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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南星

[离危]都说了不要随便把路边的前夫捡回家了10

72,成员偶尔乱入

小嘴淬毒饭店老板🐰×口是心非阳光开朗大傻🐶

又称《在路上了捡到前夫,在线求助怎么办》

冤种离婚夫妻的破镜重圆,复婚幼稚轻喜剧

全文掺杂大量回忆,超级OOC,幼稚园文笔注意避雷

中年夫妻亲一口,噩梦能做好几宿。

温馨日常,全文无虐。

  

  就像李旻浩想的一样,是急性胃炎。不过还好不是很严重,挂几天水,再留院休息两天没什么大问题的话就可以回家了。


  “你运气真好,听护士说隔壁床的大爷昨天下午刚出院,这个病房现在就你一个人住。”


  就是陪护要自带被子,不过好在医院旁边的超市都有卖的,李旻浩买被子的时候顺带买了一包暖宝宝,塞进金昇......

72,成员偶尔乱入

小嘴淬毒饭店老板🐰×口是心非阳光开朗大傻🐶

又称《在路上了捡到前夫,在线求助怎么办》

冤种离婚夫妻的破镜重圆,复婚幼稚轻喜剧

全文掺杂大量回忆,超级OOC,幼稚园文笔注意避雷

中年夫妻亲一口,噩梦能做好几宿。

温馨日常,全文无虐。

  

  就像李旻浩想的一样,是急性胃炎。不过还好不是很严重,挂几天水,再留院休息两天没什么大问题的话就可以回家了。


  “你运气真好,听护士说隔壁床的大爷昨天下午刚出院,这个病房现在就你一个人住。”


  就是陪护要自带被子,不过好在医院旁边的超市都有卖的,李旻浩买被子的时候顺带买了一包暖宝宝,塞进金昇玟输液的那只手的手心里。

  

  “垫着吧,天还是有点冷,吊水手容易冰。你没事的时候可以稍稍动动手指,幅度别太大就行了,不然手都僵住了。”

  

  他把被子帮金昇玟拉好,掖住被角尽量不碰到输液的那只手。可能是病得实在有点难受,金昇玟躺在床上蔫蔫地像是晒干的土豆苗,眼睛黏在李旻浩的身上,视线也随着他的动作来回变化。


  “冷吗?

  

  李旻浩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抽出几张纸擦掉金昇玟额头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虚汗的液体。金昇玟摇摇头,握住了那只李旻浩给他擦汗的手。

  

  “你冷吗?”


  感觉到这只手的指尖也泛着凉意,即使来时压住了雨帽李旻浩也无法避免的湿了一点头发,金昇玟拍拍自己旁边的空位冲他说道


  “医院的被子还挺厚的,我给你挪点位置,你也上来暖和暖活吧。”


  “不用,就那么点位置你自己躺吧,我不跟狗抢地盘。”


  李旻浩坐回陪护床上裹着被子,靠着墙壁头疼地叹了一口气。折腾这一下子,他肯定是没办法管店里的事情了,明天估计还得找黄铉辰帮忙跟精寅一起看店才行。


  “怎么,您老这是看我过得太好上火了?我还以为咱俩离婚之后您心气顺了,胃病也能跟着好了呢。”


  把金昇玟安排好以后空闲下来的时间里,李旻浩盯着金昇玟半死不活瘫在床上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要发笑。

  

  秉持着“善待病号但金昇玟除外”的优良作风,这种落魄的时刻李旻浩肯定是不能放过调侃的机会。


  “那是因为离婚以后没有哥做的饭吃,所以食欲都下降了。”


  “你就扯吧你,多厚的脸拿出去都能防弹了。我在家的时候你躲我跟躲炸弹一样,做了饭也没看回来吃啊。”


  “我有回来的,你整天就知道诋毁我!”


  “你个骗子快闭嘴吧。”


  最后,这场争论以金昇玟倔强比出的国际友好手势为结尾画上了句号。


  “困了就睡吧,我自己能叫护士。上了岁数犯困也正常,我这种年轻人能理解。”


  眼见着李旻浩困得像小鸡啄米一样,脑袋一点一点地晃得东倒西歪,金昇玟轻轻拍拍桌子把他叫醒,让他好好躺在床上睡觉。


  “不用了,把你一个人放在这自己睡我也睡不踏实,再说护士也很忙很累啊,万一你自己自己睡着了忘记按铃怎么办。”


  李旻浩晃了晃迷迷糊糊的脑袋努力赶走睡意,不过以他对自己作息了解,估计没一会儿他就又要睡着了。


  “我去一楼售货机买点咖啡,也不远,有事给我打电话啊。”

  

  李旻浩看了一眼吊瓶剩下的点滴,确定时间足够才慢吞吞地打着哈欠站起。


  “那你别忘了自己再吃点东西。”


  金昇玟微微抬起脑袋冲李旻浩的背影喊了一句,不过毕竟是在医院声音也都压得很低。李旻浩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总爱操一些没用的心……”

  

  回到病房的时候金昇玟已经窝在被子里睡着了,他就知道金昇玟也坚持不了多久所以根本不敢叫他自己按铃。

  

  就是可惜他买回来了金昇玟最喜欢的面包,本来是想当着这个被医生要求禁食一天的倒霉蛋全部吃掉诱惑他来着的。


  “你们关系还挺好的,虽然表情很嫌弃,但是照顾他的动作都很温柔,应该认识很久了吧,是同事吗。”


  换完了药,见李旻浩有点无聊,在整理药品的时候护士就主动跟他搭了几句话。听到她的问题,李旻浩尴尬地扯起了嘴角,含糊地嗯了一声。


  理论上来说,他们是相亲认识的。


  “相亲?!”


  刚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个时候,李旻浩还叼着冰棍躺在床上嘻嘻哈哈地因为热播搞笑综艺而笑个不停。

  

  当他确信妈妈不是在开玩笑的时候,凝固的嘴角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滑,又被李母用手指推了回去。


  “妈,我不想去嘛。”李旻浩赶紧坐了起来,可怜巴巴地看着李母希望她大发慈悲帮自己推掉。

  

  “我带的舞室的孩子们要去比赛,哪有时间见那个……那个金什么……”


  “金昇玟。”

  

  李母无奈地重复了一遍相亲对象的名字

  

  “别那个那个的叫,多没礼貌啊。”


  “但是我不想跟他相亲啊,我又不着急结婚。咱家不是不搞商业联姻那一套吗,你俩怎么出尔反尔啊。”


  李旻浩瘪着嘴放下手机,生无可恋地挂在妈妈身上。都不用猜他就知道,肯定是他爸耳根子软没好意思拒绝。


  “要不我就跟他们说旻浩生病了?让儿子到时候偷偷跑出去别跟他们碰上就好了。”

  

  反正她和李父也没打算让李旻浩真得就糊里糊涂和一个没有感情基础的人结婚。毕竟能让李旻浩可以自由地去做喜欢的所有事情才是他们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的意义。

  

  李母思索着借口的可行性,拉着李父串了一晚上的口供。


  “啊……对,过敏了还传染,现在病得都起不了来呢。”


  李父坐在沙发上,心虚地咳嗽两声尽量不与金父金母对视,用余光盯着落地窗的风景,生怕李旻浩跑错方向出现在他们眼前。


  于是说好的相亲又变成了企业家们之间交谈经济趋势的场合,金昇玟其实是不太喜欢这种沉闷又严肃的氛围的,随便扯了一个理由离开。


  其实李家拒绝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看出来他们的理由有多蹩脚,他那一项刻板谨慎的爸妈被落了脸面也肯定不会好受。


  当时之所以选择李氏,正式因为他们的企业历史悠久,即使李父不善经营已经有了颓废的趋势,但一代一代流传下的慈善美名和社会影响对他们来说仍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金氏足够有钱了,现在需要的,只不过是一个能提升形象的美名罢了,而恰好,李氏能给。


  所以他想,即使因为李旻浩这次生病没有见到,他的爸妈也会装作对他们的暗示全然不知的样子,继续用尽全力促成这次联姻。

  

  虽然他只在照片上看过他的样子,但是当金昇玟漫无目的地溜达到后院时,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攀在墙上,一只脚被踩着的架子卡住的李旻浩。


  “呀,那个……那个金昇玟!你你你帮我一下,我卡住了。”

  

  比起被相亲对象发现自己翻墙未遂的窘态,架子卡住脚的姿势更让李旻浩难受。他冲着状况之外的金昇玟招了招手,直到在金昇玟的帮助下成功脱困之后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尴尬。


  “哈哈,被发现了呢……”


  李旻浩感觉自己的脚尖都在金昇玟的注视下蜷缩起来,被抓包的心虚和无所适从让他的脸上慢慢爬上一层淡淡的红晕,清亮的眼眸里是藏不住的局促。


  担心金昇玟开口会把金父金母引过来,他抢先捂住了金昇玟的嘴,略带紧张地开口连带着唇瓣也不自觉地颤动几下。


  “你老看我干什么!我知道你很气但你先别气。”

  李旻浩就算恶人先告状也拿出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越是理亏越要强硬,这还是他爸爸告诉他的荒谬理论。

  

  “我承认我是骗了你们,但、但是这也不能怪我嘛,我带的孩子们明天要比赛,今天得去排练……你要是答应我不叫的话,我就把手松开。”


  看到金昇玟用力点点头,举起手做了发誓的动作他才慢慢松手,在衣角上蹭了蹭被热气打湿的手心。

  

  “我其实……只是想说你的裤子被墙蹭脏了。”

  

  金昇玟指了指他裤子上的白灰,从兜里拿出纸巾递给李旻浩。其实他刚刚想跟李旻浩说的是“你真好看”,但总觉得第一次见面就说这种话实在是太奇怪了。

  

  虽然李旻浩比他更奇怪。


  于是李旻浩终于放松下来,下意识地就把金昇玟呆头呆脑的模样理解成不想结婚有担心被父母抱怨的纠结,自来熟地搭着他的肩膀宽慰地拍拍他的后背。


  “你放心,咱俩不会结婚的,你爸妈肯定不会喜欢我,只会觉得我又爱生病又没礼貌,让你离我这种坏孩子远一点都来不及,不会骂你的。”


  他踩着架子想要再次翻上墙,回望时金昇玟依然呆站在那盯着他的背影,微张着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应该也觉得很无聊吧,爸妈都亲自押着人跑出来相亲了。


  李旻浩这样想着,打了个响指在金昇玟不解的目光里从架子上跳下来,笑着冲他伸出了手。


  “要不要和我一起偷偷跑出去玩?”


  李旻浩的眉眼弯弯,笑得灿烂,波光粼粼的眼眸在阳光下格外闪烁。如此靠近的距离,就像池塘的中心落入一片羽毛泛起一圈一圈不会停止的涟漪,金昇玟觉得热意在脸颊上爆炸,慌乱地别开目光。


  “不……不了吧。”


  金昇玟搓了搓因为紧张出汗而变得黏腻的指尖,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握上李旻浩的手,只是用余光悄悄去关注李旻浩的一举一动。


  “那好吧。”


  李旻浩悻悻地收回手,并没有放在心上。于是金昇玟又在心里抱怨自己的胆怯,但意想之中应该会就此拉远的距离反而变得更近。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他还是屏住呼吸鼓起勇气与李旻浩对视。


  然后,李旻浩在自己越来越急促地心跳中凑得越来越近,在感知到落在脸上轻得像是错觉的亲吻所带来的柔软触觉时睁大了眼睛。

  

  或许是阳光过于刺眼,他感觉到自己的眼睑忽然颤动了一下,垂下眼眸掩饰心口那阵微痒的悸动,就好像所有的神感官都只能集中在落下亲吻的那块皮肤上,宕机地无法做出反应。

  

  “送你的,见面礼。”


  李旻浩笑着冲他摆摆手,翻上墙利落地跳了下去 ,一刻也不停留地朝舞室赶去。


  只留下金昇玟捂着脸颊愣在原地,心跳如雷。

  

  那就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Toca.

【离危】风与翼(一)

※牙医狗子和(?)兔子,职业不是重点,重点是开篇即ooc

※最近比较忙,这篇更新会慢

————————


    七月中旬的浓郁阳光洒进树叶的缝隙里,金灿灿流淌一地。塑胶跑道上的白线不知被重新漆过几次,笔直地延伸向操场另一端。


    金昇玟倚着操场边深绿的防护网拍了两张认证照,将手机揣回兜里,深吸了一口气。


    人正当青春时从未感到青春如风般轻盈,成长后却又总觉得青春格外难以忘怀。...



