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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克】The Betrayer－＃１７
章節連接：
序言、＃１｜＃２｜＃３｜＃４｜＃５｜＃６｜＃７｜＃８｜＃９｜＃１０
＃１１｜＃１２｜＃１３｜＃１４｜＃１５｜＃１６｜＃１７｜＃１８｜＃１９｜＃２０
＃２１｜＃２２｜＃２３｜＃２４｜＃２５
Extra Operation：１｜２｜３｜４（傳送門）
＃１７
爆炸聲貫徹天際，密封的空間使得爆炸威力化成接近雙倍。
瞬間的爆破力令倉庫的房頂破開一個大洞，火舌便從這一缺口漏出，熊熊烈火更將晨曦的半空染紅，如同要將整個天空吞噬那般。
不需多想也能知道，亞倫．基納果然是事先在倉庫的貨櫃箱中佈置了炸彈，準備在形勢有誤的時候引爆逃走。
而事實上，他這次行動確實成功引起風鳴翼和克莉絲的混亂，一時被打亂陣腳的兩人只能暫時停留在原地，以免胡亂走動而陷入更大的危機。
爆炸是由中層和高層的某幾個貨櫃箱而起，由此可以斷定，炸彈全是被放置在距離地面比較高的地方。
亞倫．基納設置炸彈的用意並非想將敵人炸死，而是打算用它們炸毀倉庫內的雜物，籍著瓦礫與雜物墜落的威力，將地面的敵人活埋或是壓死。
畢竟如果在倉庫這種密閉空間使用威力較強的炸藥，不僅是敵人，就連他自己也有被炸死的可能，所以能夠使用的就只有這種方法。
而且，利用被炸毀的瓦礫和雜物，墜落的時間還足以給亞倫．基納製造逃脫的機會。
不過風鳴翼和克莉絲兩人大概也得感謝他這點考量，否則她們早就已經葬身在剛才的爆炸之中——至少現在還有讓她們考慮如何逃脫的機會。
迅速判斷出炸藥存在的位置，審視過周遭的狀況，風鳴翼便在腦中擬定一條最短的逃生路線。
當然，沿路上會否遇上其他危險或者是墜落的物品，這就是另一個未知之數了。
火勢變得愈來愈猛烈，而且風鳴翼注意到另一件更為重要的事。
剛才的爆炸除了將那些收藏了炸彈的貨櫃箱炸毀了以外，還將附近的貨櫃箱牽連進其中，裡面的貨物亦隨之傾瀉而出。
火場中漫天飛揚的白色粉粒，雖然風鳴翼無法判斷其正身，但是她能夠肯定，如果她和克莉絲不盡快逃出這個封閉空間，那些粉粒燃燒到一定溫度後將會引發塵爆，到時候她們都會直接死在這裡。
「雪音，戴上你的面罩，然後跟我來！」
風鳴翼這麼吩咐的原因很簡單，她們根本不會知道火場中正在燃燒的物品會否釋放出有毒氣體，而且伴隨著逗留的時間愈長，氧氣亦同樣開始短缺。
國土戰略局給特工配備的戰術面罩不僅可以防止使用者吸入有毒氣體，更可以將吸入的空氣淨化成可供正常呼吸的空氣，確保特工可以在惡劣環境中呼吸。
如果想穿越這個火場尋找逃走，可以協助呼吸的戰術面罩絕對是必不可少的物品。
於是伸手扯下掛在背包側的戰術面罩並將其戴上，隨即開始帶領克莉絲前進。
克莉絲並不知道風鳴翼正在作何打算，但是在現在的環境下，她只能選擇相信和跟從對方的抉擇。
跟隨風鳴翼的腳步，在中間唯一個通道疾跑，全力迴避一個接一個倒塌的貨櫃箱。
明顯感覺到火場的溫度高得似是要令人融化，就連倉庫的內部結構都開始塌陷，對她們的威脅顯然大增。
瀰漫的煙霧中，風鳴翼只能循著光源去尋找逃生的缺口。
