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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世界的尽头-

【群像】想成精还不简单?(沙雕温馨甜饼/多cp)

*高亮:全文1.3W+,非片段式剧情

*CP:堂良/饼四/何尚/龙龄/祥林/高栾/九亭(按首次出场顺序)

*均为无差,放心磕糖。

*灵感来源:《宠爱》,这篇看完会哭会笑,相信我


关于宠物和宠爱的点点滴滴。


正文

————


1、

“孟哥!哎呀——”


房间里周九良一声呐喊,孟鹤堂赶紧撂下手里的面团飞奔过去。

“怎么了这是?”

“你看呐这干啥呢!!!”

周九良指着地上一只兔一只猫...


周九良父母都是军人,父一辈跟孟鹤堂家私交甚好,爷爷...

*高亮:全文1.3W+,非片段式剧情

*CP:堂良/饼四/何尚/龙龄/祥林/高栾/九亭(按首次出场顺序)

*均为无差,放心磕糖。

*灵感来源:《宠爱》,这篇看完会哭会笑,相信我

 

 

关于宠物和宠爱的点点滴滴。

 

  

正文

————

 

 

1、

“孟哥!哎呀——”

 

房间里周九良一声呐喊,孟鹤堂赶紧撂下手里的面团飞奔过去。

“怎么了这是?”

“你看呐这干啥呢!!!”

周九良指着地上一只兔一只猫...

 

周九良父母都是军人,父一辈跟孟鹤堂家私交甚好,爷爷奶奶年迈后孩子就跟孟鹤堂一起生活。每个月定时打些生活费,算是寄住吧。刚好孟鹤堂大学毕业后在周九良的高中当语文老师,互相也有个照看。

 

三哥是周九良一小儿养的小橘猫,薄荷是孟鹤堂家的垂耳兔。俩崽子平时挺乖的,家里人少一直散养着,倒也相安无事。

不过...

 

“我靠孟鹤堂怎么回事!!!你那兔子怎么还搞我猫啊???”

“可能是...发情期...那个你别激动我手上全是面粉我去洗个手...”

“我激动个鬼我心疼我的三哥啊...”

 

他那兔子急了也咬人啊,周九良看着根本不敢下手,只好等着孟鹤堂洗完手回来处理。

那人果然不是空手回来的——举着个手机。

“你干什么你!”周九良抬手拍他肩膀。

“嘘,跨物种我还真没见过,录下来给生物老师看看...”

“你是不是看上我隔壁班生物老师了孟鹤堂!年轻漂亮小姑娘是不?”

“录着像呢别瞎说...”孟鹤堂赶紧关了手机。

 

俩人转头看地上俩祖宗。

猫咬着兔子的耳朵,兔子搂着猫的小腰。

看起来完全不像谁强迫谁的亚子。

 

“要不...”孟鹤堂沉思。

“咱别打扰人家了...现在都兴自由恋爱...”

 

 

 

2、

“喂孟儿啊。”烧饼前面拽着狗,举着电话跟他唠。

“哎饼哥...你这怎么...又在健身房呢?”孟鹤堂听着他又像在运动。

“没,搁路上遛狗呢,有事吗?”

他这大狗,一放出去就牵不住,烧饼天天指着它跑两公里来着。

“这不是学校办了个冬令营,我被分到小组带队,周九良也去,想把三哥和薄荷放你家帮我照顾下,就三天,你看四哥方便不?”

“行啊来呗,正好四哥幼儿园那忙完了,放假在家。”

“那成我明天给你送去,”孟鹤堂抱着兔子,“对了,你别让你家狗把他俩咬了啊...”

“犬神聪明着呢,不能。”

“还有,最近这俩玩意儿好像有点情况,你多留神着点...”

“啊?”

“好像有...”薄荷一蹬腿,从孟鹤堂怀里跑出去,跑进猫窝里跟三哥蹭蹭脑袋,“不正当恋爱关系...”

“啊?”

 

 

 

3、

“你俩这个成绩真是一江春水齐头并下。”何九华把卷子往桌上一拍,“还学别的了?别的科成绩也没高到哪儿去啊?!”

张九龄跟王九龙压着脑袋,坦然接受狂风骤雨。

“高三了啊两位哥,您俩以为我在这闹着玩呢啊...”何九华当当当用手指关节敲桌子,“那文科数学多重要啊,我说这话不好听,文综合你学死了能得多少分?好的坏的差不了二十分,数学一拉拉五十分都有,你指着啥活啊?”

“咳。”王九龙看见了拿着两瓶饮料走进来的尚老师,提醒何老师别往下说了。

“你咳嗽啥?咋的不同意啊?话是不好听理儿是那么个理儿。”

尚九熙满脸黑云,从后面逼近。张九龄王九龙一顿咳嗽。

“咋的你到最后想靠啥拉分...那不得靠历史啊?!历史夺重要啊?!你看人家历史老师都通经晓理的那跟别的老师能比吗?是不是...高大威猛玉树临风一表人才...”

“哎。”尚九熙拍他肩膀一下,“你又跟学生跑什么火车。”

何九华吓了一跳,假笑着怯生生站起来,“没干啥这不训人呢么...他俩考太次了,我说说他俩...”

“那啥,你俩先回去上课去吧。”何九华把他俩打发走了,转头对尚九熙又一脸假笑,“...你咋来了呢...”

“你办公室不是饮水机坏了么,给你带两瓶水。”

尚九熙把水往他桌上一放。

“有空?”

“嗯,有事?”何九华拽他袖子,“出去说。”

“想跟你说一下...结婚的事。”尚九熙看看他,微笑了一下。

 

“我猜何老师在上边儿。”张九龄扒着走廊拐角的墙,探个头出来,“你瞅他怕媳妇儿那样儿,一准儿是。”

“肯定是尚老师在上边啊你看他一来何老师话都说不出来,太尖儿了。”王九龙反驳。

“那咱俩打个赌。”

“行,赌啥你说。”

张九龄思索了好一会,“咱玩点大的。”

“咋的?”

“你输了你让我亲一口,敢不敢?”

“行啊,谁怕谁。”王九龙盯着走廊里俩老师站在窗口谈话,“哎,那要你输了呢?”

“...那我让你亲一口?”

“啊?”

 

 

 

4、

“饼啊,我也不太去公司了,快过年了赶紧歇歇多陪陪四儿,再要去让大林开车带我就行。”

“哎谢谢谢谢郭叔,那提前祝您新年快乐!”

“别介,我还得谢谢你呢,这一年来来回回送人接人没少麻烦你。”

 

“说。”

拨开一粒猫粮。

“不说。”

再拨一粒。

“说...”郭麒麟揪揪头发,“哎呀这怎么每回儿都不一样啊...”

啧了一声,拿起两粒猫粮,一手一个。

“可爱多,你过来。”

把猫粮放在猫面前。

“你要是吃我左手这个,我就跟我爸摊牌,告诉他我俩还没断这事儿...要是吃右手的,我就不说...帮我个忙啊可爱多。”

手往前一送,门咔哒一响。

 

“大林,干嘛呢大林?”

郭麒麟回头答应,“哎屋里呢,喂猫呢!”

 

再转过来,看看手里。

“你不是吧你...”

 

两手空空。

麒麟头痛。

 

 

 

5、

“那说到马志明先生我可就有得讲了...马志明先生是我的心中偶像啊。”

孟鹤堂推门进去的时候高峰坐在椅子上跟栾云平聊天儿,跟他俩点个头打声招呼。

“栾哥,呀高老板也在啊。”

“小孟儿,来买书?”都是熟人了,栾云平招呼着,“你看吧,左手那架子上是新到的。”

“好嘞。”

 

挑完一圈出来的时候高老板已经走了,就剩栾云平一个人站在柜台里头。

“这不九良他们快期末考了,寻思着放假给他看点儿书...”

栾云平给他包着书,听着他说。

“他也爱看,上学时候我老管着他,放假了让他敞开儿了看吧...”

栾云平叹口气,“孟儿啊,他爹妈是真...”

“嗯。”孟鹤堂抬头,“唉真的呗,这哪是开玩笑的事儿啊。”

“不打算告诉他?”

“咋说啊。”孟鹤堂无奈的笑笑,“还有半年高考了,告诉他你爸妈牺牲了你成孤儿了,这不毁他呢么。”

“也是。老两口知道?”

“不知道呢,他爷爷病的挺厉害,没敢告诉,我把军队里发的抚恤金寄给他爷爷奶奶说是生活费和给的药钱。”

“苦了你了,你也遭罪。”

“行了,别说我了栾哥,你俩咋样啊?”

“谁俩啊?”

孟鹤堂瞥他一眼,“跟我还装傻啊?还有谁,你跟高老板呗!”

“我天你可别提他了,我都要气死了,我寻思没事溜达溜达给他送送饭啥的,死活不告诉我他家在哪!”

“你俩这都一年多了,上家里看看可以了吧...”

“我可不也这么想的!人家不啊...给我气得...我心寻思着这是怕我糟践了人家里收藏的字画是怎么的...”栾云平翻了个白眼,“跟我找借口说什么啊他那俩广东邻居脾气太爆我受不了,天天咩啊鬼啊丢你老母的吵架,我看你去又不在那长住,有啥受得了受不了的...”

“可能也是...没准备好吧。”孟鹤堂安慰,“高老板也不是那样人,等往后儿你再跟他唠唠。”

 

 

 

6、

放学铃一响大伙都开始收拾书包,周九良跟同组的几个哥们儿说再见。

“老闭找孟老师去啊?”张九龄笑着问他。

“嗯,我先走了啊。”

周九良背上包出教室,逆着人流往楼上办公室走。透着门玻璃看见孟鹤堂正跟何老师尚老师聊天儿,没急着进去,在外面等了会儿。

 

“定日子了没有啊?”孟鹤堂给他俩倒杯水。

“快了这不,过来就是为这个。”尚九熙回答。

何九华接过水杯,递给尚九熙一杯,“我俩不想大操大办了,都多少年了,大伙都知道,也没必要。领个证找几个要好的聚一聚,再旅个游。但是想整个小册子,就那种...”

“记录恋爱过程,生活点滴那种?”

“对对对,就这意思。”尚九熙接着唠,“我俩一个教数学一个教历史,对这个没啥概念,这不问问语文老师。”

“啊,这样啊,我当时大学班里有个写东西不错的,现在是个小作家,也接稿。”孟鹤堂掏掏手机,翻出一个电话号,“你记下这个,回头跟他联系联系...”

 

 

 

7、

“三毛!这呢!”

听见主人叫了急忙跑过去,扑了张九龄满怀。

“哎呀行了行了,等太久了吧,咱回家。”

站起身来拽着狗,王九龙跟他并排。

“你还以为是你小时候呢啊,你可是大型犬了,差点给我扑倒了。”张九龄笑着说,嘴里哈出一股白气儿,街灯一晃反着光。

王九龙伸手给他拽拽围巾,尽可能的捂上脸。

“喂,明天周六了,晚上去吗?”

“去呗。”

俩人勾肩搭背往家里走。

 

把三毛抱回家的时候张九龄和狗都岁数不大。父母工作忙,少年时期多半时候都是在三毛的陪伴下度过的。

父母陪伴的缺失让他早早习惯了自己一个人上下学,自己给自己做饭吃,打理自己的生活起居。如果说他目前为止短暂的比白水还清淡的生命里有过什么波澜,那一个是三毛出现的时候,一个是王九龙出现的时候——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恰好和缺爱家庭的孩子凑在了一起。

从一个人,到一个人和一条狗,再到两个人和一条狗。

 

 

 

8、

周六晚上是他们俩的约定的放纵夜,第二天不上学的话,深夜酒吧是个好去处。

赶在人流量大的时间混进去,不会被查身份证。到吧台点一杯酒,舞池里蹦会儿迪,短暂的逃离一下现实生活。

“今儿这个新来的唱得还挺好的。”

张九龄叼了根烟头,听着台上看起来年纪不大的男孩唱着“我要带你到处去飞翔,走遍世界各地去流浪。”

 

“干什么呀你们!”

“放手!”

不远处传来摔碎杯子和吵闹的声音,俩人闻声望去,几个不太正经的青年围着一个挺白的小伙儿...怕是要硬拉走干点什么...

俩人对了个眼色,上前去瞅瞅。

王九龙换上笑容挤进人群。

“哎呦哥你在这儿呢啊!找你半天...我就上了个厕所人影就不见了...”扭头看看周围的人,“不好意思我哥这喝多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张九龄也挤进来帮着打圆场,周围的几个人耳语几句,看着人多了起来也打了退堂鼓。其实他们俩也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做,只是少年人血气方刚,看不过这样的事情就立马冲了上来。

台上的小歌手唱完了下来,挤过人群的时候塞给张九龄一张小纸条。

“把他送到后台休息室吧。”

 

“谢谢你们俩啊。”刘筱亭把吉他放在琴箱里,“我看你们俩也不像认识他,是临时想起来去的吧?”

“对,就是赶上了...”

王九龙把青年放在休息室的沙发上。

“以后在酒吧里,这样没把握的事尽量别参与。”刘筱亭告诫,“真的看不过去,就找年龄大的资历老的来,别贸然上手,容易惹麻烦。”

“得嘞,谢谢哥。”

 

他俩走了之后,刘筱亭想着怎么处理这个青年,掏掏他的钱包,看见身份证。

“张九泰,还挺好听。”

那人醉得睡着了,听见叫张九泰的时候皱了个眉,然后接着睡。刘筱亭看他这样子还挺有趣的。再翻翻兜里,还有个手机,未接来电——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很多次。

 

 

 

9、

“诶呦我天小孟啊你那兔子和猫也太强悍了...”

饼四俩人给他俩打电话吐槽。

“这哪是有点儿恋爱,这他妈是新婚呐,干柴烈火的成天的整啊...”

“它俩这不刚处上吗...兴许太激动了...”

孟鹤堂班里学生正好单数多出来一个,定的两人间的住宿,他就跟周九良住了一屋。

“那猫可拧巴了,吃软不吃硬,你哄着点来。”周九良跟着劝。

 

说话途中背景里犬神一直叫唤,孟鹤堂还问他你这狗是饿着了吗老嗷嗷喊呢?烧饼说不是,它就这样。孟鹤堂寻思着这可能真是有宠物随主人这一说?主人碎嘴子宠物也跟着碎叨。转念一想他跟周九良的宠物...老脸一红,靠,可不能再想了。

“我真能让这狗气死。”四哥在旁边说着,“我本来记性就不好,强记住幼儿园里小孩的名儿,一到家他冲我汪汪汪的第二天全忘了。”

“合着这记不住名儿还赖狗了?”烧饼不平。

“不赖狗赖你啊?”

“...别别别要不你还是赖狗吧。”

 

 

 

10、

“到家了!”

俩人喊着把最后两件行李拖进新房子里。

“嚯,你别说这精装房装得还真不错嘿。”何九华摸摸沙发,放下包上去坐坐。

“可说呢,当时联系的说搬行李就能住我才决定买这。”尚九熙随意摆设两下东西。

 

“啾——”

何九华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什么声儿?屋里进家巧了?”

“哦不是...”

“啾——”

“什么玩意。”干脆站起来往声音来源走去,进了卧室发现桌上放了个鸟笼子,里头一只鹦鹉。

 

“它叫大拿。”尚九熙何九华对坐在餐桌两端,桌面上放着一只鹦鹉。“我养了挺长时间了。”

“瞅着还挺好玩的。”何九华隔着笼子,伸手碰碰它。

大拿张张嘴:“好玩——好玩——”

“嗬你这鸟还会说话呢!”

“话——话——”

“隔三差五能整上来几句。”尚九熙把鹦鹉一推,“行了,别看鸟了,搬家搬了一天我都饿了。”

“那咱弄点东西吃饭吧。”

“行。”

 

俩人进了厨房,大拿自个在餐桌上的笼子里瞎扑腾。

“饭——饭——”

 

 

 

11、

“醒了?”刘筱亭在旁边凳子上就和了一宿,也没睡实诚,那人一翻身他就睁眼了。“你昨天喝多了,俩小孩给你解围带出来了。”

“这哪儿啊?”张九泰摸摸发疼的头。

“酒吧的演员休息室。”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昨天唱歌那个吧!谢谢你...”

“嗐没事,你看看能不能走,晕的话再歇会。”刘筱亭指指桌上,“你有好几个未接。”

 

他打了会电话,最后说道:“好,就情侣那种日记记事是吗?您资料发给我我试试看。”刘筱亭就这样看着他。

“你是做什么工作?”

“写点东西,没什么名气,糊口呗。”

“作家?”

张九泰摆了两下手,“没,就是个文字爱好者。哦对。”

“我叫张九泰。”

“刘筱亭。”

 

搞文学的总是情感丰富,张九泰也不例外。刚刚失恋,内心极度难受,来酒吧买醉,没想到就能碰见这样的事情。

“我给你唱首歌吧,听听歌就好多了。”

刘筱亭抱着吉他,唱了首《分手快乐》。如果要是换了旁人张九泰不敢担保自己不会动手打人,但刘筱亭清亮的声音浅浅的哼鸣,他真的听进去了。

“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一曲唱毕,刘筱亭笑着对他说。“也许还没遇到对的人呢,这么年轻急什么?”

 

 

 

12、

“饼哥,江湖救急!”

“咋了大林?”烧饼刚睡醒,翻身下床,好不容易绕过地上的猫和兔子,又踢上了狗的屁股,换来一阵汪汪汪之后彻底清醒。

“今天有事吗?带我去机场接个机成吗?我不认识去机场的路...”郭麒麟吞吞吐吐,“那个...那谁回来了...”

“你俩还没断呢啊...你爸上回不是...”

“就因为他不同意我才只能找你...他今天跟我于大爷去马场,应该会在那边呆儿两天...”

“行,你告诉我几点吧,我带你去。”

 

 

 

13、

“不是高峰你什么意思?”

“啊?我没啥意思...”

高老板心虚的给自己打扇子。“那啥平你这书店里挺热啊...”

“屁,热了你把你那毛坎肩儿脱了啊?!”栾云平气急败坏,“你别给我扯开话题我告诉你,咋的你家收藏几个字画了不起啊?家门都不让我进,你是要过日子的人吗?不行咱俩拉倒吧,别跟我这耽误时间。”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让我去你家。”

“我家周围环境不太好...”

“环境不好我还一辈子不上你家去了是怎么着啊?”

正吵得热火朝天,高峰手机响了,跟栾云平点个头接起电话,栾云平抱个胳膊靠在后面墙上顺气儿。

高峰听了几句,怯怯站起身来准备出去。

“不行!就坐这打,我听听你天天都鼓捣什么歪门邪道的。”

高峰冷汗直冒,断断续续的跟对面说话。

“别你不能不管呐...你检查一下,你捏捏头...”

“哎呀那要是硬了可不太好弄...”

“不是啊你用手,从口那儿...”

栾云平看着他,眼睛越瞪越圆,脸越来越黑。

强等到他撂了电话,“高峰你行啊你,这他妈谁?!”

“不是平你别误会就一个鸡友...”

“我擦还又整个基友出来,你他妈给我滚!”

起身拽着人领子给人扔到外边去关了玻璃门,帘一拉,老子今天不营业了。

“不是啊!平你听我解释啊!!!”

“回家搞基去吧你!”

“我搞的不是那个基啊!是那个鸡!子鼠丑牛寅虎卯兔的鸡啊!”

“滚!”

 

 

“嘿你说气人不气人!搞基就算了,还整个鸡!咋的外边的都好玩是不是...气死我了...”

孟鹤堂用肩膀和头夹着手机,掏着钥匙开门。

“你俩肯定有误会。我今儿刚在学校开完会回家,这回我也放假了,我跟你一块跟高老板谈...”

孟鹤堂开了门,喊了几声周宝宝,没人答应。

“不对啊,没跟我说今天出去玩...”

走到厅里一看,军营里邮的那封信摊开了放在茶几上。

“糟了。”

 

 

 

 

14、

“怎么个情况啊孟儿?”

栾云平边往外跑边问。

“收拾行李的时候把那封信翻出来忘了放起来了,就放我卧室床头了...他自己去翻衣服指定是看见了...”

“那咋整,咱去哪儿找他啊?”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头疼得要命...”孟鹤堂一想到周九良自己跑出去了瞬间感到头晕目眩天旋地转,“不行,我可能要撑不住,栾哥你给尚九熙何九华打个电话让他俩出来一趟帮着找...”

“哎哎哎成成成...”

话音未落脚下一软,孟鹤堂差点栽倒在地上,栾云平赶紧给人架起来送医院。

 

 

 

15、

新婚的小情侣滚在沙发上拥吻,衣服除了一半马上要切入主题。

“哎呦我去——哎呦我去——”

俩人抬头看看墙上挂的破鸟。

“尚九熙。”何九华微笑着看看他,尚九熙报以一个真诚的微笑,“我草,这鸟他妈真够行的。”

何九华干脆起身穿上衣服坐旁边抽烟。

“哎呀他知道啥...他也不是故意的...”

“他不是故意的,我成心的,行不?你说说都多少次了,回回都让它打断,我俩在屋里他也跟着乱叫唤...”

“我也没教过他这么多他都搁哪学的...”

“太带劲了——太带劲了——”

“你没教他这玩意能是我教的?!你听听你听听那辽宁口音,比你都纯!你是不偷着往回带人了还夸人带劲?”

“那哪儿能...咱俩都进行不下去带谁能进行的下去啊...”

“那就是带了没进行下去呗?”

“哎呦我去你怎么能理解成这个意思...”

大拿:“哎呦我去——哎呦我去——”

“我天呐大哥你可闭嘴吧你...少说两句能憋死你啊...”尚九熙快哭了。

“能——能——”

 

电话响了。

尚九熙接完电话。

“别进行了,赶紧穿衣服走吧...”拽拽何九华的手腕,“周九良离家出走了,孟哥晕倒进医院了。”

“啊?!”

 

 

 

16、

郭麒麟手里拎着猫箱,四处打量寻找阎鹤祥的身影。

“你还带它干啥,多费劲。”烧饼指指他手里的东西。

“我答应过他,等他回国那天带着可爱多去接他。我答应过,就一定要做到。”

 

“阎鹤祥!”

郭麒麟在人群中发现了那个身影,朝他奔去,把猫箱放到地上与他拥抱在一起。

“刚从站台走回来我衣服凉,等会的,啊。”阎鹤祥轻轻抱了他一下,然后拉开一点点距离不让他冻着。

饼四远远看着两个人,微笑着。

 

“大林。”

四个人闻声望去,郭爸爸和于大爷,就站在不远处。

 

 

 

17、

“小孟,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高峰看着人睁眼睛了连忙给外头的几个发短信告诉不用记挂了。

“高老板,栾哥...”

“他跟何九华尚九熙在外头找九良呢,我在这儿看着你。”

“让我下去...”孟鹤堂要扯手上输液的管子,眼眶一红眼泪就出来,“我得去找他...”

高峰赶紧拦住,“不行,医生说你过度疲劳营养不良低血糖,现在得静养着,你再跑出去又晕倒了怎么办...”

“是我不好...都怪我...”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啊。”高峰看他在床上流眼泪,递上几张纸帮他捋捋弄乱的头发,“这是他必须经历的事情,你瞒得了他这一会儿,瞒不了一辈子。他快十八岁了,需要学着去接受这个世界了。”

 

“你得给他机会,让他成长。”

 

 

 

18、

周九良把宠物箱放在公园的小桌上,直盯着里面的橘猫和垂耳兔。

“孟老师还是替你着想的,他也是怕你会接受不了...”张九龄拍拍他的肩膀。

“我知道啊...”周九良眼眶还红着,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他为我好,我都懂。但我看到那封信和他给我爷爷的汇款单的时候...我很难受...”

“我不想让他这样,你懂么。”周九良抬头看着张九龄,“我不想让他再为我付出这么多,他为我做得够多了,我会觉得...”

 

“觉得亏欠。”

 

 

 

19、

“你爸怕车丢,装了定位,没想到偷车贼没抓着把你给抓着了。”

几个人坐在于大爷定的饭店包房里,喝茶水,于谦说着。

“爸...于大爷...”郭麒麟抱着猫。“我知道你们反对我们在一起,但是我们是真心的,奔着一辈子去的...”

“郭叔,我把在国外的工作辞了。”

“什么?!”郭麒麟扭头看他。“你怎么不告诉我?”

阎鹤祥回头对他笑笑,“...我怕你不同意。”

“郭叔上次就是因为,怕我在国外时间太长没办法陪他,又不愿意让大林跟我去国外生活才不同意的吧。”阎鹤祥拿出一个文件袋,“我在国内找了工作,这里装着聘书...虽然,虽然挣得没有以前多,但是我会努力养好大林的,这里放着我的存折工资卡还有各种证件,都留给大林...”

“就算我穷得兜里钱只够买一张饼,那一整张也都给他。”

可爱多好像听懂了似的,往外跑去,跳进阎鹤祥怀里,忽闪着眼睛看着他。

“你傻啊你,我吃得了那么多吗...”郭麒麟不知不觉下了泪。

“没事儿,吃不了留着下顿,我肉多,不怕饿。”阎鹤祥抹抹他眼角的泪花,傻笑着跟他说。

 

“今天咱们就聊到这,我跟于大爷那边还有点事务要处理,你们吃吧,帐已经结完了。”郭爸爸叹口气,带着于大爷出了门。

剩下四个人一只猫,互相注视着,不知道说些什么。

 

没过几分钟烧饼收到了信息。

“于大爷的。”烧饼读着,“你郭叔让转告阎鹤祥。”

“大林,就托付给你了。”

 

 

 

20、

周九良提着宠物箱子,王九龙跟张九龄牵着狗,一块在公园里转了几圈。

“九良,好点儿了回去吧,孟哥该担心了。”张九龄劝着,“我以前好讨厌我爸妈,觉得他们根本不在乎我。”

他蹲下去摸摸三毛。

“知道它为啥叫三毛吗?”

“为什么?”

“因为我和它和诗人三毛都一样,都在流浪。三毛是我捡回来的,它是条流浪狗。”

 

“这儿呢。”

几个人围上了他们。

“你们干嘛?”

王九龙把他们俩护在身后。

“坏我大哥好事,你们俩小子胆子挺肥啊,终于找着你们了。”

张九龄一看,是上回在酒吧遇上的那伙人。背后是树,前面被包围,逃是不太可能了...

 

三个小伙子也不是好拨弄的,几个人往上冲一群人扭打在一起。

三毛疯了一样的咬了一个人的胳膊不放。带头的见状不好,掏出了一把尖刀,朝着张九龄走去。

“张九龄!张九龄!”

王九龙被两个人拽着,想冲上去救他然而分身乏术,拼了命一样的喊着妄图他能听见躲开那一刀。

三毛闻声回头,看着尖刀挥舞,松开了嘴狂奔向他的主人。

 

一刀刺出。

 

张九龄没有感受到疼痛。

“三毛!”

他推开僵持的对手,扑在三毛身上,伸手一摸,“血...三毛!”

小混混或许也被血吓到,见事不好赶紧跑了。

 

被宠物医院的车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张九龄哭得没了声音。

“三毛疼不疼...三毛你不能有事啊...你看看我...”

周九良和王九龙在外焦急等待,张九龄跟进了手术室。

 

他被消毒带上了跟医生护士一样的帽子手套口罩,但三毛还是一眼就认得出他,伸着前爪要让他握住。

“三毛不怕...一会儿,打了麻药,睡一觉就好了...三毛不怕...”张九龄哭着,说话断断续续。“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不去酒吧了...我答应你,我再也不...”

三毛眼角有一滴泪,他伸出爪子踩上张九龄的嘴唇,不叫他再说下去。

“好我不说了我不说了...乖...”

麻醉剂已经开始推进去了,张九龄的眼泪快哭完了,干干的抽噎着。

 

“三毛,我的故事还没讲完呢。”

“我说,我和你和诗人三毛一样,都在流浪。”

“但你知道吗,诗人三毛遇到了爱她一生的荷西。”

他低头,亲亲三毛的脸,三毛像平常一样,蹭蹭他的鼻尖。

“三毛遇到了荷西,就像我遇到了你。”

 

 

 

21、

“九龙,手机还有电吗?”周九良举举自己黑了屏的手机,“我打个电话。”

 

 

“九良。”孟鹤堂跑进宠物医院大门,大衣外套还没拉上,循着走廊找到周九良,见到他的一刻奋不顾身的把他搂在怀里。“对不起...我把你弄丢了...”

后边几个人陆陆续续都走了进来。

松手的时候周九良看见他脸色发白,手上刚打点滴的针孔还渗着血。

“孟哥...”

孟鹤堂抽出手。

“没...没事...”

“你孟老师刚才都昏倒了进医院了你知不知道?!”尚九熙冲过来对他喊着,“你这么不管不顾的跑出去出危险了怎么办?!你想让他担心死吗!”

何九华赶紧拦下来。

“少说两句啊,这不都找回来了,找回来就行了。”

周九良噙着眼泪,硬是没吭声。

 

手术室的门开了。

张九龄走出来,大家赶紧问什么情况了。

他摇摇头。

“医生说如果麻醉药过了他能醒过来就没事...如果没有...”

谁都懂得,话不必再往下说了。

接下来只有漫长的等待。

就像诗人三毛等待她的那片撒哈拉。

 

 

一整个晚上,疲惫的众人各怀心事,无人睡熟。

凌晨,护士从走廊尽头走来。

“它醒了。”

 

不需要太多回应,一些微笑,心事便可表明。

 

 

 

22、

在刘筱亭对张九泰发出合租邀请的一个月之后,张九泰同意了。

因为房租到期了。

 

室友之间关系融洽,和平共处,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必要要求。

唯独有一件事。

“我求你了,你把妹妹装回去吧。”

张九泰哭诉。

“妹妹在家一直都是散养的。”

刘筱亭拒绝。

“你看我这稿子...”

举起一个本,上面遍布脚印,还有几块破破烂烂的。

“我最近在给那两个老师写东西你也知道,已经瓶颈期好久了,能不能让我有一个舒适的创作环境?”

 

刘筱亭盯着站在桌子上的妹妹,唱起了:“小妹妹送情郎啊~”

小仓鼠跺了两下脚。

“小妹妹送情郎啊~”

跺了两下脚。

“小妹妹送情郎啊~”

跺了两下脚。

“你看,多可爱。”

直到可爱的小妹妹把桌上一个玻璃的小杯子,踹到了地上。

 

碎成了八瓣。

 

张九泰看着地上的碎玻璃,突然由愤怒,转为狂笑。

刘筱亭吓蒙了,完了,这是给人整成精神失常了?!

“谢谢你!”张九泰突然起身,抓起妹妹亲了两口,思考几秒钟又抓起刘筱亭亲了两口,“我知道怎么写了!就用碎片化的方式,把生活点滴拼凑成文!”

 

嗖的一下钻进了屋里,跑得比妹妹还快。

刘筱亭+妹妹+碎玻璃,十脸懵逼。

 

 

 

 

23、

周九良通过王九龙再通过刘筱亭在酒吧找了份工作,下周开始上班。

“...这能成吗,孟哥上回都被你吓进医院了,这...”王九龙其实也有点担心。

“没事。”

 

第一天晚上回来得就很晚。

开了灯,发现孟鹤堂还没睡。

“怎么这么晚回来?”

“你不用管我。”周九良想侧身走,被孟鹤堂往旁边挪了一步挡住。“你当好一个寄养家庭房东就行了。”

“你身上怎么一股烟酒味?”

“你不用管我。”

“我就是要管你,我是你的班主任,你去酒吧做什么?”

“打工,挣钱。”

“你还未满十八岁用你挣什么钱,你是吃不饱了还是穿不暖了?”

“我他妈没爹没妈了孟鹤堂!我不挣钱难道靠我爷爷奶奶退休金活一辈子吗?!”

“我养你。”

“你养得起吗你!”周九良鼻子一酸,眼泪簌簌流下,“我要去国外念大学,一年几十万,你他妈就一破老师,你靠什么养我啊!”

他撞开孟鹤堂,跑到门前停住,用很小很小的声音说着,但孟鹤堂还是听见了。

“这是我家的事情。”

他抬手擦擦眼泪。

“我不想再拖累你了。”

推门进屋锁上了房门。

 

你怎么会是拖累呢?

我疼你还怕来不及,你怎么能觉得你是拖累呢?

 

 

孟鹤堂想起那天晚上他在宠物医院对他说的话。

“孟哥,你知道我为什么难受吗?不是因为我觉得你做得不好,而是我一直以为你是这个世界上跟我最亲近的人,但就连你,也不告诉我实情。”

“我不在乎真话会有多大伤害,真话怎么说都伤人,我只希望,你能把它原原本本的告诉我。”

“我讨厌欺骗,讨厌隐瞒,成年人的世界为什么要这么复杂,明明很简单的事情…想说的不能说,该说的不愿说…”

“孟哥,你为我付出了太多了,这不是你的错,伤害也不应该由你承受…”

 

对不起九良,我只担心你会怎样,从没考虑过你到底想要怎样。如果伤害到你,对不起。

 

 

周九良没再去酒吧工作了,他知道孟鹤堂很担心,那段时间也只是在生闷气罢了。不是因为父母生气,也不是因为孟鹤堂,只是跟自己赌气,气自己什么也不懂什么也帮不上。

 

 

 

24、

“那您再琢磨琢磨,我把合同给您留一份儿,您要是同意就签完给我打电话,我过来取就成。”

“哎,谢谢您。”

周九良进门之前听到这段对话。

合同?什么合同?

 

开门进屋正好赶上那个人离开,孟鹤堂先是惊诧,然后错愕,急忙把桌上的一张东西藏在自己背后接着对他尴尬的笑笑。

“你不是跟同学吃饭,怎么回来了?”

“这是什么?”周九良凑近去抢,孟鹤堂躲闪着,最终还是拗不过给他看了。

“房产交易…”周九良读着文字,“你他妈疯了吗孟鹤堂,好端端的卖什么房子啊!”

“…你不是要去国外念书,我寻思着,卖了这个换套小点的…你在外面能宽裕些…”他摸摸周九良的头发,“我没关系的,我就自个儿一个人,住哪都一样。”

“屁话。”周九良红着眼眶看他,然后手里用力把纸撕成碎片。“谁说你一个人?骂我不是人?还有,你把它俩当什么?”

指指地上的猫和兔子。

周九良泪水决堤,搂住孟鹤堂把他衬衫肩膀的位置哭到湿透。

 

“孟鹤堂你听着,你要是再敢提卖房子的事,我就是在外面饿死冻死也不会跟你再联系,我说到做到。还有,如果你敢让三哥和薄荷没有家,你也别想再见到它们俩。”

孟鹤堂抱住怀里的小孩。

 

“好,听你的。”

又抱紧了些。

“都听你的。”

 

 

 

25、

张九泰给他们俩写的小册子已经修订完了,又配了照片印出来,拿到手的那一天两位主人公简直高兴到炸裂。俩人坐在沙发上翻看着过去的点滴,时而开怀大笑时而同感而哭。

看到动情处不知道谁把本子一合放在桌上,之后俩人终于相拥着做完了全套。

 

第二天坐在厅里,谁知道说了些什么勾起了大拿的回忆。

“太深了——太深了——”

 

两人对视,尚九熙突然说,“我有点饿了。”

“咱们中午吃烤鹦鹉吧。”何九华朝着笼子里的鸟微笑。

“我觉得可以。”尚九熙说。

 

大拿呆滞.jpg

我哪儿敢说话…

 

 

 

26、

“高老板。”

高峰正在开门的时候,听到了熟悉又惊悚的声音,机器人一般转回身子,栾云平从楼梯口走进来…

“平儿你咋来了,哈哈哈,哈哈哈。”

“我要是不来,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进家门?”栾云平走到门口。“看我干啥,开门。”

高峰颤抖着手打开门。

 

“你屋里怎么一股奇怪的味道…”栾云平进来的第一秒就感觉到了。到卧室厨房都走了一圈,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是储藏室的门紧锁着。

“你把那门儿给我开开。”

“那里放的都是杂物,没啥好看的。”

栾云平凑近一闻,好像味儿就是从里头出来的。

“打开。”

高峰不敢做声,顺着他的意思打开了门。

 

“养鸡攻略。”栾云平拿起一本书。

“即食鸡粮。”捡起一个还剩半袋的粮食。

栾云平顿顿的回头,“那个...你真养鸡?”

“啊...”高峰问他,“...你想看看吗。”

栾云平不知道是应该答应还是不答应,高峰出去了他就跟着走了。他真的喜欢小动物,但是不代表他什么小动物都喜欢...

 

...比如这只满场追着他跑的鸡。

 

一楼的小花园就这么大点地方,要跑只能转圈跑。

“高峰你把那玩意给我弄走——”栾云平一边躲着跑一边喊。跑到口的时候高峰一开门,倒是把栾云平放出来了。

...鸡也放出来了。

 

“哏你回来!”

“它叫什么玩意!”

“哏啊!”

“你都起的什么歪名!堂堂书画收藏家就起这么个名!”

“赶紧抓鸡啊别的咱等会再说成不成!”

 

哏老师跑得贼快,腾腾腾连撒丫子跑带扑扇膀儿的干出去老远。

栾云平没了办法,赶紧找手机,“喂,小孟快点!过来帮抓鸡啊!”

“啊?抓什么玩意?”

“鸡!真鸡!”

“甄姬?”

“哎呀,就那个子鼠丑牛寅虎卯兔那个鸡啊!哎呀你别管啥了,赶紧出来吧!”