※牙医狗子和(?)兔子,职业不是重点,重点是开篇即ooc

※最近比较忙,这篇更新会慢

————————

 

    七月中旬的浓郁阳光洒进树叶的缝隙里,金灿灿流淌一地。塑胶跑道上的白线不知被重新漆过几次,笔直地延伸向操场另一端。

 

    金昇玟倚着操场边深绿的防护网拍了两张认证照,将手机揣回兜里,深吸了一口气。

 

    人正当青春时从未感到青春如风般轻盈,成长后却又总觉得青春格外难以忘怀。

 

    大学毕业后在外勤勤恳恳替别人打了几年工,如今攒够了资本和经验,终于有能力回到家乡开一间属于自己的牙医诊所,金昇玟筹备开业忙碌之余,倒也没忘了回到高中来见见老师。

 

    校外小吃摊点上冒着的烟气蒸腾又飘散开,他贴着防护网远远看了一会儿,转身下了阶梯朝校门口走去。

 

    摊贩仍然是那些熟悉的老面孔,但一年一载地送走一波又一波学子,如今自然也就记不得金昇玟的面容。然而陌生归陌生,还是没忘了给这俊俏又温雅的后生多盛一些。

 

    金昇玟笑着道谢。

 

    烟熏火燎的气息夹杂在浓汤的香味里,交织成少年时期的回忆。他踱着步绕了一圈,手里捧着纸碗竹筷,小指上还挂着装得满满当当的小吃包装袋,自觉生活十分温馨治愈。

 

    往前是值班老师们惯常站岗的地方,再走上几十步就是一条狭窄的巷——巷外的关东煮小推车在中学生之间格外抢手,往往是一到放学就挤满了人。

 

    现在不是放学时间,巷口也没有小推车,但周边的声音仍旧有些嘈杂。

 

    金昇玟有些好奇地又往前走了几步,未多靠近,巷子里便逃出来三两个人,看也没看金昇玟一眼就跌跌撞撞向道路另一头跑去。

 

    哪里来的小混混?

 

    他下意识挑了挑眉,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时,巷口又走出来一个人。

 

    这人看起来与金昇玟年龄相仿,穿着一身运动装慢悠悠从巷子里晃出来,神态从容,与先前狼狈逃离的几个人完全不同。

 

    他揉了揉手腕,懒懒散散地将手里的棒球帽反扣回头上,随意扫视一周,对上了不远处金昇玟的目光。

 

    露出来的脸是十分好看的,双目如星鼻梁挺直,却在看见金昇玟时露出些令人捉摸不透的神情来。

 

    对视大抵很长,却又很短。他在金昇玟带着尴尬的眼神里歪了歪脑袋,确认彼此素不相识后礼貌性冲他点了下头,转身朝校门口走去。

 

    ……什么啊。

 

    从小到大头一回遇上干架的金昇玟摸了摸鼻子——这人看起来完全不像能以一打三的样子。

 

    果然人不可貌相。

 

    眼下手有美食,往后生活充实,金昇玟很快就把这带了些尴尬的小插曲抛在脑后,安安心心继续整理着手头上的事情。

 

    他向来将生活过得很有条理,即便身处百般忙碌之中也不例外,工作日里筹划事业蓝图,周末则雷打不动地空出时间到福利院做义工。

 

    回到家乡以后总去的福利院坐落于离家甚远的老城区里。金昇玟上午出门,搭着公共汽车摇摇晃晃一路颠过去时已近正午,甫一下车便被金黄的阳光浇了满身。

 

    他边走在不宽不窄的街道上,边眯着眼打量着周围——路旁的围墙在树影摇曳下更显斑驳,脚下的水泥地因年久失修而有些起翘开裂,想必再过几年也不会引人注意。

 

    “都破成这样了还当宝供着呢……旻浩哥快上来!”

 

    金昇玟刚走过拐角,就看见杂货铺门口一位青年跨坐在一辆老旧的机车上,另一位青年正抬腿往后座上跨,刚挨上座位机车便被发动,载着二人扬长而去。

 

    “哎哎哎——”

 

    杂货铺老板从店里冲出来,食指点着远去的机车哆嗦半天说不出话,最终叹了口气,摇着头又钻回了店里。

 

    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将没见过世面的金昇玟惊得目瞪口呆,他下意识往前追了两步,机车后座上的人也有感应似的,半回过头看了眼后方。

 

    巧了。

 

    金昇玟眼角一抽——就算那人今天换了身拖鞋T恤大裤衩,金昇玟也绝对不会忘记他的侧脸。

 

    这可不就是上次校门口和人干架那位?

 

    他被眼前的场景噎得干笑一声,反正追也追不上,干脆双手抱胸站在原地摆烂——看着人模人样,居然还有打劫街坊机车的副业。

 

    果然人不可貌相。

 

    金昇玟第二次这么想。

 

 

    虽说烈日当头,但周围的空气却不怎么憋闷,风从前方掀起额前的发,吹得人精神一振。

 

    “我反应够快吧旻浩哥?嘿,这小破车再不修,说不定明天就散了。”

 

    “……喔,很棒。”

 

    李旻浩回过神,眨了眨被风吹得发酸的眼:“修车厂在哪?”

 

    “前面拐个弯还得过街呢……”韩知城垂眼看了眼后视镜,忽然浑身一颤,“后面怎么突然站了个人,吓我一跳。”

 

    “大白天站个人也能吓到你?”李旻浩懒洋洋嘁了一声,一边在心里算了算距离,“那把我放在前面福利院门口吧。”

 

    “又去称霸福利院?”

 

    韩知城嘴上跑着火车,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哥这次突然辞职回来,想好之后怎么办了吗?”

 

    “想什么呢,如果连干什么都不知道那就不会辞职了。”李旻浩把玩着被风吹到怀里的细小叶片,“过段时间再告诉你。”

 

    “哎呀……我们旻浩果然不做无准备的事情呢,真帅气。”

 

    “其实也没完全准备好。”

 

    李旻浩松开手,任那片叶子被风卷到不知哪个方向。

 

    “不过只要是想做的事情,就算因为准备不充分出现阻碍,也都能努力克服的吧。”

 

 

    “昇玟哥哥!”

 

    金昇玟推开福利院的铁艺大门,就被小孩扑了个满怀。

 

    “是恩星啊,怎么突然跑出来了?要出去吗?”

 

    他蹲下身揉揉小孩细茸茸的头发,小孩用力点点头,眼里满是期待和喜悦:“要出去送东西!”

 

    “那要快点回来,不可以跑太远。”

 

    说是来当义工,其实要做的事情无非也就是收拾收拾屋子,再带着孩子们活动。

 

    金昇玟其实不是太擅长带小孩的类型,但好在气质干净还会讲故事,孩子倒也乐得围着他转。

 

    就这么东跑西跳忙了一中午,故事讲了好几个,高塔也垒了好几座,却迟迟不见恩星回来。金昇玟问了一圈没打听到踪迹,最终还是咬咬牙,将手下的孩子们暂时托付给其他义工,自己出去找人。

 

    福利院周围四通八达,小孩能跑的地方自然范围不小,金昇玟只能凭借着进屋前一点零碎的记忆,不确定地循着向福利院后山延伸的道路走去。

 

    “恩星?恩星!”

 

    通往后山的路旁栽满了树,头顶日正烈,但在枝叶的遮蔽下只余三分。灌木丛在风中微微作响,夹杂着隐隐传来的人声。

 

    金昇玟顺着这一点细微的人声,终于找到一丛灌木前,却忍不住皱起了眉。

 

    “呀,这位先生,你做的事情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蹲在灌木丛里的两个人被这一声惊得同时回头,正是恩星和方才见到的、被人称作“旻浩哥”的那位青年。

 

    金昇玟上前拉回恩星给那人递东西的手,全然不顾那人满脸的莫名其妙:“都是成年人了,别的事情我无法置评,现在居然连孩子都不放过吗?”

 

    李旻浩蹲在地上看了他好半天,终于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啊,你是上次在S高门口的那个——”

 

    “昇玟哥哥……”

 

    金昇玟还没想好接下来要说些什么,就被刚才自己一把塞在身后的恩星扯了扯衣角:“旻浩哥哥不是坏人……”

 

    他把手里还没来得及给李旻浩的东西递到金昇玟眼前晃了晃,金昇玟这才看清了真面目——一根猫条。

 

    他愣住了。

 

    “后山有一只小花猫,我和院长说好可以带回去养的,可它不愿意和我回去,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前几天来找它的时候遇到了旻浩哥哥,我和他说了,他才答应要多来陪我来喂小猫的。”

 

    李旻浩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

 

    他仍然蹲在原地,看着金昇玟飞速运转大脑的样子,忽然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喔,原来以为我是勒索小朋友的坏人呢。”

 

    金昇玟这会儿是真的尴尬了,赶忙道歉:“对不起,是我误会了……”

 

    “啊,没关系,反正你也是心急。”

 

    李旻浩一屁股坐到草地上,正要接过猫条继续找猫,忽然又想起了什么。

 

    “等等,你刚刚为什么说……别的事情无法置评?”

 

    李旻浩脑子转得也快,不一会儿就回忆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你该不会以为上次S高门口那几个人,是我打跑的吧?”

 

    金昇玟无言以对。

 

    “哈?看来我真的是恶霸啊。”


    李旻浩这回真被气笑了。

 

    “那天我晨练完刚好想回S高看看,谁知道他们扒在别人家楼下鬼鬼祟祟在干什么……我可没动手,那是他们自己做贼心虚跑了。”

 

    金昇玟想了想从小到大关于学校周边治安问题的风言风语,抬手掐了把耳垂。

 

    他蹲下来和李旻浩平视,语气相当真诚:“真的对不起……”

 

    “作为赔礼,一会儿我请你喝咖啡吧。”

 

    “那倒不用。”

 

    李旻浩上下扫视他两眼,确认他穿得还挺耐脏,才开口道:“你留下帮我们把猫找出来就行。”

 

    “你不说我也会陪你们找的啊……”

 

    “这样?那……”

 

    李旻浩挑眉,在树荫底下翻着白眼想了半天,蓦地伸手戳了戳金昇玟的膝盖。

 

    “那你把肚子空出来,一会儿陪我去趟生鲜市场。”

 

 

    - TBC









你才不烦人呢 你可爱死了

[羡澄]表里澄澈

ooc

小xio生文笔

一发完结

羡澄特色(bushi)分魂梗

我也不知道我写了些什么鬼东西

这篇从义愤填膺到想虐魏哥到想虐澄哥再到平平淡淡才是真

竹马真好啊。你是旧事也是新章。

是熄灭后烫出的一片溃疡,也是璀璨一片光。

单纯就是想写帅帅的魏哥,然后听澄哥叫师兄撒娇(bushi)

 

 

  如果说观音庙一役对四大家族的局势有什么影响的话,那就像是碎石碰了琉璃缸,陈年死水倾泻而出后,修修补补换一坛重新开始,过后河清海晏。又耗时,又迅速。其他三家或多或少有些影响,对比下来,最平静的,还是莲花坞。

  莲花照旧地开,莲花坞上下秩序井然...

ooc

小xio生文笔

一发完结

羡澄特色(bushi)分魂梗

我也不知道我写了些什么鬼东西

这篇从义愤填膺到想虐魏哥到想虐澄哥再到平平淡淡才是真

竹马真好啊。你是旧事也是新章。

是熄灭后烫出的一片溃疡,也是璀璨一片光。

单纯就是想写帅帅的魏哥,然后听澄哥叫师兄撒娇(bushi)

 

 

  如果说观音庙一役对四大家族的局势有什么影响的话,那就像是碎石碰了琉璃缸,陈年死水倾泻而出后,修修补补换一坛重新开始,过后河清海晏。又耗时,又迅速。其他三家或多或少有些影响,对比下来,最平静的,还是莲花坞。

  莲花照旧地开,莲花坞上下秩序井然。

  只是那向来雷厉风行的江宗主,却似乎是病了。

  江澄当日虽说有伤,算下来也是胸口一剑,也不至于病倒,只是神情激荡,也不知怎么,竟着了风寒。撑着上金麟台走了一遭,回到莲花坞,脚一沾地,就像突然松了的弓弦一样,眼前一黑倒下了。

  

  金凌得到消息硬是抽了一天赶来云梦。

 

  “伤口怕是有些感染。好生养着不出一个月也就痊愈了,只是这‘风寒’需得好好从根上调理。宗主体质本就偏气郁质,不轻易病,只怕一病就难愈。”医修说了一大通,金凌听了个大概,仍瞧着榻上江澄毫无血色的脸,只叹了口气,对江宴说,“这些日子我怕是再没什么机会能来,舅舅的事,务必好好看顾。”

  江宴也是一脸担忧,“自然,江宗主我们会好好看顾,只是这……”

  “云梦的事务我会接管一阵子,你们好好看着他就是。”金凌道。

  江宴忙点头,拘了一礼,“劳烦金宗主了。”

  金凌摆摆手,无话再说。

  “对不起。我食言了。”

  他看见一个黑影坐在蒲团上,蓝忘机站着,挡在他身前。他看见金凌粘着血污的一角衣料,蒲团的边角还翘起几根竹刺,一不小心手掌摁上去就会扎进手心里。

  他看一切都看得格外清晰,可怎么都看不清那个黑影的样子,更别提他隔着一个高大身影的脸。

  江澄意识到他似乎是在梦里,因为他一点都感觉不到疼,他明明记得那个时候,是很疼很疼的。钻心蚀骨,心如死灰。

  现在却没有。

  他又听见金光瑶在说话,但他只能看见他的嘴唇一开一合,说的什么却模模糊糊像隔着雾蒙着纱,从远处缥缈的地方隐隐约约传过来,到耳边只有嗡嗡一阵闹人的声响。

  “江澄。”

  “江晚吟。”

  “师妹!”

