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原著向的喻叶小片段,两人是地下情的设定
时间线在叶叶突然退役后叫黄少来打工,然后鱼某人看似来捉奸实际却..........
终于画了原著向的故事了!每次想到叶开头的经历都很难过......但即便身处这样的困境,他还是会一步一步走向那个属于他的顶峰
而这篇里的鱼虽然因为叶的突然退役憋一肚子气,但也没有过多追问叶,他知道叶迟早会回来,所以只是看着叶的背影,等着叶回到熟悉的赛场并与他再次相遇
鱼鱼真的很理解叶啊!!越嗑越觉得香香了.......
一个原著向的喻叶小片段,两人是地下情的设定
时间线在叶叶突然退役后叫黄少来打工,然后鱼某人看似来捉奸实际却..........
终于画了原著向的故事了!每次想到叶开头的经历都很难过......但即便身处这样的困境,他还是会一步一步走向那个属于他的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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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洁】母螳螂01
*abo设定,Beta洁
*原著向半架空,未来捏造,与原作稍有出入
*私设洁世一对咖啡因过敏
1.1w+
完整版见wb
00
“感觉……要被吃掉了。”
01
“真是的,和你在一起就容易情绪失控……你刚刚怎么回事?要输了啊,老大。”下场后,马狼照英回到休息室,弯腰抓起一块毛巾递给洁世一。
所有欢呼和脚步都被拦截在门外,身披队长队服的青年沉默地走到自己的柜子前,默不作声地更换汗湿的衣服。他垂着头,瘦削的脖颈弯曲成凌厉的弧度,赤裸的后颈隐约可见几个牙印。马狼照英口干舌燥,于是把头转过去,不再看他。
“你的眼睛……”
“你的倒地射门很成功,真亏你能进球。我...
*abo设定,Beta洁
*原著向半架空,未来捏造,与原作稍有出入
*私设洁世一对咖啡因过敏
1.1w+
完整版见wb
00
“感觉……要被吃掉了。”
01
“真是的,和你在一起就容易情绪失控……你刚刚怎么回事?要输了啊,老大。”下场后,马狼照英回到休息室,弯腰抓起一块毛巾递给洁世一。
所有欢呼和脚步都被拦截在门外,身披队长队服的青年沉默地走到自己的柜子前,默不作声地更换汗湿的衣服。他垂着头,瘦削的脖颈弯曲成凌厉的弧度,赤裸的后颈隐约可见几个牙印。马狼照英口干舌燥,于是把头转过去,不再看他。
“你的眼睛……”
“你的倒地射门很成功,真亏你能进球。我没事,只是运气不好而已。”换好衣服,青年拿起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声音毫无波澜,“球场上,这种运气因素很常见的吧?”
面对他冷淡的态度,马狼照英也不再多嘴,从休息椅站起来,开始更换自己的衣服。
此时休息室里人很多,正选和替补都在。虽说赢了比赛,但房间内始终弥漫着一股低气压。洁世一接过毛巾捂住左眼,坐在椅子上开始喝水。灯光下那张脸显得有些苍白,被捂住的左眼有些肿胀,传来酥酥麻麻的阵痛,他咬紧下唇,做了几个深呼吸,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蜂乐廻倒在他旁边,自言自语午饭要吃什么,四仰八叉地划动着腿,手却搭在他的腰上。国神镰介脱下上衣,低声骂了句:“真臭。”
这倒不是说满屋子的汗臭味,而是在指责蜂乐将信息素泄露了出来。剧烈运动后的omega正毫不客气地释放信息素,让这一屋子alpha都黑了脸。
室内这种尴尬的气氛还在进行中。门开了,糸师凛走过来,沉着脸站在洁世一面前。两人在小小的更衣室里互相对视着,从少年时期开始就饱受期待的天才的眼睛仿佛结了一层冰,但冰下又似乎掩盖着什么熊熊燃烧的东西――倒不是什么愤怒,主要是野兽般躁动的烦闷和不甘。
他把洁世一当对手,然而对方很可能因为今日的一个疏忽永远离开赛场。
对于利己主义者来说,对方受了什么伤、今后会如何并不在考虑范围,他只在乎这个人是否因此止步不前——那也会影响他的进步。这点,不可饶恕。
“你跟我出来一趟。”糸师凛说。
蜂乐廻抢在洁世一前面反唇相讥:“怎么?比赛赢了你还要拿他出气?喂喂,你的易感期老早过去了吧?”
糸师凛没有搭理对方,只是静静盯着洁世一看。他的目光极具压迫性,有种冷锋逼近的悚然。面前这个人很容易让他火大,由原本没放在眼里的洁世一带来的那种焦躁感,无时不刻让糸师凛心烦意乱、如鲠在喉。
洁世一明白他的意思,于是撑着椅子主动站起来解释:“是我没能保护好自己,没想到对方居然不惜放弃主动权也要让我下场——之前应该把这一可能性纳入考虑范围的,是我的失误……”
“失不失误,现在没有讨论的必要,结果已经出现了。”
绘心甚八推门而入,紧随其后的还有三位随队医生。洁世一的话戛然而止,他知道接下来还有一场更艰巨的仗要打。随队医生就地给他做了一些简单的检查,其中一人轻轻按压他肿胀充血的眼眶时,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眼眶区有明显压痛,周围充血肿胀。”医生说,“最轻也是骨裂,至于有没有骨折和移位,可能要去正规医院拍一下CT。”
洁世一摸了摸左胸口的布料,那里缝了一面国旗。当他从bluelock杀出重围,以第一的姿态赢下U-20代表名额时,他就渴望着能穿上这件队服。事实上当他真正接到属于自己的衣服、甚至被指名为队长后,他心里却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很奇怪,当时的画面几乎记不清了,他的身体仿佛泡在一池冷水里。教练兼监狱长冲他露出毛骨悚然的微笑,后者却捏着衣服看向糸师凛,而这位天才正用掺杂着憎恨、嫉妒与不甘的眼神盯着他。当时那一幕被摄像机完整记录,他们三人的位置呈现出完美的等边三角形。
“我知道了。”
他缓慢、幅度极轻地点了点头。
整个更衣室安静得落针可闻,全队唯二的omega的信息素横冲直撞,凪诚士郎阴沉着脸站起来,被旁边的替补扯住衣服,他甩手就把那个替补推到了一边,甚至还撞到了蜂乐廻乱晃的腿,后者低声说了句“连这点信息素都撑不住吗真废物”,顿时让周围的气温硬生生降了几个度。几乎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好看,国神镰介“砰”一声关上柜门,肌肉结实的手臂按在金属板上,活生生压瘪下去一个小坑。
“你发什么疯?”千切豹马正给自己贴omega抑制剂,被这声音吵得掀起眼皮,狠狠剐了他一眼。
国神镰介充耳不闻:“教练,下场比赛怎么办?”
“世事难料,如果下一场比赛到来前,洁世一的诊断结果依然不容乐观……”绘心甚八推了推眼镜,将手中的文件夹一合,看向休息椅正中央的人:“我会把你换出首发阵容,没意见吧?嘛,有也没用。”
他亲手替洁世一开了门:“下午的训练不用来了。”
冲动自杀的人的时间周期为十三秒。这十三秒内能干的事情很多,能思考的事情也很多。洁世一是一个人走的。全队都将迎接媒体的采访,但今天他们饱受创伤的队长将会缺席重要的新闻发布会——这也算是对媒体的暗示。蓝色监狱出身的王牌前锋、力压当时综合排名NO.1的糸师凛夺得队长席位、全队唯一一名beta,今日创下一个人踢进两球的洁世一,很有可能因为下半场中的事故,无缘接下来的比赛。
外面人声鼎沸,无数媒体涌向新闻发布室。洁世一像他们落败的对手一样低着头,拉上兜帽,一个人静悄悄地从观众通道离开。
走过这段昏暗的道路,他花了十三秒。
绘心甚八给他叫好了车,医院里也已经安排了医护人员等着。他穿着自己的常服,戴着口罩,钻进车里一言不发。
洁世一在队伍里乍一看并不出众。他长得很乖,性格也好,是媒体最喜欢的发言人。那些拿着各种数据和资料的记者恨不得把话筒怼到他面前,让他详细说说自己到底是如何成长到这一步的。同队里,糸师凛天赋异禀,凪诚士郎球感极佳,蜂乐廻反射神经超强……这个队长似乎才是“最弱的”那个。对蓝色监狱制度并不熟悉的外人一开始猜测,这位洁世一或许是头脑超强的智将,又或者实力中等但擅长社交,能够协调这一队的怪物。
实际上恰恰相反。在出道战上,洁世一就展现出了过人的个体能力。超越视野、预测轨迹、演算球路,他在精神高度集中的时候连眼睛都不会眨,整个人快得像一道蓝色闪电,而且散发出恐怖的威慑力。那是连外行都能看得出的、想要赢的决心。
一个beta,沉默着发火的样子同样吓人。
开车的司机叫松下,也是随队人员之一。他和洁世一不太熟,只能算是点头之交。但他见过蓝色监狱的队长发火的样子。
那天可能出了点事,宿舍里乱糟糟的。绘心甚八教练本来让他给这群怪物们送私下搞到的对手的练习视频,结果他才打开集体宿舍的大门,就听到争执的声音。一群大小伙子凑在一起,而且还有两个omega,闹矛盾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但他没想到的是,声音最大的马狼照英居然在看到洁世一的瞬间就闭了嘴。
黑发蓝眼的年轻人似乎是被吵得受不了,他推开房门——只有队长的房间在一楼,看上去午觉还没睡醒。他穿了一件宽松舒适的居家体恤,下面是一条短裤,还露出了膝盖上的纱布。估计是踢球时摔到了,松下这么想,也没出声。毕竟他得把这里发生的事情汇报给教练,万一私下的口角不小心演变成斗殴就麻烦了,有什么摩擦都得早点解决。
洁世一什么话都没说,目光在马狼照英和国神镰介身上转了转,随后他抱着胳膊往门框上一靠,手指轻轻点着肘部。从松下的角度看不到洁世一的表情,但他发现整个客厅里的氛围霎时冷下来,这群人窸窸窣窣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最后只剩下国神镰介。
“在易感期?”洁世一说了第一句话。
松下看到国神点头。
洁世一的身形比对面的alpha小整整一圈,他朝旁边让了让,说:“进来。”
beta转身的时候,松下清晰地看见他后颈上有一块极深的咬痕。
资料最后还是放在了桌上,消息通过手机发给了洁世一。松下狂奔回车上时还有些心惊肉跳,他只知道队长是通过实战和综合测评选出来的,一开始并没有考虑abo性别。全队正选共十一人,住同一个宿舍,其中八个alpha,两个omega和一个beta,这个牙印怎么看也不会是随便咬上去的,而且偏巧就在腺体的位置。男人心脏狂跳,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不停地出汗,打给绘心甚八的时候连手机都握不稳。
“你说队内可能有霸凌行为?”蓝色监狱的监狱长拖长了声音,“那不是挺好的?优胜劣汰,被欺负的人要么自己爬起来,要么被踢出去,还挺方便。”
“是洁世一。”松下组织着语言,“我看到洁世一的脖子上有牙印,但队内没有谈恋爱的消息传出来,所以我担心是不是有人对他队长的职位不满,用第二性别来……”
“是那家伙啊。”绘心甚八呼哧呼哧吸着泡面,声音有些含糊。
“那就更不用在意了。他是全队的核心,没发现那群怪物们都盯着他吗?”男人被泡面烫得嘶嘶吸气,“把他当母螳螂看就行。”
“别人吃不掉他的。”
洁世一坐在候诊室外的长椅上,手里攥着病历单。
他刚刚做完全部的检查,医生给出的判断和队医差不多——他的眼眶骨裂了。这其实还算好的,他心想,如果骨折的话就必须要做手术,他也必须得离开赛场了。
抬手按了一下左眼上那层厚厚的纱布,洁世一打电话给母亲和教练简单汇报了一下情况。既然不是骨折,那就很好处理了,稍微养一养就能上场,平日注意一下不要用眼过度就行。他的心态还是挺好的。
从头到尾,洁世一表现出的冷静都令人心惊。他面对医生时只有一个问题:
“我还可以上场踢球吗?”