 

孟鹤堂撂了电话皱皱眉头,跟周九良说,“栾哥说让咱出去帮他一下。”

“帮干啥?”

“抓鸡。”

“啥玩意?”

 

后来,迷惑抓鸡大队队伍愈发壮大,虽然大家都不知道在干嘛,但是跟着跑就好了。

两位广东邻居也准备出来凑凑热闹。

“高老板,在搞咩?”

“抓鸡!”

“抓机?我们可以!”

举起了手机。

“抓啥机啊!不是那个鸡!”

 

最终,栾云平尚九熙小分队与哏老师狭路相逢。

“你...你上?”

“我家禽恐惧症...”尚九熙看着鸡,不敢抓。

“那你来干啥?”

“不是你们叫我来的吗...”

 

对哦。

 

鸡会就在面前,犹豫就会败北。

栾云平壮着胆子,上前一通乱抓。

 

把鸡放回鸡圈里的时候,栾云平的目光已经呆滞,帽子上插着根鸡毛。

“平儿,你好像跟鸡相处得还比较融洽。”高峰会心一笑。

“去你的吧。”

 

 

 

27、

半年之后,张九龄王九龙和周九良经历了高考。

实话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迫不及待,最后的二十天反而像是在享受,在体会。就像刚进高中的二十天那样,对每一件事情认真好奇,用心去感知陪伴着自己的人事物...总觉得吵的上课铃,画了铅笔画的书桌,每一个老师的声音和样子,都那么独一无二。

 

放肆的青春走远了,可其实藏金的阳光才刚刚开始普照。

 

 

周九良没有报国外的学校,孟鹤堂是在志愿出了之后才知道的。低头看看周九良拿着的跟自己一样学校的录取通知书,又想笑又想哭。

“你怎么不...”

“你不说你养我吗?”周九良把通知书一放,“我考那么远你怎么养我?”

 

“夏天到了,万物生长,又到了小兔子们发情的季节。”

“我怎么记得春天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

两人看着地上的兔子和猫。

“你不知道么?”孟鹤堂看看他,“兔子一年四季都发情。”

“...幸好宠物跟人不像。”周九良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孟鹤堂凑近,“再说一遍。”

“啥也没说。”

“不对。”

“我刚才说,孟鹤堂大傻子,我成年了,处对象吗?”

话音未落被人扣住了后脑勺亲吻。

 

 

四哥不再去幼儿园当幼师了,他俩领养了个小孩,现在专心在家教自己的娃——狗他溜不了,犬神现在已经进化到它溜人了。

 

 

“对,再说一遍。”

“尚九熙——真帅——尚九熙——真帅——”

“你有毛病吧...没事教它说啥啊...”何九华端着一盘橙子过来,看见尚九熙费劲巴拉的教鸟说话。

“来,来点绝活给你哥看看。”

“何九华——好爱——何九华——好爱——”

“呦呵,还真会啊它。”

“那可不是吗,不能让你小瞧了咱们!”

“掌声——三秒钟——掌声——三秒钟——”

“这鸟...”何九华瞅瞅他,“在刘老根儿待过啊?”

 

 

栾云平和高峰的日子看似没什么变化,不过敏锐的孟老师发现,他栾哥近期读物都是《如何养好一只鸡》、《三十天学养鸡》、《鸡鸡复鸡鸡》等一系列农家肥味儿很重的书籍。

 

 

 

 

28、

阎鹤祥和郭麒麟的婚礼定在了暑假里。

没有大操大办,请了三五好友办个小型婚礼,不过与众不同的是,这场婚礼的证婚并不是人,而是各家的宠物。

两条狗两只猫两只仓鼠还有兔子鹦鹉和鸡站在一起的时候画面的确很美。

 

什么?你说两只仓鼠?——还有一只是张九泰养的,就叫弟弟。

 

 

“你说这动物也都奇怪。”于大爷三秒钟抽完一根烟,“个个跟成了精一样的,这也没太上老君的仙丹,什么法儿成的精啊?”

“想成精还不简单?”

孟鹤堂跟着搭茬,桌上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

 

 

“盘它!”

 

 

 

END

 



 

脑子里永远有新的想法,永远想把最好的给大家。

这篇断断续续写了四五个小时,后来又发给我的专属读者@粥kxx哈哈哈哈哈看完觉得OK,又仔细翻了好几遍看逻辑啊用词啊有没有什么不妥。

虽然中午开始写,确实到晚上才最终确定下来。

其实最难的不是构思人设和动物(不过人太多确实也挺难。)是怎么把不相关的独立的七个故事串联起来,怎么让大家听懂,转换的时候怎么样才不突兀…这两篇群像让我深刻体会到了这些…

三次元一些事情让我头痛,我可能也真的需要休息一下。

近期大家就多期待一下0122的【团圆】联文吧!

鞠躬。

新年快乐!




解释一下抓机,广东人管“用手机拍照”叫“抓机”,比如:孟鹤堂你在前边你抓机!意思就是,孟鹤堂你在前面你拿手机。

所以文章里说抓机,广东人把手机举起来了。

问了几个小可爱发现大家好像不太懂这个梗,解释一下。

晚安啦。

盟主茶

【龙龄】十分心动 43

        醉酒意外领证,先婚后爱,撩人之战谁先落马?

  花花公子龙×万人迷龄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天是张九龄所在的话剧团在上海的最后一场演出,这次的新剧本在上海的首演很成功,观众反响也非常不错,剧本算是留下了,所以今天一天整个剧团的所有人都十分开心,毕竟今晚演完这最后一场话剧,他们就可以坐明早的飞机回到北京,开始他们的假期。

  为了让这次的首演画上完美的句号,所有演员都比往常提前了一个多小时来到后台,...

        醉酒意外领证,先婚后爱,撩人之战谁先落马?

  花花公子龙×万人迷龄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天是张九龄所在的话剧团在上海的最后一场演出,这次的新剧本在上海的首演很成功,观众反响也非常不错,剧本算是留下了,所以今天一天整个剧团的所有人都十分开心,毕竟今晚演完这最后一场话剧,他们就可以坐明早的飞机回到北京,开始他们的假期。

  为了让这次的首演画上完美的句号,所有演员都比往常提前了一个多小时来到后台,他们商量着在这最后一场演出后给上海的观众留下什么惊喜,演女一的丽姐开玩笑说不如把张九龄给扔下台去,那帮喜欢他的小姑娘一定高兴疯了。

  领队听完笑了,忙对起哄的众人说:

  “可得了吧,你们可别难为他这个有夫之夫了。”

  张九龄在一旁笑着看其他演员接着在讨论给这最后一场表演安插什么彩蛋,这时他的手机却突然亮了起来,张九龄眼睛一瞟,看见手机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名字。

  要上台了嘛?

  张九龄一见是王九龙的信息不禁撇了撇嘴,鉴于王九龙在他演出的最后几天里对他联系的断断续续不冷不热的态度,张九龄决定在王九龙的个人表现上狠狠地扣上50分,如果在他回去后王九龙不采取什么措施弥补,那张九龄一定毫不犹豫将王九龙直接红牌罚下。

  而电话那边的王九龙见张九龄没回,马上又发了个消息,张九龄的手机屏幕再次亮起,上面写着:

  这几天我这边有点事,对不起。我订的花和蛋糕应该快到了,你上台之前吃点甜的,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ಥ_ಥ)

  张九龄本不欲搭理王九龙,但他在看见信息最后那个可怜兮兮的表情符的时候几乎瞬间脑海里就想到了王九龙瞥着嘴的委屈样子,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而王九龙订的花和蛋糕果然也已经到了,剧团的小助理将一大捧火红的玫瑰花和一个足够剧团里所有人吃的蛋糕拿进了休息间,这阵仗无疑立刻引起了休息间所有演员和工作人员的注意。

  “张老师,您的花和蛋糕。”

  张九龄听完忙站起身子接过助理手中的玫瑰花和蛋糕,他把蛋糕随手放在休息室的桌子上,然后将手里的一大捧玫瑰花中夹的卡片拿出来,只见上面写着:

  阿佳,阿秋拉尕!

  张九龄见状翻了个白眼,内心吐槽了一下王九龙这把藏族音译再用汉语写出来的奇葩操作,想了想又不禁感觉好笑,不过经王九龙这么蠢兮兮的一闹,张九龄心中因这几日王九龙对他莫名的冷待而憋闷的感觉也不由得消散了不少。

  丽姐看张九龄捧着花情不自禁的翘着嘴角,忍不住明知故问的调笑着对张九龄说:

  “哟,这谁给我们九龄儿订的玫瑰花和蛋糕啊?这么有心?”

  张九龄听到丽姐的声音才突然反应过来休息室里的所有人此时都在笑意盎然的盯着他看,张九龄见状不禁有些害臊的红了脸,他不由得对面前这一群明显在看他笑话的人色厉荏苒的说道:

  “还能有谁?蛋糕给你们分了,快吃你们的蛋糕去吧!”

  领队见状也忍不住笑着,转头对着丽姐调侃着说道:

  “看吧,你还说要把九龄扔下台呢,人家老公这不来宣示主权来了,拿蛋糕贿赂咱们,让咱们别打他家九龄儿主意。”

  张九龄实在受不住这帮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逗他,直接把手上的花一把放在化妆台上,接着拿起手机就逃也似的跑出了休息室。

  张九龄一路走到了剧场后台的一个吸烟用的小阳台里,他进去后轻掩上小阳台的门,接着就转身面对着上海的夜景,吹着略微潮湿的晚风,拿起手机给王九龙打了个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还没等张九龄开口,王九龙就在电话那边说道:

  “花和蛋糕收到了么?”

  张九龄听完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空气突然有些沉默,也不知怎么了,往前一周他跟王九龙还互相插科打诨一打电话就说不完的废话呢,张九龄想到这里不禁抿了抿嘴,实在没忍住向王九龙开口问道:

  “你说你最近有点事,是怎么了嘛?”

  王九龙那边听到他的问话似乎顿了一下,随后才对张九龄开口说道:

  “你今天安心演出,等回来我再跟你说好么?”

  张九龄听完也没坚持,只又轻轻嗯了一声:

  “明天就回么?”

  王九龙问道。

  “嗯,明天早上十点半的飞机,下午就到了。”

  而张九龄这边刚说完话,就听见王九龙那边似乎突然有些嘈杂起来,此起彼伏的人声或远或近的响起,张九龄见状不禁有些疑惑的向王九龙问道:

  “你那边怎么突然那么吵?”

  王九龙似乎没听清张九龄的话,他的声音穿过一片嘈杂,大声的向张九龄喊到:

  “你说什么?!!”

  而就在这个时候,张九龄听到走廊上传来小助理的喊声:

  “张老师?你在嘛?时间快到了,咱们得补个妆!”

  张九龄听完立刻对电话里的王九龙说:

  “我要上场了,先挂了。”

  说着就挂了电话,向小助理高喊了一声来了,就从小阳台上走了出去。

  而另一边王九龙听电话里许久没有声音,不禁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见张九龄已经挂了电话,知道他好像快要上场了,于是他便把手机放到了外衣的兜里。

  在进了剧场后周围的人声总算是小了许多,王九龙此时正置身于人流之中向前缓慢的行进着,周围的光线昏暗,王九龙有些费力的眯着眼睛看着自己手上门票的座位,然后抻着脖子分辨着一排排座位下面的数字,没想到王九龙还没向前走有多远就找到了他门票上写着的排数。

  王九龙见状下意识的转头向舞台的方向看去,他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座位与前方舞台那无比遥远的距离,这种程度的距离等会现场一灭灯他恐怕连张九龄的脸都看不清,王九龙想到这里心头无比郁闷的埋怨作家给她了一张这么后排的票,早知道他就自己买了。

  如果此时远在北京的作家知道她拼死拼活抢到的张九龄最后一场演出的门票竟然被王九龙嫌弃,她一定会毫不留情的去王九龙咖啡店把他余下所有的咖啡杯一起顺走,让王九龙的咖啡店就此被迫“破产”。

  而王九龙此时也已经找到了他的座位,好在虽然是后排,但到底靠近中间,王九龙总不至于全场连张九龄一个正脸都看不见。

  很快一整个千人剧场就已经陆陆续续的坐满了人,王九龙的周围也很快坐满了小姑娘,她们手里甚至还拿着手幅和小旗子,王九龙觉得就差个荧光棒她们就能去看演唱会了。

  王九龙看着那帮小姑娘手幅上张九龄的照片,没忍住笑了一声,而那个小姑娘见王九龙一直盯着他的手幅看,不禁开口向他问道:

  “你也是张九龄的粉丝嘛?”

  王九龙听完眨了眨眼睛,不禁好笑的向那小姑娘点了点头。

  结果那姑娘竟一把将手里的手幅塞进王九龙的手里,然后对王九龙说:

  “那这手幅送你,男粉稀有,谢谢你喜欢张九龄!”

  王九龙有些哭笑不得的拿起那小姑娘塞在他手里的张九龄的手幅,然后还在那个小姑娘的动手指导下端端正正的将那个粉嫩的手幅举在了胸前。

  王九龙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有些狡黠的想到:

  你们怕是不该谢谢我喜欢张九龄,而是应该谢谢我每天给他暖被窝。

  而王九龙刚想到这里,整个剧场的灯光就啪的一声暗了下来,王九龙周身的女生们意识到演出就要开始了不禁发出几声激动的轻声尖叫,而王九龙也不紧将视线移到了舞台的中间。

  很快张九龄就随着音乐和舞台上突然亮起的追光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中心,王九龙也不是第一次看张九龄的演出了,在他与张九龄刚刚意外领了结婚证不久的时候,那时王九龙还没确定他对张九龄的心意,就曾看过了张九龄在舞台上那光彩夺目的样子。

  张九龄在舞台上的魅力并不是单纯来自美丽外表所带来的惊艳,而是他似乎在倾其所有的释放着他灵魂的刺目闪光,而此时的王九龙再一次被张九龄在舞台上挥洒汗水的样子打动的同时,他听着周围的人被张九龄带动的情不自禁的疯狂尖叫呼喊,心中却充斥着无与伦比的满足感。

  就像是那么多人都仰望追寻的星星却单单降落在了他的手掌之中。

  王九龙看着舞台上张九龄的身影,不由自主的笑着打算到:

  一会儿得去后台堵上张九龄,给他一个惊喜,顺便他非得在张九龄这帮小迷妹面前亲他一口,让她们明白她们的星星到底花落谁家。

  话剧团在上海的最后一场演出终于在所有观众热情的掌声中拉下了帷幕,最后所有这次剧本的主演一同上场答谢了观众,因为是最后一场演出,所以这帮主演们还给上海的观众们准备了“惊喜”,这帮剧团的演员把王九龙给张九龄送的蛋糕端了上来,然后就将这个蛋糕代替张九龄被扔下了台,一点没糟践的“回馈”给了前排的观众。

  而王九龙一点儿也没心疼他的蛋糕,只是无比焦急的等着张九龄退场好去找他,然而等王九龙终于等到张九龄和主演们一起向所有的观众鞠躬退场之后,王九龙才知道他的计划有多么天真。

  整个千人剧场的观众都在一同退场,王九龙好不容易随着人流挤出了剧场,却发现似乎不只有他一个人打着主意去后台的出口堵张九龄,王九龙无比高挑的个子在一群小姑娘里鹤立鸡群,但仍然不妨碍他被一帮小姑娘挤的东倒西歪。

  而此时的张九龄却已经因为早知道最后一场的观众恐怕都要来堵他,所以事先拿了东西从剧场的地下停车场溜了。

  只见张九龄抱着王九龙送他的一大捧玫瑰花,心情很是不错的顺着地下停车场往外走,他今天晚上回酒店后洗个澡然后睡个好觉,明天起来坐两三个小时飞机就能到北京,上海的气候他终究还是有些不习惯,他也总算是快要能呼吸到北京干燥的空气了。

  而最关键的是,刚才王九龙问了他的航班,想必会来接机,他也终于在分别了一个月后能见到这个不省心的臭弟弟了。

  想到这里张九龄就不禁愉快的哼着歌,就在这个时候,空旷的停车场里突然响起一个人声:

  “张九龄。”

  张九龄闻声顿住,他听到身后有人叫他的名字,不禁下意识的转过了身。

  

  


  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是的,你们的茶卡卡又回来了,哦豁,刺激!(⊙v⊙)





南木中人

【龄龙】1307,我爱你不止一生一世

#今天也是为cp曲和红大褂痛哭流涕的一天    

#假的,都是假的

#再次搞不过蒸煮继续作死

#龄龙龙龄无差


“老大老大,辉子发微博了。”王九龙趴在张九龄复式公寓里二楼的床上,对着楼下的张九龄说道。  


张九龄躺在沙发,脸上盖着一个小枕头,没有答话。  


“老大!”  


“别吵……”  


中饭过后总是特别好睡,加上今天为了准备晚上的专场起得有点早,吃了外卖摊在沙发思考人生的...

#今天也是为cp曲和红大褂痛哭流涕的一天    

#假的,都是假的

#再次搞不过蒸煮继续作死

#龄龙龙龄无差

   





“老大老大,辉子发微博了。”王九龙趴在张九龄复式公寓里二楼的床上,对着楼下的张九龄说道。  



张九龄躺在沙发,脸上盖着一个小枕头,没有答话。  



“老大!”  



“别吵……”  



中饭过后总是特别好睡,加上今天为了准备晚上的专场起得有点早,吃了外卖摊在沙发思考人生的张九龄没多久就睡着了。  



王九龙翻了一个身坐起来,扭扭脖子,踉踉跄跄的扶着扶手走下楼直径走到他师哥身边,跪坐在沙发旁。  



“辉子发微博啦老大!”把人脸上的小枕头拿走再对着人的耳边大喊。  



张九龄被这突如其来在耳朵边响起的巨响吓了一跳,在惊吓中忽坐起下意识踹了身边的人一脚顺便问候他全家。  



“你爷爷的差点把我送走了!”  



“辉子发微博了。”这大概是王九龙今天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他发微博关我什么事。”  



张九龄打了一个哈欠,伸出一只脚企图把茶几上的手机夹过来没夹成,还差点把手机摔跌去地上,幸好被王九龙眼明手快的接住了,伴随着两人的尖叫。  



“别再嚯嚯手机了哥,你都换了多少部了。”接住手机的王九龙扫扫胸膛安抚自己的小心脏,把手机递给他师哥。  



“咱的新歌今早不是出了吗,辉子发微博了,赶紧去转发。”  



张九龄揉揉眼睛,又打了一个哈欠。今晚还要开专场,他开始后悔昨晚睡得太迟。  



“急什么,一会儿再转发也不迟,反正那群姑娘早都听过了……唉手机卡了。”他看着点开微博之后出现的黑屏叹了一口气。  



王九龙跳上沙发把头靠在他师哥的肩膀上,大长腿放肆的搭在茶几上面还差点踢翻了一个粉丝送的小盆栽。  



“我要见证咱两微博数量历史性的一刻。”      






前几天的七夕热衷于刷超话的两人看到好些人在打赌他俩会不会发微博,于是王九龙在相册里挑挑选选选了几张最近拍杂志的照片打算晚点再发。  



“老大今天发微博吗?”在跑步机上奔跑的王九龙气喘吁吁,挥汗如雨。  



“不发,发个锤子。”虽然戴着耳机但张九龄还是听得见身边的人在说什么。  



因为耳机里压根儿没开音乐,他只是赌气不想跟他师弟说话,只是又在对方开口的时候忍不住回应。  



谁他妈七夕的晚上带自己的男朋友去健身房庆祝的,搞得两人的感情状态和健身房里寥寥无几的其他几个公寓里的单身男子一样。  



可惜傻不愣登的师弟察觉不到有什么问题。  



“为什么不发啊?”他降低了跑步机的速度,“咱又不是没有合照需要你故意去超话里头找。”  



张九龄没有再回话,一个眼神也不给人家自顾自的继续跑,谁知道跑步机突然嘀嘀嘀被人加快了几倍的速度,害他差点没从上面翻下来。  



“卧槽你想谋杀亲夫吗王九龙!”他跳下跑步机一个踉跄还好被王九龙接住了,后者拉住他的手往健身房出口走去。  



“干嘛啊你大庭广众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去哪儿啊我都还没跑足四十五分钟呢……哎哎你放手放手你把我拽疼了!!”  



王九龙连拽带拉的把他师哥从健身房拉到电梯再拉回家,一路上也不管旁人投来的怪异眼光。走到家门之前遇到了隔壁刚好出门的阿姨,王九龙还把拉着师哥的手举起来和阿姨打了个招呼。  



阿姨:(露出真.姨母笑)  



脱鞋进门后张九龄被师弟直接推进了浴室,一直到关门之际他还是处于懵逼状态。  



“老大赶快洗,洗了咱出去溜达溜达。”话刚落音客厅里随即传来了电视机的声音。  



张九龄不知道王九龙要做什么,但他知道一定是师弟察觉到自己在健身房不高兴所以想干点什么。  



突然期待。  



师哥洗完了轮到师弟,将近十点的时候用了同款沐浴露香喷喷的两人就出了门,走到楼下又遇到了刚才出门的邻居阿姨拎着几个购物袋正要上楼,看样子是从附近的超市回来的。  



乐于助人的张九龄上前就问需不需要帮忙,结果被阿姨拒绝了。  



“我自己可以的,这不都从超市一路扛回来了吗。”阿姨瞟了一眼张九龄身后的大高个儿,“这么夜了还出门,去庆祝七夕吗?”  



“是的阿姨!”张九龄还没来得及否认,后边的人很快就承认了,还特别大声。  



当场出柜邻居阿姨,张九龄羞得想马上搬家。  



臭不要脸的。  



估计不用多久阿姨全家老小都知道小哥俩的小秘密了。 



阿姨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说赶紧走吧走吧不打扰你们了,王九龙露出了招牌旺仔笑一边跟阿姨道别一边勾搭着老大的肩膀走出了公寓。  



阿姨:(再次露出姨母笑)  



张九龄在北京市区租的这个公寓还挺新的,而且设备齐全,健身房游泳池桑拿房小公园还有各种球场都应有尽有。小公园里还有一个人造湖,不大,但也不会太小,早晨和傍晚都会看到一些居民绕着湖或散步或跑步,入夜了还有成双成对的情侣借着昏黄的路灯坐在湖边聊理想谈人生,包括王九龙和他师哥。  



这湖在前几个月搭了一座小桥,王九龙说大概是为了营造浪漫而搭的,要不然也找不到公寓管理层无缘无故花钱去做一个没什么意义的东西,而张九龄还曾经取笑过过桥的人。  



“这湖才多小,要到对面去绕个圈不就得了,用得着过桥吗?”  



以致那座桥建了那么多个月他从来没有用过,一直到今天。  



张九龄从来没有想过他师弟居然可以那么无聊。  



夜晚的小公园还挺热闹的,游乐场还不时传来小朋友的笑声。王九龙挽着师哥的手沿着湖边走,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一直走到桥头突然停了下来。  



“你站着,先别动。”  



张九龄不明就里的看着王九龙上了桥跑到对面,站在湖的对岸对着他喊:“老大,过来吧!”  



他虽然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王九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照做了。  



桥的另一端大白高个儿脸上堆满微笑大摇大摆的向他走来,张九龄突然好怕他会像《学满语》那样给自己来个撞肩礼把人给撞飞。  



“鹊桥相会七月七。”两人走到桥中央,王九龙牵起了张九龄的双手。  



张九龄打了一个哆嗦,把手抽出来扫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什么鬼东西,你在给大家演牛郎织女吗?”  



看见师哥嫌弃的样子,王九龙噘嘴,“不是吗,七月七牛郎会织女啊。”  



“那谁是牛郎谁是织女?”  



“我牛郎,你织女。”  



“是你自己承认自己是牛郎的啊!”  



王九龙突然意识到他师哥说的是什么,一脚就想往人的屁股踹过去。  



“楠楠。”张九龄靠着栏杆,望着天空的星星,“牛郎织女不好。”  



“他俩一年只可以见一次面。”  



“好像是……但我想不到可以做点什么了。”王九龙挠挠头,“对不起啊师哥,我也不知道七夕要干嘛的……”  



张九龄抬头看着眼前低着头一脸不知所措的师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七夕。”他伸出左手环过王九龙的腰,踮起脚尖把下巴搭在人家肩上,“七夕要发微博呀!”  



众所周知,这么多年来的七夕王九龙风雨不改的都会发和师哥的照片,再配上各种各样引人怀疑的文案。  



从暗恋,到相恋。  



今天的晚风有点温柔,温柔得连风里的人也格外痴情。王九龙勾起嘴角,把人揽入怀里撩起对方的头发帘给了额头一个亲吻。  



“必须的。”二人相拥。  



“你知道为什么我不发微博吗?”  



王九龙摇头。  



“你看看你的微博数量。”  



王九龙把手伸入兜里拿出了手机点开自己的微博。  



1312条。  



看着师弟投来疑问的目光,张九龄叫人再点进他自己的微博看看微博数量。  



1520条。  



说王九龙傻还真有些傻,他盯着屏幕思考了半晌还是无法理解师哥要表达什么。  



张九龄点了一根烟,又往师弟嘴里塞一根,两个烟头相接把另一根也点燃了。  



“我要在发单曲那天才发一条微博,咱俩的微博数量合起来是15211314。”  



王九龙歪着脑袋皱眉头,“1314我知道,1521是什么意思……”  



九字科大师哥逐渐气急败坏。  



“你人长那么高脑袋只有花生米那么小吗!”他推开王九龙顺便往人家脚上踩了一脚,头也不回的走下了桥,把王九龙丢在身后咿咿呀呀哄媳妇儿似的追了上去。  但一直追到屋里他还是没想明白1521是什么,或许谈恋爱真的会使人变笨。



后来还是夜半梦里惊坐起兴奋的把枕边人摇醒说我知道1521是“要我爱你”的意思了,张九龄一脚过去直接把人给踹了下床。      






“快点快点,老大你文案打好了吗?”王九龙捧着手机手指跃跃欲试的搁在发送键上,激动得连脚趾头也不消停。  



张九龄瞟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端的时间,发现还有一分钟,“哎呀发个微博,你到底在兴奋什么。”  



“这微博发了你就可以爱我一生一世了。”  



张九龄翻了一个白眼。  



“这和发微博没有关系,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爱你不止一生一世……啊啊啊啊!零七分了大楠!快快,点发送!快点!”  



王九龙被他老大这突如其来的叫喊声弄得有点不知所措,于是小哥俩在一片混乱之中同时点下了发送键。  



13:07  



“你也不数三二一让我有点心理准备,我差点就心脏病爆发一走了之了。”王九龙把手机扔在茶几上,喘了一口大气。  



“所以为什么要零七分?”  



“你自己百度去吧。”  



张九龄把手机抛给王九龙,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走到楼上去为晚上的专场做准备,走没几步突然来个紧急倒退把王九龙手上那部开着百度页面的手机又夺了回来。  



“干嘛呀你一惊一乍的。”  



“他妈的我的文案把一句话给遗漏了!”  



张九龄,一个成天编辑微博的男人。     






前往国图的车子在路上飞驰,后座的张九龄脖子上挂着上次从日本回来的腰带,用胳膊肘碰了碰身边的王九龙示意人家过来帮他绑领带。  



“都绑了老半天了还绑不好。”师哥虽然戴着墨镜,但嘟着嘴巴说话的样子还是萌到了王九龙。  



“一会儿都要换大褂了你就别折腾了。”嘴上是这么说,双手还是很诚实地过去给那带子熟练的打了个漂亮的结。  



“你又不是不知道外头会有人拍照。”  



王九龙调了调他师哥那也不知道是领带还是腰带的领带,满意的拿起了挂在身上的相机,“忒帅。来,照个相。”  



张九龄也不了解相机是不是最近的时尚单品,反正他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师弟去演出自己要带一个相机在身上。  



张九龄看了一眼相机里的自己,不由得频频点头顺带给了自己一波彩虹屁。  



“老大。”王九龙趁着给师哥看照片的时候凑到人家耳朵边,“我知道1307的意思了。”  



车上可不只有他们两人,张九龄听他师弟突然这么一说脸刷一下就红了。  



“好的不用说了,闭嘴。”  



王九龙憋着笑,拿出手机给师哥发了一条信息。  



“老大,今晚公费拜堂。”  



张九龄听见手机的提示音,瞟了一眼身边的人随即知道了是谁发的信息。  



“净这个。”       






我爱你,不止一生一世。  




清华落榜生

【龄龙/龙龄】请我的爱豆和经纪人原地结婚(6)

◎明星龙x经纪人龄

◎龄龙龙龄无差,ooc致歉

《cp二十天》在一周后就正式开机了。

这款综艺是二十四小时全程直播式录制的,录制的同时就在芒果网络上线。代表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放大,落在观众眼中。

为了照顾工作人士和学生党,每周末则在芒果台固定放送两集经过剪辑后浓缩的综艺节目。或者也可以在芒果网络上观看回放。

这种创新的节目内容和独特的放送方式再加上官博早就花重金大规模的宣传。一时间热度被炒的极高。

尤其是官博确认当红小生王九龙和最年轻的影帝郭麒麟都是固定嘉宾之后,粉丝更是炸了庙。

郭麒麟和王九龙合作过一部民国电视剧,王九龙饰演男二号,其中和郭麒麟的感人至深的兄弟情感戏太过让观众深...

◎明星龙x经纪人龄

◎龄龙龙龄无差,ooc致歉

《cp二十天》在一周后就正式开机了。

这款综艺是二十四小时全程直播式录制的,录制的同时就在芒果网络上线。代表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放大,落在观众眼中。

为了照顾工作人士和学生党,每周末则在芒果台固定放送两集经过剪辑后浓缩的综艺节目。或者也可以在芒果网络上观看回放。

这种创新的节目内容和独特的放送方式再加上官博早就花重金大规模的宣传。一时间热度被炒的极高。

尤其是官博确认当红小生王九龙和最年轻的影帝郭麒麟都是固定嘉宾之后,粉丝更是炸了庙。

郭麒麟和王九龙合作过一部民国电视剧,王九龙饰演男二号,其中和郭麒麟的感人至深的兄弟情感戏太过让观众深陷其中,自发生出了一大批cp粉。

这下更是炸出不少当年的cp粉,纷纷坐等正主发糖。

作为和太子爷郭麒麟还有傻儿子王九龙大小一块长起来的张九龄,看到这条新闻的时候则是撇撇嘴,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半真半假的跟小助理假装抹泪,一边挥着手里不知道从哪抓来的纸巾。

“哎呦我的天,我还在这叭叭给人工作呢,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事啊!”

王九龙刚下台就看见张九龄在后台又是跺脚又是撒娇,可爱的心肝颤。大步走过去伸手作势要薅住张九龄稀疏的头发。

走到半道,手下却放轻了力道,最终也只是一只大手从那人的脑后滑倒了那人的修长的脖颈,迫使那小黑小子仰头直视自己。

王九龙低下头看着张九龄乖乖萌萌的娃娃脸,忍不住笑的眉眼弯弯,带着些嗔怪。

“卖什么萌啊你。”

张九龄作为神秘嘉宾,也是官博最后一个进行官宣的嘉宾。

官博在开拍前一周发了条微博。

“《cp同居20天》张九龄首档真人秀节目。期待我们又A又奶的9088,在节目中的精彩表现~”

下边还附了张张九龄的高清硬照。

下边一片惊喜的赞美声中夹杂着张九龄不务正业的质疑。

但官博在自己的微博下边又暗戳戳的评论:“龄龙女孩的春天~”

王九龙还点赞了这条微博。虽然有一大批龄龙女孩喊着蒸煮发糖了。但仍有一部分人指责王九龙和张九龄刻意卖腐博热度。

不过张九龄王九龙根本没空理会这些言论,距离综艺开拍还有一周时间,王九龙的行程基本被塞的满满的。张九龄更是忙的脚不沾地。

娱乐圈就是如此,像是站在大众的面前一丝不挂,要接的住赞美和鲜花,也要撑得住诋毁与恶意。

一周后的张九龄和王九龙俩人拖着同款的银色大行李箱,如期到达H市。两人将在这里乘节目组的车去往录制现场。

打从俩人飞机落地的那一刻节目组就已经开始录制了。

王九龙带了个黑色的gd同款棒球帽,不笑的时候显得又酷又冷。可面对张九龄的时候瞬间变身萨摩耶。

弹幕飞过一片一片的“王九龙!”“九龙哥哥今天A到哭!”“想在老公的鼻子上滑滑梯!” “不,你不想前边的!”

张九龄本来今天出门也带了个黑色棒球帽,不过去王九龙家里接人的时候,王九龙非说张九龄和黑帽子顺色,带上之后跟隐形似的。

愣是给从衣柜里找出一顶和他脑袋上款式一模一样的白色gd同款帽子,扣到了张九龄头上。张九龄照了照镜子,倒是挺好看的,也就由他去了。

机场接机的粉丝中,无论是张九龄还是王九龙的粉丝都扛着长枪短炮“咔嚓咔嚓”的连拍个不停。

张九龄笑得不行,指着其中一个相熟的站姐开玩笑。

“这相机是四十一天租来的的啊。你跟她较什么劲啊。咔嚓咔嚓咔嚓。”

边说还边模仿站姐拍照的相机,娃娃脸上的表情活灵活现,逗得一群姑娘忍俊不禁。

弹幕上也是一片夸9088好可爱还有羡慕站姐被九龄翻牌的声音。

自上一次俩人合拍杂志的花絮爆红之后,cp粉也是暴涨。

一片夸赞张九龄的声音中,夹杂着几个眼尖的观众在弹幕上惊叹。

“等等!你们快看!9088和九龙的帽子是不是情侣款!”

“正主强行往我们嘴里塞糖!”

“我们是来追星的,不是来给你们堵柜门的。”

机场来接机的粉丝,举着奶白色灯牌的都是王九龙的粉丝。王九龙笑咪咪的一一和他们打招呼。

举着绿色灯牌的——那都是张九龄年轻时犯下的错误。

张九龄跟粉丝们像往常一样闲聊几句,但每当看向绿色灯牌的时候,娃娃脸上挂满了掩饰不住的幽怨神情。

有接机的粉丝趁机调戏张九龄。

“9088,你看你钦点的灯牌颜色还满意吗?”

张九龄职业假笑:“那都是我年轻时犯下的错误,我想收拾收拾去世。”

粉丝哄然大笑。

张九龄搞怪的拿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嘴,还唱了出来

“瞧我这张嘴啊~”

弹幕上一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甚至有人笑的不行,在弹幕上打“张九龄是赵丽蓉老师粉丝吗?哈哈哈哈哈哈”

也有路人不解的在评论里问。“张九龄的灯牌为什么是绿色啊?”

回复:“因为绿色是爱情的保护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热心粉丝帮忙解释道:“以前粉丝问张九龄觉得什么颜色好看。

张九龄顺口就来了句:绿色是爱情的保护色。从那以后他的灯牌就是绿色了哈哈哈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回复楼上:“粉丝说要用绿色灯牌保护张九龄这个爱情本人。”

回复楼上:“我时常因为自己不够沙雕而觉得配不上我们9088。”

回复楼上:“我时常因为自己太白而觉得配不上张九龄先生。”

一群人在弹幕里就这么愉快的歪楼了。

远木木木木

对我而言取代万物的你

    龙龄

    最近事情太多差点儿卡死的一篇文

    题目瞎取的

    希望喜欢


我如果可以回到过去,我想早早遇到你。


    今天是王九龙24岁生日。


    今年生日赶上演出。长春的小园子,来了很多粉丝,送了各种各样的礼物,贵的贱的,吃的用的,玩儿的看的。气氛很热烈。...




    龙龄

    最近事情太多差点儿卡死的一篇文

    题目瞎取的

    希望喜欢






我如果可以回到过去,我想早早遇到你。



    今天是王九龙24岁生日。


    今年生日赶上演出。长春的小园子,来了很多粉丝,送了各种各样的礼物,贵的贱的,吃的用的,玩儿的看的。气氛很热烈。


    王九龙看着张九龄捧了蛋糕出来,在众目之下给他点燃蜡烛,明灭的烛火之间,他看到他的爱人借着点蜡烛的姿势弯腰,脸向他那边抬起,偷偷用嘴型说了句


    [爱你。]


    王九龙脸上立刻炸出一个明晃晃的笑,惹得台下的小姑娘们立觉春光明媚。

  

  “嘛呢兄dei!许愿啊!”张九龄恢复搭档人设,又转头对观众说“这人一过生日就变成傻子了。”


    王九龙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在热闹纷杂的欢呼掌声中,虔诚地许了愿。


    [我想回到过去,看一看遇到我之前的张九龄。]

     





    下了台和师兄弟们闹到很晚,近些年沉稳了许多的烧饼难得地变回了少年饼,拽着王九龙灌酒,破锣嗓子呼呼喳喳,炒气氛利器。


    王九龙皮肤白,稍微喝点儿酒就上脸。这会儿已经从脑门儿红到脖子根儿。一边笨拙地拒绝一边被师弟们按住喝酒。


    张九龄扯着嗓子“哥儿几个哥儿几个,大楠真不行了,来来来我替他喝。”说着抢过伸到王九龙脸跟前儿的杯子扬起脖子一口周了。

    

    大家见状,嗷呜一通起哄让张九龄再喝一个,王九龙嘴里喊着不行不行,张牙舞爪地阻拦,曹鹤阳想着也不能让孩子们真的硬喝,抓着酒瓶子摇摇晃晃地起身。


    “今儿大楠生日,你还这么护着他。这么着,你俩给我们表演个接吻,我们就放过你们。”


    大小伙子们的起哄欢呼简直要掀了房顶。


    王九龙懵了,下意识回头去看张九龄。张九龄没了大褂袖子,只能用手捂着脸,耳尖红的要滴血。

 

   王九龙有点儿喝迷糊了,看着他老大红红的耳朵和手掌底下害羞的笑,心里只有一句话。



    [卧槽好可爱ớ ₃ờ]



    喝多了的旺仔被气氛推着,被欢呼拥着,笑着去掰张九龄的手。


    张九龄心想完了这傻子这是真要亲啊,哎哎哎喝多了还这么有劲儿!??眼看手被掰开脸就凑过来,他急中生智捧着王九龙的脸,吧唧一口亲在额头上。


    “好了好了,亲了啊!翻篇儿翻篇儿!”


