道:“看来并不是不在乎啊?不如你把那些白骨毁掉,我就告诉你,云梦江氏宗主,你的师弟江晚吟,究竟是怎样一步一步自己走到这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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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物对话我再理顺一下,还有好多人物关系,下章解密!你们尽情留言猜剧情吧!

艾玛累死我这章……要是你觉得不甜不飒我马上去死……看着我写得这么累的份儿上,赏一个红心一个小蓝手呗,跪求鼓励和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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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开脑洞写了一个小篇《弟弟爱你(上)》,你们可以看着玩。下次两篇一起更新。

我补充一下, 看原著向续写的小盆友要对原著非常熟悉才可以,因为本文基本是把什么犄角旮旯都翻出来了。第21章的点包括:

1、仙子的性格,在原著观音庙那一章,苏涉评论这狗是个没把半点骨气的,见势不好打不过就立即逃跑的。

2、莲蓬小鬼,莲蓬番外里面的,帮荷塘老头推船的。本文前面有写魏无羡回莲花坞,召了那只小鬼推船回姑苏。没写的部分是,魏无羡看子真和它相处得还挺好,就交给子真养在云深不知处的小莲塘里面,这次带出来帮忙。原著最开头就提过,魏无羡重生后,有意召鬼养鬼供驱使的。后来只不过因为和蓝忘机一起,所以一直没有养。在静室荷塘开始结莲子的时候,他又刚好去了云梦,就把小鬼给带过来了。这个小鬼还是挺有用的,后面还会提到它。

3、种地那个,应该大家都知道哈,魏无羡想过和蓝忘机归隐,他种地,蓝忘机在家里打理家务(其实也是从这个地方,我觉得墨香对忘羡的设定,真的很对等的。不要因为性爱姿势而定性主角本身的性格,羡羡真的不是娇妻型的,只是嘴上有点贫)。

4、温晁被羡羡追杀的时候,其实还有温逐流保护着的,那个时候的老祖羡如有神助,温逐流怎么甩都没有甩掉,所以我杜撰了一个“投骨问路术”。

本文为了双杰线,也有两个小伏笔,之后你们就会知道了。要认真地看哟宝贝们。

还有,那张图是新西兰的萤火虫洞,想想那句话,为什么羡羡会略有深意地说,避尘真是把好剑呢?哈哈哈你们要勇于联想原著哈,这就是致敬原著的意义。

楼主大人

《风起云深》21 魔道祖师原著向续集 又甜又飒的忘羡婚后风云

《风起云深》总目录

还是很甜的一章,希望你们喜欢,求双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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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雪岭不归人(三)

窗外依旧乌云重城,阴霾未减,可风雨已见收势。这里的黄昏来得比南方更早些,百姓家的灯火已星星点点亮了开来。


蓝忘机瞧向窗外,突然注意到窗台左侧被打坏了,立刻将魏无羡的左手拿起来,掀开袖子一看,果然指间皮开肉绽,血迹斑斑,伤口里还有木刺。蓝忘机涩声道:“你……”


魏无羡抽了两下没抽出来,便要用另外一只袖子去擦,笑道:“哎呀没事没事……没有酒,总得让我发泄发泄。”


蓝忘机一把拍开他的脏袖子,将他按到椅子上坐好,细细将伤口处理了。魏无羡趁机把刚才没来得及解释的赶紧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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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很甜的一章,希望你们喜欢,求双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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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雪岭不归人(三)

窗外依旧乌云重城,阴霾未减,可风雨已见收势。这里的黄昏来得比南方更早些,百姓家的灯火已星星点点亮了开来。


蓝忘机瞧向窗外,突然注意到窗台左侧被打坏了,立刻将魏无羡的左手拿起来,掀开袖子一看,果然指间皮开肉绽,血迹斑斑,伤口里还有木刺。蓝忘机涩声道:“你……”


魏无羡抽了两下没抽出来,便要用另外一只袖子去擦,笑道:“哎呀没事没事……没有酒,总得让我发泄发泄。”


蓝忘机一把拍开他的脏袖子,将他按到椅子上坐好,细细将伤口处理了。魏无羡趁机把刚才没来得及解释的赶紧说完:“含光君,我今天本来打算拿两坛酒就跑的,结果刚好见到假扮宋岚的那个人了。我怕他认出我,所以在那里换了身衣袍,你别误会啊。”


“嗯,把衣服换了。”蓝忘机将魏无羡的手包好,便俯身将他腰带解开,把外袍脱下来,又从布包里拿出一件黑底暗红色流云纹的新衣,一条镶了石榴石的腰带,仔细为他穿上。


“这么破费,姑苏蓝氏家训不是有一条不可铺张浪费哈哈哈,含光君你……”魏无羡话没说完,头上的木簪便被蓝忘机拔了下来。魏无羡这才想起还有头上这一茬,顿时尴尬地咳了两下,摸摸鼻子道:“我好像把发带忘那里了,你刚才去看到没有啊?”