骨科医生见多了这些执拗的少年运动员,他们大多天赋异禀,但运动员这一行花期很短,病痛也不断,所以她很清楚他们把职业生涯看得高于身体健康。不过这么年轻的孩子,他的检查报告倒是体现出了另一个问题。
“虽然你已经成年,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跟人发生过性关系吗?”omega女医生把其他护士都赶了出去,皱着眉询问。
“我受伤的应该只有眼睛而已,”洁世一迟疑道,“这是……必须要回答的问题吗?”
“是的,孩子。”
他点头:“发生过。”
“几个人?”女医生立刻抬头盯着他,犀利的目光看得洁世一有些不舒服。
“这和我的眼睛有关系吗?”他表现出了明显的抗拒。
医生放下病历单,双手交握,思考片刻后解释:“你是个beta,这说明你无法被任何一个alpha标记,但你也是有腺体和生殖腔的,即使那些器官对你来说已经退化,但它们不是不存在。孩子,我得告诉你,你的眼眶的问题都没有你身体的问题大。”
她补充道:“你的身体接收过太多人的信息素,并且影响了你本身的激素水平,这样下去你迟早要出问题……那我这样问吧,你是否曾经被人性侵?且不止一位。”
Beta协会的电话号码就在她的手机屏幕上。女医生将会根据他的回答,来判断是否要向协会举报。全身检查当然也包括第二性别的安全检查,这个beta青年的腺体里提取出了四位alpha的信息素,虽然还没送去alpha数据库进行基因匹配,但近三个月内,他肯定和四个人发生过关系,或者被咬过脖子。
洁世一摘下口罩,双手平放在膝盖上。他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而且他们也没有在他的体内成结,最多也只是咬一咬腺体——他是beta,那无伤大雅。洁世一认为不需要向别人多说些什么,他向来都只关心自己,就算是做出“那些事情”,也只是为了能确保身边的怪物们稳步前进,让他一直追逐而已。
“没有,我是自愿的。”
这场谈话到此结束。
接下来他就可以直接回宿舍了。洁世一去药房那边拿好药,低头一边清点一边向前走。突然他发现面前有一片阴影,因为只有一半视野,等他停下脚步时,前额已经轻轻撞上了对方的胸口。
还不等他抬头,肩膀就被一只手揽住,他下意识想躲开,但那股强大的力量直接将洁世一硬生生掉了个方向。他才刚抬头,面前突然出现一张放大的脸。过了很久,洁世一才叹了口气,说话的声音虽然听不出什么感情,但很明显他的身体有些僵硬:“前辈……您吓到我了。”
距离见到U—20日本代表还有十五分钟的时候,那一天洁世一出奇的冷静。
现在,他再次重温了那时的感受。
“爱空前辈?”
一个人在医院看病确实有点可怜,而这一幕居然被曾经的前辈撞见了,饶是洁世一再怎么冷静也不由觉得尴尬。
穿着一身涂鸦体恤和破洞牛仔裤的男人,是日本队前任队长奥利弗•爱空。现如今日本代表正选11人,替补12人中,副队长糸师凛声名在外,队员中能人异士比比皆是,其中队长洁世一的个人能力似乎并没有那么突出。但前主将爱空最喜欢的就是洁世一。
喜欢到什么程度?
只要有机会就一直蹭在他旁边,势必要将自己的钻石防卫毫无保留地教给对方。让才能开花结果,让原石打磨淬炼,这位主将就是这样一个角色。在爱空看来,队里很多人的才能已经初露头角,而洁世一的能力还能更上一步。
“您怎么在医院?身体也出问题了吗?”洁世一挣了挣,但这大块头纹丝不动,尝试了三次后他就放弃了,任由爱空把他揽着往另一个方向走。
“不,我可好了。”他拍拍胸脯,证明自己什么事都没有。
洁世一心里想了想,几个人名在脑海里一闪而过,随后他带点疑惑地问:“是凛让你来游说我吗?”
糸师凛的行为其实一直有点自相矛盾的意思。在球场上他们是队友,也是对手。在蓝色监狱对战U-20队员的那一战,糸师凛就已经把洁世一认作必须要超越的人。他们互相竞争,但也会坐在一起心平气和地讨论彼此的优劣。甚至在床上也是这样,糸师凛对他绝不手软,但在颠簸中就要喘不上气时,这人又会掐着他的脸强迫他张嘴呼吸。过程刺激是刺激,但不会晕。不像国神镰介或是马狼照英,他都怕哪天被这俩人弄死在床上。
洁世一,蓝色监狱打造的冠军团队的主将,实际和每一位队员都上过床。
绘心甚八给他的外号“母螳螂”完全贴切。他像个轻盈的雌虫,在达到目的后肢解雄虫,把他们一点点吃掉。他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让这些人保持巅峰状态,然后将其吞噬,他的策略至始至终没有改变。
爱空听到他的话还有些惊讶:“居然猜那个人吗?原来你们关系很好?”
洁世一摇头。
“是我个人的任性,”无良前辈如是说,“要眼睛,还是要胜利?”
裹着纱布的眼球转动了一下,立刻引发眼眶撕裂般的疼痛。洁世一被爱空压得直不起腰,但这个男人完全没有要放开他的意思。他们在药房斜对面的角落里僵持着,医院里人们来来往往脚步匆匆,虽然有向这里的两个人投来疑惑的目光,却也没有人上前多管闲事。
“世一,你这也想要那也想要是不行的,做人不能这么贪心。所以你必须要做出取舍,要未来无数场比赛的活跃,还是要赢得当下这无足轻重的小小一局?”
“这不是无足轻重的比赛,爱空前辈,接下来的对手都很难缠。”洁世一说话很冷静,他企图用摆事实的方式让前辈松开卡着他脖子的胳膊。
“你觉得你现在上场是在给大家抢分,还是在给他们添乱?”男人笑得一片灿烂,“绘心教练会让你上场吗?除非你能维持住巅峰状态的超强集中力,但你的眼睛已经出事了,你引以为傲的空间识别能力现在就是个摆设。”
奥利弗·爱空捏着他的肩膀,把人搂紧:
“——现在,立刻,退出比赛。”
洁世一抬起头,看向窗外的景色。今天天气很好,比赛是上午进行,所以正午的时间段人并不多。隔着一层玻璃,他能看见树在水里浸着,鸟在太阳里飞,人们的声音在春暮的楼群中回应。世界像一副挂画,在他眼里被收起。
“我的眼睛没有您想的那么糟,”他沉声,“只是骨裂而已,很快就能好。而且我也不是为了这个队伍在比赛,我需要让世界看见我。”
“那你今天下午回去准备做什么?自己单独睡一觉,还是跟马狼睡一觉?他在易感期吧?不过国神应该也快了,你这小身板经得住?让我再猜猜,把陪练对象的状态调整好了,然后你就要换衣服去训练场了吧?这不是完全没把受伤当回事嘛。”
洁世一像个被打开的盒子,露出里面藏着的、小小的螳螂。它煽动轻薄的翅膀,紫红色的花纹像是血,盒子里到处都是破碎的残肢,那是被它吃掉的雄虫。
空气都似乎有了片刻的停滞。洁世一伸手抓住爱空的胳膊,用力到指骨有些发白。
这句话说出来,就相当于已经是明面上撕破脸皮了。全队无论是alpha还是omega,只要是受到第二性别的困扰,都可以去找洁世一解决。作为交换,他们得把所有的能力毫无保留地展现给这个人看。这基本上已经是默认的潜规则,甚至以绘心甚八为首的教练团队都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此无论爱空赞同还是反对,实际上都没有什么用处。这事他压根没有发言权。一个前主将,从退役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成为了弃子。
“你绝对不能止步于此。现在立刻退出比赛,至少下一场绝对不能上,把你的伤养好,否则你的职业生涯一眼就要看到头了。”爱空平常不多管闲事,但他是个爱惜后辈的人。他当初就没有因为前程离开日本,现在也不会为了利益让这样一个有潜力的年轻人葬送人生。他的建议不是为了整个队伍,而是为洁世一的未来、为他作为职业运动员的人生进行考虑。
爱空知道洁世一是个倔强的人,如果不把话说得直白、狠辣,这个人是不会听的。
“我这不是危言耸听。”爱空贴着他的耳朵说,“角逐欧洲杯时,比利时国家队的德布劳内上半场补时阶段遭遇飞铲而伤退。四分之一决赛,尽管他复出,但状态远不如以前,最终队伍以1-2的比分被意大利队淘汰出局,止步八强。”
正午的阳光亮得刺眼,洁世一觉得自己的左眼有些酸涩发疼。他一时辨别不出是眼球剧痛,还是骨裂的阵痛。
“绘心教练不会让这一幕出现,别忘了替补阵营里都有谁。”
爱空把人转过来,掐了掐洁世一手感极佳的脸颊。
“好!作为受伤的补偿,让前辈带你去吃一顿大餐吧!”