    玩心未退的师弟们齐齐喊了切,作势要上去按头,四哥给喊了回来。


    “行了行了,先欠着吧。哎刚刚那局相克令谁还没喝呢?”


    众人纷纷追究起上一局游戏的输家,他俩一时间脱了困。


    张九龄松了口气,一回头发现王九龙噘着嘴委屈巴巴地看他。


    张九龄把拇指按到他嘴唇上抹了一下,轻声哄道“回去亲。”





    散了局已经快十二点,大家勾肩搭背回宿舍。烧饼走在最后面,递给张九龄一个小盒子,挑了个笑“不给你们留门儿了,爱上哪上哪去吧。”搂着四哥走了。


    张九龄拽着王九龙,借着街灯看了一眼那个盒子,刚刚降下去热度的脸再次烧红。


    本来张九龄另外准备了一个小蛋糕,是他昨晚瞒着王九龙去蛋糕店做的。打算他俩回来再点一回蜡烛许愿再吃。看这样子是不行了。


    他把醉鬼放到床上,联系了前台把蛋糕放到酒店冰箱里,回来拽着人洗了澡,好不容易躺下时已经快要十二点。


    本来昏昏欲睡的王九龙洗了澡精神了许多,搂着张九龄冲他傻笑。


   “傻berber”,张九龄也笑了。“难受吗?”


    王九龙摇摇头,嘴里叨咕“亲……”凑过去给张九龄一个深吻。

 

   张九龄想起烧饼给的东西,盘算着如果要做下去的话明天不耽误演出的几率有多大。


    想着舌尖突然被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他睁眼看王九龙。


    “老大你怎么接吻都不专心呢……张九龄你是不是不爱我了。”王九龙黏黏糊糊地说着,去舔他脖子。“老大你好甜啊。”

     


     张九龄被他弄得乱了呼吸,“楠楠……你今天许的什么愿?”


    他听到王九龙轻笑了一声,低低说了句不告诉你,然后就没了动静。

 

   这孙子居然睡着了……张九龄想着,搂着他脖子在头顶落下一个吻。

  


  生日快乐,楠楠。






    王九龙昏沉的头逐渐变得清醒,像脑子里灌的沉重的沙一点点漏完。


    一阵天旋地转,他扶着头睁眼辨认自己的位置。

 

   他居然在一个陌生的小卧室里。

  

  小小的一个房间,放了张铺了机器猫床单的单人床,一个堆满了卡片玻璃珠和小人儿书的的桌子,还有一个挺像回事儿的小书柜。

  

  一个留了乖顺刘海的小孩儿,坐在床尾的地上抱着膝盖,瞪着圆溜溜的黑漆眼睛看他,肉肉的小脸上泪痕未干。


    “你是谁……”小孩儿怯生生开口。


    王九龙眨眨眼,抹了把脸,努力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一回头看到墙上贴的奖状。

 

   张仲元。

  

  王九龙想起了自己的生日愿望。


    不是吧……这么灵的吗???



    他小心翼翼走过去蹲下,看着孩童时期的张九龄,心里涌上奇妙的情感。


    “为什么哭?”他忍不住伸手给小孩儿擦了擦眼泪。


    小孩儿却是不怕他,也许是因为他长了张容易亲近的旺仔脸。


    “爸爸妈妈吵架了……我害怕他们离婚。”


    王九龙心疼了,向小孩儿张开胳膊。


    小孩儿犹豫了一下,站起来钻到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


    “别怕。”他摸着小孩儿的头发,“我跟你保证,他们绝对不会离婚的,你相信我吗?”



    良久,怀里的小人儿点了点头。


    “我相信你。”


    王九龙闻着他怀里孩子的奶香味儿,觉得他的老大小时候可太可爱了。

   

   “哥哥。”张仲元奶声奶气喊他。


    “嗯,怎么了你说。”王九龙觉得自己心要化掉了。


    “你是谁呀?”


    “你觉得我是谁呀?”


    张仲元抬头看他,软软的笑了,露出小虎牙。

 

   “我觉得你是奥特曼……不不不,是天使。”

 

   “我为什么是天使?”

 

   “因为你白白的,而且你刚刚突然出现在窗户那里。你是天使吧?”


    王九龙笑了,伸手揉乱了小孩儿的头发。

 

   “嗯,哥哥是元元一个人的天使。”

    


    

    王九龙还没来得及和小孩张仲元玩点什么,就被拉到了另一个时空。


    眼前一黑,再睁眼时他看见一个有点黑有点胖的小少年,坐在花坛边。


    明明周围还有其他人,但直觉告诉他那就是他要找的人。


    “嗨张仲元。”


    张仲元闻声抬头,看见一张笑的灿烂的脸。


    “我不认识你……”


    王九龙很自来熟的坐在他旁边。


    “我是你的……朋友。你可能不记得我了。”


    张仲元一副‘我看起来像个好骗的傻子吗’的表情。


    “咳咳……你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儿?”

 

   “我想学相声。”小孩儿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我妈妈不同意,她说我不务正业。”


    “你知道什么叫不务正业吗?”


    “就是不好好学习呗。”张仲元用‘你看起来真的像个傻子‘的眼神瞟了他一眼。


    王九龙心想你现在是小孩儿我不跟你计较。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要离家出走,去找郭德纲拜师。”


    王九龙想了想,问他愿不愿意带自己去见他妈妈一面。


    然后他以张仲元的老师的身份,和张妈妈聊了许久。最后张妈妈表示,愿意让他去试试。但如果不成,就立刻回学校上学。


    临走时张仲元抱住了王九龙。


    “哥哥。”他抱着王九龙的腰,费劲地抬头。


    “谢谢你。”


    王九龙看着他亮亮的眼睛,摸了摸他的脸。


    “不客气,张仲元同学。我们未来见。”




    

    下一个场景他认识,玫瑰园。


    张九龄对着粘在墙上的纸巾皱着眉背贯口,看起来有一阵子了,汗顺着脸侧流到脖子。


    “开饭啦!”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走热河,巴沟,喇嘛庙,草地,库伦,买卖城。穿过西伯利亚到了北冰洋,坐飞机再走十七个星期,这才到天津城隍庙。”张九龄坚持着背完,才看了眼纸巾转身去拿饭盒。


    王九龙看着他从包里拿出饭盒打开,然后低着头楞在那儿了。


    他远远探头看了一眼,饭盒里装满了沙土。


    窗外有几个小孩儿看到了压着声音笑,有一个最皮的伸着脖子喊了句“张仲元你不去打饭吗?”


    小孩儿抬头看了眼他们,局促地笑笑,把饭盒放回包里坐下了。

 

   王九龙心里憋屈死了,几步走过去拎着刚刚喊话的孩子的领子拖到张九龄跟前儿。

 

   “道歉。”


    半大小子梗着脖子喊你谁啊你!


    王九龙皱着眉扬了声音,“我让你道歉!”


    一九三的大个儿拽着人家小孩儿,跟欺负人似的。


    那孩子怂了,撇了一眼张九龄,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大点儿声!”

  

  “对不起!”


    王九龙松开人,半蹲下身子指着他的鼻子警告“再敢整他,我让你老师给你送回家去。”


    孩子心惊胆战地跑掉了,王九龙回头看吓懵了的张九龄。


    “……我是你远房表哥,你妈让我来看看你。”


    张九龄呆呆点头,“嗯。”


    “他们每天都这样欺负你吗?”


    “还行,他们说等拜了师就好了,就没人会欺负我了。”

  

  “那你知道你还要坐几年科吗?”

 

   “不知道。”说完又有点紧张的说“我会好好练功学戏的,我一定会拜师成功,哥哥你别带我回去行吗?”


    王九龙叹了口气,摸摸他的头,被躲开了。


    小伙子还挺个性。


    王九龙笑笑。“走,带你吃饭去。”


    张九龄牵着他的手走在前面,絮絮叨叨念着附近有什么吃不起的好吃的,身影一晃,却是不见了。


    王九龙定睛一瞧,古色古味的方正屋子,中央放了檀木桌子,上面摆着白底青花瓷杯,师父端然而坐。屋檐上方拉了横幅,黑色正体写九字科拜师仪式。


    他看见一个小孩儿磕完最后一个头,在诺大肃静的房间只有师父铿然有力的教诲中,抬起头越过人群,递给张九龄一个笑。

    


那是他自己。

    

   

    

    

    “楠楠……”

  

    有人在喊他。


    “楠楠?”


    王九龙猛的睁开眼,吓张九龄一跳。


    “……你要吓死爸爸吗?”


    王九龙脑子并不混沌,像是从一个空间没有间隙没有时差的刹那过渡到另一个空间。只是眼前的人短短一小时内从小到大的几个阶段的脸在心里印了个完全,一时间有些恍惚。

 

   “老大……”嗓子哑了。

 

   “哎,怎么了。渴吗?嗓子都哑了。”

 

   王九龙伸手摸了摸张九龄的脸,把头凑过去埋在他颈窝。


    “辛苦了老大。”

 

   “什么?”

 

   “没遇见我的那些年,辛苦了。”


    “……下次可不能让你喝这么多了,喝傻了都。”


    王九龙用沙哑的声音软乎乎地问“你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吗?”


    “什么时候。”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后来我拼命练功,认真学戏,为的是有一天能站在你旁边的桌子后头。”


    张九龄默默笑了。


  “很累的时候,我就想,再坚持一下,万一终点是你呢。”

    

    “我说呢。有一次我和九郎下了场,你突突的跑过来,没头没脑跟我说了第一句话。你还记得吗?”


    王九龙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


    “师兄,我好喜欢你啊。”


    “师兄,我好喜欢你啊。”

    

    17岁的王九龙,与24岁的王九龙,在一个情动美妙的时刻,看着同一个人,说出同一句话。

    

    “老大。我出生到现在,顺顺当当,无坎无坷。身边的人都很爱我,对我都很好。喜欢相声说了相声,喜欢你就真的搭了你。”


    王九龙伸出手摩挲他的耳垂。


    “我一直觉得我的人生只有希望,没有遗憾。可最近我突然觉得,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我有十七年没有陪在你身边。你所有委屈想哭的时刻,难过受伤的时刻,迷茫无措的时刻,需要人抱抱的时刻,我都不在你身边。我光是这样想一想,我就心疼的想把你揉进我的骨头,融进我的血肉。”


    “所以在以后的年月里,有多长算多长,我都跟着你,一步不离。不让任何人任何事伤害你。你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




    世上所有人都盼你发光飞高,登峰造极。与长衫折扇御板醒木一起,活成最出彩骄傲的张九龄。

    

    而我这个没出息鬼呀,只想把你藏在心里。谁靠近都不行,寸步不离。

    



    万物是你


    你是自己







    

远木木木木

他的大白

龙龄 甜饼

 @归风adam 的点梗 “看起来社会纹身师龄×看起来傻白甜甜点师龙”

我尽力了


凌晨3点45,烟袋斜街9号夜静更阑。


张九龄站在二楼纱窗前抽烟,很注意地掩住火星不被发现。


他在蹲人。


这个月已经三次了,他的小店铺门口被泼东西,喷字,和扔一些腐臭的垃圾。


起因是上个月有个中年男人来纹身,脏兮兮的背心局促地勒在肚子的肥肉上,脑袋大的几乎看不见脖子,后脑勺层层...



龙龄 甜饼

 @归风adam 的点梗 “看起来社会纹身师龄×看起来傻白甜甜点师龙”

我尽力了










凌晨3点45,烟袋斜街9号夜静更阑。

 

张九龄站在二楼纱窗前抽烟,很注意地掩住火星不被发现。

 

他在蹲人。

 

 


 

这个月已经三次了,他的小店铺门口被泼东西,喷字,和扔一些腐臭的垃圾。

 


 

起因是上个月有个中年男人来纹身,脏兮兮的背心局促地勒在肚子的肥肉上,脑袋大的几乎看不见脖子,后脑勺层层叠叠的能夹苍蝇,脖子上挂着做工粗糙的金链子,一脸老子最牛批的表情被满面的汗渍和油光装点得炉火纯青。

 

他推门的时候张九龄刚送走上一个客人,把婴儿湿巾和注意事项的小册子交给他说慢走。

 

男人挪着步子撩帘儿进来,打量了一下屋子,径直走过来坐在纹身床上。

 


“给我纹个大花胳膊!”吵吵嚷嚷的。

 


张九龄边收拾纹身台边抬眼看他一眼,不动声色地皱皱眉。

 

 

他做纹身师五年了,顾客一般都是熟人介绍的。纹身这行太特殊,顾客什么人都有。当年师父就说如果以后不是特别缺钱,最好不要什么客都接。

 

师父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混的,后来经历了一些事情,收针敛墨,教起了徒弟,除了教学,再不纹身。

 




张九龄童年不太幸运,父母出意外过世,寄住在舅舅家。舅舅对他倒是还好,可弟弟各种设法害他,小小的年纪一身的心眼儿,今天冤枉他偷钱明天污蔑他打人,舅妈就此处处苛责他,其他亲戚又疏的疏远的远,未成年的他愣是没守住父母留下的东西,通通进了人家的口袋。机缘巧合认识了师父,便从那个狼窝搬出来,独立生活。

 

他成年后学成出师,在师父和师兄弟的帮助下开了这个店。倒不是说多有钱,只是实在懒得惹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处理起来太麻烦。但他朋友本来也少,所以顾客也少,这么多年勉强还清债务,维持个收支平衡。他想过去舅妈那儿把属于他的东西拿回来,可那两口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他们有多不容易,弟弟赌博花了多少钱,舅妈的风湿和肺炎如何的折磨人,他硬是一言不发地退了出来。后来师兄弟知道这件事情,一通数落。

 

“他没给人家再留点儿都谢天谢地了!”烧饼点了支烟斜他。他不管,也不愿意接受师兄弟的“帮助”,这帮人下起黑手来太可怕,他承受不起那样的后果。

 


他做事太轴,实在有陌生顾客闯进店来也没法硬轰,就看眼缘儿,眼下这位显然入不了他的眼,他又琢磨起怎么把他打发走。

 

“您先上外屋等会儿,我收拾一下就过来。”

 

男人不耐烦地咧咧“这儿等不一样吗?你手脚能不能快着点儿?”

 

“是这样,纹之前我们都要在外面谈好了再进来的,有很多事得跟您一一确认好了。”

 

纹身师在很多人看来都是个神秘的职业,好像他们都一个个城府极深,桀骜不羁,抄着纹身机和针嘴架就能出去楔人。

 

实际上他们比很多客人都客气斯文的多,也没什么坏心思——至少张九龄身边都是这样的。

 

男人不满他的要求,但也没再说什么。毕竟张九龄看起来还是很能唬得住人的。黑色无袖背心宽宽大大罩住身体,动作间却无意显出线条流畅的手臂肌肉,一条花臂上从肩头至手腕蜿蜒曲折地盘着一条龙,彩的。眉头一皱,江湖气流露。

 

客人在外面等了十几分钟,张九龄才慢悠悠走出来,问他纹什么。

 

“就跟你那胳膊一样吧!快点儿的!磨磨唧唧。”

 

张九龄手肘撑在柜台上,手上行云流水地转着笔,嘴角一勾。

 

“纹不了。”

 

“啥???”

 

“大哥,我这胳膊当然是别人给我纹的,所以这个图案我没有。”

“那纹个别的也行!”

 

“别的也纹不了。”

 

“为啥???”

 

“手艺粗浅,不会纹‘大花胳膊’。”

 

这要是放在以往,他也就好言相劝了。

 

可是这个男的在他店里抽烟,说了还不掐,搞得屋子里乌烟瘴气,态度还这么恶劣。

 

他心里想着如果对方动手,吧台下的棒球棍和啤酒瓶抄哪个。

 

可是那男人盯着他看了半天,只撂了一句你给我等着,就走了。

 

 


 

就,走,了。

 

张九龄都愣了,感情是个纸老虎。

 

 



 

他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可是没想到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店铺门口接二连三的出现乱七八糟的东西,污水,臭鱼烂虾,甚至还有纸钱。

 

没想到看起来挺大岁数一个人,玩儿这么脏的套路。

 

他盘算好了,如果今天蹲到的人在三个以下,他就推开纱窗跳下去,有一个算一个揍趴下为止。

 

 

如果在三个以上,他就……往楼下倒开水。

 

 

开玩笑,三个以上能上吗?那不是找死啊?

 

 

 



可是他都等困了,也没等来这帮孙子。

 

 

算了,他想,先睡吧。

 

 





 

 

第二天没有预约的客人,他早起收拾了一下门口,穿了个黑色卫衣窝在沙发上打游戏。

 

 

有人推门进来了。

 

 

张九龄眯了眯眼,一个白白净净的大个子,细碎的刘海散在额头,一双桃花眼像含了融冰春水。白T牛仔裤,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老板,我想纹身。”他笑着说。

 

 


大白。

 

 

他心里不知道谁的声音喊了一句。

 

 

 


张九龄决定接下这个生意。

 

 

他坐起身,示意他坐。

 

 

“纹什么?”

 

 

“纹字。”大个子坐在他对面,扯开领口,在锁骨上比划了一下。

 

“刘婷婷。”

 

 


 

张九龄瞪了一下眼睛。

 

“嗯……你想要什么字体?”他拿了图册出来,翻出字体样式给他看。

 

“不要花字,要正楷。”

 



张九龄很想把图册拍他脸上。

 



本来看着挺有质感一个人,想法也……太那什么了吧。哪有人端端正正纹这么个名儿在锁骨上的?

 

 

可是对方笑的明媚,歪歪头看他,像是在问怎么了吗?




“行吧。纹身是个终身性的事情,后悔的话很麻烦,你确定要纹是吗?”

 

“是的。”

 

“那我有个条件。”

 

“什么?”

 

“别人问起来,别说是我纹的。”



 

我丢不起这人。

 

这句话他忍了忍,没说出口。

 



 

确定了大小,样式和位置,张九龄转身去给色料容器和针消毒。

 

“衣服脱了吧。”

 

“……能脱一只袖子吗?”

 

张九龄转过身奇怪地看他。

 

没看错的话,大白……脸红了?

 

“你实在害羞而且不怕弄到衣服上的话,也行。”

 

王九龙抿着嘴拽了一只袖子,露出清秀锁骨。表情跟即将被糟蹋的大姑娘似的,

 

 

得,这傻子并没有听出来自己在讽刺他。

 




他戴上口罩,给客人的左边锁骨靠下两厘米消毒,仔仔细细涂上转印。

 

印图案之前,他又按照惯例问了句你确定要纹吗?

 

到这一步几乎是没有反悔的客人的。他可以预料到客人肯定的回答,于是准备把图案贴上去。

 


王九龙一把抓住他的清瘦手腕。

 

张九龄抬头看他。

 

“我后悔了,老板。”

 

张九龄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愣住了。

 

对方又冲他笑,让人再无法责怪他的那种笑。

 

“我要换图案,不想纹刘婷婷了。”

 

张九龄下意识接了句那纹什么?

 

客人皱皱眉,很苦恼的样子。

 

 

 

他连皱眉都好看。

 

 

张九龄想。

 

 



“老板你叫什么?”

 

“……张九龄。”

 

“那就纹张九龄。”

 

他的手还握着他的手腕,暖乎乎的。

 

“就纹张九龄。”

 

 





 

想纹老板名字的客人没能如愿。

 

那天张九龄扔了图案,拽着他领子咬牙切齿地问你他妈玩儿我呢?

 

他没反抗,认真地说没有,我就是要纹你的名字。

 

老板觉得自己被调戏了,一拳砸在他鼻梁骨上让他滚。

 





 

 

于是此刻他鼻子上贴着纱布,面无表情地往蛋挞壳子里倒蛋液。

 

店长周九良凑过来,往他脸前凑了凑。

 

“哟,被揍了?”

 

王九龙瞪他一眼,没说话。

 

“你别招他。”秦霄贤把烤好的小蛋糕端出去。“他吸个气儿都疼,说不了话。”

 

“怎么弄的?”

 

“被他心上人打了……哈哈哈哈哈哈。”他笑着笑着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不用回头都知道老板在瞪他,噤了声去前台。

 

周九良看了表情阴郁的老板一眼,出去找秦霄贤说小话。

 

“哎,就是那个纹身店老板啊?”

 

秦霄贤笑着送走客人,小声回答他,“可不是嘛。昨天去找人家了,看样子结果不怎么样。”

 

“废物。”周九良说,“都盯人家仨月了,愣是连句话都没说上,头一次出击还让人打回来了,不知道的以为他纯情高中生呢。”

 

有几个小姑娘结伴进来,在店里转来转去的,时不时往柜台瞟,掩着嘴嘀嘀咕咕的。

 

 

“那个……”其中一个走到柜台,“我想问一下,你们那个特别高的店员在吗。”

 

秦霄贤挂着公式化的笑“您好,他今天休息。您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我。”

 

几个女孩儿互相对视,很失落的样子。

 

“不过今天的蛋挞是他上午临走做的哦,要不要来几个?”周九良说。

 

秦霄贤看着小姑娘们兴奋地买了小烤箱里所有的蛋挞,感叹店长不愧是店长,老狐狸。

 





王九龙的甜品店除了味道好,还靠着自己那张脸出名。

 

很多人都知道烟袋斜街12号有家甜品店,有个店员又高又好看,笑起来要人命。

 

 



 

张九龄的店里那儿不远,隔着一条街就是。所以也有耳闻。

 

但他懒,买面包咖啡的话对面就是家面包店,平时也懒得走动,下了班就钻进楼上的小窝,打游戏看电影。

 

但是今天对面的面包店没有营业,不知道什么原因。

 

他拿起手机刷了一会儿美团,实在没什么想吃的。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越吃不着什么就越想吃什么。

 

于是他纠结了一会儿,决定去找找附近的面包店。

 

他知道后面那条街有个甜品店,但点名儿实在太二了,实在不符合他的人设。

 


 

你见过纹身师去名叫“客官来罐旺仔吗”的甜品店里买甜品吗!?

 

 

但此时他不得不推开这家店的门。

 

 


“欢迎光临!”

 



秦霄贤说完这句话一抬头,愣住了。

 

这这这这不是老板看上的那个纹身师吗???

 

他看了眼同时愣住的周九良,交换了一个眼神,钻到后厨去找王九龙。

 

 



张九龄挑了几个面包让店员装起来,调出付款码问多少钱。

 

“总共68。”

 

这声音有点耳熟。

 

他抬起头。

 

大白站在他对面,穿着白衬衫和咖色的围裙,笑得一如既往的好看。

 




鼻子上还贴着纱布。

 




那是自己的作品。

 





 

他不自在地咳了一下,付了款提袋子往外走。

 

手腕又被人抓住。

 

他皱着眉回头。

 

“干嘛?”

 

对方好像是被他的表情吓住了,慢慢松了手。

 

“……欢迎下次再来。”

 

 

 






张九龄觉得自己疯了。

 

离他去买面包已经过去一周了,这一周里他脑子里总飘过大白的笑,大白的锁骨,大白握着自己手的触感,大白说要纹自己名字时的眼睛,还有他被自己吓到后委屈的表情。

 

 

他烦躁地揉了把头发。

 

 

 

这他妈什么事儿啊。

 

 




张九龄以前交过一个女朋友,认识挺久了就顺理成章在一起了。

 

处了两年,女孩儿提的分手。

 

 

“咱俩之间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爱情。”

 

 

爱他妈的狗屁情。

 

 

张九龄想。他不理解爱情,也没见过爱情。

 

 

有时候看朋友们和自己的恋人甜甜蜜蜜,也会想自己是不是缺个人。

 

 

可是心不动啊,冬眠了似的。

 

 

继上次心里莫名其妙的一声大白后,那个声音又响了

 

 


嘿,我苏醒啦。

 

 



 

 

 

也是赶巧,当他举着在大白店里买的最后一个面包犹豫要不要吃时,大白进来了。

 

张九龄心虚地把面包藏起来,盯着他看,没说话。

 

 

大白走过来坐下,冲他笑。

 

 

“你又要干嘛?”

 

“纹身。“

 

“纹什么?”

 

“张九龄。”

 

 

 

 

 

 

张九龄想起很久以前看过的一句诗

 

如果爱情来了

你记得看他一眼。

 

 

 

 

 

 

王九龙怀疑自己想他想疯了,出现幻觉了。

 

张九龄居然笑了。

 

他用水灵灵的狗狗眼看着自己,嘴角微微挑起来。

 




“你怎么才来?”





 

“……我鼻子刚好。”

 

 



 

一样的程序,张九龄极其公事公办地和他讨论字体,样式,位置。

 

他坐在纹身床上,由着他的心上人在他心口上涂酒精和转印。

 

那三个字贴上去前,张九龄问他确定要纹吗?

 

他冒着被砸鼻梁的危险,凑上去隔着口罩吻了纹身师的嘴。

 



“我确定。”

 

 



 

他早听说纹身很疼,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一开始还好,细细密密的针扎感而已,可以忍受。

 

可是到了后面,纹过的地方和正在纹的地方一起疼,火辣辣的,锁骨下的皮肤还薄,疼出他一身冷汗。

 

纹身师没说一句话,十分认真地伏在他胸口,他看着纹身师圆圆的后脑勺,觉得也没那么疼了。

 


 

好不容易割完线,张九龄问他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再打雾。

 

“不用了。”他挤出个笑来,“一气儿纹完得了。”

 

张九龄有点心疼,深深看着他。

 

“早知道我叫张一一了。”

 

 



 

 

打雾也很疼,王九龙仰头看墙上的般若面具。

 

明明是一张张诡异的脸,王九龙生生在里面看出了可爱。

 

 


张九龄的一切,在他眼里都是可爱的。

 


 

他陪朋友来这里纹过身,纹身师待人客气但疏离,专业又冷漠。

 

纹身师有一条花臂,龙飞凤舞的看起来很霸气,左耳闪着一枚小小的耳钉,整个过程也没什么表情。

 

朋友纹的是个很复杂的图案,整整花了六个小时,完成后朋友叫快要睡着的他过去看。

 

图案很完美,他一抬眼,发现纹身师摘了口罩,盯着自己的作品看。

 

他看的认真,不自觉地歪了下头,小小地笑起来。,弯了狗狗眼,肉肉的小脸嘟成团团。

 


 

那一刻,王九龙知道自己栽了。









纹身终于完成,张九龄拿了小镜子让他自己看。

 

张九龄没给他纹正楷,太傻了。弄了自己的签名体。

 

张扬的比划泛着红肿,墨汁刺进皮肤里,从此时刻诉说自己的爱意。

 

他抬起头,名字的主人安静地看着自己。

 




“我叫王九龙。”

 

“嗯。”

 

“我喜欢你。”

 

“嗯。”

 

“我可以做你男朋友吗。”

 




 

张九龄双手捧着他的脸,低头吻上去。温温柔柔的,唇齿交融,辗转厮磨。

 

王九龙觉得胸口的伤口愈发发烫,上面的字体仿佛有了生命,在他皮肤上凫趋雀跃,满腔喜欢谱成曲。歌词只有一句。

 

 



张九龄。

 



 

他的烟嗓湿漉漉在耳边响起。

 

“可以。”

 

 




 

 

 

 

王九龙又迟到了。

 

周九良恨铁不成钢地数落他

 

“这个月第几次了!啊!老迟到!老迟到!你看看这个月的流水!你能不能上点儿心!”

秦霄贤在旁边附和“就是就是!”

 

王九龙低着头挨训,小声反驳

 

“路上太堵了嘛不是……”

 

周九良都要被气死了。

 

“龙哥,我亲哥,你能不能编个像样的理由!你他妈就住在前面那条街!走路三分钟!”

 

 


也不能怪他,纹身店小老板的家实在太舒服,他每天搂着温香软玉,一待就是一整天。

 

“从此君王不早朝啊……”王九龙趴在床上感叹。

 

张九龄把他搭在自己胸口的胳膊拿开。

 

“起开起开,重死了。”

 

王九龙看着小黑老板闭着眼的侧脸,心里化了一滩水。



他凑过去,把吻轻轻落在他的睫毛,移到小肉脸,移到嘴唇,下巴,喉结,胸脯,肚子,小腹……

 

“停。”张九龄抓着他头发把他从被窝里拽出来。

 

“我很认真的跟你说,我腰现在还疼呢。”

 

王九龙又腻腻歪歪拱在他颈窝里吸草莓。

 

张九龄有一下没一下地玩儿他头发,“哎你说,上个月那非主流大哥,后来咋不来了呢?”

 

王九龙牙齿轻轻磨着他脖子上的软肉,口齿不清

 

“残了呗。”

 

“什么?”

 


“我说,”他看着张九龄的眼,挑了下眉。“残了。”

 



张九龄有一瞬间觉得他眼神冰冷。

 

“你怎么知道的?”

 

他又恢复成旺仔,笑容漾开。

 

“我猜的。”

 

 

 


 

后来张九龄的纹身店总是歇业,王九龙也把店全权交给了周九良。

 

一天晚饭后,两人牵着手在公园溜达,逛累了就坐在湖边的长椅上等日落。

 

张九龄抓着王九龙的手,一下一下地捏着。

 


“我特别喜欢大白。”

 


“《超能陆战队》那个?”

 


“嗯。我看完那个就想,我要是有个大白,小时候应该会好过一点。”

 



王九龙心疼的要滴血,他最听不得张九龄跟他说自己的过去。第一次了解时,他站在客厅窗口抽了整整一宿的烟。

 




张九龄抬起头,装无谓地笑笑。

 

“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像大白,特别奇怪。”

 

王九龙伸手去捏他耳垂。

 

“你第一眼就看出我又大又白了啊?”

 

“去你大爷的。”他在他胸口锤了一拳,又凑过去拉开他领子,看纹身。

 

纹身在纹身师的亲自料理下养的很好,现在已经基本恢复了。

 

张九龄把他领子拉好,靠在他肩膀,闭上眼睛。

 

“我以前,不敢想有个人会把我的名字纹在胸口,也没想过纹别人的名字。”

 

“我本来还挺高兴,觉得你花臂上的龙证明咱俩有缘,谁想到你堂堂一纹身师造假呢。”

 

王九龙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了很久,张九龄的花臂是纹身贴,用来充面子的。所以他穿长袖的时候,大多是懒得贴纹身贴了。

 

“哎呀,纹身贴也是情,纹身贴也是爱嘛。”他抬起头亲了一下王九龙的脸。

 

王九龙开心了,立马笑起来,说要奖励他。

 






张九龄看着他从包里拿了一个袋子递给他。

 

他接过来,一样一样拿出来看,王九龙给他解说。

 

“这是我的银行卡,所有钱都在里面了,以后交给你啦。”

 

“这是你爸妈当年那套房子的房产证。”

 

“这是你弟弟的身份证和你舅舅家的户口本,房子已经被他们过户了,我明天带你们去过户,把名字改回来。”

 

“这是你的银行卡,你父母留下的遗产变了现的钱都在这里了,你舅舅本来攒着给你弟结婚用的。”

 

“这是我定做的戒指,我暂时没法证明我的心意。就做了这么个东西,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最后是一个大白的小玩偶。

 

王九龙轻轻去抹他脸上的泪。

 



“这是我,从今以后,归你了。”

 



 

张九龄再也控制不住,一头扎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嚎啕。

 

王九龙搂紧他,“别怕,以后没有人能欺负你了。没有人。”

 

 



王九龙吻着他发顶,默默对着天地万物发誓。

 

 

 

 

我王九龙,永远守护张九龄,照顾他,保护他,心疼他,尊重他,爱他。我会把他放在我的胸口,放在我的心尖。他永不褪色。

 

他将成为我生命中的挚爱,成为我的唯一,分享我所有的梦想,渴望,蓝图,冒险以及更多的一切。

 




永远忠诚,风雨相依。

 

他的大白,至死不渝。





END.




夏日梦蓝

【龄龙联文】真相是假,真相是真

预祝龄龙3.9国图专场大成功!


ooc/虐预警/HE


勿上升


0.


“老大,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张九龄坐在露台的秋千上抽着烟,听见推拉门的声音,也没有侧头去看,目光落在远处繁华景象,那些车水马龙,那些霓虹灯光。


夜里有些许微凉,他蜷了腿坐着,灭了烟双臂抱住双腿。


“楠楠,你看啊。”他声音轻软,像是叹息,“咱们住在最好的酒店,看最美的夜景。”


王九龙默然,走过去坐在他身边环抱着他:“冷吗?”


张九龄在他怀中摇头,摇着摇着便去蹭他的脖颈,短发蹭得王九龙发痒,忍不住笑,连带着怀抱也有了震颤的幅度。


张九龄也笑了,头向后仰,靠在他的肩上:“...

预祝龄龙3.9国图专场大成功!


ooc/虐预警/HE


勿上升


0.


“老大,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张九龄坐在露台的秋千上抽着烟,听见推拉门的声音,也没有侧头去看,目光落在远处繁华景象,那些车水马龙,那些霓虹灯光。


夜里有些许微凉,他蜷了腿坐着,灭了烟双臂抱住双腿。


“楠楠,你看啊。”他声音轻软,像是叹息,“咱们住在最好的酒店,看最美的夜景。”


王九龙默然,走过去坐在他身边环抱着他:“冷吗?”


张九龄在他怀中摇头,摇着摇着便去蹭他的脖颈,短发蹭得王九龙发痒,忍不住笑,连带着怀抱也有了震颤的幅度。


张九龄也笑了,头向后仰,靠在他的肩上:“不冷。”一抬眼目光落在王九龙的脖颈,近在咫尺,肌肤上尽是他熟悉的味道,令他踏实又心悸。


未干的发梢滴下水来,张九龄起身拿过王九龙放在一旁的浴巾,帮他轻轻擦拭着头发。


王九龙笑着闭上了眼睛,双臂一环把他拢在怀里:“老大,我们在一起有两年多了吧。”


“两年八个月零十五天。”张九龄紧紧地回抱他,“楠楠,明天演唱会,就按我说的计划吧?”


“好的老大,都听你的。”


王九龙的声音闷闷地传来,乖巧又顺从。


张九龄红了眼眶,死死咬着嘴唇。


 


1.


我给你看那几年青春就像是涂满了劣质油彩的画


我们在画中捧花


装成巧舌如簧的漂亮哑巴


 


万人场馆外人头攒动,各家媒体早就蓄势待发。


这是DoubleJL出道十周年的舞台纪念演唱会,只此一站。


应援团在场馆外发着灯牌和手幅,粉丝们举着海报合着DoubleJL的大火曲目蹦蹦跳跳有节奏地喊着:“张九龄!王九龙!张九龄!王九龙!”


场馆外挂了十幅超大幅的双人海报,顺次以各色射灯打亮,寓意着DoubleJL一路走来十年历程。


从青涩稚嫩,到初露锋芒,再到称霸乐坛。


一切都在变,只有相伴的人始终未变。


场馆对面商业大楼巨大的外屏上滚动播放着DoubleJL的演唱会宣传片。


片尾,张九龄王九龙穿着合体的西装,梳着利落的短发,一起看着镜头异口同声:DoubleJL十周年舞台纪念演唱会,三月九日,我们等你来。


说罢,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一个笑倒在一个怀里,一个笑趴在一个肩头。


 


2.


我给你看那几年青春再简陋潦草却始终让我沉迷


我身边只他一个 


却敢去没天光的疯狂梦境


 


张九龄十三岁时考进了造星娱乐做练习生,但因为年龄小,公司一直没有给他安排什么工作,更莫说成团或出道。


他想着,也好,学业要完成,梦想也要兼顾。


公司里练习生非常多,谁也不知道自己的明天是成名或是放弃。


训练时他比别人更拼命,因为他的时间比别人少。


几年中除了唱歌,还接触了作词和编曲,在默默无闻的那些日子里也曾有过作品,上交给公司后,被冠上了别人的名字,得到一点可怜的创作费。


十八岁那年,是对张九龄来说最有意义的一年。


那年,他成年了。


那年,他高中毕业,选择了全身心投入娱乐事业。


那年,他正式成为了公司第一批九字团预备役。


那年,他遇见了王九龙。


彼时王九龙还是个高高大大白白胖胖的十六岁少年,选入预备役,听说是因为一些裙带关系。


同在预备役的几位对他都很熟悉,只有张九龄和他不熟。


王九龙见了他,却两眼放光,伸出手来与他相握:“你好我叫王昊楠,‘故事没有结尾’那首歌是不是你写的?你不用隐瞒我都听人说了是你写的,你太有才了吧我太爱那首歌了!”


张九龄有点尴尬地看着两人相握的手,低头有点脸红:“谢谢谢谢,你喜欢就好。”说完又觉得这话说得怎么有点儿别的意思似的,头低得更低了。


王九龙却毫不在意,拍拍他的肩:“咱们以后要是成团了,我一定要唱你写的歌。”


“是吗?那恭喜你了,你是我现在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铁粉。”


“卧槽,那不是太荣幸了吗。”




3.