蓝忘机道:“不必再找。”


魏无羡道:“啊……那我也不能散着吧,回去你叔父看了心绞痛,说不定姑苏蓝氏的家训石又得多凿一条什么不可披头撒发之类的新规定。再这样下去,不如直接把蓝氏家训改成‘夷陵老祖不可做的四千件事’得了。”


蓝忘机道:“第六十六条,不可仪容不整。”


“你看你看,我都说了,还是把这个木簪拿来先用两天吧。” 魏无羡刚伸手要去拿那个木簪,蓝忘机轻挥衣袖,那木簪“嗖”一声飞出去,一半都没入墙缝中。魏无羡悻悻收回手,决定任凭蓝忘机处置。


蓝忘机帮魏无羡把头发散开,从魏无羡脖子里拉出一根白色卷云纹的抹额,搭在手上。因为怕打草惊蛇,来的路上魏无羡一直劝说他们三人不要穿蓝氏校服行事,至少不要戴着姑苏蓝氏的抹额。后来,魏无羡在御剑途中不支晕倒,蓝忘机把他抱到客栈休息,听从意见换了便服,把抹额解下来系在了他脖子上。


蓝忘机拿过梳子,低低开口:“魏婴,献舍可有后遗之症?”


魏无羡知道这个话题迟早要被提起,他也不是没意识到身体近来的异样,但每次又似乎另有诱因。他怕蓝忘机多想,只淡淡道:“献舍契约要我办的事,我都办完了,诅痕也消失了。大约还是赤金谷受伤之后,身体未有复原。你别担心,我自己有数。”


蓝忘机道:“兄长说你伤后魂识不稳,可觉有其他异样?”


魏无羡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禁紧了紧,道:“蓝湛,你别多想了。等救出江澄,我一定回云深不知处好好调养,你办完事回来说不定就都好了。”


蓝忘机道:“待此间事了,我带你一起修史。”


魏无羡高兴得差点跳起来:“真是苍天开眼了啊,我家含光君终于不舍得让我一个人独守空房了。我得找赶紧支笔写下来让你签字画押,免得到时候姑苏蓝氏哪天规训法则又说不行,让我白高兴一场。”


蓝忘机还在给他梳头,赶紧将他按住,道:“以仙首身份与我同行,便不受道侣之限。”


魏无羡道:“哈哈哈,一开始我还真以为你叔父给我一个虚衔是为了多打我两尺子,后来还真让人给我送来一块仙首阶品德玉牌,哪里都通行。”


蓝忘机道:“多亏兄长。”


魏无羡后仰着头看蓝忘机,高兴道:“含光君啊含光君,你上辈子是杀了多么了不得的凶邪怪兽,才得了泽芜君这样的兄长!仙门百家子弟楷模的蓝氏双璧,竟敢这样一环一环的算计自己叔父!等蓝先生反应过来,会不会气得把我再打一顿,天地良心,可真不是我教唆的哈哈哈!”


魏无羡笑得东倒西歪,蓝忘机不得不把他扶正了:“别动。”一边将两边的结辫在脑后合拢,用抹额束好打结。


魏无羡坐在凳子上也不老实,双手向后交叉圈住蓝忘机,反手在那双修长精瘦的腿上捏来捏去,道:“你把抹额这么用,不担心被思追他们看见?”


蓝忘机道:“你担心?”


魏无羡道:“我担心?你让我天天这样到你叔父面前走一圈我都不担心,就怕他把胡子给捋没了哈哈……蓝湛,我和你说正经事。”


魏无羡将他拉到对面坐好,正色道:“我思来想去,觉得这件事可能比我们看到的或者能想到的要复杂得多。这些人是谁,要干什么,紫电有什么秘密,他们越是谨慎低调,越说明这后面不简单。但现在最重要是把江澄救出来,这些过后再查不迟。听起来江澄可能被困在某个阵法之中,让他失去自我意识,心甘情愿地让紫电认其他人为主。傀儡术只对死尸有用,你可听说过对活人此类术法?”