身後的道路完全被塌下的物件擋住，想活下來的話，那就只能前進。
然後，風鳴翼終於看到倉庫裂開的牆身。
外頭的光芒從縫隙中洩進火場，明擺著正是能讓她們逃脫的出口，對她們而言，這無疑是絕境中的曙光。
然而，率先到達的風鳴翼卻突然剎下腳步，停在那個缺口前方。
那個裂縫足以容許她們通過，問題是外面連接的，是一片河川。
風鳴翼回頭看了眼後來趕至的克莉絲，又再將目光移回前方的河面。
背後突然傳來建築物倒塌的聲音，迫使風鳴翼回頭察看情況。
估計是因為倉庫本身的結構無法繼續承受高溫和爆炸的衝擊，而且先前已有數根主力樑被毀，所以更加承受不了如今的重量而面臨崩塌危機。
她們沒有退路，只能硬著頭皮跳進水裡逃生，否則就只有被活活燒死或是壓死的下場。
不能就這麼死在這裡，所以即使只是渺茫的機會，她們也要嘗試突破。
「雪音，我倒數三聲，準備好就跳下去！」
風鳴翼半回過頭朝著克莉絲吼道，已經顧不得跳下去之後到底會有什麼後果。
作為一個受過專業訓練的特工，風鳴翼深信她們絕對會有逃脫的方法。
特工的基礎訓練中，包含著負重訓練以及游泳訓練，所以要背著接近十公斤的特工背包浮上水面並游回陸地理應是能夠做到的事。
——至少對風鳴翼而言這是基本中的基本。
「三。」
「等、等等！」
克莉絲出言喚住風鳴翼，試著阻延她的計劃。
雖然克莉絲知道她們除此之外無處可逃，但是因為個人的某些原因，她始終鼓不起跳下去的勇氣。
「二。」
風鳴翼沒管上克莉絲的叫喚，依然繼續進行倒數。
她們不能停住腳步，在原地待著的話，任何一刻都有死亡的風險。
縱使如此，克莉絲依然想找方法讓風鳴翼停下。
「一。」
最後，風鳴翼終究沒理會克莉絲的異常，斷然數出最後一聲。
與風鳴翼這句話同時而來的，是後方傳來的另一陣爆炸聲。
那應該是因為倉庫內部持續升溫，導致空氣中飄浮的粉塵粒因為過熱而開始燃燒，最後導致塵爆的發生。
克莉絲沒有選擇的餘地，只能深吸一口氣，一鼓作氣的跟隨風鳴翼跳進眼前的河中。
就在她扎進水裡的一剎那，陸上的倉庫瞬即發生二次塵爆。
使盡力氣划動手腳，然而克莉絲卻依然改變不了身體持續下沉的事實。
伸出右臂，就像是想要將那透進海中的太陽抓住那般，渴望著能夠抓住救命的稻草。
只是不管克莉絲如何拼命使力，她還是沒辦法單靠自己的力量浮上水面。
待在缺少氧氣的水下，意識愈發模糊，最後終於喪失力氣的克莉絲只能閉上眼，任由自己繼續沉沒在冰冷的河川。
失去意識之前，克莉絲唯一記下的，就只有佔據視野全部的蒼藍。
／／
意識恢復後再次睜開雙眼的瞬間，映入克莉絲眼簾的，是由磚塊組成的天花。
她覺得身體似乎有點冰涼，於是為了無視這一點，她決定先審視附近的環境。
周遭似乎有點陰暗，大概是因為附近的光源不足，也有可能是因為克莉絲的眼睛仍未復原——不過她很快就率先排除了後者的理由。
排除那個理由的原因很簡單，只是因為她辨出現在身處的地方為何處。
那是附近一個下水道的出入口，她們在這裡確實能夠避過其他敵人的襲擊，而且這裡與她們剛才跳進去的哈德遜河極為接近，能躲藏的地方除此之外沒有他選。
然後，視線往下一移，便見身上披著那件熟悉的藍色外套。
也許是克莉絲醒來時發出的聲響引起了另一人的注意，只見她回過頭看著她帶著一臉疑惑緩緩坐起。
「醒了嗎。」
平靜的語調，就像是一切都與自己無關的、形式化的詢問。