是他陪我流血破皮


陪我失眠时交换着回忆


也因他才成就我 换别人就失去结局


没繁花红毯的少年时代里


若不是他我怎么走过籍籍无名


 


少年人的友情从不需要原因。


只是每天在一起练习,每晚在一起玩闹。


王九龙总是喜欢和张九龄在一起。


生性活泼喜爱交友的他觉得张九龄实在有些闷,如果自己不带着他,他能一整晚呆在宿舍不出门。


那时他们都没什么钱,王九龙却总能想出最简单的玩闹方式。


号称要寻找灵感,带着张九龄今天晚上看星星,明天早上看日出;夏天河边游野泳,冬天林子里打雪仗。


张九龄总是喜欢和王九龙在一起。


因为他知道,是有这么一个他在身边自己才过得不那么寂寞。


那些看不到前途的青春岁月里,除了有汗水和泪水,只有王九龙。


成团日定在进入预备役的三年后。


王九龙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想做什么,将来会成为什么。茫然没有方向的他决定追随张九龄的脚步。


一年里他们按公司的规定,减肥、训练、在各种综艺中打酱油。


去外地跑通告的时候,生活费要自己花,王九龙小,没什么钱,张九龄就包两个人的食宿。一包泡面两个人吃,一罐啤酒两个人喝,一包烟两个人抽,一张床两个人睡。


十九岁的生日,张九龄对着蛋糕许了愿,吹了蜡烛。他问王九龙:你有什么愿望吗?我可以分你一个。


黑暗中,王九龙回答他: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


张九龄拍了一下王九龙的肩膀,发下宏愿:我希望,以后我们俩可以以组合的形式出道,火遍全国。喝最好的酒,住最好的酒店,看最美的风景!


那一刻不知为什么,王九龙有点想哭。


 


4.


我告诉你不要相信


那些表演出来的情啊爱啊



少年人善说谎话一个眼神骗过天下



回头看最多只心上一块疤



第一次拿到最佳团体组合奖,是在成团出道的半年后。


当主持人宣布最佳团体组合的获奖者是DoubleJL的时候,王九龙把手心里张九龄的手捏了又放,放了又捏。


张九龄笑着起身,面对镜头双手合十微微一鞠躬,拉起王九龙两人缓缓走上台。


王九龙看着观众席各色人的表情,听着身边张九龄的侃侃而谈,只觉大脑一片空白,不敢相信竟然真的是他们获了奖。


张九龄心里却是有数的。


那十几个日夜的潜心创作,为王九龙的声线与特质量身打造的曲子,单曲发表后长期盘踞一位不下,都昭示着他们将会一炮而红。


更重要的是,三年来王九龙从一个白白的肉包子出落成身材高挑棱角分明拥有着初恋脸的少年。


卖相,有。实力,有。


这不正是公司决定捧他们的原因吗。


张九龄说着感谢词,余光瞟见发呆的王九龙,在旁人看不见的主持台后,他轻轻拽了拽王九龙的衣摆。


王九龙猛地回过神来,却又是出神的看着张九龄发呆。


台下不光有艺人到场,还有各家媒体与粉丝。快门的声音此起彼伏。


“好的,接下来请九龙也说两句获奖感言吧,我看九龙一直在思考着什么,想毕是已经想好了词儿了。”主持人适时地调侃,为王九龙的发呆解围。


张九龄也偏过头,看着王九龙。


见张九龄看着自己,微微地笑着,王九龙这才感觉到自己所有的情绪都回到了身体,他说不出来话,红着眼眶把张九龄搂进怀里伏在他肩头哭起来。


张九龄笑得见牙不见眼,一边拍着他的后背,一边艰难地拿起话筒:“我兄弟说,感谢公司,感谢主办方,感谢所有的粉丝们。”


王九龙撅着嘴抬起头来凑到张九龄的话筒前:“还有一句呢,我还说谢谢你了呢。”


台下哄笑一片。


粉丝又尖叫起来:“张九龄!王九龙!张九龄!王九龙!”


 


5.


我真的陪他淋过大雨 真陪他冬季夏季


真的与他拥抱黑暗里 真牵过他的手臂


我共他飞过地球万里 也一起熬梦想朝不保夕


 


DoubleJL真正的走红就是从获得了最佳团体组合奖开始的。


得奖后他们接受了很多的采访,也接了很多广告和杂志拍摄。


王九龙总在采访里说,自己最感谢人是张九龄,最依赖的人也是张九龄。


张九龄听了就会双手捂着脸,然后对着镜头说:是公司,是公司。但那嘴角眉间的笑意,无论如何也下不去。


少年鲜衣怒马,未曾想过将付出怎样的代价。


连轴转的工作让两个人压力巨大,先病倒的是王九龙。


在做预备役的时候王九龙生病就是张九龄照顾,现在依然如此。即使张九龄也头痛得要命,却还是强撑着掐着时间给王九龙灌药。


“老大,我身上好烫啊。”王九龙迷迷糊糊地嗫嚅。


“嗯,你发烧呢,哪有不烫的。”张九龄钻进他的被子,用自己刚吹了冷风的身体给他降温,“这样舒服点吗?”


王九龙往他身上贴了贴:“嗯,好受。”他睁开眼和张九龄互望着,“老大,我好累。”


张九龄抬手抚在他的眉心,拇指微微摩挲着:“楠楠,坚持。等发完了这张,咱俩就可以放个假了。”


“嗯。”王九龙重新闭上了眼睛,突然想起以前两个人一起野营,躺在帐篷里看星星,那仿佛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那种日子大概再也回不去了吧。


眼泪从睫毛中慢慢渗出来,发着烧的人连泪水都是滚烫的。


张九龄替他抹去眼泪,那眼泪却像掉进了他心里一般灼烧着他。


他向来都知道,王九龙只是想和张九龄在一起,可张九龄,有梦想。




6.


在假相中赖着不走的才是傻瓜


你看过的温柔都是假


爱意也全都是假


你见证的拥抱都是假猜测的思念是假


 


王九龙的二十岁生日是一场和粉丝共度的生日会。


唱了歌,玩了游戏,0点切蛋糕的时候,全场粉丝齐唱生日快乐歌,头顶飘下亮晶晶的彩带,签约媒体在旁直播,大屏幕上显示着直播间的人数已经上千万。


身边没有张九龄,他又走神了。


半个月前,从经纪人那里气愤地出来想去录音室找张九龄的他,脑子里全是经纪人的话:啊?生日那天想放假?我是没什么意见,但是九龄已经签了你们的行程,你和粉丝举办生日会,他去给人站台做嘉宾。


“张九龄!”王九龙一把推开录音室的门,张九龄正坐在那里看着谱子。


“我他妈叫你呢!”王九龙一推张九龄的肩膀。


一屋子人大气不敢喘。


这个近年来最火的组合,台上情深意重,台下却总是吵架。


张九龄长出了一口气,无奈地摆摆手:“你们都出去吧。”拉开身边的椅子示意王九龙坐下,王九龙却不动。


“你干什么?坐下!”张九龄低声斥责,看他坐下了,才又问他,“什么事,又气冲冲的。”


“我问你!你是不是跟经纪人定了我生日的行程了!”


“嗯,定了。你去办生日会,我去给人当嘉宾。”


嗙——


王九龙一巴掌拍在调音台上:“凭什么!你告诉我了吗!你和我商量了吗!凭什么!”


“你的粉丝团和个站都很重视你的二十岁生日,这是你身为一个偶像应该去做的。”张九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妥。”


“是你那天采访时回粉丝答环节,说,我的生日你要给我好好庆祝,过一个难忘的生日。”王九龙咬着牙一字一顿。


张九龄乐了:“这么官方的回答你也信?那我怎么说?我说我不给你过,爱怎么过怎么过,死切。还是要我提前暴露你的行程?”


看着张九龄一副玩世不恭毫不在意的样子,王九龙皱着眉歪着头,感到不可置信:“老大,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张九龄,你可还记得?我十八岁时,我们过得窘迫,钱掰着好几瓣儿花。饶是那样,你还是借钱给我买了一个大蛋糕和一瓶好红酒。你说,不能委屈了弟弟的十八岁生日。你说,以后赚了钱,一定每年都给我风风光光的过生日。你说祝我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那都是你说的啊!


张九龄心跳如擂鼓,胃渐渐难受起来,有些头晕,他不敢再看王九龙的眼睛,但他还是那样笑着,低头看着地:“我哪样了?楠楠,别闹了啊。你现在是当红偶像,不是跟在我后面的小弟了,有点偶像的自觉。”


王九龙看着他闪躲的模样,竟然笑了。心已经不知道沉到哪里去了:“好,我是偶像,我有自觉。”


说罢,起身头也不回地出了门,狠狠甩上了录音室的门。


张九龄把脸埋在掌中,内心难过不已。


 


7.


我活得好过几百万人


被簇拥喜欢热闹和盛大


我没熬夜陪他说话


没深夜时总想起他没不舍他


 


二十岁生日会结束后没多久,王九龙突然在微博上发布了一系列接下来的个人计划。


其中包括两张个人专辑,一部担任男二的电影和两部电视剧男一号。


粉丝在评论里欢呼,开心着王九龙拥有了更广的发展空间和更多的资源。


也有粉丝在评论里问:那DoubleJL呢?今年JLer能拥有新专吗?电影电视剧90也会参演吗?


王九龙将那些评论一一看下去,心中泛着尖锐的苦涩。


张九龄,你看见了吗?连粉丝都会来问问我,你呢?你为什么不来问问我?


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他自嘲地想,也许张九龄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吧。自己的所有脾气、怨怼、别扭,他都不会感觉到吧。


又是嗜酒难眠的一晚。


他将自己灌得迷迷糊糊,看了一眼置顶的张九龄的对话框,最后一句话还停留在上周的一个“好”字。


他关了手机,陷入了混乱的梦境。


王九龙开始习惯了没有张九龄的生活。


他有了自己的工作室,有了自己的个人团队。


发的专辑销量总是同期第一,拍的剧在电视台反复播放,甚至电影的票房都上了十亿。


一时间,王九龙一跃成为炙手可热的双栖艺人,拿了好几个最佳新人奖,还拿了当年的最佳演唱。


发表获奖感言时,他得体的说着话,感谢了所有人,唯独没感谢张九龄。


庆功酒会后,王九龙握着奖杯回到酒店,把奖杯随手放在桌上。


“泥嚎呀汪九龙~”


这提示声还是很久以前两个人闹着玩的时候录的,王九龙觉得有意思,就设置成短信提醒。


——恭喜获得最佳演唱,美梦成真。


“泥嚎呀汪九龙~”


——你瘦了,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王九龙心中的委屈和愤怒全部涌上来,调出拨号界面按了1,张九龄的名字跃然而出,他想打过去好好质问张九龄,什么意思?什么成了真?又是谁的美梦?是我王九龙的吗?要我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为什么这么久都不管管我?


可最终他还是没有打。


一起拍戏的老戏骨与他聊天时,念过这样一段诗:


在我们都是孩子,彼此互不干扰的年代,倾向是温和的;


斗争的岁月面目迥异,


而人各有所宗,各有所近,各有所远,


各走各路,各饲各物,各尽各图。


我还在想,


生命从未停止过赋予人以自我思索。


我在我心中莫非不是处于丰盈状态?


我的属有难道不再安慰我,


知我如儿时?


突然像被逐出人群,


我感到无与伦比的


寂寞孤独。


 


王九龙习惯性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拿在手里晃了又晃。


有时他也会想,离开张九龄的日子为什么这么难捱。


他现在是正当红的明星,前呼后拥,众星捧月,当初没有拥有过的、渴望过的一切的一切,现在他都有了,他不该觉得难捱。


他该吃得香,睡得好,做梦都要笑醒才对。


他不该再在午夜梦回想起最初那些什么都没有却快乐得没心没肺的日子,不该再去试探与张九龄分开后自己心中难过的情绪是不习惯亦或是其它他不敢多想的感情,不该拼了命地做自己不喜欢的工作只为了心中和张九龄赌一口气。


最最不该,是回他的微信。


可王九龙还是回了。


他说:


——好的,谢谢。


 


8.


曾躲进了长街寂静 


承诺只去有对方的前程似锦


那些被窥探到的所谓温柔证据其实不过万分之一


在无人的角落里 有更多浪漫秘密


 


采访时,张九龄面对提问,那种头晕胃痛的感觉又隐隐袭来。


粉丝问:9088支持搭档拍戏吗?DoubleJL是否进入了所有团体必经的单飞不解散状态?


张九龄冒着冷汗,觉得自己眼花到快要看不清手里拿的提问卡上的字:“我当然支持九龙去拍戏,去接触大荧幕。”


不,我不支持,我不想让他去,我甚至不知道他的这些计划。


“DoubleJL也不是单飞不解散,只是每个人发展到一定程度,都要为了热爱我们的粉丝去做更多的事情来回报她们的支持。这种回报只能用我们的努力和成绩来回报。”


再这样下去应该离解散也不远了吧?有一个多月没联系了,传话都靠经纪人和助理。


张九龄表面上波澜不惊地回答着问题,滴水不漏。心里却早就被自己的自说自话吵开了锅。


一个声音说:张九龄!说啊!说真相!说公司逼迫你放王九龙单飞,不放就不给你们资源!说王九龙不知道这回事,你一个人担了下来!说你背负了楠楠的埋怨和恨意,一天比一天消沉,已经好久写不出新歌了!说啊!


一个声音说:张九龄!不能说!两个人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事业不是儿戏,娱乐圈更不是表露真心的好地方!你想毁了本能成为巨星的楠楠吗!闭嘴吧!说爱他就是在害他!


张九龄呼吸急促,闭上了眼睛,顿时感觉天旋地转。


 


【超负荷工作,张九龄采访中晕倒!艺人健康问题再度引热议!】


铺天盖地的娱乐报道连番的轰炸让人应接不暇,而更劲爆的还在后面。


【还是好兄弟!搭档连夜探望,时隔九个月DoubleJL病房再合体。】


相比对张九龄晕倒送医的报道,王九龙如何耍大牌晾了首映会,如何连夜赶回来前往医院探望,如何心急连私服都没换地出现在医院造成了大量粉丝围堵等等细节,媒体报道得倒还更加详尽。


王九龙知道自己这么做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但他现在只想知道张九龄的病情到底严不严重。


医生拿着病历,沉吟了一会儿:“还是老毛病,就是预激综合征。两年前我就说过建议手术,你也知道,当时你俩正在上升期,他不肯听。”


王九龙点头:“嗯,他说娱乐圈更新换代太快,以我们当时的实力,休息一年怕别人早就忘了DoubleJL是谁。”


“这不,就一直拖着。这心脏问题啊,你要说能好好休息,静养,别刺激也行,不手术就不手术,好歹保证不犯病。但你们这行,是这么回事儿吗?”


王九龙依然点头,像学生听训那样应着医生的话:“是,我哥他忙于我们的工作,确实得不到休息。但是最近应该好多了,我们组合没什么新企划,他应该是一直在休息。”


“休息个屁。”医生有点生气,“刚我还听你们经纪人在拐角那儿打电话,说什么还好下张专辑早就写好了,还有别人的邀歌什么的……我也不懂。我就知道他没听话!这不这回好了!休克了给我送来了!”


王九龙震惊于医生说的那些他不知道的事,又和医生聊了几句便匆匆出来找经纪人。


经纪人就守在病房里,见王九龙进来,还一脸的埋怨:“九龙!你也太不理智了!张九龄能有多大的事儿至于你把首映会晾了?你知道这对我们造成多大的损失?”


王九龙眯着眼看着经纪人,经纪人原本还气焰嚣张,此时越来越心虚:“你,你看我干什么……”


“是不是非得等我哥死了你才给我报丧?”王九龙几步走到他面前,挑起眉自上而下盯着他,话语像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经纪人浑身一抖。


他以前觉得这兄弟俩不好搞定的是张九龄,没想到一用王九龙的前途威胁,张九龄就乖乖就范。


原来真正不好搞定的是翅膀已经硬到他控制不了的王九龙——这个笑起来像旺仔一样可爱灿烂的大男生。


“你明知道我哥有这个病,你是不是给他安排额外工作了?两年前你就是因为他劳累而频频发病所以劝我自己替俩人发展,让他休息。我之所以答应就是你承诺过,只要我去完成公司安排的行程你就让他休假养病,可现在呢?!”


经纪人惊讶地看着他连连摆手:“哎!可不好这样讲啊!我是让他休息的呀!他自己不休息!自己把自己关在录音室给你写曲子,要不你以为你新专怎么出来的!他接受别人的邀歌也是个人行为的呀!”


“我的新专?”王九龙忽然想起前两天经纪人发给自己的demo,那时自己在录影,没时间听。


 


经纪人走了,王九龙关上了病房的灯,戴上耳机点开了demo。


他总是能从张九龄的音乐里听出什么。


这次听出的是压抑的思念。


又或许那不是他从歌里听出来的,是来自他内心里的,对张九龄的压抑的思念。


他想起一无所有时在江边喝醉,两人互相搀扶着像两个大傻子一样对着江面大喊:我们要走花路!我们要一起走!


想起定下组合名时彼此认可的意义:DoubleJL,永远是JL&JL,缺一不可;想起住在没有暖气的小宾馆,冷得挤在一个床上的时候,写出了他们的成名曲;想起两个人在一起时,张九龄不会走在他的前面或后面,一直和他并肩走;想起岁月中温柔的过往,想起回忆中难以忘怀的时光。


Demo的最后,有几声细微的哼唱。若不是万籁寂静,若不是王九龙连呼吸都屏住,他可能就会错过这哼唱。


王九龙把这一句反复听了很多遍,才确定张九龄唱的是:Never separated from you.


终于,在分开的第九个月零七天,王九龙哭了。


 


9.


我也想把爱宣之于口


也时常对未来心怀侥幸


希望能得世界允许坦荡一次喊他姓名 再说爱意


关于他我有太多的勇气


都是真的好梦不醒


 


张九龄醒来的时候杨九郎正在打着电话,隐约能听见他说:知道了宝贝儿,别着急慢慢儿来,嗯我得空马上回去。


“辫儿哥?”


突然出声的张九龄把杨九郎吓一激灵,挂了电话走到床边把床摇起来:“啊。他胃疼,我教他怎么煮点粥。”


“嗯,我这不也醒了吗?你赶紧回去伺候祖宗吧。”张九龄接过杨九郎递来的水抿了两口,像是不经意地提起,“九龙不知道吧?”


杨九郎一翻白眼儿:“可能吗?都这时候了您就别绷着了,事在人为,啊。”说着拿起外套往外走,“九龙一会儿就来,有什么话俩人好好说。又不是你当初比比我的时候了。”


张九龄冲他一仰头:“滚蛋!”


恰巧这时王九龙拎了饭盒出现在门口,听见这话一点头:“哎好嘞~!”一转身打哪儿来的就要打哪儿回去。


杨九郎乐得哈哈的,把王九龙往回推:“别特么贫了!”


张九龄也坐在床上乐,看着王九龙进来:“今天不忙吗?”


“后续行程都取消了,违约金我自己担。你得做手术,不能再拖了,等你好了,咱俩再一起接通告。”王九龙把带来的午饭在张九龄面前一字排开。


张九龄本心急地想骂他,却看到饭盒里全是他熟悉的,已有几年未见的“王大厨私房菜”。


“好久没做了,好像比以前卖相更难看了。但是我在家先替你吃过了,有毒咱俩一块儿死吧。”王九龙在他身边坐下来,把勺子递到他面前。


“王九龙,你真是……”


“老大,别说了。我已经想好了,如果你还反对,大不了我就退出娱乐圈了。”王九龙语气平淡,似乎就像问一句“吃了吗”一样简单。


张九龄张了张嘴,终究没再说出什么。


预激综合征是所有心脏手术中唯一可通过手术治愈的心脏疾病。


微创,术后休养几个月即可。


手术排在张九龄醒后的一周后。


期间王九龙去录了那天听的张九龄做的那首Demo。


做完手术的那晚,张九龄要十二个小时不能动,以防血管恢复不好。


这是不能入眠的一晚。


王九龙提前交待他让他在晚上十一点半的时候务必听190.88频道。于是张九龄在十一点的时候戴上了耳机。


“让我们欢迎本期的重磅来宾——王九龙~哗~此处有掌声~”


“哈哈哈,谢谢主持人。听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DoubleJL的王九龙。”


“好的。今天是个很特别的日子啊,我们九龙的最新单曲Never separated from you于今日0点全面上线,那么能不能和我们说说,为什么选在今天晚上以电台的形式进行进行新歌首发呢?”


有一时间的沉默。


张九龄直直地躺着,两条腿上压着小沙袋,双手交叠放在胸前。耳机里传来无声的安静和些许细微的电流。


很久以前,他和王九龙会一人一只耳机一起听电台里的那些家长里短找乐子。


“因为今天是个很特别的日子,这种很特别的方式,要送给一个很特别的人。”王九龙的声音低沉平缓,莫名的,张九龄觉得他是在笑着说这句话。


“哇哦,九龙一口气说了三个特别!那可不可以和我们分享一下这些特别之处呢?”


“今天有个人做手术,这个手术做完要一动不动地躺十二个小时。这样。”大概是做了个躺平的动作,把主持人逗得笑了笑,“以前我们很喜欢听电台,因为电台里什么都有很有意思,所以我想让在他不能动的时候让他听电台,听到这首歌。”


你他妈才不能动呢,说得老子和瘫了一样。张九龄在心里咒骂。


0点整。


电台播放了这首歌。


张九龄闭目听着,想象着王九龙是如何在录音室里跳着脚地完成这首对他来说比较有难度的歌。又觉得,这歌词写得很棒,字字句句道出了相爱而不可得的苦痛。等自己好了,要去会会这个作词人。


“真的是非常好听的一首歌。众所周知这首歌是九龙第一次担任作词,可以分享一下心得吗?”


“也没什么心得,就是……第一次听这首歌的时候,一些词句就已经在脑海里了。但是这首词写完之后感觉脑子空了,大家千万不要对我寄予厚望啊。”


切,心虚鬼。张九龄一笑,眼泪却先流下来。


“让我们来看一下粉丝留言……一个名叫夏日果子狸的粉丝说:是我的错觉吗?歌词里每一句都有9和0的发音?哇这位粉丝你是用着扩音器听的歌吗?”


直播间外,经纪人对主持人闭了一个“NO”的姿势,示意她不要往这方面引导,主持人点点头,刚要说话,王九龙坐直了身体对着麦克风坚定地肯定:“是。”


“这首歌,是张九龄写给我的,这首歌的歌词包含了九和龄,是我要感谢我的……我的……我的老大,他为我们俩付出了很多。我所说的那个特别的人,就是张九龄。”


“希望以后大家提起这首歌的时候会说,是张九龄和王九龙的Never separated from you.”


“老大,好好休养,我等你哦。”


张九龄抬起胳膊盖住了眼睛,无声地痛哭。


 


有谁知道相爱有多美好,又有谁知道相爱不能爱有多苦痛。


我爱你三个字,不能说,于是我们只能把它写进歌里,留在岁月里,刻进心里。


 


电台的直播像一颗炸弹一样扔进了娱乐圈,粉丝们纷纷猜测王九龙所说的“特别”到底是哪种特别,这首歌越听越像是他在演唱自己的心声。


一时间传闻跃然纸上,各家媒体纷纷联系造星娱乐要求采访王九龙。


经纪人简直炸了,说也没法说,骂也没法骂,忙于公关甚至都没什么空理会王九龙。


而王九龙带着出院的张九龄去了国外度假,关上了手机。


这是第一次走红后两个人单独出去,只为了游玩。他们都为此兴奋不已,旅行中像是找到了当年单纯的快乐。


一个天气很好的午后,王九龙坐在草坪上看着张九龄玩泡泡。


泡泡是七彩的,张九龄的笑令他炫目。阳光打在他柔软的头发上,被风吹拂,扬起微微的弧度。


如果永远都可以这样,那该多好。


王九龙坐在那里看着,一直看着他,直到张九龄察觉到他的目光。


“老大,我们在一起吧。”


“嗯?”张九龄还沉浸在刚才弄出的巨大的泡泡里,看着王九龙的双眸中满是快乐。


王九龙站起来走过去一把把他揽到怀里:“张九龄,我要跟你在一起。”


张九龄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


是疯了才会说:


“好。”


没有人在意这份感情从何时而起,因何而起。只有相拥时不顾一切的狂热和进入对方时契合的满足。


 


10.


那些相伴拼搏的日子不过找个人支撑自己不倒下


只是恰巧出现他换成别人也没差


即使真有晃神想亲吻的刹那


最多只心上一块疤随时能割下


你看过的快乐全是假


猜到的秘密是假


你拍过的相望全是假


你听得重逢是假


我很留恋堂皇世界也有新的天梯载我向上爬


成年人世界没童话


好聚好散如此便罢各自潇洒


陪伴全是假爱情全是假


这场梦结束快醒吧


 


唰——


一堆照片被扔在张九龄面前。


“看看吧。”经纪人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点燃了一根烟。


张九龄没敢抬手去拿,各种偷拍的他和王九龙令他触目惊心。他根本不敢去看。


“你们俩什么打算?”经纪人叹气,像是认命一般,“这事儿爆了,谁也救不了。你还好,王九龙身上背了好几个高奢的代言,违约金十个王九龙也不够赔。”


张九龄声音有些颤抖:“您,您说应该怎么办?”


“弃一保一。”经纪人指了指他,“雪藏你,再推王九龙一把。”


这场景似曾相识,两年前的张九龄也是面临着选择。这次他依然毫不犹豫:“好!没问题!只要公司能不牵扯王九龙,我怎么都行。”


经纪人点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


 


在一次占星节目访谈中,王九龙曾这样形容他渴望的爱情关系:我希望我可以做一只风筝,线拉在他的手里。我可以毫无顾忌地任意飞翔,因为我知道只要他拽一拽线,我就会被慢慢收回,细心收藏。


这是一个非常相互依赖且信任的关系。


在一般地的“风筝与放风筝”关系中,好像放风筝的才是需要仰望对方的那一个,王九龙却希望做风筝的自己可以被对方掌控。


节目中占星师非常肯定地指出王九龙已经有了一个明确的人在身边,同时指出这种微妙的关系仅靠“风筝线”是无法维系的。


在后来播出的节目中这段被剪掉了。


当红艺人怎么能爆出恋情呢?


那天回了家,夜里王九龙睡不着,睁眼瞪着天花板想事情。


张九龄睡意朦胧间见他未眠,便伸手盖住他的眼睛:“怎么还不睡,明天不是还要赶飞机吗?”


王九龙把他的手握住亲了亲,轻轻放在脸旁:“老大,你渴望什么样的爱情关系?”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音,王九龙侧过头一看,张九龄已经睡着了。于是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去阳台抽烟。


张九龄闭着眼睛,手边的床单被他死死攥出了褶皱。


楠楠,我要怎么告诉你,我渴望的爱情全都与你有关,可我不能自私地拥有你。


你不该为了我跌下神坛失去掌声和鲜花,你就该万众瞩目少年意气。


你就该。


 


张九龄不知道公司用何种方式压下了偷拍的事,还任由他们又出了好几张唱片,几乎占领了低迷的唱片市场。


这两年他过得很不好。


每日心惊胆战,草木皆兵,又沉溺于与王九龙在一起的日子,好像是偷来的一般。


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而王九龙什么都不知道,只一心系在张九龄身上,一个冷漠的眼神都会让他检讨上半天。


 


恰逢DoubleJL出道十周年。


经纪人再次找到张九龄:“你俩这事儿,公司压了两年多,为的是给下一个要力推的组合铺路,再一个就是王九龙也需要再稳一点儿。现在都准备的差不多了,需要你配合的就是演唱会的时候你宣布暂时退出娱乐圈,明白我意思吧?”


明白,怎么会不明白呢?


公司的一切都是为了钱,为了话题,为了热度。


他和王九龙从来都不是举世无双,身后有大把的新人等着替换掉他们。而公司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今天他们炙手可热,明天就可能籍籍无名。


“好。没问题。”张九龄点点头。


他其实早就准备好了,或者说,他一直在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11.


你爱过的少年全是假


你写的故事是假


你藏得过去全是假


我并没有爱上他


你爱的少年人太狡猾


把爱情变成欺骗的筹码


而脆弱堡垒总要塌


没有什么坚固不化一捧泥沙


我想告诉你相爱太难了


没有那么多日久生情的戏码


既然已分开两边这爱不如忘了吧


 


巨大的舞台灯光交错,四周巨幕光影层叠。


观众席上无数灯牌闪烁。组合的应援色是黄色,一眼望去就是黄色的海浪。


十年来他们磕磕绊绊,吃过一事无成的苦,也享受了千万粉丝的风光。


今年张九龄二十八岁了,王九龙二十六岁。


而人生又能与多少人有多少个十年?


大屏幕上播放的出道十年的记录片。


无论是稚嫩的带着婴儿肥的笑脸还是舞台上聚光灯下令人尖叫的英俊脸庞,都是两个人的。


王九龙转头看张九龄,心里百感交集。


张九龄也转头看王九龙,眨眨眼笑:“我觉得,好像梦一样。”


“老大。”王九龙对他伸出手。


张九龄把手放了上去。


 


这场演唱会选了十年来的十首表现力及传唱度都很高的代表作,每年一首。


中间张九龄几乎演不下去。


这舞台何其盛大,这场景何其梦幻。


十年前他们什么都不是,两个人掏干净了兜只够给王九龙买一个肯德基全家桶。


十年后他在王九龙身后为他伴奏,为他锦上添花,为他目睹万千粉丝的疯狂。


这是最后一首歌了。


Never separated from you.


和声里张九龄的声音颤抖飘浮,王九龙从忘情的演唱中回过头来看他,走过来摸上他的脸颊对他笑着摇摇头。


张九龄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于是王九龙又摸上他的头发,卡着节奏举着话筒大喊:“张九龄——!”


粉丝一起回应:“我们爱你——!”


“张九龄——!”


“我们爱你——!”


大屏幕上特写清晰,王九龙跟着粉丝喊了“我们爱你”,跳过了“们”字。


张九龄闭上了眼睛,熟悉的旋律在键盘上弹奏,跟着王九龙一起唱到了高潮部分:


“时间回不去了 钟表哪能停呢 还好血液一直炙热 那是我送给你的承诺 生命有你就够了 用尽我全部力气” 


那是我送给你的承诺,生命有你就够了。


 


升降台缓缓降下,王九龙蹦跶着和大家挥手,张九龄深深地鞠躬。


安可!安可!安可!安可!


工作人员纷纷围上来:“两位老师辛苦!下面是张老师单独安可环节!”


王九龙接过一瓶饮料咕咚咕咚灌下去:“老大快去,好好唱哦。”说完对张九龄比了个心就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张九龄对他灿然一笑,拥抱了他:“好。我去了。”转身的刹那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怕王九龙发现,连忙跑上了升降台。


安可!安可!安可!安可!


“哇——!是9088!”“张九龄!张九龄!张九龄!张九龄!”


张九龄对着舞台四个方向一一鞠躬,才拿起话筒:“十年来,每次介绍自己的时候,我都会说‘我是DoubleJL的张九龄’,有点傻对不对?哈哈。但是,今天,我要很遗憾的说——我将无限期脱离这个身份。是的,今天是DoubleJL出道十周年,也是我退出娱乐圈的日子。”


台下已经喊疯了。


王九龙整个人僵在椅子上。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商量的。


明明前一天彩排的时候讲好,安可的时候老大要自己唱一首歌,因为他从来没有自己的演唱。


为什么……?


经纪人早就从后台走了过来,在王九龙站起身要冲上台的那一刻身边的工作人员早就准备好了纷纷拉住了他。


“你们放开我——!我要上去——!”


动不了,他就拼命的拍着自己还戴着的麦。


也被关掉了。


“给我把麦打开!”他回身冲着经纪人吼,“疯了吗是不是!你去拦住他啊!”


经纪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崩溃地回过头死死地盯着大屏幕,张九龄好看的眉眼令他心痛不已。


可在张九龄鞠躬的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了。


是张九龄骗了他。


根本没有什么单独安可,是他不要他了。




12.


我真的有过思念成疾 真的爱看他背影


真的为他有盔甲坚硬 真的吻过他侧颈


我们曾在高朋满座中 将隐晦爱意说到最尽兴


可我只看向他眼底 而千万人欢呼什么 我不关心




“过两天王九龙的演唱会,好想去现场啊……羡慕那些抢到票的姐妹。”


“对啊。不过没关系,过些日子还有影友会啊首映会啊宣传啊粉丝见面会啊……总能去现场的。”


“啊~我们九龙真是劳模巨星了。”


两个女孩子在车站看着王九龙的综艺视频,小声议论着。


张九龄在她们身后的不远处,把帽檐压得更低了,口罩也提了提。


公交车来了,张九龄快速地上了车坐到最后一排,才把口罩摘下来松一口气。


前面的公交车车身上是王九龙的代言广告。公交站的灯箱里放的是王九龙的电影海报。一路上路过的几块商业大屏上播放的是粉丝为他做的个人宣传片。


没有张九龄的这两年,王九龙已经红到不可动摇。


张九龄把头倚在窗子上,任由带了一点点春意的风吹拂着自己的脸颊。


若说这两年有什么值得庆幸,大概是重获自由吧。


离开了娱乐圈的张九龄一度屏蔽了外界所有消息躲到了国外,加上公司的运作,曾经的DoubleJL一夜之间解散,王九龙单飞,张九龄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新的年轻的五人组合。


粉丝不买账,疯狂的声讨经纪公司。


可那又怎么样,这并不妨碍王九龙单飞的前途和新组合在毁誉参半中渐渐立住了脚,占领前辈的江山,更不妨碍娱乐圈渐渐遗忘了张九龄的名字。


王九龙在十周年演唱会结束的两个月之后首次出现,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却比以前更加配合工作,积极营业。


只有身边的挚友知道,他一直在疯狂的寻找着张九龄,甚至不惜和经纪公司闹翻。只是不知何故后来又不再闹了,只一心经营事业。




公交车到站,张九龄熟门熟路的溜达进“云廊工作室”。


“来啦。”杨九郎正在办公室等着他,“坐。咱们剪短截说,就是上回你给磊磊写的曲子的钱我给你打卡上了,后续使用的版权费都按合同里老规矩。这是一个。再一个就是。”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个信封,递给张九龄,“你要的票,按你要求,给你搞到了。”


“谢了。”张九龄接过来,打开信封看了看票。


王九龙『处处皆是你』演唱会,3月9日。


座位是非常非常偏的角落里的位置。


杨九郎看他低头不语,皱着眉着急:“要说我确实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了啊,但我还是得说两句。就上礼拜,磊磊和九龙一个饭局,丫喝多了,我俩给他送回家,他嘟囔的还是你们俩那家的地址。回来路上磊磊问我,说看没看见家里挂的你俩的合影相框上一点儿灰都没有。别说相框了,我给他去衣柜里拿睡衣的时候,打开柜子一看里头除了他的衣服,你的衣服也都挂的是应季儿的。”


“嗯。”张九龄揉搓着票的一角。


“不是,你别光‘嗯’啊,您心里什么想法儿啊?你可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九龙这两年为什么拼死拼活干是为了什么。当年咱们一起做练习生那会儿,九龙一直就是玩儿票。要不是因为你他早就回家当富二代去了,可你退出了,他还在那儿卖命,为的什么啊?”


为的什么呢?


张九龄心里比谁都清楚。


只是他一直不愿意面对也一直不愿意承认。


曾经他以为是自己的退出成全了王九龙的巨星之路,却在那隔绝外界的一年里渐渐想起了以前的王九龙只是一个爱跟着他的孩子。


他从来不在乎什么掌声鲜花,从来不在意有没有粉丝。


他的眼睛长在张九龄身上,心也长在张九龄身上。


张九龄说:我们要成名,要一起走花路!


王九龙说:好的老大!


张九龄说:我们要做一个组合,你来做门面吧。


王九龙说:没问题老大!


这么多年以来,张九龄都领着王九龙在他认为对的路上走着。张九龄不敢回头看王九龙灼灼的目光,不敢去问问却王九龙愿不愿意。


情意都藏在欢呼与成就里,谁也不提。


时间久了,大家都忘了最初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演唱会的宣传片里,王九龙对着镜头说出那句张九龄无比熟悉的话:三月九日,我等你来。


没有了“我们”。




演唱会远比两年前双人的那场还要盛大,粉丝的狂热可以用山呼海啸来形容。


身边的女孩子们快要喊破喉咙,谁也不会注意角落里来了一个荧光棒跟着节奏摇晃的戴着口罩的张九龄。


张九龄看着大屏幕上的王九龙,感觉那么不真实。


时间是阻隔着会令人变得陌生的河流。


王九龙唱着他不知道的歌,穿着他不认识的打歌服,散发着未曾见过的耀眼光芒。


粉丝们喊得也不再是DoubleJL,只有应援色还是黄色。


他听不清她们喊得是什么,他的眼睛看着王九龙的表演,耳朵听着他唱的歌。他不允许自己错过他的一举一动。


这将是他这一生最后的与他同在的机会。


“谢谢大家!我爱你们!”


他听见他这样对粉丝们说,却想起两年前在台上他跟着粉丝们对自己喊的那句“我爱你”。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后悔。


王九龙,如果我现在对你说爱你,还来得及吗?




13.