拗不过热情似火的前辈,洁世一在医院取完药,又被带着去吃了一顿相当滋补的午餐,还被爱空送了好几盒补品,这才被放回来。他回到集训宿舍时已经过了下午两点,宿舍里空空如也,大家应该都已经去训练了。
他把东西放回自己的宿舍,换上家居服,又拆了一盒维生素,上楼在每个宿舍门口放了一罐,最后才走向厨房,打算给自己泡点茶喝。
吃饱喝足的感觉让眼眶的疼痛都削减下去不少,他从柜子里拿出茶包,又接了一点冷水。虽然宿舍里有现磨咖啡机,不过他用不惯那东西。就像一个一直吃盒饭长大的孩子,突然让他尝试海胆和帝王蟹,结果海鲜过敏一样。洁世一对咖啡因过敏,这是谁都没想到的。蓝色监狱为了各位少年人的健康考虑,并没有在餐厅给他们配备咖啡。后来搬到了集体宿舍,厨房里的咖啡机一度成为大家抢着用的东西。只有洁世一没有碰过。
蜂乐廻有一次从糸师凛和御影玲王的手里抢到了咖啡机的使用权,乐呵呵抱着杯子去找正在看练习回放的洁世一。当时,洁世一因为换季有些感冒,鼻子不通,闻不到味道,就着蜂乐的手,头也不低地喝了一口,没过一会儿就脸颊飘红,心跳加速。蜂乐廻靠在他旁边吨吨吨喝完,然后枕在他胳膊上一起看平板,忽然听到旁边人呼吸不畅,再一看居然已经喘不上气了。一行人急急忙忙把他送去医院,发现是咖啡因过敏,在医院待了一晚上这事才了结。
“怎么才回来?检查结果不理想吗?”
身后传来的声音把洁世一吓了一大跳,他正半蹲着从冰箱里拿冻好的巧克力棒,被人这么一喊下意识起身,结果因为眼伤的影响没看清头顶上开着的茶柜门,哐当一声,连人带包装袋摔在地上。
“喂!你没事吧?”国神镰介似乎也没想到会吓到他,把马克杯往桌子上一放,快步走过去将人拉起来。万幸撞到的是额角,没有对眼眶造成二度伤害。
洁世一撞得头疼,捂着前额一边揉一边推开他:“国神?你怎么没去训练?我刚刚在想事情,你突然说话把我吓了一跳。”
国神镰介莫名其妙:“又不是做贼,你怕什么?”
“你的声音很大啊。”他关上茶柜门和冰箱门,又弯腰把地上的巧克力棒捡起来。洁世一的肌肉层并不厚,他天生骨架细,再怎么练也不可能有国神镰介或者马狼照英的那种健硕肌肉,甚至肌肉密度也比不上体型差不多的蜂乐廻和千切豹马——但要知道,那可是两个omega。这就导致了他在国神镰介面前,看上去要比对方小一整圈。
气势立刻下去了。
“我回去看比赛回放,有几个地方还需要多注意。”洁世一绕开他,“你自便吧。”
国神镰介脚步不动,在洁世一与他擦肩而过时,伸手握住了对方的胳膊。他并不是蓝色监狱的主力,当年杀出重围的十一杰里没有他国神镰介的名字,爱空让洁世一注意的那个“替补”之一就是国神——他是从地狱爬上来复仇的人。
“我状态不好。”
洁世一瞬间理解了他的意思,“现在吗?”
“对,”他说,“距离今天训练场关闭还有六个小时,足够了。”
——所以他会一直利用到这个人的价值被榨干为止。
如果把整个队伍按照洁世一最不擅长应付的类型排个序,国神镰介能进前三。早期在蓝色监狱初次搭档的时候,这个人给他的印象就是热血、纯粹、坚毅,以及坚硬。他像是熊熊燃烧的火焰,光是站在那里都能让人感受到他身上灼热的温度,仿佛血管里流动的不是血液而是岩浆。
一个标准的热血漫男主,这是他给洁世一留下的第一印象。
少年们都喜欢看漫画,喜欢历尽磨难又艰难蜕变的成长型主角。洁世一并不热血,也不冲动,满打满算也只能说冷静、过于执着。如果要他来选一个“主角”,那应该是国神镰介才对。
被淘汰,被抛弃,又一个人追了上来,势必要给那些小看他的人一点颜色看看。当初被筛选掉的前锋有上百人,但只有国神走到了蓝色监狱十一杰中间,甚至一度成为正选。洁世一并不能用简单的某个词语来形容,当初看到他从复活赛中走出时自己的心态。
大家都有很厉害的地方,但我好像只能依赖一双眼睛,他想。
洁世一性格如此,思考事情时也喜欢盯着别人的脸看。
(删)
洁世一睡得并不安稳,眼下有点淡淡的发青,眉头紧皱,显出一道细微的纹路。他侧躺在床上,手臂自然垂在脸旁,呼吸平缓。
国神镰介没有动,就维持着这个姿势静静地打量他。
他这阵子确实有些疲惫,每天除了日常训练外,作为队长还需要和教练团队核对战术安排和每个队员的状况。由于队内人员众多,同时在易感期的一般有三个alpha,这就导致洁世一不得不在他们中做出取舍。绘心甚八说得没错,男人的嫉妒心也是很恐怖的,尤其是一帮谁都不服谁的alpha。
负伤状态的洁世一,肤色有种冰冷透明的苍白,从侧面看,原本有些婴儿肥的脸颊也削下去,微长的眼睫在鼻翼边投下一小片阴影。他似乎总是有很多烦心事,即使在睡梦中都在思考,在苦恼,嘴唇抿着,那上面还有alpha撕咬的血痕。
国神镰介伸手想揉揉他的眉心或者嘴角,但指尖还没触及,就迟疑地顿住了。他撑着床褥坐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抬起左手,慢慢地撕下了洁世一左眼上的纱布。
眼眶有些发暗发紫,略微肿胀。alpha的手指轻轻碰上那一块皮肤,动作极其细微地一滑。
从他的反应和状态来看,应该没有骨折,否则国神镰介等来的就不是洁世一,而是绘心甚八的退队短信。但按球场上的反应来看,又肯定不止淤青,折中也是骨裂。
国神是家里的二儿子,他上面有一个姐姐,下面有一个妹妹,这使得他非常善于照顾人。洁世一觉得他像少年漫男主,其实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操心劳力的老母亲。
他从床上爬起来,走到书桌边,从塑料袋里翻出药品,一个个拿在手里仔细看说明书,又掏出手机上网查了查,这才打开其中一个小药罐,用棉签挖了一点白色药膏,涂在洁世一受伤的眼眶上。少年睡眠很浅,往日里只要有声音他就会醒,但今天显然是累坏了,比赛、受伤、医院、做爱,他能不发烧已经是靠着强健的体格支撑,让他起床那是想都别想。
螳螂是一种什么生物?张牙舞爪,身体纤细,人类从不把这种昆虫放在眼里。就像刚入蓝色监狱的洁世一没有让他们任何人感到威胁一样,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存在,本身就已经足够令人警惕。
但教练们喊他“母螳螂”,又似乎为他的这一种特质,蒙上了一层暧昧的薄纱。
——锁定目标、拼命追逐,然后吃掉。
国神镰介涂药的手微微一顿,洁世一躺在他身体投下的阴影之中,看起来无害而安静。他花了大量的时间在提升自己的能力上,除此之外,他所有的注意力几乎都留在了面前的青年身上。以前他们关系还不错的时候,蜂乐廻问洁世一喜欢什么样的人,对方说喜欢爱笑的人。猫一样的omega笑倒在他身上,问你喜不喜欢我,少年一边推他的脖子一边说喜欢喜欢你要压死我了。国神镰介当时没怎么说话,后来他回去时对着镜子笑了笑,觉得自己的笑容还是挺健气的,很有感染力。他想起白天洁世一的话,觉得自己这一行为简直是莫名其妙,于是狠狠搓了搓脸,按部就班锻炼、洗澡。
但他第二天就被淘汰了。国神镰介死都忘不了那天洁世一冰冷的眼神,没有任何留恋和遗憾地转身离去。跟在他旁边的人还是蜂乐,那个毫无距离感、整天黏在洁世一身边的omega。
逐渐的,他似乎找到了一些苗头,答案呼之欲出,却似乎还差那么一点。
“喂,你在干什么?”
洁世一的房门被人打开,国神镰介半点没有做贼心虚的紧张。他从容地从beta青年身上起来,将药盒放回桌上,随后抓起搭在椅背上的T恤甩在肩上,向门口走去。
“你挡着我的路了。”他用肩膀撞开穿着训练服的糸师凛,随后偏头冲房间里一努嘴,“消炎药记得让他吃,我去训练了。”
TBC
大概是一个连载,想从长篇里找到写41的手感。
我夏天的时候就很期待《bluelock》,虽然还没看动漫,但漫画已经刷了两遍。当时我就跟亲友说,这个作品简直是主角右的天堂。
铁打的男主,流水的男二。
大逃杀一样的剧情非常亮眼,与传统“为了团队”的核心思想也不一样,这是一群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于是我就想到了“母螳螂”。
我给洁世一起了个外号叫“小婊砸”,真的很有小婊砸的感觉,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吃一个,我喊着喊着恍然大悟——这不就是母螳螂嘛!
总之是一个原作衍生的故事,有很多地方为了剧情安排,会与原作有出入,ooc的地方很抱歉。
时间线放在蓝色监狱原作的两年后,正式作为日本代表活跃于赛场上的年轻人们的故事。
既然洁世一最优秀的地方是他的眼睛,那就让他受伤,骨折似乎太惨了,骨裂就很好操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咖啡因过敏是我的私设,为了后续剧情安排。
因为第一次写,没有什么太多的感想。
一个崭新的故事,谢谢大家观看。
[搬运/卡鸣] 「ゆーじー!この人スカウトした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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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闻乐见的crossover
5t5:悠仁ー!人家想引荐这个人啦!(虽然被当成了奇怪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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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t5:悠仁ー!人家想引荐这个人啦!(虽然被当成了奇怪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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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虎夏】放进牛奶与拿出来的人
·平行世界男子高中生带娃文学 ooc
——
八岁的小孩,猫狗都嫌的年纪,套一条蹭出大窟窿的背带裤,手臂上粘着树叶与干涸的鼻涕,哭闹时的尖叫足以刺穿耳膜,再联通至大脑。五条悟穷尽一生(尽管他的一生目前只度过了十七个年头)也无法理解人类为什么执着于制造这些足以毁灭地球的人形武器,并且生生不息。
讨人嫌的占了全体八岁小孩的百分之九十九,虎杖悠仁是剩下那百分之一。他不会大声尖叫,不会把鼻涕擤在手臂上,也不会哈哈大笑着扯住女孩的辫子,在对方的哭声中满不在乎地辩解一句:“我...
·平行世界男子高中生带娃文学 ooc
——
八岁的小孩,猫狗都嫌的年纪,套一条蹭出大窟窿的背带裤,手臂上粘着树叶与干涸的鼻涕,哭闹时的尖叫足以刺穿耳膜,再联通至大脑。五条悟穷尽一生(尽管他的一生目前只度过了十七个年头)也无法理解人类为什么执着于制造这些足以毁灭地球的人形武器,并且生生不息。
讨人嫌的占了全体八岁小孩的百分之九十九,虎杖悠仁是剩下那百分之一。他不会大声尖叫,不会把鼻涕擤在手臂上,也不会哈哈大笑着扯住女孩的辫子,在对方的哭声中满不在乎地辩解一句:“我这是喜欢你。”他快乐、温柔且勇敢。他将笑容留给瘸腿的野猫,他把落叶当做自然的礼物,他会为哭泣的女孩挺身而出,对那百分之九十九的小孩说:“向她道歉,然后再也不要靠近她。”
虎杖悠仁是被夏油杰大方展示出来的珍宝。
从发现好友的书包里装着儿童营养牛奶与益智绘本开始,五条悟便对其产生了广阔而深远的怀疑。他找到家入硝子:“你与杰无话不谈。”
家入硝子:“嗯哼。”
五条悟神色肃穆:“他是不是有了私生子?女方是我认识的人吗?”