   江澄皱了皱眉,这回是听到了,但是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觉面上若有若无的一阵冰凉,但是只是凉了那么一会儿,就消失了。

  江澄睁开了眼睛,缓了缓,才发现是在自己的房间里。

  “宗主!”江宴欣喜地跑到江澄床边,“你昏睡两日了。可算醒了。”

  “两日?这么久。”江澄起身,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伤口倒是没什么感觉了。

  “这几天都由金宗主处理事务,宗主先休养几日吧。”

  江澄皱眉,“那怎么行,金麟台他就忙不过来,管云梦做什么。”

  “金宗主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早就安排好了,这几日的文书卷宗都是送到金麟台去的。”江宴见江澄黑了一度的脸,慢慢接道,“接下来几日也是……”

 “金凌那小子也是做事情不分个轻重缓急,凡事都揽自己身上充英雄?”江澄接过正温热的茶水,润了润干哑的喉咙,“你比他大,你也不说?”

  江宴心道,但凡比金宗主年岁大的就能说他,这还得了。“可宗主您确实该休息休息。”

  “我休息够了。”江澄说,“让金凌把东西交接回来。”

 “……宗主。”

  “咳咳……”

  “……”

  江宴叹了口气,“先喝药吧。”

  江澄问,“几日后有清谈会?”

  “半月后,清河聂氏。”

  江宴说,“本打算我和江清前去,说明情况……”

  “说明什么情况。”江澄道,“我自己去。”

  其实他并不是很愿意去,去了总会碰到几个不愿见的人,不见还好,见了总有说不出口的尴尬。

  江澄伸手在胸口一摸,才想起来,陈情已经还回去了。

  他叹口气,对自己道,从此以后各走各路,再无瓜葛才是最好的。

  江澄近日睡得越来越早,大概也是喝药喝得困倦,不到亥时就昏昏欲睡,好几次都直接伏案而眠,大概是江宴每次都把他送回房间去。

  大概也是睡的早了,梦魇也越来越少,每晚能安然入睡,眼底的乌青也眼见着消了许多。

  今天夜间突然骤雨,江澄一睁眼从深眠中醒了过来。

  窗外电闪雷鸣,电光隔着雨幕都能透进窗子里来,搭着狂风刮着树枝哗哗直响,本是最令人烦躁的。但江澄却安逸得不得了。自小他便是喜欢风雨交加的夜晚,这个时候的屋子里时不时被闪电劈开云层的电光照亮,风声呼啸,他的屋子在雷电交加之中偏安一隅。既热闹又安心。

  他此刻稍稍睁眼睛,看着窗子被映照着一闪一闪,格外安心舒适。他又想起那天观音庙,似乎也是这样电闪雷鸣的一天。呼吸不禁有些急促。

  江澄伸手,触到搁在枕边的清心铃,想拿过来,刚一侧身,就看见一只指节修长的手,将清心铃往这边推了推。

  !!!

  江澄愣住,窗外一阵轰隆隆的炸响。他借着迟来的电光顺着那只手,控着目光向上攀爬。

  停在了那人一样惨白的脸上。

  “魏……婴?”

  他听见自己夹杂在雨声里仓促的声音。

  魏婴也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愕,逆着江澄的目光看向他眼底。

  “江澄你能看见我?!”

  “真是你魏婴?”江澄几乎立刻坐了起来,稍稍一动就触摸到了魏婴的袖口。

  那是上一世的魏婴的脸,不是现在这个莫玄羽的脸!

  “江澄……”

  江澄心中千百万个疑问,现在看着他的脸,却是一个都问不出口。“你,你……”

  “我好像,回来了?”魏婴笑道。

  江澄死死攥着手心,低下头眼底一热,“你,你怎么和他一模一样……难道又是做梦魇住了。”

  魏婴试探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发现实实地触到了隔着单薄中衣的骨肉。江澄身子一僵,魏婴也愣住了。一会儿才笑着说,“我去点上灯,我跟你讲。你想知道什么都跟你讲。”

  江澄没动。但是抬起头来盯住了他。一双杏眼瞪地圆圆的,似乎是想确认些什么。

  魏婴也笑着由他看,半晌才说,“你先让我去点灯。”

  江澄这才咳了咳,“你去啊,没人不让你去。”

  师妹许久不见,说话还是这个样子。魏婴揶揄道,“那你先把抓着我袖子的手松开。”

  江澄见着烛光时耳尖还是红的,但是气势丝毫不减。

  “说吧,怎么回事。”

  魏婴坐在床沿,心道刚才还攥着自己衣袖的眼眶发红的师妹真的是说不见就不见。

  “这个魏无羡我见了,大概就是我缺的一魂两魄,也不知那个莫玄羽是什么运气竟然给招了回来,我也入不了轮回超不了生,索性跟着你。”

  “跟着?什么意思?”

  “原本我也不知道,可当我有意识我就在陈情里了。”魏婴道,“没想到啊师妹,我的陈情这十几年你都替我收着?”

  “没有。”江澄并不答应,又道,“你见过魏无羡,是什么时候?”

  “观音庙那次。我是第一次出来。”魏婴道。

  江澄不说话了。

  “……”

  “我看见了。我不会做那样的事。”魏婴捏捏他的手腕,“我也不会教蓝家人欺负你。只是我当时还不能碰物……”

  否则又怎会让人欺负你。

  “还有,那个,我和蓝忘机没关系……”

  江澄心里一阵复杂。

  那他岂不是看见我哭了?

  还听见我跟他说了对不起!

  “……”

  “江澄?师妹?”

  “叫谁师妹!”江澄拍开他的手,又道,“那其他人能看见你么?”

  “大概是可以的。”魏婴思考片刻,凑上前去,“难不成你只想你一个人能看见我?”

  江澄把他推远了点,“你说话怎么奇奇怪怪的。和那个莫玄羽一样断袖?”

  魏婴笑,“我说师妹,我刚才哪里说得不对了,明明是多正经的一句话,师妹怎么这么敏感。难不成……”

  “闭嘴。”

  两人讲了半天,倒是江澄先困得撑不住,一头披散的青丝半遮住脸,眼皮也打架似的睁不开。

  “今天先放过你,明早给我去跪祠堂。再好好想想怎么跟金凌解释。”

  “好好好。”魏婴揽着江澄的肩膀扶他躺下,“你睡,我看着你。”

  “谁要你看着了……”江澄真是困倦到极致,一合眼就睡了过去。窗外的电闪雷鸣似乎不能扰他分毫。

  但魏婴还是一挥手布了层隔音的结界,又在江澄心口划了道安神符咒,眼眶发热看他安然睡去。

  哪知十六年后再见,江澄依然相信他。愿意在他面前无所顾忌地睡下。

  魏婴想起那日在观音庙里,他看见江澄瞪大眼睛滚下泪来,他仿佛被定身似的站在那个魏无羡身边。

  江澄质问魏无羡的时候。

  魏婴也在质问。

  他死后竟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一桩桩一件件似乎或多或少都与江澄有关。

  他看见金光瑶一剑刺入江澄胸口,紫黑的血渍洇湿了胸前一片。

  他看见蓝忘记伸手震他一掌,江澄猛退几步,他嘴里酸苦,似乎能尝到江澄喉咙里的腥甜。

  “江澄!”魏婴迈着虚浮的步子想过去接住他。

  但是他十几年没好好走过路,一抬脚就一个踉跄滚到了地上。

  他听见江澄一件件似是控诉一般,怒吼,自嘲,最后低下头,“嗤”的一声笑了。

  魏婴想起他刚到莲花坞那年,江澄把他关在门外,也是这般控诉他,要他的几只小狗。

  当时江澄是不是也这样委屈?

  他甚至伸手想去接住江澄眼眶里滚出的眼泪,又想替他拭去脸颊上纵横的泪痕。

  可他只是看着泪水穿过他的掌心。

  他什么也做不了。

  [魏哥控诉:为什么我不能像其他文里的魏婴一样炫酷?!]

  魏婴双目赤红地冷眼看着这一切,他不能触物,浑身戾气却浓郁得无法消散。

  温宁站在黑暗中,忽然被压迫似地抖了抖,睁大双眼,目光四处逡巡。

  “温宁?”魏无羡疑惑地叫了声他。

  温宁摇摇头。

  魏婴有意识至今,不过只是寄居陈情,外界的的事物除了江澄的手指,什么也感受不到。也就是江澄将陈情还给魏无羡那一抛,他竟然得以出来。

  这一屋子的人,有的有罪,有的无辜,可

魏婴如今却有一个隐秘的欲望。

  除了金凌和他的江澄,他一个都不想留。

  江澄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自己从不起这么晚。

  江澄愣了片刻,猛地想起昨晚,似乎是见到了真的魏无羡,还和他说了话!实在不像是假的。

  “魏婴!”江澄喊了一声,思绪起伏。

  你要是敢骗我就刨了你的乱葬岗打断温宁的腿!

  “宗主?”江宴听见动静在门外应道。

  “魏……没事……我等会儿就出去。”江澄的脸色又暗了下来,阴沉得可怕。

  “魏无羡你既然没有回来,又何必入梦特地来骗我。”

 

“师妹!想我了?”

  熟悉的调笑声传来,江澄猛地转头,对上了魏婴那双笑着的桃花眼。

  “你去哪儿了!”江澄升起一股无名火。

  “没去哪儿,这不是刚跪完祠堂,担心师妹起来想见我。”魏婴道,“我怎么会骗你呢。”

  “你……”江澄皱眉,“你现在是个什么状态?”

  魏无羡也看了看自己看起来与活人无异的手,“我也不清楚,能化实体我也没想到。但是现在这样……刚刚好。”魏婴眼底升起一抹狠厉的笑,似乎并不在意能不能活下去。

  “魏婴!”江澄喊他,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愠怒。“你还真是,和以前一样,哼……”

  “跟以前一样什么?”仿佛刚才只是错觉,魏婴又恢复一脸笑意和江澄插科打诨。

  “那你还能不能……”江澄无法开口问他,你没了金丹,你还是不是在修鬼道。

  魏婴知道他想说什么,只道,“说起来你竟然把我的陈情给别人了!”

  “我是替你留着的!我又不知道你竟然还能回来,人人都道莫玄羽献舍成功,可不就是你!”

  “哇原来真是为我留着的!”魏婴眼角的喜色藏都藏不住,“果然是我的好师妹啊!”

  “滚!”

  

  

  江澄自恢复处理江家事务之后,魏婴也就一直跟在他身边,时常也去翻翻古籍看看他的身体是怎么回事。但得出来的结论也和猜测的差不了多少。

  魏婴没有在外人面前现身,只在江澄眼前晃来晃去。

  

  “魏婴。”江澄从成堆的卷宗文书中抬起头来。

  “怎么了?”魏婴虽然能碰到东西了,但好歹还是鬼魂,也吃不了东西喝不了酒,只是推着一粒莲子滚来滚去。

  “你魂魄不全,可有什么影响?”

  “影响倒不是没有,但现在也不大。”

  “那若是将那残魂收回来呢?”江澄的声音不温不火,手里的事务也没停。

  魏婴看着江澄束得规整的头发,眉眼精致又尖锐,说这话的时候更是淡漠无比。这才意识过来,江澄还是江澄,行事作风永远都是江澄的作风。

  “师弟这是要为师兄去收了那莫玄羽的魂魄?”魏婴笑道。

  江澄皱眉似在认真思索这事的可行性,“如果可以的话。”

  “哇江澄你也不怕蓝忘机找上门来。”魏婴嘴里说着这话,面上却是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

  “我还怕他蓝二不成?”江澄合上卷宗,纸张相撞啪地一响。

  “好好好,知道师妹最厉害了。但是不着急。”魏婴还是笑。也不往下说。

  “什么意思?”江澄敏锐地捕捉到魏婴连换的几个称呼,不由得又皱起眉头。

  魏婴不说,只道,“你看咱俩现在像不像同流合污?算计着别人要怎么死。”

  “那又如何。”

  只要是与你一起,同流合污又如何。

  “见了金凌好好和他说。”江澄皱眉,似乎并不确定能不能说通。

  “我知道,好歹是我外甥,哪有说不通的道理。”魏婴靠在江澄身上剥莲子,自己又吃不了,便全往江澄面前放,不一会儿就推起了白嫩嫩的一个小圆锥。

  “你也别随便现身,仙门百家清谈会,闹出动静来不好。”

  “唉,怪我生前名气太大,也难怪会吓着他们。”

  “脸真大。”江澄道。

  “我知道,反正就随便看看,也不是去见他们。”魏婴剥完了莲子,拍拍手道。

  “你该不会想去见蓝忘机……”

  魏婴忙直起腰板坐得端端正正,“我和蓝忘机真没关系啊师妹!我也是那天第一次看见他和那个莫玄羽竟然搞上了。”魏婴道,“蓝忘机那么闷的一个人,跟他在一起也不怕闷出病来。再说了我要是断袖也是和师妹你断不是?”

