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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吃(马卡钦与家里两个人类的生活)

为了吃
马卡钦的实用小技能。

轻轻一抽鼻子就能知道维克托买了什么食物。
在维克托整理物品的时候迅速又小心地探头观察食物。
撒娇,要吃的,露出肚皮。
记住维克托把食物放在哪个框子里。
在维克托不在家的时候打开框子。
专门挑最好吃的!
咬开包装。
吃的时候耳朵也不能放松,时刻分辨维克托回家的脚步声。
熟悉的脚步声传来的时候记得要把食物藏好。
被发现后,一定要装作若无其事。
躺下,露出肚皮。

以上技能在和勇利一起生活后,不太管用了。
尤其是在不小心卡到喉咙后。
和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老朋友也不许自己偷吃了。
维克托更听第二个人类的话。
他们把食物框锁上,爪子掰不开。
他们还要削减自己最喜欢的罐头的数量!
马卡钦要生气了!

生气。
对家里第一个...

为了吃
马卡钦的实用小技能。

轻轻一抽鼻子就能知道维克托买了什么食物。
在维克托整理物品的时候迅速又小心地探头观察食物。
撒娇,要吃的,露出肚皮。
记住维克托把食物放在哪个框子里。
在维克托不在家的时候打开框子。
专门挑最好吃的!
咬开包装。
吃的时候耳朵也不能放松,时刻分辨维克托回家的脚步声。
熟悉的脚步声传来的时候记得要把食物藏好。
被发现后,一定要装作若无其事。
躺下,露出肚皮。

以上技能在和勇利一起生活后,不太管用了。
尤其是在不小心卡到喉咙后。
和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老朋友也不许自己偷吃了。
维克托更听第二个人类的话。
他们把食物框锁上,爪子掰不开。
他们还要削减自己最喜欢的罐头的数量!
马卡钦要生气了!

生气。
对家里第一个人类表达不满。
对家里第二个人类表达不满。
即使给梳毛亲亲。
还是生气。

轻轻抽抽鼻子。
发现他们在做超丰盛的特供食物。
只给我的!
汪汪汪汪!
转来转去,汪汪汪汪,躺下,露出肚皮。

一叶子

【all27】这破游戏也太骗氪了吧!(论坛体)

※ 设定是家教成了游戏,全称是《Vongola:Destiny》,爱称彭格列。是类似于《命运:冠位指定》的厨力卡牌类游戏。

※ 名词解释:氪是氪金的氪,指花钱


【游戏论坛-闲聊-灌水区】


主题:[这破游戏也太骗氪了吧!!!]


1楼


这游戏气死我了!


彭格列简直是个骗子游戏!


打着恋爱游戏的旗号。但里面的小哥哥,实际上根本就不能攻略啊!!!!!!为了这次卡池我氪了这么多,结果狱寺隼人那家伙一个好脸色都没给我,新卡的个人事件里他还骂我。真的有毒!!!...


※ 设定是家教成了游戏,全称是《Vongola:Destiny》,爱称彭格列。是类似于《命运:冠位指定》的厨力卡牌类游戏。

※ 名词解释:氪是氪金的氪,指花钱

 

【游戏论坛-闲聊-灌水区】

 

主题:[这破游戏也太骗氪了吧!!!]

 

1楼

 

这游戏气死我了!

 

彭格列简直是个骗子游戏!

 

打着恋爱游戏的旗号。但里面的小哥哥,实际上根本就不能攻略啊!!!!!!为了这次卡池我氪了这么多,结果狱寺隼人那家伙一个好脸色都没给我,新卡的个人事件里他还骂我。真的有毒!!!

 

2楼

 

彭格列什么时候成了恋爱游戏?

 

3楼

 

恋爱游戏……?噗嗤,我笑了。

官方从没说过这是恋爱游戏吧,楼主玩的游戏和我们不一样。

 

[我们不一样,不一样.jpg]

 

4楼

 

哈?彭格列不是个厨力游戏吗?

 

5楼

 

都9102年了,竟然还有人妄想攻略彭格列里的角色。放弃吧,里面的人都是钢铁直男。

 

脱单?不可能的,一辈子都不可能的。

 

6楼

 

附议楼上。

尤其是狱寺隼人,明明是意大利籍,但简直是注孤生的典型代表了。

那张破嘴,有时候真的能把人气死。

 

所以说我为什么要去抽他的新卡啊!!!我是抽来自虐的吗!!!

 

7楼

 

我的想法和6楼一样……明明主线里烦死狱寺隼人这家伙了,但这次卡池出了他的新卡,为什么我就克制不住自己的手呢???

[黑人问号.jpg]

 

氪到倾家荡产,才总算抽出了狱寺新年皮这张五星卡……

 

8楼

 

我也郁闷啊。

当初选初始时选了岚部,结果天天被狱寺骂……他是有狂暴症吗还是更年期了?真是白瞎他那张脸了,就没看到他给人摆好脸色过。

无论是主线还是活动,他永远都臭着那张脸。

 

9楼

 

唉……本来发誓不为狱寺花一分钱的。

 

结果这次新年活动出来,看到他的新年换装卡面,我立刻真香了。

 

10楼

 

能下结论了吧?

彭格列的玩家都是抖m无疑了。

 

11楼

 

是啊,为什么玩个游戏我要这么受气啊!!!!

里面的角色都是神经病啊!!!!

 

12楼

 

噗嗤,狱寺的粉果然和本人一样,都是口嫌体正直啊。

 

13楼

 

都9102年了,竟然还有人给狱寺艹傲娇人设。真的是有毒。

 

14楼

 

他那表现根本不是傲娇吧……

只有萌雨岚的cp粉才会发这个洗脑包了。

 

我是真心觉得他对任何人都没有好感的。

 

15楼

 

其实感觉狱寺还挺重视山本的?就算脱掉滤镜来看,山本对他而言也挺特殊的吧。

 

狱寺的个人事件里面好像也有提到,他和山本以前是同学来着?

 

16楼

 

是的,不过一提到以前学校里的事,狱寺就会露出很痛苦的表情。山本脸上的笑容也会消失,陷入沉默之中。

过去肯定发生过什么吧?

 

17楼

 

是啊,感觉过去肯定发生过玩家不知道的事情。

剧情里也有一些蛛丝马迹。一提到过去,主线角色就会瞬间沉下脸色。

 

18楼

 

这部分游戏还没说明,只能等官方出后续剧情了。

 

19楼

 

怎么感觉歪楼了?算了我来正回来吧。

 

楼主呀,我觉得你可能对《Vongola:Destiny》这游戏有着什么误解,这不是个事业向的游戏吗?

 

玩家的身份是一个初入黑手党家族彭格列的新人。在开局时需要选择部门,共有七个选择:岚部、雨部、雾部、雷部、云部、晴部以及暗杀部门瓦利亚。

 

每个部门都会有特别的剧情,但主线大体还是一致的。那就是见证彭格列家族在黑暗世界里的兴衰起伏,通过玩家的视角,来描绘黑手党世界里的真实生态。而玩家则需要在家族里努力攀爬,晋升职位,最后走上人生巅峰。

 

虽然这游戏里帅哥美女众多,但都对玩家不假辞色,根本不可能攻略。

 

20楼

 

看到楼上就气,我当初开局时到底是哪根神经抽了才会选瓦利亚啊!!!

天天都被垃圾垃圾垃圾的叫,有时候真的很想揍一顿那个垃圾双叉。[微笑.jpg]

 

21楼

 

……选瓦利亚的真的是很惨了。

 

不过其他选项也好不到哪里去吧?岚部老大脾气暴得不行,云部就更别说了,选雷部还要带小孩……也就晴部和雨部好一点了,山本和大哥都很容易相处。

 

至于雾部……

 

……我只能祈祷在汇报工作时碰到的是库洛姆而不是六道骸了。阿门。

 

22楼

 

六道骸简直比狱寺还烦啊!

 

成天[恶心的黑手党][讨厌的黑手党][像你这样罪恶的黑手党,就该都被送到轮回的尽头]……而且如果让他不开心了,他是真的会谋杀玩家的啊!!!

上次主线我选错了,立刻就game over了……只能重新再打这关……

 

23楼

 

哦哦,你是说那个死亡问答吗?

 

执行任务时,灭了敌对家族上下。最后发现还有一条漏网之鱼,是那个家族族长的孩子,不过只有三岁。

这个时候就要玩家选择杀还是不杀。

 

……这个事件简直有毒啊!!!!!

 

如果选择杀,他会在你杀了那小孩后杀了你,还一边冷笑着一边说[果然是冷血无情的黑手党]

如果选择不杀,他会说[kufufu,真是太虚伪了],然后杀了那小孩后再杀了玩家……

 

无论选择哪个选项横竖都是一个死字啊!!!!

 

这关我死了整整三次,最后还是上网看攻略才过的。六道骸简直已经神经病晚期了,我就没见过比他更喜怒不定的人。

 

24楼

 

……楼上让我想起了惨痛的回忆。

 

我当初也在这关死去活来活来死去。记得当时论坛里哀嚎一片吧……

 

真的有毛病!最后的答案竟然是两个选项都不能选。玩家等待十五秒后会跳出一个新的选项,新选项只有省略号。

 

选择这个后,玩家就会保持沉默。六道骸就会像醒悟过来似的,一边摇着头一边喃喃自语着:[我是傻了吗?怎么会问出这个问题?这世上不会有人和他做出一样的选择的……]

 

然后他就会自顾自地离开。

 

于是到现在,玩家都尚不知道那年大明湖畔的六道骸到底想要什么答案。

 

25楼

 

算了,凤梨头的心情你猜不透.jpg

 

我早就放弃去了解这个家伙的想法了。正常人当然理解不了神经病.jpg

 

26楼

 

只有我好奇六道骸话里那个[他]是谁吗?

 

27楼

 

应该是云雀吧。

 

28楼

 

楼上cp脑滚粗,成天脑补烦不烦啊。

我真的想不通把这两凑对的人心里是怎么想的,每次一见面就打,他们明明就只有相杀没有相爱吧?

 

29楼

 

雾云的确太拉郎了。究竟是有多厚的滤镜,才会从这两人的相处间看出暧昧啊……

 

30楼

 

说到这个,我实在太佩服里包恩了。

 

他到底是有多高超的手段,才能驾驭住这么奇形怪状的守护者和瓦利亚,让这些人心甘情愿地为彭格列卖命?

 

31楼

 

是啊,每次看到六道骸骂黑手党我就想笑。

说好的讨厌黑手党呢?

但你自己不就是个黑手党吗.jpg

 

32楼

 

哈哈,六道骸这个[讨厌黑手党]都快成梗了。

 

[讨厌的黑手党]

[恶心的黑手党]

[我会除掉这世界上所有的黑手党]

 

[……但我是彭格列十代的雾守,我为彭格列工作了十年]

 

六道骸三连.jpg

 

33楼

 

我六道骸,为彭格列杀人、放火、灭族、潜伏,出生入死十年……但我依旧讨厌黑手党。

 

非常ok,完全没有毛病!

 

34楼

 

六道骸:真香。

 

骸境泽石锤了。

 

35楼

 

说起来,我也完全想不通六道骸为什么会留在彭格列啊。

不会真的像一些粉丝脑补的一样,是为了某个人吧?

 

36楼

 

这个的确是想不通,官方日后可能会给出解释吧。

 

37楼

 

其实感觉官方很多东西都没解释清楚啊。

比如彭格列的构架。目前给我的感觉好像是六部并行,瓦利亚作为外部的杀手组织。门外顾问组织是彭格列最高的行政机构,里包恩管理整个家族?

 

38楼

 

楼上的,你弄错了一点,门外顾问组织和六部其实也是并行的,并没有更高一级。

 

39楼

 

于是问题来了,为什么里包恩能统辖所有人?

 

40楼

 

你游头号未解之谜:为什么彭格列家族的boss会是个小婴儿。

 

41楼

 

只能等官方的后续补丁了。

 

虽然我怀疑这游戏到底能不能解释清楚。

 

42楼

 

怎么又歪楼了?

 

言归正传吧,这次新年卡池的卡面的确好看。狱寺隼人不说话的时候,颜值真的太能打了。虽然一开口就……

 

43楼

 

是啊,我不厨他,这次活动我都忍不住氪了。

 

44楼

 

还有云雀那张活动五星卡,他太适合穿和服了。

看到这张卡,我瞬间原谅了他之前对我进行过的无数次咬杀和威胁。

 

45楼

 

哈哈,毕竟玩家们本质舔狗。

 

46楼

 

[舔狗终将一无所有.jpg]

 

47楼

 

不过说起来,官方不是说新年活动之后会更新新版本吗?

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内容,我真的好期待呀!

 

48楼

 

是的,据说要开启主线的第二个阶段。

 

49楼

 

……我靠?怎么提前更新了新版本??官方还开了新的剧情池?

 

50楼

 

新出的主线剧情还没看,我随便瞄了一眼卡池,官方简直杀疯了!!!

 

51楼

 

官方是真的出大招了啊!

 

竟然放主线角色十年前的新卡骗氪!!!!我是绝对不会上当的!

 

52楼

 

十年前的……少年们……太美好了啊呜呜

 

不行我忍不住自己的手。

 

53楼

 

我雀粉的闺蜜已经疯了,倾家荡产也要拿到十年前的云雀恭弥的卡。

 

54楼

 

啊啊啊啊啊啊这些卡面也太棒了吧。我哭了呜呜呜

 

55楼

 

这完全是官方的阴谋啊!直接就开了一个新的永久卡池,里面的角色全是少年版本的。

 

一口气出了这么多五星,官方想钱想疯了?这吃相太难看了。

 

56楼

 

我氪了七单,终于出了[六道骸:六道轮回]这张卡……

明明这么昂贵,为什么我会这么满足?

 

57楼

 

楼上你算好的了,我一个基友为了狱寺的新卡氪了十单都还没出……

 

58楼

 

狱寺粉真的惨。新年卡池还没结束呢,又来了个骗氪的新卡池……

 

59楼

 

楼上的憋说了,狱寺粉的我哭了

明明成天被凶,为什么还要为这个男人花钱!!!

人间不值得啊!!!

 

60楼

 

[男人都是吃钱的怪物.jpg]

 

61楼

 

但说实话,狱寺少年时的卡面太好看了。扎着小辫撸猫的他怎么能这么美呀!!!!!

我真的疯了!

 

62楼

 

少年时的大家都太美好了。

 

我哭着掏出了钱包。

 

63楼

 

承认吧!

玩家本质就是看卡面的生物!

 

64楼

 

毕竟强度只是一个版本的事,卡面可是一辈子的事情啊!(震声)

 

65楼

 

不过官方真的好奇怪,为什么会突然出十年前版本的新卡池?

 

66楼

 

咦,楼上的人不会一直在抽卡,没看新主线吧?

 

因为新主线剧情里,来了十年前的人啊。

 

67楼

 

十年前????

 

…………官方脑洞好大。

 

在下甘拜下风。

 

68楼

 

正在打新主线。官方这次难得良心了一回,还送玩家一张新五星卡。

 

69楼

 

哦哦,楼上是在说那张[沢田纲吉]吗?

良心个鬼啊!

这张卡也太废了吧!!!!

 

身为五星,数值连三星都不如啊!!!

 

70楼

 

是啊,简直是五星之耻。

 

71楼

 

官方这么不想送卡,干脆把卡的星级降成四星吧……

送张假五星真的挺恶心玩家的。

 

72楼

 

卡面的数值能有三星就该谢天谢地了。

沢田纲吉主线剧情里实力还不如一星卡呢。他也太废柴了吧?我也是服气了,走个路竟然都能平地摔……

 

73楼

 

隔壁也在讨伐沢田纲吉。

这家伙好没用啊。

 

74楼

 

难道你们都不喜欢他吗?我觉得沢田纲吉这孩子还挺可爱的啊。

怯生生的像兔子一样。

而且这游戏里人间凶器这么多,难得看到这么纯良的孩子。我还感到了有几分亲切。

 

75楼

 

新主线有点谜啊。

 

新主线第一章,就是玩家在基地里游荡时无意中遇见了沢田纲吉。当时沢田纲吉还在哭……

 

玩家上去安慰他几句,就能从他嘴里得知——他不过是睡了一觉罢了,醒来后就发现自己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然后根据种种对话迹象,慢慢推理出不可思议的真相。

 

——他来自于十年前。

 

76楼

 

我觉得大家都对纲吉要求太苛刻了。

他只是一个孩子,突然来到陌生的地方,身边全是不认识的大人——他哭几下又怎么了?而且不是很快就控制住情绪没哭了吗。

 

他才十四岁啊。

 

你们十四岁时还不一定能做得像他这样。

 

77楼

 

只有我觉得他对玩家的信任来的这么快很不合理吗?

说几句话就把自己的信息都全盘托出了,这也太掏心掏肺了吧。

 

说不定是敌对家族派来的间谍。我感觉有阴谋。

 

78楼

 

回楼上,可能是这游戏玩久了,里面角色的阴暗面看得太多了。大家都不习惯看到这么纯良的人了。

 

但纲吉实际上就是这么温柔、容易信任别人的孩子啊。

 

79楼

 

感觉77楼的想多了……

 

就算要派间谍,也不会派这么没用的人来吧……岂不是分分钟被拆穿……

 

79楼

 

话说他的人物讯息很耐人寻味啊。

 

他说自己是并盛中学二年级的学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山本、大哥、狱寺、云雀之前好像都就读这个学校?

 

80楼

 

楼上你没记错。官方给出的资料是这样的,山本和狱寺还是同学。

 

81楼

 

哈哈,如果开局时选择了云部,主线和纲吉好像还有额外的对话。

 

82楼

 

诶诶?什么额外对话?

 

83楼

 

隔壁贴有人贴了,我搬过来一下。

 

[沢田纲吉:那个……其实我就读于并盛中学二年级……

玩家:并盛中学?云雀部长好像也在那里读过书。

沢田纲吉:……云雀部长?你、你该不会说的是云雀前辈吧……

玩家:咦?部长的全名是云雀恭弥。你认识他吗?

沢田纲吉:啊……果然是同一个人。呜呜我以前被云雀前辈咬杀过好多回……]

 

↑就会多出以上一段对话。有人测试了,发现只有选择云部会多出这段特殊对话。

 

云雀中学时代果然很有名啊。

 

84楼

 

啊啊啊这段主线我真的看的好气啊!为什么剧情里的“我”不继续往下追问啊!!

我好想知道中学时代的大家到底是什么样的啊。

 

85楼

 

问了也没用,估计废柴纲根本不认识其他人吧。

 

86楼

 

是啊……就他那副废柴的样子,怎么可能认识那些可怕的凶兽?

 

87楼

 

等等,为什么突然就叫他废柴纲了?

 

88楼

 

他自己主线说的啊。说自己很废柴,大家都叫他废柴纲。

 

89楼

 

沢田纲吉真的是废物。一想到这样的垃圾都能和其他角色并列五星卡,就觉得五星都贬值了。

 

90楼

 

楼上的过分了吧。

 

我真的不懂为什么有些人对沢田纲吉恶意这么大……整个论坛首页都是在黑他的帖子……

 

91楼

 

因为沢田纲吉真的很烦啊。

 

废物就算了,还那么圣母。第二章里,他想都没想就直接冲上去救那个小孩,还害潜伏中的玩家被发现了。

 

92楼

 

是啊——

 

搞不懂游戏里的“我”为什么会把这家伙藏起来,直接交出去就好了。

 

93楼

 

楼上太狠了。这么软绵绵的孩子,如果直接交出去,估计立刻就会被彭格列家族给处理掉吧?

 

他根本适应不了黑手党的世界。

 

虽然我也不喜欢他,但还是不想看到他出事……

 

94楼

 

唉,感觉这孩子什么都不了解,也不明白十年后的世界有多危险。因为保密原则的缘故,玩家也不能直接告诉他这里是黑手党家族。

 

95楼

 

感觉新的主线大概就是,帮助沢田纲吉回到十年前吧?

 

96楼

 

应该是吧。我目前只打到了第三章。新主线的第一章是在基地里捡到沢田纲吉。第二章是偷偷溜出基地,想把沢田纲吉送到安全的地方,结果却因为纲吉被敌人发现了。这场战斗特别难,而且就算好不容易打赢了,也会强制剧情杀……

 

敌对方莫名其妙满血复活,然后就把玩家给秒了。主线里这段描述也挺谜的。

 

[要……死了吗?

好不甘心啊……竟然会死在这里。

而且……还有那个孩子……

沢田纲吉:XX?你没事吧?

纲吉担心而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极力挣扎着,想要再次站起来。但身体却变的越来越沉重,慢慢的,我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沢田纲吉:XX?XX!!!

陷入昏迷之前,停留在我记忆中的——是一道橙色的火焰。

 

橙红色的、温暖的火焰。

前所未有的明亮、前所未有的耀眼。

 

就那样,占据了我的整个世界。]

 

然后就黑屏了。第二章结束。

 

这段心理活动真的挺谜的。我记得火焰一共只有六种属性吧?没有哪种是橙色的啊。

 

97楼

 

是啊,死气之火属性一共六种。开局时选哪个部门就是哪个属性,选瓦利亚则随机。

 

其中没有任何一种火焰是橙色的。

 

98楼

 

是不是剧情里的“我”看错了?把红色的岚焰或者黄色的晴焰看成了橙色?

 

99楼

 

回楼上,这样不可能吧。官方特别强调了橙色,应该不会只是看错了。

 

100楼

 

……啊,感觉官方挖的坑越来越大了。

 

101楼

 

第三章的剧情就是玩家苏醒之后,发现纲吉灰头土脸地带着玩家到处逃避追杀。

 

不知道第二章纲吉是怎么带着玩家逃掉的,可能是有人相救?也可能是敌人突然失去了兴趣?

 

102楼

 

玩了第三章……感觉心情有点复杂。

 

虽然纲吉的确很废,但他真的很温柔善良啊……第三章里竭尽全力保护玩家,即使身体瑟瑟发抖,还是坚持挡在玩家面前。

 

说实话,我觉得有点动容。

 

103楼

 

是啊,这破游戏主线人物一个比一个鬼畜。不是蛇精病就是熊孩子。

……难得见到这样的小天使。

 

104楼

 

纲吉真的很好啊,不明白隔壁黑他的人是什么心态。

 

不过一个孩子罢了,有必要辱骂的那么难听吗?像有八辈子血仇似的。

 

105楼

 

……卧槽。

 

你们有谁玩到第四章了吗??????

 

卧槽卧槽卧槽我疯了。

 

这特么谁啊!!!!!!!

 

106楼

 

我、我看到隔壁贴的图了……

 

这是沢田纲吉吗????????这个帅哥is who?

 

107楼

 

我看到了,我窒息了。

 

战斗中的他简直就像换了个人格啊!!!

 

108楼

 

原来换个瞳色和表情……颜值差距能有这么大吗?

我枯了。

 

109楼

 

我宣布,从今天开始,沢田纲吉就是我男人了。

 

110楼

 

……楼上的,你别忘了沢田纲吉才十四岁。

 

111楼

 

沢田纲吉燃起火焰的时候,也太帅气了吧。而且橙色的火焰……第二章最后玩家看到的应该就是他了。

 

112楼

 

啊,好想看到长大后的纲吉555555,肯定很男神。

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看到这个时代的纲吉呀。

 

113楼

 

应该不可能吧?之前的主线里完全没提到过纲吉。

 

114楼

 

而且卡面也变了——

 

我玩了一年,才知道原来这游戏里的卡还分觉醒前觉醒后的?