女孩眯着眼睛笑了。她最近在控制尼古丁的摄入量,兜里总揣着五颜六色的棒棒糖——当然,全部来源于夏油杰那个已经成为了儿童乐园的书包。她问:“为什么不跟过去看看呢?虽然他没有告诉你,但他也没有瞒着你,对吧?说不定真的能够碰上什么惊喜呢?”
“惊喜是他抱着襁褓里的婴儿,满脸慈爱地向我们介绍彼此吗?”五条悟说,“我不愿意探究这个问题,因为我还没有做好当干爹的准备……”
“你就是准备好了,他也不会同意的。”家入硝子摆摆手说。
“……所以,是真的有一个孩子。”五条悟用一种极为沉痛的语气指出重点,“我的好兄弟夏油杰,到底还是走上了歧途。”
他仍然没有做好当干爹的准备,但出于人道主义关怀,他认为自己有去探望一眼的必要。毋庸置疑,他想,夏油杰是个了不起的男人。校内,他是最令夜蛾放心的三好学生(包括但不限于抽烟、逃课、午休时与他们打纸牌,在被发现后乖乖道歉,并且下次还会再犯。);校外,他是一个家庭的顶梁柱。除去五条悟以外的其他十七岁男孩顶多为了考试成绩、暗恋对象而忧愁,夏油杰却已经操心起了孩子的奶粉钱问题……
五条悟仍然无法理解人类为什么执着于制造这些足以毁灭其自身的人形武器,可他相信,如果是大聪明夏油杰做出的选择,那一定情有可原。于是他提着一箱牛奶,生怕让夏油杰的自尊心受损似的,以一种他从出生到现在都没用过两次的轻柔音调说:“我可以去看看你家的孩子吗?”
夏油杰看他一眼:“好啊。”
于是五条悟如愿以偿。夏油杰满脸慈爱地向他们介绍了彼此:“这是我的好朋友五条悟。”他说,“这是我的社区一对一帮扶对象虎杖悠仁。”
百里挑一的八岁小孩虎杖悠仁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很高兴认识您!”
小孩头顶的柔软卷毛被春风吹得乱七八糟,看得五条悟忍不住伸手将其揉得更乱了些。
“……你什么时候参加的社区帮扶?”他开口,问的是夏油杰。
“夜蛾找到了我。”夏油杰不愧是最令夜蛾放心的学生——当然,相比之下的,“虎杖跟着爷爷过,总会有不方便的地方,所以申请了帮扶。夜蛾说他想象不出来你和硝子带小孩的模样,虎杖又是街坊邻居心尖上的宝贝,要是让你们俩祸害得缺胳膊少腿,他去菜市场买菜都得被多收两块钱。所以他找到我了。”
虎杖悠仁被揉搓得乱糟糟红扑扑,像床晒足了阳光的蓬松棉被,好脾气地笑了:“夏油先生帮了我们很多……”
“说话怎么像个小大人一样?”五条悟转而去捏小孩的脸颊,成功惹起一声呜哇呜哇的惊呼,“杰才十七岁,你就叫他先生呀?”
“我同意这么叫的,要懂礼貌。”夏油杰把他从幼稚大人的魔掌下解救出来,熟练地拍拍肩膀、理理头发,“要去滑梯玩半个小时,还是现在就做作业?”
“做作业吧,今天顺平没有来……”虎杖悠仁举起小书包,“只剩下一些算数题了!”
“好,那么像平时一样,全部正确的话就请你吃雪糕。”
得了承诺的小孩立刻欢天喜地地趴在石凳上拿出小铅笔,一边翻开练习册一边轻快地说:“我可以把雪糕送给五条先生吗?第一次见面,我都没有给他准备礼物……我一定会全对的……”
于是黑发的临时监护人在他头顶虚虚按了一把:“给你买一个,再给他买一个。”
五条悟则被胸腔里充斥的一股近乎慌张的甜蜜冲击得回不过神来。良久,他将手放在夏油杰碰触过的位置,发泄般地再度揉乱了对方的头发。
“你见过虎杖了。”家入硝子斩钉截铁地说。
“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五条悟反问道。
“每一个刚刚认识他的人,都是这个反应。”家入硝子目光示意五条悟不断往书包里塞小零食的滑稽举动,友情提示,“他是个八岁小孩,不是野生长颈鹿,更不是公园里的观赏锦鲤。如果这些小零食吃坏了他的肚子,他的临时监护人夏油杰会把你剁成鱼饲料的。”
“我可是仔细看过配料表的!”五条悟反驳着,却听话地将小零食又一包一包地拿了出来,最后只剩下一盒天然无公害的低脂高钙纯牛奶,“我这辈子第一次买零食看配料表,你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我这样细心的人……”
“夏油杰上星期去听亲子关系讲座,不仅捧回了最佳父母的奖状,还反过来给台上的社会学教授上了一课,直惹得人家年过半百的大男人哭着给老母亲打电话说我爱你。”
五条悟噎了一下:“他去亲子关系讲座干什么?”
“学习,却发现那些理论根本用不上。”回答这个问题的是突然出现的夏油杰本人,“总的来说,虎杖已经乖得脱离了正常小孩的范畴了。”
“不不,他那样的才叫正常小孩吧?”
“是‘正常’的不正常小孩,毕竟正常的小孩‘不正常’才算是‘正常’。”
五条悟闭上了嘴巴。家入硝子咋舌:“复杂的人类。”
“我今晚去接他放学,你要一起吗?”夏油杰换了个话题。
五条悟转头看向家入硝子,女孩摊手:“我给自己定下的规矩,见他之前一天内不能抽烟,现在还差四个小时,来不及。”
“我去。”于是他说。
夏油杰点头:“你买的那个牌子的牛奶,他还挺喜欢的。”
五条悟愣了那么一瞬间,接着自己都觉得莫名地笑了。他活在这世上十七年,头一回发现,快乐竟然是一件这么简单的事。
夏油杰买了两个可乐饼,新鲜出炉的,等他们走到小学门口,温度刚好降至能让虎杖悠仁几口吃掉的程度,不会太热,也不会太凉。
家入硝子说,虎杖悠仁不是野生长颈鹿,也不是公园里的观赏锦鲤,他是个人,是个天真可爱的八岁男孩。五条悟在那时看似理直气壮地反驳:我知道。
可他真正知道的是,他的“知道”也仅限于此了。
事到如今,五条悟不得不承认,世界上总会有一个叫夏油杰的人比他细心。他就从没想过要去讲座学习与小孩相处的知识——那需要什么知识?玩耍,投喂食物,难道不就是解决一切的方法?冒出这个疑问的时候,他才察觉到,自己确实将虎杖悠仁当成了什么讨人开心的小动物。就像在网络上观看他人分享的猫狗视频,不需要收拾掉毛和排泄物,只要放进收藏夹便可以享受毫无负担的休闲时间似的。
于是导致了这样的结果,虎杖悠仁从来没有对他闹过性子,对夏油杰却显然不同。如果五条悟给他买一支哈密瓜味的冰激凌,他会乖乖接过去说谢谢;如果夏油杰给他买一支哈密瓜味的冰激凌,他会先说谢谢,再说:“可是我更喜欢巧克力味的。”然后哈密瓜味的那支就进了五条悟的肚子。
但这仅仅是一个假设,夏油杰当然了解他不太喜欢哈密瓜味的冰激凌,他从来不会给他买那玩意儿。
五条悟实在不擅长与小孩子相处,他表达喜欢的方式只有喂食。虎杖悠仁喜欢穿带兜帽的卫衣,于是五条悟就往他的帽子里装很多好吃的,像一小汪甜蜜可口的池塘。有时他坐在跷跷板上看虎杖悠仁和其他的八岁男孩蹦蹦跳跳地玩,突然从帽子里跃出来一颗糖果,他就拢住嘴喊:“东西掉了——”虎杖悠仁便转身乖乖捡起,再乖乖放回自己的帽子。
挺奇怪的,但也挺可爱的。五条悟想。这个游戏会持续到夏油杰提着饮料来找他们的时候。
夏油杰用声音牵回小狗的绳索,然后帮他把帽子里的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装进小环保袋。“你也是不嫌重。”他说。虎杖悠仁冲着他笑,又回过头冲着五条悟笑。五条悟也笑,他这时可清楚得很了,虎杖悠仁是个顶听话的孩子,要是夏油杰铁了心说:“他要是再干出这样的事,你就狠狠踩他一脚。”虎杖悠仁为了不让两位大人产生矛盾,便不可能继续纵容他了。但他没有。
五条悟这时可清楚得很了——因为夏油杰也觉得挺可爱的。
“但你至少不该把牛奶装进去吧。”夏油杰并不否认,“虽然是小盒包装,也已经足够重了。”
“反正你会把它拿出来的。”五条悟说。
夏油杰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弯了弯眼睛。
他长了一副很适合微笑的容貌,佛祖般祥和而慈爱,实则将心事全部沉在了肚子里。
五条悟问,你在笑什么?夏油杰说,没什么。不远处的小狗蹲下身体,将牛奶分享给了一条真正的小狗。五条悟就想起来,他曾说他想养一只拉布拉多。然后他又想,夏油杰故意让他进入虎杖悠仁的世界,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个是杰的,这个是悟的,这个是硝子姐姐的。”
虎杖悠仁刚同他们会面,便忙不迭地从书包里翻出三卷A4纸,“今天的美术课,老师让我们给喜欢的人画画,我画了好多好多,还没有画完。爷爷、伏黑、钉崎、顺平他们可以与我天天见面,杰和悟却不行,所以我先画了给你们的,硝子姐姐也是一样……”
夏油杰立即接过来毫不吝啬地夸赞他,眼睛里盛满真实的柔和笑意。五条悟的尾巴简直要得意地翘到天上去:“今天不叫先生了吗?那我可要叫你悠仁了哦?”