  “滚。”

  既然是百家清谈会,自然是仙门百家齐聚。也就什么牛鬼蛇神都有。

  “听说江宗主前些日子病了,不知可好些?”只听那不是什么时候有点名声的柳氏宗主突然开口。按排位坐的与江家也不算近,这么一出声,偌大的宴厅半片都安静了下来。

  江澄皱眉,并不知这柳氏宗主是什么用意。

  没等示意江宴回话,金凌就接上了话头。

  “柳宗主这是操的什么心。自己家里的事可处理清楚了?就来操我舅舅的心。”

  “金凌!”江澄皱眉瞪他,又对柳氏宗主道,“劳烦挂心,无碍。”

  金凌哼了一声,低头品了口茶,又愤愤搁下。

  聂怀桑笑道,“金宗主可别拿我这茶撒气,这茶虽然比不上金麟台,可也是难得呢。”

  金凌也不说话,江澄只好又唤他一声,语气八分安抚,金凌这才复又端起茶杯,眉头也松了下来。

  魏婴嗤地一声笑道:“金凌还是一副孩子气,舅舅哄哄就好了。”

  “……”

  “澄澄都没哄过我。”

  江澄知道魏婴又要撩闲,也不理他。好在江家服饰一向硬挺,被魏婴戳来戳去也不见多大褶皱。

 

“江澄你病啦?”魏无羡坐在蓝忘机身边,半边身子都靠在蓝忘机身上,托着茶杯问他。蓝忘机也看了过来。

  “没什么大事。”江澄再看见这个魏无羡心情很复杂,并不想多说,蓝湛那张脸更是看也不想看。只觉得身边的气压骤然低了下来,左半边身子凉了一截。他正疑惑,就听见魏婴冷了半分的语气,“他腰间是陈情?”

  “……嗯。”江澄莫名觉得有些理亏,不敢说随便也在他那里。东西给了出去是要不回来了,也不知说什么好。

 “我的东西怎么随便给人呢,师兄真是好伤心啊。”

  “……”

  江澄感叹魏婴变脸的速度,也不接话,不好意思说其实随便也在他那儿。

  那边魏无羡见江澄也不打算多说,就接着赖在蓝忘机身边坐没坐相。

 

聂怀桑愈来愈有身为宗主的气场,也确确实实是要开始展露锋芒的样子。

  “说是清谈会,也没什么大事嘛,诸位随意就好。”一柄折扇轻轻呲开,嘴角的似笑非笑被遮了一半。

  聂怀桑说完,金凌搁下茶杯又凑过来,问,“舅舅你好了?”

  “我何时有什么事了?”

  金凌识趣地不往下接,只道,“听江宴说这次舅舅你也要去夜猎?”

  “嗯。”

  魏婴也回过头来听他们讲。

  “舅舅你都几百年不掺和这种事儿了,怎么这回这么有闲心?”

  “问那么多是闲吗?”

  “问问都不行,这还不是好奇嘛……”

  “不许和温宁混在一起。”

  “我哪有!明明是他总跟着。”金凌撇撇嘴,“和蓝思追他们也是一样的……”

  “嗯?”

  “没有!”金凌笑了笑,“没什么呵呵……”

  “那个柳氏是怎么回事?”江澄皱眉,“柳氏地盘是不是与金麟台接壤?”

  “是。”金凌答道,“前些日子有些动静,也不大安分,倒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不足为惧。”

  江澄摩挲着冰凉的戒指,“之前怎么没听过这么一个家族,可摸清了底细?”

  “已经着手去查了应该没什么大事……”想到消息久久没来,金凌也不由得暗自思忖。

  “那就先查着,你现在根基不稳,不能留祸患。”

  “是。”金凌浅浅不安,但也不太在意。

  仙家子弟集结夜猎是每次清谈会的固有项目,只是这次江家宗主亲自带队,更让各家斗志昂扬。

  “夜猎你就别跟去了。”江澄擦拭着隐隐泛着紫光的三毒道,“反正你跟去也没什么用,不如留下来查查那个柳氏是个什么来头。”

  “江澄你好狠的心!”魏婴佯装气得一屁股坐到床沿上,“你是不是嫌弃师兄没有灵力拖你后腿!”

  “没有……”江澄一听到灵力灵气什么的就没了底气,若换作以前的他快嘴快舌什么话怼不出来,可现在的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若我偏要去呢!”魏婴见江澄似是服软一般,就更变本加厉,一边装作凶的不行一边憋笑。

  “……”江澄搁下剑,竟慢慢吞吞走到他身边来,“师兄……这次这么多人,确实不方便……”

  “你……”魏婴一愣,心里扑通一跳,顿时神情激荡,“真犯规。”

 

    最后魏婴也确实没跟去。

  “江宴,你带好他们,不许出意外。”江澄道,“也顺便看着点金凌。”

  “宗主不和我们一起?”江宴意外道。

  “你们先去,山口会合就是。若我放了信号再和江清带人来接应。”

  江宴听着江澄不容置疑的语气,便点了点头带着人上山去了。

  江澄这次确实有别的事要做。

 

 

传说有一种叫做狌狌的神兽生于鹊山,形状像长毛猿的兽类,长有一对白耳,既能匍匐,也能直立行走。见过的都说形状神态极为类人。也不知道是哪里传出来的消息,说清河竟有此兽出没。连续半个月来侵害不少农舍生灵。

  江澄这次就是奔它而来。

  

  江澄划出一道引路符,符咒在半空碎成金屑,飘忽向前,江澄手握三毒,随着若隐若现的点点金光向前走去。

  这次夜猎的云山面积颇大,江澄算准他们定是在南麓围猎,只道自己样北边去定是碰不上,没想到刚循着光走不过一里,就看到蓝忘机和魏无羡等人。

  “你们怎么在这边?”江澄手悄悄一挥收了引路金光问道。

  “哟,江澄!我们是受聂宗主所托,来看看这几日骚扰民生的凶兽。”魏无羡道。

  说罢走在蓝家几人后面的聂怀桑也点了点头示意不错。

  “江宗主此番莫不是也为了这凶兽而来?”聂怀桑问。

  江澄点点头,算是默认。

  “没想到江宗主也是个热心肠的人呢。”聂怀桑掩着扇面笑道,“多个人多份力,江宗主不妨一同前去?也好早点了事。”

  江澄心想若是分头走,最后难免还是要碰到,不如与他们一道,大不了最后自己多分个神,也不至于……

  “是啊江澄,一起嘛。你一个人也不嫌无聊?”魏无羡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语气,只是江澄现在越来越不愿见到他,也疑惑经观音庙一役,这个魏无羡怎么还能像无事发生一般这样和他讲话。仿佛压他千斤重的过往在他看来就去过眼云烟一样,丝毫不能在他身上引起波澜。

  “看方才江宗主是在唤灵引路,何不继续?按我等没头没脑的晃来晃去,怕是找到天亮也找不到。”

  聂怀桑一番话说得天衣无缝圆滑漂亮,若是不知道如何找到那凶兽,聂怀桑和蓝忘机又怎会贸然带着得力弟子上来。

  江澄也只好点头答应,顺着聂怀桑的话放出了引路灵光。一行人像北麓行进。

  

  “江宗主,金凌……金宗主没一同前来?”蓝思追走到江澄身边问道。

  “……”

  “……江宗主……”

  “江澄你别这么凶嘛,思追儿就一问,关心大外甥不好吗?”魏无羡一把勾在蓝思追肩上道,“吓着小孩子多不好。”

  “谁是你大外甥,找清楚地位。”江澄连魏无羡名字都懒得喊,“你是姑苏人氏,和金凌有什么关系。”

  魏无羡自找没趣,凑回到蓝忘机身边去了,蓝忘记冷冷地看过来,不等他开口,江澄就嗤笑道,“江某向来口下无德,含光君莫怪。”

  一时几人无话,气氛尴尬得要命。江澄倒没什么感觉。

  

  “传说这神兽面貌行动极其类人,在清河仙门之地想必也早开了灵智。聂宗主下定注意要除,想必已是想好了对策。”江澄走在前面跟着引路灵光,头也不回道。

  “既然是灵兽,自然是以镇压为主,待会儿寻到那灵兽栖息之地,就有劳含光君和魏公子布下阵法,来个瓮中捉鳖。”

  “聂宗主真是好打算。”江澄笑道,“半点人力都不浪费。”

  聂怀桑知道江澄说话一向如此,只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咯。”

  江澄早听闻魏无羡不知为何观音庙后常魂魄不稳,蓝忘机在四处求药,这次想必也是这个打算。只是他不知道聂怀桑竟然有这东西。

  以前他大概也会和蓝忘机一样吧,江澄想,但是现在不会了。

  “到了。”江澄收起灵光,指着前方密林道。

  一行人披着夜色向林子深处走,不知似乎是今晚月光格外朦胧,映照着林子里一片雾气。

  “听说这狌狌能通晓过去之事,却无法知道将来的事情,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聂怀桑说着,又拿起他的折扇扇了扇。

  “知道又如何,既是过去之事,便已是尘埃落定。”

  “江宗主可真透彻。”

  魏无羡一路倒什么也没说,也是奇了。江澄也并不在意。

  “就这里开始布阵吧。”聂怀桑道。

  “这密林这么大,不先寻着踪迹,就要圈这么大一块?”江澄皱眉。

  “这是最好的方法江宗主。”聂怀桑并不答。

  魏无羡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叠符纸,铺到地上。 展开竟有案桌那么大。又掏出四块玄铁压住四角。铺设完毕,魏无羡割破指尖开始画符。

  大概是怕划到一半血液干涸,魏无羡更是催动了灵力,让指尖伤口血流不止。

  江澄也皱起眉,“你……”

  “我可是贪生得不得了,这点血还算不了什么。”魏无羡冲他挑挑眉道,“你别担心。”

  “我没有。”江澄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魏无羡明明不是魏无羡,不是从小与他一起抢莲藕排骨汤的魏无羡,不是同他灭温氏的魏无羡,不是与他血战不夜天的魏无羡,也不是他等了十六年的魏无羡。

  他又有什么资格这样说话。

  江澄不由得心慌,如果他们要找的……

  “来了。”魏无羡站起身来,嘴唇都有点发白,“蓝湛!”

  蓝忘机点点头,搂住他的腰,带着他向深处走去。

  

  月明星稀,江澄见不远处草丛里窜出来一只小灵狐,大概是刚修出灵力不久,尾巴尖还泛着点金光。灵狐一股脑向林子外边冲,向林子里有什么妖魔鬼怪似的。可两只前足还没跨出两步,就像被电击一样顿时瘫倒在地,四足不住抽搐,尾巴尖上的灵光也黯淡下去。

  “这是个什么结界,竟如此霸道?”江澄问。

  “缚灵用的而已,单向开口,只进不出。”魏无羡的声音冷冷的,又道,“我们出去的时候自然就会撤掉。”

  江澄顿时明白这又是那阴邪鬼道上的东西,心里又一阵气,蓝忘机竟然也放纵他继续用这损害心性的东西。

  

 

  密林深处传来阵阵震人耳膜的喘息呼哧声,众人停下了脚步。

  “估计就是那恶兽了。”聂怀桑使一队聂家修士向前去,“你们几个,先去探探,速回。”

  “是。”

  一队修士循着刚才的声音而去,身影消失在前方黑逡逡的林子里。

  余下的人也原地休整。

  “江澄。”魏无羡凑过来喊他。

  “有事?”江澄抽出三毒,横在他面前轻轻擦拭。

  “……没事,就是好久不见你,找你说说话。”魏无羡笑道。

  江澄没看他,瞥了眼蓝忘机,见蓝忘机果然正盯着他和魏无羡,不禁嗤笑一声。

  “没什么好说的。”

  魏无羡也不恼,道,“我是真心想和你说说话,当日观音庙,不也好好说开了么……”

  “谁和你说开了!”江澄瞪圆了一双杏眼,眸子里似乎能抽出刀来。

  “别动气别动气。”魏无羡又道,“你这次是为什么而来呀?”

  “什么意思?”江澄突然觉得这个魏无羡陌生得要命。

  “莫不是也为了那金丹而来?”