 

[我可能玩了个假游戏.jpg]

 

115楼

 

楼上的,官方在推特上解释了,沢田纲吉是特殊卡。

 

战斗里有特殊技能【死气模式】,要消耗大量行动点数。一旦使用,就能进入死气状态。

 

116楼

 

死气状态的纲吉数值也太强了吧……一些值比五星还高了……

 

117楼

 

新的战神已经出现。

 

118楼

 

我收回之前辱骂官方的话,这次官方是真良心啊。

 

119楼

 

……我的世界观被颠覆了。

 

你们有看到隔壁刚刚贴出的第五章剧情吗?

 

120楼

 

……我看到了……

 

我现在在怀疑人生中……

 

121楼

 

身为一个被狱寺隼人辱骂了整整一年的岚部玩家,我表示——我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温柔的样子。

 

122楼

 

……已经不是温柔了吧?

 

那样子也太谄媚了,完全就是奉若神明。而且狱寺见到沢田纲吉时还哭了。

 

123楼

 

看了剧情,我已经不行了。

 

这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狱寺隼人啊!!!!

 

这个OOC的家伙是谁!!!

 

还!我!那!个!高!冷!的!狱!寺!来!(尖叫)

 

124楼

 

狱寺隼人保持了一年的高岭之花属性都终结于这段剧情了。

 

125楼

 

隔壁都疯了。

全在骂官方有毒,恶意崩坏人物属性,拿旧角色给新角色垫脚……

 

126楼

 

哈哈,身为骸粉的我对狱寺粉表示同情。幸好我不粉狱寺。

 

127楼

 

楼上,你别高兴的太早……

 

你看了六道骸十年前新卡的个人事件了吗?他的心声简直了,这年头连同人都不敢这么写啊……

 

128楼

 

我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随便截一段六道骸的心声放上来吧。

 

[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光芒也说不定。

在战斗中燃起的那灼热的火焰,是他生命的光芒。

那份热量,我想再一次用这双眼睛确认。

不是幻影,是真真切切的在那里。

我还会再次站在你面前的吧——

在这之前,现在在这黑暗里沉睡,也不是坏事。

总有一天,直到被耀眼的光芒唤醒。]

 

我的妈呀,这个深情凤梨是谁啊!!!!!

 

129楼

 

只有我更想知道他口中的那道光是谁吗……

 

130楼

 

这个事件里还没说。

 

131楼

 

根据后续主线剧情来看,他口中的光应该是指沢田纲吉吧。

 

132楼

 

????

楼上又是什么新料???

 

133楼

 

后续主线里不断爆出大料。沢田纲吉简直是所有人箭头的中心啊……

 

134楼

 

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震惊,未来的他竟然就是彭格列的首领吗?

 

这么软的兔子一样的家伙,为什么能成为黑手党的老大???

 

135楼

 

……沢田纲吉,一个深藏不露的可怕男人。

 

136楼

 

[彭格列药丸.jpg]

 

这次是真的药丸!

 

(END)



后续请走: 他,让孤高之云为其驻留;他,让迷乱之雾引以为光;他,让狂暴……

𝔸𝕤 𝕋𝕚𝕞𝕖 𝔾𝕠𝕖𝕤 𝔹𝕪

【授权翻译】【HP】【Drarry】共同假期 Timeshare by Astolat (五)

AO3创始人Astolat的HP系列之一。原文如题,请自行到网站搜索。授权见首帖。

前文:(一)(二)(三)(四)

继续吧。


过了一会儿,哈利坐了下来。德拉科在房间另一头门后的什么地方,哈利感觉他就像是一小片意外脱落的自己。但层层厚墙吞噬了所有的响动:他听得到些微含糊不清的声音,但听不见具体的言辞,也分不清是谁在说话。谈话过程持续了一阵子。哈利站起身来,开始观察那块挂毯:这是一幅以羊毛织成的整座大宅的画像,里面还有毛编的小人儿跑来跑去。他们身上穿着样式特别古老的衣服:轮状皱领,大裙子,衬着紧身裤的灯笼裤。他看得来了兴趣,开始跟着看里面的某一些人。里面甚至还有一只小小的流浪猫,他俯下身...

AO3创始人Astolat的HP系列之一。原文如题,请自行到网站搜索。授权见首帖。

前文:(一)(二)(三)(四)

继续吧。


过了一会儿,哈利坐了下来。德拉科在房间另一头门后的什么地方,哈利感觉他就像是一小片意外脱落的自己。但层层厚墙吞噬了所有的响动:他听得到些微含糊不清的声音,但听不见具体的言辞,也分不清是谁在说话。谈话过程持续了一阵子。哈利站起身来,开始观察那块挂毯:这是一幅以羊毛织成的整座大宅的画像,里面还有毛编的小人儿跑来跑去。他们身上穿着样式特别古老的衣服:轮状皱领,大裙子,衬着紧身裤的灯笼裤。他看得来了兴趣,开始跟着看里面的某一些人。里面甚至还有一只小小的流浪猫,他俯下身看它在厨房里舔食一碟牛奶——正在此时,肩上挨了突如其来的一下,疼得又急又辣,惊得他差点倒吸一口凉气跪了下去。

他一边转过身一边摸索着魔杖,才意识到挨打的并不是自己。第二下打在背脊下方,打出长长一道灼热的痛痕。哈利咽下一声惊呼,朝着那扇门走了一步——然后他便听见了,声音与再一次绽开的疼痛一同到来。是用手杖打的,细长的手杖,直接打在皮肉上。他站在那儿大口吸气,不知所措。他能进去吗?接着又挨了两下——仿佛经过深思熟虑一般,刚好要在他的呼吸恢复正常的时候打得他再一次喘不上气。

这两下不知怎么地终于促使他行动起来。他手里紧攥着魔杖,又朝门前进了一步。尽管接下来的一击打得他一个踉跄,但随后——随后没有了。哈利把手放在门把上,站在那里,迟疑着,随即手掌下的门突然开了。满面潮红的德拉科站在门的另一侧,双眼明亮而湿润,在狂怒中他紧盯着哈利挑起下巴:别挡道!在他身后,哈利看见卢修斯·马尔福坐在书桌后的一张扶手椅上,从桌上拿起了一本他读到一半做了标记放在那里的书。他朝门口抬起头来,眯起眼睛,以一种阴毒的神色迎上了哈利的目光对视了一会儿,然后挪开了眼神——即便此时德拉科正硬推着哈利退了出去,一把关上了门——继续读起了那本书。

哈利气得浑身发抖,拿着魔杖的手紧握成拳,德拉科撞开他,往回走向楼梯。“刚才那是什么鬼?”哈利跟了上去,咬牙切齿地问道,“德拉科!”

“你以为呢,波特?”德拉科头也不回,冷冰冰地说,“在我家里,如果你蠢到不小心中了个绑定咒,是要承担后果的,更别提绑定的对象是你族群的敌人了。”

从他的表现来看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哈利意识到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随即忽然毛骨悚然地想起同学们渡完圣诞假期回来时,德拉科曾经有好几天走路一瘸一拐,人也看着病怏怏的。“可能烤了太多独角兽幼崽,吃撑了吧。”罗恩之前这么说着,大家都为之窃笑不已。哈利甚至曾经听见斯内普说:“马尔福先生,你应该去找庞弗雷夫人看看。”

“我没事,”那时德拉科说,“就是假期里飞的时候出了点事故。”是啊,当然是这样。飞的时候出了点事故,为什么不干脆去趟医务室呢?

“我猜那个混帐根本不介意打你的时候也会打到我,”哈利蛮横地说,“如果我在这里的期间他再试一次,我会对他施咒的。”

德拉科猛地朝他一转身:“你威胁我父亲试试!”

“他拿手杖打你!”哈利喊道:“至少弗农姨父从不假装他我呢!”

“闭嘴。”德拉科吼了一声,回身往楼上跑去——跑得有点太快了,扯疼了背伤,头也晕了起来。哈利咬咬牙追了上去,在德拉科差点倒下去一脚踩空的瞬间,抓住他一只胳膊甩过自己的肩头扛着。

“来,”哈利喃喃地说,“你房间在哪?”

德拉科的房间同样大得不可思议。房间中间有一张巨大的四柱木床,后面的墙壁上铺满了深蓝色天鹅绒。哈利把人扶了过去,德拉科爬上床,脸朝下趴着,双脚还伸在床外面,脑袋枕着一只胳膊,一句话也不说。哈利站在床旁边,攥紧的手恢复了知觉,他能感觉到背上每一道伤痕的抽痛,而且痛得越来越狠了。

他转身跑到书桌前,翻出了一把剪刀,回来动手剪开德拉科的衬衣往下脱。德拉科并没有反抗。每一下重击都留下了一道又深又狠的、宽达寸许的鞭痕,有些已经破了皮,黑色的衣裤掩去了从中涌出的血迹。在这些鞭痕之下,德拉科的背上还有好些泛白的旧伤疤,那是伤口被置之不顾的结果,尽管庞弗雷夫人和随便哪位治疗师都能轻轻一挥魔杖就把那样的伤口治好。哈利真希望他能联系赫敏,问问能怎么办;他希望能问问邓布利多——对于德拉科的父亲经常性地把儿子打到出血这种事,邓布利多会知道该怎么办的。

他起身进了盥洗室,如果这是在家里,他会从药柜里给德拉科拿一大把扑热息痛,但马尔福家应该信不过所有的麻瓜玩意儿,包括止痛片。药柜里只有些没贴标签的罐子,里面装着药膏,不管哪一种哈利都不知道作用如何,因此他只好拿了一条浸湿的法兰绒毛巾。

在哈利试着把毛巾贴上德拉科的背部的一瞬间,德拉科窒息般地喘了一口气,哈利猛地往后一退,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手指擦过的鞭痕正在消失。他小心翼翼地又尝试了一次,只碰了碰那些鞭痕的边缘——德拉科再次倒抽了一口气——肿胀的血肉平复了下去,红肿立竿见影地消退了。哈利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痛感也在逐步褪去。他缓缓地描摹着每一道伤痕,只用指尖,慎之又慎,每一道伤痕都随之销声匿迹,皮肤恢复成光滑无痕的模样。即便是那些破了皮的痕迹,伤口也瞬间愈合如初,止了血,落了痂。哈利抬起手来,垂眼看去,皮肤上只剩那些看不太清楚的旧伤疤了。他于是又把手放在那些伤疤上面。

一开始毫无效果,哈利咬紧牙关,试着拉了一把,就像以前那“绳子”拉扯他一样,只不过这一次是刻意为之的。他猛然感觉到背上落下一阵新鲜又尖锐的痛感,火烧火燎了一分钟,随即他指尖之下的伤疤便如粉笔字迹一般被擦去了。还在喘息的德拉科支起上身,眼睛看着哈利:“你在做什么?”

“我不知道!”哈利说。两人直盯着对方。

德拉科咽了口唾沫,停了一下,小声说道:“总之,别弄了。”他从床上下来,到衣橱那边去了。哈利留在床上坐着,看着那件报废的衬衫,衣服纤维上留着一道道颜色更深的血迹。

“这是不对的。”他从牙缝里说。

德拉科在一面拼嵌得很繁复的穿衣镜前扣上干净的衬衣。他停下动作,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即便是镜子里的倒影里他也不去看哈利的眼睛。“帮帮忙别傻了,”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道,“知道什么在等着我们,或者说是,在等着我们。”

“伏地——”

“别说出来,”德拉科说,“你觉得会怎么想?要是他回来发现我父亲在自家宅子里招待大难不死的男孩——发现我父亲听凭他的儿子和继承人跟哈利·波特一起中了绑定咒?”

“我怎么知道,”哈利打断了他,“说不定你们家会脑子清醒过来,决定要跟他一刀两断?”

德拉科转过身来,脸绷得紧紧的。“猜得好啊,波特,”他说,“你是不是觉得他会欣然接受?‘有你们真好,用不着难过,别把宣誓效忠之类的蠢玩意儿放在心上’?”哈利直瞪着他。“他会杀了我父亲的,你个蠢货。”

“所以你爸就通过打你来证明他的忠心耿耿?”

“我猜是不肯为了救回爹妈多挨两下鞭子的吧。”德拉科说。

哈利从床上跳了下来脸对脸地站在他面前。“然后呢,马尔福?神秘人会说‘好啊,这一次我就原谅你们。现在去替我杀几个巫师,来证明你们真的是忠诚的’——”

德拉科移开了目光:“杀几个背叛血统的和麻瓜出身的也——”

哈利猛地推了他一把,完全不在乎自己差点因此倒在地上,德拉科转过身来,恶狠狠朝他挥了一拳。这一拳正中哈利的脸颊,两人都倒了下去,效果宛如一口气撞了地板好多下,疼痛程度还要乘以二——两人滚作一团,激烈地拳来脚往。哈利控制不住自己,虽然感觉上就像自己拿脑袋撞墙,但有那么一瞬间心里几乎可以说是舒畅的,直到双倍的疼痛让他们俩都受不了了为止。他和德拉科有气无力地一块儿瘫在地板上,分不清是在喘气还是在抽咽。

“你指望我能说什么?”德拉科声音都不稳了,嘴唇上还有一抹血迹,被他一把擦去。他疼得整张脸都扭曲了,眼里有泪水滑落:“我无路可逃。”

“那你指望我会同情你吗?”哈利努力爬起身来,站在德拉科面前,双拳紧紧攥着:“你父亲是有选择的,对不对?他选了——行吧,他选了神秘人。我们一家人却无从选择。他到我家里来,杀了我的爸爸和妈妈——甚至还想杀掉襁褓之中的我。这就是你父亲选择加入的事业,如果你也要加入,别指望我还会费心想‘他是为了他父亲才这么做的’。我不会靠杀死别人的亲人来换回我自己亲人的命,我不会。如果你会,那你和那一位的残暴也没有什么区别。”

他回身一瘸一拐地出了房间,浑身上下都在痛。“绳子”不想让他走,但他硬压下那种感觉不去理会。隔壁是另一间卧室,里面放着他的行李。哈利走进去,甩上了门,胃里翻江倒海。他拿衣袖擤了擤鼻子又擦了擦眼睛。过了会儿,他走近靠着德拉科卧室的那一侧墙壁,靠着它坐下了。他能感觉到德拉科背对背地坐了下来,在墙壁的另一侧。


TBC

给这一节画了个图

唉都不知道该心疼谁了……欢迎回帖来跟我一起汪汪大哭【。

(六)

咪呜

【维勇】奶糖味

今天的胜生先生是奶糖味的

物理意义上的奶糖味

摸鱼小故事,惯例私设+OOC提醒


在家的时间几乎都粘在一起的两人,其实大多时候都是紧挨着对方各看各的,却会在突如其来的心电感应下对视,亲吻,或者给对方一个微笑。

维克托每天例行刷勇利专属讨论版,既身为教练又作为最亲近的人,大家对勇利的反馈也是必须考虑的因素。

嘴上这么说,实际上教练先生大多数时候都在关注其他内容——勇利的设计可都是经他认证的,好坏他自然清楚。但粉丝们常常能从独特的视角看到勇利的闪光点,对于他为引以为傲的学生设计新作品寻找灵感。

还有一层原因嘛,当然是为了看看大家到底怎么吹他家大可爱的。...

今天的胜生先生是奶糖味的

物理意义上的奶糖味

摸鱼小故事,惯例私设+OOC提醒

 

 

在家的时间几乎都粘在一起的两人,其实大多时候都是紧挨着对方各看各的,却会在突如其来的心电感应下对视,亲吻,或者给对方一个微笑。

维克托每天例行刷勇利专属讨论版,既身为教练又作为最亲近的人,大家对勇利的反馈也是必须考虑的因素。

嘴上这么说,实际上教练先生大多数时候都在关注其他内容——勇利的设计可都是经他认证的,好坏他自然清楚。但粉丝们常常能从独特的视角看到勇利的闪光点,对于他为引以为傲的学生设计新作品寻找灵感。

还有一层原因嘛,当然是为了看看大家到底怎么吹他家大可爱的。

 

维克托翻过今天的帖子,大家最热衷于讨论的是一篇关于胜生选手究竟是什么味道的文章。仔细想想,他们看过的大多数别人对勇利的描述,不论是正经的采访还是不那么正经的幻想作品,似乎都能够找到不同的角度。

实际上,哪怕对于维克托来说,他都无法准确用其中的某一种说法来形容勇利,他的男孩每一个阶段都会有着不同的“味道”。

如果说起最近的话,那维克托觉得应当是“奶糖味”的。

 

 

不久前维克托的好友邀请他们参加街道的节庆活动,举办当天刚好休假的两人便驱车前往,没想到因为人手不足,从嘉宾成为了“临时工”。

两人身份属于编外人员,因此也没有被安排特别复杂的任务,只需要给孩子们派发糖果即可。维克托的好友绕着他们观察好几分钟,认真严肃地收回了维克托手上的糖果盒。

鉴于维克托长相太过帅气,生怕女孩儿们会为了要他一颗糖而打起来,这位英俊潇洒的先生只能屈居幕后,做一回大摄影家——维克托本人对这个身份似乎更加满意就是了。

每一位发送糖果的志愿者都会被分配到一个角色,由于两人到达较晚,只剩下“奶糖先生”一个标牌可供选择,勇利倒也不太在意,无论哪一个,只要孩子们喜欢就是最好的。

 

 

从其他人手中接过属于奶糖先生的盒子,勇利还没转身就是被后勤女孩儿拉住手臂扳回原位。姑娘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瓶对着勇利周身几处喷上,又撒了一点在他袖口和衣角,退后一步用手扇了扇,终于满意放行。

远远围观的尼基福罗夫先生举着相机小步跑向他,越是接近,越是被愈发浓烈的甜香包围起来。

不知道那位工作人员喷洒的是什么气味剂,勇利周身散发出浓浓的糖香,第一阵奶味散去后便带着些许甜味,加上他手中的糖盒里散发的气味,最终混合在一起,成了一颗无比诱人的“人形奶糖”。

勇利本身就长得不算成熟,今天这件略微宽松的白色毛衣更显年轻,除了身高之外,看着和即将见面的小朋友们也差不了太多岁数。

呆呆望着他的大男孩儿周身的甜蜜因子们争先恐后地发出“我很好吃”的气息,预计对于参与活动的小朋友们吸引力几乎达到百分之九十九。

※如果是尼基福罗夫小朋友的话,可能就是终极绝杀。

香香甜甜的恋人真心让人把持不住,维克托的眼神粘着不肯走,就差在脸上写个“馋”字了。

只可惜无情的奶糖先生只对他摆摆手,塞了颗糖在他手心便走向大部队,把尼基福罗夫小朋友留在原地眼巴巴观望。

 

 

好在摄影身份自由,全程跟拍也不是问题,只不过好友深刻了解维克托的习性,耳提面命一定不要让镜头里只出现奶糖先生,怎么也至少得有孩子们存在。

尼基福罗夫小朋友欣然答应,怎么说他也是个具有高度自制力的人,才不会在公家的记忆卡里落下太多不合时宜的相片。

但手机记忆卡里的可不归他们管。

维克托含着奶糖就跟在后头咔擦咔擦,还要不时拿手机拍几张私人珍藏,忙得不可开交。

很幸运,这一天的活动几乎没遇上什么问题,小朋友们对镜头多少略有恐惧,就算对奶糖相当喜爱,也不敢在勇利身边呆太久——旁边那个戴着口罩不停拍照的家伙到底还是有点可怕。

没有大量孩子滞留的情况下工作难度大大降低,勇利不仅有时间和孩子们说几句话,还能“假公济私”给后面的摄影师投喂糖果。

 

活动顺利完成,两位嘉宾功成身退,带着纪念礼物告别大部队。

两人沿着道路走向停车场,维克托摸摸鼻子,总觉得勇利身上仍然散发着奶糖的味道。

这种感觉在车里就更加明显了。

气味在相对封闭车厢里不消几分钟钟就侵蚀了所有空间,维克托每一次呼吸间都能闻到淡淡甜香,对于热爱糖分的俄罗斯人来说,非但不会腻,甚至还有些享受。

勇利或许是一天下来习惯了香水的味道,完全没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以至于对于自家另一半今天在夜间活动前阻止他洗澡一事还感到微微不满。

虽然最后那位先生以实际行动驱散了所有情绪,让他眼里脑袋里只剩下对方就是了。

餍足的尼基福罗夫先生满足地准备入睡,鼻尖满满都是恋人身上的甜味,这一夜绝对是能做个美梦了。

 

偶然一次的特别体验总是能带来持续的好心情,第二天的维克托显然还处在愉悦之中,做什么都带着一阵风,连拆个纪念品袋子都能剪出个花儿来。

作为嘉宾纪念,礼品自然都是相同的,不过,勇利的袋子里似乎还有一个额外的小瓶子。

包装不花哨,也没什么品牌标志,矮矮胖胖的香水瓶上贴着感谢词,约摸是分发糖果的额外礼品。

勇利打开盖子,熟悉的气味从瓶口溢出,嗅觉灵敏的维克托立马就认出了它就是昨天的那瓶香水。

持有者本人此刻还未意识到,接下来一段时间里,自己可是要常驻“对儿童吸引力增加百分百”BUFF了。

而入夜之后,这颗糖就会充分发挥BUFF威力,被一个永远长不大的超龄儿童剥去包装纸,一同染上甜蜜。


ida子-已迁徙ao3

长发公主的加冕典礼

长发公主的加冕典礼

|原作Yuri on ice;

|弃权,角色和原作都不属于我;

| Victor Nikiforov个人中心,有轻微的victuuri;【大量的捏造内容,请谨慎选择是否阅读。】

*YOI剧场版的海报和Giada Russo 15-16赛季自由滑为灵感来源,角色中心,没什么cp成分,所以也不带tag了。

00


他的眼前是一片白色的平坦的雪原,背后只有他一个人的脚印。


01


临近营业时间末尾,冰场前台开小差看报纸的娜斯提娅女士余光里看到两只玫瑰花在柜台外面游移。她推推眼镜,眯起眼看着那两只玫瑰颤颤巍巍的在前台窗口又...

长发公主的加冕典礼

|原作Yuri on ice;

|弃权,角色和原作都不属于我;

| Victor Nikiforov个人中心,有轻微的victuuri;【大量的捏造内容,请谨慎选择是否阅读。】

*YOI剧场版的海报和Giada Russo 15-16赛季自由滑为灵感来源,角色中心,没什么cp成分,所以也不带tag了。

00

 

他的眼前是一片白色的平坦的雪原,背后只有他一个人的脚印。

 

01

 

临近营业时间末尾,冰场前台开小差看报纸的娜斯提娅女士余光里看到两只玫瑰花在柜台外面游移。她推推眼镜,眯起眼看着那两只玫瑰颤颤巍巍的在前台窗口又点了点头,然后一阵悉悉索索声之后,一只红色的小手套带着冰场的记分卡爬了上来。

 

“女士,请您帮我登记一下,我来找雅科夫教练。”玫瑰花开口了,随着声音多长出来了几只,还有一片银灰色的头发和一对蓝色的眼睛。

 

“哦,维恰,怎么是你?”娜斯提娅女士忙不迭的站起来,接过他的卡片盖上印章,“你好久没来了,我以为你最近都不会来,所以今天刚把给你单独来的时候准备的小凳子收起来。你还好吗?”

 

“我前段时间感冒了。现在好了。雅科夫还在吗?”蓝眼睛的玫瑰花被女士探出身摸了头。

 

“还在的。可是都这么晚的,你有事明天找他不好吗?”

 

“明天,明天不行,”银色的头发随着他的声音一起颤动着,“因为,我明天起可能就不滑冰啦。”

 

“咦?”