“啊,忘记了。”虎杖悠仁挠挠后脑勺,“说起来,我告诉老师我把你们叫作‘先生’之后,她狠狠地吃了一惊。”
“她没有见过你这样懂事的孩子。”夏油杰说,“你想怎么叫都可以。”
虎杖悠仁就很高兴。他牵住夏油杰的左手,又要去拉五条悟的右手。五条悟眼疾手快,先往他小小的帽子里放了一盒小小的牛奶,再把小孩子伸过来的左手裹进掌心。虎杖悠仁看起来习以为常。他们从春天出发,向秋天走去。路过夏天的时候,虎杖悠仁有些累了,呼呼地喘着气。于是夏油杰恰到好处地拿出了那盒牛奶。
五条悟一下子就明白了。
虎杖悠仁是被夏油杰大方向他展示出来的珍宝。
正如同他潜意识会认为“放进去也没事,夏油杰总会把它拿出来的”一样,夏油杰也明白“五条悟总会放进去一盒牛奶的,我负责拿出来就好”的规则。放进去是疼爱,拿出来是担忧。八岁小孩成长过程中最不可或缺的两样情感,在一盒牛奶的传递中滋润着他年幼的灵魂。
毋庸置疑,他想,夏油杰是个了不起的男人。
当虎杖悠仁在春夏秋冬里一点点长大,他会遇到很多人。这些人不叫五条悟,也不叫夏油杰,其中有人会爱他,也有人不会。烛光那么微弱,风一吹就要散了。但虎杖悠仁会成为一颗太阳,永远燃烧,永远滚烫。因为在他的童年时期,有人会往他的帽子里放一小盒牛奶,也有人会替他拿出来。
End
【五悠】撸猫高手虎杖悠仁(一发完)
有点幼稚又想太多的五条老师和直球又男前的虎杖同学。只有五条老师是笨蛋的甜蜜恋爱。4K+完。
伊地知是最早意识到五条在生闷气的人。
“伊地知,我太累了,所以能麻烦你用自己的脸狠扇我的手吗?”
“诶、诶?”伊地知张口结舌地看向歪坐在沙发上的五条,怀疑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您说什么?”
五条怏怏道:“你的反应可真无趣啊——如果是换作悠仁在这里,他一定会很有活力地大声回答我‘才不要!老师你在职场霸凌!”……之类的吧。”
伊地知更加不知所措了。所以他到底该怎么做,大喊“这是职场霸凌!”还是乖乖把脸伸过去?
五...
有点幼稚又想太多的五条老师和直球又男前的虎杖同学。只有五条老师是笨蛋的甜蜜恋爱。4K+完。
伊地知是最早意识到五条在生闷气的人。
“伊地知,我太累了,所以能麻烦你用自己的脸狠扇我的手吗?”
“诶、诶?”伊地知张口结舌地看向歪坐在沙发上的五条,怀疑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您说什么?”
五条怏怏道:“你的反应可真无趣啊——如果是换作悠仁在这里,他一定会很有活力地大声回答我‘才不要!老师你在职场霸凌!”……之类的吧。”
伊地知更加不知所措了。所以他到底该怎么做,大喊“这是职场霸凌!”还是乖乖把脸伸过去?
五条并不是很在意伊地知脑中连番上演的八百种扇耳光方式,只自顾自地嘟囔道:“悠仁可比你有趣多了。为什么啊,为什么我非得和伊地知这种无聊的男人待在一起啊……”
总算从饱含怨念的碎碎念中捕捉到些许线索,伊地知试探着问:“五条先生,您为什么不去给虎杖……给一年级的同学们上课呢?”
倒不是说五条有多么热爱教育事业,毕竟他可是亲口承认过自己不是做老师的料、并且毫无愧疚之意的男人。
五条说:“今天没有我的课啦——现在这个时间他们应该在上自习吧。”
伊地知建议道:“您前几天出差时不是缺了两节课吗?正好可以现在补上!”
抱歉了虎杖同学、伏黑同学和钉崎同学,我知道学生最讨厌被老师占掉自习课了,但是这位老师如果不去折磨你们的话就只会折磨我啊!
五条缓缓坐直身体,“你说得有道理。”又缓缓歪躺下去,“……之前悠仁提起过,他们要和二年级趁着自习课的时间玩桌游来着。那就算了吧。”
伊地知意识到,五条生的闷气也许和一年级的某人有关。
再具体点,和虎杖悠仁有关。
“小心!”
观战的熊猫不由自主地高声叫道,但真希心有余而力不足,还停滞在半空的她实在没办法躲过这一击了。
正当她做好承受疼痛的准备时,五条像是在熊猫的喊叫中回过神一样,钢鞭般抽来的长腿霎然停在真希脸庞的几寸之外,只带去一道疾风。
“抱歉抱歉,”收腿站稳后,五条的道歉听起来有点敷衍,“我走了点神。”
不要说五条实际上并未伤到自己,就算真的在对练中受伤也只是因为自己实力不足,真希没什么好责怪他的。不过这个身为“最强”的男人可少有走神的时候,这让她有点感兴趣。
“在想什么?是我太弱了,连让你专心应对都做不到吗?”
五条笑嘻嘻地摆手,“说什么呢,你们三个加在一起都不需要我多么专心的啦!”
狗卷先是不服气地“木鱼花”了一声,随即又咕哝了句“鲑鱼子”。
熊猫好奇地问:“怎么回事,悟,是最近有任务很伤脑筋吗?”
五条看起来不打算回答,刚好一年级的三人远远走来,他举起手吆喝起来:“大家!好久不见!”
野蔷薇吼了回来:“两小时前才见过的吧!!”
等三人组走近,虎杖先是开开心心地和五条击了个掌,然后问道:“老师今天是来做体术课的辅导吗?”
“不是哦。”五条假装看手表,另一只手掩在撅成O型的嘴巴前,“哎呀,都已经这个时间了吗!”
看到五条浮夸的表演,虎杖咯咯傻笑着配合道:“怎么,老师有什么急事吗?”
“没错,十万火急。那我就先走啦!”
等到虎杖和惠在场中对练时,真希低声问野蔷薇:“悟和悠仁最近吵架了吗?”
野蔷薇不解,“没有……吧?”
真希看向刚刚踢出和五条无比相似的一脚的虎杖,“那悟为什么骗他自己有事要走?”
也许是受到真希前辈的影响,野蔷薇总觉得五条今天的话有点少。
一行四人像往常一样执行任务,诅咒本身没什么难对付的,不过这次又有普通人被卷入了。
还是个小孩儿。
“真是的,小鬼们果然不亲近美女啊。”野蔷薇站得远远的,丝毫没在反省自己抡锤的形象给小孩造成了多少心理阴影。虎杖正在努力做鬼脸逗受害者开心,而惠的脱兔意外适合哄孩子。
和平日里的过分活跃不同,五条没有做出任何回应。野蔷薇小心地用余光看他,猜不透那双藏在眼罩后的眼睛是不是正注视着虎杖。
“五条老师。”野蔷薇提高嗓音,“喂,五条老师!”
五条恍然回神,“嗯?野蔷薇,怎么了吗。”
野蔷薇说:“没怎么啦。只是想问你,周末我们要一起去逛街,你要来吗?”
“我就没必要去了吧。”五条微笑着婉拒,“老师我的休闲生活也是很丰富的呢。”
野蔷薇叹了口气,“你的休闲生活只有自己就足够了吗?这样的话,也没必要恋爱了吧。”
五条的笑意更深,反而有些不自然,“恋人之间也是需要空间的呀。就像上周,悠仁不也是先约了你们一起去看电影的吗?”
啊,破案了。野蔷薇如是想到。
周六的清晨,五条睡得不太安稳,手机刚一响铃他便清醒过来。
“……哪个混蛋一大早扰人清梦,伊地知的话就捏死算了……”
他窝在被褥里不想动弹,听着蚊子叫一样的铃声响过一遍,停了几秒,又开始响第二遍。
“啊,好烦!”他像只生气的猫,从喉咙里烦躁地呼噜了两声,伸长手臂够到电话,看都没看就接通放在耳边,“伊地知,还有什么遗言吗?”
对面的人沉默两秒,“老师,这可是职场霸凌哦。”
“……”五条索性装傻,再开口时语调无辜又甜蜜:“悠仁,早上好!今天的天气可真不错呀,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老师就先挂了,今天还有好多事要忙呢。拜拜!”
“等等!”虎杖在五条挂断前匆匆插话,“老师,我确实有事找你。”
“什么事?”
“老师现在先起一下床吧——过一会儿马上回去睡回笼觉也没关系的,只是拜托给我开下门。”
五条一时间没有说话,站在公寓门外的虎杖只能听到听筒另一端若隐若无的呼吸声。没几秒,呼吸声也消失了。
虎杖有点紧张。其实在交往后五条老师就把钥匙交给他了,但偏偏是最需要的一天,他这个笨蛋竟然把钥匙忘在了宿舍里。
老师会因为被打扰了睡觉而生气吗?或者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我该怎么请求原谅呢,老师听起来真的很不高兴!
他正胡思乱想着,门猛地被打开了。五条站在门内,整个人凌乱得很好看。
“……老师。”虎杖睁大了眼,“你的新发型好帅哦。”
五条愣了一下,“我没理发啊。”
“啊?哦。”虎杖呆呆点了下头,随后意识到这个和惠颇有些相似的“新发型”其实是因为五条没来得及梳理头发。他的耳朵瞬间红了,磕磕巴巴说道:“呃、我,嗯……是我看错了。”
他默默跟在五条身后走进公寓。
五条显然是刚刚从床上爬起来的,他身上穿着深色棉质家居服,领口松垮地从肩头坠下去,肩颈的线条干净漂亮。
虎杖感觉耳根的热度有向脸颊蔓延的趋势,迅速别开了视线。
“那么,”在客厅沙发上安顿下来之后,五条问道,“悠仁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虎杖反问:“没事就不能来找五条老师吗?”看到五条微怔,他一鼓作气地继续说:“我和老师是恋人吧?我想要和恋人多多相处,如果老师你更享受个人空间的话,那就只好请你尽快适应一下了!”
“什、什么啊!?”五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悠仁未免也太霸道了吧!”
看到老师难得露出了没那么从容的表情,虎杖反倒冷静了下来,莫名有了底气,“作为恋人,我有对老师霸道的资格。”
五条瞪大眼睛的神态让虎杖想起来曾经见过的一只猫。当蝴蝶停在它鼻尖上时,那只平日里傲慢又矜持的猫咪连呼吸都停住了,只静静盯住微颤着的蝶翼,生怕自己惊走这精巧的造物。
虎杖按耐不住,凑近过去亲了下五条的鼻尖。
“唔!”五条身为最强,没能躲开这个吻。他羞恼到口不择言:“什么嘛!最先丢下我去享受‘个人空间’的人明明是悠仁吧!”
话刚出口,五条就后悔了。他看到自己年轻的恋人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只恨无下限术式还没开发出回溯时间的用法。
“我不是那个意思。”五条低声说,“抱歉,我刚起床还不太清醒,悠仁就当没听到——”
“怎么可能当没听到啊!”虎杖打断了他,“老师,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才对。”
就算是自我如五条也清楚地知道,会为了恋人和同学周末出游这种琐事而生气的自己太过任性了。虎杖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他更想和同龄人玩耍,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他有什么好道歉的呢?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悠仁。”五条轻声说,“是老师不好。”
从交往之初,五条就反复自问,他是否在无意识间利用教师和成年人的身份从悠仁身上攫取了过多自己本不配得到的东西呢?