  江澄突然戒备得微微侧身。

  “那就是了。”魏无羡道,“江澄,你我好歹曾经也是师兄弟,如今我们为同一物而来,又当如何。”

  “曾经?师兄弟?”江澄冷哼道,“你不是说你记不得了么。怎么这会又记得了。”

  魏无羡正欲开口,突然不远处密林深处上空绽开一朵焰火。

  “怕是出事了。”聂怀桑却料定了一般,也不急,只收了折扇道,“诸位,动身吧。”

 

 

  江澄自刚才一番话,再不愿和这群人走在一起,只独独走在一边。

  “这是,断肢?”蓝景仪先发现前方地上那一摊腥臭碎肉。

  聂怀桑也凑近一看,掩鼻道,“是我聂家的家纹。”

  “看来那凶兽就在附近了。”

  江澄知道了魏无羡他们找的也是那灵兽的金丹,心里便暗暗做了打算。与他们分道扬镳。如果他们要找的,和他是一样的,便免不了要兵戈相向。

  紫电嗞嗞迸着紫光,拖曳所经之处草木焦黑一片。

  野兽的嘶吼声再没听到,只是林间微风送来的血腥气味越来越浓。

  喀嚓。

  江澄停下了脚步。

  吐息声混杂着血液的温度吐出热气,扑打在人的脖颈上,似乎能烫熟一块皮。

  江澄猛一转身,鬓角的发丝还未扬起,紫电就抽了出去。

  那狌狌被突袭,长着黑毛的脸上添了深深的一道焦黑伤痕,皮肉被抽得皮开肉绽,伤口焦黑,滋滋作响,一双白耳也颤抖不止。狌狌怒吼一声,左臂捂着脸,右手就向江澄面门猛拍过来。江澄足尖轻点向后退去,落到一片乱石上。狌狌穷追不舍,一张嘴都是血污碎肉,一双腿健步如飞。紫电一卷卷起几颗碎石直冲狌狌双目。虽开了灵智,可毕竟是兽,不知人能作多少阴招,躲闪不及,便被击中了右眼。一时间青的红的从那狌狌右边眼眶里流出来一滩,眼珠也挤了出来,黏黏的糊了半张脸。

  那狌狌想必是痛极,失了神志,怒吼声响彻云霄,惊得漫天鸦雀乱飞,又被笼罩着的阵法击晕落下来,有点灵力的不过是丧失灵气回炉重造,若是普通鸟兽便一触即死,一时间如尸雨般扑通扑通掉了满地鸦雀尸身。

  江澄见此景,心下疑惑,这灵兽的吼声响彻云霄,魏无羡等人就算迷了路也该找到了,怎么还不见人影。

  一个分神,狌狌就闪到了江澄身后,一双利爪猛拍,江澄忙闪身躲过,紫电快过指令直抽出去,江澄被挠到了肩头,剜下一块皮肉。

  那狌狌身材高大,距江澄不过几尺,三毒出鞘,直冲狌狌下腹而去。可剑锋不过末入两三寸,只听一阵凌厉琴音,又不知何处窜出来的凶尸一把攥住狌狌双脚,硬生生将它的庞大身躯拖拽倒地。

  笛声琴音夹杂交融,凶尸越来越多,直挣扎的狌狌也被拖拽得越来越远。

  江澄双目赤红,怒吼一声“魏无羡!”

  便迎着尸潮而上。不知何时抽出的紫电迸着电光,甩在一波波凶尸身上啪啪直响。

  那些凶尸并不是冲他而来,也不对他下手,只是聚成堆拖拽狌狌向远处去。

  江澄纵身踩过一个个凶尸头顶,将托举着狌狌身躯的凶尸抽得接连倒地,三毒直冲狌狌下丹田,江澄伸手进那狌狌壮硕身躯的腹腔,生生将下腹金丹剜了出来。

  “舅舅小心!”

  一支羽箭凌空而来,在空中发出一声清脆撞击。江澄来不及闪躲,左肩一阵尖锐的疼痛,被避尘贯穿。

  “舅舅你怎么样!”金凌足不粘地来到江澄身边,托住他。身后跟着除了金家修士,还有急匆匆的江宴和江家弟子。

  “宗主!”江宴江清赶到江澄身边,看到江澄一身血污一时竟不知如何下手。

  避尘剑灵力充沛,普通羽箭怎能撼动半分还与之相撞,也就是金凌也才让它偏移分毫,不至于没入胸口。

  江澄痛得眼前一黑,复睁开眼时,魏无羡等人也到了,蓝忘机面有愧色,只道,“方才是情急之下,迫不得已,望江宗主……”

  “情急之下,迫不得已?蓝忘机你也说的出口!”金凌气极反笑,岁华正欲出鞘,可一见江澄左肩还插着把避尘,也不敢妄动,忙道,“舅舅我先帮你拔出来。”

  避尘这种灵剑,本就降妖除邪,插到人身上顿时伤口溃烂一片,皮肉都要被灼得焦黑。江澄不等金凌动手,右手握住剑柄,左肩还颤抖着,右手一发力一把将避尘拔了出来,接着便脱力瘫倒在金凌身上大口喘气。

  “江澄,你……”魏无羡见他徒手拔剑,一脸担忧,像是要上前。

  “站住。”金凌道,江宴等人也拦在了金江二人身前。

  “与你何干。滚!”

  魏无羡也只好站在原地,也不知如何是好。

  “快去,把伤药拿来!”金凌吩咐道,带来的金家修士忙应了一声,取了伤药盒子来。

  江澄缓了一会,稍稍回神。眼里轻蔑与血腥不减,还没跟金凌说上一句话,直冲着对面一声冷哼道:

  “我拿到的,凭什么给你们。”

  

  江澄看到魏无羡手里的陈情,更是不屑,稍稍坐直了身子,“你若是想要,尽管来拿。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魏无羡皱眉,江澄自见到他至今,没喊过一次他的名字。

  “江澄,不至于此。”

  “你是我什么人,怎就不至于此了?”江澄道,“我说了,你要,尽管来拿,你若是不来,这金丹,你便死也拿不到。”

  不知是哪个字触动到了蓝忘机,只见蓝忘机眉心一蹙似要发作。

  “呵,我倒是忘了,你们是神仙道侣,这抢人东西的事情自然是要一对地来。”江澄笑得讽刺,“随意,我都行。”

  “江澄,你不需要这个……”魏无羡悄然道。

  “这就好笑了,你现在不是有金丹么,你不也不需要?我的金丹是你的没错,可这和我要这东西又有什么关系。”

  魏无羡叹气,江澄说话总是这样,宁愿自损一千,也要伤敌最痛处那八百。

  魏无羡正欲开口,只听不知站在哪个角落的聂怀桑一声急促的呼叫,“屏气!”

  “有瘴气。”蓝忘机道,忙将魏无羡拉身边封了他喉咙几处穴位。

  江澄虽反应迅速,可到底力不从心,只觉一阵辛辣刺鼻的气体自口鼻而入,渐渐晕了过去。

  金凌心急,又不敢开口,既然是瘴气,这吸入的量也已经不重要了,但金凌仍封住江澄穴道,避免瘴气再次侵入。

  金凌正欲唤江宴江清安置江澄,替他处理伤口,忽然一道剑光袭来,金凌忙拔出岁华一挡,没想到对方是虚晃一招。没等金凌回神,蓝忘机就已飞身至江澄身边,直奔江澄收在怀里的金丹而去。

  “谁敢动他!”一道低沉的充满怒气的声音穿过浓浓瘴气传来,仿佛黄泉路前百鬼戾气铺天盖地席卷而至,霎时间刚退下去的凶尸竟受驱动般嚎叫起来,似要遮天蔽日的阴邪气息硬是将那可以忽略不计的瘴气驱散得一干二净。

  蓝忘机只觉肩头一阵钝痛,回过神来竟酸麻无比,即使蓝忘机是金丹护体灵力充盈,左臂也是一时半刻动弹不得。

  是一颗莲子。

  随着蓝忘机一阵动作,那颗嫩绿莲子悄悄滚上江澄的衣角。

  纵使金凌不认得,“魏无羡”不认得,蓝思追蓝景仪这些小辈不认得。

  可蓝忘机认得,聂怀桑也认得。

  这张脸,分明就是那一身鬼气身死乱葬岗的夷陵老祖,魏无羡。

  蓝忘机看着他每一踱步,周身带着鬼气便纷至沓来,也不顾左臂难忍的酸麻,只是目光如炬盯着他的脸,喃喃道,“魏婴……”

  魏婴仿佛不认识他一般,挑起金凌手中的岁华,直插蓝忘机胸口而去。

  “含光君。”魏婴双目赤红,一副厉鬼的样子,语气确是最最冷冽又最最平静,“我江家何时与你有过过节?”

  “无故伤我江家宗主,当如何?”

  “江家?”蓝忘机突然恍惚了似的,只是跟着他的话头念道。

  魏婴也不睬他,轻轻抬手,岁华剑锋便穿胸而过。

  “蓝湛!”

  魏无羡忙上前扶住蓝忘机。

  “你又是谁?!”

  “呵。”魏婴将岁华又推进一分,道,“你说我是谁。”

  魏婴封住蓝忘机几处大穴,将他随手一推,又抽出岁华扔回到金凌身边,“擦干净。”

  金凌尚没回过神来,只双手扶着江澄,茫然道,“你是谁?”

  魏婴顿了顿,还没回话,就听江宴试探地喊他,“大师兄?”

  魏婴一脸戾气还未褪去,让人看了胆寒不已,他稍稍转过头去,眉间也勉强带了些温和神色,“江宴?”

  “大师兄?真的是你!”江清也道。

  魏婴轻笑一声算是答应,对着“魏无羡”和蓝忘机道,“我们先把先前的帐好好清算……”

  “再说这次不迟。”

  江澄醒来的时候,眼前是熟悉的床顶帷帐,闻到的是熟悉的檀香。

  “阿澄,别难过了,就当……就当为了父亲母亲,忍耐一下。”温柔清丽的女声就在耳边,一双柔荑抚上他的脸,在他眼角拭了拭,他这才感觉眼尾直至脸颊都紧绷得不得了,像是哭过一场。

  “阿……阿姐?”江澄转头,就看见江厌离温柔的眼睛,心疼地看着他。

  “阿澄,别哭了。阿姐看着心疼。”江厌离道,“妃妃茉莉和小爱阿姐已经找到好人家好生养着了,不会有事的。”

  “阿姐?”江澄疑惑,看着江厌离的脸眼睛都移不开,似乎怎么都看不够。

  “但是千万不可再扔阿羡的卧具了,爹爹会生气的。”江厌离又摸摸他的头,“阿澄自小是最听话最懂事的,一定明白这些道理,是不是?”

  江澄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江厌离的脸鲜活得不真实,直随着江厌离的话点点头。

  江厌离这才笑了,“阿澄真棒,阿姐去给你盛汤喝,好不好?”

  真的是阿姐。

  江澄止不住地又红了眼眶,直道,“好。好!”

  江厌离便笑着起身出门了,留给他一个温柔的微笑。

  可江澄没等来江厌离的汤。

  虞紫鸢一鞭子抽在魏无羡身上,一鞭子抽在江澄身上,两人都忍着不敢呼痛,只想着挨过这顿打,过后还是一条好汉。

  “江澄你怕不怕啊?”魏无羡躺在他身后,两人背上都挨不得床,只得侧躺着讲话。

  窗外雷电交加,雨点噼里啪啦的拍窗声令人心烦。

  “我怕什么。都多大了。”江澄道,“魏婴你该不会怕打雷吧?”

  “怎么可能!”魏无羡一撇嘴,眼珠子转了转,“其实我有点怕。”

  “你怎么这么怂,怕狗还怕打雷,我又不能给你把雷公赶走。”江澄嫌热,双手双脚一抻伸到薄被外边去。

  魏无羡勾勾他的手指,又碰碰他的脚。

  “是嘛,那我们靠近一点儿睡?我手搁你腰上睡。”魏婴道。

  “不,从后边碰着疼。你睡觉又不老实。”江澄皱眉。

  “那我前面去,就不碰到背上了。”

    江澄叹口气,蓝启仁的讲授枯燥无味。昏昏欲睡。

  “灵气也是气,怨气也是气,怨气为何不能为人所用啊!”

  “哼!真是本末倒置,罔顾人伦!”

  江澄看见年少时的魏无羡意气风发,丰神俊逸,张扬外放像无时无刻都在发光。

  “嗨,你都给我收尸这么多回了,也不差这一次!”

  魏无羡搂着江澄的肩膀,一边靠得他近近的,呼出的温热气体和少年清亮的声音都扑在他脸上。

  

  “江澄!吃不吃莲子?我给你剥。”魏婴抱着满怀嫩绿莲蓬,一看就是新生最鲜嫩的一波。

  少年身材颀长,说话都带着荷香。

  江澄知道这是梦了,又或着是迷瘴,再或者是他要死了。他辛苦的前半生就变成走马灯送他最后一程。

  “不必保我,弃了吧。”

  这梦境忽地一晃,方才夏日暑热仿佛梦一般,夜风一吹就散了。

  江澄在这梦里,仍是江澄,是第一人称的江澄。

  这又是何必呢,既然已经要死了,一挥手就算了。又何必让他再经受一次生离死别。

  江澄见乱葬岗山头,魏婴远远看他一眼,衣袂翻飞,猎猎生风。

  脚下是喧嚣狂吼的凶尸与有罪无罪的千万生灵。

  “江澄。”

  

  铸就而今相思错,料当初、费尽人间铁。

  “江澄”

  长夜笛,莫吹裂。

  

  魏婴怀抱着江澄,江澄仍是昏迷不醒。

  “梦里都皱着眉头。”魏婴轻轻掐了把他的脸,轻笑道,“叫了师兄就跑,真是好计谋。”

  金凌疑惑地看着这听说是正宗魏无羡的人,纠结不已,想问些什么可又一句都问不出口。

  “你……”

  魏婴也揉了把他的头,“咱们回家再说。”

  云梦人杰地灵,哪儿都好,就是冬冷夏热,遇到夏至有雨三伏热,更是教人想褪下一层皮才好。

  可偏偏这个时候荷花是开得最盛的,只是远远望去,透过暑热气流略微扭曲的虚影就教人望而却步。

  金凌来了两日了,荷花没赏成,云梦的特色冰品倒是尝了个遍。冰窖里的冰也猛起来用,一个屋子里要摆上好几盆。可这样还是不管用,一出门就热气蒸得要成又湿又干的肉条。

  被暑气熏了一天,到了傍晚又是什么都吃不下,蔫蔫的像根晒软的地瓜干。

  “金凌,好歹吃点粥?夜里饿怎么办。”魏无羡右手扇着风,自己的发丝儿却一根没动,坐左边的江澄道,“听不听话!”