 

维克多·尼基福罗夫在五岁的时候,因为体弱而频繁过敏,父母听从医生的建议,让他去进行游泳或滑冰的练习以提升体质。父母先给他报名了一门游泳课,在他六岁的末尾,他家附近开了冰场,他又多了一门滑冰课。而在他七岁的时候,在家附近的冰场上遇到了当时刚从美国归来的临时助教雅科夫·费尔茨曼。

 

在遇到他之前,维克多每次去冰场的时候都有些不情愿——他一直觉得冰场冷,因为他又瘦又小,体弱也抗寒能力差。一起上课的老师性格很好,但因为孩子太多,也没法分太多精力来关心他,他往往一摔之后趴在地上好半天起不来,冻到手都快没知觉。所以他之前已经跟父母闹了几次,想要不再去了。

 

可是后来雅科夫来了。这个助教和别人不一样,他对谁都很严厉,但是总能发现那些不怎么起眼的孩子。而且他在冰上滑行起来的时候,简直就像在飞一样,也不见他用力就轻飘飘的前进起来,三四步便能从冰场长边的一头到达另一头。就像一只雪雁,又像一只海鸥,在冰上轻盈又挥洒自如。这让年幼的维克多趴在挡板上看得入神了。

 

其他的孩子都有点怕雅科夫,但是维克多不怕。也怕不起来吧——如果一个教练总是在你跌倒的时候跑来扶着你,在你哭的时候给你擦眼泪,甚至在你头发散乱的时候给你绑辫子,你也很难对他产生畏惧。两个月之后,维克多成了唯一一个被雅科夫吼过说“再乱来就不让你滑了”以后,敢从冰场一侧的口跑出去,再从另一侧口溜回来绕道雅科夫背后偷袭他的大衣的学生。当然是在晚上其他人都走了,而维克多单独和雅科夫在一起等妈妈来接他的时候。这时候,他已经在每晚的等待里,由雅科夫单独指导,跟上了大家的进程,再不会因为摔一下而被其他孩子落下一整圈还没起来。

 

但是在三星期前,他听见他的父母说因为他们可能一个月之内就要搬家了,所以打算顺便按照他的意思退掉他的滑冰课。他听了之后很慌张,或许是紧张过度了,他第二天起就开始感冒,而后转成发烧,断断续续折腾了三个多星期。父母轮流在家照顾他,他一点点好转,却心里越来越沉——他从担心“我该告诉雅科夫吗?”到担心“我能和雅科夫说再见吗?”再到“我是不是连最后看一眼冰场的机会都没有就要被抱着上汽车去新家了?”

 

于是这一晚,在母亲出门的时候,他带上自己的零用钱袋子和冰场记分卡。穿上大衣就摸出了家门。

 

七岁的小男孩翻山越岭,扛着一束鲜花越过黑夜。冷风吹得他缩了又缩,哦,忘记带帽子了。他溜进冰场和前台的女士打招呼前,特意擦了擦脸,缓和了一下情绪——他可不能让道别时候的自己看起来不好看。

 

当他看见办公室里的雅科夫,对着中年男人惊讶的表情,他把花举高,非常郑重地开口:“哇——”

 

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就哭得稀里哗啦。

 

后来雅科夫手忙脚乱地给他擦脸和整理头发,又是哄又是抱,才终于让这个冻红了脸的小朋友停止哭泣。

 

“因为我明天就要搬家了,以后可能就不来了……”他捧着雅科夫给的热茶,边吸鼻子边说,“所以我给你买了花,因为妈妈跟我说过,不能不跟老师说再见。但我怕以后都不能来了,所以……”

 

“我倒是没有听过你妈妈说你要停止上课……不过你为什么不让你妈妈带你来呢?”

 

“她说搬家后就不会让我再学滑冰,我怕她已经不会再让我来了……”他低着头嗫嚅着回答。

 

“你想滑吗?”

 

“想。”

 

“那搬家了也可以来啊,父母为什么一定不让你来呢?”

 

他停止了,喝了一口热茶之后就开始彻底沉默。

 

雅科夫揉了他的头一把。然后起身去取他们俩在衣帽架上的衣服:“我让娜斯提娅打电话给你母亲了,来吧,我先送你回家。”

 

他们出冰场的时候,外面的积雪已经有了薄薄一层了,雅科夫看了看在他旁边还在吸鼻子的小家伙,最终先往前下了一个台阶,背对着对方说:“上来吧,我背你,你病刚好。”

 

他们俩走在雪夜里,冬季的莫斯科天黑得早,昏黄的路灯下雪片像是飞蛾又像是白羽毛。维克多趴在教练背上,从一开始的一动不动,到后来慢慢放开,甚至调皮的去吹落在雅科夫发尾的雪花。他没带帽子,出门的时候他把自己的帽子按在了背后那个忘记带帽子的小鬼头上。

 

“维恰,”雅科夫的声音让维克多一缩,“你打算剪头发吗?”

 

“不想哎。”

 

“为什么呢?你看,其他男孩子也不留头发啊。”

 

“因为跑起来的时候,我的头发会让我觉得我飞起来了。滑冰的时候也一样。我喜欢这个!”

 

“所以你父母让你留着了?”

 

“嗯!”

 

“所以你喜欢滑冰,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们呢?”

 

背上的小孩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因为我以前抱怨过,说过不想来……但是,但是现在我已经不那么想了。”他越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那后来你又告诉过父母你想滑冰吗?”

 

“……没有。”

 

“为什么呢?”

 

“因为我都说过不想去了……”他顿了顿,“我只是觉得,他们也应该不想让我继续滑了,就没有说。我如果和他们知道的突然不一样了,我觉得那样会让他们觉得我很怪。”

 

“他们是你最亲近的人,你应该先把现在的想法告诉他们试试。滑冰和你的头发一样,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们快要走到尼基福罗夫一家居住的小公寓楼下了,时至晚间,又是雪夜,楼前已经是一片厚实的暖白色。路灯下白色的糖霜一样平整的雪舒展着,没有任何生物的痕迹,也覆盖了所有人们规划好的道路。

 

而在那个小小的远方,公寓的大门和家人正等着他。

 

雅科夫站定了,抬头看看楼上,他记得尼基福罗夫家的层数和门牌。他感到背上的维克多随着他的抬头一起跟着往上看,他确信窗中暖黄色的光,也映进了小男孩的眼里。

 

那黄色那么温暖,像是他在莫斯科的雪夜提着行李离开公寓,决定奔赴美国寻找任教机会时,他背后的公寓里的某一间中的灯光一样。又像是多年之后他返回俄罗斯,他在对着电话簿挨个给冰场打电话询问是否需要老师的过程中,从电话簿里翻出来一个陌生的崭新信封,里面一列莫斯科冰场电话还是熟悉又阔别多年的字迹时,那一刻模模糊糊又明亮的光。

 

“他们会支持你的,因为他们很爱你。”

 

“爱?”背后的声音显示主人对这个词还懵懵懂懂。

 

“嘛……总之就是没什么奇怪的,不要对自己选择自己喜欢的东西而感到不安,无论是头发还是滑冰。”他拍了拍小朋友的腿,“下来,我领着你去门口。”

 

维克多应了一声,下来之前把帽子拍了拍,戴在雅科夫头上。然后老教练牵着他的手,小心的往前走。积雪在脚下发出细微的声音,维克多跟着雅科夫努力抬高腿。最终他们站在公寓门口的时候,雅科夫伸手帮他拍拍裤子和靴子上的雪,同时用下巴指了指他们的来路。

 

年幼的男孩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那里有两行脚印,留在原本空无一人的路上。

 

“看吧,这是我们造得路。”

 

“这是路?和我平时走的那个位置好像不太一样……”

 

“维恰,记住啊——”

 

那是雅科夫那晚对他说的最难懂的一句话,因为不懂,所以他记住了。

 

第二天,维克多和雅科夫都没有再去冰场——他们一个发烧没好偷溜出去又发烧了,一个被人在没掸掉头上的雪时就扣了一定帽子上去,也感冒了;直到一星期后才双双回归。

 

“你和父母说好了?不对,你不是搬家了吗?”

 

“说好了!我家是从原来的街区搬到隔壁的街区啦,因为我生病所以他们没告诉我!”

 

“嘿!你小子还让我跟着着急,别跑——”

 

两年之后,雅科夫得到圣彼得堡冰场的聘用,正式开始了专业的单人滑执教生涯。再一年之后,尼基福罗夫举家正式移至圣彼得堡。维克多的身高早超过了冰场前台,雅科夫的头衔也不再是助教。他们在两次大迁徙之后,开始了一段任何人都预估不到前路的旅程。

 

很久之后有人问起和雅科夫正式合作的时间,维克多都会回答是从七岁起。

 

雅科夫看了报导之后,用脚尖戳戳维克多的小腿:“记错了吧,你七岁的时候还是个在冰上打滚的小田鼠呢。我还没在那会儿正式教导你。”

 

“哎,我不能是优雅的小雪貂吗?”

 

“不能,因为你在这访谈里面还说‘雅科夫教练一年只夸我最多三次’,我得名副其实。”

 

“哦——亲爱的雅科夫,可爱的雅科夫,别对你引以为傲的孩子这么小气——”

 

“嘿,别抱过来,我喝茶呢!”

 

——维恰,记住啊,如果你特别想要到达某个地方,就不要被看得见的道路限制住你的方向。

 

维克多的冰上生涯,在无人知晓的地方,由那句晦涩难懂的长句开始,并贯穿始终。

 

02

 

维克多是雅科夫最得意的学生,但从来不是唯一一个让他骄傲的。

 

从维克多十岁正式在圣彼得堡开始往专业竞技的道路上前进时,雅科夫门下包括他在内已经有了四个学生。年龄从青年组到新手组不等,全部是单人选手。雅科夫当时并不有名,所在的冰场收费和教练费也相应低,这给一些并不十分优渥的家庭和尚无名气的小选手提供了选择。

 

但没有远扬的名声也没有高徒并不意味着雅科夫的执教能力有问题:他出身男单选手,在发育后因为身高原因转练冰舞。退役后恰逢庞大的巨人解体,国内的经济萧条让花滑从业者生活状况愈发艰难,所以他选择了奔赴花滑市场当时尚好的美国寻找执教机会。在美教学中,他已经累积了一定的经验,不过当时的美国小型的冰场里几乎难以遇到以成为竞技选手为目标的适龄孩子,所以也相应的,他的教学履历并不辉煌。


由于有男单基础,同时又有冰舞基础,这让他能够同时指导自己的孩子们如何正确的发力跳跃,也能教导他们怎样的滑行是最好的。甚至在最初俱乐部内没有编舞师的情况下,直接由自己给孩子们编舞。

 

维克多和到了圣彼得堡之后认识的格奥尔基,在雅科夫的指导下,同时在青年组崭露头角,初登世青锦和JGP就表现不俗。外界对他们的目光和讨论渐渐增加,甚至不少人开始期待起他们未来将何时上升成年组。

 

“好了好了,现在的雅科夫是连2Lz,不,1Lz怕都跳不出,但是他远看就能知道你的3Lz用刃不对,这绝对还是没问题的。”当时的格奥尔基边伸手边跟维克多说,“所以你也别赌气了,他不是找你麻烦。毕竟他看你上赛季末的世青短节目被抓用刃之后,才是最着急的那个。”

 

“我知道啊,我也没赌气。”维克多抓着对方的手从冰上滚起来,“我就是生气我自己,1Lz和2Lz都是对的,怎么到了3Lz就是错的啊。我如果起跳的时候注意刃,就九成会摔;不摔,就多半是错刃。好麻烦……”

 

“哎,关于滑冰的未解之谜多了,人人都有自己的烦恼。别泄气!等下要出去吃个冰淇淋吗?”

 

“吃。但是我得快点搞定,今天雅科夫说晚上要给我选曲子编节目。”

 

“哦,那我们等下快点跑。”

 

维克多后来怀疑,雅科夫是发现了他和格奥尔基偷溜出去吃冰淇淋的事,才给他找了一堆又难听又无聊的曲子。他从一开始滑来滑去找感觉,到后面趴在围挡上昏昏欲睡,任由雅科夫边一曲曲的放,边对他唠叨“好好的听!这可能是你青年组的道别战,得仔细选曲”。

 

雅科夫放完了带来的所有曲子,发现面前的青年组末期选手正视图借住围挡表演“我是一条挂着的毛巾”。他抬手过去对着对方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银色的马尾伴随着“嗷——”被拍得飞起。

 

“哪个都不好听。都不想滑。”已经完全脱离了幼年送花精灵的小混蛋抬头,苦着脸对他说,“哦,雅科夫你变了,你以前给我的曲子都让我爱到不行,现在我已经被你抛弃了。”

 

“少演戏。我在很认真地和你说话,维恰。”雅科夫抬手把他的马尾扫到肩膀后,“听着,这种情况以前没在我们之间出现过,但它出现不意味着坏事。”

 

他顿了顿继续说:“我以前做选手的时候,老师会给我安排好要滑的曲子和每个细节,这样他能最快地看出我哪里做得不好,方便指导也便于我们打磨节目。但对我来说,这总归是有些遗憾的,因为我无法在节目里实现自己的一些想法。”

 

“所以,这些曲子你不喜欢也不是什么坏事,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试试找你喜欢的曲子来看能不能用,这意味着你能更多参与自己的节目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要规则许可,对比赛有利,那即使是前所未有的新奇选曲和想法都可以。”

 

维克多的眼神从笑闹渐渐安静,然后目光变得清澈而温柔。这让雅科夫有点窘迫——他喜欢板起脸来收拾这群不听话的小鬼,但是对上讲通了道理的贴心小动物就再也严肃不起来,更没办法了。

 

“咳咳,你不是说过吗‘每个节目只想滑一赛季’……所以,我只是想让你快点编好,叫你别浪费未来的节目练习时间。”他板起脸,快速说完最后一句转身去喝水了。

 

然后他最牵挂的那个大号送花小精灵就像幼年时一样从背后偷袭了他。

 

“维恰!我在喝水!”

 

“我知道啦,我会像雅科夫说的‘不留遗憾’的好好干的!”

 

“喂喂——我可没说——”

 

维克多飞快地在老教练脸侧留了一个吻,他轻快地滑向出口:“那我今天就先撤啦,我今天回去一定会找到合适的曲子的!”

 

“早退找曲子?我看你只是想和来短训的女孩子约会吧!”雅科夫对着他的背影吼。

 

然后那个跳到冰场挡板外试图换鞋的小精灵就从挡板上冒出来了:“真……不能早点走啊?”他的眼睛闪闪亮亮,像只被网住的可怜小鹿。

 

“……走就走吧,反正过两天就该到休赛季的假期了。休假前编出来就行。”

 

回应他的是维克多的欢呼还有超大声的“雅科夫是世界上最好的教练——我爱你!”

 

雅科夫当时还不知道自己未来会维克多的种种创意和惊喜搞到“遗憾被充实得过头”,但是第二天他就感受到了来自自己学生的冲击。

 

一盘《红色小提琴》的原声放在他面前。维克多一双眼睛里满是期待和自豪:“我想滑这个电影的原声,这片子我非常喜欢!”

 

雅科夫听着他的建议是吃惊的。且先不说这是R级的电影,维克多是如何在家长的陪同下看完又是如何说服家人带来原声音乐的,真相怕是都很有冲击性。而这样的选曲如若成真,对于一个青年组的选手来说,无疑是极为大胆的。同时下赛季,还是维克多的关键赛季,不只有大型的俱乐部对他们提出邀请,俄冰协也承诺,如果维克多世青锦比得足够好,那么可以让他同年三月底直接升组参加世锦赛。

 

如果是古典曲目,或者经典的歌剧音乐剧,显然会在节目内容分数上有保证得多。雅科夫想着,但是……他抬头看着维克多:“就它吧,我们来看看,但我先说好,拿这个曲子比赛风险很大。所以要想要上领奖台,技术上和表演上你都必须加倍努力。”

 

“我明白,我不会后悔。”

 

雅科夫笑了:“那我也不会手软。”

 

他们在之后的两星期里完成了选段和剪辑。这只曲子当时用的人极少,几乎没有先例可参考。他们摸索着选曲音乐并拼接,而后边放边将技术动作融入音乐。一切平静而顺利的展开下去。

 

而就在他们在赛季初用这个曲子亮相测试滑之后,掌声和质疑声掺杂在一起扑面而来。在测试滑结束,一位刚退役没多久的前选手评论员在在混合采访之后叫住了这对师徒:“恭喜您,雅科夫教练。很棒的节目。”

 

维克多看着对方心里生疑,他记得老师和这位没太多交集。他面前的雅科夫和对方得体的打了招呼,但在握手之后,他们的对话并没结束。

 

“恕我直言,雅科夫教练,您不认为这个题材不太合适吗?这个电影是如此的玄幻又现实,温情又很残酷。我是说……给一个孩子选这种作品,即使是即将升组的选手,这也太早了。“

 

这已经是在委婉地指责雅科夫为了求胜而给自己的学生硬按上了节目。“可这他妈明明是我自己最喜欢的曲子!”维克多听了之后几乎是瞬间就想出声反驳——

 

“谢谢,你的看法很有趣。可是我的孩子从来不滑他们不懂的东西——而我也不会教导因为怕我,就遵从我一切决定的学生。”

 

对面的人显然对这个答案愣了,他多半没料到这个尚是无名小卒的教练会如此直截的反驳他这个知名的前选手。

 

“这是维恰喜欢的电影。小选手未必一定比成年人懂得少,有些灵魂对所爱的事物有天生的成熟和敏感。”

 

随后他们直接和对方道别。等走出去到休息区的时候,维克多拉了拉雅科夫的袖子:“认识这么久了,我头一次觉得你很帅。”

 

“因为我的孩子做得很好,那我当然要护着了。”

 

“哇……你今年刚过一半多,就夸了我四次了,破纪录了!”

 

“别蹬鼻子上脸。记着明天我们要去试你的考斯腾,后面可是硬仗,一点都不能松懈。”

 

然后第二天站在裁缝的工作室里,看到自由滑的新考斯腾时,雅科夫就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夸多了:面前这套《红色小提琴》电影原声节目的考斯腾,是黑色的。

 

以黑色的哑光布料作为主体,搭配黑色的薄纱打破过于平整的质感。两种材质在上半身来回交缠融汇,最终在腰部彻底合二为一。腰单侧坠着一片短裙,外侧是通体的黑,内里是鲜艳的红。肩膀上引人瞩目的银色宝石沿着布料剪裁纹路散落着,轻松随意地就抓走了所有人的目光。

 

不是红为主色,也没有提琴,甚至连一点点明显音乐的相关符号都没有。这套考斯腾也是有史以来雅科夫第一次完全放手,由维克多自己定夺的,效果显然有些超过雅科夫预期了。看着维克多兴奋地把新考斯腾穿上身,在自己面前转来转去,雅科夫最终还是决定问个清楚。

 

“为什么用的是黑色?”

 

“黑色最能通过质感差异去凸显暧昧的情绪和欲望,这故事的线索提琴,可它是人的故事。”

 

“那宝石什么想法?”

 

“是故事里没有落下来的,很多很多人的眼泪。”

 

“藏着红色的裙子呢?”

 

“是掩盖在命运之下的小提琴诅咒谜底——鲜血漆成的。”

 

维克多看着他,眼神里没有畏惧,但回答却毫无平时的玩笑意味,用词严肃又正经。

 

那眼神不得不让雅科夫再次重新的审视这个孩子。他的内心丰富程度可能远超过他的预期:细腻又纯粹,慧黠又质朴。他眼里有少年的天真,也有拨开千回百转抓住那只萤火虫的敏锐。

 

他现在或许还尚不是世人眼里光芒四射的技术天才,但或许是个可遇而不可求的原石。

 

而在之后,那年的JGP系列赛季中,维克多一次次的向包括雅科夫在内的世人证明,他所蕴含的天赋是那样超出人们的想象。

 

在JGPF中,他首次一鸣惊人。

 

短节目之后,雅科夫门下两个十五岁的男孩占据前两位。维克多在自由滑中最后一个上场。

 

他在银色的冰面上滑入、几番转动后在场中站定,长发和黑衣的裙摆一起飞扬着,让他在白光里犹如一道无声流淌的诗歌。

 

开场是犹如缓慢溢出的烟幕一般低沉的提琴声,极具穿透力的厚重音符伴随着少年的滑行和跳跃,勾勒出从黑暗中拉开序幕的景象。低沉的琴音渐渐走高,像是丝绢折叠颤抖,忽明忽暗地上升又下降。而后渐渐加快,仿佛扭动。年轻的舞者伴随她旋转着,跟着乐曲一起挣扎。

 

在喘息到来之前,打击乐和钢琴便袭来,犹如山雨欲来中,四起扑向苍空的乌云。短暂的空白后模糊的和声响起,小提琴缓缓加入,渐渐浮出水面并悠扬地开始嘹亮,明丽中隐含充满宿命感的挣扎和悲切。

 

银盘上黑色的演奏者转动头和手臂,坠落又上浮,仿若沉睡不醒的少年,又像永失才华与所爱的落魄音乐家,或许又是挣扎在时代洪流里那转头回望的年轻人。

 

但是时间终将向前走去。鼓声和琴弦一起开始抖动,少年的手臂与音乐一起勾动回旋。犹如平静的水面上波纹乍起,接续不断,却互相交织成一体。他在接续步里与音乐融为一体,化作勾动琴弦的手,在银白之地上用冰刀作出唯眼可见的精妙新曲。

 

最后人声再临,在旋转中一切渐渐收于平静,云收雨歇,在长久的阴霾之后,大地见到云层透出黎明的光。

 

银发的男孩子拉起不存在的提琴,轻轻地把他架在自己的肩上。掌声和欢呼在随后便成了他的新乐章。

 

场外的雅科夫在他最后的旋转时屏住呼吸,在结尾后老教练第一个跳起来鼓掌。他像个小孩子一样的振臂高呼——他们赢了!在多年的领奖台之后终于更进一步,这是雅科夫和维克多各自生涯里的第一个大赛冠军!分数出来之后,维克多和雅科夫以及格奥尔基抱在一起,尖叫之后开怀大笑,尽情庆祝。

 

后来很多人评论雅科夫和维克多的时候,都会把维克多十五岁末的这场JGPF视为钻石真正磨成,开始发光的起点。

 

维克多在多年之后出于好玩开了ASK界面,不久之后人们在其中发现了一个问题:你职业生涯里记忆最深刻的场景有哪些?他的回答是一张照片:来自当年他第一次登上JGPF时,雅科夫背对着镜头,对着领奖台上的冠亚军伸开手臂,对面的两个男孩正笑着扑过去回抱教练。

 

他们师徒组真的是关系亲密。人们在讨论版上对此感叹着。而后又发散出当年的零零碎碎,有人贴出了一段维克多当时的赛后采访:

 

——你的头发很美,留了多久了?

从七岁,我正式决定要专心滑冰开始,我会修整它,它也长得很慢。

——是吗?它可好长好长了,你会有一天想剪短吗?

不,我想一辈子不剪头发。

——未来你会做什么呢?想一直滑下去吗?

我爱她。但这不意味着我在某天不会去成为一个教练、医生或画家。

——会是怎么样的一天呢?

我还爱她,而她和我吵架离家出走了吧。

——那就希望你和她甜蜜一点吧。

 

维克多自己后来偷偷逛论坛的时候看到了这段采访,他回忆了一下,对自己当时的回答毫无印象。他只记得自己在那年JGPF回国后,在生日当天参加了全俄取得了第四名,然后在新年前和当时交往的女孩子分了手。

 

新年假期里因为没了原本的约会安排,他在原定的那天溜去了冰场,自己一个人在冰场里来回来去的琢磨Lz跳。之后被赶来的雅科夫抓了下来,塞进休息室里喝热茶。

 

“别自己胡来,有些事情要讲方法的。”

 

“你是说改Lz刃还是我被分手的事?”