如果不是因为天性善良,虎杖悠仁现在本应享受着无忧无虑的高中生活。大人不能夺走少年的青春——可咒术界的这一堆烂事已经从他身上夺走了太多太多了,五条不愿成为其中之一。
因此,五条刻意压制住自己本性中的掌控欲和独占欲,放任那孩子与玩伴们嬉闹。哪怕时时刻刻都在被恶劣的本能怂恿和催促,他也只是远远看着,用眼罩掩饰近乎非人的长久的注视。
五条再次道歉,“对不起,悠仁,我不应该为那点小事生闷气的。明明我才是大人,却没能做到理智成熟,真是丢脸。”
虎杖点点头,“说得是呢。老师在面对诅咒时那么可靠,恋爱时却一点都不成熟啊。”
五条胸口一窒,说不出话。
虎杖接着说:“这样不成熟的、任性的、傻乎乎的五条老师,哪里还有资格对我摆大人的架子嘛。单论心理年龄,简直比我还要幼稚呢!”
五条的脑袋沮丧地垂了下去,“也没必要这么严厉吧……”
“所以!”虎杖忽然伸出手,啪得拍在五条的脸颊上。他捧起恋人的脸,笃定地说“不要总是把自己带入‘大人’的角色,只是单纯地作为我的恋人就足够了!任性也好,幼稚也好,你是我的恋人,所以我都会接受的!”
五条傻乎乎地看着虎杖。他迟钝地意识到,无下限术式早在对方触碰到自己的那一刹那就停摆了。
虎杖接着说:“想要和我单独看电影,直接告诉我就好;不想我花太多时间在同学身上,太过火的话我也不会一味答应你。所以不要想要多,更不要站在大人的立场上、自以为为我好地想太多。我喜欢你,所以想要你开心;如果你因为我一直生气难过,那我可是恋人失格啊。”
“……我会很黏人的。就算你在和朋友们玩,我也会待在一旁,一直一直看着你。这样也没关系吗?”
虎杖平静地回答:“没关系的。因为我们是恋人啊。”
五条定定看着他,半晌,把脸埋进了虎杖的颈窝里。
“悠仁好帅气哦。”他闷闷的声音从衣领底下传出来,“老师我被悠仁光波击中了,再起不能。”
虎杖笑起来,一手抱住五条的肩,一手抬起来捋顺他脑袋上乱糟糟的白发。
“交往前完全想不到呢,恋爱中的老师会是笨蛋。”
五条抱怨道:“都怪悠仁。是悠仁害我爱上了你,我才会变成笨蛋的。”
“是、是,都是我的错。”虎杖的手指轻柔穿过发丝,五条不自觉放松了肩颈,“让可靠的五条老师在我面前变回了高中生,我可真是咒术界的大罪人啊!”
“不要说这种话。”五条轻轻咬了一下虎杖的颈侧。
虎杖应了一声,指尖顺着发稍拂过脑后的短茬。五条小小缩了下脖子,又放松地把后颈送到虎杖手下,任他揉揉捏捏。
过了好一会儿,五条问:“想去电影院吗?”
虎杖思考了一下,“现在买票不一定能买到连排的好座位了吧。不如到地下室去好了,那里很多碟片我还没看完,而且只有我们两个人。”
“好。路上我们可以买点零食去。”
虽然三言两语就决定了今天的日程,但两个人都还待在原地没动弹。可能是因为沙发过于舒适,也可能是因为这个拥抱太温暖了。
反正天还早,他们还有很多时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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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樱】幼驯染不愿意继续当我X友了怎么办
cp:南城虎次郎 * 樱屋敷薰
ABO(伪)双向火葬场
过去捏造有
1.8w一发完
他俩「X友以上恋人未满」的气息太浓了忍不住搞一发诶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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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
门砰的一声在面前关上,连平日这个触雷称呼都没能让名字的主人黑着脸骂一句「白痴大猩猩」然后一脚踹过来。南城虎次郎摸了摸鼻尖,在深漆木门前站了十秒钟,然后朝电梯走去。
高级公寓的走廊很安静。与樱屋敷薰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他没有住在书庵典雅精致的庭院之中,也不常...
cp:南城虎次郎 * 樱屋敷薰
ABO(伪)双向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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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X友以上恋人未满」的气息太浓了忍不住搞一发诶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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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
门砰的一声在面前关上,连平日这个触雷称呼都没能让名字的主人黑着脸骂一句「白痴大猩猩」然后一脚踹过来。南城虎次郎摸了摸鼻尖,在深漆木门前站了十秒钟,然后朝电梯走去。
高级公寓的走廊很安静。与樱屋敷薰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他没有住在书庵典雅精致的庭院之中,也不常回去本家过于空旷而有些阴沉的大宅。
——“这种关系,就到此为止吧。”后颈的痕迹未消,背对着自己的人系上腰带的动作平稳而安静。成年人的世界并不是那么复杂,不过是你来我往互惠互利罢了,不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或是情感投入。
这样就结束了么。他无奈地笑着摇摇头,摁下了电梯按钮。
不过也好,这段孽缘。
樱屋敷薰是特殊体质的omega。
这件事情在南城虎次郎第一次见到他时自然不知道,那时候两人不过是九岁的毛头小子,离分化还远着呢。啊、不过,纠正一下,应该被叫做「毛头小子」的只有皮肤晒成麦色的墨绿头发小男孩,而另一位——
那是早春,琉球寒緋在风中飘落,坐在树下安静读书的人发丝垂肩,较枝头浓郁的颜色浅淡不少,安静阖着的嘴唇看上去却比花瓣更加柔软。常年和父母旅居各国的虎次郎一直喜欢穿着吊带和热裤的大姐姐,此刻却觉得那身素色和服,从细白颈项包裹到脚踝,袖口随着主人每一次翻书的动作晃动一下,仿佛都是对自己幼小心灵的一次重击。
他抱住自己的滑板,呆愣愣地走上前去,学着刚去过的南意大利的男人的口吻,朝面前的人伸出了手。
“这位美丽的小姐,请问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呃啊!!!”
南城虎次郎的确受到了重击,不过是物理意义上的,在腹部。
「美丽小姐」骑在他背上,咬牙切齿的声音清澈悦耳,雌雄莫辨,但是小小的虎次郎从对方扳住自己手肘的力度和散落在面前万叶集伪装封皮掉落的《C语言入门》判定,这家伙应该不是心中的大和抚子。
“哪只眼看到我是女孩子了,你个绿毛白痴!”
男人的友情都是从打架开始的。九岁的南城虎次郎抹着鼻血,第一次深深怀疑在最喜欢的电视剧上看到的这句话。
那时候的他还没有「最速的六块腹肌」这个称号,小孩子单薄的身量相当,却完全不是受过专业合气道训练的樱屋敷薰的对手。腹部受击后压制在地的他奋起反抗,但是被打趴下,然后再次打趴下,而最终对方只是皱着眉拍打和服下摆。
“喂、你把我的衣服弄脏了,作为补偿把那个给我。”樱粉色头发的小恶魔指着摔落在一旁的鱼板,金绿猫眼一样的圆瞳倨傲之下闪着些微的好奇。
这家伙……不认识滑板吗。
“可以是可以。”
南城虎次郎从地上爬起来,脚尖挑起板头一个利落的旋转稳稳地落在了上面,“不过你会么,skateboarding。”
满意地看到对方睁大了眼,从始自终透着一股老头子气息的脸上露出了可以称为不欠揍的表情。
这家伙也不是那么讨厌嘛。
一个小时后,南城虎次郎想要收回前言。
下面你懂的看👇🏻找🕳️
不行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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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太一脸「X友以上恋人未满」的表情了成年组的爱情就是支撑我嗑下去的动力!
感觉薰是那种非常理性独立人格但是容易钻牛角尖而joe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心思细腻也很会包容他
至于方圆二十公里的餐馆都是咋回事以及南城跟狗狗天使说了什么就留给大家去猜叭(才不是我懒
这篇私设如山 坐等官方发糖打脸
【五悠】更年期事故
*40岁五x27岁虎,只是一场普(令)普(人)通(头)通(痛)的更年期事故罢辽
*一发完,全文8K+,原作背景,战后,术式部分有个人解读和捏造
五条悟其人,有着与众不同的六眼,与众不同的无下限术式,自然也有一个与众不同的生长周期。
一般人用从零到十八岁的时间成年,用十八到二十八岁的时间变得成熟,再用二十八到四十岁的时间变得更成熟并准备好走向衰老。五条悟的前两个周期和其它人没有什么区别,问题出现在他的第三个周期。
多种证据表明,他应该是倒着长的。
也就是说,二十八岁的五条悟应该是成熟状态的巅峰,从那以后就开始一路下滑,到四十岁的时候,他已经变得比十八...
*40岁五x27岁虎,只是一场普(令)普(人)通(头)通(痛)的更年期事故罢辽
*一发完,全文8K+,原作背景,战后,术式部分有个人解读和捏造
五条悟其人,有着与众不同的六眼,与众不同的无下限术式,自然也有一个与众不同的生长周期。
一般人用从零到十八岁的时间成年,用十八到二十八岁的时间变得成熟,再用二十八到四十岁的时间变得更成熟并准备好走向衰老。五条悟的前两个周期和其它人没有什么区别,问题出现在他的第三个周期。
多种证据表明,他应该是倒着长的。
也就是说,二十八岁的五条悟应该是成熟状态的巅峰,从那以后就开始一路下滑,到四十岁的时候,他已经变得比十八岁的五条悟还要难搞。这是实话,因为假如五条悟的逆生长和生长是同样的速度,四十岁的五条悟应该约等于十六岁的五条悟。
无论是十六还是十八岁的五条悟虎杖悠仁都没见过——因为那个时候他还在上幼儿园,正在忙着分辨掉在地上的不明物体到底是外来种的幼虫还是中午吃的魔芋条——但是从家入硝子,夜蛾正道等前辈的描述中,不难推断出十八岁的五条悟大概是什么样子。虽然一时间找不到一个恰当的形容词,但总之不会跟特级咒灵差得太远,那么以此类推,十六(四十)岁的五条悟应该是没发育完全的特级咒灵。
没发育完全具体体现在他的运动神经上,比如说,他经常挂在虎杖悠仁后背上,用两条长腿夹着虎杖悠仁的腰,胳膊从肩膀上跨过去,看起来就像一只树袋熊。而就像树袋熊总挂在树上一样,五条悟也总挂在虎杖悠仁身上,并毫不介意虎杖悠仁到底是在工作,打电话,还是做饭。尝试把他从身上剥离下来就相当于尝试把蜗牛从蜗牛壳里扯出来,整个过程中又长又黏,并伴随着抗议的尖叫,可能还有一些眼泪——鉴于五条悟和蜗牛的相似之处不多,姑且可以把眼泪和蜗牛爬行用的保护液划等号。
二十七岁的虎杖悠仁,身高一米七八,体重八十千克,体脂率个位数,是目前咒术界的最强肉体。正因如此,他才能够面不改色地带着挂在身上的五条悟进行一切他需要进行的活动,并丝毫不受影响,除了一件事。
那就是出差。
无论是带队去京都校参加交流会还是去地球另一边祓除咒灵,只要虎杖悠仁晚上不能在十点以前打开家门,五条悟就会用八爪鱼的姿势手脚并用地缠住他,并连珠炮一样地发问。
“你要去哪?跟谁去?去干什么?有甜品吗?什么时候回来?回来还爱我吗?”