  金凌撇撇嘴,“那就夜里再说。反正我是吃不下去。”

  江澄抬手示意,江宴点点头,哄着金凌去吃冰镇的绿豆粥。

  魏无羡笑了笑,端来个白瓷碗,“酸梅汤,尝尝。”

  “嗯。”江澄说着,就着他的手去呷了一口。

  “好喝么?”魏无羡问。

  江澄看着他汗涔涔的脖颈,“好喝。”

  “那我也尝尝。”

  只消山水光中,无事过这一夏。

  旧盟都在,新来莫是,别有说话?

  

                                                                     End. 

感觉有东西没交代完。但是这篇不想再加了。就这样叭。

如果有下一篇关于澄澄的文,名字一定叫 肝胆冰雪。

蜜糖

江宗主变成师妹的那几年(一)

 【羡澄】

ooc情节  ooc性格   双杰小甜文

  从观音庙开始   江宗主中蛊变成小师妹的那几年

    观音庙大雨滂沱,好似应了这景,屋内的人也不安静……

   “江宗主,你怎么回事?从刚才起,眼神一直躲躲闪闪不敢往那边看,是那边有什么东西吗?”

   “还躲?那边没什么东西,那边是你的师兄。你真的是追着阿凌找到这儿来的吗?”...


 【羡澄】

ooc情节  ooc性格   双杰小甜文

  从观音庙开始   江宗主中蛊变成小师妹的那几年



    观音庙大雨滂沱,好似应了这景,屋内的人也不安静……

   “江宗主,你怎么回事?从刚才起,眼神一直躲躲闪闪不敢往那边看,是那边有什么东西吗?”

   “还躲?那边没什么东西,那边是你的师兄。你真的是追着阿凌找到这儿来的吗?”

    ​“江宗主,我听说昨天你在莲花坞内无缘无故大闹一场,拿着夷陵老祖以前用的佩剑到处跑,逢人就叫人拔啊。”

   ​“江宗主,你可真了不起,最年轻的家主,以一人之力重建云梦江氏,我十分佩服。不过我记得你从前从来比什么都比不过魏先生的,能否请教一下你是如何在射日之征后便逆袭的?是不是吃了什么金丹妙药啊!”

   伴随着金光瑶的振振有词,江澄终是分了心,负伤坐在一旁。

   “魏无羡,我问你。当初你说的,将来我做家主,你就做我的下属,一辈子扶持我,就像你爹和我爹一样,他们姑苏有双壁算什么,我们云梦就有双杰,这话可还算数?”

   江澄说这话时低着头也不去看魏无羡,所有人都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这声音带着些许泣音。

   “对不起,我食言了。过去的就过去吧!”听闻这句话,江澄猛的抬头看着魏无羡,他此时正依偎在含光君的怀里像一只小鸟一样,见此江澄嗤笑了一声。

   “也对,您夷陵老祖的一颗金丹多金贵,抵得了我莲花坞满门的性命。”江澄冷言相道。

   魏无羡闻此,脸色惨白,蓝忘机心疼地看着魏无羡,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江晚吟,慎言。”蓝忘机一声怒吼,不仅江澄,就连一旁的蓝曦臣也诧异地看着他。果然是真的气着了!

   “含光君,慎言?您说的好义正言辞啊!前几日您带人闯入我江家祠堂的时候,好威风凛凛啊!景兴含光,逢乱必出,难道含光君认为我江家历代祖宗都是邪祟不成!含光君此举,难道是在暗示江某也随意可以闯你蓝家的祠堂?”

   江澄一声嗤笑。

   “江宗主…慎言…”一旁的泽芜君本是不打算说话,可说到蓝家头上,他一个宗主也不能不发言了。

   “蓝宗主是在怪江某出言不慎?是令弟闯入我江家祠堂在先,难道我还说他不得了?难道你们姑苏蓝氏的亲传弟子一向如此?那倒只能怪江某自己出门没看黄历了。”

   “江澄,你有什么冲我来!”魏无羡气急攻心,嘴角竟涔出丝丝血液。

   “呵!您倒提醒了我,当初是您带着这一干子人闯入我江家祠堂的,若我没记错的话,在乱葬岗时,我们已经恩断义绝了吧!”江澄说这话的时候正走向魏无羡。

   见此蓝忘机立刻警惕起来。

   “江晚吟”又是一声怒吼,好似比方才的声音还要高上几声。

   “蓝忘机。”江澄也回吼,一声更比一声高。

   “够了。”一声熟悉的声音响起。众人抬头望去,眼似桃花灼灼,一身紫衣,来者正是十三年前还未献舍的魏无羡。只是不再身着红衣。而是一身江家校服。

   “你怎么来了?”江澄转身瞥了他一眼,慵懒地问道。好似早知道他的存在一样。

   “你自己说来看阿凌,我才放你出来。怎如今却与旁人纠缠起我的事情?”来人说着说着走到江澄身边,扶着他,走回方才金凌的身旁坐着。

   “魏婴……”饶是一旁的含光君看见昔日倾慕的少年,心里也不平静了。

    “含光君有何事?”魏婴说话间,也从未分心,一心都在照顾江澄。蓝忘机见此蹙了蹙眉。

    “今日,把你那些烂桃花都给我理清楚,说明白,否则你就别进莲花坞了。”说话的是江澄,话语间倒有几分小孩子性的脾性。魏婴见此一副讨好的模样看着江澄,眼里都是满满的爱意。

一旁的金凌看着两人嘴角抽搐了,这两人真是时时刻刻都在腻歪……

   “好好好,我的宗主。你就安心在这里休息吧!接下来的一切都交给我。”一副哄孩子的语调,却在江澄这里很受用。所以江宗主真的在魏婴的一番话下安安静静地坐着了。

   “金凌,照顾好你舅舅。”吩咐好。魏婴站起来走向宽敞处。

   “我今日出现只是为了一件事。云梦魏无羡重归于世。再也没有什么夷陵老祖了。我今后是江家的人。至于含光君您怀里那位,我魏某人可是不知情的。”

   一副桃花眼和面对江澄不一样,此刻却是满眼狠厉。像极了修鬼道时的魏无羡魏婴。

   “何时归来?”一旁的蓝忘机问道,却也没有松开怀里的莫玄羽。

   “不偏不倚,就是您怀里这位带着你们大闹我江家祠堂那晚。”魏无羡提及此事就头疼。就是因为那晚他们大闹了祠堂,害得江澄一直没给自己好脸色。

   这话一出,蓝忘机和莫玄羽的重点都放在了我江家祠堂这五个字上面。一脸诧异地看着魏无羡。

   “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接下来………金光瑶,你拿剑刺伤我江家宗主之前,有没有问过我手中的笛子?”

   说罢,他拿出陈情放到唇边,一阵诡异的笛子声传出来,之后金光瑶捅伤江澄的那只手臂,便被几只鬼尸活活拽了下来。

   “哟,魏公子,您可来得可真不是时候呀!刚才我们江宗主为了含光君怀里那位如泣如诉的样子,您没有看见还真是可惜呢!”

   金光瑶已经满嘴鲜血,纵是如此,也能一言击中人的下怀,不愧是金光瑶。

  “魏无羡,过来。”江澄一声呼唤,魏无羡果然放下了笛子,走去江澄身边。

   “阿澄何事?”一副笑意朗朗的样子,就连声音都带了几声明媚。这声音虽是让江澄静下了心,却让一旁的蓝忘机和莫玄羽心如捣鼓。

   “如今这局势,不止牵连了我江家一家。现下不是你强出头的时候,你跟在我身后。莫要听信他人的胡言乱语。”江澄说话间也是一片温和,全然没有了三毒圣手的气势。

   再然后……聂明玦归来,金光瑶身死,观音庙倒塌,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魏无羡果真乖乖地待在江澄身边,只保护着江澄。

    江澄正准备带着魏无羡和金凌回家,就看见一旁的泽芜君失了心神。突然想起自己方才还出言要闯蓝家祠堂。甚是羞愧。

    “泽芜君,聂兄,江某先行离去。”   ​江澄语毕,带着金凌和魏无羡离开了。众人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纷纷议论了起来。

    这边,刚回到莲花坞,江澄便差医修给金凌包扎脖子。魏无羡在一旁担忧地看着江澄腹下的伤皱着眉头。

   “好了,我还没死,你们两那是什么表情。”​这话自然是说给金凌和魏无羡的。

   “阿澄,我回去给你包扎好不好?”​魏无羡在一旁温声问道。江澄看了看他一副癞皮狗的样子。温柔地给了他一记暴栗。魏无羡也只是嘿嘿笑了两声。

    “金光瑶既已死,金家便少不了要乱,如今应是尽快召开清谈会,召集四大家还有旁门来商议如今的局势。你两都给我收拾收拾,不日赶往金陵台。”​

   江澄宣布完便离开了。留下魏无羡和金凌还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阿凌,你放心,不管怎么样,我和你舅舅都会一直在的。”​魏无羡看着金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揉了揉他的头发。

   “魏无羡,我没事……左右我还有你和舅舅。我想的是小叔叔,小叔叔他虽然作恶多端,但他对我极好,他没有什么亲人,我……”​金凌说话声音越说越低。可能是怕魏无羡责怪他。

   魏无羡又怎么可能责怪他呢。金光瑶一生虽作恶无数,他当年也见过金光善是如何待他的。一生坎坷,也是身不由己。就像自己一样命运不由人。好在如今他还能重回江家。

   “我知道了。这不怪你,虽然他是作恶无数的金光瑶,可他还是那个待你极好的小叔叔。你呀!不愧是师姐的孩子,懂得知恩图报,与人为善。”​

   金凌闻言,诧异地看着魏无羡,他本以为魏无羡会责怪他太婆婆妈妈了。谁知魏无羡这么理解他,让他受宠若惊。酝酿了一番后他扑在魏无羡的怀里面哭了。

   “舅舅他,也这样想吗?”​金凌问道。魏无羡摸了摸金凌的头发。给予了他肯定的回答。

   “阿澄他嘴硬心软,你又不是不了解他。”​魏无羡安慰道。金凌也放下了心。

   ​一旁的宗主房间,江澄正裸着上半身,让医修给他消毒上药,包扎。他一心想的都是金家的事情。金光瑶是死了。可是他金光瑶的心腹还在金家,如今扶持金凌上位,又岂是那么容易的。

   直到医修包扎完已经离去了。江澄还未从自己的世界中回来。魏无羡进来了。他也没有发觉。只是一心在想自己的事情。

   直到一只温热的手掌摸上他的胸膛。​他才回过神。一张笑意盈盈的面孔放大在眼前。那多情的桃花眼里面倒影着他的面庞,他愣了一下,随后又白了对方一眼。

   “别打扰我!”​江澄不耐烦地推开魏无羡的手,自顾自想着刚才的问题。

    突然江澄感觉自己的胸膛特别痒,他以为​是魏无羡又在捉弄他,正想骂他几句。

   “阿澄,你……”​温热的手掌再次触摸上自己的胸膛,可是这次感觉他将一坨软肉包裹在手中,正奇怪呢,江澄低头,发现自己胸前长出了胸。瞬间黑了脸。

   “魏无羡,这是怎么回事?”​说话的声音也不似从前那般雄厚,而是特别清脆的女声。说完连他自己都诧异地捂着嘴。 

   “阿澄,你怎么变成了女人?”​魏无羡看着江澄赤裸着上半身女性的躯体,不由得红了脸。江澄见他面色绯红,立刻察觉到什么,立刻拿衣服捂着胸口,活脱脱一个像被非礼的小媳妇。

   魏无羡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江澄皱着眉的脸更黑了。

   “愣着干什么,快去找江安过来。”​江澄怒吼道,但此时的女声不仅没有丝毫震慑力,倒是生出几分娇嗔,魏无羡边笑边出了门。

   江安是江家的客卿,是江澄几年前夜猎的时候救下的一名医修,是神医的入门弟子,​本因为师傅圆寂他才下山四处云游,正巧被江澄所救就待在了江家。

   江安过来的时候,江澄已经穿好衣服,一副被非礼的样子坐在床头,见江澄羞答答地坐在床上,饶是江安也笑出了声音。

   “闭嘴,不……不能笑。”​江澄一脸绯红,清脆的女声让人格外疼惜。所以江安和魏无羡都识趣地闭嘴了。

   “宗主,您这是中了蛊呀!”​江安一遍诊断一边说道。一旁的江澄和魏无羡愣了。他什么时候中的蛊,自己怎么不知道。

   “这蛊是怎么中的?”​魏无羡在一旁用手支着下巴问道。江安蹙眉看了看江澄,见他腹部有血,伸手就掀开他的衣服。说了一句得罪。

   江澄本来是无所谓的,可能是变成女性的缘故,感觉自己好羞耻。​  

   魏无羡见此帮江澄掩好胸部以上的地方。只允许江安查看腹部伤口,魏无羡的手无意间触及他的胸,江澄突然想起方才刚变成女性时,被魏无羡玩弄,忽的脸红了起来。​

   “宗主,这蛊,许是从你腹部伤口处进入。如今蛊已经长在你的皮肉之下,除了下蛊之人,旁人也无从可解。”​听了这话。江澄变成了霜打的茄子。

    下蛊之人,金光瑶,已经死了,那不是无解了吗?