我想告诉你相爱太难了


但少年一瞬动心就永远动心


别去管流言蜚语 


这爱请一直相信




安可!安可!安可!安可!


粉丝们对换了一身精致西装出来安可的王九龙报以歇斯底里地尖叫。


他洗去了夸张的舞台妆发,合体的剪裁勾勒出他肩宽腰细腿又长的比例。整个人长身玉立,只在那里一站便已足够令人心动。


他未说话先笑,对大家深深鞠了一躬:“今天是我‘处处皆是你’的最后一站。半年中我去到了各个城市,见过了很多风景。很遗憾,我始终没有找到属于我的风景。”


他低头沉吟,粉丝们喊着“九龙加油!”


“今天是最后一站了。阔别整整两年,我又回到这个舞台上。”王九龙红了眼眶,许多粉丝已经跟着哭了。


“我想告诉大家,人生的路很长,很多人一开始的时候一起走着,有的人走着走着就散了,可我们还是要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因为我们要让离开我们的人看到,我们自己一个人也可以。”


我看到了,王九龙,我看到了。


眼镜起了雾,张九龄摘了下来。


“可我却又偏偏不服气,凭什么?你说走就走?杳无音信查无此人把我留在原地?我不服。”王九龙说着已经走下了舞台,沿路的摄影机一直接力着拍他,画面切换没有任何晃动。灯光也跟着他,没有让他隐在台下的黑暗里。


张九龄看着他朝自己一步步走来。


像穿越了时间的流逝,每一步都是岁月的回溯。


二十八岁,二十六岁,二十岁,十八岁。


终于王九龙站在张九龄的面前,一如十六岁那年一般,叫他:“老大。”


张九龄彻底惊呆了,整个人愣在座位上不敢动弹。


王九龙朝他伸出手,他呆若木鸡又顺理成章地把手放上去,被他拉了起来。


“两年了。你回来了。”王九龙对着他笑,灯光落在他的眼眸中,灿烂如星河。


全场已经沸腾无比,不知是谁先喊的DoubleJL,那呐喊声最后蔓延开来。


王九龙在粉丝们的应援声中慢慢摘下张九龄遮着脸的口罩,看着一脸不敢置信的张九龄,声音颤抖:“老大,我爱你,从十六岁的时候开始就爱你。”


“还记得你十九岁时的生日愿望吗?”


张九龄点点头,眼泪不住地往下掉:“唯愿风雨吉,处处皆是你。”


“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


“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


两人异口同声,相拥不离。




14.


张九龄淡出两年忽然现身,王九龙在演唱会上公然出柜。


两大事件让所有娱乐媒体接连报道了一个多月,演唱会上的相拥照片被拿来与张国荣唐鹤德的世纪牵手相提并论。连同两人练习生时的种种都被挖掘出来。


粉丝们的接受程度出奇的高,网上全是“王九龙张九龄在一起”的呼声。


王九龙一年多前新签的经纪公司德云娱乐发表了『世间难得有情人』的回应,王九龙工作室予以了转发。


云廊工作室也在第一时间送上了祝福并说:终于,终于。




15.


真相是真在逞强。


真相是假在说谎。





远木木木木

分开旅行

龙龄

一发完


时间会带来什么呢。


一罐透亮醇甜的蜂蜜,一只挥翅的鹰稀疏到丰满的羽翼,一块如冰剔透的琥珀,一只丑小鸭变的白天鹅。


日升月落,万事成蹉跎。看不见年轮以里的圈圈年年,读不出星移斗转的时空变迁。


还有恋人们之间随东水流去的甜蜜缱绻,山海盟言。


东隅已逝,桑榆也晚。


这是张九龄和王九龙在一起的第七年。


七年前他俩的事业刚刚走上正轨,迎接...


龙龄

一发完









时间会带来什么呢。

 

一罐透亮醇甜的蜂蜜,一只挥翅的鹰稀疏到丰满的羽翼,一块如冰剔透的琥珀,一只丑小鸭变的白天鹅。

 

日升月落,万事成蹉跎。看不见年轮以里的圈圈年年,读不出星移斗转的时空变迁。

 

还有恋人们之间随东水流去的甜蜜缱绻,山海盟言。

 

 

东隅已逝,桑榆也晚。

 

 

 

 

 




 

这是张九龄和王九龙在一起的第七年。

 

七年前他俩的事业刚刚走上正轨,迎接来能被冠上成功之名的一切。专场,商演,综艺,名气,金钱,地位。

 

 

那年的王九龙比起现在来,好像还是个毛头小子。阳光俊朗,逢人就笑。那笑是武器,嘴角一挑,方圆几里都是晴,明眸皓齿的笑盈盈,不知化了多少男男女女的心。

 

 

于是张九龄带着他的小男孩开疆扩土,在巨擘林立的圈子里迎着掌声和风雨,稳稳站上那一方天地。

 

 

他学艺早,师父身边待大班子后台混大的,一身的江湖气。偏偏越长越幼态,圆乎乎的下垂眼既深也浅,映着世故也盛不知者的无辜。肉肉的婴儿肥一笑就挤成两个小团子,露出不太齐的小糯米牙,更显得他怀真抱素。

 


 


是草莓烟。

 

是奶啤。

 

 



于是师弟那年在又一盛大专场结束后拉他上自家天台,趴在拉杆上吹风。

 

场面越盛大,结束后越空虚。

 

这是他们演出经验的总结。

 

 



那天他没喝酒,问师哥要不要在一起。

 

他看着师哥的眼睛,心跳得很快,扑通,扑通。

 

 



师哥看着他沉默,不说话时的气场散发出来,逼得他想后退。

 

他快要哭了,抓着栏杆的手指甲泛白。清风明月下他的脸通红,豁出去了的挖心给他看,叙说自己何时情动,怎样在心中许给他全宇宙。

 

师哥照顾他照顾惯了,温温热的手去掰他栏杆上冰凉的手,交叠起来捂一捂,低着头说你让我想想。

 

 

 

 


那天他转身离开的背影被王九龙刻进脑海,是终生无法忘记的痛。

 

 

 


 

两天后他受到师哥微信。

 

手瞬间汗湿,差点解不开屏幕。

 

 

 

 




我的九龄:好。

 

 

 




 

张九龄不常回忆起这些,七年来该体验的统统体验过。王九龙是个十分合衬的男朋友,早些年仍然需要他带着他往上走,现在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为他分担解忧,甚至帮他解决一些棘手。日月如跳丸,他的楠楠已而立。

 

昔日少年出落得越发成熟稳重,一举一动都是运筹帷幄和风度。

 

他此时驾车穿过城市隧道,刚刚结束一场上星节目的讨论会。他被邀请做评委,穿过半个城市去工作。结束已经快十一点,路灯照进车里,昏黄或白亮,明明灭灭之间,他才想了这许多。

 

他手肘撑在开着的车窗上,指尖抵在唇间,单手控制方向盘。

 

多久了,他没有这样好好独处。

 

 


他和王九龙的相爱,是意料之外也是水到渠成,合情理又超乎逻辑。

 

是亲属和亲近的朋友全部知晓的关系,是牵手走过七个春秋的笃定。

 

 


 

但是最初的浓烈和一腔热血,被琐碎日常化成一捧水,有一点微微的甜味,稳稳铺在平淡生活里。

 

刚在一起时年轻,爱得用力,吵架也是经常的事情。张九龄在这段关系里一向是更包容更理解的一方,每次王九龙负气摔门而去,他就静静坐在沙发上,他不回来,他就不动。

 

 

王九龙通常会在一小时内回来,带一份生煎包或者糖炒栗子,小心翼翼拧开门锁,东西轻轻放在桌上,蹲下身来,下巴磕在他膝头,眼睛眨巴眨巴看他。

 

 

“我错了老大……你吃不吃栗子呀热的。”

 

 



后来日子过得还算顺风顺水,换了新的房子,买了新的车。当了队长和“队长夫人”,活跃在屏幕里。

 

 

直到前段时间,王九龙跟他说去送杉杉去机场,他自己在家突然想吃一家面包店的面包,停好车准备下车的时候往窗外瞥了一眼,意外地看到熟悉的身影。

 

王九龙和一个陌生的姑娘坐在店铺外的小凉伞下,面前摆一杯饮料。

 

他在冲那姑娘笑。

 

张九龄愣了几秒,重新扣好安全带,掉头回家。

 

当晚王九龙回来,他直截了当地开口问,王九龙解释了。

 

杉杉要和一个朋友一起出去旅行,要王九龙去送。看时间富裕就在甜品店里吃东西,张九龄看到的时候杉杉在店里拿蛋糕。

 

是很平常的一件事,一个小误会。

 

王九龙当时蹭到他旁边来环住他的腰,低头在他耳边湿漉漉地说话。

 

“我老大吃醋啦?”

 

张九龄看他一眼,捏着他下巴稍稍用力。

 

“再有下次,死定了你。”

 

王九龙笑着跟他接一个温柔的吻。

 

 

 

 

可是这件事却在张九龄心里变成了一抹淡影,时不时飘在他心头引起他注意。

 

 

 

此时他已经回到家,车开进楼下车库,坐在车里发呆。

 

 

 

他和王九龙都有这个毛病,开路途长一点的车回家后,就爱在车里待一会儿。脑袋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者干脆放空。

 

王九龙以前说,是因为车速太快脑子没跟上,这是在等脑子归位。

 




 

可今天他思维清晰。

 

耳边的风声消失,车也熄了火,世界突然安静。

 

他心里那种怪怪的感觉,那层蒙了黑纱的影,好像是恐惧。

 



对的,恐惧。

 



他这几天在脑子里反复回播他看到王九龙和别的女生在一起的那一幕。

 

他在想,他当时为什么不生气?

 

从惊讶,到有点不相信,到想弄清究竟是怎么回事,再到知道真相后的安心。

 

甚至连直接开口问时心里都没有想过如果他撒谎或不承认会怎么样。

 

整个过程,都没有生气。

 

这件事如果放在前几年,即使不至于吵架,他心里也会打鼓,会质疑,会担心如果王九龙是真的不要自己了自己该怎么办。

 

 

 




 

他开始害怕。

 

他怕自己,已经不爱王九龙了。

 

 

 

 

 

 

 

开门的时候王九龙瘫在沙发上玩手机,电视里播着新闻。

 

看他进门,王九龙抬眼看他一眼。

 

“回来了?”


张九龄脱掉外套,弯腰换鞋。

 

“嗯。”

 

沙发上的人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踢着拖鞋往厨房走。

 

“下雨了吗外面?车里的伞我拿给杉杉了。”

 

“没有,没下。”

 

张九龄去卧室换衣服,洗了手出来,餐桌上已经摆好饭。

 

以往都是这样的,两个人如果有一个人出去工作,在家的那个就要热好饭等对方。

 

 

王九龙说这叫烟火气。

 

 


今天他却不是很想吃,挑了两口芹菜就放下了。

 

王九龙坐在旁边陪他吃,见他也不说话,也不怎么吃饭,皱皱眉。

 

“怎么了今天?心情不好吗。”

 

 

他看着王九龙戴着框架眼睛,刘海乖顺搭在额头上,眼角几道微不可察的细纹。只是皮肤,还像年少时一样细致白嫩。

 

 

眼前这位先生,是他的伴侣。

 

 



七年。

 

 



这个词在心头划过,他突然很痛。

 

 



 

七年对于恋人来说,好像是个不吉利的数字。

 

是不是很多相爱的人,没有跨过去的这道台阶,所以被称作坎儿。

 



 

王九龙慌了神,捧起他的脸用拇指蹭他的眼泪。

 

“怎么了老大?怎么哭了?”

 

张九龄没办法回答他。

 

他不知道怎么说。

 

他摆摆手,推开王九龙,拉开阳台门。

 

万家灯火,喧闹阑珊。

 

 


 

王九龙追过来,手臂穿过腰际,轻轻把他揽进怀里。

 

“怎么了宝?今天发生什么了吗?”

 

张九龄想要自己冷静,想要王九龙走开。

 

但他突然有点舍不得。

 

 

他在他怀里转了个身,脸贴着他胸膛。

 

“抱紧我,楠楠。”

 

王九龙听话地收紧了手臂,用力拥抱他。

 

怀里的人却没有受到安慰,哭得越来越厉害。

 

他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哭了。

 

 

“楠楠我害怕……我特别害怕,”他哽咽着说,“我就是突然感觉不到我的感觉了……你爱我吗楠楠……”

 

 

他的话是绽开的花,被眼泪包起来,迅速冻结成冰锥,刺进王九龙心里。

 

他低头去吻他侧脸,

 

“我当然爱你。”

 

张九龄哭着摇摇头,把眼泪蹭在他胸前。

 

“我不知道我现在对你是什么感情,我那天看到你和那姑娘在一起,我为什么不生气……”他赌气地跺跺脚,“我他妈为什么不生气啊……”

 

 



于是王九龙懂了。

 



他们相识十三年,相爱七年,早就是融入对方骨髓的灵。

 

他知晓这种感觉,他与张九龄的爱被日日夜夜打磨平静,让人察觉不出来。

 

有时候接吻,拥抱,做爱,都不知道是出于心动,还是习惯。

 

 




我爱他吗。

 

我爱他吧。

 

多可怕。

 

 

 



 

 

 

那晚两个人背对而眠,都睁着眼挺到后半夜。

 

第二天张九龄去录制,王九龙在家收拾行李,订票订酒店。

 

 

他们说好要来一场,分开旅行。

 

 

 

 




 

 

张九龄提出来时,王九龙并不惊讶。

 

他这一夜想了许多。从师兄弟到搭档到情侣,十三年来他们几乎寸步不离。慢慢地圈子相同,习惯相融。

 

足够亲密,失去自己。

 

也许心贴得太近也会缺氧,黏在一起的两个人会失焦,会看不见自己的视角原本应该看见的东西。

 

物理距离分开,人格或许就可以从对方那里剥离,找一找作为张仲元和王昊楠的,久违的感觉。

 

 

 

 


 

两人安排好档期,在张九龄录完新节目最后一期的第二天,拎着各自的行李来到机场。

 

这实在是普通又新奇的感觉,除了昨晚在床上闹得狠了一点,张九龄差点起不来以外,今天的早晨和这七年来的每一天没有任何不同。甚至早餐张九龄还多吃了一个鸡蛋。

 

 

 

在VIP休息室候机时,他们却默契地开始沉默。

 





 

这是一场不知道结果的旅行。也许在换了个视角看清生活后,他们会选择回来和继续。又也许,会选择回来和放弃。

 

那个答案,可能是还爱着,也可能不是。

 

谁知道呢。

 

被蒙住眼睛很久的人,不一定会在看到彩虹后说好看。

 

 

 

 


张九龄拿过王九龙的手机,熟练解锁,删掉通讯录里自己的电话,点开微信犹豫了很久,也点了删除好友。

 

王九龙没有问他为什么,接过手机装好,偷偷递给他一张纸巾,压低嗓音,

 

“被人看到可就丢人啦。”

 

张九龄在墨镜下瞪他一眼,没有接纸巾,胡乱抹了一把眼泪。

 

 

王九龙把纸巾放在桌上,念念叨叨地。

 

“胃药我放在小夹层里啦,那个蓝色的和红色的不能同时吃你记住了。用量我都写了便利贴贴好了,你不要把它们弄掉。老干妈我装了两瓶在行李箱里,小熊我洗干净封好了,你上次买的那个卫衣有点薄,巴黎下雨的话你记得里面穿打底。对了你落地去买把大伞吧,这东西没法装。转换器在那个小盒子里,还有家门钥匙……”

 

他突然顿住了,不知道怎么往下说。

 

他们的家还是不是他们的家,暂时还没有人知道。

 

王九龙抹一把他流到下巴上的泪,调笑他。

 

“要分开旅行的是你,哭成这样的也是你,能不能行了你还?”

 

张九龄拍开他的手,背起包往出走。

 

出去就要去不同的登机口了,分别就从这扇门开始。

 

王九龙抱住张九龄,眼眶泛酸。

 

“我们只是试试看,各走各的路。别哭,宝。这只是个短短的度假,别想那么复杂。”一滴泪落在张九龄颈间,“你不是一直说要去巴黎吗?”

 

张九龄用力回抱住他,默默流泪。

 


计划是分开旅行啊,为什么像结局。

 



 

他推开他,先一步打开门走出去。

 

 





 

 

没有回头。

 

 

 


 

 

 

 

巴黎的确阴雨,空气又冷又新鲜。落地已经是晚上,满眼欧式建筑在街灯下很有古老神秘的感觉。只是街灯虽然是暖黄,却让人觉得很凉。

 

 

张九龄的酒店被王九龙订在一个干净的街巷中,窗外看过去就是奥赛博物馆,他很惊喜。之前说想到这个博物馆看一看,没想到就被王九龙记在了心里。也不知道他查了多少东西。

 

 

他粗略地感受了一下氛围,就打算休息。王九龙应该比他晚落地两个小时,他掐着时间拍了窗外的风景发了微博和定位。

 

 

“落地。看到你的心了。”

 

 

发完去翻了一下那人的微博,果然看到两分钟前的更新。

 

“落地,不知道有没有买伞。”配图是机场门前他对着天空比耶的手,和一个洛杉矶的定位。

 

张九龄笑笑,把手机扣在床上,拽了拽被子。

 

他真的了解自己,真的忘记买伞了。

 

 

 

他很久没有这样一个人睡了,刚在一起时不习惯,每晚要离得很远睡在床边边上,后来就变成了必须抱着王九龙的胳膊睡觉。

 

 

 

今晚或许会失眠,幸好还有小熊抱。

 

要是让粉丝知道自己三十多了还得抱东西睡觉,真不够丢人的。他想。

 

 

 

 




这趟旅行清冷又轻松,张九龄如愿逛了无数旋律里的塞纳河,巴黎的城市街道很有资本主义的沧桑威严感。他沿着香榭丽舍大道来到凯旋门的时候有小小的吃惊,世界知名景点居然这么生活化。车来车往,阳光明媚,没有那么严肃。

 

他一路走一路拍,把年少时热爱摄影的感觉找了回来。

 

 

去巴黎铁塔前买了杯咖啡,到塔下想拍照时下意识举起手对空气说了句楠楠帮我拿一下,说完他就愣住了,然后一口气把咖啡喝完扔掉了垃圾桶里。

 

 

 

那是这几天来,他的想念最强烈的一次。

 

 

 

 

最后一晚他去了奥赛博物馆,一个火车站改造的博物馆,陈列着许多艺术品,那种能让人沉静下来的力量很神奇,他觉得自己被带到了另一个空间。

 

 

 

这些天来他逛了很多知名不知名的景点,完全放松下来的心境很舒服,王宫,教堂,光线下的巴黎街头都像油画,风情万种。

 

 

他每天晚上都在微博放当天拍的照片,有时候说话,有时候不说。

 

当然了,每一句话都是说给王九龙的。

 

 

王九龙也发微博,他和张九龄的拍照风格不一样。他拍的都是更现代化,潮流的视野和设计。

 

 


最后一晚他发“巴黎下了一整天雨。回家。”

 





那天巴黎是晴天。

 

 







 

 

 

这场分开旅行结束的时候,张九龄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心。

 

 

 

 

他比王九龙提前一天到家,他把钥匙挂在鞋柜上的挂钩上,行李箱就放在门口。

 

挂钩是粉丝送给的,一对黑白兔一对黑白狗,都被王九龙贴在鞋柜上的墙壁上,黑色的挂张九龄的家门钥匙和车钥匙,白色挂他的。

 

 

他收拾了下自己,躺在床上睡觉。

 

 

还是家里得劲儿啊。

 

 

枕头上还有王九龙的味道,他抱着枕头,补回了一点这些天来失去的睡眠。

 

凌晨三点半,门口有响动。

 

张九龄噌一下蹦起来,冲到客厅,跳到身上还带着凉气的王九龙身上。

 

王九龙被他砸得差点腿一软坐在地上。

 

他托着张九龄往上颠了颠。

 

“小炮弹……”

 

他踩着鞋脱下来,抱着张九龄坐在沙发上。

 

张九龄捧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吧唧一口亲在他额头上,鼻骨上,眼睛上,脸颊上,最后贴着他嘴唇摩挲一会儿,撬开他牙关,卷着他的舌尖厮磨,舔舐遍他的口腔和上颚,缠缠绵绵地亲了很久。

 

“想你。”他喘着气低下头,埋进他颈窝,黏黏糊糊地说。

 

王九龙觉得空得直灌风的心终于被填满了。

 

“还好你回来了。我真的怕……你不要我了。”

 

“不会的。”张九龄搂紧他脖子,“不会的。”

 

王九龙低头亲一下他圆圆的肩头,声音低低的。

 

“我证明了一件事情。”

 

“嗯?”

 

“我没你,真不行。”

 

张九龄抬起头,笑成年少时的那个样子。

 

“加个微信吧,男朋友。”

 

 

 

 

 

我有时候会忘了我还在爱着你,也怕你忘记。

 

我也害怕我爱你这件事情在日积月累间,会像水消失在水中,不知不觉,悄无声息。

 

直到我看了一圈世界还是没放下你,我才终于决定。

 

这辈子我不打算放下你了,你做好准备吧。

 

 

 

 

我要永远爱你。

 

去他妈的分开旅行。

 

 

 

 

 

 

END.

 

 

 

 

 

 

 

 

 

 

 

 

 

 

 

 

 

 

 

 


丸字头

【贺红】十年灯

*一个酸酸甜甜的小故事~

  今天是贺天跟莫关山结婚十周年的纪念日,也是两个人“吵架”的第三天。

  夜已深,贺天坐在办公室,手边的烟灰缸里满是烟蒂,周围浓烈的烟味简直让人窒息。

  他一手扶额,一手翻着手边的企划资料,眼睛在那纸上扫来扫去,却一个字都看不进。

  三天前。

  热闹的酒吧,炫酷的表演,劲爆的音乐。

  莫关山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在台上吼了两首歌,只觉得酣畅淋漓。

  台下观众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下随着节奏晃动,尖叫声笑闹声充斥...

*一个酸酸甜甜的小故事~

  今天是贺天跟莫关山结婚十周年的纪念日,也是两个人“吵架”的第三天。

  夜已深,贺天坐在办公室,手边的烟灰缸里满是烟蒂,周围浓烈的烟味简直让人窒息。

  他一手扶额,一手翻着手边的企划资料,眼睛在那纸上扫来扫去,却一个字都看不进。

  三天前。

  热闹的酒吧,炫酷的表演,劲爆的音乐。

  莫关山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在台上吼了两首歌,只觉得酣畅淋漓。

  台下观众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下随着节奏晃动,尖叫声笑闹声充斥着鼓膜。

  他满头大汗的结束了表演,长出一口气,歪了歪脑袋,准备下台,却被一束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花弄的失了神。

  “我喜欢你,可以追你吗?”女孩的声音清脆而又大胆。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贺天攥着手机,脸色越来越黑。

  十八岁表白,二十五岁结婚,如今二人都已经三十五了,莫关山的脸上依旧带着孩子气,一点也看不出来年纪,好像还是当年那个混小子,眼神干净清澈,虽然表情有点凶。

  说不吃醋是不可能的,蛇立发过来这个视频八成是故意的,贺天顾不了那么多,带着满腹的酸水和委屈回了家。

  莫关山把手边的花仔细整理好,一只一只放在刚擦干净灰尘的淡青色的花瓶里。

  门响,熟悉的脚步在玄关响起。

  “回来了,去洗手,准备吃饭。”

  语气平淡,正如过去的每一天一样,却又不太一样,贺天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语气里的欣喜。

  蛇立发过来的视频又在脑海里循环播放,贺天抿了抿嘴唇,默默地把外套脱下挂好,眼神落在茶几上的那瓶花。

  “什么花?”

  贺天的声音有点干涩。

  “蔷薇。”

  莫关山整理好最后一朵,稍微摆了摆造型,大部分还是半开的状态。

  贺天想要问这花是哪来的,看着莫关山仔细摆弄花朵的侧脸,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

  饭桌上,莫关山一向话不多,这次更是沉默,贺天想要让他主动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他,可是直到桌上的饭菜都见了底,莫关山还是没有开口的打算。

  贺天拿着文件走到书房门口,转身对莫关山说:“你先睡吧,我还有事情没处理完。”

  莫关山窝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胡乱换台,点点头说:“还早,我等会儿去睡。”

  贺天的握着门把手又加了几分力,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人,轻轻合上书房的门。

  年少时,想把心里的人捧在手里,含在口中,心心念念都是他的模样,但凡有人出现在他身边,都被贺天视为洪水猛兽,不动声色的拦在外围,生怕会触及自己怀里的宝贝。

  这种强烈的占有欲不是没有造成麻烦,莫关山不止一次的强调,要相信他对贺天的爱。可是不安的感觉从来都没有消失。直到结婚后,贺天把这份不安牢牢封印在内心深处,他愿意相信莫关山会对他坦白一切,会给他安全感,可是现在,安全的壁垒好像出现了裂缝。

  十一点,贺天揉着太阳穴,走向浴室,客厅的电视已经关了,只有一盏落地灯散发着暖黄的灯光。

  茶几上的蔷薇花瓣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水珠。 

  一连三天,贺天越来越沉默寡言,就连晚上睡觉都没有再黏黏糊糊的贴上去,两人各占一边,各有各的心事。

  这天早上,吃完早餐,莫关山整理好餐桌,问:“你今晚什么时候回来?”

  贺天拿着外套,往门口走的脚步微微顿了顿,说:“可能会晚一些,要是太晚,你就先休息。”

  莫关山站在贺天身后,犹豫了一下,走上前从背后抱了抱正要出门的人。

  很短的拥抱,好像只有一瞬,短到贺天来不及反应。

  “嗯,路上注意安全。”莫关山说完,就在贺天后背轻轻拍了拍。

  

  手边的企划资料被翻的乱七八糟,贺天抖了抖烟盒,里面已经空了。

  他嗤笑一声,吵架?这算哪门子的吵架,应该说是冷战吧,可是又不至于,明明早上出门的时候,两人还说话来着。

  可心里别扭的难受,一个不问,另一个也不说,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僵着。

  手机被按灭,又点亮,反复无数次。贺天内心烦躁,不小心碰到了跟蛇立的聊天界面,又看到了那个视频。

  鬼使神差的打开,热闹嘈杂的音乐声在空荡的办公室回荡。

  “我喜欢你,可以追你吗?”

  视频最后停留在那一捧红色的花上面,在贺天看来刺眼极了。

  等等,红色?可是莫关山拿回家的花是粉色的。

  贺天拿出手机打给见一。

  见一根展正希正准备睡前运动,却被贺天的一个电话给闹的没一点心情。

  正要挂掉,展正希拦下了:“贺天大半夜打电话,估计有急事,接吧,乖。”

  见一撅着嘴,不情不愿的划开接听。

  “莫仔有没有去你店里买花?”贺天语气着急。

  “我想想啊,有,前几天他去买过。”见一摸着展正希的耳垂思索。

  “是不是蔷薇!”贺天基本已经能肯定了。

  “嗯,粉色的蔷薇,怎么了,大半夜你不睡问这个干嘛?”见一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我说,你不会现在还没回去吧?”

  贺天揉揉胀痛的太阳穴,语气疲惫:“还没。”

  见一惊讶:“你俩不会吵架了吧!亏得前几天莫仔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你表白,蛇立给你的视频你没看?”

  贺天皱眉:“视频是有,但里面是别人给莫仔表白啊。”

  “不是吧!蛇立没给全?”见一打了个哆嗦,“不说了,等下我把完整视频发你。”

  贺天心里一紧,拿着外套就跑下楼。还好公司离家很近,又是深夜,路上没什么车,不到十分钟,就回到了自家楼下。

  放下车窗,整栋楼的灯都已经灭了,唯有一扇窗户里暖黄的光透过窗帘驱散周围的黑暗。

  贺天拿出手机,见一已经把完整视频发过来了,不知为何,点开视频的手指有点颤抖。

  “我喜欢你,可以追你吗?”

  “不好意思,不行。”莫关山愣了愣,显然对这突然而来的表白有些惊慌失措。

  “为什么?”女孩不解。

  莫关山那本来一副凶巴巴的模样突然就漾起淡淡的微笑:“我已经结婚了,我先生对我很好,我也很爱他。我们已经携手走过了十个年头,接下来的日子我想跟他一直走下去,今天就到这吧。”

  围观的人开始起哄:“别走啊,帅哥,再唱几个!”

  莫关山把那一束花还给女孩,朝起哄的人群说:“我要早点回去,他怕黑。”

  贺天捏着手机,心里五味杂陈,又抬头望了望那灯光,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些。

  好像是的,他们在一起之后,无论多晚,莫关山都会留一盏灯,而贺天只当是莫关山记性不好,现在看到那灯光,贺天内心的不安彻底被驱散。

  粉色蔷薇,想到这里,贺天急忙抓起手机搜索。一行字映入眼帘: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贺天狠狠锤了一下方向盘,暗骂自己是个混蛋。

  匆忙跑上楼,站在自家门前,心跳越来越快,手心里紧张的全是汗。

  客厅里没有人,落地灯静静地散发着暖黄色的光芒,茶几上的蔷薇正待开放。

  贺天轻手轻脚走到卧室,看到床上的人缩成一团,伸手把人从被子里捞起来,圈在怀里。

  “莫仔,对不起……”

  莫关山对于打扰自己睡觉的这一行为很不满。

  “别动我!怎么回来这么晚?”说完,闻到贺天身上浓重的烟味,顿时叫起来,“贺狗鸡!你他么抽了多少烟!滚去洗澡换衣服!”

  贺天没回答,抱着莫关山的手紧了又紧。

  过了好一会儿,贺天闷闷的说:“今天是我们结婚十周年纪念日。”

  莫关山翻了个白眼:“那你还不早点回来!菜早就放凉了。”

  “我误会你了,看到别人跟你表白我就很生气,你也不跟我说,我还以为……”接下来的话,贺天没能说出口。

  “你怎么知道?见一跟你说的?”发生这种事情,莫关山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见一,毕竟见一那张嘴,是出了名的没个把门的。

  “我看到了视频,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贺天问。

  莫关山叹了口气,脸颊却开始微微泛红:“小孩玩闹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贺天捧着莫关山的脸,严肃而又认真的说:“怎么不是大事!别人都要把你抢走了!”

  “贺天你脑子是有毛病吗?我不是已经拒绝了。”莫关山别过脸去,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再说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你表白,太丢人了……”

  话没说完,就被贺天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好不容易被贺天放开,莫关山舔了舔肿起来的嘴唇:“你前两天是不是在闹别扭,吃醋了?”

  贺天眸色一深,二话不说就把莫关山压在床上。

  直到后半夜,莫关山迷迷糊糊中思索着:还不如让贺天继续别扭着呢。

  

  早晨,阳光明媚,蔷薇绽放。

  “早啊莫仔~”

  一个没完没了的早安吻让莫关山彻底清醒,一脚踹开身边黏黏糊糊的人,挣扎着要爬起来。

  贺天把人抓回去,贴在莫关山的耳边说:“莫仔,我爱你。”

  “你再这么折腾下去,老子……老子……”莫关山看着贺天的脸,憋了半天,冒出来一句,“老子也爱你。”

  贺天抱着满脸通红的人,如沐春风。

  

  蛇立刚跑出来浪两天,就被家里人逮了回去,工作量不仅没减,反而更大了,明明之前商量好跟贺氏的合作项目,莫名其妙就被搁置下来,想要跟贺天沟通一下,发现自己早已被拉黑。

  见一:“哼,自作孽,不可活!”

  蛇立:“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啊,不至于吧!”

  莫关山:“至于!就是你这个混蛋让老子不仅腰疼,还要陪贺天补结婚纪念日!”


  多年后,贺天已经很少早出晚归,但是只要莫关山在家,那盏灯从未熄灭。



————

——————

end

by:丸字头

壹二叁四无

贺红《新欢旧爱》续章

续章壹

离婚后追妻的沙雕故事

HE

前文看目录


24

      直到车开出距离贺天家一公里,见一才终于摁着肚子笑出了声,好友那一脸严肃问着弱智问题的表情实在精彩,可惜没拍下来,不然以后肯定可以讹一大笔钱。


      贺天这人可以从幼儿园起就有一大帮小姑娘围着打转的,那张脸完美的结合了父母的所有优点,俊美的让人生嫉。

      见一还记得婚礼那天,穿着深色西装的贺天牵着莫关山的手慢慢转身,阳光洒在旁边的湖面上,那双黑眸映着湖光水色波光潋滟,让人移不开目光,...

续章壹

离婚后追妻的沙雕故事

HE

前文看目录




24

      直到车开出距离贺天家一公里,见一才终于摁着肚子笑出了声,好友那一脸严肃问着弱智问题的表情实在精彩,可惜没拍下来,不然以后肯定可以讹一大笔钱。

      贺天这人可以从幼儿园起就有一大帮小姑娘围着打转的,那张脸完美的结合了父母的所有优点,俊美的让人生嫉。

      见一还记得婚礼那天,穿着深色西装的贺天牵着莫关山的手慢慢转身,阳光洒在旁边的湖面上,那双黑眸映着湖光水色波光潋滟,让人移不开目光,一头乌黑的发跟浸了墨似的,衬的一旁的红发更加耀眼。

       这样一个长相近乎无暇的人竟然有朝一日会用那种茫然又委屈的表情问他跟秦越蛇立比谁好看这种傻逼问题。


       可真是太有意思了。见一嘿嘿笑着,一只手捋了捋头发,偏头对着专心开车的展正希带着点八卦心理的开了口:“想不到他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哈,好想知道他最近受了什么打击。”


       跟那红毛有关系吗?见一问完又自顾自歪头沉思起来,结婚当时还为莫关山捏了把虚汗,他觉得这家伙单纯鲁莽为人太过横冲直撞,会被老奸巨猾心思深沉的贺天吃的死死的......

      “别想着别人了,等会吃什么?”

       展正希淡淡的声音从驾驶座传来,架着副墨镜的侧脸带着一丝笑意。

      “我要吃展希希亲手做的面!!!”

        “好。”


25

       贺天觉得自己一定时魔怔了,那些曾经觉得并无特殊的场景突然一股脑的全部涌上心头。

         他对莫关山在物质上从不吝啬,给他的卡是不限额的黑金卡,虽然知道莫关山不差钱,但还是每个月会给一笔数额惊人的零花钱,可那家伙却一心只想把钱花在他身上,一有空就做便当送到他公司。

      现在回想起来,那饭菜的香味放佛从回忆中破堤而出,让贺天恍了神。

      雨点敲打在窗檐发出令人烦躁的噼啪声,贺天点上烟抽了几口后就不耐烦的摁到玻璃上,真烦,他有点想莫关山了,如果还在往日,那人肯定已经粘了上来,记得有一次刚谈完公事挂了电话,洗完澡出来的莫关山就把他推倒在地板上,睡衣半褪,大片被热气蒸的粉嫩肌肤luo露在外,在他惊讶的眼神中吻就密密麻麻的落了下来。

  

    那画面回想起来就让人口干舌燥。


      贺天看着窗外的雨沉默不语,然后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喂,哥,帮我组个局。”


26

       陈丘,背景不详,十年不到就在娱乐园那个名利场打下半壁江山,手上掌握着大半影视圈资源,人人尊称他一声丘哥。


       对于这种人物突如其来的麻将局邀约,莫关山显的有些踌躇,他一直对继承家业没什么兴趣,一心只想搞乐队出唱片,被父亲指着鼻子骂过几回后也没有动摇,只不过后来迷恋上了贺天,全身心围着那人打转,唱歌的心思冲淡了不少。


      离婚后更是没了当初那份闯劲,灰头土脸的回家接过家产兢兢业业只想压过贺天一头,生怕被他瞧了笑话。

        可丘哥的这通电话又把莫关山那点憧憬勾了起来,他坐在没有开灯的房间里犹豫半晌,听着黑暗中指针划过的声音,深呼一口气,猛的起身拿起车钥匙走了出去。


      不管怎样,结交这种人物百利无一害,莫关山踩下油门,朝着发来的短信中的地址开去。


      莫关山到的时候,不大的小厅里已经坐着几个人了,个个都眼熟,有着百万销量的金曲制作人,带过数个鸟巢开过演唱会的歌手的经纪人,传说中花臂白发很不好惹的丘哥。

      

      以及坐在空着的座位旁边面无表情玩着手机的——贺天。


      “莫关山?”带着金丝眼镜戴着耳坠的男人挑眉看了莫关山一眼,然后对着空位努努嘴,示意他赶紧坐下:“就等你了。”


       莫关山在看到贺天的那一瞬间其实想掉头就走的,但他又不想显得自己怕贺天一样每次见他就如惊弓之鸟。就在那几秒的犹豫中,那个笑呵呵的如一尊弥勒佛的金曲制作人就上前将他带到了座位上,然后走到一旁的沙发坐下:“你们年轻人玩,我就不凑这热闹了。”


      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莫关山靠近贺天的那半边身子僵的不得了,他一边摸着牌一边暗暗给自己打气,虽然不知道贺天为什么也在,但敌不动我不懂,打完几轮牌就找借口提前溜走好了。


27

       “胡了。”

      这是连续第三把胡牌,莫关山有些尴尬,他装作无意的看了贺天一眼,黑发男人吐了口烟,眉梢微微一动,放佛凑巧一般睨了一眼他。


      莫关山心乱如麻的垂下眸,他不知道这人又在搞什么幺蛾子,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贺天在喂莫关山牌,放水放的明目张胆。

       “哪个,我有事就先走了,抱歉啊。”他决定先遛为妙,贺天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让莫关山觉得很是心慌。


      可没等他步子迈出房门,一个冷清的声音就紧跟着响起:“走了,下次再约。”


       铺着羊毛毯的走廊长的令莫关山窒息,贺天的步子迈得不急不缓,悠哉的跟在莫关山身后,莫关山感受着后脑勺那股缠绕上来的视线脸色一白,恨不得拔腿就跑,可他一加快速度,后面的人就如幽灵一般紧跟上来。

      这人是不是有病?