假如在此前的四十八小时之内他们曾经发生过矛盾(五条悟单方面认为,具体情况包括但不限于悠仁晚了两秒钟回答他的话,悠仁跟他说话的时候语气不够温柔,等等),那他还会追问几句。
“你是真的去出差吗?不是为了找借口躲开我才跑出去的吧?”
这实际上不能算作问题,因为不管虎杖悠仁回答什么,五条悟都会自顾自地继续说。
“我知道了,悠仁一定是嫌弃我老了,不好看了,也是,毕竟悟已经是四十岁的老男人了,但悠仁还这么年轻……”
一般这个时候悠仁会选择沉默地等他继续说下去,直到五条悟进行到“不行,悠仁的屁股是我一个人的!”的部分,然后把腿从虎杖悠仁身上放下来并向后一个抱摔把两个人一起摔到床或者沙发或者最近的随便哪个平面上。
他也不是没试图反抗过,比如把五条悟一个人扔在家里然后离开。第一次这样干的后果就是出差回来的当天晚上五条悟来了八次,或者更多次,直到字面意义上的一点也没有了还不肯停,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含糊地呜咽着什么“悠仁是我一个人的”,“不要分手”,“分手就鲨了悠仁再自鲨”之类的话。第二天虎杖悠仁睁眼的时候感觉自己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器官在正常运转,足足用了三分钟才艰难地抬起一只手伸到一动不动地睡在旁边的五条悟鼻子底下——好,还在喘气,谢天谢地。毕竟假如咒术界最强的死因是纵x过度,那实在是有点过于戏剧化了。
综上所述,由于这种原因,需要虎杖悠仁出差的任务至少需要提前半天通知。但是通常情况下咒灵要搞事之前并不会向咒术师们打报告,因此虎杖悠仁不得不经常先斩后奏,显然,人是具有适应能力的动物,次数多了以后五条悟至少不会像第一次一样往死里折腾,但无论如何虎杖悠仁至少也要掉半条命。
被电话铃声吵醒之前的那个晚上,虎杖悠仁刚刚经历了先斩后奏里“奏”的环节,以至于从睡梦里被铃声拉出来的时候虎杖悠仁觉得自己才刚闭上眼睛。他梦游一样接起电话,新田明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被吓得不轻,这让虎杖悠仁有一些疑惑,并反复确认了几遍她不是被人威胁着给自己打电话。当然,实际原因并不在新田,而是他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昨天晚上被十辆挖掘机同时碾过。但是虎杖悠仁太困了,所以他没有察觉。
新田说新宿那边失踪了个一级咒术师,一般来讲,一级咒术师这种生物不会随随便便消失,一旦一级咒术师失踪了就意味着需要调动特级,同时也意味着辅助监督们本来就稀疏的头发要变得更稀疏一些,毕竟特级咒术师不是地里的白菜。总之,其他的特级都很忙,只有虎杖悠仁恰好有空,于是他哈欠连天地接下了任务,一边从床上坐起来开始穿衣服,一边思考给五条悟留点什么当早饭,袜子穿到一半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五条悟不在床上。于是虎杖悠仁的所有瞌睡瞬间飞走,冲出卧室门开始搜索五条悟的身影。半分钟以后,他在二楼小客厅的沙发上找到睡得正熟的五条悟,戴着眼罩和耳机,乱糟糟的白发从毯子下面露出来,像一只钻进毯子里的大白猫。于是他长出一口气,把跳到喉咙口的心脏重新赛回肚子里,转身回去洗漱,穿衣服,轻手轻脚地下楼做饭,以免起来以后找不到东西吃的五条悟饿死在家里。
在虎杖悠仁把火腿切片的时候,五条悟拖长了声音喊着“悠仁”从楼上飞奔下来。一路上传来各种东西被撞翻或者打飞的声音,比如垃圾桶,比如立在墙边没来得及收起来的扫把,比如五条悟随手乱扔的没喝完的饮料瓶。
虎杖悠仁叹了口气,想到大概地板又要重新擦洗了,又想到以前七海建人提过的关于夹菜面包和头发的微小的绝望。他今年二十七岁,已经和娜娜明一样大,他不爱吃夹菜面包,头发也还算茂密,但每天都在因为五条悟而绝望,所以他可以被称作大人吗?虎杖悠仁在想明白以前已经习惯性地微微屈膝下蹲来迎接一个成年男子的体重带来的冲击力,但并不习惯拿着刀的手忘记从火腿肠上移开,于是刀刃随着身体的晃动往下挪动了两公分,在另一只手背上划出很长一道口子。
这倒不算什么大事故。两面宿傩所做过的屈指可数的好事之一就是把术式刻入了虎杖悠仁的肉体,自然也包括反转术式,于是血还没有来得及从伤口渗出来,皮肉就愈合得完好如初。五条悟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的身上,虎杖悠仁说“今天我还要出差一趟”并准备好迎接第一万零一遍连珠炮,但是五条悟没有发出声音。
“悟?怎么了?”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停下准备继续切火腿肠的手并且询问。
一只骨节分明而修长的手从虎杖悠仁的肩膀上探下来握住他手中的刀,锋利的刀刃却停留在距离皮肤几厘米的地方再也无法前进一分。虎杖悠仁在看见刀刃和手指之间的缝隙时瞬间僵硬了身体,而挂在背后的人却无知无觉,用撒娇的语调问道:“悠仁,刚刚有发生什么吗?”
“……不,什么事也没有。”他用几乎是喃喃自语的音量低声回答,像是要阻止或者祈求什么,“不,别这样,别。”
“悠仁在说谎,我看见了哦。”五条悟洋洋得意地说,“我看见悠仁不小心划到手啦。”
和最后一个音节几乎同时响起的是空气被压缩到极致之后爆裂的声音,“赫”的猩红色光波在指尖炸裂开来。与此同时血红色的水面和堆满骸骨与獠牙的建筑同时从空气里浮现,昨晚没有来得及收拾的菜碟,切了一半的火腿以及菜板和菜刀,烤箱,砂锅,收纳整齐的饭勺和碗筷先是一起飞向空中,然后仿佛忽然脱离引力控制一样停顿了半秒,接着和没入水面中的猩红色光线一样悄无声息地化为粉末。
“悟,停下来,别——”
伏魔御厨子的水面上又荡起一阵波澜,“茈”的余波炸断了门楣上的一颗獠牙。虎杖悠仁的身影不断在水面上闪现又消失,接连不断的术式在水面上炸开,陈旧的骸骨簌簌抖动,弯曲的苍绿色飞檐上落下灰尘。他终于抓准术式的间歇接近了五条悟的身边,一把攥住那只因为常年不见天日而显得过分苍白的手腕。手指贴着掌心从弯曲着的无名指和小指下钻入,指缝交错,虎杖悠仁用温柔却又不容抗拒的力度将两人的十指相扣在一起,于是暴动的咒力终于消失殆尽。生得领域的水面褪去,他们站在翻倒的沙发,裂成两半的电视机,碎掉的花瓶中间,东京郊外的风从破了一个大洞的客厅墙壁吹进来,满地的瓦砾碎屑在两个人脚下转出一个小小的旋涡。
虎杖悠仁看看四周,又看看像被按下了停止键一样站着一动不动的五条悟。
“好,又是一个月的工资,”他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最终无奈地笑出声来,“悟啊,你真的要成为全世界身价最高的猫了。”
五条悟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类似于小猫呜咽的声音,虎杖悠仁耐心地等了大概半分钟左右,伸手手轻轻地摸上五条悟脑袋上的眼罩,又缓慢地把它拉了下来。那头竖起来的白发也随之失去支撑地可怜巴巴地垂下来,露出掩映在发丝之中的眼睛——黯淡的蓝色,像两只褪色的蓝玻璃球。
“来,抱着我,”虎杖悠仁托起五条悟的腋窝,像抱一只大型猫咪一样把他拎起来放在肩上,肌肉结实的胳膊有力地箍住穿着家居服的大腿,“我们先到楼上去……我得先给新田打个电话,眼睛还痛吗?昨天晚上就难受了吧,下次记得把我叫醒,好吗?”
“……看不见了。”五条悟一半脑袋埋在虎杖悠仁的肩膀上,含糊地嘟囔着。
“看得见的,”虎杖悠仁停下从裤兜里掏手机的动作,空闲的那只手举到身侧打了个响指,淡蓝色的咒力在指尖凝聚成一簇小小的火苗,“悟看得见不是吗?”
五条悟抬起头眨了眨眼睛,眼球随着游移的火苗缓慢地来回转动,半晌又埋下脑袋,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二楼的小客厅也被刚才的震荡波及到,所幸除了两幅挂在墙上的画掉下来摔碎了画框之外没有别的损失。虎杖悠仁把五条悟从肩上卸下来放进沙发,先前五条悟睡在这里时在柔软的布面上压出的凹陷还没有完全恢复。他紧挨着自发地蜷成一个团的五条悟坐下,从通讯录里找出新田明的号码。窸窸窣窣,旁边传来毯子和衣服摩擦的声音,毛茸茸的白色脑袋顶着毯子出现在虎杖悠仁的膝盖上。在虎杖悠仁转而在通讯录里寻找家入硝子的号码准备打出第二个电话时,喷洒在他衣服下摆上的呼吸变得平稳而绵长。
于是他放下手机,显示屏在尚未完全亮起的室内散发着莹莹的微光。清晨的空气带着草叶的气息,穿过一面通风的客厅,从楼梯打着卷吹上来,就像过去十二年来的每一个兵荒马乱的早晨。虎杖悠仁很轻很轻地吸了口气,把手放在因为呼吸而缓慢起伏着的另一个身体上,向后靠在沙发靠背上,闭上眼。他很突然地想起一个久远的画面,他冲进会客室,七海建人拿着报纸不堪其扰,而五条悟一点也不端正地坐在椅子里大声嚷嚷着一些无厘头的提议。
娜娜明,或许我已经是大人了,虎杖悠仁默默地想道。
五条悟从狱门疆里解封的时候,这场人类和诅咒之间的战争已经过半,胜利的天平已然倾斜向人类一方。加茂宪伦被杀死之后,狱门疆落入了一小撮忠实于他的咒灵手中,自战争开始之后便分散各处的高专人员难得地齐聚了一次,追捕这股咒灵方最大的有生力量。
也是就在这时,狱门疆忽然自携带着它的咒灵手中脱手而出,像烟火大会的第一枚烟花一样升上天空,“轰!”地一声炸了个满堂彩。狱门疆碎成几十个碎块,每一个都拖着耀眼的咒力火焰向四面八方坠落,在天空中炸出一朵巨大而炫目的蓝色花朵,让人很难不怀疑狱门疆是不是最初就是为了什么咒术界烟火大会专门设计的。这一刻,咒术师和咒灵一起泪流满面,别误会,不是感动——是因为该烟花的耀眼程度约等于同时点燃两百个闪光弹,最亮那个型号的。
等大家擦着眼泪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烟花不见了,一身黑衣戴着眼罩的白头发男人漂浮在空中,背后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看起来特别像是什么大反派的出场场景。
“哟,大家,好久不见。”五条悟咧嘴一笑,缓缓举起一只手,“最近过得好吗?”