克莉絲先是愣了一下，在腦中短暫思考一下，嘗試弄清如今的形勢。
呼喚自己的人——風鳴翼正坐在接近光源的出口位置，在她旁邊的是一個簡單的營火，以及她的裝備和外套大衣。
「沒想到原來你不會游泳。」
帶點戲謔的嘲笑語氣，克莉絲看到風鳴翼分明勾了嘴角。
作為一個能人所不能的特工，要是讓別人知道她不會游泳，那她的面子該往哪擺？
無奈當時的狀況並不容許她再作思考或是拒絕，要是她再晚一步，那就只能被炸成碎片了。
而且不知為何的，克莉絲相信即使自己真的出了什麼意外，風鳴翼也會前來拯救自己，所以她才有了躍下的勇氣。
雖然克莉絲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好吧，只是有點羞恥。
不過最重要的，從結果而言，克莉絲的推測並無錯誤，她確實是被風鳴翼救下。
「對不起。」
人生中第一次由衷的道歉，就是獻給自己的救命恩人。
「謝謝你………………救了我。」
聽到克莉絲真誠的道謝，風鳴翼卻是首先側目了下。
沒有作出回應，代表她大概是默認了。
右手下無意識地攥緊披在身上的外套，似乎可以感受到風鳴翼殘留的體溫。
她知道風鳴翼其實沒有救她的理由，亦明白她大可以直接將自己丟下，然後獨自逃走，然而對方並沒有選擇這麼做，而是帶著失去意識的她游回陸地。
而且令克莉絲更加驚訝的是，風鳴翼不僅帶著昏迷的自己回到岸上，還將她們的裝備一個不少的帶回，於是不由得感嘆她的強大。
風鳴翼依然沒有說話，寂靜的下水道出口只迴盪著柴火燃燒的聲音。
「會冷的話告訴我，你的外套應該快乾了。」
再過了好一陣子，風鳴翼才緩緩開口對克莉絲這麽說。
她知道身上這件外套是風鳴翼為了給她保暖才會脫給她披上的，她自己那一件則是被對方細心脫下然後放在火堆旁邊烘乾。
即使現在已經是接近初春的季節，結成冰的河面卻並非融化很久的時間，河水亦依然維持略低的溫度，一直穿著濕透的衣服而不作保溫措施的話，生病也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風鳴翼是刻意先將克莉絲濕透的外套脫下，然後將自己那件事先烘乾的外套披在仍在昏迷的她身上，幫助她保持體溫。
畢竟她可不能在這種地方、這種情況下將克莉絲那身濕掉的衣服脫下，所以她能做的就只到這裡了。
克莉絲從不知道她在冷酷的背後，原來還有著對人如此溫柔的一面。
不過，有一點還是令克莉絲感到一點詭異：從剛才開始，風鳴翼就一直背對自己，絲毫不動。
她明白自己確實是拖累了對方，她會生氣也是常不過的事，只是無法理解風鳴翼這一舉動，簡直就像是刻意做出的。
風鳴翼並不似是這麽小心眼的人，她應該是有什麼想隱藏的事。
然後，稍稍靜下心後，她隱約嗅到一陣熟悉的刺鼻氣味。
「雪音，能把我的背包扔過來嗎？」
還未辨認出那陣氣味從何而來，也未回憶起那到底是什麼，風鳴翼就搶先出言對克莉絲提出這個要求。
回頭一看，果然便見風鳴翼的背包安靜地躺在自己身後——那是自己本來正在休息的位置，大概就是脖子左右的地方。
於是往後伸出手，一把抓過她的背包，然後一口氣往前扔去。
「謝了。」
一聲簡單道謝過後，風鳴翼就馬上伸手拉開背包的拉鍊，開始翻找起什麼。
克莉絲終於注意到，風鳴翼這一系列動作全都是以單一的左手完成，中途完全沒加上右手用以輔助。