   “可若下蛊之人已经死了呢?”​魏无羡问道。他知道江澄此时不想发出那种女性的声音,索性一个一个替他问了。江安这时手从江澄腹部离开。放下江澄的衣服。

   “容在下多研究些时日,师傅在世时与我讲解过此蛊,但是,师傅只传授如何下蛊和这蛊的由来,这蛊有些复杂,所以他并未传授解法,所以宗主可能得委屈一阵子了。”​

   这话一出倒也不是没有希望。江澄没有血色的脸瞬间恢复了片刻。

   “有劳先生了。”​江澄弱弱地回答。江安也站起来行了礼。

   “不过现下虽无解,但属下可以研制几枚药丸使蛊虫沉睡,宗主服用药丸可暂时恢复一个时辰的身份。药丸只能吃三次,否则使蛊虫暴毙,便会伤及宗主的性命。”​

   江安吩咐道。​江澄闻言,应下了。

   “魏公子,服用药丸失效后的一炷香内,必受肝肠寸断之苦,介时须以几位药为宗主排汗沐浴,有劳魏公子了。”​江安又继续吩咐道。魏无羡接过江安刚写好的几位药。行了一礼。

   江澄闻言,脸更黑了,那不是让他以女性的身体展示在魏无羡面前吗?这可真是……​

虞弋。

【羡澄】殊途同归(四十)

云梦江家魏宗主x夷陵老祖江晚吟。


!!!!!!完结了!!!!!!

(三十九)

------------------------

江澄问起复生的原因时,魏无羡便将一块排骨夹进他碗里,笑眼弯弯地看他,一双眼载满了他所能给的所有温柔,直看得江澄发怵,

那眼睛分明光彩异常,在座的江厌离和金子轩却默契非常地专注于低头吃饭,期间金子轩还顺手将自家儿子好奇地打量魏无羡和江澄的脑袋往下一摁:“认真吃饭。”

饭将结束,江澄突然问道:“今晚我还睡祠堂?”

江厌离道:“那我就不清楚了,如今莲花坞都是阿羡自己打理,我与子轩只是每月十五过来,今日是恰巧来接阿凌回兰陵。”

魏无羡便接过话头:“我没整理...

云梦江家魏宗主x夷陵老祖江晚吟。


!!!!!!完结了!!!!!!

(三十九)

------------------------

江澄问起复生的原因时,魏无羡便将一块排骨夹进他碗里,笑眼弯弯地看他,一双眼载满了他所能给的所有温柔,直看得江澄发怵,

那眼睛分明光彩异常,在座的江厌离和金子轩却默契非常地专注于低头吃饭,期间金子轩还顺手将自家儿子好奇地打量魏无羡和江澄的脑袋往下一摁:“认真吃饭。”

饭将结束,江澄突然问道:“今晚我还睡祠堂?”

江厌离道:“那我就不清楚了,如今莲花坞都是阿羡自己打理,我与子轩只是每月十五过来,今日是恰巧来接阿凌回兰陵。”

魏无羡便接过话头:“我没整理你屋子,先睡我那儿吧。”

江澄睨他一眼:“怎么不多整理一天?”

魏无羡笑道:“我很忙的。”

江澄一时接不上话,突然道:“是该给莲花坞找个女主人。”

在座其余人动作一僵,唯独金凌抬起双眼,不懂为何大家都突然这样,江厌离则率先道:“阿澄也是一片好心。”

魏无羡却没多介意,只眯起眼笑,仿佛一整天就没卸下过笑容,此时也兴冲冲道:“好啊,我也这么觉得。”

“你还真想领外人进来?”江澄蓦地一搁碗,冷眼扫他,魏无羡却不慌不忙道:“进来了就不叫外人了。”

江澄从鼻翼哼出一声,不悦地将筷子也一放,冷声道:“我吃好了。”

魏无羡也不解释:“吃这么点儿?碗里还有排骨没吃呢。”

江澄:“不吃了。”

魏无羡便舔了舔筷子,伸筷去夹江澄碗里的排骨:“谢谢了啊。”

江澄:“……还给我。”

魏无羡:“我舔过哎。”

江澄:“还给我。”

 

金凌被江厌离一搡,在那头怯生生地低声叫了句:“舅舅。”

魏无羡下意识应道:“嗯?”

江澄望向魏无羡:“嗯?”

魏无羡:“……您先。”

 

金凌道:“之前,对您不敬……”

江澄:“嗯。”

金凌又被金子轩推了一把,只得委委屈屈地接着道:“您别生气……别打断我的腿……”

“你道歉的诚意呢?”江澄肃着脸问他。

金凌一愣,犹豫了半天,才极为肉痛地道:“我……我把仙子送给您。”

魏无羡筷子一顿:“你考虑清楚。”

江澄却问:“什么仙子。”

金凌乖得不行,唯唯诺诺解释道:“我考虑清楚了,送给舅舅……仙子是我小叔送我的,我最喜欢的狗狗……”

“你给狗取名叫仙子?”江澄眉头一皱,又道,“取得好。把它带来给我看看。”

金凌一怔,又小心翼翼道:“可是,可是,魏无……魏舅舅说莲花坞禁狗。”

“别管他。”

魏无羡:“……对,别管我。”

 

 

于是金凌欢天喜地地奔回自己房间,兴冲冲地献宝一样地牵来只狗,一路欢声笑语:“仙子!慢一点!别跑啊!”

江澄远远地就听见他嚷嚷,伴着两声狗吠,魏无羡在一旁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藏在桌下的脚情不自禁地动来动去,低头专心地盯着饭碗。江澄却像不懂他一般,还有心情拍他一把:“魏婴,你看,这狗好像你。”

魏无羡:“不看!不像!”

那狗的叫声近在咫尺,魏无羡只觉得如坐针毡,要不是江澄还在身侧,老早就要一蹦而起飞遁三千里了。

直到仙子和金凌跑到门口,江澄忽地出声道:“停,就在那儿吧。”

魏无羡如蒙大赦,带着感动偷偷的瞥了眼江澄,江澄却极平静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道:“太丑了,你自己留着吧。”

金凌一下子委屈了,一时又捺不住脾气:“不准你说仙子丑!”

江澄:“嗯?”

魏无羡:“丑!”

金凌哭叫道:“魏无羡你看都没看仙子!你又凭什么说它丑!”

“连江澄都看不起的狗,能不丑吗?”魏无羡觉得好笑,仍旧低着头得意洋洋的说。

江澄再次睨他一眼,道:“我看不起你。”

魏无羡:“……”

江厌离和金子轩只在一旁耳语几句,含笑看着三人,见魏无羡一度无话可说,更觉得有趣,这头江澄才又开口:“你喜欢仙子吗?”

金凌扬起头道:“当然喜欢了!我最喜欢娘!然后是我爹,然后是仙子!”

魏无羡多嘴道:“我呢?”

金凌却掰着指头数道:“你别急,仙子和小叔并列的!然后——然后得是舅舅!舅舅后面……排个江苑吧,你在江苑后头!”

江澄打断他:“江苑?”

 

魏无羡便和他解释:“江苑就是乱葬岗上幸存的那孩子,我让他夜猎去了,岁数也不小了,比金凌懂事几百倍,放出去也不会惹祸,我让温宁暗中跟着他,不会有事。”

金凌:“?”

江澄动作一顿,突然颤声问道:“温宁……他还在?”

“他当时被金光善偷摸藏起来了,幸亏我英明神武,发现了金家的阴谋诡计……”

金子轩:“咳!”

魏无羡不耐烦地撇撇嘴:“行,还有金子轩在旁边废话了几句,我就和金家握手言和,快快乐乐地把温宁讨回来了。”

金子轩:“嗯,推掉了我们一座主殿,三座偏殿,重伤门生三十有余,气得我爹当场发病,差点归西。握手言和了。”

江澄严肃认真的鼓掌道:“能耐。”

 

 

 

“金凌。”

金凌牵着仙子要走时,江澄才又开口,神情肃然,眼里却意外的柔和:“喜欢的话,就要守住它。不要轻易送给其他人。不然你不高兴,它也会难过。”

魏无羡扶着桌的手猛然一紧,江澄却并未留意,挥手示意,魏无羡却补充道:“你舅舅说得对。喜欢的东西,自己不去争取,不去挽留,就会真的不属于自己了。”

江澄一怔,飞快地瞟他一眼,那边江厌离和金子轩也一顿身形,金子轩笑道:“阿凌要记住舅舅们说的话,今后都有用的。”

待到那一家三口当真远去,江澄才朝向魏无羡,见他还锁在房里,才道:“你还躲什么?”

“我怕。”魏无羡委委屈屈道,“你不会突发奇想要养狗吧?”

江澄更觉好笑,向他一伸手,笑着道:“当年不是说好的吗?”

魏无羡一愣神,才记起多年前江澄奶声奶气那句“今后看到狗,我都会帮你干走的”,一时又是一阵心神激荡。江澄不懂他心情,自顾自道:“魏婴,说说吧,我怎么活的。”

 

魏无羡沉默片刻,试探道:“我可以不说吗?”

江澄凉凉地瞥他一眼,魏无羡只得坦白道:“好,我说给你听。其实很简单。”

 

 

“我没能在乱葬岗找到你尸骨,也没能找到你魂魄。他们都说没希望了。”

“我不信。我想着,你说要回莲花坞,就一定要回的。”

“那个红眼睛的人要带陈情走,我不乐意——嗳,江澄,当初在乱葬岗见到你的时候,我吹了首曲子给你听是不是?后边我走的时候你也吹那曲子给我听,我一直忘了和你说,那曲子叫《相见欢》,哪能在送别的时候吹?”

“走的时候,我一点也不欢。难不成你还欢了?”

“——言归正传,红眼睛打不过我,又怕我毁掉陈情,就跟我讲,你用陈情用得久了,自然而然就在其中拘了一丝魂,平时无甚大碍,出了事却可以靠那一丝魂来找人。”

“我在找你。”

“问灵,召阴旗,都还可行,我花了一段时间来找。”

“找齐了你的魂魄,没有合适的身体。就找了个锁灵囊,把你暂时留在那里头。苦了你几年。”

“我要给你找身体。所以我就去各家问,有没有办法重新塑个身体,他们说没有,说那是仙人才能做的事。我就想,仙人能做,那我就去找仙人吧。”

“现成的仙人可不就有一个?”

“那几年出了个清风明月和凌霜傲雪,两个道士,挺能耐的。本来我没留心,后来人家和我说,凌霜傲雪的那个被人挖去了眼睛,后来又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双眼睛。”

“我想,这眼睛哪能说补就补,一定有他的法子。”

“我就去找他。”

“凌霜傲雪那个,叫什么……姓宋,宋什么我也懒得记,他和我说,他眼睛是清风明月那位给他的,可他也找不着那个姓晓的清风明月。”

“我只好又花了一点时间去找那位晓道长。”

“找到了一问,竟然是一家人,他是我娘的师弟,模样也好看,可惜是个瞎的。他就告诉我,去找抱山散人,兴许有一线希望。抱山散人肯对他宽容一次,自然也会对我娘,对我宽容一次。”

“我就带了我娘的遗物去。晓道长给我领了路,不然我真找不着。”

 

说到此,魏无羡动作一顿,又极快地接话:

 

“抱山散人,很厉害。”

“我求她,她答应了,就给你做了个身体。我把你魂魄搁进去,自然也就成了。”

“后头我还感谢了那两位道长呢。我给姓宋的说了晓道长的位置,能不能找着全看他本事。我算仁至义尽了吧。”

“说到底,我是觉得他俩可惜。虽然我俩更可惜。”

 

“可是,把魂魄搁进身体里的时候,出了问题。”

“我发现我找到的魂魄,不干净。不全是你。气息很驳杂,我就只好挨个儿试。把里头的魂魄隔三差五的招进身体里试试邪。”

“你来得太晚了。”

“之前来了很多。第一个来的时候,也和你当时那样,浑浑噩噩的,我以为就是你了,顶多魂魄不完整,失了记忆。”

“我等啊。我等那人记起你我的事。”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碰了阴虎符。我和他打了一架,这才舍得拿紫电抽这具身体。”

“他居然死了。紫电直击人灵魂。他死了。他不是你。”

“后来又很多……什么人都有,我也记不清了。”

“所以才会一见面就拿紫电抽你。对不起,别生气了。”

 

 

 

他说这段经历时,极其平淡,仿佛在讲一桩别人的事,仿佛一路顺遂,万事如意,他仿佛天道颇为器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连抱山散人也能被他轻飘飘地几句说动。

没有提那些被他胡乱招来的人,是如何被他粉碎灵魂,和当初万鬼分食的江澄一样,连轮回都不得入。

更没有提他是怎样在那段孤寂渺茫,漫长绝望的岁月里一次又一次的将紫电抽向有他最熟悉的容貌的身体。

从第一次的兴奋期待、精心照顾,到后来的逐渐疲惫,再到见到江澄时的一声冷笑、决然挥鞭——其中有多少次失败,他记不清,也不愿去记。

 

江澄却不信,于是冷着脸道:“我的金丹,怎么来的?”