蓝忘机沉吟片刻,道:“活人没有,但活兽有。穷奇道,温卯驯兽图。”


经他这么一提醒,魏无羡就想起来了。穷奇道原为岐山温氏先祖温卯斩杀穷奇之地,山道两侧高阔的石壁上凿刻着温卯的传奇经历,后来这条山道被兰陵金氏收入囊中,将温氏战俘亲手凿掉温氏的壁画,换上金氏先辈的丰功伟绩,既是苦役亦是羞辱,温宁就是死于此地。


魏无羡道:“当年岐山温氏教化司的一堆破玩意儿里也提过这个,据说温卯还用这个阵法杀过穷奇,可是这些往往都是夸大其词往自己祖宗脸上贴金的。”


蓝忘机道:“你的鬼影符放于何处?”


魏无羡道:“在那个假宋岚的身上。对了,此术应不可越过御鬼结界,也就是说,他们刚才恰好进了一个设有御鬼结界的地方。我今日在城里逛了逛,并没有发现什么阵法结界,你在灵御村可有发现?”


蓝忘机道:“没有。但……”


两人同时道:“玉狼雪岭?”


蓝忘机道:“嗯。”


魏无羡道:“也对,这么多年,若是妖狼随意出没,伤亡的人应该不少。可这里并无狼患,说不定是有被结界封住,只要上山一探便知。”


蓝忘机默了默,道:“你在此等我。”


魏无羡笑道:“若是碰上了那个假扮宋岚的人,只有我才能认得出。再说,不管狼还是狗,含光君总会帮我挡的嘛,对不对?”


蓝忘机轻轻地“嗯”了一声,握住魏婴的手:“跟我身后。”


魏无羡凝视着蓝忘机好久,才笑着道:“好。”





众人匆匆用过些饭食,携着仙子御剑前往雪岭。趁着还有些光亮,众人分头绕着雪岭上空盘旋寻找异相之地,可直到夜幕降临也没有任何进展。


欧阳子真道:“这雪岭山脉纵横十几公里,苍城里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千窟洞的具体位置,这怎么找?”


蓝景仪把魏无羡送他的二代风邪盘翻来覆去看了好几次,问道:“既然死了这么多人,为什么没有怨气?魏前辈,魏前辈!你看看,这个风邪盘是不是出问题了啊?”


蓝思追道:“我刚才看了,旧的风邪盘也没反应。”


欧阳子真将手一抱:“这下有意思了。”

 

“确实有意思……”魏无羡摸摸下巴,刚要扭身和蓝忘机说话,便忍不住轻声呻吟了一下。


蓝忘机立刻低头问道:“怎么了?”


魏无羡无奈道:“含光君,我腰都快断了,松一下啦……我发誓,我真的真的真的,不会再掉下去了。我要再掉下去,我就从这跳下……哎不是,我就……我自罚和仙子待一天,好不好?”


从苍城出发的时候,蓝忘机因为担心魏无羡再掉下去,坚持让他站前面,保证自己能从后面牢牢地抱住他。此处风大,蓝忘机自然更慎小心。魏无羡腰身被蓝忘机箍得死紧,连喘个大气儿都难。


蓝忘机闻言把手松开了半寸,被掐得腰疼的魏无羡心里叹了口气,暗道再这么下去自己没晕也被蓝忘机勒晕了,忙道:“风邪盘没反应不是更好,说明这山上安全得很。蓝湛,我们下去找吧,比在这里喝风强。”


蓝忘机道:“去西北麓。”


蓝思追道:“可是仙子一到那附近就使劲摇头,应该不会在那边吧。”


魏无羡连看都不敢往仙子那个方向看,但一听就明白,举手道:“含光君比仙子可爱,我选含光君。”


蓝思追赶紧道:“魏前辈,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是仙子一向认路很准,在灵御村也是它帮我们找到江宗主的踪迹的。”


魏无羡道:“仙子确实认路,但它也是公认的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思追,你想想,这山里的狼都是仙子的祖宗,它越不愿靠近就说明离狼群越近。它摇头,路就对了。”