 

“改Lz刃,没人看着的话,你万一受伤了都没人能及时帮你——我又不是你的老爸。”

 

“哦,好伤心。”

 

雅科夫给他的茶里放了两块方糖。一阵安静后,维克多开口:“雅科夫,如果去了世青,我想把4F放在自由滑的第一跳。”

 

“……虽然到了明年三月4F可能成功率就能到可以实战的程度,但是这个编排,以你现在的体能来说滑完可能会累死,你是不是疯了?”

 

“我懂自己在干什么。”

 

“我是说过你懂——但是,你现在编排,只要不出失误,就算包括错刃在内,你也能凭借艺术分数取胜……”

 

“我明白,但我并不满足。这或许是我最后的青年组赛季,我不想在下场后让自己后悔。”

 

“4F可是至今没人在国际赛上跳出来的跳跃,没有先例的。”

 

“你教我的呀,你想去哪,就得自己长出翅膀飞过去。”

 

维克多的语气很轻松,但雅科夫看得到,他的眼睛里满是严肃和决议。他看着那双他从小看到现在的蓝眼睛,突然觉得有些轻松又有些力不从心——在绽放光彩之后,这颗钻石的光芒不只超出了人们的想象,也让雕刻师的刀变得越来越难以落下了。

 

雅科夫相信他的孩子们永远懂自己在做什么,但他明白他们不会永远都是个孩子。

 

“那我也只好用不手软来回敬你了。”

 

03

 

“维克多,恭喜你取得世青锦冠军,你的4F真的太惊人了!请问你是如何决定要上4F的呢?“

 

赛后采访现场弥漫着热烈到近乎狂热的味道,所有记者显然都想提问关于这个4F的问题。雅科夫拧开瓶盖——他很冷静,他知道维克多虽然任性但进退得体……

 

“众所周知,我的3Lz错刃。”

 

雅科夫一口水喷出来,开始大声咳嗽。

 

“当然,我的1Lz和2Lz都是对的,还有我F跳很好。我的3F高远度给了我足够的信心,所以相对于S跳和T跳来说,选择F跳作为突破口,是听起来奇怪,可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一个天方夜谭。”

 

雅科夫的咳嗦终于停止了,维克多在老教练一脸“你他妈说什么呢”的表情里,关切地给老教练递过手帕,同时对着话筒继续说:“毕竟我S跳和T跳比较一般,又或许我只是不想再被抓个Lz错刃。”

 

台下响起一片笑声。

 

“可你短节目跳了3Lz+3T?”

 

“因为对于一个盯着领奖台的选手来说,短节目必须要有Lz跳,而这赛季青年组规定的单跳是F。”

 

雅科夫擦完脸,赶忙伸手把他的话筒抓走了。

 

在刚刚结束的自由滑上,维克多完成了世界上第一个4F。在冰面上画下一个完美的“3”字之后,他轻盈地跃起,众人屏息——银色的马尾随转体飞扬,在空中划下四个回环。他落在冰上时如同一片黑色的天鹅羽毛亲吻糖霜,流畅又舒展。观客寥寥的会场里瞬间爆发出热烈的欢呼,每个人都在那一刻起便声嘶力竭起来。而后他按照原定编排完美的完成节目,无论是节奏和进入速度俱佳的连跳,还是游动在音乐里的步法,都激起了前所未有的热烈回应。

 

在新的青年组记录和新的跳跃创造者的带领下,保加利亚世青锦的一切开始疯狂。

 

“太疯狂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哪个选手会直接说自己错刃的……”雅科夫对着维克多压低声音吼,他们好不容易才从前三名的发布会上脱身,他指着自己学生半天,最后又无奈地叉腰,“算了,现在估计全世界没看比赛的都知道你错刃了。据传闻明年起可能开始规则调整……以后技术裁判一定会仔细盯着你的。”

 

“那到时候就让他们都看到对的,这不惊喜吗?”

 

“经过这么长时间你自己乱试着改,我相信你也该明白改刃不容易,维恰。很多选手终其职业生涯都不改,并不是不想,而是太难。这意味着Lz跳习惯要推翻重来,还不一定会成功。”

 

雅科夫叹了口气:“我总是说不过你……不过你可想好了,裁判对你的高评价是同时建立在4F、你的滑行与表演,以及你的完整发挥上的。如果你因为改刃而不能稳定,未来你会很难。”

 

“可是‘雅科夫的孩子们’在大家眼里,做的事情从没有哪一件是容易的吧。”老教练的话并没有让维克多紧张起来,他依旧是轻松的聊天口气:“而且绝对不会有人说‘你不该逼着你的学生改刃’吧。”

 

“他们该转而批评我‘你看,他把这个小天才的稳定性练没了’吧。”

 

“我就知道你会答应我的!那你想好怎么回答了吗?”

 

“我还没正式答应。”老教练抱着手臂,继续往前走,嘀咕着:“我会直接让他们没机会说——你以为我会让你想丢就丢吗?”

 

背后的世青冠军的眼睛亮起来,然后像一只会摔跤的章鱼一样过来抱住他,用铁头功把教练的脸挤歪:“我就知道雅科夫是世界上最棒的教练!”

 

“乐太早了,到时候狠练的话你可别哭。”

 

维克多在教练脸颊上补了一个特别响亮的吻脸礼。

 

同年三月下旬,维克多完成世锦赛首秀。五月,花滑界发生了两件大事:俄冰协正式宣布,保加利亚世青锦冠亚军将在下赛季携手升组;同时国际滑联宣布,自下赛季起,将逐步废除6.0分制,改用COP系统打分。

 

洋洋洒洒的新系统说明和新规则手册刚刚顺着网络爬向全世界的花滑从业者和爱好者,就有人对着新规则发表了对下赛季即将升组的两位年轻男单的不看好。

 

——格奥尔基状态不好的时候接3T的连跳第二跳容易周数不好,按照新规则是会被降组,那只能按三周接两周连跳计分;维克多虽然有4F和3A,但他的体力不可能在自由滑上两个4F,只可能是双3A和双3F,因为他3Lz会错刃,这样只要他4F小有失误,比起有稳定4T或者4S的选手他就没有什么优势了。4F难度太大了,世青成功了不意味着他就能保持高成功率。

 

在这个帖子下面吵成了一片。

 

——他就算4F不成功又能怎么样?我喜欢的是他的乐感和滑行。

——你喜欢不意味着裁判喜欢,规则支持。新规则明摆着谁失误多了谁就直接完蛋了。

——要是不能有足够的跳跃支撑,未来他连负责美和展示自己乐感滑行的机会都不会有。

 

寥寥几个认真的讨论之后,后面的回帖就混乱得再没法看了。总之就是有人说这是丧气话,有人说新规则还没正式开始实施谁都不知道会怎么样,还有人说维克多是用艺术分数打天下的选手,才不会因为这点失误就败退。

 

维克多关掉了电脑。他在世青锦夺冠后,曝光和粉丝数量都暴涨。更因为外形的出色,成为了为数不多在还未正式开始成年组征战前,就被赞助商找上门的选手。他喜欢偷偷地匿名看花滑相关的论坛,里面那些贬低和怒骂惹不到他,但看着对自己的发言从一开始的专注于技术评价和表演能力的评价,在大批粉丝涌入论坛后,渐渐被对外貌和形体的赞美,再到夹杂着对其他选手的攻击之后,他就不那么想看了。

 

——维克多只要在冰上美下去就可以了,滑冰之类的成什么样我才不在乎。我只是喜欢他而已。

 

这句不知是谁的发言,在维克多看到后便在眼前经久不去。他试着用自己的嘴读,却听起来除了刺耳便只有刺耳。这些偏执的爱与追捧像是涨潮时的海浪,他意识到大海会有意外的冷,也让他意识到自己是如此的挚爱海洋。

 

他喜爱的滑冰,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深入了他的骨髓,与他的生活融为一体,荣辱与共。所以他不得不向前,继续向前,成长得更为全面与完美,为了他自己,也为了他爱着的一切。

 

但竞技之神并没有给他无尽的爱意。在升入成年组之后,伴随着规则更改,和身体因为发育长高,他错刃的弊端开始逐渐被放大——只要4F稍有失误,哪怕只是落冰翻身、双足,他都会失去在技术分数上的优势。只要同场竞技的有一个4T或4S的选手完美演绎节目,或者只有六种三周跳的选手干净完成预定内容,他的领先地位就可能不保。至于4F被判周数不足,降组成3F的情况下,维克多甚至因此直接跌出过领奖台。

 

节目内容分数上他即使小有失误也多半能凭借出色的滑行和表演以及精妙的编排,照样拿到全场最高,但是他即使节目内容分全场第一,也难以弥补失误造成的技术分差。

 

格奥尔基也同样并不幸运,他的第二跳周数问题给了他沉重的心理压力。技术问题和心理的双重压力之下,到了自由滑中他的连跳第二跳开始频繁摔倒,或者会因为犹豫而直接跳空。他的在升组前就是以跳跃高度和延迟转体为看点的偏技术类选手,滑行能力和表现力本就不是他拿手的得分项,所以在新规之下,他的境遇比维克多更加紧张。

 

俄罗斯男单并没能因为两位包揽世青锦冠亚的选手升组,而迎来期待已久的崛起。在他们升组两年后,他们迎来了人生里第一次奥运选拔,2006都灵冬奥会选拔赛暨全俄罗斯花样滑冰锦标赛。在激烈的竞争之后,他们两人的位置停留在第三和第六。

 

那一年俄罗斯的男单冬奥名额只有一个。

 

在冬奥的圣火熄灭之后,两个刚满十九岁的男单似乎消失出了人们的视线。再被提起来的时候,都是惋惜和怀念的口气。

 

——真是两个小可怜,要是早生几年,不遇上COP规则的话,估计早就是世界冠军了。

——周数和错刃被来回来去的抓,都被技术裁判抓到开始自我怀疑了吧。

——生不逢时的选手什么时代都有的,不能适应的话早退役也不错。毕竟年龄也快到二十了。

 

被讨论的主角们在全俄后确实几乎完全消失,因为世锦赛俄罗斯也只有一个名额,所以他们在除了应邀和参加奥运的选手们一起进行了“国家的荣耀”冰演之后,就钻到了雪下面,在采访和赛季剩下的B级赛里完全见不到水花。

 

就在外界讨论他们的时候,维克多和格奥尔基正在雅科夫的公寓门口对着彼此打招呼。

 

“他叫你了?”

 

“也叫你了。”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电话里说不行吗?”

 

维克多耸了耸肩,摇头表示不知道。

 

他们进了房子坐好之后,才发现桌子上摆着三个酒杯。

 

“……莉莉娅女士又跟雅科夫吵架了?”

 

“我猜是他离婚了也不摘的那个宝贝戒指丢了。”

 

“我只是想约你们两个小鬼喝个酒。”雅科夫抬手给了两人后脑勺一人一下。

 

伴着电视里循环播放的冬奥精彩瞬间剪辑,原本就品相一般的伏特加的颜色和味道,在两个年轻人看便又逊色了几分。他们平时在赛季中要求一向严格,几乎是滴酒不沾。此刻即使是老教练开口,生理和作息都还保持在赛季状态的他们,也对面前的酒精意兴阑珊。

 

“好了,知道你们很失落。”

 

“没有失落。”

 

“精神很好。”

 

面对同时响起来的回答,老教练直接就是一个白眼:“我带你们少的也快十年了,我知道你们蔫了的时候什么样,别嘴硬啦!在我面前硬撑我还看不出吗?”

 

他面前两个年轻人看了看他,又互相看了看,之后像是失水的多肉植物一样,一个往前趴桌子,一个往后躺沙发。

 

“呃……也别太失落了……你们还年轻,以后也可能有机会去奥运的。”

 

“哦,是。”

 

“说得对。”

 

声音里都是“谢谢安慰,并不好”。

 

“好了好了!”雅科夫一咬牙,伸手一个拍头一个拍大腿:“不用去管他们说什么‘男选手滑到二十岁就该考虑退役’之类的,我说过吧,你们想做什么就别随便听别人的。你们想滑就继续——”

 

面对两个年轻人一个捂头一个捂腿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的场景,雅科夫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呯”的一声把杯子放下来:“你们想要滑就继续。不必担心我,我看起来至少还能活三十年,够坚持到你们退役的时候了。”

 

捂着头的维克多先一步跟上了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他喝完了之后打了个嗝,接着把杯子砸上桌,圆着眼睛看雅科夫。


“谁说了要退役啊。”

 

“哼,小混蛋……我的杯子要裂了。”

 

那之后,是维克多记忆中,人生里第一次喝醉。他不知道自己在他们都喝多了之后在房子里闹得有多疯。只记得自己被后来到来的莉莉娅从地板上抠起来扔去洗脸的时候,眼睛很红,嗓音沙哑。

 

那天他洗脸洗了很久,久到之后的竞技生涯里,他无论如何失误都再未落泪。

 

04

 

花滑是一项巅峰期短暂的运动。每一年都有无数新人涌入,同时有无数老将淡出或直接退役。每时每刻都有人挣扎在起起伏伏中,鲜衣怒马一统江山者有之,昙花一现便再无出头之日者更有之。领奖台和名将都只是残酷的冰山一角,水面之下便是人们的目光不会停留的基数庞大的普通选手们。

 

要一个选手被世人遗忘,只需大赛之后几个月:人们在铺天盖地的报导之后眼前总会回归日常,专注日常娱乐与政坛风吹草动;要一个选手被冰迷也遗忘,也不过才要一两个赛季的低迷与大赛沉寂:新秀名将驰骋一个赛季,便足够抓走冰迷的目光,经典和瞬间会被记住,但创造经典之人并不会在大家的视野中时刻停留。

 

接下来的两年,雅科夫组内新来了几个从其他城市到圣彼得堡求教的小选手,最后留下来的是个叫做米拉·芭比切娃的红发的小女孩。组内年龄最大的两位男选手状态起起伏伏,连续两年都只有一站GP,在赛季中往往在B级赛中才能看到他们的表演。伴随着红发小女孩进入人们的视野,两位准老将似乎都已经被渐渐忘掉了。

 

到了第三年,红发的米拉升入青年组,且被邀请参加赛季之初的国家队测试滑。在测试滑之后,她的表现得到了各方好评,米拉也在赛后采访里对自己的表现表达了满意。但最引人瞩目的是,原本在测试滑中已经没人注意、停留在国家队预备名单里两个赛季的维克多和格奥尔基,在测试滑中表现亮眼。

 

——这是要上演老将回春的戏码?

——醒醒,重点难道不是下赛季就要奥运了吗?他俩潜水了两年眼看要过气,这是来搅局的?男单剧本什么时候也这么猛了?好刺激啊。

——男单跟女单又不一样,维克多除了不稳和错刃没大毛病,格奥尔基改连跳都改接3Lo之后也不存周了。他俩本来就不弱,只不过当年刚升组爱抽风而已。我倒是佩服他们咬牙改技术也不退役,这两年潜水里,苦头怕是吃得不少。

——据说格奥尔基连跳改3Lz+3Lo了,而且3Lo可高度转速都超可怕……我知道他3Lo拿手,没想到看了现场的人都说他3Lo做第二跳居然比第一跳还高,甚至还能提前转完了打开下落,怪物吗?

——你没看见repo说的维克多吗?他上了三个三种四周还干净搞定了,而且那Lz看视频居然是对的!

——四种四周。自由滑4F,4S和4T,他短节目单跳是4Lz……

——等下?4Lz,你确定你看得没错?我知道瑞士的小克里斯之前跳成功过,维克多一个3Lz改了刃的也成?

——可怕的就是大家都确认了没看错,是4Lz,这男人才是真正的妖怪吧。

——因为这次不许录视频,所以去过现场的我给大家带来一个同样可怕甚至更可怕的消息:维克多·尼基福罗夫选手剪发了,现在是短发。不谢。

——我操?

——我操!

——……我操!

——疯了吧!我操!

 

“这是惊喜吗?我想你的粉丝一定哭了,因为你剪了头发。”扎着马尾的红发女孩坐在维克多对面,两个人一人端着一杯低糖冰咖啡。

 

“大概吧。”维克多吸了一口手里的咖啡,含混不清地说:“毕竟我刚刚打定主意要剪时,一直合作的发型师刚听完了,就直接说不干呢。”

 

“那他后来怎么答应了?”

 

“我有雅科夫。”维克多晃晃头,银白色的刘海在他和小女孩中间飘来飘去,“他是又帮我修了一点点造型。”

 

这年十二月,维克多拿到了人生里第一块全俄金牌,格奥尔基站在季军的台子上。雅科夫像是当年世青锦的时候一样,一把把他俩抱在怀里,尽管他已经包不住他们了。

 

“干得好,维恰!”雅科夫的手用力拍他的肩,“你今晚可以和奖牌一起睡,享受一下你的胜利。”

 

维克多听到这话,笑得差点仰过去,他直起身按照习惯想扫一下落在肩上的马尾,却扑空时,他才意识到,他剪发有将近半年了。

 

半年前,在被合作的理发师拒绝了以后,他先去找了格奥尔基,被有着浓厚爱美之心的同伴又直接拒绝了,打发他回去想清楚。于是他最后只好求助于老教练,为了对方不会跟其他人一样溜走,他只在电话里说了有事想见一下,就直接按照对方报出的地址杀向了冰场。

 

他是不会后悔的,他意识到了自己已经长大,长发作为他奏响小提琴时精妙的琴弦已是曾经。他在前两个赛季里埋下头磨练自己的技术,从剑指A级赛事领奖台,到在B级赛扑杀中,他除了定期整理造型,没有过多的精力分给自己的头发。

 

直到一个清晨,他在空无一人的新冰面上,在没有音乐的情况下,按照心中背下来的曲子完整的将自己的自由滑顺下之后,在定格动作里,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头发散已经下来了。

 

“哦……太长了所以绑不住了?伤脑筋,比赛里掉东西可是扣分项啊。”

 

他是不是该剪头发了呢?他冒出这个念头的同时,就想起来小时候因为喜欢滑冰时头发飞起来的感觉,而吵着闹着要留下头发的时候。他的母亲不是很会梳头发,但是雅科夫助教教会了他编辫子,还教会了他不同的编发方法。他又想起来自己似乎在JGPF的采访上说过“一辈子也不想剪头发”的宣言,还被冰迷到处传诵。紧接着就是他形形色色的赛场照片里,粉丝们和摄影者们总会想办法拍到他头发和身体呈现最美角度和构图的时候。

 

他觉得这一切隐约预示着些什么。但没来得及想清楚,就得到了理发师和好友的齐齐拒绝。

 

但维克多是个叛逆、自由又任性的孩子,拒绝只会让他更想去探索。所以他坐在雅科夫面前的时候,第一句话就是:“如果你拒绝我我就不走了。”

 

而他的老教练给了他一罐冰咖啡:“维恰,你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又是为了谁剪头发呢?”

 

他的教练到底是个老道的家伙。

 

“过于执着于对着已有的东西离经叛道,本身就是误入了另一条路哦,年轻人。”老教练似乎也不想等他回答,兀自自己泡着咖啡。多年来改变的不只是维克多的头发和技术,也有老教练喝茶的习惯。

 

“我看着你长大的,你比起最初已经变了太多。尤其是奥运之后,我感到你从执着的追求在冰上展现自己的节目,开始转变成追求更多的东西。但是并非所有人都看到了你的改变,你沉在大众看不到的地方有些久了。我知道,你喜欢滑冰,但同时你一直对升组之后,尤其是奥运选拔赛的失利非常的不甘心,总希望有一天能再次证明自己。”

 

“但维恰,好好想想:你是真的想要改变造型而剪发,还是为证明自己的改变而用剪发给大家一个可见的改变仪式?无论是哪个,对于已经习惯你的造型和风格的裁判与观众来说,轻易调整的后果都是不可预估的。你可能要面临一切重来,以及改变后不被大家所接受。”

 

“你总喜欢在我第一次求助你的时候,先拒绝我一下呢。”

 

“我只是希望你想清楚,今天先回去吧,想想再来。”老教练顿了顿,“你要真的想要剪,我会帮你的,前提是你想清楚。我要先去看看来短训的那堆小鬼了……”

 

老教练放下他出去了,他喝完了罐装咖啡后,他在临走前鬼使神差的去了冰场,准备偷偷看看雅科夫的训练课。就在他溜进去之前,他在门口遇上了曾经的熟人切雷斯蒂诺。他记得这位冰舞选手在退役后在北美开启了教练生涯,但是出现在俄罗斯这还是头一次。

 

交谈之中,他知道他是陪着他的新学生来短训的。

 

“他有很好的三周跳,但是4T和4S一直都不太稳定,他希望雅科夫教练的训练营能够让他的四周跳更稳一点。虽然我是觉得他暂时不继续上难度也可以,毕竟下赛季才是他成年组的第一个赛季,呈现完整的表演也很重要……不过这点上他很倔强,坚持要来,所以最后我们还是照他的想法出现在这啦。”

 

“他是以表演见长的选手吗?”

 

“对,他是个日本选手,滑行很好,表演虽然稚嫩但很有自己的一套。”

 

“日本选手……是不是下赛季要升组的,去年世青锦的冠军?”

 

“啊,对,你知道他?”

 

“听说过。”

 

后来眼看时间临近下课,通道里人马上会很多,于是维克多便没有再去探究,直接和切雷斯蒂诺道别了。

 

“男单世青冠军,有点小可怕啊。”他当然知道了,坊间流传的“男单世青冠军升组后往往会不顺”的小魔咒,这个不吉利的留言是综合了前前后后多位世青冠军升组后的经历谱写而成的,维克多升组后的经历是最新版的原料。

 

他在回家之后,出于好奇在油管上搜索了世青锦的视频——雅科夫平时不让他们随意看和评价他人的节目,因为一个选手在赛季中应该对自己的节目保持专注,并且随便评价同行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他直接去找了前三名的视频。那个时候的世青转播,视频质量并不高,动起来时连脸都看不清楚,他也没在意人名,但是通过表演他很轻易地确定了季军就是切雷斯蒂诺提到的新学生:表演上确实有超越同龄人之处,自由滑的两套步法上的表现最是吸引人。再今年年初的世青锦自由滑挑战4T跳空,共计摔了三次;但凭借节目内容分和短节目的巨大优势上了领奖台。去年则是完美发挥,两套节目全部干净完成,取得了世青冠军头衔。

 

是个挺有意思的选手,未来碰到再说吧。他刚想关掉页面,可是扫了一眼油管视频下评论,就停住了:评论区吵起来了,看语气还是是他的粉丝内部在吵架。

 

——他不该去上难度!不上四周的话就不会摔那么多,世青锦说不定能连霸!

——我喜欢过他,但是现在没感觉了。他开始追求四周跳之后节目总是失误,我喜欢的是他全三周跳时候的那种从容的表演啊!

——勇利曾经也是我的小王子,但是看了今年世青,他已经是作死小王子了。安安稳稳三周跳美下去不好吗……

——分精力去跳四周会让他后半步法没力气啊,步法不够美的勇利,说实话真的泯然众人没有什么记忆点了。他的旋转有特点吗?难不成有人看勇利是为了看他心态不好的时候会摔几个?