風鳴翼並非左撇子，為什麼她非要用不利手來尋找物品而不用慣用的右手？
她知道這肯定是有不妥，但是她不知道她能怎麽做。
然後，克莉絲看到的是，風鳴翼正用左手從背包中拿出應急用的急救包。
於是克莉絲再度低下頭望向風鳴翼給自己披上的藍色外套，仔細一看果然發現一處違和——右邊上臂位置的布料被撕出裂痕，邊緣更染上不算明顯的血跡。
「你的右手受傷了？」
雖然是近乎明知故問的問題，克莉絲依然想確認她的推測是正確無誤的。
沒有得到風鳴翼的回應，她卻知道自己所想的確實無誤。
那一瞬間，克莉絲的心中竟然湧出一陣內疚感。
她知道風鳴翼是為了救自己才會受傷，而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她沒選擇帶著自己逃往一個更安全的地方躲藏。
單靠作為特工的知識與經驗，那是理所當然的知道待在下水道的出入口實際上並不安全，特別是處於接近河流的位置。
倘若現在突然下起大雨，這裡就會成為洩洪的地方，她們的生命也將受到那突如其來的洪流威脅。
即使真的沒有如此碰巧，只是普通的遇上敵人，那也肯定要她們好受的了——尤其是現在的風鳴翼看來並沒有還擊之力。
本來若然風鳴翼能夠行動自如，她是絕對有能力帶著同伴逃脫的，然而礙於她右臂所受的傷，她根本沒辦法帶著無法自行行動的另一人逃得太遠。
眼看著風鳴翼用左手笨拙地打開急救包，嘗試從中取出消毒用品和繃帶，卻因為只能使用不習慣的手，導致拿出的東西東倒西歪，根本無法好好拿穩。
終於，看不過眼的克莉絲決定出手幫助風鳴翼處理傷口。
穿下風鳴翼給自己的外套，稍大的大衣衣袖蓋過她雙手的一半，讓本來嬌小的她顯得更加瘦小。
「東西拿來，我來幫你。」
朝著風鳴翼伸出手一邊如此說，故意裝作不情願的模樣，一邊迴避對方的視線。
見對方難得回復強硬的態度作出要求，自己又確實難以不慣用的單手完成處理傷口的動作，風鳴翼於是決定順從她的意思，將手中的物品遞向克莉絲。
「別誤會，我只是想給你還個人情而已。」
繼續故意逃避風鳴翼的視線，別過頭的幅度變得更大，只是這個動作根本掩飾不了她那染上羞澀緋紅的側臉。
風鳴翼倒也不在意克莉絲這個毫不坦率的舉動——始終她也是同樣的人，無法坦率面對其他人。
迅速轉過身將受傷的右臂展露在克莉絲面前，然後放心將剩餘步驟交給對方。
特工的基本訓練中，新手們都會被教授這些必要的生存技巧，基本上所有特工都擁有一定的應急傷口處理技巧，所以風鳴翼並不需要作多餘的擔心。
雖然早就習慣了所有事都由自己一個人完成，但是風鳴翼知道，包紮這回事始終是交給別人來幫忙更好——前提是附近有一個技術值得信賴的人。
而現在，她的面前正正有一個能夠信任的人。
於是風鳴翼安靜的忍耐刺痛，任由克莉絲替自己的傷口進行消毒並包紮那個已經半乾涸的傷口。
突如其來的過度寂靜，儘管這沒讓克莉絲停下手中動作，卻令她感到有那麼一點的違和與不自然。
然後，腦海忽然浮現一種連她自己也覺得神奇的想法。
也許這是一個對互相坦白的好時機。
ＴＢ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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