很快,众人在雪岭西北麓山腰处着陆,在蓝忘机冰冷的眼神威慑下,仙子被金氏修士牵着和蓝思追他们走在队伍最前面,委委屈屈、一步三回头地开路。其他人点上灯笼,亦步亦趋地在后面跟着,蓝忘机自然陪着魏无羡远远地在队尾“断后”。


雪岭上乱石高耸,叠岭层峦,随处可见山壁豁口,幽深石洞。那风声呼啸而过,呜呜作响,颇有几分肃杀凶意。这里本就行人罕至,灌木丛枝桠横生,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好几个灯笼都给刮破了。此季节又恰逢山顶雪水融化,溪涧横流,山道泥泞,极其难走。蓝忘机一手拿避尘为魏无羡削去那些烦人的灌木树枝,一手提着灯笼,略略垂首听他在耳边细语。两人眼睛都看着彼此脚下是否有乱石稀泥,一路有商有量,相携而行。


魏无羡道:“含光君,苍城的人十几年不敢上山,却都说山上妖狼出没,冤魂游荡,但我们想找也找不到,是不是运气也太好了?”


蓝忘机道:“掩人耳目。”


魏无羡赞同道:“哎,这手法倒让我想起了行路岭。你看到那些洞壁豁口了吗?有的是天然的,有的却未必。路人听着像怨鬼惨叫,恐怕是因为这里地势特殊又常年大风,总之让人听起来如同惨叫就对了。北境的山本就山高风大,愿意上来受冻的人就不多,若再蓄意传出些谣言……”


蓝忘机用手背碰了碰魏无羡的脸,问道:“冷吗?”


魏无羡拽了拽包住脖子的衣领,道:“你挑的这件衣服连个领口都没有,捂这么严实,我想给风进来也进不来啊。”蓝忘机什么也没说,只错步移到魏无羡身后风来的方向。


魏无羡回身帮蓝忘机把衣领掩了掩,边走边道:“蓝湛,这事我越想越觉得奇怪。对方的做派未免太小心了些,你觉得,是因为未成气候,还是因为……有我们认识的人?”


蓝忘机道:“或许两者皆有。”


魏无羡道:“管他是何方神圣,哪路鬼祟,做了妖就不怕查不出来。就是这紫电,我从小看着长大,从未听说有何特别。”


蓝忘机道:“若你不便,我可代你前往眉山。”


魏无羡笑道:“招架虞老爷子那脾气,你这脸皮还不够厚。以前呢,你是人们口中一尘不染、公正不阿的谦谦君子,可惜让劣迹斑斑的我赖上了之后呢,你在别人眼中也成了个近墨者黑,你出面我出面又有何差别?”


蓝忘机沉声道:“胡说……”


魏无羡习惯性转过身倒着走,看着蓝忘机边走边笑道:“好好好,是我们不食人间烟火的含光君动了凡心,非要跟我入这乱七八糟的红尘。现在还要被我拽去出生入死,怎么办呢,夷陵老祖只好以身相许,博君一笑。”


蓝忘机提着灯笼,微微低头看着魏无羡,广袖下的手又握紧了几分。暖暖的光芒照在那章无瑕的俊颜上,融化了千山暮雪,万里冰川,要不是着急去查线索,魏无羡真想就地办了他,或者被他办了也好。


魏无羡咽了咽嗓子,摘下挡在身前一个分叉颇多的枝条在手中把玩:“我记得姑苏蓝氏曾详细记录仙门大家族的直系旁系、本家分家,我们先从此入手,再顺着眉山虞氏查紫电的来历。”


蓝忘机顿了顿,道:“……巴蜀卷已丢失。”


魏无羡惊道:“啊……怎么会,当年泽芜君没带走吗?”