 

维克多仔细看了看,觉得这已经不算是一场吵架,而是粉丝失望的发泄地。他们并不是对这位选手失望,而是对他投入了太多期待,对他原本的样子设立了太多的框架,而他的新选择的路让这一切被戳破了。


可这个孩子做错了什么呢?他是个活生生的人——他会长大,会变化,会有不稳定也会因为发育而变得更加强壮,会有体力不足但更可能因为长大而变得充沛——他不会永远是个美丽的符号,也不会固定在模板上一成不变。

 

他看到过这些评论吗?毕竟不少选手是真的会来油管看自己的比赛视频的。但转念他就想起来切雷斯蒂诺说的“他很倔强,所以最后我们还是照他的想法来了”。维克多动手把视频倒回去,看着一开始进场时候显示的个人信息:Age 18,他突然想笑,同时感到一身轻松。

 

这世界上或许不只有他一个人在转变的路口挣扎和犹豫过。但如果你在犹豫的时候,有机会能直面另一个人的勇敢和抉择,那一定是一件幸运的事情。或许是自作多情,但直到这世界上不止一个人在抗争和努力的时候,人类总会多一份勇气。

 

这个孩子怕不只是知道大家对他的期望,甚至还相当清楚失望时的世人会对他采取什么态度吧。但是他没有退回到舒适的区域里,还未正式升组,便已经在假期里向着更高的地方倔强的前进了。


维克多真的忍不住,他笑出来:他早就被教导,要按照自己的意志去选择未来,却在多年之后站在抉择的岔路口,因为改变会背离谁的期望又是为了谁的意志而犹豫,还要不知名的少年来推他一把。他为什么要因为其他人的话语而去改变自己的选择呢?明明他在滑冰生涯中从最初到此刻,所有的选择都是因为自己的渴求与向往。而他的渴求与向往,源自他飞驰于冰上时血管中涌动的热忱,从未改变。

 

而世人对他抱有怎样的期待,又会对他的脱胎换骨报以何种看法,他此刻已经能够预料。


如果你以公主的姿态登场,那么世人就会一直期待你美丽端庄、优雅矜持,永远保持高贵和女性的柔弱。往后的时日,你可以被宝石和蕾丝妆点,被丝绸和珐琅簇拥,理当在银白色的舞台上做最美的花朵,但你不可以多看一眼王座,不应当因为拿起剑而被划伤手,不能够向往奔腾的战马。


即使你的国家千疮百孔,公主的故事里也绝不会有女主角带上王冠,拿起权杖的瞬间。

 

童话一旦在众人脑中成型,一切就有了自己的规则。有什么故事里,公主会拿起剑,骑上战马,孤身前往未知的城堡、森林与大海,和诅咒、女巫、恶龙战斗,最后笑容与铠甲上的光芒一起闪耀,长发顺风飞扬,昂首挺胸地回归故里戴上王冠呢?


那都是王子的事情。选择成为公主便要安于角色,不可以觊觎王子的剑和战马,更别想成为众人致以欢呼的国王。

 

世人期待你温婉,舞台就不容你含有张扬。世人期待你勇敢,故事就不许你露出退却。


如若你敢违背人们含在心里的期望,那它们便会瞬间从童话里水面下观望游轮的梦幻人鱼变成电影里跃跃欲试狩猎人类的尖牙海妖,并伺机在你靠近水面时将你撕碎。即使你与他们非亲非故,即使你不曾为看客的梦做出任何许诺。

 

但穿上冰鞋,在冰上留下花开一般绚烂痕迹的,始终不是看客。

 

屏幕里的孩子挑战的不只是观众的期待,更是高远之处的皇冠。他是个执起剑跳上战马的公主,而作为一个冒险家他还是个新手,那么对他的挑战和失误,是不该有称赞和掌声之外的其他声音的。

 

“嘿,早上好——”

 

雅科夫开门之后吓得瞬间清醒了:他最爱的弟子顶着发尾参差不齐的短发出现在他眼前。

 

“我想好了,就这样办吧。劳烦你帮我收拾一下了!”

 

“哦,天……我都开始心疼你这一头被你乱剪的头发了。”

 

后来在晨光里,雅科夫给他修剪头发的时候,维克多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在修剪刘海的时候,他闭上眼:“雅科夫,你总说让我不要后悔。却又在我做了各种让人伤脑筋的决定之后支持我,谢谢你。”

 

剪刀开阖的声音在他的额头前继续。

 

“我以为你会说‘你也知道自己任性’呢。”

 

听声音,临时理发师换了剪刀。

 

“能遇到你,能从小到大一直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滑冰,即使在我最低谷的时候也没按着我的头替我选择,能从相遇到现在一直陪我走自己想要的路……这样的我非常幸福。”

 

声音停了,维克多在晨光里闭着眼看到一片温暖阴影。他的老教练抱了他,像是小时候他摔在冰上时安慰他一样。

 

“放心走远,老头子我身体还硬朗着呢。”

 

他怀里传出来一声带着鼻音的笑。

 

“嘿,小子,不许把碎头发蹭我睡衣上!”

 

这之后的秋季起,剪了长发的维克多占据了前所未有多的版面,但与头发无关——除了GPF登上领奖台,他为自己赢得了自己的第一块全俄奖牌,第一块欧锦赛金牌。


转年二月中下旬,温哥华小雪。格奥尔基和维克多在巨大的五环标志面前留下合影。

 

而后在一片银白之上,维克多深深呼吸,他感到背后的老教练的双手正牢牢地抓住他的双肩,最后背部被对方大手一拍:“去,维恰!让他们好好看看真正的你!”

 

清亮的女声在场馆广播中响起,维克多短发飞扬,抬起双手向四周致意——

 

“Our next skater : Representing Russia,Victor Nikiforov.”

 

当你决定抓着荆棘再次站起前进时,当你决定向着未知之地继续出发后,你所走过的每一寸便都应名为荣光。

 

05

 

二十三岁之初,维克多赢来了竞技生涯中最辉煌耀眼的那块奖牌。在五环妆点的竞技场里,红白蓝三色旗随着他最熟悉的浑厚曲调缓缓上升。

 

这时候人们只说他是一个绝地触底反弹至巅峰的传奇,尚不知道这其实只是一个传奇的开始。

 

在这个赛季的末尾,维克多收入了自己的第一块世锦赛奖牌。又在接下来的下一个赛季,一反奥运冠军往往会在下一赛季GP赛事中不出场的常态,从B级赛和GP起便现身赛场。万众期待的俄罗斯男单花滑崛起来得比预想中迟,却异常的凶猛——

 

一个国家在一个奥运周期里由两位年龄在二十四岁以上的选手一起参加世锦赛,这在世界花滑史上都罕见。传奇在于,他们在竞技高龄下展示出了极高的竞技水平,联手滴水不漏的连续多年守住俄罗斯男单三名额。两位曾经在几年前已经被花滑业界和冰迷都认为只是昙花一现的选手,携怒涛一般的花季,席卷赛场。欢呼,赞美,争执,讨论,随着他们的逆年龄活跃,他们再度占据了花滑界的各大论坛与报纸节目。俄罗斯之内,他们更被冠以英雄之名。

 

当维克多滑入赛场,他所听到的呼声每一场似乎都热烈过前一场——他当然值得,在夺得奥运冠军之后,但凡参赛他便再也没有让桂冠旁落。

 

那些欢呼太过热烈,从上一个选手表演完行礼后他进场适应冰面时便会开始。解说们在频道里调侃着“上帝先创造了维克多的冰迷,而后才是热情”,冰上的维克多则是捂住耳朵,不去听那些山呼海啸的声音——无论是给上一个选手的,还是给他的。

 

他凝视前方,专注地去听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同时仔细地打量冰面。

 

他从来都知道,在几分钟后他的表演中,他是无法分神去注意冰的情况的,他甚至在表演中绝不会注意到自己未来应该由哪里下场走向等分区。但他知道自己该在何时旋转和起跳,在何时扬起手勾勒出无形的节拍和音符。

 

自温哥华后,他的前面已经空无一人,只有一望无尽的白,在等待他前行而去,在上面留下冰刀的痕迹与色彩。

 

但他不想逃,他感到自己血管中涌动的渴望还在流淌。这四分三十秒,是他自己选择的征途、战场,而后是加冕典礼或马革裹尸都不在他的预估之中。但未来的一切,无论如何都是属于他的人生狂欢节。他不会再将主演一位旁落。

 

因为他早已学会在白色中前行。

 

他前进着,从二十三岁,到二十七岁。他赢了所有男单选手能够赢下的顶级赛事,尝试了所有他在小时候和少年时幻想过的曲子,在表演中挥洒过他曾经感受过和渴望过的所有情绪。他感到自己在一点点地被填满。

 

在某次GP分站中,他遇到了当年在JGPF后采访他的女记者。她经过时间打磨已经变得优雅又从容,在采访过后,他们闲谈起来。

 

“我至今都记得,你那时候孩子气的开口,说自己如果‘和滑冰吵架了,滑冰离家出走,才会不滑冰’的样子。真的非常可爱。”

 

“哦,她确实是我最长情的恋人了。”

 

“不不不,这种事别轻易这么说哦,人家都说,说出来就会有小麻烦的。”

 

他们道别之后,维克多耸了耸肩。小麻烦并不是因为说了才有,而是它本身就存在,有人提到它之后,人们往往才会注意到它。

 

他在这个周期的后半,已经能够在节目编排之中,将自己拿手的技术元素随着重音拼接便能形成一个新的节目。他不断地寻找新奇的音乐,可是任何音乐在编成新节目之后,总是不需要多久就会让他觉得乏味。他确信自己的滑行能力和表演能力,以及跳跃技术,都好过初升组的自己千百倍,但当他回看过去的比赛视频时,他却感到自己无论如何都没有那时候那样投入。

 

他在空无一人的最前端前进得太久了,不断地不断地发现新的世界,那么新的世界就也成了重复的旧日。他的世界曾有无数阶梯与亲友对手,他与他们击掌,攀爬,失败的时候会滚落下去,满身伤口和苦痛伴随着他的前进,却也能真切地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向上的痕迹。


维克多依旧,依旧渴望,依旧热爱。但是渴望随着时间和胜利延展过滤得越强烈越纯粹,现实的冰上所发生的一切并无法弥合它的落差,就愈发显眼。

 

他不畏惧,他是在一片白色面前敢于迈出脚步开辟道路的男人。但这一次,他无法在一片远方中,找到他想看到的小公寓和灯火。

 

雅科夫会在他烦恼的时候拍拍他的肩,却从不随便的按头来指导他的方向。

 

那么接下来他应该往何处去呢?

 

在他脑海中的齿轮都在渐渐生锈的时候,他在大奖赛的晚宴上遇到了一个奇怪的男人。拉着他把他掌握的所有舞步都轮着跳了一遍,最后昏厥前还用奇怪的英语和不知道哪一种语言说了几句他听不懂的话。

 

听不懂的话得先记着,他从小就知道。

 

转年三月,他在东京参加了世锦赛。周围变了音调英语和日语唤起了他的记忆,他按照记忆中的发音,拼拼凑凑把自己印象中那句话输入进翻译软件,得到了一个让他挑眉的答案。

 

“这就有点伤脑筋了啊,这比起是方向,简直是要让人会飞才能到的地方啊。”喃喃自语的时候,他显然忘了自己也说过“想去哪,就得自己长出翅膀飞过去”这种话。

 

但不能怪他,在他看到那段模仿视频之前,维克多·尼基福罗夫并不能想象自己有一天会在某个与自己接近同龄的选手身上,看到当年架起小提琴的自己的影子。

 

那是他自己都找不到的,与音乐和冰面要融为一体的深情与恳切。无声的视频里,那个青年仿佛一道流淌在冰上的寂静诗歌。


他虔诚又壮烈得,犹如雪中的烈火。

 

06

 

最终,在圣彼得堡的雪夜。维克多整装待发,奔向下一个远方。短发在风雪之中搔得他额头微痒。

 

公主在最幽暗的谷底,出乎世界预料的选择拿起剑。在故事的结尾她则保持着同最初一样美丽的脸庞,同时携着战马和皇冠,再度腾空远去。几经周折,历时多年的她,早已不是众人最初期待的模样,却不妨碍她成了所有人叹服的传奇。金色的王冠,倾城的美貌,闪闪发光的剑与战马在手,却依旧不能阻挡她奔向未知之地。

 

而这一次,没有人会预测出她将选择什么作为下一场冒险战利品。


她没有地图,但她有世界上最无穷尽的勇敢。

 

“开着车就别生气了,雅科夫。毕竟我机票已经买好了,就让我试试嘛!”

 

“哼,说不定我不是在开去机场,而是在把车直接开到可燃性垃圾处理厂。”

 

“我知道你口不对心,你是爱我的。放心吧,我会给你经常打电话的。”

 

“等你上飞机我就把你的电话都拖黑。”

 

“哇哦,好可怕——”

 

沉默了一会儿,在红灯的时候,维克多听到雅科夫开口:“媒体那边未来会说些什么你不用管,记着,尽管我觉得你这个决定蠢极了,你这是在自掘坟墓,是史无前例的冲动和没脑子行动,如果要说的话我能骂你三天不带重样的,但——”

 

“但如果你在媒体上看到了任何关于我的阻拦,那就一定都是假的。”

 

红灯变绿,雅科夫再次启动车子。

 

“这既然是你的决定,那么我就绝不会阻挡。因为你永远都是我的学生,我就算不同意,也永远尊重我的每个学生选的路。”

 

“……我欠你一个拥抱,雅科夫。”


“但如果有人写我骂你是个蠢货,那完全可能是真的。”


“嘿,都说了别赌气嘛,我亲你一下好吗?”

 

“别。我现在非常生气,你只要靠过来我就会忍不住拍扁了你。”

 

最后,在候机厅里吼了一通之后,雅科夫还是放手让他最头疼的学生跑掉了。

 

“雅科夫,别担心!你不会寂寞的,将来我会给你寄土特产,还会带着会变身的魔法少女回来找你的!”

 

“什么?什么东西?你少一到新地方就乱撩小姑娘,当心人家老爸一枪崩了你!”

 

雅科夫并不知道什么是“会变身的魔法少女”,这东西对他来说太过专业而且新潮。不过时隔一年之后,他觉得维克多这趟旅程似乎也没那么坏。

 

如果借用他们的粉丝给的评论就是:公主挖掘出了魔法少女遗失的变身棒,然后魔法少女找回了公主在攀爬中落下悬崖的蓝宝石,并把它嵌上了那顶金王冠。

 

07

 

白色雪原上有一行脚印。从某处起,它突然跃出原有的方向,一番挣扎滚动的痕迹之后,变成了两行脚印一起延伸。它们越过挂冰枯枝,翻过雪下细叶,踏过光滑的卵石,印上某块已经散落多年的小路碎砖,穿越万水千山,在没有道路的地方大步飞奔,在银色的大地上留下一曲无声的激昂高歌。

 

最终一起涌向无边无际的海岸朝阳。


 -END-


*6.0时代难度不像COP一样使用BV叠加的方式计算。跳跃难度排序与COP一致,但是除4周3A外,很重视跳跃掌握的种类多少同时极重视有几个和如何排布3Lz。例:女单短节目完美的3T+3T反而技术得分可能不如完成度一般的3Lz+2T,因为当时的裁判和打分观点认为没有3Lz就是规避3Lz。

*为了防止青年组选手出现跳跃偏科,ISU在每个赛季开始前,会随机指定下赛季短节目的单跳种类。

*6.0变COP后初期里,尤其是温哥华周期,抓周数和用刃极其严格。而且当时是没有“周数不足”和“降组”的差别的(后期才增加周数不足这项),只要周数不足,就是判“降组”。这使得很多女单和6.0时代的名将受到的影响极大。

*因为文中设定维克多幼年时代3Lz错刃,但当时6.0的规则重视3Lz,除非有2个4周跳或以上否则必须在自由滑构成中有3Lz。故维克多在世青锦上4F时使用的自由滑跳跃构成为双3A,双3F,单4F,单lz构成,全套8跳构成如下:4F,3A+2T,3A,3F+1Lo+3S,3Lo+3T,3Lz,3F,2A。理论上讲他原作《伴我》中有3A+3Lo+3Lo连跳,应属于可以连跳+3Lo选手,但文中版本考虑到他当时年轻体能尚无优势,且初上4F,为保证成功率构成需要节约体力,所以暂时构成中不用接3Lo(用接3Lo则可以达成3组3+3/3+1+3连跳,体力消耗更大),只保持两组3+3连跳。

*因为原作中维克多拥有除了4A外全部5种4周,但代名词(个人理解即是最擅长)并非其中分值最高的4Lz而是4F,所以猜测他擅长F跳。F和Lz用刃相反,擅长一个另一个可能就相应的不擅长,故设定幼年时代3Lz错刃。(也有极少选手两个用刃均极好,但大部分都是会偏重一个;周数越少跳跃越好控制,所以会出现2Lz还对,3Lz错的选手,或反之)

*早年间,职业花滑市场非常好(花滑竞技赛是非职业的),所以男单选手21、22岁左右在竞技中取得了一定荣耀后就会退役,然后去滑职业赛和商演,因为收入会高很多很多。

*《红色小提琴》(《The Red Violin》)是1998年由François Girard执导的电影,R级。本文中灵感来源是用15-16赛季这部电影原声作为自由滑曲目的Giada Russo选手的节目,节目链接 ←链接是微博上的,这个节目只找到了这一个视频,其他在油管上应该还有。她的步法部分与曲子的合乐极其完美,在编排上非常出色的一个节目。

*国家的荣耀,俄罗斯的冬奥凯旋演出,一些名将即使没能参加奥运也会被邀请去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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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T:

趁着没人注意惯例来偷偷唠叨。

这篇初衷是因为新的剧场版消息,但是想写的内容都是以前陆陆续续攒下来的脑洞了。6.0时代和COP初期真的有好多戏剧性的赛场瞬间和极其经典的节目,因为我除了看现在的比赛商演啥的也喜欢考古玩。

写的时候就感觉,出现的很多关于技术类和规则类的东西真的很不好写,因为很多时候不确定“这个要写到什么程度才能让或许不看现实花滑的人明白”。错刃和存周这些问题我是折腾了半天才把剧情流程定下来的,因为这真的是一个现实中选手里很常见的情况,但是对于一般不是很热衷于赛事的人来说根本就不会知道的东西。写完了感想是我真的爽了……(躺)

关于老维和剧场版,我是觉得在他家人上做文章的可能性不太大,重点或许还是在他的成长上。因为家人的部分,正篇里Y和y已经很充分地把家人对竞技者的鼓励和亲情的美好给讲述出来了。爱情的部分么,虽然毛子给人的印象就是“十一二岁就已经谈了一千次恋爱了”的民族,但是如果把重点放到恋爱上去,跟滑冰关联呢?正篇的结尾,Y说的是“冰上的一切皆为爱”,如果剧场版把重点放到恋爱上,那么在正篇面前它就太过局限了。所以个人觉得,最大可能性还是V先生的成长。

V并不是一个弱小的人,他可以被勇利支撑,但不需要依赖勇利。我曾经假想过,假如他就直接退役了没遇到Y,他的未来也未必会惨淡,但是遇到Y的V无疑是所有未来里最精彩最好的,差距在这里。他是生下来就这么强大吗?势必是不的,他一定有一个成长过程。这个过程会是个很好的故事,它也很有空间:先不说再小青年组完全空白,16岁升组到22岁之后才开始横扫赛场,动画里已经给V在成年组的成长留出了充裕的空白。这部分是非常好的填充材料,非常期待看剧本怎么写。

在写这篇的时候,初期就是在想他会怎么选择自己的人生。老维在动画里,从头到尾都挺勇敢,即使有点稀里糊涂还跟勇利有时候思维岔开,但是他始终在努力。发现自己的瓶颈,不是做吃等死,而是主动去找破解的方法。从勇利身上看到希望,就去尝试(他尝试的代价其实应该很高,这就不细说了)。勇利和Yuri作为主线和暗线成长都很明显,老维则是从出现起就很勇敢,到结尾的时候找到了新的道路继续勇敢走下去。他真的是最任性的学生,也是很敢为自己的任性和人生抉择负责的一个人。我真的很好奇怎么长成这样的。个人是觉得他未必一帆风顺,甚至可能前进的路上非常的苦,但这不妨碍他可能是被爱着和支持着长大的的可能性,因为这样的环境,才让他在遇到勇利之前,就成为了一个有自信,也勇于面对变化,能够坚定追求自己目标的人。他这种勇敢和大胆如何养成,我是挺感兴趣。希望未来能够看到揭秘的时候吧w

PS:Giada Russo真的是个遗憾的奇才选手,除了跳跃之外哪里都好,节目的编排合乐效果真的太美了……唉,沉于跳跃的深海遗珠啊TVT

白井柚夢❄努力填坑中

[YOI-維勇] 盡頭之後

CP: 維勇
內容成分: 清水,平昌冬奧捏造,退役劇情預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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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頭之後》


  沒有人會事先規劃好自己的競技生涯的,或者該說,也許希望能將之規劃妥當,說實在話的未來會發生的事,就算是搭著時光機回到過去的人也未必能百分之百準確預測。沒錯,他們所在的當下,每絲吐息、每個念頭、每句話語,隨時都在改變。


  也因如此才有趣罷。


  維克多自認為是有能力把自己生活處理得井井有條的人,只是願不願意的問題而已。在其中自己會失去多少樂趣?在他將人生全推往冰面的同時,本就已經取捨了...