“啪”,五条悟打了个响指,咒术界烟火大会表演正式开始。暴动的红色光芒从天上落下,所到之处飞沙走石寸草不生,丘陵变成平地,平地变成深坑。虎杖悠仁当即一手一个抄起钉崎野蔷薇和伏黑惠扭头就跑,禅院真希紧随其后,熊猫一手乙骨忧太一手狗卷棘,好好一只熊猫愣是跑出了豹子的速度。
后来辅助监督们记录这场战斗的时候采纳了虎杖悠仁的提议,把它命名为烟火大会。因为字面意义上的,五条悟轰炸了半个小时,高专的学生们看了半个小时的咒力烟花表演,然后五条悟一个人从空无一物的废墟里走出来,被学生们团团围住,就像是在郊游过程中顺手去解决了两只不长眼的咒灵。虎杖悠仁扑上去抓住他的袖子,眼眶发热,句子哽在喉咙口,而五条悟低头看向他,像摸小狗一样揉了揉他的脸颊。
“悠仁长高啦。”他说,是一贯的像小孩子一样的,带着点调笑意味的语气。那一瞬间虎杖悠仁感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感,但他一时间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
“惠和野蔷薇也是——啊,说不定再过两年快要赶上老师了呢,”五条悟转向其他人,“棘,忧太,熊猫,还有真希……大家都在啊,你们是背着老师偷偷出来郊游了吗?”
空气忽然变得很安静。
“怎么忽然都不说话?噢,我知道,大概是感动得想要大哭了吧,没关系哦,五条老师不会嘲笑哭鼻子的学生……”
“老师,”虎杖悠仁打断了他的话,声音有些颤抖,“你的眼睛怎么了?”
“诶?难道说悠仁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我的美貌了吗?现在不行哦我在狱门疆里呆了这么久都没洗脸要给老师留点形象嘛——“
禅院真希从背后一把扯下了五条悟的眼罩,而说话的人就像没察觉到有人接近一样。话语随着眼罩的掉落戛然而止,五条悟睁着眼,视线空茫散乱地看向前方,曾经宝石一样璀璨的双眸色泽黯淡,像被丢在家里角落很多年的,褪了色的玻璃球。
“五条老师,你是不是……看不见了。”
五条悟被封印的一开始,虎杖悠仁无时无刻不在希望他回来。战斗,战斗,无休止的战斗,浑身是血地在废墟里爬起来,皮肤在锐器下开裂又重新生长的声音,骨骼破碎又重构的声音。如果五条悟在就好了,如果老师在就好了,这样的想法在每一次疼痛到快要昏厥又硬生生被反转术式拉回的时候,每一次濒临极限又站起来的时候反复出现着。整个咒术界都在面对失去了最强的,失去了庇护者的阵痛。这样的疼痛从尖锐到麻木,再到成为遥远的回忆,也只不过用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在年轻的咒术师眼中,五条悟从一个人变成了一个符号,一个不知下落的方块,或者说,一个渺远的希望,每一次情况不能变得更糟糕的时候,他们流着泪和血,互相搀扶着,再坚持一下,或许就在明天,不要让老师失望啊,如果他回来的时候一个人都不在了,会很寂寞吧?
虎杖悠仁有时候在想,这不是一个很好的结局,对五条悟来说,对他来说。
他或许应该就那样消失,成为永远光彩夺目的属于美好的黄金年代的传说,他或许也应该在最黑暗的战斗中从天而降,成为力挽狂澜的传奇,又或者,他应该在很多年之后,尘埃落定以后,又悄然出现,看着有些长大了,有些已经永远地留在了岁月里的后辈们,淡淡地露出微笑。这样看起来才像是五条悟,像是他时长二十八年的前半生,而不是这样。打破狱门疆的封印过度透支了他的六眼,五条悟在家入硝子的反转术式接触到眼球的一刹那惨叫出声,冷汗浸透了衣衫,虎杖悠仁握着他的手,手机上不断传来捷报,他解开锁屏,点掉所有信息,又关掉。得知最强回归的咒灵们一瞬间失去了信心,开始四散溃逃,与其说是追捕,不如说是单方面的收割,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祓除咒灵祓得麻木,以至于玉犬现在一闻到咒灵的味道都要条件反射地干呕。
家入硝子无能为力。两面宿傩留下的术式同样无能为力。就像海难里从沉船中逃生的人们,会因为升上水面太快而导致肺泡破裂,五条悟从狱门疆里挣脱得太快了,哪怕再晚两天,她说。
哪怕再晚两天。而两天的时间并不会改变战局,只不过是多和咒灵方拉锯一段时间而已,胜利的天平早就倾斜向了人类这一侧,但狱门疆里的五条悟不知道,狱门疆外的其他人也不知道。家入硝子和虎杖悠仁沉默地对视了一眼,默契地谁也没有提起。
五条悟安静地听着家入硝子念他的检查报告。钉崎野蔷薇打了三遍电话,虎杖悠仁不得不接起来,话筒那边的女声听起来虽然疲惫,却情绪高涨。
“是野蔷薇吗?”五条悟说,视线准确无误地朝向虎杖悠仁的方向,眼神却没什么焦点。他依然感应得到咒力的流动,只是不再能看见,六眼过度透支,而依托它才能施展的无下限术式完好无损,于是他变得像是六脉神剑,时灵时不灵……或者换个说法,像一个定时炸弹。
“啊,是的,”虎杖悠仁挂断电话。于是五条悟继续用轻快的语调说:“听起来是好消息呢。最近一段时间都是好消息。”
“是好消息。”虎杖悠仁重复道。与此同时,家入硝子恰好念到报告的尾声,念到五条悟解封得太快导致六眼受到不可逆损伤的结论。病房里很安静,五条悟抱着自己的膝盖,脑袋枕在臂弯上,很轻地笑了一声。
“没办法嘛,我实在是太想念我的学生们了。尤其是悠仁,一直看不见的话会因为思念过度而死掉的啊。”
他的病号服上还带着一点汗湿的痕迹,灰蓝色的眼睛睁得很大,一眨不眨。五条悟有一张长得有些孩子气的脸颊,这样的他看起来像是一只橱窗里无人问津许久的娃娃。
虎杖悠仁张嘴想要说话,蜂拥而至的话语却堵住了他的口鼻。就是这样,一定是这样,一定是因为无法呼吸而缺氧,眼泪才会毫无预兆地从眼眶里落下。在缺氧而死之前,虎杖悠仁终于找到了唯一一句能够疏通喉咙的句子。
“老师,我喜欢你,跟我交往吧。”
家入硝子的眼睛瞬间瞪得比玻璃球还圆。虎杖悠仁不管不顾地扑上去,虎杖悠仁比起人类更像是一只大型犬,五条悟的脸颊因此变得湿漉漉,就像是被蹭开的泪痕。
“哎呀……硝子,看来你要回避一下了。”五条悟抱着这具沉甸甸的的身体,脸上的表情依旧是笑着的。家入硝子动了动嘴唇,看起来很想说些什么,最终又什么都没说,只是在离开的时候带上了门。
所以,事情就是这样。虎杖悠仁很少任性,而向自己刚被解封的,双目失明的老师表白,或许是他做得最任性的一件事情。
从那之后过去了将近十年的时光,他们亲吻,相爱,吵架,又和好,就像任何一对普通的情侣,又和任何一对普通的情侣都毫不相像。五条悟的前二十八年像一部高速运转的精密机器,之后这十二年,机器失控,像失去牵引线的风筝被风裹挟着四处飘舞,像刹车失灵的汽车,无法停歇地沿着公路飞驰而过。而虎杖悠仁,他是追风筝的人,是用绳索套住汽车然后扮演人肉刹车的怪物(顺带一提他真的可以做到),两个人从东京搬到仙台,搬到新宿,搬到冲绳,又搬回东京,每一次搬家都伴随着媒体报道的煤气爆炸事件。
“悠仁啊,”五条悟趴在虎杖悠仁的肩膀上含混地说着,四周浓烟滚滚,救火队在向屋子里喷洒高压水枪,“你觉得六个月和十二年哪个更长?”
“六个月。”虎杖悠仁一秒都没有犹豫地回答道。
于是他迷迷糊糊地笑起来,伸手去捏虎杖悠仁的脸颊:“悠仁答错了,悠仁是笨学生。“
救火队员冲了进来,虎杖悠仁背着他跟上全副武装的消防队员的步伐,伸手接过消防员递过来的氧气面罩,给自己和五条悟戴上。
“是六个月,明明是悟算错了。”
“啊呀,连老师都不肯叫了,是坏学生……”五条悟低声抱怨着,抵挡不住困意地垂下脑袋沉沉睡去。
虎杖悠仁从睡梦中惊醒,手机上停留着两个家入硝子的未接电话,五条悟正在像一只真正的猫一样舔他的脸颊。
第三个电话响起,家入硝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悠仁?你和悟没事吧?”
他困倦地眨了眨眼,隔了几秒钟才迟缓地回答道:“没事。”
五条悟开始咬他的耳朵,虎杖悠仁并不怎么用力地推了一下他,立刻得到了一声听起来非常受伤的哀鸣。
电话那头的家入硝子听见了:“悟在你旁边吗?真的没有问题?”
虎杖悠仁伸出手轻轻挠了挠五条悟的下巴,天已经大亮,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五条悟的双眼被窗外射进来的阳光映得熠熠生辉,像两枚璀璨的蓝宝石。
他忽然笑了起来,电话另一边的家入硝子一头雾水,简直怀疑虎杖悠仁是不是终于和五条悟一起疯了——虽然似乎从很久以前开始,他们两个就没正常过。
“哈哈……没事,真的没关系。”楼下传来两声真正的猫叫,大概是野猫从破了洞的客厅溜了进来,“只是闹了点矛盾,你知道的,毕竟是更年期的男人嘛……”
挂断电话,他和五条悟交换了一个绵长的亲吻。
那些尸体和废墟,血和泪,满目疮痍,半夜惊醒的噩梦,已经过去了十二年。虎杖悠仁过上了早出晚归的打工生活,他的眼角有了细纹,还有一个大了他十三岁的爱人,目前正处在麻烦的更年期。
所以,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更年期事故而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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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声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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