       莫关山车停在路边,好不容易走出大门,他一溜烟窜到自己车里锁上门方才松了一口气。透过窗他看着贺天一言未发的也上了车,然后一踩油门扬长而去。莫关山愣愣的看着远去的尾灯,心里说不上滋味,庆幸中混杂着妄想着发生什么的失落。

        “嘶———“

       车胎与地面传来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在轰鸣声中跑车丝毫未动。莫关山黑着脸下了车一看,四个轮胎都被人放了气。

        “……”


        别墅建在远离闹市的湖边,根本打不到车也没有4s店,莫关山拉不下脸再上楼问丘哥借车,只能看着黑黝黝的柏油路欲哭无泪,靠,哪个天杀的孙子把他车放的气,这种看守森严的别墅区竟然还有这种人。


      莫关山泄气的踢了瘪掉的轮胎一脚,郁郁的拿出手机准备给李佟打个电话,让人来接他。

      “就知道一碰到贺天准没好事。”莫关山在等着电话接通的间隙中磨牙凿齿的喃喃自语道。

       “哦?”


      夜色中,一辆墨色的超跑一个甩尾稳稳的停在了莫关山眼前,车窗缓缓降下,一只胳膊松松的搭在窗沿,黑色眼眸淡漠如水,贺天看着瞪大眼睛的红发男人嘴角一扬,懒洋洋的开口道:“碰到我会怎样?”


       “艹…”莫关山被吓的脱口而出一句脏话。

        “上车。”贺天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骨节分明,宛如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他偏过头看了莫关山一眼,狭长的黑眸带着星点不明显的笑意,令人着迷。

         “我不。”

          “怎么,要我抱你?”


28

        莫关山哪里肯上车,看着贺天一副准备下来逮他的架势后退了一步,开始考虑起拔腿就跑的话会不会显得太狼狈。

         “怎么,怕我?”


        贺天头微低着看了眼腕表,皱起眉头,他为了组这个局把一个很重要的签约会推迟了,让一些对他早有意见的人趁机散播了好些会对签约造成影响的谣言,原先利益为上的人有一天竟然会为了单纯的想见一个倒追着他许久的小傻子放缓公司事务,贺天无奈的自嘲一笑,这可真是一报还一报。


       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方向盘,搭在窗沿的手冲着莫关山勾了勾:“快点,耐心有限。”


       “就不,老子会怕你?”莫关山自然不会在言语上低贺天一头,翻了个白眼还想继续打几句嘴炮,一阵电话铃声就打断了他正欲出口的话。


       屏幕上显示着”蛇立”两字,莫关山面上一喜,懒得再与贺天做无谓之争,转过身按下了接听,“在哪啊,带酒来你家扑了个空,干嘛去了哦?”蛇立略带担心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十分清晰,莫关山一听绷紧的心弦瞬间松缓不少,他清清嗓子,一个“我”还没说出口,一道黑影覆到了他眼前,紧接着一只手伸过来抽走了手机。

       “他今晚不回家。”


29

   ”嘟嘟嘟....”

       蛇立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眼神阴冷下来,那令人厌恶的声音真是阴魂不散,站在他身后的管家见他面色不对劲,也只能陪着笑脸不敢多说什么。


     他烦躁的揉了把头发,想着电话里头的那番话心越来越沉,莫关山他再了解不过,离婚了肯定不愿再与那人有过多纠缠,今天这情况铁定是那家伙设计把莫关山骗了过去。

    抛去对莫关山那点难以启齿的小心思,蛇立对贺天这个人始终就喜欢不起来,或许是对于同类的排斥,那人的诡谲手段实在让人防不胜防,纵然莫关山跟他信誓旦旦说过不会掉同一个坑两次,但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心慌。

  与管家礼貌道别,蛇立坐在车里再次给莫关山播了个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艹”

    蛇立手掌按住后颈扭了扭脖子,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启动汽车踩下油门,寂寥无人的夜色中只留下一道长长的尾灯残影。

30

     莫关山眼睁睁的看着贺天说完那句话后挂断关机一气呵成。

      始作俑者回到车里举着手机笑眯眯的冲他晃了晃:“最后说一遍,上车。”


      一口明晃晃的白牙笑的勾人,莫关山站在车前看着那个带着点稳操胜卷的笑容,眼睛莫名的就雾蒙蒙的一片,这个画面熟悉的让他有些难过。

      记得那天是个艺术展开馆宴,是他们婚后第一次合体在公众面前露面,不大的场馆到处都是动辄百万的画作,被邀请来的嘉宾多是身份体面的上流人士,所有人端着酒杯三两成群,姿态优雅的低声交谈着。


       贺天自然是万众瞩目的存在,不过刚进场,就涌上一批又一批挂着友好笑容的男男女女前来搭讪,被挤出圈的莫关山虽然心里气急,但在这种场合也不好拉下脸,只好端着香槟退到一旁无聊的拿出手机。

        “啊,抱歉,没事吧。”

       一个身量与贺天相差无几的男人虚扶了一把刚被他无意间撞的踉跄一步的莫关山,语气是掩不住的担心。

        莫关山心思全在几米外被簇拥着的贺天身上,站稳后敷衍的冲男人笑了笑,摆摆手说句没关系。

        “真的很抱歉。”男人在得到莫关山的回答后眼神却好似更炙热了一点,他还想再说点什么,瞳孔忽的一缩,往后退了一步。


        身后一阵喧哗,莫关山还未来得及回头,腰上就搭上一只手,耳旁响起了一个冷淡的声音:“宝贝,这位是?”


        他言语间是故作姿态的亲昵,莫关山听见略显生硬的声音很清楚的知道,这人情绪不对,心里正有些疑惑贺天怎么会在公众面前对他做出这种亲密的举动,余光就看见一个在他心里梗着许久的身影挽着一个棕发男子朝着这边看来。

        见一,那个据说唯一敢不听贺天话并且事后毫发无损的男人,与贺天从小一同长大,关系匪浅。

        莫关山看了眼贺天紧抿的嘴唇,再转头看了看挽着别的男人的见一,心里咯噔一下。

         他好像知道了什么。

 

         这场小闹剧很快就消停下去,贺天招来两个保镖一左一右跟在莫关山身侧,凉凉的撇了眼他,开口说道:“跟紧我,少和些不三不四的人打交道。”


         说完后贺天就端着酒杯往见一那边走去,莫关山没有跟上,他垂下头沉默了一会,低声说道:“我有些累,去休息一会。”


        那个晚上莫关山不知道在偏厅的沙发上坐了多久,直到外面人声渐微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出去一看,宴会已经到了尾声,贺天和见一一众人也已不见身影。

       疾步走到停车场,发现贺天的车已经开走了,他没有等莫关山。

        形单影只的莫关山看着无人的街道垂眸苦笑,就在他准备拿出手机叫车的时候,一辆车缓缓停在了他面前。

       ‘差点忘了你,上车。’贺天坐在驾驶座上完全没有一点歉意,夜晚的风有点喧嚣,莫关山的外衣被风吹的鼓鼓囊囊,鼻子冻得通红,他吸了吸鼻子,第一次违抗了贺天,扭头退到路旁一言不发。

      ‘怎么?今天脾气这么大,是要我给你道歉吗?”贺天好整以暇的点了根烟,就那么坐在车上看着冷的双臂抱在胸前直发抖的莫关山,语气平静的听不出情绪:“最后说一遍,上车。”


       僵持许久后,终究还是莫关山服了软,他看着贺天冷漠的弹着烟灰,把满腔的酸涩咽回肚里,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那天的贺天没有下车,他就那么稳稳当当的坐在车里,好像对莫关山的选择十分确定,他笃定莫关山会上车。

        莫关山看着这与那天几近重合的场景,深吸一口气,在开口时,语气已经疏离了不少。


 “我不上车,贺天,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这一次,他要做不一样的选择。


31

     ”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这句话放佛有回音一般一遍遍的冲击着贺天的耳膜。

       嘴角的笑容僵在脸上,贺天心好像浸了水一般越来越沉,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感知到了一种叫难过的情绪,就是当时看到那份离婚协议也不过是有几分不切实的空荡感而已,那时的贺天自觉对莫关山并无多少感情,无非是生活了几年习惯了,他掩藏好心底的几丝奇怪感觉,签署协议时笑的很是无所谓。


     “你喜欢上其他人了。”贺天开口时语气已经有些涩然,“蛇立?还是秦越?或者是那什么李佟?”


     “也是,结婚时你对蛇立就很不一般,既然你喜欢他,那为何不早早就跟他在一起,何必来追我?”


       这也是第一次贺天当着莫关山的面表达了那点他曾掩盖的极好的醋意,他下了车,大步走到莫关山面前,用力的握住他的手腕举到眼前:“我就一直很好奇,婚后你为何从不带婚戒,怎么,怕让你的老朋友觉得你有主了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

      “你在说什么?为什么突然扯到这上面?”

       莫关山听见婚戒二字眼角一跳,其实刚收到那造型大气简约的婚戒时,他是十分欢喜的,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见一与伴侣手上和他相差无几的对戒。

      自那以后,莫关山就再也没有戴过那枚戒指了。


      不曾想,有一天贺天会在这样的场合下质问他当初为何不带婚戒。

      “你过生日为什么要邀请蛇立,他送你的那些模型锁在屋里碰都不让碰,怎么?老情人给的礼物就这么宝贝?”

      “跟我出席酒会时那么不甘寂寞的当着我面勾引其他男人?让你跟着我几秒后就不见了人影,怎么,跟那人看对眼躲角落偷欢去了?”


      一句接一句的诘问好像压抑了许久一般一股脑的砸向莫关山,贺天扣着莫关山手腕的手掌越收越紧,他脑海里莫名就蹦出了第一次带莫关山出席酒宴的画面。

     莫关山不老老实实的站在他身边就算了,还冲着别人笑的那么勾魂,他隔着重重人影都能清晰的看到那男人眼中止不住的惊艳之色,那傻子还不自知的扬着嘴角不懂避嫌。


      当着众人面宣告了主权后,还没把人拴在身侧几秒,莫关山就找了个理由不知所踪,满场都看不见人影。

       贺天仿若怄气一样,没有派人去找莫关山,而是在宴会至末时提前退场开着车就走了。

       路上的行人裹紧衣服相拥着来来往往,贺天听着电台里那个机械的女声播报着晚间有雨时,还是没忍住,调转了车头。

       他一直不想承认看见莫关山一个人孤零零的徘徊在路边时竟有想将人揉进怀里的冲动,为了不让人察觉到那点小心思,贺天只好板着脸冷声催着人上车。

      喜欢上一个人是很糟糕的事情。

      贺天一直这样觉得,他不想把心寄托到另一个人身上。

       即使莫关山的确有让人心动的资本,但他也不会喜欢上他,贺天曾是这样坚定的想着的。

      直到他听见莫关山那一句“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32

      贺天一向是说道做到的性子,他打开车门,弯腰横抱起莫关山将他塞进副驾驶后,狠狠的捏住他的下颌。


      “已经不喜欢我了?”贺天的眼神是让人难以招架的炽热,两颗虎牙好像带着想将他撕咬下肚的嗜血气息,将退无可退的莫关山堵在车内,扣住他的后脑勺重重的亲了上去。

      血腥味在莫关山的口里蔓延,不知道是谁的嘴唇在这个有些粗暴的吻中被咬破了,贺天强势的吻带着放佛要将他就地办了一般的趋势,发烫的手掌已经伸进了他的衣摆。


     贺天舔了舔嘴唇上被莫关山咬破的地方,声音低哑而狠戾:“我不同意。”


      莫关山对上了贺天幽深的眼眸,他一向看不懂这人,昏暗的灯光下,贺天望过来的眼神复杂的让他无心去分析这个眼神的含义。

       “我不管,你只能是我的。”

      贺天再次咬住了莫关山的嘴唇。


33

       蛇立在贺天家门口等了整整一小时后,戒备森严的别墅区终于传来车辆行驶的声音,一辆车打着远光冲他按了按喇叭。


       将车横在街道上,蛇立冷着脸走到车旁,一眼就看到了贺天面无表情的坐在驾驶位上,一侧的莫关山嘴巴微肿,衣裳凌乱,眼眶还带着点水汽。

       “真是哪都能见到你,蛇少爷可真是闲的慌。”

     贺天率先开了口,语气是一如往常的嘲讽,刚被莫关山拒绝了的他现在心情特别差,懒得维持那点虚假的客套,他不再分给蛇立一丁点眼神:


       “莫关山你别想带走。”

          34

          莫关山最终还是跟着蛇立走了。拿回手机后按下开机键,刚一解锁,一条信息就弹了出来。


        发件人是一个未存的号码,内容寥寥数字:“我们好好谈谈。明天晚上,PN见”


      不用想都知道是贺天,莫关山删除了信息,权当自己没看见一般,转头对着蛇立抱歉的笑笑后拒绝了好友让他去喝一杯的邀约。

        

         莫关山能看出蛇立的欲言又止,只是他现在很累,已经不想强撑着眼皮去管旁人的心思到底如何了。


       谢过蛇立后就径直回到房间,莫关山鞋子都没有脱就把自己裹进被窝沉沉睡去。

       他曾也侥幸的想过,贺天会不会有那么一点喜欢他,只是在经历了一次次的失望后再也不会那么自作多情了。贺天或许对他是有那么点感情,毕竟也朝夕相处了那么久,只不过,那点感情太脆弱,根本抵不过那岁月漫长。


     贺天只是想打个分手炮吧。

     莫关山是这样想的。


      无视了贺天的那条邀约信息,莫关山在约定的那天晚上,收拾好自己,定了一张去墨尔本的机票,他想逃离这个地方出去放松放松。去往机场的路上,那个号码再次在屏幕上跳了出来,莫关山故作平静的拒绝接听电话后把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他现在不想听到有关贺天的任何一点消息。

       莫关山换好登机牌正要迈入贵宾等候厅,又一个陌生号码出现在屏幕上,他没有多想,按下了接听后听着那边冷笑的声音才觉得有些不对,还没等他挂断电话,一只脚迈进等候厅的莫关山就看见了端着杯红酒的贺天,翘着腿坐在空无一人的休息室内,黑色的瞳孔里满是戏谑。


     “去墨尔本干嘛哦,放鸽子玩呢?”

     “真是巧了,我也去,座位还在你旁边。”

      “一起啊。”



未完待续

     

  

十七道

【撒野】那男人跟顾飞肯定有一腿!

我又来了

»»»

  蒋丞背着他空空荡荡的包靠在二楼的楼梯口,顾飞这小破学校是个人都可以进来,一眼过去就没见到穿校服的人。

  蒋丞最近放假在家睡得不分日夜,平时爬起来套个卫衣就能出门的人,今天为了来找顾飞还特意搭了衬衣外套。

  都在一起多少年了还能这样,这就是爱啊,蒋丞在心里高歌。

  抬手看了看表,还有五分钟就放学了,他直起身子原地转了几圈,又蹦了两下:“蒋丞同学现在状态非常好,他觉得一会儿自己能吃十盘烤肉。”然后扭头想了想,又补充道:“说不定还能吃下一只兔飞飞。”

  蒋丞把自己逗乐了,但是笑了没两下就看见前面的...

我又来了

»»»

  蒋丞背着他空空荡荡的包靠在二楼的楼梯口,顾飞这小破学校是个人都可以进来,一眼过去就没见到穿校服的人。

  蒋丞最近放假在家睡得不分日夜,平时爬起来套个卫衣就能出门的人,今天为了来找顾飞还特意搭了衬衣外套。

  都在一起多少年了还能这样,这就是爱啊,蒋丞在心里高歌。

  抬手看了看表,还有五分钟就放学了,他直起身子原地转了几圈,又蹦了两下:“蒋丞同学现在状态非常好,他觉得一会儿自己能吃十盘烤肉。”然后扭头想了想,又补充道:“说不定还能吃下一只兔飞飞。”

  蒋丞把自己逗乐了,但是笑了没两下就看见前面的一个班里拐出来一个人,他瞬间收了笑,傻样不能给别人看见。

  出来的是个男生,瘦瘦高高,跟个竹竿似的,穿着灰色的T恤,薄薄的外套大敞着,随着他豪迈的外八字步伐被风刮起,蒋丞看着他走近,只觉得一股王八之气迎面扑来。

  中二果然是全球性疾病。

  蒋丞盯着地板想着顾飞今天穿了什么衣服,直到余光瞄见那个男生靠在了他身边。

  “帅哥,等人?”那人摸了摸兜掏出一盒烟,下巴高高地扬着,两眼上翻盯着天花板,大概是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很帅。

  “嗯。”蒋丞现在心情不错,懒得把这根竹竿划到“没事找事”的范畴里,很给面子地应了一声。

  男生点上烟吸了一口,慢悠悠地侧过头看着蒋丞:“我见过你。”

  蒋丞转头看了他一眼。

  莫西干头,黄色的。

  肯定没见过,丑成这样要是见过肯定印象深刻。

  “给个名字?能看得出你不是一般人。”

  蒋丞又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忍不住带上了点一言难尽的味道。

  真牛逼。蒋丞想,看出不是一般人了就老实叫爸爸不好么。

  他不打算继续搭理那个傻逼之气爆棚的男子,刚好下课铃响了,蒋丞拉了拉包带,盯紧了走廊。

  马上就要见到顾飞老师了!

  紧脏!!

  “哥们儿。” 莫西干还在边上烦人:“你是我们学校的吗?”

  蒋丞愣了一下,转头看他:“我像初中生?”

  自己看上去居然这么年轻吗,这个消息好像挺值得放个鞭炮庆祝一下。

  “不像。” 莫西干说:“你是高中部的吧。”

  蒋丞惊呆了:“你们学校还有高中部?”

  “有啊。”莫西干说。

  蒋丞不说话了,他来过这里几次,只觉得人一个比一个傻,他还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误入了小学。

  居然还他妈有高中生。

  一波波学生跟被关了八百年似的飞奔出来,吱哇叫着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看得蒋丞非常无语。

  这就是新世纪花骨朵,前路堪忧啊。

  “诶,说真的。”莫西干撑着墙看他:“初中部我说了算,你要不要考虑跟我一起玩?”

  一起玩……

  蒋丞简直震撼,差点飙一句我操出来,这种神仙级别的弱智发言他真是好久都没听过了。

  “你是不是被人在贴吧挂过?”莫西干又说:“不然你给我个联系方式,我拿去卖卖,咱俩五五开。”

  蒋丞懒得理这个傻逼,自顾自伸着脖子去看人群。

  顾飞为什么还不出来?是被漂亮小姐姐……小妹妹缠住问问题了吗?

  男朋友年轻帅气还很皮,应该正中这个年纪的小女生下怀。

  好像也不只是这个年纪的小女生哈?

  啧……蒋丞说服了自己,腿一迈就要去找人。

  “喂!”莫西干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臂。

  蒋丞一秒都没停,反手就把人甩开了。

  “你他妈干什么?”

  莫西干愣了愣,呸了一声:“我操你什么态度,多少人求我跟他们说话我都不说。”

  蒋丞觉得一股火腾地从脚心烧起来,本来不错的心情被烧得一干二净。

  这人还非得跟不愿意听他说话的人说,脑子也是很别致。

  “滚。”蒋丞简单回了一句。

  “我操你妈。”

  “嘴巴放干净一点。”蒋丞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我大你一轮,你不想出事就闭嘴。”

  “诶哟。” 莫西干笑了一声:“大一轮了不起。”他指着自己脑袋:“来来来往这儿揍。”

  蒋丞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就在他即将决定今天要放飞自我好好帮小孩子找找脑子的时候,有一个人停在了他俩面前。

  “你俩干嘛呢?” 顾飞手里拿着课本,挑眉看着他们。

  自己男朋友和自己学生,这是个什么组合。

  “飞哥!” 那男生跟看着克星似的整个人往上弹了弹,蒋丞都能感觉到他立马乖了不知道多少倍。

  “你学生?” 蒋丞指着他问。

  “隔壁班的。” 顾飞说:“算是吧。”

  “哦。” 蒋丞假装没看到莫西干惊恐的脸色,他在心里冷笑一声,一字一句地说:“丫刚刚跟我约架来着。”

  傻逼,惹你蒋爷爷。

  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

  “我没有!” 莫西干一下子窜了起来:“谁他妈跟你约架了,是你自己说要揍我的!你他妈的……”

  顾飞听不下去了,上前一巴掌糊在他后脑勺上:“你再他妈一个我听听。”

  莫西干嗷了一声就抱着脑袋委委屈屈地缩到了一边,还不忘再喊一句:“飞哥你信我,你要信你学生啊!这人根本不是我们学校的!”

  哟!蒋丞在心里吹了声口哨。

  这状告的,他都有点同情这孩子了,小可怜根本不知道自己正面对着什么。

  “跟我去办公室。” 顾飞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然后转头跟蒋丞对视了三秒,故作严肃:“你也来。”

  蒋丞抿着嘴压抑胸腔里奔腾的笑意,在莫西干怨恨的注视中跟在顾飞身后去了他办公室。

  “怎么回事儿啊。” 顾飞把东西放下,看了他们一眼:“说说?”

  “他……” 莫西干往前一凑就想讲话。

  “他想拉拢我跟他一起玩并且想要我的电话拿去卖给小女生,未遂后就对我进行挑衅并且要求约架。” 蒋丞一口气流利地把事情说完了。

  莫西干目瞪口呆。

  顾飞眨眨眼,消化了一下这句话。

  学法的还练口语吗……丞哥这表述能力,很有律师的天分……等等?

  “要电话?” 顾飞惊奇地看着莫西干:“几个意思?”

  “我记得在贴吧里见过他照片。” 莫西干不情不愿地说:“替班上女生要的。”

  “啊。” 顾飞又转头去看蒋丞:“解释一下蒋丞同学,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校的贴吧上?”

  “羡慕吗?” 蒋丞看着他:“服不服?”

  “服。” 顾飞点头,然后指着莫西干说:“两千字检讨,明天拿给我。”

  “我靠?” 莫西干瞪着眼:“为什么!”他看了看蒋丞又看了看顾飞:“你们认识啊?”

  “别。” 顾飞说:“靠。”

  “得得得。” 莫西干连连点头:“要个电话也得写检查?”

  “你是只要了电话吗?” 顾飞说:“约架骂人被你吃了?”

  “还有啊。” 他指了指蒋丞接着说:“这位大侠你就别打主意了。”

  打一次加两千字。

  莫西干愤恨地厉害了教师办公室,他站在日光下,粗暴地掏出手机上贴吧翻出之前有人求帅哥联系方式的贴子,存了蒋丞被偷拍的图片,拿去开了个新帖。

  【人性的扭曲】 你们嚎个屁!这男的肯定跟顾飞有一腿!肯定!!!

  “妈的。” 发完贴他还对着手机骂了一句:“抹黑你们!”

  “被抹黑” 的二人组毫不知情,顾飞正靠在椅背上,抱着手臂打量着蒋丞。

  “看出花了没有?” 蒋丞伸手勾勾他下巴。

  “好大一朵花。” 顾飞说:“骚的很,给采吗?”

  “妈的。” 蒋丞笑:“你正常点。”

  “打个商量,丞哥。” 顾飞叹了口气:“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们床上说话,少祸害学生。”

  “我操。” 蒋丞惊了:“您看不出来我才是被祸害的那一方吗?”

  “看出来了。” 顾飞突然站起来拎了衣服就凑到蒋丞身边推了他一把,在他脑袋边小声催促:“快快快快走。”

  “怎么了?” 蒋丞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意识就撒腿往外边跑了去。

  等他跑出办公室,一回头,才看见顾飞在后面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我操?

  “好玩吗?” 蒋丞瞪着他。

  “快跑啊丞哥,快跑。” 顾飞轻轻扯着嗓子喊:“你要是被祸害了我怎么办啊。”

  “你妈的。” 蒋丞突然把手伸进他衣服里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我操!” 顾飞整个人一扭:“别浪!”

  “谁浪啊。” 蒋丞说:“我不能放我男朋友一个人不正常,多孤单啊。”

  “切换一下。” 顾飞说:“在学校呢,回家再说。”

  “得嘞。” 蒋丞应了一声,伸手在自己胸前戳了一下:“哔,切换成功。”

  “……靠。” 顾飞愣了愣,笑了好一会儿:“太傻了。”

  “比不上您。” 蒋丞看到好几个同学在看着他们,赶紧扯了顾飞一下:“快走,不够丢脸的。”


MO忘了

《巍澜之等待记》


(一)
赵云澜很喜欢去等沈巍下班。
特调处的工作很弹性,赵云澜这个领导常年偷懒摸鱼,只要能腾出空,就会掐着时间去接沈巍。
有一次他们刚抓完罪犯,赵云澜看了一眼手表,就把后续工作丢给老楚他们,表示自己先撤了。
小郭把外伤喷雾拿给他,“赵处!你的伤!”
“哦,谢了。”赵云澜接过喷雾,一脚油门就走了。
小郭茫然:“赵处为什么这么着急?”
楚恕之见怪不怪,“大人要下课了吧,你没背熟课表?”
小郭:“……”

(二)
赵云澜把车停在老地方,这才想起处理自己的伤口,然后就整理好发型和衣服,叼着棒棒糖靠在车门上,远远一看就是一道亮丽的人形风景线。
一群女孩子在不远处偷偷看他,赵云澜觉得她们挺好玩的,便抛了个wink过去。
女孩们...


(一)
赵云澜很喜欢去等沈巍下班。
特调处的工作很弹性,赵云澜这个领导常年偷懒摸鱼,只要能腾出空,就会掐着时间去接沈巍。
有一次他们刚抓完罪犯,赵云澜看了一眼手表,就把后续工作丢给老楚他们,表示自己先撤了。
小郭把外伤喷雾拿给他,“赵处!你的伤!”
“哦,谢了。”赵云澜接过喷雾,一脚油门就走了。
小郭茫然:“赵处为什么这么着急?”
楚恕之见怪不怪,“大人要下课了吧,你没背熟课表?”
小郭:“……”

(二)
赵云澜把车停在老地方,这才想起处理自己的伤口,然后就整理好发型和衣服,叼着棒棒糖靠在车门上,远远一看就是一道亮丽的人形风景线。
一群女孩子在不远处偷偷看他,赵云澜觉得她们挺好玩的,便抛了个wink过去。
女孩们脸红耳赤地跑开了。
赵云澜嘚瑟一笑,然后又僵住,默默偷看了四周一圈。
唔,还好没有生工系的熟人……

(三)
下课铃响。
沈巍收拾着教案,班上的人从窗户探出头去张望,有人喊道:“教授,赵哥又来接你了。”
沈巍不由地笑了起来,“嗯,谢谢。”
体委突然走过来,“教授,我们跟隔壁生化班约好打班赛呢,想请赵哥去支援一下,您看……”
沈巍愣了愣,“这……我帮你问他吧,他想去就去。”
赵云澜经常在龙大现身,性子又自来熟,三言两语收买了沈巍的学生,和他们互相称兄道弟,偶尔还一起玩游戏和打篮球,沈巍对此很无奈。
……算了,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他混得开了。
沈巍带着男生们去找赵云澜。
赵云澜听说是班赛,当即就点了头。
沈巍垂下眼帘,不吭声。

(四)
篮球场上。
赵云澜把外套一脱就上场了,沈巍抱着他的衣服站在场边,看着他跟一群学生们玩在一起,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生工班的人在助威加油,赵云澜混在一群学生里,耀眼得像太阳。
沈巍听身边的女孩喊着赵哥好帅,微微抿起了唇。
赵云澜进了个球,在众人欢呼声中看向沈巍的方向。
沈巍和他对视。
赵云澜冷不丁对他抛了个飞吻。
人群尖叫到疯狂。
沈巍的脸都红了。
太……太有辱斯文了……
沈巍借推眼镜的动作,掩住了上翘的嘴角。

(五)
赵云澜只帮生工班打了上半场,然后就跑回沈巍的身边。
“久等了。”赵云澜抹了一把汗,笑眯眯地道。
“没,看你打球也挺好玩的。”沈巍把手里的水递给他,又掏出手帕来帮他擦汗,“衣服穿上,天黑就起风了。”
赵云澜一边喝水一边抬起胳膊,沈巍抖开外套,帮他穿衣服。
旁边的学生时不时回头看着他们。
沈巍毫不在意,还帮他抚平衣角。
——我的。
沈巍想。

(六)
回家洗澡的时候,沈巍才注意到赵云澜的膝盖受伤了。
他顶着伤还去打了半场球,沈巍气得直咬后槽牙。
“你可以拒绝他们。”沈巍道。
“没事,”赵云澜没放在心上,“他们没好意思喊你上场,我这个家属帮个忙也正常。”
沈巍无奈,“你不用帮我跟这些学生打好关系,他们上课,我教书,至于他们喜不喜欢我,这都无所谓。”
“打好关系总没坏处嘛,”赵云澜嘻嘻哈哈道,“他们乖一点,你上课也轻松,你班里不是好几个关系户么?免得他们给你穿小鞋。”
沈巍听得心里又酸又软。
……也就只有赵云澜总觉得他会被人欺负了。

(七)
沈巍试图跟他商量:“要不你以后别来接送我了。”
赵云澜诧异,“为什么?”
“你专门跑一趟也辛苦,”沈巍道,“学生经常找我问问题,你在外面等那么久,不如早点回家,我自己能回去。”
赵云澜不乐意,“沈教授,你不能剥夺我送你上下班的乐趣。”
沈巍跟赵云澜讲了半天道理,奈何赵云澜的嘴皮子利索,沈巍和他掰扯不明白,干脆就不说话了。
反正,次日的赵处没能爬起来送沈教授去上班。

(八)
可惜放学后,沈巍还是见到了赵云澜。
沈巍顿时有一种把他锁屋里的冲动。
赵云澜本来还在冲他招手,见沈巍脸色太难看,他的小爪子默默收了回去。
沈巍一路上都没有跟他说话。
赵云澜急得抓耳挠腮,进屋之后就绕着他打转,“沈教授,沈公仆,消消气啊,我这不是刚好顺路经过么,顺路,真的!”
沈巍看着他,“为什么你一定要去等我呢?”
赵云澜眨眨眼,“额……”
沈巍低声道:“我不会离开你的。”
“……我没有这个意思,”赵云澜挠了挠脸,“我就是想等你嘛。”
沈巍一脸困惑。
赵云澜咬住棒棒糖,“那什么……你不是等了我那么多年吗?我就是等你下个课,也没什么的。”
沈巍的目光一动,“你……”
赵云澜蹲下来,趴在他的膝盖上,从下往上看他,“所以……沈巍,你久等了,以后换我等你吧,好吗?”
沈巍眼眶一红。

(九)
沈巍当然不会拒绝赵云澜的一片真心。
不过等人归等人,这等待的方式还是可以商量的。
总之——
赵处变成了赵局,特调处搬了家,龙大学子就很少看到赵云澜来等人了。
“他升职了,比较忙。”沈巍如是对学生们道。

(十)
特调局,阁楼上。
赵云澜打了个呵欠,然后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腰。
搬家也不是好事啊,虽然上班方便了,但是不用开车出门就代表可以晚睡晚起……
好像有点吃亏啊……
在等沈巍下课的赵云澜这般想道。

————————————————————

潭烟

【沈巍/罗浮生】喜欢你

 @玉扶林  @冽缠云 姐妹提的生生教官梗  ᕕ⍢ᕗ

1w2一发完

其实没啥教官戏份,我也不知道为啥写着写着它就变成这个亚子了

—————————————


晚上十点,沈巍最后检查了一遍教案,把东西都收进手提包里,熄掉台灯去卫生间刷牙。

明天上午是他入职龙城大学后的第一次正式讲课,大二年级的一堂专业课,谈不上紧张,但他很重视,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好了,他便想早点休息养好精神,给自己和学生都交上一份尽量满意的开场答卷。

他站在洗手池前挤牙膏,头顶忽然啪一下被滴到了一滴冰冰凉凉的东西。

指尖摸到头发里一点湿,他抬头看去,这...

 @玉扶林  @冽缠云 姐妹提的生生教官梗  ᕕ⍢ᕗ

1w2一发完

其实没啥教官戏份,我也不知道为啥写着写着它就变成这个亚子了

—————————————



晚上十点,沈巍最后检查了一遍教案,把东西都收进手提包里,熄掉台灯去卫生间刷牙。

明天上午是他入职龙城大学后的第一次正式讲课,大二年级的一堂专业课,谈不上紧张,但他很重视,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好了,他便想早点休息养好精神,给自己和学生都交上一份尽量满意的开场答卷。

他站在洗手池前挤牙膏,头顶忽然啪一下被滴到了一滴冰冰凉凉的东西。

指尖摸到头发里一点湿,他抬头看去,这才发现卫生间的天花板上,此刻正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

那水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渗下来的,已经在白色涂料上洇开了一大片深色水渍,又在某一点不断地汇聚蓄成水滴,不一会儿就啪嗒往下坠落。

地砖上也积起了一汪水,沈巍走进来时没注意看,拖鞋就差一步踩上去了。

他举着牙刷有点无语,这是……楼上漏水了?


沈巍在市里有房子,但为了工作方便,还是申请了学校的教职工宿舍,平时就住在学校里。

宿舍楼已经有些年岁了,条件一般,但胜在干净,还有单人间可选,沈巍是个生活简单的人,住进来几天,对各方面都没什么意见。

现在碰上天花板漏水这件事,倒让他有些始料未及。

留宿在校的老师不多,大概只住满了宿舍楼的一半。沈巍的寝室在三楼,再往上两层原本都是空着的,这段时间大一新生军训,七十多个教官暂时就被安排住在了楼上。

沈巍不带大一的学生工作,虽然有课程但也还没开始,暂时对大一年级就还没有什么接触。他只听说这些教官都是龙城武警支队过来的官兵,偶尔在楼下与他们打个照面,见到的都是差不多的发型和服装,脸上也都晒得差不多黑,精精瘦瘦的身形,一眼望去辨不出谁是谁。

大概是部队纪律严,沈巍这几天从来没有听见过楼上发出什么吵闹的动静,现在突然有漏水,倒是让他确定了楼上这间寝室里确实住了人。

时间已经有些晚了,他放下牙刷犹豫了几秒,还是换掉衣服鞋子出门,轻手轻脚地往楼上走去。

他虽然不想打扰教官们休息,但白天他们各自要忙恐怕碰不到面,就算他可以反映给宿管请人检修,总还是先通知住在里面的人一声比较好。


四楼走廊上亮着灯,两边寝室里不时传出来淅淅沥沥淋浴的水声,沈巍径直找到自己寝室正上方那一间,在门上轻轻扣了两下。

“生哥开门!”有人在里面喊了一声。

拖鞋声靠近门口,伴随着一声“谁呀”,寝室门被唰地拉开了大半。

一阵混着沐浴露味道的凉风拂面,沈巍刚刚摆好的微笑蓦地僵在了脸上。

门内的人同样一怔愣,他一只手还扶着胯上草草裹着的浴巾,上半身湿淋淋地赤luo着,脸上也全是水,四目相对都看傻在了原地。

忽然木门又带起一阵风,在沈巍面前重新合上了。

“不好意思,麻烦您稍等……”那人在里面有些含糊地说。

沈巍抿了抿嘴,不太自然地咽了一下喉咙。


“谁啊?”

“你着急忙慌地干嘛呢?”

“谁过来了?”

“不知道!睡你们的……我内裤呢?妈的谁又藏我内裤?赶紧拿出来拿出来,快点!不开玩笑,快点!”

寝室门不隔音,沈巍把里面几个人的说话听得一清二楚,既想笑又觉得有点尴尬,低头清了清嗓子,在那人再次开门前把脸上的表情重新管理好了。

这回沐浴露的味道似乎淡了一点,年轻教官身上套了件白背心和军绿裤衩,顶着一头还带着水珠的乌黑发亮的短发,利落抖擞地出现在沈巍面前。

“对不住……”他咧嘴笑了一下,“您好,请问您是?”

沈巍再一次有点愣神,不可避免地被这个人的身体晃了晃眼。

刚刚一时震惊没顾得上注意,这会儿才清楚看到了他身上白净的皮肤和紧实的肌肉线条,薄背心松松垮垮的似乎什么也遮不住,反而为他笔挺的身躯增添了莫名性感,带着一点刚洗完澡的湿润水汽,漂亮极了。

同样漂亮的还有他的脸,虽然被晒得比身上黑了好几度,却难掩五官出众,头发剃短了露出他整个额头和耳朵,年轻,明亮,英气逼人。

沈巍很确定自己之前没有在路上见到过这个人,这么想着,就不由地很想看看他穿起制服的样子。


这念头不过一秒就被沈巍压了回去,他掩饰性地搭了一下镜框,微微笑道:“您好,很抱歉这么晚打扰您。我姓沈,是这里的老师,就住在这间寝室楼下。”

那教官立刻礼貌地点了一下头,并起双腿站得挺直:“您好沈老师,我叫罗浮生,来自龙城武警支队执勤一大队。请问沈老师上来是有什么事吗?”