CP: 維勇
內容成分: 清水,平昌冬奧捏造,退役劇情預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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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頭之後》



  沒有人會事先規劃好自己的競技生涯的,或者該說,也許希望能將之規劃妥當,說實在話的未來會發生的事,就算是搭著時光機回到過去的人也未必能百分之百準確預測。沒錯,他們所在的當下,每絲吐息、每個念頭、每句話語,隨時都在改變。


  也因如此才有趣罷。


  維克多自認為是有能力把自己生活處理得井井有條的人,只是願不願意的問題而已。在其中自己會失去多少樂趣?在他將人生全推往冰面的同時,本就已經取捨了無數的事物,如果再把他的每分每秒框架在細小而堅硬的方格中,說不定如今總能令冰迷們大吃一驚的冰上皇帝就不存在了。


  競技無關年齡,在踏上銀盤的那刻起,無論是像他這樣身經百戰的老將,還是能以無數高難度四周跳作為武器的年輕新袖,一切都是平等的。只要他還有源源不絕的靈感,塞滿觀眾席的掌聲持續振奮,他彷彿望不見盡頭。


  因此,當他有天突然腦海中冒出了「啊,好像差不多到盡頭」的思維時,就連自己也有些訝異,雖然維持僅僅2秒後又平靜地接受。
  

  只是,就時空背景來講,未免出現得太不合時宜了點。

  那是在冬奧賽季蘊釀起來的想法,雖說冬奧賽季後本就容易出現一波選手退役潮,這種事並不是那麼足以大驚小怪。但為了不影響身邊人的情緒,也為了助於自己調整競技的狀態,還是決定將一切壓入心底。


  「維嘉,現在方便嗎?」

  六分鐘熱身後最後六位選手回到了後臺,就在他打算全神慣注盯緊勇利時,與自己合作已久的年邁教練倒是先叫住了他。


  「待會勝生上場時,會有教練團的成員陪他,你留在裡面。」

  「雅科夫,我以為你最能理解我的。」

  雖然身後的日本青年此時戴著耳機專注於集中精神,但以防萬一,維克多壓低了嗓音以極快的俄語婉拒道:「這是他人生最重要的時刻,作為教練不能陪在他身邊不是重大的失職嗎?」


  「但這一刻對你來說也很重要。」
  俄籍教練總是板著的面孔稍稍鬆懈了些:「維嘉,我知道你在盤算什麼。」
  聞言,維克多反而揚起嘴角輕笑了幾聲,便搖搖首離去,漫步回到了他的選手身邊戴上耳機。


  昨日短曲的成績上,他最疼惜的選手與自己僅僅有0.21分的差距暫居第二,這讓他們昨天賽後記者會上飽受媒體的各種問題眷顧。他索性在賽後強迫沒收勇利的手機,以免社群媒體的任何詞彙影響了他。畢竟除了將狀態調整到最佳以外,已經沒有什麼需要顧慮的了。何況奧運賽季期間,幾乎早上都得清晨提早起床趕往公式練習,沒有什麼比充份睡眠更重要的。
  
  
  隨著第三位選手跨出了場外後,維克多算準了時機摘下耳機,輕拍了拍眼前日本青年的肩頭,示意著是時候準備了。但沒料到勇利回首摘下耳機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握緊了教練的指掌。


  「維克多,有件事想拜託你。」
  「……?說吧,我在聽呦?」

  「留在這裡。」
  聞言,維克多先是一愣,最後沉下眉宇搖了搖首:「這裡可是對你而言最重要的舞臺,我當然會陪在你身邊。」


  「……別說這種教練才會講的話,」
  講得好像自己一直是個失職的教練似的,每當勇利吐露這言語時,總會讓俄羅斯的冰上皇帝有些啼笑皆非。


  「最後我也希望維克多就是維克多。再言……這是最後一次了吧?」
  言至此,維克多感受到捏著自己指節的力道收束得甚至有些吃痛。


  頃刻,好像心底起了一些假設。
  勇利雖然看似對人際互動非常遲鈍,但隨兩人朝夕相處有些時日後,才發現那種遲鈍與敏銳的拉踞存在著條件。

  也是有過在自己快要感冒時,家裡採買的用品裡就多了發泡錠之類的經驗。這表示只要對方願意,也是能對某些事物變得敏銳許多。


  但就昨日的短曲上看來,並沒有太大的影響,也使得眼前日本青年知情與否這點難以判斷,總之還是先別走漏任何字句罷,以防萬一。


  「這是我最後的機會超越你,對吧?」
  ……撤回前言,勇利果然是知道了。


  這讓他想起昨天兩人坐在等分區時,場內歡呼聲已是震耳欲聾,但勇利還是將水瓶抵往唇前,正巧掩去了被咬到有些發白的下唇。該說是在這幾年變得越來越貪婪了呢,還是本來好勝心就這麼旺盛呢。會對著自己的教練抱有強烈競爭意識的,目前全花滑界大概也就剩他了。


  不過,這也沒什麼不好。
  此時,黑髮青年抬起面孔,正如以往展現出對自己的崇敬與嚮往時,煙晶色的眼瞳裡星點似的光澤躍動不已。

  勇利是認真想挑戰作為選手的自己,這點大概是無庸置疑的了。


  而作為接受挑戰者,將自己的狀態調適到最佳才算是致以最大的敬意。而維克多也清楚,如今值得他致以至高敬意的挑戰者就佇足於面前。


  回首一望,就連開口都還沒,只見雅科夫已經來到自己身後,在視線交匯的同時點了點頭。


  他知道絕對不是誰說服了勇利這麼做,他的選手在固執這點上有多像自己,他是理解的。

  眼望著教練團的助理領著日本青年灰白色的身影沒於走廊盡頭,視線又擱在最遠處許久,才終於收回。


  他們所在的空間裡轉播螢幕早在前一組的選手出場時,不知道是被誰給關掉了。


  維克多只是輕輕瞥過,又將掛在領間的耳機塞回原處。

  剪輯的樂曲包圍了他,將他隔絕於另一個世界。





  對於天才的驚異引來許多攝影機的注目,這讓聖彼得堡的冰場邊時不時傳來躁動。年僅14歲已經掌握所有三周跳躍及2種四周跳的天才,每當少年成功落冰時,周圍便會爆出一震歡呼,有時則是對一旁的費爾茲曼教練道賀。雖然俄羅斯的名門培養了無數人才為國爭光,但這樣難得一見的美玉卻是可遇不可求的。


  眾人渴求沾光似地開口預言。

  啊啊,那個孩子會成為傳奇,會將男子花滑帶往新的境界。
  看,我就說吧!
  兩年後少年在羅馬尼亞摘下世青賽冠軍時,那些以預言家自居的人們沾沾自喜道。


  簡單的兩句話;
  幾乎捨棄生活般無邊無際的苦練;
  即便當中不存在任何因果關係,在事不關己的人眼中好似是相等的重量。


  場上的一次GOE+3的四周跳,是用平時數不盡的摔跌換來。當少年跌得練銀灰色的長髮少也黏滿冰屑,還是沒能完全抓住訣竅,那種快被躁氣支配的狼狽模樣,只有少數人能目睹這一切。


  從何時開始,外界的微辭與謠言已經不再能侵擾他。只有自己能對其人生負責,光是做到這點就已經竭盡全力,哪還顧得了其他?真正回過神來時,銀盤上純白的冰花彷彿無限延伸,佈滿他的生活。規定圖形、編舞、平衡訓練、靈感、驚喜的亮點、混音,以及永無止境的訓練。


  這曾經是構成維克多.尼基甫洛夫的全部。


  他的記性是出奇地差,就像平衡上天給予他在冰上出眾的才華般。20個年頭漫長無比,但回首卻只剩下幾個定格的畫面,內裡浮起少量的感官與印象。


  他記得自己曾經如何在剛升上成人組時因受傷殞落。記者會時最壞的結果被毫無保留地提出,他不慍不火地揚起微笑,告知復健一切順利,順利得有信心在下場比賽站上頒獎臺。至於當醫生勸告自己最好2個月好好靜養時,不確定自己到底還有沒有機會回到冰面的失落與恐懼,轉眼間只剩下一點點尾韻。真要維克多回想時,他只會平淡地表示:啊,那時真的很不妙呢,沒放棄真是太好了。


  畢竟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挺過來。

  寬廣的冰場上不時會有新進的成員加入,但多半只會一個比一個自己年輕,隨著時間推移,同齡的夥伴只會一個接著一個消失。有的是因為訓練或競賽中受傷而再也無法上冰,有的則是在無盡的訓練與競爭中身心磨損殆盡。



  ──和你出生在同一個世代,是我運氣太差。


  曾經,有位與自己交情還算可以的同夥,在與雅科夫解約,即將回歸正常生活時,回首向他語重心長地說道。

  一個國家能派往國際賽事的名額總是有限的,作為冬季運動大國的俄羅斯,國內賽往往就是場激烈的廝殺,不是所有人都能在投入全心全意的努力後就能收穫成果。

  原以為如果是同樣在冰場上同甘共苦的同夥,至少思維會距離自己近一點,但原來那只是差距1000步和900步的問題。然而,被訓練進度追著跑的人是不會有時間體會孤獨的。


  終究,心距離自己最近的說不定不是人類。
  有時維克多回到住家,朝著自己撲來的毛絨絨大傢伙,他忍不住思忖道。


  「啊啊,要是馬卡欽會說話就好了呢。」
  揉弄著愛犬蓬鬆的頰,只見其黑油油的大眼眨呀眨地望著自己。



  不過,在已知結果的情況下回首過去的苦澀,和當下深陷泥沼比起果然還是截然不同。

  比方說,維克多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過來的。



  他不記得自己怎麼將熱情撲拍接近熄滅,更不記得自己怎麼護著這搖搖欲墜的殘燄走到27歲那年。


  啊,27歲那年──

  

  「維嘉?」

  這時,身旁傳來年邁教練的呼喚,讓維克多從等分區回過神來。此時雅科夫的藍眼深沉得就會摩爾曼斯克港的海水,無論極圈氣候如何刺骨冰寒,水域也永不凍結。他知道只有在自己低潮的時候,雅科夫才會用這種眼神凝視著自己。


  忽然,場內的涼意刮過面頰,勾勒起眼皮底下筆直滑落的軌跡。
  正巧場上的直播畫面如鏡面似地特寫著自己坐在等分區的神情,同時引來場內一片嘩然。


  這可真是失態了,甚至連自己到底是怎麼流淚的都沒搞清楚。維克多才抽起面紙拭去淚水,此時轉播鏡頭切往了等待室的三張沙發。坐在正中間的青年還來不及反映,幾秒後才僵硬地朝鏡頭揮了揮手。


  鏡頭並沒有轉開,只見畫面中日本青年蜷起了右手指節,晶亮的金屬環移往他的唇邊,清淺但溫柔地啄吻在轉播螢幕上清晰可見。


  那一刻維克多再清楚不過,那是他的情人在安慰自己。
  

  「……看來作為教練你還差得很遠。」
  他沒有回首,但十幾年來對教練的認識,便知道雅科夫此時肯定是笑著說這句話的。

  
  螢幕的另一端,那是上天在自己27歲生日前夕,送給自己的奇蹟大禮。
  維克多脫下了右手手套,場內的照明將無名指上的飾品打得閃耀。


  這份奇蹟大禮猶似源源不絕的謬思,他從沒想過自己棄之不顧的所有會以這種方式回到自以身邊。

  掌心摀往胸口,曾經被掏空的此處在相遇後被飽滿地填充,讓他如今還能掛上選手的識別證步入冬奧殿堂。

  將指節提往唇邊,點吻間傾注的為何,維克多也分不清了,也許那已經不是單純自己的部份情感,而是自己的靈魂也說不定。
  

  他的記性出奇地差,差到他已經記不得自己是怎麼熬過這段漫長的滑冰生涯──說來也困惑,在他遇見對方以前,到底是怎麼撐過來的?



  就在爆出的掌聲與歡呼中,勝生勇利的名次與得分上方,擠進了最後一位選手的名字。

  那是維克多.尼基甫洛夫的名字最後一次出現在記分板上。


 

  「勇利,聽好了,你得撐到北京冬奧才行呦。」
  言語方出,只見站在自己身旁的黑髮青年臉上閃過一絲錯愕。


  「……因為我沒拿到世錦五連霸?」
  「噢,倒提醒了我這也是個目標呢。」


  頒獎儀式結束後,選手們跳下了頒獎臺,照慣例地繞場接受攝影及祝福。就在合影結束後,維克多回首對著自己的愛徒笑道:


  「下一次冬奧你獲獎的瞬間,我肯定會陪在你身邊。」

  言語方出,原本緩慢滑行中的軌跡戛然而滯,冰刃沒有明顯的煞止聲,只是失去了滑行的動力,只剩下少量的前移。這讓他回首確認勇利的狀況時,兩人拉開了一大步的距離。


  那段差距,讓勇利臉上滾落而無法停歇的淚水被冰面反射得有些暈糊。
  這讓他想起幾年前,在地下停車場惹得對方崩潰大哭的情景。他知道這個悶騷的日本青年總是喜歡把壓力往心底抑去,直到再也載不動為止。

  這麼說來,對方是什麼時候知道自己打算退役的呢?
  此時的淚水又積累了多久?


  「這種事……為什麼,非得在這種、這種時候說啊!」
  此時他的肩頭上覆著國旗,在哽咽中一同顫動,滑落下巴的淚珠滴上對方掌中象徵榮譽的吉祥物娃娃頭頂。


  當初勇利第一次在自己面前痛哭時,多半是懷抱著不知所措。

  差不多的距離,同樣惹得對方淚線潰堤,此時他凝視著對方哭花的面孔,卻覺得──他們之間從未互許過終身,但相信那一刻的幸福感絕對不會超越此刻。


  沒有人會事先規劃好自己的競技生涯的,或者該說,也許希望能將之規劃妥當,說實在話的未來會發生的事,就算是搭著時光機回到過去的人也未必能百分之百準確預測。沒錯,他們所在的當下,每絲吐息、每個念頭、每句話語,隨時都在改變。


  同樣地,沒有人會事先設定好自己的最終價值是什麼,因為永遠不會知道,在這段旅程裡,會有什麼樣的驚喜等著。
  

  有時,他認為勇利出現在自己的生命裡就是一種奇蹟。

  但想來世界上說不定並不存在奇蹟,那個青年是被自己的光芒吸引來的,不同的時空裡在冰場上捨棄一切只求場上不到10分鐘的完美演出時,無意間成為了對方的道標,將他一步步引到自己面前。


  剎那,維克多發自肺腑地覺得這20多年能苦撐過來真是太好了。


  「勇利,」


  一聲輕喚,讓低頭啜泣的青年稍稍抬起了頭。此時俄羅斯的冰上皇帝張開了臂膀,只屬於一個人,那個讓自己知曉了一切的人。


  那是他們之間的默契。

  見狀,只見勇利哭得更誇張了,褐紅色的眼眸被水花淹沒似的,拉起哭腔呼喊著自己加速滑行而來,衝擊力道強得讓維克多以懷抱接住他時迴旋了數圈,正巧撞上一旁的尤里,最後奪牌的三人在冰上摔成一團。


  坐起的同時,他趁亂抱起了原本愛徒掌上的白虎娃娃,在方才被淚滴沾染的濕潤處垂首親吻。
  

  他們傾注於冰上的一切,仍會以另一種形式活下去。

  盡頭之後,也許才會發覺這並不是盡頭。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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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次元的平昌冬奧之後超多選手要退役了覺得超難過QQ
如果用時空設定的時間換算,維克多參加平昌冬奧時應該差不多29、30了,
大概是這樣的情況下設想如果維克多選擇在平昌冬奧後退役的情景QQQQQ

想到其實他的榮耀和光輝其實是許多傷痕與煎熬換來的話,其實就顯得動畫裡他與勇利的相遇真的是非常難能可貴的QQQQQ

這次平昌冬奧賽季時,透過許多冰迷的噗浪安麗挖到很多關於花滑選手的記錄片,裡面描繪著他們在競技場背後的酸甜苦辣

雖然很多人會覺得二三次元混著看是不好的事艸
但透過喜歡上這些三次元的選手們
我也回頭檢視自己對維和勇的詮釋

同時也覺得一年前的自己似乎還是太輕乎了選手與選手之間,以及選手與教練之間的羈絆

在追完幾位優秀的三次元選手要退役的報導後,
心裡就突然冒出了,
啊啊好希望維克多退役的時候
身邊還有自己最在乎的人因自己的退場而痛哭之類的艸~~~~
也是幸福滿溢地回顧自己的競技生涯,然後走向人生下一個階段的感覺QQQQQQ

感謝看到這邊的您/////
本週會盡快將之前CWT無料的刪截版放上來艸~~~
不過可能會需要處理一下艸~~~

呼呼大睡的貓

關於自己整理的一些YOI作品

作為一個沒甚麼創作的人,我看了不少的文,雖然記不得標題但是內容都記著,想要回溫一些內容卻常常找不到,所以自己做了一個目錄和大家分享,很多都是一些太太的歸檔,主要還是因為 @Amanda 才有動力做出這種東西來~


我有限的記憶只能做到這樣了QQ


另外要提醒一下,因為我維勇 勇維都可以,看的時候注意一下太太們的tag~ 


google

百度 

OneDr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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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通

作為一個沒甚麼創作的人,我看了不少的文,雖然記不得標題但是內容都記著,想要回溫一些內容卻常常找不到,所以自己做了一個目錄和大家分享,很多都是一些太太的歸檔,主要還是因為 @Amanda 才有動力做出這種東西來~

 

我有限的記憶只能做到這樣了QQ

 

另外要提醒一下,因為我維勇 勇維都可以,看的時候注意一下太太們的t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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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thebetterme

【维勇】酒后聊天

*这么迟才发我都不好意思说是生贺了…anyway,胜生勇利先生生日快乐!祝你永远幸福!

*醉酒后记忆停留在失败的15~16赛季的勇利和酒量深不可测的清醒的维克托

*真的就是纯洁的床上聊天,多对话预警

*私设多预警

=========================

“诶,我说,仔细看一下,你长得还挺像他呢!”

维克托用一种复杂的表情看着勇利。


因为在上赛季大奖赛总决赛的赛后晚宴上做出了那种惊人的举动(勇利原话是“丢人的”),勇利这个赛季每一次的赛后晚宴都非常克制,一杯香槟从宴会开始几乎原封不动地举到宴会结束。

对此,以克里斯和批集...

*这么迟才发我都不好意思说是生贺了…anyway,胜生勇利先生生日快乐!祝你永远幸福!

*醉酒后记忆停留在失败的15~16赛季的勇利和酒量深不可测的清醒的维克托

*真的就是纯洁的床上聊天,多对话预警

*私设多预警

=========================

“诶,我说,仔细看一下,你长得还挺像他呢!”

维克托用一种复杂的表情看着勇利。

 

 

 

因为在上赛季大奖赛总决赛的赛后晚宴上做出了那种惊人的举动(勇利原话是“丢人的”),勇利这个赛季每一次的赛后晚宴都非常克制,一杯香槟从宴会开始几乎原封不动地举到宴会结束。

对此,以克里斯和批集为首的一批相熟的花滑运动员表示“不满”。

于是赛后晚宴上他们轮番找各种理由给勇利灌酒,这成了他们在晚宴上最喜爱的乐趣之一。

然而,本赛季的大奖赛总决赛、四大洲,他们的所有计划都以失败告终。甚至在勇利夺冠的四大洲,他们以祝贺勇利和维克托终于可以结婚了为由也没能说动他。

最后他们在世锦赛后终于成功了。

“哟~二位,祝贺维克托再次成为世界冠军~”

然后勇利笑着接下克里斯递来的香槟,爽快地喝了下去。

很快大家就都发现了给勇利灌酒的好方法。

维克托眼睁睁看着红晕渐渐漫上勇利的双颊。尽管一开始他觉得很有趣,但很快他就发现事态的严重性超乎他的想象,然而那时已经晚了。

 

 

 

勇利和维克托盘腿面对面坐在酒店的床上。

勇利表情中带着一种粉丝特有的崇敬和狂热∶“你知道维克托•尼基弗洛夫吗?”

“……我知道。”

“反应太平淡啦!真是的!要知道,他可是世锦赛五连霸诶,现世的传奇啊!!”

“……呃……很棒?”

勇利气鼓鼓地盯着他,维克托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好吧,他很棒,我知道了。你去洗澡好吗?早点休息……”

维克托话还没说完,就被勇利气愤地打断了。

“不!你根本不知道!放手,我不去!”他一巴掌打开维克托伸出来试图把他拖进浴室的手∶“你好好听我说!”他双手摁住维克托的肩膀。

“维克托是这个世界上长得最美的人。”

“呃,我知道?”

“他在冰面上的时候就像天使一样,仿佛在用身体演奏音乐。”

“我很高兴听见你这么说,但勇利才是……”

“我在他青少年时期就开始关注他了!采访里介绍过,他在四岁第一次上冰就爱上了滑冰!果真呐!维克托是天定的花滑天才啊!”

“呃……不……那是夸张的说法……其实头几次我对滑冰课没太大兴趣的,但是后来发现自己在冰面上好像真的有天赋,每次都比其他人滑得好,所以才开始喜欢上的……亲爱的,最起码把衣服穿上好吗?空调比较冷,你会感冒的。”

勇利狠狠瞪了维克托一眼。

“13岁的时候维克托跳出了第一个四周跳,在那个时候来说,连成年组选手都不一定能做到呢!上个赛季世锦赛的表演滑,维克托还尝试了跳阿克塞尔四周!!可惜失败了……”他一脸惋惜地摇了摇头。

“啊,那个。其实本来就只是想跳三周的,一不小心摔了。”

对方噎了一下,愤愤地说∶“不论怎样,我相信以维克托的天赋和努力,一定是第一个跳出四周半的选手。据说他几乎从来没有出现过训练迟到的情况,真是自制力惊人的人啊。”

“哦老天,那怎么可能呢?只是因为住在莉莉娅家,要是赖床的话会被雅科夫的大嗓门震聋的,还要加练莉莉娅的舞蹈课。逼不得已,时间久了慢慢就习惯了。”

“……”

“好了亲爱的,我带你去洗澡好吗?然后早点休息,现在已经够晚了。”

勇利避开维克托的手,认真地看着他∶“他是完美的。只有一点我不是很认同。”

维克托伸出去的手瑟缩了一下∶“唔……是什么呢?”

“他有过很多段恋情。我知道他优秀、英俊,有这个资本,但是这样就好像在玩弄女孩子的感情一样。这样不好,我不喜欢。”

维克托紧紧抿了一下嘴,然后松开,声音发涩∶“那时候我没有意识到。但我现在知道了。我很抱歉。不论是对勇利,还是对她们。”

“但是,我还是很喜欢他。你说,我这样是不是很奇怪?喜欢一个花心的人?还有喜欢男人什么的?”勇利侧身躺下,斜觑着维克托。

维克托也侧身躺下,轻轻抚了抚他的脸,轻声说∶“他知道错了。他会为唯一的那个人变得专情的,我发誓,他对他所爱的那个男人矢志不渝。”

勇利只是静静地盯着他,过了好一会儿,他说∶“嘿,我有说过吗?你长得还挺像他的。”

“是的,你说过了。”

“可是你比不上他,他是完美的。不过不用太伤心,毕竟你我都是普通人,没人能比得上他哪怕一根手指头。”

“……你知道吗?他听起来就像个自大狂一样。”

“不不不,怎么能那么说呢!维克托非常好,对粉丝非常友善,他随时愿意与粉丝合作或者签名。只是我实在太差劲了,完全没脸面对他……对了,我说过吗?”

“说过什么?”

“我的人生啊,有一半以上的时间是为了维克托而存在的。为了他所以忍受艰苦的训练,承受了一次次失败。”

维克托哽了一下∶“……哇哦,听起来他还算做了一点好事,是吗?”

“这次大奖赛总决赛所有跳跃我不是都失误了吗?那时候真是想不顾一切终止比赛,躲到哪里去大哭一场。可是我想到了他,希望他看见我骄傲而美丽的一面,所以死撑着坚持到了最后。哎,因为维克托,我才有坚持下去的勇气和动力啊。”

勇利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带了些酸涩的微笑∶“维克托陪我度过了所有困难和荣耀,我的意思是,他的海报和录像什么的。你知道,就是比赛失利了然后看着他就鼓起勇气继续训练,厌烦训练了就想着他的采访找到动力,得奖了就看他的录像作为奖励什么的。是维克托把我带到了这里。”

维克托现在只想深深地吻住面前这个让人心疼的小可爱∶“嘿,我突然觉得他似乎还不错,至少有那么一点用处。”

勇利静静地打量了他一会儿,突然翻身爬下床,在行李包里翻找一阵,拿着手机重新坐回床上。

“你看!”勇利在手机屏幕上熟练地划了几下,递到维克托面前,后者在他爬下床时跟着坐了起来∶“这就是维克托。是不是非常美?”