蓝忘机怅然道:“兄长只来得及带走一部分。”姑苏蓝氏的藏书曾位列几大世家之首,可惜当年大部分书都被青蘅君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蓝曦臣带走的那批书在路上辗转藏匿时也丢失了一些,目前所剩不过十之三四,的确是巨大的损失。


魏无羡看了看蓝忘机神情,知他定是想起当年姑苏蓝氏被温旭逼着烧仙府时候的心情,便没再问下去。他走到蓝忘机身边,撞了撞蓝忘机的肩膀,道:“蓝湛,等把族史的事情办完,我们一起复原藏书阁的书好不好?我帮你搜集整理,你的字端正好看,你来抄。反正,来日方长,能复原多少算多少。”


蓝忘机略略低头,浅眸中倒映着魏无羡的笑脸,道:“好,来日方长。”


魏无羡道:“还有当年温氏在穷奇道的壁画,我让金凌找找看兰陵金氏有没有留过拓图,这样的东西也可以存到藏书阁,也许以后有用也未可知。”


蓝忘机道:“好。”


魏无羡道:“哎呀呀,温卯这老头岂不要开心得从棺材里蹦出来了,居然有我二人亲自撰写史料,温若寒那两傻儿子怕连字还没认完呢。”魏无羡抱着头,抬头看着若隐若现的月亮,接着道:“以前我们在姑苏求学时,整天埋怨课程枯燥。尤其那个世家姻亲关系,把好多人都给逼疯了,如今看来,姑苏蓝氏指定的这些功课也不是全无意义,书到用时方恨少,我那个时候怎么就不明白呢。”


蓝忘机道:“尚未晚矣。”


魏无羡眉眼都是笑,道:“这样也好,种地太热了,又晒……再说我以前在乱葬岗啥也没种出来过,改做这个也不错,但是二哥哥你还是要给我作羹汤补衣服的。”


蓝忘机微微一笑,道:“好。”


魏无羡又是一把捂住他的脸:“二哥哥,别这样笑,今日要做正事,阿弥陀佛,静心凝神静心凝神静心凝神……”他双手合十,闭着眼往后退,忽然腰身被人一搂,脚下踩到滑泥却安然无恙。魏无羡睁开眼,脸都已经凑到蓝忘机鼻尖了,两个人唇角微动,分明都有些忍不住。这也难怪,两人分别多日,只匆匆在后山那里温存一阵便出来了。


魏无羡心中挂念江澄,怕自己忍不住和蓝忘机亲昵误事,偏过头笑道:“二哥哥,回头我也要给你起草一份家训。”


蓝忘机神色微动,像是对“家训”这个说法十分满意。


魏无羡一脸坏笑:“第一条,含光君不可撩夷陵老祖。”


蓝忘机一本正经回答道:“我没有。”


魏无羡道:“你还没有,你对着我笑,还笑得那么勾人,分明要我见色忘……”他忽然停住,看向旁边的一颗树。树上有一块树皮被切下了,断口平整新鲜,分明不久前有人曾路过此地。


魏无羡回头,看到蓝忘机神情严肃,问道:"怎么了?"


蓝忘机道:“灵御村出来往山上走,两处石阶、一块树皮,皆有异。”他伸出手掌放于那断口前面,用灵力探了一会儿:”剑气刚散,约已有四五日。”


两人对视一眼,隐隐从对方眼里看到同样的揣测。


魏无羡正想说什么,抬眼发现已经看不见前面的队伍了:“蓝湛,不对!”


天上无月,林中有雾,乱石杂草中时有幽光一闪而过却静谧无声,树枝上黑影掠过,突然周围嘻嘻索索声暴涨。两人背靠着背,凝神倾听。


突然,蓝忘机道:“来了!”


倏然间天上地下同时涌过来黑乎乎的东西,避尘与随便铮然出鞘,红光挥舞成花,蓝光横扫一片,剑芒所到之处肉碎骨裂,嗷嗷惨叫,顷刻间便在两人周围堆了一圈,后面的黑影火速向林中深处退去。


蓝忘机拿避尘挑了挑:“血蝠,瘴鼠。” 瘴鼠释放瘴雾,让猎物迷路脱单,被其咬过之后瘴气侵体,死状可怖。而血蝠于悄然间闭人五识,齿带剧毒,让猎物瞬间毙命,再慢慢吮其脑髓。


魏无羡道:“蓝湛,这里的瘴鼠可真大,说是被山狼咬过我也信。两物共同设瘴,一并进攻,倒是头次见。”


蓝忘机正要取下忘机琴,被魏无羡一把按住:“杀鸡焉用牛刀。”他嘴角一勾,眼神凌厉:“我今日便一并为民除害了。”


他拿出一张红色符箓,单手一翻便燃起了两寸高的火焰,只听他大喝一声:“破!”几轮红光瞬间以他为圆心涟漪状散开,吹得两人衣发扬起,只听到树上有东西扑扑掉落,草丛里晰晰刷刷声一片。半晌之后,他们所在之处瘴气散去,左前方影影绰绰出现灯笼的亮光。


魏无羡和蓝忘机几步腾跃赶了上去,见众人围成一圈,皆是执剑在手,神情肃穆。见他们回来,蓝思追奔上前来,松了口气:“含光君,魏前辈,你们去哪儿了,吓我们一跳。刚才红色波光闪过,诡异得很。”


魏无羡刚要答话,忽听见蓝景仪惊叫一声,赶紧问道:“景仪,怎么了?”