沈巍把他的名字在心里默念一遍,也笑了笑打招呼,客气地说:“罗教官,您好。是这样……我刚刚发现我的寝室里卫生间天花板有点漏水,看起来像是三楼这里的地面渗下去的。”

“漏水?”罗浮生错愕道,“那个……我们这里的卫生间地砖好像是有一点破损……漏得严不严重啊?要不要紧?”

“不要紧不要紧,”沈巍忙道,“罗教官放心,漏得不是太多。我上来就是想确认一下,也问问各位教官,看明天白天是不是方便,我想请宿管过来看看。”

“白天我们可能都没法在寝室,不过宿管阿姨应该还有钥匙吧?要不沈老师让她直接开门进来看。”

“方便吗?各位教官如果有私人贵重物品的话……”

“我们能有什么贵重物品啊。”罗浮生笑了,站姿也稍稍放松了一些,“没关系,沈老师尽管请宿管来看。需要的话,明早我出楼的时候也和她打声招呼。”

沈巍点点头道谢:“那就麻烦罗教官了,明天早上我就向宿管反映一下。”

“应该的。对了,楼下真的没事吗?没有淹着什么吧?”

“没有那么夸张,”沈巍忍不住笑起来,“只是有点滴水,不严重。”

“噢,噢,那就好……”罗浮生明显松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似地摸了摸头发。

他头顶稍长一些的湿发被他手掌来回刨得东突西翘,沈巍看到他明显红起来的耳朵,心里觉得有趣,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那罗教官,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晚安。”

“啊好,沈老师也晚安。”



沈巍从宿舍去学院楼要先经过学校的西操场和篮球场,这些地方现在都是新生们的军训场地,一大早,一个个方阵都各自被教官带着已经开始了训练,站军姿的或者踢正步的,远远看去就是一大片整整齐齐的迷彩绿。

沈巍边走边往方阵堆里佯装不经意地看,但他自己知道,他其实是在找人。

找罗浮生。

他想这大概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毕竟罗浮生是这里唯一一个他认识的教官。可惜距离远,人又多,大家的装束还都一模一样,普通的近视眼镜不够神通,他一眼扫过,当然找不到人。

——有点幼稚。

他收回目光无声地笑了笑,加快脚步往学院楼走去。


学校有教职工食堂,沈巍吃过午饭就直接又去了学院楼的办公室,靠在椅子里小憩了一会儿,继续与书本和教案作伴。

直到傍晚下班他才回宿舍,一路碰到许多穿军训服的学生赶着去食堂吃饭,吃完饭又各自得到操场集合,晚上还有相应的训练活动。

那些教官当然也没有回宿舍楼,沈巍进去的时候被宿管叫住,说四楼那间寝室已经安排了瓦工来修补卫生间地面,但没有那么快,所以会先给四个教官更换寝室,暂时就不会有漏水了。

沈巍愣了一下,笑着对宿管道了声谢,上楼回到自己的寝室。

卫生间天花板上的水渍还没有完全干透,但已经不再往下滴水了。沈巍看了一眼就没再管它,心里说不清为什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楼上不住人了这件事让他突然有些失落。

但这失落其实十分莫名其妙,楼上住不住人对他来说有什么区别呢?

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松了领口的两颗纽扣,重新进卫生间洗了洗手,然后淘米洗菜放到小电饭煲里一锅焖上,坐在旁边看着,心里低低叹了口气。


快九点的时候沈巍听到楼上传来脚步声,很细微,很短暂,像是他的错觉。

他猜测或许是那几个教官在搬东西换寝室了,又仔细听了一下,却没再听到任何声音。

又过了大约十分钟,沈巍翻书的手突然一顿,刚抬头往门口看过去,寝室门就被敲响了——轻而短促的两下,听起来仿佛有些迟疑。

“沈老师?是我,罗浮生,您休息了吗?”

沈巍拈着书页的手指不自主用力,那一角就被轻易地压下一道折痕。他回头看了一眼,抿抿嘴把书合上,拉开椅子站了起来。

“沈老师?”罗浮生在门外又轻轻唤了一声。

“来了。”

书桌到门口的几步距离,沈巍边走边整理好睡衣领口和衣摆,又推了一下眼镜,最后一切自然地微笑着拉开了寝室门。

“罗教官,晚上好啊。”

“沈老师晚上好,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罗浮生在门外依然是立正站着,一只手里拎了个红色塑料袋,垂在身体一边,沈巍没顾得上看里面是什么。

沈巍不着痕迹地后退了小半步,在看罗浮生穿着作训服的样子。

没戴帽子,衣服裤子鞋子却还穿得严实整齐。暗绿色的迷彩,衣袖扣在手腕,裤脚扎紧了绑进靴筒里,腰带系在上衣外面,贴着腰部勒出线条,衬得他整个人干练挺拔,修长,瘦,又充满了绝对的力量。

沈巍垂眼轻吐了一口气,手心有些出汗,他背过双手迅速地捏了一下拳。


罗浮生并没有注意到沈巍的小动作,笔直的长腿微微分开了一些站着,笑得有些腼腆:“沈老师,我过来是想告诉您一声,宿管已经安排我们更换了寝室,所以您不用担心会有漏水了。”

沈巍没说自己已经知道了,微一挑眉,点点头笑道:“麻烦几位教官了。”

“不会不会……是我们昨天给沈老师添麻烦了。”

“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啊?再说这本来就是学校提供的寝室,你们也不知道会漏水,不怪你们。”

“是我们没有在意地面的破损,如果及早反映……”

“好啦,不说这个了好吗?”沈巍有点无奈,忽然意识到站在他面前的其实也不过是个大男孩罢了。

他几岁了?

“你几岁了?”这么想着,就真的问了出来。

“啊?”罗浮生愣住,舌头打了个结,又立刻回答道,“二十二,今年是我转士官的第二年。”

沈巍自己也愣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就听罗浮生结结巴巴地反问了一句:“你、你呢?”

“……我,”沈巍捻捻手指,觉得脸上有些轻微地发烫,“我二十九。”

“噢,噢……”


两个人突然都没了话说,尴尴尬尬地笑了笑,罗浮生恍然想起什么似地,啪一下收回右腿站直,拎起手里的塑料袋递了过来:“沈老师,这个给您。”

沈巍下意识伸手接住,低头一看,发现这原来是半个西瓜。

“这是……”

“楼下水果店买的,刚切开,还很新鲜,就算是我们给沈老师道歉。”

“……”

罗浮生摸摸鼻子,耳朵又红了:“今天闷热,沈老师吃点西瓜,解解暑……”

沈巍双手还有些僵硬地抱着西瓜,瞬间就没忍住笑了出来:“谢谢罗教官,不过……我再分你一半好吗?这半个有点多了。”

罗浮生把胸一挺,立着军姿摇头:“我们有纪律,这个时间不能在寝室吃东西了。沈老师慢慢吃,吃不掉的话也可以……也可以分给其他老师。”

“这,我……”

“沈老师,那我不打扰您了,我先上去了,沈老师晚安!”

“哎等一下。”

罗浮生转身的动作停住,面带疑惑地看回来。沈巍抿了抿嘴,明明是他把人喊住了却又不知道想干什么,一抬眼,看到的就是罗浮生合拢双腿重新站直的身躯。

“你……你等我一下。”

他走进寝室里拿了个勺子,左手托着西瓜右手捏着勺子,快步走回门口。

罗浮生不明所以地看着,沈巍也没说话,直接把勺子往西瓜正中最红最甜的位置一戳,转动手腕挖下了一大勺瓜瓤。

又在罗浮生惊愕的目光里,他舀住那块瓜瓤稳稳地送了过去。

九点多的三楼走廊已经安静无声,罗浮生半是慌乱半是无措地睁大眼,水红的瓜瓤就停在他嘴边,映得他整张脸都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了。

“趁你现在还没回寝室,他们不知道,帮我吃掉一块吧。”沈巍压着声音说。

罗浮生彻底成了个受惊的孩子,又像个偷溜进来被抓了个当场的贼,傻在原地没了反应。沈巍其实自己也紧张得嗓子眼发涩,眨眨眼,正想继续说点什么,勺子突然一重,被罗浮生连西瓜带勺地一起咬住了。

汁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他手忙脚乱地抹掉,努力把一大块西瓜全都吃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双唇水润,满脸通红,眼睛里都像是浸了水,话也顾不上再说一句,转身就往走廊尽头跑。

“罗……”

沈巍用气声喊出一个音,又蓦地止住,目送罗浮生匆匆跑过转角,低头看着手里半个西瓜,悄无声息地笑了。



军训不过一个多星期,最后汇演的那一天沈巍有课还有会议,等到他傍晚回到宿舍楼,七十多个教官早已经离开了。

沈巍其实不意外,但真正看到路上没了那些迷彩服的身影,他心里还是忍不住感到一点空落。

自那天晚上之后他就没再见过罗浮生了,也依然没能幸运地在学校里望见过罗教官的身影——三千多个学生七十多个排,遍布在校园各处,而他其实连罗浮生是哪个学院哪个班的教官都不清楚,匆匆两次碰面,几句话,半个西瓜,是他们这几天里所有的交集。

没机会道个别,总归是有些遗憾。


沈巍站在宿舍楼底下吸了口气,往里走的脚步突兀一转,转去一楼那家水果店买了半个西瓜,装在一只同样的红色塑料袋里,垂着眼皮拎上楼去。

他拎着西瓜开门进寝室,脚下忽然踢到了什么东西,一看就见地砖上躺着一封信,很普通的牛皮纸信封,上面什么都没有写。

心跳仿佛是停了一下,沈巍立刻将信封捡了起来。

信封没有封口,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沈巍抽出来才发现这其实不是一封信,而是一张贺卡,文具店里就有卖的那种,硬卡纸,展开还有精美的立体镂空图案。

“沈老师,明天才是教师节,可是我们今天下午就走了,赶不上啦。只好留一张贺卡给您,提前祝您教师节快乐!沈老师辛苦了!”

有些幼稚的笔迹,最下方藏着一个乖巧的工工整整的签名:罗浮生。

沈巍捧着贺卡噗嗤一声笑,眼镜往鼻梁下滑了一点,眼前便微微变得有些模糊。

他吸了下鼻子抬头,把贺卡塞回信封里收好,又去把刚刚留在地上的半个西瓜拎回来,挖出中间一大块又红又甜的瓜瓤,小口小口地吃了下去。



沈巍没有想到他还能再遇到罗浮生,并且那么快,军训结束才一个星期,他就又见到了他。

只是地点比较新奇,是在城市广场的献血车上。

周五下午沈巍收到学院里老师群发的消息,来自龙城红十字会,说市血库目前紧缺A型血,号召全体A型血市民去任意一个无偿献血点志愿献血。

沈巍正好是A型血,他问到献血点地址,周六早上吃过早饭就坐车过去了。

献血车就停在城市广场的东边入口,车上有些冷清,沈巍上去也没有多看,直接坐到医生的检查桌前,挽起衣袖让她量血压、验血型。

旁边还有医生问他一些基本的问题,沈巍刚说了两句话,就听到献血车里面传出来一声惊喜的呼喊。

“沈老师!”

沈巍倏地抬头,隔着三四米距离,撞上了一双亮晶晶的眸子。


“沈老师,还记得我吗?”

罗浮生今天穿了常服,左胳膊上正扎着针,他抬起右手朝车头这边挥了挥,眼角眉梢都是飞扬的笑意。

“罗教官?”沈巍不自主地提高了一些音量,“这么巧。”

“是啊沈老师,您也来献血啊?”罗浮生左手一下一下捏着拳头,挪挪屁股靠回椅子里,“您别叫我教官啦,军训都结束了。”

“沈先生是老师?”给沈巍做检查的医生问,“和这位也小同志认识啊?”

沈巍笑着点点头,一边填表一边还忍不住朝罗浮生的位置张望。罗浮生笑盈盈地看过来,暂时没再说话,整个人却显得开心极了。

登记完信息后沈巍就被带到车里面坐下,正好在罗浮生的对面座位,他看到罗浮生的血袋已经鼓得很满了,红殷殷的一大包,标签上同样标注了A型。

“罗……”

“叫我名字就好了!”

沈巍略一犹豫,看着罗浮生笑道:“浮生,这么叫可以吗?”

罗浮生咬着下唇点头,脸上又红了起来:“沈老师,您也是A型血呀?”

沈巍正在被扎针,他偏头看了一眼,说:“是啊,昨天看到短信说缺A型血,正好周末就过来了,没想到还能在这儿遇到你。对了,谢谢你的贺卡还有祝福。”

“啊……”罗浮生挡着半边脸低下头,眼睛弯弯的却是在笑。

沈巍知道他是不好意思了,抿嘴笑着看他,自己的耳朵根也不由有些发热。


不一会儿,医生拔掉罗浮生手上的针,让他按着胳膊先别着急起来,又往他怀里塞了一盒纯牛奶和一包旺仔小馒头,让他在这儿吃了喝了再走。

罗浮生看着那包小馒头脸更红了,沈巍忍笑忍得辛苦,清清嗓子问他:“你今天也休息?”

“休息,不过……”罗浮生小心地放开棉球看了一眼,“不过我们周末不能随便出来的,我上午就要了两个小时假出来献血。”

沈巍一愣,看不到自己的手表,只好摸出手机看了一眼:“两个小时,那你……”

“嗯,我十一点之前得回去。”罗浮生低着头,声音也低了下去。

沈巍张张嘴,突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罗浮生磕了两下鞋后跟,抬头冲沈巍笑道:“从这里到我们营区坐地铁二十分钟,再转差不多十分钟的公交车,我还能再坐一会儿。”

“你……”沈巍轻轻皱了一下眉,很快也笑起来,“那你们平时周末都干什么?”

“没有特殊情况也不值班的话,就在营区里休息,可以看看电视,也可以玩手机,但有时候会安排一些集体活动。”

“不能出来?”

“不能的,请假外出的人员也有限制,每次出来的时间也有限制。”

“那其他假期呢?”

“一般的节假日就别想了,会有执勤任务。不过我们有探亲假,像我这样的未婚下士,每年可以回家两次探望父母,每次假期二十天。”

沈巍一边捏着拳头一边听,刚想接话,却见罗浮生又低下头去,闷声说:“不过我也不需要探了。”

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

“没, 没什么。”罗浮生把按着针口的棉球丢进垃圾桶,拆了牛奶和旺仔小馒头递出来,“沈老师你吃吗?”

“他有!等会儿我会给他的。”不远处的医生插嘴,“小同志你自己吃。”

“噢……”罗浮生摸摸自己的头发,抛了两颗小馒头进嘴里,再吸了一大口牛奶,把嘴里填得鼓鼓的,抿起沾上了点奶渍的嘴唇看着沈巍笑。


沈巍拔了针后也被医生塞了牛奶和旺仔小馒头在怀里,这回换成罗浮生嘲笑他了,两个人都笑得脸色发红,有些傻乐地互相看着对方咬住吸管喝牛奶。

已经十点多了,沈巍怕耽误罗浮生回部队的时间,几口就把小馒头吃完,站起来招呼他下车。

“哎你别走得这么急,小心晕……”罗浮生慌忙想来扶他。

“我没事,没什么感觉。”沈巍率先下车,在下面托了一下罗浮生的手臂,“倒是你,部队训练强度大,记得回去好好吃饭,下午再好好休息,知道吗?”

罗浮生和沈巍差不多高,往他身边一蹦,耳朵红红地哦了一声。

沈巍看着他似乎又理短了一些的头发,忍着想上手摸一摸的冲动,带他往地铁站走:“走吧,送你去坐车。”

罗浮生落后一步跟着,也不说话,一路踩着沈巍的影子走进地铁站入口。


再转过一个弯就是检票口,罗浮生忽然跑到沈巍前面,倒退着继续走:“谢谢你沈老师,我要进去啦。”

沈巍看着他,偷偷在心里笑了笑,真是个大孩子。

他伸手拉住他,不轻不重地往身前带了一下:“要撞到人了。”

“啊?”罗浮生踉跄着迅速回了一下头,嘴里嘟囔道,“哪有啊?”

“再不看路就撞到了。”

“噢……”

沈巍笑着摇头,停在检票口外面看罗浮生走进去,然而罗浮生没走两步又停下来,回头招呼他一起走到旁边的栏杆处。

“沈老师,手机借我用一下好不好?”

沈巍不疑有他,隔着矮栏杆把手机递过去。罗浮生捧着他的手机在屏幕上戳了几下,送回来一串电话号码:“部队有纪律,教官不能给学生留联系方式的。”

沈巍看了一眼屏幕,挑眉。

“不过你不是学生,应该没关系。”罗浮生说完转身就跑,一直跑到自动扶梯前面才回头,远远地挥了一下手,“沈老师再见。”


等到看不见罗浮生的人了,沈巍嘴角噙着的笑意才一点点淡下去,他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号码,轻轻叹了口气。

“下次再出来的话提前告诉我,我……”

他短信编辑到一半,皱着眉摇摇头,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重新打字道:“今天时间太赶了,等你下次休息,我们去吃火锅。”

他把短信发出去了才想起来忘记署名,急忙又补了一条道:“我是沈巍。”

手机叮叮叮地响,几条回复短信接连送达。

“我知道。”

“好啊!”

“你爱吃辣吗?”

“对了,市新街有家卖生煎和馄饨的,很好吃,你去吃过吗?”

“我老家有个老字号生煎店,和市新街那家味道特别像!”


沈巍去超市买了点东西,回学校的路上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罗浮生发短信聊天。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一件事,为此差点在公交车上笑出声来。

这小同志总算是不再对他您啊您的了。



罗浮生并不常发信息过来,周一到周五他的手机需要上交统一保管,只有周末才有时间与沈巍短暂地聊上一会儿。

关于部队的一切罗浮生都不能说,沈巍也自觉地不问那些,常常由着罗浮生起话题,他想聊什么,他就陪他聊什么。喜欢的运动,常听的歌,小时候的糗事,中学里得过的奖,说到哪里是哪里,没头没尾也无所谓。

罗浮生这个名字开始在沈巍心里筑成了一个巢,他一边和他聊着天,一边往巢里衔来湿润的新泥和枝叶,再添进几朵花,堆上一些粮食,他就在里面安下了家,怎么也不愿意走了。

沈巍默许了自己心里被分出一大块位置,甚至主动帮他把小窝垒得牢牢的,圈上篱笆,种上树,门外插上一块木牌子,上面写着——

我的。


九月的最后一个周末罗浮生就不见了人,一直到国庆假期结束又过了一个星期,沈巍才重新收到他的短信。

“下周日我应该可以出来两个小时,中午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短信来得很早,沈巍甚至还没起床,秋天清晨的日光透过窗帘薄薄地洒进来,心里种的那些花就开了。

他躺在床上和罗浮生商量到时候去吃什么,电话进来的时候他正把手机举在脸上方打字,因为没戴眼镜而凑得有点近,突然的振动让他手一抖,差点失手把手机直接砸到脸上。

“浮生?”

他说话还有点惺忪的鼻音,罗浮生在电话那头听得一愣,有些心虚地小声问:“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没有……”沈巍揉了揉眼睛笑起来,“本来就打算起床了。”

“你还在床上呀?”

“嗯,怎么了?”

罗浮生没回答,好几秒后,沈巍听到他压着一点嗓音低低地说:“没,我就是……突然想听听你说话。”

像有温暖的气流贴着耳膜钻入,沈巍嗓子眼一紧, 睡裤底下明显地撑了起来。


星期二傍晚龙城毫无征兆地狂风大作,不到一个小时,硕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沈巍前脚才回到寝室,后脚便是暴雨如注,他心里没来由地有些发慌,冲了个热水澡,坐回书桌前准备第二天的教案。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暴雨都没有停,甚至连一丝减小的迹象都没有,沈巍被吵得越发心神不宁,瞥见旁边放着的手机,点开看他和罗浮生的聊天记录。

这个时间手机肯定不在罗浮生身边,沈巍闭着眼睛捏了捏眉心,摇摇头笑了一下,决定上床睡觉。

不出所料地一夜都没有睡安稳,第二天沈巍醒来的时候头顶突突跳着疼,出去发现学校里不少低洼地都积了水,雨势虽然小了,但依旧没有停下。

他上午上了课回到办公室,顺手打开电脑,正准备批改收上来的作业,电脑屏幕上的新闻弹窗一下把他伸出去的手臂钉在了原处。

暴雨引发了东平镇山体滑坡,造成附近多路段受损,竹溪村多户房屋、农田被掩埋,部分村民被困,人员伤亡暂时不明。东平镇辖区派出所民警联合龙城武警支队、消防救援大队,已经在当地开展紧急救援救灾活动。

新闻发布的时间是一小时前,部队出发得只会更早。

沈巍没有心思看学生的作业了,连姿势都顾不上换一下,别扭地拧着身子搜灾情相关的新闻和照片。

但就像军训时他找不到罗教官的身影,摄影师镜头下满身泥泞的年轻士兵里,依然没有出现他想看见的那张脸。


雨一直不停,灾情警报也没有解除,东平镇的救援持续到第二天,新闻报道里已经有了遇难和失踪的人数。

沈巍坐在红十字会运送救灾物资的厢式卡车里,手机信号越来越不好,干脆就收起来不看了,把腿上的背包抱了抱稳,耐心等着车子到达目的地。

随行的工作人员里有个年轻姑娘,坐在沈巍旁边,一路都在偷偷打量他。沈巍早就被她看得不自在,见已经快要到东平镇了,转头看着她真诚道:“真的非常感谢你们同意让我一起过来。”

那姑娘脸一红,缩缩脖子不忘叮嘱:“沈老师,等会儿到了地方,你可千万不要自己乱走啊,千万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沈巍点点头:“我知道,我不会乱走的,也绝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不不不,”小姑娘连连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关系。”沈巍笑了笑,“本来就是我执意要求过来,让你们为难了。不用担心我,我会自己小心的。我只是……想试试能不能找到人,见到他,或者知道他平安无事就好。”

“一定是对沈老师很重要的人吧?”

沈巍双手环着背包轻轻捏成拳,垂眼点了一下头:“嗯,是很重要的人。”


被转移出来的村民都安置在镇上礼堂里,物资车将食物、饮用水、棉被和医药品送来,又另外分出一些速食品和水装上皮卡,继续送到受灾村的临时指挥处去。

沈巍装作红十字会的工作人员和另一个年轻男人一起上车,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又颠簸了将近二十分钟,终于看到了前方一片军绿色的简易帐篷。

这里既是指挥处也是救援部队的临时休息处,沈巍披着塑料雨衣把物资往休息帐篷里搬,正好碰到一队轮换下来的武警士兵回来,个个身上都裹着泥水,脸上糊了一道道黑泥,几乎只剩一双眼睛还扑闪扑闪地露在外面。

沈巍一边把吃的喝的分给他们,一边在人群里艰难地寻找。

有个刚拿矿泉水冲完头脸的小士兵注意到他,问他找什么,他想了想,便试着打听罗浮生的所在。

“生哥啊,我知道!他来了,但他不在我们这个小队。”那士兵大口嚼着面包,张望着朝一个方向招手,“队长,你知道罗浮生那队现在去哪儿了吗?”

那边有人看过来:“A队和消防上北边搜救了吧,怎么了?”

“有人找他。”

“谁啊?”

沈巍被点到名,立刻道:“您好,我是红十字会过来送物资的,也是浮生的朋……是他的家里人。”

“他还有家人在这边?没听他提过啊。”那个队长模样的人回答,“那你可以在这儿等等,说不定一会儿就过来了。”

沈巍道了谢,转头去找一起过来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对他比了个手势:“我们可以留三十分钟,再久就不行了。”


不断有新的队伍回来休息又离开,他们停留的时间很短,吃点东西喝点水就要返回救援现场去,沈巍即使这么看着都觉得不忍,不敢想罗浮生这两天在这里又会是什么样子。

三十分钟只剩下最后七八分钟了,沈巍等得心里像是有蚂蚁在啃,原地站不住,不停地在帐篷门口走来走去。

两队交班的士兵在前面交错而过,淅淅沥沥的雨声里忽然有人高声喊:“罗浮生!罗浮生你回来了!快,你家里人在前面等你。”

沈巍猛然抬头,循着声音看去,在一群泥猴子里找到了那双漂亮的眼睛。

罗浮生还在发愣:“什么家里人?搞错了吧?”

“他自己说的,你看,他过来了。”

“什……”罗浮生茫然地转头看来,睫毛上糊着泥巴缓缓眨了一下,“沈……”

沈巍站在队伍外面朝他笑了笑,招招手喊他出来。罗浮生整个人回不过神,机械地跑出来,被沈巍带到帐篷口,手上塞进了一瓶开了盖的矿泉水。

“我看了新闻,猜你会在这里,”沈巍说,“就跟着红十字会过来碰碰运气,还好,临走前真让我碰上了。”

罗浮生满头满脸的臭泥巴,捏着矿泉水瓶直接结巴了:“你、你……你来找、找我的?”

沈巍眼眶有些酸胀,没答他的话,碰了碰他手里的矿泉水瓶说:“别愣着了,快洗把脸,然后吃点东西喝点水。我知道你们休息时间短,我也马上要回去了,我们抓紧。”

“抓紧什么?”罗浮生边问边把水往头上浇。

矿泉水冲着黄泥沿着他脸颊往下流,他闭着眼睛甩甩头发,急着睁眼,又被沈巍拦住:“等一下,我再帮你擦擦。”

罗浮生木头似地站着让沈巍给他擦脸,睫毛止不住地轻颤,再睁开时,眼底已经明显地红了。

沈巍摸摸他干净了一些的脸,什么都没说,从雨衣下面脱下双肩包,变魔术似地掏出一个保温杯,拧开送到他嘴边。

“是鸡汤,现在温度应该刚好。你在这儿偷偷喝,别给他们发现了。”

“……沈老师?”

沈巍嘘了一声,对他眨眨眼,靠过去一步直接喂他喝鸡汤。罗浮生绷紧了身体,就着沈巍的手一口气把杯里的鸡汤都喝完了,双眼通红地看他,说话都有了鼻音:“谢、谢谢你,沈老师……”

“别说傻话。”沈巍收好保温杯,又拆了个面包喂给他,“你自己在这里要注意安全,知道吗?别逞强,能休息的时候抓紧休息,补充体力,听到没?”

“嗯……”

“我还带了巧克力,想吃吗?”

“嗯……吃……”


沈巍低头撕巧克力包装纸,能感觉到两道炽热的目光一直盯在他的脸上。他抬眼笑了笑,掰下一块巧克力喂进罗浮生的嘴里。

罗浮生努力忍下眼里的泪,含着巧克力,含糊又哽咽着说:“快要……要集合了……”

沈巍往旁边无声开始列队的士兵处看了看,点点头:“再喝点水,过去吧。我看着你走,然后我也回去了。”

罗浮生吸吸鼻子站直道:“早上北边山体又有滑坡趋势,那边村屋被大水淹了,我刚刚送了一个老人出来,但还有人困在里面,兄弟们正在搜救。”

“嗯,”沈巍拍拍他的手臂,“自己小心点。”

“我会的,我和兄弟们得把那些被困的人都送出来,他们的亲人有些已经被转移了,都在外面等着呢。”

罗浮生说完就准备过去集合,沈巍一把拉住他:“浮生,你也有人在外面在等着你,所以一定、一定要保重,知道吗?”

“……沈老师。”

“嗯?”

“我好想抱一下你,”罗浮生红着眼睛低下头,“可是我现在身上太脏了。”

沈巍愣了愣,笑着伸开手臂:“没关系,我穿着雨衣呢。”

他把一身泥水的罗浮生紧紧拥在怀里,短暂的两三秒,拍拍他的后背松开:“去吧,回来给我打电话。”



沈巍国内的驾照两年前就过期了,他去重新报了名考试,拿到新驾照,买了车,然后绝大多数时间都停在学院楼的地下车库里,隔三四天开出去在附近兜风似地溜一圈,再开回来继续停着。

一两个月才真正用得上一回,是沈巍要开去龙城武警支队的营区,接罗浮生出来见面。

罗浮生每次出来基本都只有两个小时,坐地铁到市里再碰面太浪费时间,沈巍买了车之后,索性就直接开到营区外面等他。

当然他没有告诉罗浮生的是,这车根本就是为了接他方便而买的。


十月底见过一次,再见面已经是十二月中旬。

天气冷了,路边的法国梧桐都被砍光了枝叶,光秃秃地站在北风里。罗浮生上车时都带着寒气,脖子缩在毛茸茸的围巾里,和沈巍脖子上的那块正好是一对。

“沈老师!”

他的鼻尖被这几步路的冷风吹得红通通的,一边吸鼻子一边冲着沈巍笑。

沈巍看了一眼他身上的外套,皱眉教训他:“都什么季节了,还穿得这么薄,不冷啊?”

“冷,”罗浮生说得理直气壮,“车里暖和。”

“一会儿下车当心感冒。”

“不可能!我身体好得很!”

沈巍摇摇头嗤笑一声:“安全带。”

“噢……”罗浮生系好安全带,依旧垫着半条腿侧坐着,两只手在安全带上来来回回地滑,目光一刻不离沈巍的脸。

沈巍被他看得脸上发烧,无奈道:“你一直看我干什么?”

罗浮生捂着脸靠到椅子里,眼睛还从手指缝里看出来:“沈老师,我快两个月没见到你了。”

沈巍专心开车不理他,脸上的温度却烫得不容忽视。

“我很想你……”罗浮生轻声说。

“我……”沈巍的喉结藏在围巾里不住地上下滚动,勾出一抹笑音,从温热的鼻息里溢出来,“我也很想你。”

罗浮生慢慢把腿放下去,扯着安全带坐正了。他似乎有点不敢看沈巍,视线僵硬地落在车前方,半天聚不上焦。

“沈老师,先靠边停一下好吗?”

“怎么了?”沈巍转头看他一眼,微微皱眉,打着转向灯靠边。

罗浮生抿着嘴摇摇头,从衣袋里摸出一小盒薄荷糖,倒了一颗含进嘴里。

“……浮生?”

“沈老师,我想……亲你。”





FIN.


梨酒春风

[井贤]纪念日到来前

有一点点无关紧要的删节片段,具体见评


+++


通常来说杨修贤知情又识趣,是永远可配合你的优质床伴。然而实际上只是演技好,剥开知情识趣的皮,内里是没耐心又毒舌。打炮还行,一谈恋爱就打回原形。


两人炮友转正一周年,井然问纪念日怎么过,杨修贤窝沙发里嘴里叼着鱿鱼丝,满脑袋卷毛乱翘:“不说我都忘了。你从打声招呼再上到不打招呼就上也一年了,还挺快。”


井然太阳穴突突直跳,很明显被这人气得脑袋都疼又找不出话来反驳。


杨修贤耷拉着眼睛嚼鱿鱼丝,像只没有感情的羊驼:“你想吧,我都行。”


“不行。”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再不爆发,他要坐化了,“你必须也想。”


“...

有一点点无关紧要的删节片段,具体见评


+++


通常来说杨修贤知情又识趣,是永远可配合你的优质床伴。然而实际上只是演技好,剥开知情识趣的皮,内里是没耐心又毒舌。打炮还行,一谈恋爱就打回原形。


两人炮友转正一周年,井然问纪念日怎么过,杨修贤窝沙发里嘴里叼着鱿鱼丝,满脑袋卷毛乱翘:“不说我都忘了。你从打声招呼再上到不打招呼就上也一年了,还挺快。”


井然太阳穴突突直跳,很明显被这人气得脑袋都疼又找不出话来反驳。


杨修贤耷拉着眼睛嚼鱿鱼丝,像只没有感情的羊驼:“你想吧,我都行。”


“不行。”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再不爆发,他要坐化了,“你必须也想。”


“我想什么啊,”杨修贤说,“不就送花送礼物吃饭看电影吗。”


“除了这些就没有别的了?”


“啊,”杨修贤说,“还有上床,这不能忘。”


井然:……


“那还有什么,你说吧,我真想不出来。你说了我肯定陪你。”杨修贤拍拍他肩膀,“床上的也行。”


那意思就是,趁周年纪念日皇上要大赦天下啦,想玩什么都行,过期不侯。换了平时杨修贤那又怕疼又怕痒的,可不一定答应。


杨修贤说完,伸长手去够茶几上放着的剩下半包鱿鱼丝。放得太远,他伸长了手都没够着,连带着宽松的家居服拉起来露出一截腰,那腰看着那样细,像是一把就能把住。又或者,用什么东西束上,束得紧紧的,打上蝴蝶结……


井然站起来,拿起那包鱿鱼丝放进杨修贤手里。


“谢了。”杨修贤拣了根叼进嘴里,又舒舒服服窝进沙发里,“……你拿那种眼神看我干嘛,想好了?”


井然犹豫了一会,还是轻轻嗯了一声。


“行啊。穿什么戴什么用什么还是换新地方?”


井然说:“……围裙。”


杨修贤睁圆了眼睛看他:“我不做饭。”


“嗯,”井然说,“我知道。”


“那穿围裙干嘛?你要乐意看我现在就拿来穿上。”


井然:……


杨修贤这时候才回过劲来。


“我靠,你这什么品味啊,还整这一套。那以前菜市场杀猪的不也光着膀子穿个围裙,人里头还有条裤衩呢,我连条裤衩都没有……”


井然又羞又急:“杨修贤!”


“你吼我干嘛,我又没说不穿。”


“不用了!”


杨修贤哈哈大笑。笑完了,他黏到还在生闷气的井然身上去。


“看不出来啊,”杨修贤说,“井大设计师喜欢这一套。”


“我没说过!”


“好好,你没说过。”杨修贤说。





井然一句杨修贤还没说出来,他抢先一步把他嘴堵上了。


井然推他:“腥!”


“比这更腥的我还吃呢,那时候怎么不见你嫌弃了?光顾着享受了……你干嘛!”


星沉寰宇

【何开心x韩沉】答案(一发完)

*狗血大礼包(内含破镜重圆+分手+吃醋+误会)

*小学生文笔,没啥逻辑,随便看看

*合集,1W+字 一发完

*是甜的,心沉必须HE,放心食用

—————————————————

01

何开心反复抚摸着一个盒子,里面躺着一对戒指,和一张纸条。


“忘了我,好好过”


那张纸已经很陈旧了,还有被泪水化开的痕迹,何开心看着床上静静躺着,在病床阳光透过窗帘照射下格外英俊又惨白的脸。


“韩沉,我不原谅你。”


02

半年前,也是这样的一个阳光正好的午后,


何开心听到韩沉说出那句:“何开心,我们分手吧。”这语气...


*狗血大礼包(内含破镜重圆+分手+吃醋+误会)

*小学生文笔,没啥逻辑,随便看看

*合集,1W+字 一发完

*是甜的,心沉必须HE,放心食用

—————————————————

01

何开心反复抚摸着一个盒子,里面躺着一对戒指,和一张纸条。


“忘了我,好好过”

 

那张纸已经很陈旧了,还有被泪水化开的痕迹,何开心看着床上静静躺着,在病床阳光透过窗帘照射下格外英俊又惨白的脸。

 

“韩沉,我不原谅你。”

 



02

半年前,也是这样的一个阳光正好的午后,


何开心听到韩沉说出那句:“何开心,我们分手吧。”这语气仿佛和一句“你吃饭了吗?”一样稀疏平常。


何开心被突如其来的冰冷打击的猝不及防!一时说不出话来,眼眶不经意的红了起来:“为什么?”

 

“我们都是成年人,并不是所有事情都需要理由。”韩沉不看他,却还是淡淡的语气。

 

“难道这些日子,你都是装的吗?你看不出我有多喜欢你吗?就连分手我都没有资格知道理由吗?”就这一刻,何开心承认自己再也无法装理智了。他没办法像韩沉那样淡然,韩沉好像一直都是这样,无论是当初面对他的追求,他的死缠烂打,还是恋爱的时候对待他的甜蜜攻势,都如他的名字一样,沉着冷静,而何开心却永远不能像自己的名字那样,何开心并不开心。

 

“你太幼稚了,对不起。”


韩沉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质问,或者根本不想回答他,眼睛都不抬,关上门,走出了曾经留下两人温度的房间。

 

在房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开心把头埋进了双手,他反而一点也不想哭,他想笑。是吧,太幼稚了,你说得对,我没什么可以反驳的。

 

而门外的那头,那个男人靠在墙上,始终没有力气抬起腿下楼,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气说出的那句分手,也只有他知道,他的手心已经被自己的指甲用力握出了淡淡的血痕。

 

韩沉想,如果一开始我就没爱过,那该多好,那就不会这么痛了吧。

 

真幼稚,太幼稚了。

 

 

 

03

何开心和韩沉是同事,当时黑盾组想改变破案新格局,特别高价聘请了一位犯罪心理学的专家,作为编外人员辅助破案。

 

何开心就这样成为了黑盾组里唯一一个只能文不能武的异类,同事都对他照顾有加,或者说是何开心情商相当之高,不需要一天就与大家打成一片。


唯独韩沉,这位高岭之花(草)。

 

从何开心报道开始,就没用好眼色看他,因为在韩沉心里,什么用心理学破案只是纸上谈兵,无稽之谈。他从心底里看不上这个空降兵,再加上这位穿的好像调色盘,整天在办公室不是下午茶就是咖啡的吊儿郎当家伙,真是越看越扎眼。

 

“这家的红丝绒蛋糕真的是我吃过最正宗的….”这不,脚还没踏入办公室,就听到那何开心在咋呼。韩沉深吸一口气拿着一堆文件走进去。

 

“都太闲了是吗?这个案子,今天下班之前全部分析完…不然今天就睡办公室吧!”韩沉把手里的东西丢在周小篆和白锦曦面前,两个倒霉蛋,只好吐吐舌头回到自己座位上。

 

“何顾问,我希望你能尽可能遵守办公室的规矩,这里不是你们以前的心理咨询室,这是什么地方,我相信你也很清楚。”韩沉说不清有种什么情绪,话就口无遮拦的说了出来。

 

“哇塞,这是韩警官这一个星期来,对我说的最多一次话也。”何开心一边说一遍笑眯眯的溜回自己的办公室。

 

韩沉想,这个人到底是什么做的,皮这么厚!转身坐回工位,发现桌子上放着一块红丝绒蛋糕,上面点缀着一个心形马卡龙,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甜腻,仿佛和某人一样,让韩沉无法呼吸。


他推给了隔壁桌的白锦曦说:“你们不知道我从来不吃这类东西吗?”