维克托低头看着自己的照片。

大多数的照片是杂志社拍的,还有一小部分看起来有些瑕疵——角度不是那么好,或者灯光不好,又或者有些模糊,应该是勇利观看比赛或者和自己同场竞技的时候拍的。

“哦,是的,很美。”维克托点头承认,他从来都知道自己确实非常好看,也从不会假装谦虚地否认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但是,你看,这张看起来……蠢毙了!”他划动的手指停下来,屏幕里在上个赛季刚刚获得了第五个世锦赛冠军的他对着镜头摆出了招牌式的——或者说公式化的、僵硬的微笑。

“我的意思是,这看起来太假了,没有任何意义,简直就是个牵线木偶。”

那个时候的他已经厌倦了。

得到冠军、创造新的纪录,这些确实让他兴奋不已。但是短暂的快乐之后便是无尽的焦虑和厌恶——压倒性的实力让比赛变得毫无悬念,他一次又一次完美的表演让人们逐渐忽视了“他也是一个人类”这样基本的事实,人们坚信他一定能够获胜,而随之而来的就是巨大的压力。

但是更加让他焦虑不安的,是观众们不再试图理解他每一套精心编排的表演试图表达的思想,却狂热地分析着他的这一个跳跃加了难度,那一个动作前面加了更难的衔接……人们用完全一样的情感看待他的所有节目,这让他开始怀疑表演的意义,甚至对于比赛越发兴致缺缺。

出乎他的意料,这一次勇利并没有反驳。勇利只是皱起了眉头,看着那张照片思索了好一阵,然后他悠悠地说∶“我想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觉得,维克托的……呃……厌烦?疲惫?一方面是比赛刚刚结束,另一方面大概也是压力很大吧?对于花滑这件事情本身,维克托当然是喜爱至极的,但是,站在顶点的话,一定也很孤独吧?没有人能够挑战他的地位,可是同时他的任何失误都会被无限放大。”

维克托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勇利犹豫了一下,接着说∶“可是我依然喜欢他。他的表演兼具了力量和美,而且每一次都在讲述不同的故事。”

维克托挑了挑眉。虽然表演之前情绪准备是每次都不会少的,但不论从前还是现在,他都确信自己在这个赛季之前的所有表演里都少了一种鲜活的情感。

“这次的自由滑是《伴我》吧?我记得?《伴我》讲了一个男人追求心仪的女性的故事,但我个人更喜欢把这个理解为维克托本人对于花滑的情感——我们这些运动员,运动生涯是很短暂的,能够站在赛场上的时间过一天少一天,维克托……肯定终归还是要面临退役的问题的。我当然不希望他退役,我相信他自己也不愿意退役,因为这是他的表演告诉我的。“请不要那么快离开我,请一直一直陪伴着我,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维克托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确定自己从来没有把这个小细节告诉过任何除雅科夫和莉莉娅之外的人——在遇到勇利之前,没有人比花滑更加重要,尽管恋情不断,但他对恋人的情感从未超过花滑,所以为了保证表演的效果,每一次比赛中他都把花滑当作自己故事里的“恋人”。

“维克托啊,真的是一个感情细腻又温柔的人啊。花滑对于他而言,就像恋人一样吧?一切的热情都奉献给了花滑……”

“不是哦。从前或许是那样,但是遇到了爱的人之后,他愿意把一切都献给那个人。”维克托打断了勇利的话,一边握住勇利空着的手。

勇利用奇怪的表情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又开始摆弄手机,过了一会儿之后把一张照片递到维克托眼前。

是维克托青少年时期的照片,那时的他身穿的正是这个赛季勇利的那件“eros”的考斯藤。

“这个啊,是我最开始喜欢上维克托的时候。”勇利把手机收回自己面前,仔细看着屏幕里16岁的维克托。

“当时我整个人脑子里就像放了烟花一样,bang!!然后除了眼睛里看见的维克托什么都不剩了。啊,就像是……怎么说呢?看见了爱情的样子?”勇利“嗤”地笑了出来。

“不不不开玩笑,我是直的。嗯,我是吗?啊,不管了,总之就是,瞬间就爱上了维克托那种感觉吧。真是苦恼啊,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这种感情呢?”他困扰地摇了摇头,把手机再次递到维克托面前,∶“看看,是不是有种被震撼了的圣洁感?看到这样的维克托,难道你还不喜欢上他吗?不可能,没有人能抵御这种魅力的!”

勇利坚定地点了点头,嘟囔着维克托不太听得清的日语摇头晃脑一番,最后充满期待地盯着维克托,似乎在等着对方给出一个让他满意的结论。

维克托忍不住笑了,勇利这么可爱的一面,可不是任何时候都能看见的。

“嗯,我也看见了呢,爱情的样子。”他凑上前,亲了亲勇利的脸颊,然后错开一点位置观察对方的反应。

出乎意料,勇利似乎显得不太高兴。他挣脱维克托握住的手,又推开维克托一个人坐到了床的另一头,回头皱眉看着维克托。他的内心仿佛在经历什么激烈斗争一般,表情显得纠结不已。

“……勇利?”

寂静无声。

然后,“虽然你加入了维克托的粉丝的行列、成了我们大家族的一员我很高兴也很欢迎,但是我觉得有点不高兴。”

“???”

“你居然说‘看见了爱情的样子’?这可是……好吧我知道很多人都很喜欢维克托,但是……当然这不是你的错,但是……”

“……”

“有种情敌又多了的感觉。”

“……”

 

 

 

END

=============================

*本文最初名为《矛盾心理》,原本只是想用最后一句写个200字的小段子,结果愣是被我写了一大堆,还好还是个超短篇ORZ不过因此最后一句的冲击力可能也被削弱了….

*很多都是凭着自己的感受去写的,乱七八糟

*希望他们一直好好的


阿香的田埂

【生贺/维勇】在静坐的时光与你相对



经年之后,当属于一个时代的鼎沸人声都淹没在时间铸就的城池中,你我所愿,不过是岁月安好,此情不灭和唠唠家常,牵着手慢慢变老。

* * *
今年花样滑冰大奖赛开始前,勇利曾打了一通越洋电话给胜生真利,让她姐帮忙选一只无印良品的懒人沙发给邮到圣彼得堡。当时真利正蹲在东京新宿的大街街头把自己的脚从一双6cm的高跟鞋里拔出来放进另一双美津浓的球鞋里,10分钟前她刚刚拉着美奈子满心荡漾的从XXX乐队的见面会会场飘出来,这会儿换完鞋搓着小手盘算着席卷一下对面那幢百货。

——所以勇利的电话打的正是时候。姐弟两个隔着手机操着一口九州方言,有一搭没一搭的把自己近况啰啰嗦嗦交代了一遍,偶尔夹杂着几句姐姐对弟弟不痛不痒的...



经年之后,当属于一个时代的鼎沸人声都淹没在时间铸就的城池中,你我所愿,不过是岁月安好,此情不灭和唠唠家常,牵着手慢慢变老。

* * *
今年花样滑冰大奖赛开始前,勇利曾打了一通越洋电话给胜生真利,让她姐帮忙选一只无印良品的懒人沙发给邮到圣彼得堡。当时真利正蹲在东京新宿的大街街头把自己的脚从一双6cm的高跟鞋里拔出来放进另一双美津浓的球鞋里,10分钟前她刚刚拉着美奈子满心荡漾的从XXX乐队的见面会会场飘出来,这会儿换完鞋搓着小手盘算着席卷一下对面那幢百货。

——所以勇利的电话打的正是时候。姐弟两个隔着手机操着一口九州方言,有一搭没一搭的把自己近况啰啰嗦嗦交代了一遍,偶尔夹杂着几句姐姐对弟弟不痛不痒的数落,聊了十多分钟,等到两边都打算挂电话时,勇利才磨叽巴巴的问他姐方便上无印良品捎个懒人沙发么。

“你那儿随便买一个呗,费这么大劲跨国买。”真利听着电话,一边示意美奈子拿她手机导航一下附近的无印良品。

“就前两天,维克托那个颈部靠枕不是出差的时候落飞机上了吗,我把我的给他,就无印那个,他说挺舒服的,我随口跟他说无印家懒人沙发也很舒服,他就闹要买一个,俄罗斯又没有…”

“啧。”

真利对着挤在旁边竖着耳朵偷听的美奈子翻了个白眼,给她做了个“一嘴狗粮”的口型,美奈子摊了摊手,回了句“又不是第一次了”。

两个大龄单身女青年在11月的东京街头吹着冷风,胸中窜起熊熊FFF团之火。恶向胆边生,两人刚想张嘴调戏一下对面那个胳臂肘拐出去的小兔崽子,还没张口那边一盆盐温水兜头浇下来,“真利姐,奥塔别克那有XXX乐队下一场见面会的票,VIP的。还有你和美奈子老师说,克里斯上次拍的写真集送了维克托一套现在仍在书房里呢。”

“……”真利捏着手机眨巴眨巴眼睛,然后转头问美奈子你男神写真集在维克托手上你屈服不屈服?美奈子也对着真利扑闪扑闪了眼睛。

——两个人一拍即合。



后来那懒人沙发到货的时候正巧赶上小两口在莫斯科看大奖赛,热乎乎的快递凉了一周以后才被哼哧哼哧搬进屋,撕开纸箱还没来得及让沙发里的粒子疏散开来就供上了两个形状优美质地感人的屁股蛋子。

现在,那只跋过山涉过水,来自东京新宿某无印良品店里的懒人沙发就被放在维克托和勇利家的客厅里,胖乎乎的占了不小一块第儿。客厅的电视里正在直播大奖赛的美国分站,音量开得很大,吵吵闹闹的挤满了整个房间。维克托在厨房里翻冰箱,摸了两根烟熏火腿和一根酸黄瓜,比划着切片装盘,又提拉着两扎啤酒晃晃悠悠放上了客厅茶几,一转身就看见勇利举着平板一边视频一边从卧室出来,平板里传出美国那边比赛现场的播音声,没几秒家里电视也传出了同样的声音。

“维克托,快来给尤里奥加个油!”勇利把平板的屏幕转给维克托。那头尤里奥正坐地上压腿,手机应该是平放着,所以整个屏幕上就是一张放大的被遮住光的脸。

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俄罗斯传奇五连霸瞬间露出了尼基福罗夫招牌笑容,朝着屏幕里新晋的俄罗斯一哥兴奋的挥了挥小手。“嗨~小老虎,输了比赛维克托师兄把怀抱借给你哭鼻子哦~”

“你滚。”尤里奥对着屏幕竖了个中指,“你的世界纪录今晚就要去见鬼了!还有收起你那种露后牙槽的恶心笑容吧老头子!几个月没见眼见着头真快秃了!!”

说完,啪一声切断了视频。

维克托摸了摸鼻子,把平板转了回去,“他挂了。”
“尤里奥有点紧张。”勇利戳了戳屏幕,再点请求对话已经接不通了,“奥运赛季大家都很紧张,你应该鼓励他一下。”

维克托长手一捞把勇利捞进怀里,一个旋转将两人一起扔进脚边的懒人沙发,“你知道特朗普上任的时候,站在隔壁的奥巴马笑得多开心吗?笑容是最好的支持!”

“你比奥巴马笑的欠多了尼基福罗夫传奇先生。”勇利上手扯了扯维克托的脸,然后贴着对方的脸左手掰着右手开始数,“美国站还有雷奥君,小光虹,雷奥君在俄罗斯站拿了第一,光虹在中国站拿了第一,尤里奥在日本站拿了第一,怎么都这么厉害,只要这站拿前三他们就稳进决赛了。”

维克托从手边的盘子里摸了几片酸黄瓜扔进嘴里,“你别忘了,吧唧,还有西班牙今年刚升上来的那个小伙子呢,吧唧吧唧。”

“哦对对!叫什么来着,名字很长,俄罗斯站拿了第四的是吧?”

“就是他,吧唧吧唧,四个四周跳,俄罗斯站前两个空了一个摔了一个,但后面稳得很,吧唧吧唧,再磨练磨练尤里奥就要有危机感了。吧唧吧唧吧唧……”

“而且那孩子小模样长的真好。”

“是呀和我比也就差了俄罗斯到西班牙的距离吧唧吧唧吧唧吧..........”

“..........”
“你能别吧唧嘴了吗?”勇利一扬手巴掌了一下维克托后脑勺。“说不听了是吧?还吧唧上瘾了?”

维克托:吧唧吧唧吧唧……
勇利:……
维克托:嗷——————勇利勇利别揪我头发!!!不要揪我头发!!!

胜生(专业揪头发)勇利一边揪一边郁猝的想,怎么就惯出这副德行了呢。

其实维克托的家教很好,在公众场合举止得体,谈吐优雅,餐桌礼仪更是挑不出半点毛病,说他是贵族大概没人不信。但这人大概是前二十多年真的没有什么所谓的像样生活,在媒体前游刃有余惯了,回到家也端着范儿,刚搬进维克托家里那会儿被他在自己家里一板一眼的吃饭模样搞得不知所措,那时勇利才知道,在长谷津的大半年可能是维克托最肆意快活的时候。

后来,勇利把维克托家空荡荡的冰箱塞满了,一水的名牌衣柜里混进了不少美津浓和优衣库,墙上的艺术名画被换成了两个人周末出去浪的合照,还有卫生间和卧室里随处可见的避孕套……

终于某一天晚上,勇利开门回家看到维克托端着一碗泡面靠着沙发背,站没站像的,正开着电脑在b站上看《孤独的美食家》,嘴里吸溜着面条,一边吃一边吧唧嘴一边吃一边吧唧嘴。当时勇利被维克托惊呆了,回过神来的维克托也被自己惊呆了,沉默了很久以后两个人像发现了糖果的小孩子一样大笑着抱作一团。

勇利想,这就像是一个没踩过水塘的乖孩子不知道踩水塘的乐趣,后来有一天他才了一脚,发现不仅没人骂他,还很有趣,于是这个乖宝宝就又踩了一脚,然后再踩踩,使劲儿踩踩——维克托就是这样,勇利一开始也乐得这样,这个儿时偶像的形象曾经过于高大而耀眼,他惶惶不可终日的担忧牵不住他的手。
而那一刻,在那天晚上无厘头的傻笑中,勇利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平稳落地。

.......
本来是件好事的。
他怎么就矫正过枉了呢。
勇利越想越郁卒,心里琢磨着一定要监督他改了,在家也不许吧唧嘴。

这时电视里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组,光虹、雷奥、尤里奥按顺序倒数三个上,维克托趁着勇利注意力被第一个上场的选手吸引过去的时候一个翻身从懒人沙上滚了下去,立马猫进了卫生间去照镜子心疼自己。

勇利没理他,舒舒服服躺在懒人沙发里吃烟熏火腿。他记得以前当比赛推进到这里时,差不多就到了维克托兴致的最高点,有时他甚至会激动的站起来手舞足蹈,恨不得自己现场来一个平地干拔教教屏幕那边的选手刚刚失误的那个四周要怎么跳,接着他会很失落的瘫回沙发,开始没完没了的追忆过去,叨叨现在,意淫未来。——即使退役很久了,他还是不能真正把自己当做一个再也不能上场的普通人,在他的潜意识当中,选手的身份一直都在。

这种时候勇利就会盘腿坐在波西米亚纹路的羊毛地毯上,抱起维克托的一只脚给他剪趾甲。如果说花滑运动所累计下来的身体上的创伤大多会在退役后的生活中,伴随着年龄才会逐一展现,那脚就是作为一个花滑运动员最隐秘而直白的证明——满布伤痕,丑陋无比,与身体上其他任何一处光滑而饱满的皮肤都不一样。勇利抱着维克托的脚,然后眯着眼睛冲他笑,“你看他们多丑,但没有人知道是这样一双脚踩在冰鞋里,划出了一个时代,你看,他们现在需要休息了,但还可以走路,可以跑可以跳,还可以和我每天遛狗压马路。”

话说的诚恳,其实这也是勇利从亚科夫教练那听来的,那个老教练嘴上骂着他们两一个比一个没出息,但担心开解的话也没少说过,亚科夫也是过来人,对于他们这种曾经站上过最高领奖台的运动员来说,放弃选手的身份,从那个耀眼的冰面赛场上走下来,可能只是一个念头或是一句话的功夫,但伴随而来的还有漫长的精神撕扯和身体抗拒。他们要经历无所适从,茫然无措,然后学会接受自己,接受生活不再是以赛季为单位推进,而是塞满了家长里短柴米油盐的一辈子。

所以,当勇利发现,维克托会充满执念的闹着要海淘一个懒人沙发;有经历去偷偷养成了一个小小的坏习惯;开始担心自己的头发胜于一场重要的比赛。
当勇利发现他自己会陪着维克托完成他的一时兴起;担忧的想去纠正维克托;想要跑进卫生间兜头抱着维克托给他讲许许多多粘黏糊糊的甜言蜜语;想要在很多个休闲的晚上两人借着酒劲和兴致互放嘴炮互吃豆腐擦枪走火最后不可避免的压地上来一炮;还想陪着维克托看完剩下《孤独的美食家》,想教他打游戏然后和自己组队去秒披集那个臭小子;想要白天从俱乐部回来以后牵着维克托的手一起压马路,早上赖在被窝里你推我搡剪刀石头布决定谁去遛狗..........

经年之后,当属于一个时代的鼎沸人声都淹没在时间铸就的城池中,你我所愿,不过是岁月安好,此情不灭和唠唠家常,牵着手慢慢变老。
———“这正是应该静坐的时光,和你相对,在这静寂和无边的闲暇里唱出生命的献歌。”



“维克托你快出来,马上尤里奥要上场了你快点快点!”
“哎呀你别急我录着呢!”

其实勇利和维克托都明白,属于那个“选手”和“教练”的冰上的故事已然结束,接下来,是崭新的、二人携手的漫漫一生。




(全文完)



* * *

*题目取自泰戈尔的《吉檀迦利》:“这正是应该静坐的时光,和你相对,在这静寂和无边的闲暇里唱出生命的献歌。”

*文章来源于对今年大奖赛的惋惜和一些思考,大多是关于退役和伤病等一系列的敏感话题。私以为生命最大的慈悲就是给了我们一个由弱到盛,由盛到衰的过程。它予以我们成长的权利,让我们丰沛自己的情感,然后在一个适当且公平的时候让我们衰老,去回头学习如何餍足,循序渐进,直至生命最后归于平静。没有人可以将鼎盛时期的经历和身体留下,所以关于运动员退役这件事总有一天会到来,他们会走下赛场,在出众人的视线,走进万家灯火,打开一扇普通的门,开启一段和我们就此别过的专属他们的故事。

井冰

【维勇】Pianoforte(完结章,钢琴家维×调律师勇)

16.

“天啊,”维克托张着嘴,一副呆滞的样子看着这件完全出乎他意料的礼物,“我的老天啊。

勇利有点紧张,局促不安地抠着琴盖:“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太小了?”

“不,当然不!——你怎么会这么觉得?”维克托反应过来,大步冲到琴边,眼中跳跃着惊喜的光,“她简直是我见过的最美的钢琴!比那些大剧院里的琴都要好!”

勇利觉得自己的脸开始发热了:“你过奖了……”

“我可以碰碰她吗?我是说——我很抱歉没戴手套,可能会弄上手指印什么的,但我真的忍不住了——”

“为什么不能?”勇利忍笑道,他从来没见过维克托露出这么兴奋的一面,就好像在某天突然得到一只小狗的小男孩一样,“这已经是你的琴了,我在琴盖上...

16.

“天啊,”维克托张着嘴,一副呆滞的样子看着这件完全出乎他意料的礼物,“我的老天啊。

勇利有点紧张,局促不安地抠着琴盖:“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太小了?”

“不,当然不!——你怎么会这么觉得?”维克托反应过来,大步冲到琴边,眼中跳跃着惊喜的光,“她简直是我见过的最美的钢琴!比那些大剧院里的琴都要好!”

勇利觉得自己的脸开始发热了:“你过奖了……”

“我可以碰碰她吗?我是说——我很抱歉没戴手套,可能会弄上手指印什么的,但我真的忍不住了——”

“为什么不能?”勇利忍笑道,他从来没见过维克托露出这么兴奋的一面,就好像在某天突然得到一只小狗的小男孩一样,“这已经是你的琴了,我在琴盖上刻了你的名字。”

维克托发出了一声仿佛被掐住了脖子的呻吟。

“天啊勇利,”他眼神狂乱地将勇利一把扯过来,近乎是粗暴地啃了口怀中人的嘴唇,“你为什么总是让我这么惊讶?!”

他转瞬松开了勇利,开始像虔诚的信徒一样绕着这架琴打转,摸来摸去啧啧称赞。

留下勇利自己站在原地,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还带有一丝痛意的双唇,眼睛在灯光下闪烁不定。

维克托突然提出的问题打断了他的思绪:“勇利,”他叫道,“我看到了我的名字——它真美,你居然还给它刷了层金色的漆——可是你的名字在哪儿呢?”

“哎?”勇利愣了一下,“你是说吗?”他傻乎乎地指指自己。

维克托被逗乐了:“是啊就是你,我的宝贝。”他两手张开,向勇利伸出,“既然你都说这是送给我的礼物了,作为送礼者怎么能不署个名?”

“呃……”勇利完全没想到这回事,按他的理解,送给维克托的礼物就该是维克托的所有物,别人的东西上怎么能出现自己的名字呢?

突然他灵光一闪:“我想起来了!”

维克托注意到他用僵硬的动作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飞快地矮下身子钻到钢琴底下,光在下面闪来闪去。

“在这儿呢,”勇利抹了抹鼻子上粘的灰,笑道,“我找到我的名字了。”他晃了晃手机,准备再钻出去,却照到了一张惨白的大脸——维克托微笑地盯着他:“哪里?”

勇利实实在在地被他吓了一跳,整个人往上弹了一截,头却没撞上预想中坚硬的琴板,一个温暖柔软的东西缓冲了这次撞击。

维克托跪在地上,揉了揉勇利的头发才缩回手来:“我有那么吓人吗?”

勇利瞪着他——他这种行为完全没法让人对他发火!

维克托满意地看到自己的学生把一口气咽回了肚子里,推了推眼镜没搭理他——却在看清他的姿势后脸上又浮现出了着急的神色:“你——你快起来!”他用力把维克托往外推,“这底下太脏了,我没打扫过这里……”

维克托巍然不动:“咱们都是一样的。”

勇利的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你衣服太贵了!不行!”

“……”维克托叹了口气,“我们非要在钢琴底下讨论衣服贵不贵的问题吗——你的名字在哪儿呢?给我看看。”

勇利也只好顺着他,抿了抿嘴,把光往上打:“这里。”

一个小小的标签贴在钢琴底板的角落上摇摇欲坠,上面用黑色签字笔挤挤挨挨地写着:Katsuki Yuri,6.5.2012

维克托:“……就这样?”

勇利:“这本来就是要拿出去卖掉的……当然只能这样。”

两人默默地从钢琴底下钻出来,步调一致地拍着腿上粘着的尘土。

“学校可真是要榨干学生最后一点利用价值,”维克托半开玩笑道,“毕业作品这种东西也要卖掉吗——不过既然是这样的话,勇利你是怎么把它留下来的?”

“这个嘛,”勇利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当然是用了一些手段……”

“等等!”维克托突然打断道,“让我猜猜——是不是克里斯搞的鬼?”

勇利这次是真的被吓坏了:“你早就知道?!”

“不不不,”维克托连忙解释道,“你告诉过我你们俩认识,还记得吗?而我又知道他家里是开连锁琴行的……细节我不清楚,但我估计是他帮了你这个忙。”

“你猜对了,”勇利松了口气,“要不是他,我可能压根就通不过毕业考试……你可以看看刻你名字的地方,那其实是我当年故意造成的一块破损。”

维克托眨眨眼:“你那时候胆子真大。”

勇利红着脸辩解道:“我花了好几个月时间做这架琴,而且我知道以后我会从事调律工作,没机会再做琴了,实在是舍不得……我跟克里斯提过这事,要是早晚有一天这架琴会被卖掉的话,我希望能让我知道它的去向,也许未来有一天我还可以把它再赎回来。”他的眼神飘向了一边,“……赎回来刻上我自己的名字。”

维克托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看着勇利:“你当初可绝对没想过有朝一日真能把这琴送给我,对吧?”

勇利脸更红了,小声道:“那只是个幻想啦……”

要是五年前有人告诉勇利他会把自己做的琴亲手送给维克托而对方还会开心的收下,那勇利一定会说这人疯了。然而现实往往比最大胆的幻想还要疯狂:这架凝结着勇利的血液与汗水(还有一部分金钱——即使克里斯给他打了个折),施坦威旗下最小型号的三角琴,如今身上刻有维克托·尼基福罗夫的全名,正是被其本人欣喜若狂地作为礼物收了下来。

现在的气氛太好了,维克托还处于兴奋状态,而勇利自己——因为维克托喜欢他送的礼物所以他也很开心。不如现在说出来?他咧着嘴看着维克托笑,却一个字也没听见对方在说些什么。

怎么样,胜生勇利,就现在吧,趁着这样轻松的氛围,趁着你们都还高高兴兴,趁着你那指甲盖大小的勇气还没完全泄光,把这个决定说出来吧——也许他还不会生你的气。

可是他生气吗?勇利的思维突然跳到了另一个时空里。生气的维克托我还没见过……会是什么样子呢?