蓝景仪道:“你们看……”他把灯笼往身侧树林里递了递,草丛中到处是散落的森然白骨,不知是人的还是动物的。有时一只手,有时一条腿,这被蛆虫吃得一点肉都不剩的样子,怕是有好些年头了。


魏无羡走过去,蹲下身瞧了瞧,那神情倒像是看见了什么让人开心的东西:“思追,让仙子歇了吧。”


他刚要起身,突然被人拽起来,捂在怀里几个旋身退到一丈开外。


蓝忘机把魏无羡扣在怀里,冷声喝道:“回去!”魏无羡刚从蓝忘机颈窝处抬起头,就听到两声委屈的“呜呜”狗叫声,立刻反应过来,赶紧又低头贴紧。两人挨得太近,蓝忘机有力的心跳,一击一击打在魏无羡的胸口,神奇地让人觉得无比安心。


蓝思追赶紧过来拉仙子,蓝忘机仍维持紧抱着魏无羡的姿势,语气威严:“让他们牵好了!”


不知为何,仙子是铁了心不走,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仙子一向惧怕蓝忘机,平时也被金凌管得严,从来都知趣地不来招惹魏无羡的。魏无羡觉得奇怪,微微抬头,用指头在蓝忘机的青丝间拨开一条缝,见仙子被狗绳拖得快立起来了,还是往草丛里扑,便道:“让它往前走走?”


蓝思追松了松绳子,可仙子还是够不着,悬空的前爪对着茂密的草丛一顿狗刨。蓝思追上前,扒开草丛,看到一块石头上圈里套着个圈,虽然看不出是什么,但划痕新鲜,时间不会太长。蓝思追道:“有人留了标记。”


魏无羡眼睛倏然睁大,不顾仙子还在近侧,几步上前,探身去瞧那石头。蓝忘机一步隔在仙子和魏无羡中间,冷冷看了那个修士一眼,那个修士便赶紧将仙子拖走了。魏无羡看了半晌,将乱草掩下,沉默了半晌,道:“这两人百密一疏,抹了其他的,漏了这个。仙子没带错,江澄应该从这里走过。”






魏无羡回过头面向众人,神色从未有过的肃杀:“一会儿不管看到什么,都镇定些,谁瞎叫引来了别的什么,就请自己留在这里解决了再走,能不能活着等我事情办完了来接你,就凭自己本事。”接着,他左右看了看,选了一堆有骷髅头的,扣手敲了三下头颅的天灵盖,低声说道:“我找前几日在这画标记的人。拼齐了,带路。”


那堆白骨咔咔作响,没几下勉强拼成了一个上半身,实在没多的骨头了,只能靠着一双缺了手指的双臂,匍匐在魏无羡脚边爬行。一边爬,一边不时地去敲打路过的白骨。陆陆续续,越来越多的骷髅白骨坐起来或站起来,慢慢地汇聚过来,将一行人围成圈,簇拥着往前走。月黑风高,白骨森森,好些金家修士吓得低下头,默默低头行路,逼迫自己不要看不要问也不要想。


一名修士走着走着,感觉有硬邦邦的东西握了一下自己的手,他忍住没叫,却没忍住偷偷转头看了一眼。忽然,那白骨身上的什么东西突然朝他的方向掉下来,他顺手一接,才看清楚是一个缺了大半边脸的头颅,眼珠子差点吓得掉出来,跟烫手了似的赶紧抛出去,反射性地失声大叫,嘴里却出不了声音,喉咙里只能“呜呜”作响。周围的人以为他中了什么妖法,纷纷聚过来,立刻发现自己也张不开嘴。一时间,队伍中间嗯哼不停,乱作一团。