 

“你吃了枪药了吧,人家何医生一片好心,不吃拿来。”白锦曦早看不惯韩沉对何开心的态度了。他们这位领导,以前都没发现他这么刻薄。难道他是怕何开心进组抢了自己第一男神的地位?很有可能!

 



 

04

当何开心俏俏和周小篆他们说自己要追韩沉后,整个办公室差点发出了鸡叫声……

 

“天哪,开心,你怎么这么没有眼光啊,喜欢这个黑脸王。”白锦曦啧啧直摇头。

 

“你说什么呢,我们韩神,要颜有颜,要钱有钱,要本事有本事,和何医生绝配好嘛。”韩沉头号粉丝周小篆随时都不忘给他的韩神疯狂打call。

 

“好了好了,你们别告诉他哈,告诉你们就是方便我行动,记住哈,你们现在是我的娘家人。”开心眨眨眼,三个人神神秘秘的击掌。

 

“开会了,你们整天到底在瞎高兴什么啊?”

“YES SIR!”

 

“周小篆,你负责查最近一个月失踪人口,小白,你找一下受害者家属了解一下最近死者的情况,有没有什么仇家与可疑人物接触……”


韩沉按照惯例分配任务,抬头看看坐那转笔的何开心,讪笑了一下说:“何医生,你觉得你对这个案件能起到什么帮助吗?”大家都抬头看看何开心,开心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打开会议文件,瞄了两眼:“韩警官,我想你可能对心理学知之甚少,所以才会对我存在什么误会,二天之内,我会给你一份清楚明了的犯罪心理侧写,希望到时候,你会收回这些偏见”。

 

“散会吧”韩沉没有理他,合上文件,内心翻了个白眼,就往会议室外走。

 

“天哪,开心,你是第一个敢在会上怼韩沉的人啊~”

“妈耶,如果不是你说你要追他,我还以为你和他有仇呢!”

 

“这是两回事,他再怎么也不能质疑我的专业技能啊!哼”何开心向来对自己在学术方面充满自信,这是男人之间的一场无声的战役,他必须要打赢,按照韩沉现在对自己的这个态度,如果不能让他放下成见,别说是追他,连朋友都做不了。

 

为了自己的爱情,何开心怎么会轻易认怂呢。

 

 



05

深夜,市局大楼还依稀亮着一些光。


韩沉整理完手头的资料,拿起车钥匙准备回家,路过一个用百叶窗遮光的办公室,韩沉无数次路过都在想,这位到底何德何能还能有一间自己独立的办公室呀。

 

“咚咚”

 

“进来”

 

“我们的犯罪心理专家还没下班吗?真难得,平时走的最早的就是你”

 

“韩沉,你…你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刻薄!”何开心没想到是韩沉敲的门,咬着牙发不出彪来。

 

“走不走,再不走门卫大叔要来赶人了,你不会是做不出侧写打算睡在这里吧….”

 

“你….你….”

 

“再不走,我就不奉陪了。”也没等何开心说话,韩沉就拿着车钥匙自顾自地往外面走。

 

“喂….喂……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自说自话啊”

 

何开心当然不会错过和韩沉同车回家的机会啊,这还是韩沉第一次主动提出要送他回家,心里马上美滋滋的合上文件,关上灯跟上了韩沉的脚步。

 

在导航完何开心家住址后,一路上,相对无言……

 

“韩沉,你有女朋友吗?”最后还是何开心先开了口

“呵,怎么,何顾问是要做人口普查吗?”

“你…”

“没有。”韩沉看一脸吃瘪的何开心,从来没觉得逗人这么开心。

“哈哈,我们韩神,不会是没谈过恋爱吧?”

“和你有关系吗?”韩沉好像是被人说戳中了弱点,忍不翻了个白眼。

“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好吗?”何开心又换上了贼兮兮的表情凑上去。

“我们堂堂心理专家,是不是自知不是这块料,打算改行开婚介所了?”

“你也不问问我,什么条件,家里几口人,什么职业,你就拒绝?”

“没兴趣知道,谢谢”


韩沉刚玩味的笑又收了起来,换回了原本那张苦大仇深的冷脸。

 

车上又恢复了一阵冷空气……

 

“你到了,下车吧。”车稳稳的停在何开心的公寓门口,何开心解开安全带,又看了一眼韩沉。

 

“其实,我想给你介绍我自己,我觉得我挺不错的,你考虑一下吗?”


下车前,还是忍不住说出了那句话,眼见韩沉用非常诧异的眼神瞪着他。


何开心压根不想现在就求得什么答案,啪一声关上车门,转着钥匙,嘴里嘟囔着韩沉没有情趣,头也不回的上楼了。

 

就听到背后仿佛传来一句“神经病”和汽车发动飞驰逃离的声音。

  




06

有个著名的作家曾经说过“要是喜欢一个人,喜欢得到了家,不知怎地,总觉得他异常的小,异常的傻,时时刻刻需要照顾呵护。”现在的何开心大概就是一个韩沉妈妈一般的存在。

 

自从和韩沉坦白了要追他以后,何开心反而更无法无天,无人能挡的在办公室对韩沉进行了疯狂跪舔,凡事都以韩沉为中心,自说自话把韩沉的咖啡换成牛奶,把韩沉的打火机没收,还每天催着韩沉赶紧下班。

 

种种迹象,连周围的同事都看不下去了,等着韩沉彻底发飙。可是,他们并没有等到这个名场面。韩沉只是把何开心当成了空气,时不时的从嘴里吐出“幼稚”两个字,并没有爆发大规模的战争。

 

韩沉从小在一个严格的家庭环境下成长,渐渐的就造就了他独立,疏离,把自己防御起来的性格。

 

因为整天都冷着脸,话也不多,即使在学校里也交不到朋友,加上这该死的颜值导致莫名其妙总受到女生的追捧,更成为校园男生孤立的对象。

 

长期以来的生活环境,造就了韩沉从小到大只习惯自己一个人的世界,在他的眼里,人就是独立的个体,群居生活不适合他。

 

而何开心就像他无声世界的一个怪物,用他的莽撞,潜移默化地慢慢敲打着韩沉的心门,力道却轻而柔。

 

韩沉第一次接到morning call,也是第一次有人买了早饭等他,更是第一次有人每天晚上坚持不懈的发送一句晚安,即使从来都收不到回复。


韩沉第一次体会到,也许这就是被人在乎的感觉,这种感觉既陌生,却又让人安心。


何开心总会絮絮叨叨的说:“沉沉,你别喝这么多咖啡,你胃不好。”

“沉沉,你怎么又加班啦,我等你,你不走我也睡办公室。”

“沉沉,你别总抽烟啦…..”

 

即使回复他的只有韩沉冷漠的那句:“别再叫我沉沉,你给我闭嘴。”

 

但有种奇妙的感觉,不知道是哪一天开始,蔓延开来。悄无声息,就连当事人自己都不知道。

 

或许,这世界有个人牵挂着自己,

被人关心,被他人需要,真的很美好吧。

 


 

07

在韩沉仿佛已经习惯了何开心这个人出现的时候,一次执行任务,组员人手严重不足,上级特派何开心到现场负责车内监控协助。


这本是一次不太值得提及的日常抓捕,犯罪团伙也只不过是普通的在逃人员,却成为这两人感情的助燃剂。

 

“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许下车,给我牢牢盯着监控,知道了吗?”

“知道了,韩大警官!”

 

“韩沉…..”

“还有什么事情?”

“小心点,注意安全。”

 

“需要你废什么话,你给我安分的待在车上就算帮大忙了。”

 

可是事与愿违,韩沉没想到那伙人竟然从四面八方来了很多的帮凶,打斗的过程中,应接不暇,四面遭受拳打脚踢,在警力估计不足,以一对四的情况下,背后没有长眼睛的韩大警官,第一次被人偷袭了。

 

但是,弹簧刀并没有如约刺入韩沉的身体,韩沉只是莫名感受到一个巨物把他扑倒在地,还有一声入肉的闷哼声。

 

何开心在车里看着监控,感觉到了韩沉被四面夹击,感觉到情况不妙,而对街,好像又来了几个手里晃着蝴蝶刀的地痞流氓,何开心一边向总局呼叫警力增援,一边不顾韩沉的劝说,冲下了车,他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但是他觉得这样坐着,看着韩沉挨打,这怎么可能。

 

就在他还没有穿过街的时候,就看到几个拿着蝴蝶刀的人,越靠越近,朝着韩沉的方向走去,韩沉还在对付之前那群人,压根没有发现后方来人。

 

“韩沉,小心啊,后面…..”

 

何开心从小体力就不好,体育课也就勉强及格,虽然现在算半个警务系统,但是说穿了也只是个文职,哪里见过这个场面,他只是本能的奔向他的那束光,迎着那些拳脚,推开攻击韩沉的人,加入了混战。

  

而那个人,二话没说,就冲着韩沉的后背要下刀,何开心反应如此灵敏,好像被什么附体了一样,一下抱住韩沉,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将要到来的袭击,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可能这是他唯一的方式吧。

 

好疼啊,好像心都不会跳了,

没关系,他的韩沉,还好好的,这就够了……

 

“何开心……..”当韩沉看到压在他身上的是何开心的时候,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慌了。这好像也是从小到大,第一次这么明显的感觉,让韩沉不管从心理还是身体上都有点猝不及防。

 

“何开心,你醒醒,你怎么样了?何开心….”

 

“沉沉,我知道你又要骂我了,可是…..我好痛啊….你能不能一会再骂。”

 

何开心脸色已经惨白,可还是笑笑的,仿佛和平时一样,没有脾气,韩沉一看刀的位置,肺部侧下方,血已经渗透出来,染上了开心淡蓝色的西装,仿佛也染到了韩沉的心里。

 

“你现在不要说话了….救护车马上来了,坚持一下。”

 

“沉沉….你笑一笑吧,万一我死了,至少最后一眼,是韩沉对我笑了。”

 

“你闭嘴,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看着开心渐渐睁不开眼睛,但是嘴角还是弯弯的,韩沉突然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整个人都提不上一口气。

 

“有我在….你不会死的!”

我,不会让你死的。

 

何开心在痛的失去意识之前,仿佛看到了天使,他的天使不仅笑了,好像轻轻地摸了他的脸。

 

 



08

韩沉在何开心推进手术室后,一个人想了很久。

 

他从来没有爱过人,也没有尝试过想去爱一个人,或者,和另一个人一起生活,接纳别人。


在所有感情问题上,他愚笨的像个小孩。


但是这次他觉得,他的内心好像有一层坚硬的外壳,正在慢慢脱落,又或者是裂开了一条缝,有一种暖暖的东西,流了进去,好像是鲜活的血液,温暖的流淌,和他的心脏一起跳动着。

 

何开心被推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医生说手术很成功,并没有伤及内脏器官,就是失血过多,可能还需要观察一天,才会醒。

 

韩沉的心,好像又回归了原位。

 

韩沉谢过医生,黑盾组的同事们也都大喘一口气,

虽然韩沉看上去脸色还是不好,但是至少有点儿人气了。

 

“我去给何医生办手续吧…”周小篆蹭的一下就溜了。

 

“韩沉,开心都为你挡刀了,你这个铁石心肠,还不打算答应人家吗?”白锦曦那八卦神经,使她天不怕地不怕。韩沉把躺在床上的开心安顿好,被子都小心翼翼的替他盖好,看着他依旧苍白的脸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一切,等他醒了再说吧,对了,帮我通知他的家人。”韩沉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床上的那个人。

 

“通知了,何医生家人都在国外,这里就他一个人生活,他们说马上赶回来。”

 

“这几天我来照顾他就行了,你们都回去吧,报告都写好,我回来要看”

 

“哎,你……你自己的皮外伤,也注意一点哈,别等开心醒了,看到你这一身的擦伤,又要神叨叨了。”

 

“行了….走吧你们。”

 

正如医生所说,第二天的清早,何开心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这是哪里啊?哦,医院…

我怎么会在这里啊?哦,我没听沉沉的话…

谁在旁边啊,谁抓着我的手?啊?是韩沉…

 

何开心现在都感觉不到疼了,看着趴在他床边,侧脸睡着,一只手还抓着他的韩沉,竟然想哭出来。

 

只是轻微的一动,就把那人给惊醒了。

 

“你醒了?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去叫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可能是做警察的灵敏度,长期绷紧的神经,猛的就反射的站了起来。 

 

“沉沉,你这是在紧张我吗?”

“沉沉,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呀?你的伤还好吗?让我看看啊….”

 

“白锦曦说的对,你果然一醒过来,就开始神叨叨个没完。”

韩沉看到这样的何开心,又捡回了自己的毒舌本质,仿佛在门口急的心脏七上八下的,不是他自己。

 

医生给何开心做了全面的检查,宣布他只要后期保守治疗,好好养伤就好了,韩沉谢过医生,又沉着脸,给何开心倒了热水。

“要不要,擦一下身体?”

“不…不要…”开心被突如其来的问句给惊到了,什么啊,擦身体,那不是被沉沉看光光了,万一我一时把持不住…..不不不,不要多想了,何开心你给我住脑。

 

“你整天都在想什么呢?”看着何开心的脸渐渐的变得通红,韩沉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没想啥好事。

“那吃点水果吧,我帮你削个苹果”

“我想吃薯片……”

“何开心,你不要得寸进尺啊….”

“韩沉,我是病人,你不能骂我….”

“你给我等着……”

 

有些人要试着爱一爱才知道可不可以爱,

试一试吧,也许我也可以拥有爱呢……韩沉这样想着,嘴角轻轻的笑了。

 



 

09

自从这次事故以后,何开心被幸福包围了,让他觉得这一刀,挨的简直太值得了。因为何开心出院以后,被韩沉接到了自己家里,理由是父母和亲哥哥全在国外,无人照顾还很“虚弱”的他,作为救命恩人,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韩沉毕竟也不是铁石心肠,让周小篆给何医生打包了点东西,就连同人一起,打包进了自己的家门。


韩沉的公寓,和他本人一样,整体给人呈现出一种“性冷淡”风,房间里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散发着浓浓的男性荷尔蒙气息。


何开心被安排进了客房,把自己常用的几件衣服,用品整理好,何开心看看对面韩沉的房间,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要成为主卧的主人,霸占这个房间,霸占这个男主人!

 

当然,何开心并没有这么快如愿,但是,只有韩沉自己知道,他不仅没有不适应多一个人的生活,反而会担心没有了何开心,这个房子又会变得死气沉沉。

 

何开心因为工伤,三个月不用去局里报道,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每天就拿着料理书,家庭收纳100问这类书,把韩沉的房间塞的越来越满,还承包了韩沉所有的饮食起居。

 

黑盾组的人发现,韩沉加班的日子也越来越少,很多事情都开始速战速决,虽然上班的时候工作节奏更快了,但是黑盾组每个人都拥有了晚上和家人团聚,和情侣约会的时间。大家都想等何医生上班,请他吃大餐,以报答他的拯救之恩。

 

周小篆:“你和我们韩神到底成了没有?”

何开心:“我疯狂暗示,但是他没表态。”

小白:“那不行,名分还是要啊,怎么能莫名其妙就同居了!。”

何开心:“什么名分,我又不是女人,不要逼他,让他自己想想清楚吧。”

周小篆:“等韩神想清楚,我怕你都八十岁了。”

何开心:“……”

小白:“我帮你来个局,刺激一下他?让他好好看清内心如何?”

何开心:“我说姑奶奶,你可别了,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我找谁哭去啊!”

小白:“放心,包在我身上,我认识韩沉五年,你才几年啊?听我的准没错。”

何开心:“……”


黑盾组三位在微信群里你一言我一语的给何开心出主意,何开心内心真是为自己捏一把汗。


好不容易韩沉现在看他眼神都比以前温柔了,他多怕自己一朝回到解放前啊。

 

可是,如果说不想知道答案,那也是骗人的,何开心不止一次的对韩沉暗示说:


“沉沉,我们这样是不是算同居了?”

“沉沉,我做饭好吃吗?你就收了我呗?绝对不亏。”

“沉沉,我真的喜欢你…”

每次韩沉不是低头吃饭,就是沉默不语,或者索性低头看文件,拒不回应。

留下何开心一个人,吃瘪的看着他,也拿他没办法。

谁让自己就是喜欢他呢,宠着呗,还能咋滴?

 

所以他每次都错过,韩沉低下头,嘴角上扬起的那一抹淡淡的微笑。

 




10

没过几天,白锦曦还真给何开心整出个相亲对象。在办公室大肆宣扬自己一闺蜜看上了新来顾问何开心,门当户对,小鸟依人,何开心也已经答应今晚出来见一面。

 

当大家都感叹何开心好事将近的时候,他们又迎来了韩沉宣布晚上一起加班的通知,这个时候,大家好像又高兴不起来了。白锦曦心理暗暗想,你这个韩渣男,老娘要不是为了开心,真的想把他介绍给自己闺蜜,免得便宜你这个冰山黑脸怪。

 

“韩沉,你今晚回来吃饭吗?我晚上出去见个朋友。”


韩沉看到何开心发了的消息,啪一下把手机丢到桌上,吓的办公室鸦雀无声。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有什么堵在心里,上不去,下不来。他故意忽略了回复何开心,呵呵,你都去相亲了,还管我回不回来吃饭。


哦,相亲成功就可以搬出去了,免得再在家里看到那些碍眼的榨汁机,烤箱,那些奇怪颜色的西装衬衫,那些卡通内裤,那个整天神神叨叨的人,也会一起消失了吧。

 

韩沉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案件上,毕竟,他还是个警察,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很多人等着他,他不能停下来。

 

又是一个深夜,韩沉没有回短信,一直连轴转到半夜才想起回家,很久没有这样,连自己吃没吃过饭,他好像也不记得了,手机安静的躺在他的口袋里,一切熟悉又陌生。

 

如此清冷的夜晚,韩沉开着车,回到自己家,他的胃因为没有吃过晚餐,甚至午餐,而隐隐作痛。不知道何开心今天相亲怎么样了,现在回家了没有,一天都没有来骚扰他,估计进展挺顺利的,呵呵,挺好的。

 

“无人与我把酒分,

无人告我夜已深,

无人问我粥可暖,

无人与我立黄昏。”

 

车里的深夜电台,应景的放了一首舒缓的情歌,可是好像加重了韩沉的胃痛,韩沉无奈的关掉了音响,下了车锁了门,上楼拿出很久没有转动的房门钥匙,他想,今天应该没人为他开门了吧。




 

11

“沉沉,你回来啦?今天怎么又加班!”


出乎预料之外,竟然看到睡眼朦胧的何开心,从沙发爬起来,迎了上来。


“都二点了,你吃饭了吗?”

“你怎么在这里?”

“那我能再哪里?沉沉,我给你热点汤吧。”

“何开心,你…不需要这样做。”

何开心不懂韩沉在说什么,只是觉得今天的韩沉有点不一样。

“韩沉,你怎么了?”

 

“听说今天你去相亲了?如何,何顾问什么时候从我这搬出去?我这可不方便往家里带女人。”

 

“噗……”何开心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竟然笑出了声。

“沉沉,我觉得你可能是在吃醋吧。”

“何开心,你还真是脸皮厚,我吃什么醋……你…”

 

是什么中断了韩沉的话?


是何开心的吻,一个猝不及防,毫无准备的吻,何开心的舌头激烈的撬开了韩沉的嘴,堵住了他所有狡辩,把他的身体抵在墙上,这个热吻,何开心等了很久,虽然气氛有些尴尬,韩沉的身体还在挣扎,但是他并没有反抗,几秒后,韩沉竟然放软了自己的身体,在何开心眼里,这是一种妥协,他就更肆无忌惮的啃着他的沉沉,他的沉沉拥有这个世界上最性感的嘴唇,他的沉沉,真的…好甜啊!

 

韩沉被吻的大脑当机,没错,这是韩沉的初吻,就这样被一个男人夺走了,而他却没有打他,没有推开他,甚至被他按在自家墙壁上,任由他的舌头,不断地侵略着自己。

 

“沉沉,我没有去相亲,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我想要的只有你。但是不想勉强你,等你确定了,你可以给我一个答案吗?”


“韩沉,我真的爱你,不是冲动。”

 

韩沉即使一直以来都知道何开心对自己的企图,也心照不宣的接受着开心对他的示好,可是当面被表白,还是有点一时无语。


想想今天的失态,可以算是吃醋吗?或者是吧!

 

他爱开心吗?


应该是爱吧,不然他绝不可能被一个不爱的人这样亲吻,还不揍他!


他可以拥有爱吗?他又能怎么去爱一个人呢?


会不会真的在一起了,何开心就会觉得,他韩沉也不过就是个普通人,不仅普通,还容易患得患失,不容易相信别人,会不会他看穿了自己的冷漠,只是一种伪装,自己根本没有外界说的那么神,反而有时候脆弱的不堪一击?

 

何开心把韩沉的一脸纠结看在眼里,他明白,他的沉沉心思重,不好养活啊,也并没有逼着他的意思,笑着摸摸他的韩沉说道:“换衣服吧,别傻站着了,我给你热一下汤。”

 

“开心……”看着转身准备走向厨房的何开心,韩沉突然叫住他。

 

“爱情层面上的事情,我可能不太懂,但是,我想…我…或许可以尝试一下,如果这个人是你的话。”

 

何开心感觉,这可能是他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

他的韩沉,在他已经走了九十九步以后

终于向着他踏出了那一步。

 

“有人与我把酒分

有人告我夜已深

有人问我粥可暖

有人与我立黄昏

有人待我诚且真

有人忧我细无声

有人知我冷与暖

有人伴我度余生”

 

如果韩沉当时能在车里听完这首歌的话,

后面的歌词,是这样唱的。

 




12

这天是何顾问,成为黑盾组家属的第一天上班。


白锦曦和周小篆早早的站在何开心办公室门口迎接,果然韩警官载着他家何开心,同进同出的来了。

 

周小篆和白锦曦好久没见到何顾问,叽叽喳喳的就聊个没完,韩沉觉得这都已经不是什么警队精英部队了,仿佛回到了什么大学校园。

 

“喂喂,案子都查完了吗?一大早这么清闲?”

“知道了知道了,何夫人,哦不不,韩警官。”

 

看着白锦曦挤眉弄眼的走了,韩沉心理想,忍住忍住,不能打女人啊。


“好啦,沉沉,大家也是关心我们啊,你别太紧绷啦。”何开心当然不反感这种,他巴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韩沉是他的了。

“何开心,我要和你约法三章啊,虽然我们现在是那种关系,但是千万不要影响工作,不然,你给我调出黑盾组啊!”

“那种关系?哪种关系啊?”

“闭嘴吧你。”

 

何开心今天也在韩沉的黑脸边缘试探。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他们一个在工作上实打,一个在背后配合,生活上一个傲娇嘴硬,一个耐磨温柔,当大家都觉得日子本该就如此一直继续下去的时候。

 

也就在某一天,韩沉向何开心提出了分手,更狠的是,分手的第二天,黑盾组组员被通知,韩沉被换去S市更上级的部门协助破案三个月,东西也打包带走,没有一声告别,没有一声解释。韩沉这个人,好像消失在了H市,消失在了黑盾组,也消失在了何开心的身边。

 

抽空了一切,只留下何开心一个人。何开心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笑话,或者是做了一场梦,原本这个世界根本没有韩沉这个人。

 

如果是这样,那又有多好。

 




13

即使幻想过一百次,何开心也绝对没想到,再次见到韩沉,会是这般情景。

 

他是在一个早上接到的电话,对方问,你是何开心先生吗?我是S市总局的,韩沉的同事,韩沉受了伤,麻烦你可以来一次医院吗?我们已经把韩沉送回H市第一医院了。

 

何开心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

韩沉受了伤?他怎么样了?

他们分手了,为什么电话还会打到他这?

 

他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抖,连拿钥匙的手都握不住钥匙,这样的状态是没办法开车了,拦了出租车,到达医院前,他的大脑不停地在转,往事一幕一幕不停地在眼前飞快转过,开心知道他从来没有忘记韩沉一秒,只是把这个名字和那些回忆,封存了起来。


现在一切又活生生的被扒开来摆在他面前,折磨着他,缭乱了他的所有思考与理智。

 

何开心跑着进了医院,见到了电话里那位S市的同事,他告诉开心,韩沉去了S市的缉毒队,这个队由各个市局选拔出来的精英组成,因为非常危险,每天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才决定孑然一身,而这期任务非常顺利的完成了,除了韩沉与许多同事都受了伤以外,他们一举缴获了一个跨国的贩毒集团。


同事还给了何开心一个盒子,他告诉开心,韩沉说了,万一他发生什么事,让我们联系你,并且把这个盒子交给你,他说,你会明白的。

 

何开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那位同事道别,无声无息的他就跌坐在ICU门口,韩沉伤的很重,他没办法进去看他的沉沉,只能等,等他自己度过难关,何开心的腿好像灌了铅,一步也挪不动。脑子嗡嗡直响,他打开那个盒子,里面躺着一对款式简单的男戒,一看就是韩沉的风格,盒子里还放着一张纸,是韩沉的字迹:

 

“忘了我,好好过。”

 

何开心的眼泪情不自禁的啪啪往下掉,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失控的。

 

“呵呵,韩沉,你够狠。”

“韩沉,等你醒了,我要告诉你。”

“这次,我不原谅你。”

 





14

韩沉在一个星期后,从ICU病区转到了普通病房。期间醒过两次,但是意识都非常模糊,转到普通病房后,终于准许探病陪护,何开心抛下了一切工作,事无巨细的照顾着还在昏迷中的韩沉。

 

在一个阳光很好的下午,身中两枪,还有几处爆炸伤的韩大警官醒了过来,他看到vip病房的沙发上,一个穿着橘红色西服男子正在打盹,头一锤一锤的,仿佛留着哈喇子。

 

阔别已久刺眼的太阳,与韩沉心里藏着的小太阳同时出现,又让韩沉有种回到了人间的感觉。


韩沉在中枪的那一瞬间,身体的痛已经被他抑制了,他脑中却只有何开心这个人,他真的好想他的开心,他的小太阳,他幼稚的男朋友,或许就这样再也见不到了,还没有好好的告别,他或许现在也忘了我吧,他应该有新的人生,不应该被自己这种朝不保夕职业的人牵绊着。


但是,他活下来了,真好!

我,回来了。

 

何开心是被一阵敲门声给吵醒的,这几天都是他亲自在照顾,家都没有回过,感觉自己72小时都没有睡过觉了,实在体力透支,他叫了个贴身护理,代替他看护,他交代了些简单的事情后,猛的一抬头看看床上的人,惊觉,韩沉竟然睁开了眼睛,就这样看着他。

 

或许真的有一眼万年存在,开心从韩沉的眼里,仿佛读出了很多东西,他们就这样无声的看着对方,两个人眼圈都红了,却没有一个人先开口说话。韩沉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能感觉出何开心什么都知道了,但是他也感觉出,何开心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他有些慌,他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何开心的身上,悄悄地离开。

 

最后,还是何开心打破了这僵局:“你还好吗?要不要我给你叫医生。”

 

沉默,还是熟悉的沉默,何开心缓缓的从口袋里,掏出那个戒指盒,放在了床头说:“这是你的同事转交给我的,既然你已经醒了,那我就还给你。”

 

“里面的纸条,我也看到了,借你吉言,我会好好的,不会让你失望,谢谢韩大警官惦记了。”

 

看何开心转身准备走,长时间没有说话的韩沉,着急的喊住了他。

 

“开心,对不起,我……”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你没有做错,毕竟在韩大警官的人生里,就不该出现我这样一号人物,我除了做你的绊脚石,你的拖油瓶,一点用都没有。要说错,也许是我错了。还好,现在一切都恢复正轨了。”

 

“戴章受勋才是你韩神的人生,我一个小人物就恕不奉陪了。”

 

这次的何开心,再也没有转头,决绝地走出了病房,关上房门,仿佛也关上了,门里门外,两个都在流泪的男人之间,最后一道防线。

 




15

之后的几天,何开心也来过几次医院,有贴身护理在,韩沉被照顾的很妥帖,市局请了最好的医生,韩沉也逐渐恢复,只是他与何开心之间,仿佛竖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围墙,那个一直爱撒娇,一直爱逗他开心,一直叫他“沉沉”的开心,好像从来都不是对面的那个男人。

 

韩沉觉得很难过,他想反驳,开心,你并不是我的绊脚石,更不是我的拖油瓶,我只是想用我的方式来保护你,我怕你因为我受到伤害,我也怕自己越陷越深,更怕你因为我的突然消失而迷失了自我。

 

可是,他知道他说什么也没有用,他也清楚何开心在气什么,气自己的不告而别,气自己什么事都不和他商量,气他总是一意孤行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他就是个混蛋,没错,这点,他没办法反驳。

 

其实何开心,已经渐渐地开始不气了,他知道韩沉的种种行为只是想保护他,他也能感受到韩沉还是爱着他,他又何尝不是呢?在何开心的心里,什么都不能和他的沉沉比啊!


但是,他这次一定要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知道自己真的伤透了心,可没有这么容易哄回来的。

 

今天是韩沉出院的日子,周小篆和白锦曦他们黑盾组的组员都来了,他们要热热闹闹的接韩沉回家,当然,他们曾经的何顾问也来了。


还是何开心开了车,把韩沉的东西,和一群伙伴一起打包送回了韩沉的住处,何开心也很久没来了,自从韩沉离开后,他也打包了自己的东西,把韩沉的房屋摆设恢复成原样,但是他还自私的留下了这间屋子的钥匙,他没有还给韩沉,或许就是在期待什么。

 

“我就不上去了,你们送韩沉上去吧,人家还伤着呢,你们别闹太久了,我有事先走了。”

 

“开心……一起上去坐坐吧” 韩沉开了口,他还敢奢望什么?他本不是一个很主动的人,可是,对何开心这个人,无论如何他都想再试试,哪怕这已经不像他自己了。

 

“不用了,好好休息吧,我还有别的事。”何开心只是笑了笑拒绝,开了车绝尘而去,周小篆和白锦曦都看在眼里,哎,这两个大男人,真是别扭死了。白锦曦想。恨不得把他们两个绑在一起,塞进房间里算了,哪里来的这么多事,明明两个人都这么爱彼此,有什么好据理力争的呀?白锦曦看着他们两个,真是恨的牙都要咬碎了,也没办法。

 

韩沉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几个月没回来,家里竟然一尘不染,他知道这都是拜谁所赐,但是他也发现,那些属于何开心的种种,都被抹去了,仿佛这件房子,从来都只有他一个人,它不曾热闹过,不曾有过烟火气,不曾留下过爱的痕迹,一切都只是一场黄粱美梦。他也知道何开心把黑盾组的顾问一职给辞了,就是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瓜葛罢了。

 

韩沉想,好吧,如果这是开心想要的新人生,


或许,他真的可以成全他,只要他好好的,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毕竟,是我让他忘了自己,他做到了,而我却一次又一次打扰了他,姿态难看。


或许这次,他真的应该放手了吧。

 

 



16

日子还是一天天的过,这几天,何开心都没有再去看过韩沉,他从白锦曦那随时掌握了情报,韩沉的伤基本恢复,下周一就重新回局里报道了。

 

一个深夜,何开心突然被电话吵醒,迷迷糊糊看到手机屏幕显示着“沉沉”。何开心顿时一个激灵,从床上跳起来。

 

按照他对韩沉的了解,这不像是他的处事作风,是不是又出事了?开心不敢有任何闪失,赶紧接了电话,但是电话那头,始终没有人回应,难道是韩沉按错了?不可能,韩沉一向做事很严谨,他试着回拨,电话就一直是忙音的状态。

 

何开心不敢赌,他赶紧穿上衣服,抓起韩沉家的钥匙,就往家里赶,当他用钥匙开门进去,他觉得自己的心跳慢了好几拍,他的沉沉,就那样倒在客厅里,手里还触碰这那个一直打不通的电话。

 

他赶紧冲过去把韩沉抱在怀里,好久没有的身体接触,让何开心仿佛触电了一样,他的沉沉果然又轻了那么多,怎么都是骨头,搁的他浑身都疼,最疼的还是那颗拿他一点没办法的心,开心这个时候真的认命了,无论韩沉推开他多少次,他都觉得自己会一次又一次的载在他手上。


“沉沉,你醒醒,你怎么了?”何开心试着轻拍韩沉的脸,企图得到一些回应,但是他摸到韩沉身体过高的体温时,他就意识到,韩沉可能发烧了,而且还很高,他赶紧把韩沉从地上抱起,放回床上,倒了热水,一遍一遍给他擦拭身体尝试降温。

 

“沉沉,起来把药吃了。”何开心感觉到韩沉粗重的呼吸,可能只是累了,他睡的很沉。因为开心不断地催促,韩沉终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看看眼前的人。

 

“开心,是你吗?”

“是我,我来了。”

 

“开心,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这句话一出,像一把刀子插进了何开心的心脏,一击即中,终于把他这些天装出来的冷漠,假装的疏离,切割的一点不剩。


何开心始终还是那个心里只有韩沉的开心,还是那个不愿意韩沉受一点委屈的开心。这一点无论多久都不会变。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的沉沉竟然会用这般语气,轻轻质问他是不是不要自己了?


如果换成一年前,他可能怀疑今天是不是什么世界末日,或者装了什么考验他的隐形摄像头。

 

何开心还是输了,输的心服口服,一点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

 

“不会的,沉沉,我永远不会不要你,只有你不要我,你还让我忘了你,没有你,我怎么可能过得好?”


何开心再也顾不上什么生气,什么坚持,什么给韩沉一点脸色看。他现在只想紧紧抱着他的沉沉,一刻也不想再放手。


而在他怀里的韩沉,终于卸下了这些日子来的伪装,竟然抱着他闷闷的哭出了声,仿佛在宣泄着什么。


当他听到何开心又重新叫他沉沉以后,他知道,那个只对他好,只迁就他的何开心终于又回来了。

 




17

每天的太阳都会重新升起,新的故事也要开始了。


早上韩沉渐渐转醒,想起昨晚自己因为发了烧,整个人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家里连一杯能喝的热水都没有,他万般憋屈,鬼使神差的拨出了一直不敢拨的号码,但是没说一句话,他就晕的不行,后面的事情他自己也觉得迷迷糊糊。依稀记得,何开心来了,抱着他,他哭了。

 

可是,起床身边还是依旧空空荡荡,可能只是自己做了一场梦吧。

 

“沉沉,你醒啦,起来喝粥啦。” 突然客厅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何开心还在,他没有走,韩沉竟然因为听到这个声音,如此的雀跃。


“发什么呆呢?下半夜你就已经退烧了,现在来吃点东西补充下体力吧。”何开心见韩沉傻傻的样子,内心就觉得,还是我们家韩沉最可爱。

 

“何开心,我昨晚是不是做了很多失态的事情?你……你不用因为可怜我,就委屈自己,我……我知道自己没什么值得原谅的地方。”

 

“傻瓜,你还在和自己较什么劲?真是难养活。我原谅你了,只有这一次哦,没有下一次咯!你下次再敢背着我,做什么决定试试!我何开心就真的……哎哎,不说了……吃饭……”看着韩沉眼眶又红了,开心真是不想再惹这个小祖宗了,他一哭,心疼的也只有自己,这把刀,仿佛在何开心的心脏上刮,半条命都要没了。

 

“既然现在我们和好如初了,你那个东西可以拿出来了吗?”何开心摊开手,问韩沉要东西。


“什么东西?”韩沉的脑子还没有清醒过来。


“亲爱的韩沉先生,你不是自说自话的买好了戒指,难道不是给我的?”


“你不是不想要,都还给我了吗?”


“哎,你……有没有诚意啊,我还在生你气呢,哼。”

 

韩沉又尴尬又想笑,悄悄拿出被自己丢在抽屉里一直不敢拿出来看的情侣对戒,这是他出任务之前,偷偷买下来的,那时候他已经想好了要分手,但是他总想留下些什么,却也不敢送给开心。


在去S市执行时任务的那几个月,他经常在一个人的夜晚,带着他的那个戒指,抚摸着本应该属于何开心的那个戒指,仿佛在提醒他,这个世界上,曾经有这么一个人,他紧紧栓住了自己的心。

 

现在这个戒指,终于戴在了他最爱的人手上,

他的爱人,笑的像个孩子,真好。

 

“亲爱的何开心先生,你愿意再爱我一次吗?”

“不是再爱你一次,是一直爱你,从来没有变过。”

 

这仿佛是爱给彼此,最好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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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づ ̄ 3 ̄)づ谢谢红心蓝手,谢谢喜欢,这是我第一次写心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