他仔细思考了一会,发现自己完全想象不出维克托生气的样子,倒不如说就连会让他生气的理由都想不出来:这个人的优雅从容是刻在骨头里的,也许生气有损于这种高贵的品质,根本没被放入能够表达的情绪之中。

勇利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住了,层层衣物包裹下的手臂炙热的让他焦躁难安。

他模模糊糊听见维克托还在滔滔不绝地阐述这架琴放在他圣彼得堡公寓的哪里更好——他好像无法在书房与客厅之间做出最优选择。

或者把它和原来那架琴摆在一块也可以?维克托朦胧的声音向他飘来。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

“维克托,”他听见自己用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语气道,“我已经安排好托运了。和你一起回圣彼得堡的,只有这架琴。”

“不好意思?”维克托说,“我刚才没听清——”

“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维克托的学生了。”勇利盯着地面,一字一顿地说道,“维克托已经不可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所以没必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希望你能重新回到舞台上,作为世界的音乐家,继续活跃下去。”

他沉默了一会,瞟了一眼自己做的钢琴——现在是维克托的钢琴了,没忍住补充了一句:“这架琴送给你,这样可能你就没那么容易忘记我了……”

随着那些积压在心里的念头转化成声音在空气中消散,他感觉自己正在慢慢变轻,也许是灵魂,也许是别的什么曾经填充他身体的东西,被他的话语抽走了——他似乎彻底成了一具空壳。

这真是一种无比的轻松。

他甚至都不愿费力去看维克托的表情了,像是等待命运的审判一样抱起胳膊,低着头往后靠到了落满灰尘的杂物箱上。

“我知道了。”维克托用一种平静的语气回答道,“原来这就是勇利要送给我的礼物。”

他的话里带着刺,但勇利只当做没注意到。

“那么,”他听见维克托走了几步,把琴凳轻轻拖了出来,“我现在也有一件礼物要送给勇利——你能过来帮我个忙吗?”

勇利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看向他:“什么忙?”

维克托在昏暗的白炽灯下坐在琴凳上,额前的几缕碎发散落下来,稍稍遮住了眼睛。

他没看勇利,只冲他勾了勾手。

这光让他看起来真疲惫,勇利一边下意识服从命令一边想。明明刚才照在钢琴上还有一种闪耀的感觉。

他站在琴边看着维克托,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我能帮你什么?”他轻声道。

突然间维克托伸出手来狠狠将他往自己身边一拽,勇利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后坐在了什么有弹性的温热的东西上——

“你,你想干什么?”勇利结结巴巴地问道,无力地挣扎着。

维克托一手把他搂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另一手轻柔却不容置疑地将他的眼镜摘了下来:“坐好,闭眼。”

勇利立刻乖乖坐好,闭上了眼睛——然后又睁了开来:“我干嘛这么听你的话?”他嘟哝着。

“没错,你现在不是我的学生了。”维克托紧紧地抱着他,低沉的声音贴着他的耳边响起,“那么就算我在请求你,好吗?求求你相信我,闭上眼睛坐好,不要挣扎。”

他们僵持了一会,最终勇利决定都听维克托的。

反正没有以后了。

他闭着眼睛,感受到两只手上戴的手套都被脱了下来,露出了看起来相当吓人、层层缠绕到小臂上的绷带。

维克托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很正常:“腱鞘炎?”

勇利点点头。

“没关系。”他道,“我想送给你的礼物,是一首曲子,但我需要你的配合——很简单,你不用动大拇指也能做到。”

勇利很是不安,但仍闭着眼往后侧头,眉毛微微皱着。维克托知道他的意思是:弹什么?怎么弹?我不明白——

天哪。俄罗斯男人悲哀地想,他为什么有时这样听话,有时却天杀的任性?

“勇利,你知道钢琴的意大利文是什么吗?”

“Pianoforte.”勇利不假思索地答道。

“那你知道,”维克托又问,“这个词的原意是什么吗?”

“呃……”这下勇利不确定了,“……是强弱的意思?”

背后紧贴着他的火热胸膛传来震动,维克托轻轻地笑了:“就不能浪漫一点吗,你这个黑头发的家伙?”

他被维克托抱着轻轻摇晃,滚烫的吐息打在他的颈后——这让他想起维克托喝醉酒的那个晚上。他听见维克托用耳语般的声音说道:“它的意思是,既温柔,又坚强——这不正是你吗?

你就是钢琴,我亲爱的勇利。”维克托告诉他。

勇利觉得自己的心脏被狠狠地击中了。

“你就是钢琴,”维克托重复道,“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弹吧,弹什么都可以。”

勇利颤抖地伸出手去,摸索着按了一个“so”。

维克托立刻没有一点缝隙地接了下去,一连串重复的六连音出现,勇利马上听出来他的设定是♭E大调,美丽的4/4拍。

不管了,他想。全身都放松下来,沉浸在音乐中,用仅能弹奏的简单音节试着和维克托交流——我就是钢琴。

他开始在心里向维克托讲述自己的人生。

他出生在十一月底,长谷津罕见地那么早就下了小雪,自己前十二年的人生就像出生的那天一样,寂静无声,但也不失美好。

十二岁的时候他知道了维克托,他的人生神奇地因为大洋彼岸的另一个与他毫无关系的人发生了巨变:他有了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有了自己未来前进的目标,有了自己作为神一样憧憬的人;他努力、努力,几乎没有人能比他更努力,终于,他在国内的赛事上拔得头筹,有机会去柯蒂斯参加入院考试——那是他离维克托最近的一次机会。

然后他失败了,一败涂地。

在一连串打击和发泄式的练习下他患了极其严重的腱鞘炎,自己葬送了自己的钢琴生涯。

但当他抱着学一门谋生手艺的心态去学习钢琴修调后,他的人生又翻开了新的篇章——接下来发生的所有事都像是童话一样:他真的遇见了维克托,跟这个人说了话,进而不知哪里吸引了他让他跑来日本跟自己同住,还教导如何演奏钢琴……

可这只是一场梦而已,勇利想,是梦就总有醒的一天。该结束了。

他重重地弹回了主音。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维克托一反之前为他伴奏、被动地连接乐句的样子,大量的音符在他的手下如潮水般涌出,转瞬间占据了主导地位——但他同时仍温柔地引导着勇利,带着他不断往上走,在他跌倒的时候将他扶起,在他疲累的时候给予他鼓励。他的手指在勇利的双手间穿梭,有时他甚至把手笼罩在勇利的手的上方弹奏和弦。每一个和声都紧扣着勇利的心房,他好像也能听到维克托用音乐传达过来的话语: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于是他完全地把自己交给了维克托,他们一鼓作气走完了全曲的高潮部分,回到了故事开始的地方,一齐落在了主音上。

曲子结束了。

过了好一会他才意识到维克托正把脸整个埋在他的颈窝里,下面的衣服不知被什么打湿了一大片,凉凉地贴在他身上。

“维克托?”他轻声问道,“你哭了吗?”

“我在生气。”身后人答道,“非常生气。”

天知道勇利有多想回头看看维克托哭着生气的样子,然而他的眼镜被扔在了他根本够不着的地方,更别提身子被维克托抱的死死的根本动不了。

“你在气什么呢?”他轻轻摩挲着维克托环在他身前的手臂。

“胜生勇利原来是个这么自说自话的人,”对方用带着鼻音的声音指责道,“完全不关心我的想法,自认为自己做的是正确的事,简直愚蠢到让我心碎。”

“我——”

“我从一开始就是被真实的你吸引的,勇利,你是个与众不同的调律师,而不是个失意的钢琴家,我很清楚这点。教你弹琴也不是为了把你培养成下一个世界巨星——我想实现你的心愿,也想通过这个方法更好的了解你——如果我的方法不对,我道歉,但你怎么能——”他在空气中大力戳着勇利手上缠绕的绷带(当然实际上一点也没碰到),“你怎么敢对我的勇利做这种事情?把自己弄的旧伤复发,就为了向我证明我不可能找到我根本没想找到的东西?”

“事实是,我不知道。”勇利总算从维克托的怀中挣出来,挤挤挨挨地直接坐在了钢琴上,与他面对面,“我什么都不知道,维克托。任谁多年来的偶像突然莫名其妙地跑到自己家来,都会忍不住乱想的。”他冷静地一边观赏维克托晶莹剔透的泪水从银色的睫毛尖上滚落的景象,一边为自己辩护,“况且我本来就没自信,实在想不出我有什么值得你留在我身边的理由……”

“我爱你。”维克托斩钉截铁道,“我爱你,勇利。说出这句话的人仅仅只是一个叫做维克托·尼基福罗夫的普通人类,除了弹琴好点与其他人也没什么两样。我不希望将我们之间的爱作比较,但我认为我爱你的程度远远超过你的想象,至少我可以向你保证,它绝不亚于你对我的爱——这个理由足够充分吗?”

勇利的大脑霎时当机了。

“我……我以后不能经常弹琴了,记得吗?”他努力组织着句子,“我只会调律了,其他都不会,这样也爱我?”

“当然。”维克托用红红的眼睛望着他,低声说道,“我对你过去以及现在经历的所有苦痛感到抱歉,但我也感谢它们,因为有了它们和其他所有的一切,才造就了我眼前的你。

“刚才的曲子送给你,勇利。但没有你,我此生也弹不出第二遍了。”

维克托低下头,勇利看到他的裤子上不一会就晕开了一片水渍,但他甚至连抽噎的动作都没有,就是那么安静地流着泪。

勇利的五脏六腑都被那一小块水渍捏的生疼。我再也不好奇维克托生气的样子了,他纷乱的大脑中突然有一个声音如钟声般把其他声音都压了过去,我后悔了,我爱他,我再也不想看到他哭了。

他的手指几乎要嵌进琴板里,大脑艰难地操控着丧失机能的嗓子与舌头,很久才挤出一句话来:“……我还想听第二遍。”

维克托弯曲的脊背僵了一下。他猛地抬起头来,睁大了像海水一样蓝的眸子:“你是说——”

黯淡的灯光在他的眼里投下漫天星河,让勇利奋不顾身地跳了进去。

他说:“Да.”然后从钢琴上滑到维克托的腿上,吻住了他。

 

“那么和我一起回圣彼得堡的是不是多了什么?”

“添张机票吧,维克托。”

 

他们从仓库出来的时候正好能看到日落。“事实上,”勇利拉着维克托的手,轻轻晃了晃,“我们还可能比琴先到圣彼得堡呢,因为我办的是海运,空运太贵了。”

维克托叹道:“太破坏气氛了勇利,这种时候就不要提钱这种世俗的东西了好吗。”

“好好好。”勇利笑道,一起和维克托往家走。

司机早就跑了,山里也打不到车,维克托一边擤着鼻涕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将来要如何慢慢从勇利嘴里撬出赎回这架琴用了多少钱,再找克里斯以结婚礼金的形式要回来。

 

所以当维克托听说自己还是要一个人回圣彼得堡的时候,是出离愤怒的。

“我再也不会搭理切里斯蒂诺了!”他伤心地喊道,“为什么离职交接还要办一个星期——走吧勇利,家里钥匙都在你手里了——整整一个星期!!你想想看,谁能受得了?”

勇利凉凉地看着他,意思是:“想都别想”和“我受得了”。

“飞机马上起飞了,维克托。”他看了看表,冷静道,“我就不在这里浪费咱们的时间了。”说完他扭头就走。

维克托抽泣着跑向了登机口,勇利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里录下来了全程,一刻也没耽搁地发给了他,配字是[一周后见]

几秒钟后三条信息连着发了过来:

[我恨你]

[我爱你!!!]

[一周后见❤❤❤❤❤]

勇利一边嫌弃着最后的五个爱心一边嘴角不受控制地扬了起来,收起手机,抬头眯着眼睛找起了自己飞往东京班次的登机口。

 

我要活不下去了。维克托开车走在回公寓的路上想,没有勇利他什么都做不好。自己做了十几年的饭的手艺差点让尤里全吐掉,弹了二十多年的琴被雅科夫骂的一文不值,如今他完全无法想象自己这将近三十年没有勇利的人生到底是怎么过的。

好像之前一个人的时候也没有这么无法忍受,但他现在就是受不了了。

按照预定的时间,现在勇利应该已经到家了。

他会来吗?飞机没延误吗?钥匙有点生锈了他会不会拧不开锁?我还给他买了一双毛茸茸的与他的头发是绝配的拖鞋,他能不能自己挑出来穿上呢?

他一路上胡思乱想,奇迹般全须全尾地最终把车倒进了自己的车库里。

上楼的过程中他差点要把电梯砸坏:“这该死的怎么这么慢!”他焦躁地在电梯里转来转去,“物业费都交到哪儿了?”

然而打开的电梯门中传来的微弱琴声瞬间安抚了他的心——那些熟悉的音程,五度、六度、八度……

他轻轻打开门,他的勇利正穿着那双毛茸茸的拖鞋,围着黑色的施坦威围裙,调着刚刚送到的“礼物”。他眯着眼睛侧头仔细辨识声音,一手握着扳手手柄一手敲着琴键,在密密麻麻布满弦轴的音版上毫不犹豫地找到他需要的那个旋钮,插上扳手往下一扳——行云流水,没有一丝迟疑。

一切都像刚开始时那样美好,初秋圣彼得堡珍贵的暖洋洋的风拂开窗帘,调皮地在勇利的发梢上跳舞。

“是尼基福罗夫先生吗?”那个黑发青年问道。

他呆呆地看着他:“是。”他回答。

勇利把扳手放到了一边,眼镜后的棕色眸子泛着温柔的涟漪,大步向维克托走来,伸出了自己已经痊愈的右手:“我是胜生勇利,从今天起,就是您的专属调律师了。”

维克托笑了起来,抓住他的手,把他扯进了自己的怀抱中:

“我的荣幸。”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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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章写了接近七千字,每到完结必爆肝仿佛已经成了我的flag……

音乐术语不想解释了,勇利说的那个俄语是“是”的意思,等于英语的yes.

他们没在仓库里啪啪啪,所以我没拉灯(手动哭笑)。也许会有番外,也许不会有番外,也许番外里会开车,也许这就是我写的第一个清水中篇(没错我其实是老司机来着)……总之别对我抱太大希望2333

施坦威156型号的琴大部分真的是由学徒做的,这是真事……整篇文里除了最后维克托和勇利合弹的曲子有点夸张成分,其他都有事实依据。另,这个曲子其实和yoi还是有点点不同的,因为这里的勇利的人生和原作里勇利的人生还是不一样的,所以我就不放bgm了,大家想象一下就好,毕竟大基调都是一样的。

题目的解释来自 @F.A.E. 某天背单词时给我发的一张例句的截图,我稍微调整了一下,变成了这个样子。

虽然官方解释就是“强弱”琴,但我私心还是更喜欢这种解释——多美啊。

谢谢一路上给我小红心、小蓝手、写评论的各位天使,六万字拖了这么久才写完,真的不好意思。但这是我第一次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写这么长的东西(没错这是我写过的所有同人文里面最长的了),不足很多,但也学到了不少东西,总的来说是一次很棒的体验啦(笑)。当然,如果大家也能从我的文里得到些什么就再好不过了w

未来还会一直写维勇,不过因为学业问题不打算再写这种连载了……应该会以短篇为主,吧(flag*2

希望文里的维勇,还有看文的大家,都能幸福的生活下去。我们有缘再见啦~

ps:完结了,挺傻白甜的就不求长评了,有评论就行,谢谢各位(捂脸逃


微博:冻成井冰





南瓜小虫

[维勇]学生和教练关系太好怎么办?急,在线等!(十八)

*主维勇,副CP(可能写到可能不写的)奥尤、leoji

*正文分成三个部分,维克托的求助帖,维勇俄罗斯生活描述和粉丝的维勇相关帖子。第一部分和第三部分是两种不同的论坛体,并不在同一个论坛哦。

*别问我都是什么论坛……我也不知道……

*大致设定撸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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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fo加更第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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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生勇利粉丝论坛]

 

主题:胜生勇利俄罗斯备战前线消息跟踪报道

 

……


726L:去去去去,LS不要乌鸦嘴,什么婚变!


727L:就是!明明还没结婚呢好么!


728L:才订婚没几天变你个大头鬼啦!...

*主维勇,副CP(可能写到可能不写的)奥尤、leoji

*正文分成三个部分,维克托的求助帖,维勇俄罗斯生活描述和粉丝的维勇相关帖子。第一部分和第三部分是两种不同的论坛体,并不在同一个论坛哦。

*别问我都是什么论坛……我也不知道……

*大致设定撸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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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fo加更第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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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生勇利粉丝论坛]

 

主题:胜生勇利俄罗斯备战前线消息跟踪报道

 

……


726L:去去去去,LS不要乌鸦嘴,什么婚变!


727L:就是!明明还没结婚呢好么!


728L:才订婚没几天变你个大头鬼啦!


729L:等等他们什么时候订婚的!


730L:GPF短节目前一天啊,披集大佬推上说的。


731L:嗯,官(pi)方(ji)盖章,童叟无欺。


732L:那个戒指不是祈祷胜利的护身符么?!戴的是右手啊!


733L:LS,俄罗斯婚戒是戴右手的哦~


734L:可是勇利是日本人啊!日本戴在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就是一个守护的作用,他买的他肯定是这么想的啊!


735L:可是他的教练不那么想啊~


736L:难得学生傻乎乎地自己送上门来,就算是误会那也要假戏真做!


737L:我维那么阴险狡诈的人,怎么可能放走到了嘴边的兔子?


738L:为你勇祈福。【双手合十】


739L:保佑小天使。【说着我就在右手无名指戴上了戒指】


740L:冰皇在粉丝们心目中的形象究竟是怎么回事……



741L:等等我想问,你们怎么知道戒指是胜生勇利买的?护身符什么的一般不都是别人买了送?


742L:是啊是啊,难道不是维克托买了送勇利的?勇利那么含蓄羞涩的人设是怎么能干得出买戒指这么大胆直白的事情的?


743L:LS你是对我勇的人设有什么误解?


744L:小天使尽管一直文静含蓄和和气气的,但是骨子里可是九州男儿的豪放好么!


745L:尽管他玻璃心容易自爆跳跃失败,但是表演分一直挺高的。一个连个戒指都不敢送的人要怎么能在一路给冰面砸坑的同时还能继续保持住用那情感外露的步伐去抓住观众的心的你告诉我?


746L:再内敛也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不是待字闺中的大姑娘啊,不然你以为eros是谁都能表现出来?


747L:都当着全日本观众的面说“爱”了你说他不敢送戒指?


748L:都在镜头之下公然搂搂抱抱了你说他不敢送戒指?


749L:都在比赛前一天和脱光的维克托在火锅店这种公开场所玩闹你说他不敢送戒指?


750L:都在自由滑结束后没到K&C区就打kiss了你说他不敢送戒指?


751L:都在表演滑时缠缠绵绵双人滑四舍五入就是冰场开车了你说他不敢送戒指?


752L:LS,双人滑那是送戒指之后的事了。


753L:Sorry弄混了……


754L:最重要的是,都有胆一个人霸占了全世界的维克托·尼基福罗夫那么久,你说他不敢送戒指!


755L:少年,你太young了。


756L:而且不是我挖苦,就那朴素的什么花纹都没有还巨粗巨厚巨暴发户feel的金戒指,怎么看也不是维皇的审美吧……


757L:是啊,换成是维克托买,哪怕不是提前三个月私人订制的款,起码也得是卡地亚或者蒂芙尼的经典款啊!


758L:金戒指怎么不好了?金银等价是货币好么!比钻石铂金什么的保值多了!


759L:而且金戒指多闪啊!反正感觉自从他俩戴上后,我就没有什么时候第一眼注意力不被戒指吸引过去的。


760L:同,感觉自己要被闪瞎了……


761L:再说了,粗点厚点怎么了?大说明实在啊!我家勇利就喜欢大的!


762L:LS这说法,怎么感觉就那么污呢……


763L:……我家勇利就喜欢粗的!


764L:还不如不改呢!!!!



765L:金戒指也是我家小天使的心意啊!你们知道他挑选得有多认真么!


766L:是啊,特意选了比较贵重的,为此还不得不分期付款了呢!

767L:……分期付款?


768L:区区一对金戒指?


769L:SNS上扒了那戒指多少钱来着?


770L:好像是700多欧?


771L:……忽然开始担心了,勇利付得起老毛子的教练费编舞费各种费用么?


772L:而且在长谷津时老毛子吃住在勇利家,训练也有熟人工作的冰场还好……去了俄罗斯,是不是还得付房租和冰场使用费了?


773L:维克托家住富人区不是么?小天使付得起那里的房租么?!


774L:啊啊啊啊忽然好担心啊!雅科夫教练会不会看在维克托的面子上少找小天使要一点冰场租金?


775L:雅科夫不会那么抠门吧?我觉得他不会要!


776L:可是勇利肯定会给啊!


777L:我家小天使就是那么认真的生怕和别人在金钱上有什么扯不清的宁可天下人欠他钱他也不欠别人钱的性格啊!


778L:以前披集大佬不是发过INS抱怨他帮勇利带了卷绷带回来勇利都坚决要把钱给他么?


779L:最后的解决方法是小天使请他吃饭作为感谢。


780L:披集赚了,这波不亏2333


781L:话题回来,勇利尽管这次GPF得了亚军,可是奖金估计连老维的教练费都付不起吧?


782L:小天使还几乎不接商演,不拍广告……


783L:去年成绩跌成那样子赞助商也不剩几个了……


784L:也没看他去上什么电视节目之类的……担心收入。


785L:你勇家是开温泉旅馆的,应该还好吧?而且日本不是每个月给强化选手20万日元么?


786L:20万够什么啊,都不够冰场包场费用的。尽管小天使在家乡的训练场这笔钱是省下来了,可是算算冰鞋消耗、远征费用……


788L:食宿费省了,场地费省了,考斯滕有一套穿维克托以前的也省了,芭蕾老师是亲友也省了,音乐据说是关系者帮忙写的所以估计也省了,然后去年一年只有维克托陪着没有什么体能教练啊营养师啊专属医生啊之类别的费用产生,这么一算除了要付给维克托的,这个赛季目前为止小天使花了大概也就五六百万?


789L:滑联一年给特别强化选手两百多万,然后大奖赛亚军的奖金有没有一百万?


790L:小天使世界排名多少来着?我记得这个也有钱?


791L:反正估计拿不到一百万……他一到决赛就掉链子,去年还跌得有点惨。


792L:他现在还剩几个代言?


793L:比较出名的就是美津浓吧?然后是长谷津的旅游业,好像还有眼镜的。


794L:然而长谷津的旅游业不怎么景气……


795L:其余几个大的代言这个赛季也没有了吧,毕竟那些都是一年一签,一看小天使上个赛季表现不佳所以就没续签了。


796L:估计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797L:美津浓或成最大赢家。


798L:美津浓跟他的合同里包不包括全额承担所有相关费用啊?


799L:不包括吧,我觉得美津浓没有那么壕……


800L:连飞机票都不包括,小天使这一赛季天天带着老维坐经济舱……


801L:看你勇天天出镜就是美津浓,还以为是品味问题……原来是穷得只能穿赞助的衣服了吗?


802L:不,LS,那可能真的是品味问题……


803L:跟我维满身的奢侈品一对比,真是……


804L:好惨。


805L:维神你学生都穷成这样了,你竟然还好意思找他要教练费编舞费!


806L:维皇你学生都穷成这样了,你还好意思让他出机票钱住宿钱!


807L:维帝你学生都穷成这样了,你还好意思让他出钱买订婚戒指!


808L:你看他穷得买对金戒指都得分期了……


809L:都穷成这样了哪怕分期还要坚决买那么大那么粗的金戒指!你们说说这不是爱是什么!


810L:是感激。


811L:是憧憬。


812L:是护身符。


813L:你们够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