蓝思追见状,赶紧道:“大家莫慌,这是蓝氏禁言术。和旁边这些……这些白骨先生无关。”


魏无羡打了一个响指,所有的骷髅都停了下来。他转过身,目光如利刃般从每一具白骨骷髅身上扫过,众人从未见过他有过这般凌厉可怕的神情,皆是噤若寒蝉,默默低头。魏无羡声音不大,却语气森然:“谁开玩笑?”所有的骷髅都用自己的残指或者断臂,齐齐指向那具刚把自己半边头颅捡回来捧在手上的骷髅。


魏无羡眼中红光一现,冷冷的目光落在那具骷髅身上,只看得它全身骨头撞得咔咔响,像是瑟瑟发抖。魏无羡眉毛一挑,声色俱厉:“好玩吗?那玩些刺激的好不好?”说罢,陈情在指尖一转,就到了他的唇间,“咻”地一声拔到最高处,如夜枭鸣啼,尖锐刺耳,惊起林中夜行的鸟兽。一阵阴风刮过,引得树叶草丛沙沙一片,不知为何就让人毛骨悚然。


突然,那骷髅如同弹弓里的头,“嗖”地奔向前就没影了,剩下的不论是人还是骨头,都僵在原地不敢动弹。“啪”一声,一具白骨的下颚给掉到地上,刚想蹲身捡起来,就被魏无羡的视线扫到,半点没敢动。


“谁再玩笑试试?”魏无羡那张原本明媚阳光的脸,在忽明忽暗的灯笼照射下,阴森冷冽,似乎完全是另外一个人。那群骷髅皆是战战兢兢,无不惟命是从。等魏无羡回身再望向蓝忘机时,眼中厉色尽收,又是一片干净柔和:“含光君,我们走吧。”


一行人悄无声息地没走多远,忽然听见远处“嘭”一声响,跟什么东西炸开了一样,跟着“啪啪啪”一串儿声音,好似什么东西落到了队伍前面。


魏无羡把随便递给蓝忘机:“帮我拿一下。”接着,两个手掌交错一擦,揉出一团鬼火,往落在自己脚边的那块骨头一抹又一吹,只见那地上的骨头一个接着一个燃起绿幽幽的光,最后连成一条线,从队伍前延伸至雪岭深处。他抬脚就往前走,手被蓝忘机拉住,剑还给他。


魏无羡笑道:“帮我拿会儿呗?”


蓝忘机正色道:"此处危险,剑不可离身。"魏无羡知道蓝忘机一旦露出这般神色,是威严不可违逆,只好拿过剑换了个手,另一只手拉住蓝忘机,边走边道:“拿就拿呗,不要这么严肃嘛,我会以为你在凶我的。”


三个跟在后面的小辈儿听不见他们说什么,还沉浸在刚才那个爆炸的震撼中。彼此惊讶地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做了一个口型:“投骨问路!”


魏无羡和他们出去夜猎的时候,总是想法设法让他们用能使出的本事来应付,除非遇到真正棘手的猎物,很少在他们面前展示鬼道术法。射日之征时,投骨问路术曾被夷陵老祖用于追踪溃逃的温氏修士,令无数温氏将领逃无可逃,温晁就是其中之一。有的人被魏无羡追得无路可逃,最终只能崩溃自戕,其尸体又被魏无羡用来追击同行的其他人,一个队伍不死光绝不罢休,如何不叫温氏修士闻风丧胆。被魏无羡盯上,那可真是战也不是,降也不是,——跑也跑不掉。


当队伍悄无声息地走到最后一块冒着鬼火的白骨时,眼前是一处巨大的山洞,洞口幽幽地泛着忽明忽暗的紫光。


魏无羡走近洞口,仔细看了一番,道:“好厉害的禁制,怪不得差点把我的鬼影都化了。”他回头对蓝忘机道:“蓝湛,他们应该就是从这里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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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面有几个小的地方是从原著的角落里扒出来的。
    第一,义城结束后,魏无羡对小辈们的交代很模糊,小辈们为晓星尘和阿菁痛哭流涕,烧了纸钱,没提宋岚。
    第二,那个黑衣年轻修士在原著中出现过,番外里在饭馆大家议论金光瑶的地方。

我再啰嗦一句,我都写这么多字null
  了,你都不想给个评论吗?我一直修文就是怕和你们逻辑顺序不对,因为我是知道剧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