魏无羡仍然平静,只是静默了一会儿,抬腕替江澄倒茶:“自然是散人给的。”

“我不信。”江澄阴沉着脸诘问,“原本瞎的是宋道长,后来他复明了,晓道长瞎了——魏无羡,你呢,你又用什么来换的这具身体?”

魏无羡倒茶的手一抖,茶杯已经满了,茶水仍然顺着壶嘴往下淌,此时已经溢出杯沿,漫成一片。

江澄被茶水浸了袖袂,厉声喝道:“魏无羡,你说话!”

魏无羡缄默着叹了口气,只得轻淡道:“眼睛换眼睛,身体换身体。我怕你不喜欢我别的样子,散人也是心慈之人,就说我娘颇得她喜欢,所以只让我下辈子带着人的记忆入个畜生道,这事就算完了。”

说完他又乐了,咧嘴笑道:“话说起来,下辈子我要做条狗就好玩了,你养我不?”

江澄没心情与他调笑,颤抖着手去端茶杯,却又洒出些茶水,最终只能说:“养。”

“那就没什么可怕了,我知道你养狗,把狗养得跟大爷似的,爽快。”

“你就这样……把下辈子都赔进去?”

魏无羡蓦地坐正,两眼放光:“本来我也觉得挺玄乎的,但很值得啊。”

江澄深吸口气,颤着声问:“哪里值得了?”

魏无羡道:“你哪里不值得?”

江澄又沉默了一盏茶的时间,只托着茶盏喝茶,魏无羡则在一边痛痛快快地喝酒,喝得要醉不醉,又嬉皮笑脸地说:“师弟,你要真觉得欠我,那咱俩再说好一回,你不但要给我赶狗,以后再出什么事,咱俩商量着来,实在不行,要死一块儿死——”

“你别他妈再想把我丢下了。”

“我会疯。真的。”

 

江澄抬起眼问他:“你到底疯了多久?陈情又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帮你?”

许是喝醉了,魏无羡也再懒得遮遮掩掩,爽快道:“我修鬼道了。现在陈情的主人是我。”

江澄浑身一僵,瞪大了眼看他,魏无羡便大大方方给他看,笑着解释:“紧张什么,没人会知道的。我那金丹只是不完整而已。”

“我的金丹好像也不完整。”江澄冷冷道。

“抱山散人给的,她抠门,别多问了,乖啊。”魏无羡起身撑了个懒腰,朝他伸出手来,“走啊,江澄,睡觉去。”

 

 

 

“等等。”江澄蓦地伸手从魏无羡腰上抽出陈情,横在唇边,这动作直看得魏无羡胆战心惊,孰料江澄竟是极生涩地一抿唇,又像颇不情愿的闭了闭眼,终于吹响那笛。

 

——相见欢。

 

魏无羡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直至一曲罢,江澄将陈情递还给他:“这回吹对地方了?是相见吧?”

魏无羡没有吭声。

江澄踹他一脚,骂道:“愣什么,赶紧睡觉了。”

 

 

 

睡个屁。

 

 

 

魏无羡就在他身侧,轻微的鼾声和磨牙吵得人心烦。

江澄:“……烦。”

魏无羡却伸臂将他一揽,江澄只觉得顺着脊梁一毛,魏无羡却极快的迷迷糊糊嘟囔道:“师弟,江澄,快睡吧。”

 

“……到底什么时候能分房睡。”

“等我变成狗。”

江澄:“?”

 

 

 

魏无羡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江澄睡着后再睁眼,他偏过头,只能看见江澄形状美好的背影。

“江澄,睡过来。”他道。

对方没有回应。仍然静静地侧躺着。

魏无羡却似松了口气般,小心翼翼地探去一只手,横过江澄腰际,覆在江澄的一只手上。

江澄依然毫无动静。

没有醒。

 

“别再走了。”

他道。

长夜里的叹息又掺着欢愉,仿佛一个贪婪的恶徒终于寻找到他信仰的神明,并得到那神明的眷顾,餍足与愉悦使他兴奋不已。

 

“别再走了。江澄。”

“明天见。”




end.

(番外一)

橘是橘猫的橘🍊

名花有主(佑灰/一发完)

🐱男朋友?男朋友!的番外一   hozi番外二

🐱小飞小勋单向性转

🐱全圆佑去当兵的故事

🐱因为会有57番外所以补了hozi的tag 不喜勿看打扰抱歉


1.


全圆佑的队友不止一次逮到他在部队允许用电脑的时候偷偷在youtube上看一个美妆博主的视频。


“诶诶,”他队友好奇地凑上去,撞撞他的肩膀,然后被聚精会神盯着屏幕的全圆佑一巴掌推开,“你也喜欢这个叫Cat by the Door(门边的猫猫)的美妆博主吗?”


“你怎么也认识她?”全圆佑听到这话按了暂停键,把目光从屏幕施舍到...

🐱男朋友?男朋友!的番外一   hozi番外二

🐱小飞小勋单向性转

🐱全圆佑去当兵的故事

🐱因为会有57番外所以补了hozi的tag 不喜勿看打扰抱歉



1.



全圆佑的队友不止一次逮到他在部队允许用电脑的时候偷偷在youtube上看一个美妆博主的视频。


“诶诶,”他队友好奇地凑上去,撞撞他的肩膀,然后被聚精会神盯着屏幕的全圆佑一巴掌推开,“你也喜欢这个叫Cat by the Door(门边的猫猫)的美妆博主吗?”


“你怎么也认识她?”全圆佑听到这话按了暂停键,把目光从屏幕施舍到他队友脸上,狐狸脸上满是警觉。


“我前女友很喜欢看她的,”队友挥挥手,一副“往事不要再提”的模样,“她以前总是看她,我也跟着看了一点,”说到这里,他咂咂嘴,“啧啧啧,你说说,这大眼睛,高鼻梁,哪个男人看了不心动啊?只可惜她结婚了唉…哎哎哎,你怎么不看了?”


你可惜个锤子。你配吗?皱着眉头的全圆佑“啪”的一声把电脑合上,锁进了储物柜里,三两步爬上了自己的床,扯过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的裹住。


只有一个月而已了,俊尼。他把妥帖挂在胸口的戒指掏出来,用手指细细摩挲着,戒指内侧刻着“Love WJH”的几个小字在暗黑的被窝里仿佛透着光亮。全圆佑亲了亲手里的戒指,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2. 




文俊辉是在毕业半年之后开始在业余时间经营youtube频道的,上传的第一个视频题目就叫做“给自己画一个新娘妆,然后去结婚了❤”。视频里全圆佑并没有出镜,只有穿着纯白婚纱的文俊辉自己对着镜头碎碎念,然后把自己化成了全圆佑喜欢的模样。婚纱全圆佑后来自己透露从上了大学开始学服装设计之后就偷偷开始设计的,目的就是有一天可以让文俊辉穿上他设计的婚纱,牵着他的手,和他结婚。


“原来你从上了大学就开始打算和我过一辈子了吗?”在全圆佑的工作室里,试穿婚纱的文俊辉一脸打趣地问。


拉开试衣间门帘的李知勋被全圆佑挤到一旁,然后被跟着来看戏的权顺荣牵走。“知勋知勋,到时候我们也找圆佑给你设计婚纱好吗?”


“…我自己设计不好吗。”


全圆佑一脸认真的帮文俊辉整理着婚纱宽大的人鱼尾裙摆,上身是一字肩的设计,露出的洁白锁骨上还有前一夜全圆佑留下的红色印记。“怎么又瘦了啊你,”他用手掐住腰际松出来的婚纱褶皱,又心疼又无奈,“明明每顿饭都和你一起吃的啊。”


“我怎么知道!”这阵子为了忙幼师考试,文俊辉忙碌的像个旋转的小陀螺,虽然每顿饭都有被全圆佑盯着认真吃完,但是体重却日益下降。新娘向后拧着身子偷看全圆佑掐出来的衣褶,然后被男人搂进怀里,在肩头偷了个香。“到结婚之前要把你喂胖才行啊。”


“你能抱得动就行。”


“我老婆我当然可以了。”



3.




婚前两天,最后一封征兵函就带着全圆佑肉眼可见的黑色气息投递到了他和李知勋的工作室。他面无表情地接过快递员手里薄薄的信封,匆匆拆开看了一眼之后就压到了办公桌下,和杂七杂八的设计稿一起。


要不是文俊辉在工作室里偷吃螺蛳粉的时候把汤汁撒了一桌子七手八脚的去收拾时发现了那张纸,全圆佑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口才好。


“诶,所以结完婚之后你就要去服兵役了吗?”她说这话的时候全圆佑正专心在厨房里准备晚餐,全然不知道文俊辉中午在他工作室偷吃东西的事实。有点紧张的文俊辉趴在沙发上,刚睡醒的女孩脸上被沙发压出浅浅的格状纹路,脚趾将将悬在沙发边缘,对着虚无的空气一抓一抓的。


这话不说还好,话音刚落全圆佑就失手把盛着泡菜汤的砂锅连汤带锅送到了水槽里。“……”也没了做饭的心情,全圆佑自暴自弃的抄起灶台边的手机,对着冰箱上面的外卖单看了起来,“晚上吃外卖好了,你要吃什么?”他避开爱人投过来的好奇视线,熟练地转移话题。


“你回答我啊。”得不到回答的文俊辉一个翻身从沙发上下来,踩着恐龙步“哐哐”从客厅冲到厨房,掐着腰就要发作的下一秒就被全圆佑托着腰放到了流理台上。


“怎么又不穿拖鞋。”


“还不是怪你!”文俊辉皱着鼻子抱怨,蜷起腿把冰凉的脚趾塞进全圆佑放在她身前的大手里,“所以呢?”她试探地伸出手指,戳了戳全圆佑想笑又笑不出来的僵硬俊脸。“你要去当兵了吗?”


“对。”准未婚夫垂下肩膀,摇了摇头,“这次必须要去了。”按着惯例他应该在大二的时候就去的,但彼时他和权顺荣一商量,打算毕业了再一起去比较好,谁知道这征兵函来的这么急又这么巧,偏偏在婚前两天寄到他手里,里里外外透露出“完蛋了”的气息。“俊尼愿意等我吗?”


“现在说这话是不是太晚了点!”文俊辉作势就要去锤全圆佑的胸口,又在全圆佑泫然欲泣的表情下乖巧的把自己塞进他怀里,“我不管,那你这几天要对我超好才行!”她其实心里也很失落,但是此时此刻全圆佑伤心的样子她真的看不得,更何况两人马上就要办婚礼了,她才不想全圆佑沮丧着结婚。


明明一直都对你超好的。“好。”他圈住怀里的女孩子,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加倍对你好。”



4.




“我发现文俊尼上电视了!”午休的时候,隔壁寝室的权顺荣蹿了过来,一副发现了什么大事的样子。“我中午看电视的时候看到的!好像SBS还是KBS去了文俊尼的幼儿园,然后还挖出来她是个youtube博主的事情。”


“我知道。”正在给文俊辉写信的全圆佑笔下一停,点了点头。上一封信里爱人有和他提到这件事,占有欲超强的他身在兵营,连做点什么都不行,只能写信表达自己的不满,以及每次都会写信提到的,他有多想文俊辉。


“哇你是不知道那些崽子当时看她的眼神,简直就像看见了掉进狼窝的小白兔,感觉下一秒就要把文俊尼生吞活剥了。”权顺荣痛心疾首的摇摇头,“还好知勋尼没跟着文俊尼一起胡闹,不然我可受不了。”


“啪”的一声,全圆佑把手里的笔摔在折叠桌上,“你说谁看文俊辉像看小白兔一样?”他语气不善的开了口,言辞冰冷到把纯良温和的权顺荣吓了一跳。全圆佑匆匆把手里的信结了尾,连带着他闲来无事涂写的设计稿一起收进信封里,塞到权顺荣手里,“你去帮我塞邮筒。”男人翻身下了床,踩着鞋子就往门外走,宽阔的肩膀硬是让权顺荣看出一身冷汗。


“诶诶诶你去干嘛!”


“我去看看下午有什么对战训练。”


隔壁班某人:我感觉我被那个全圆佑针对了。



5.




盼着盼着,最后的一个月终于在指缝间溜走了。


在把同天退伍的人送到集合点的大巴车上,全圆佑从领口里掏出来戴了21个月的戒指摘下,套到了无名指上。“我靠?”旁边的队友眼睛瞪得快要掉出来,“你居然结婚了吗?!”他声音不小,引得前后座的人都站起身来围观。


“没想到啊你小子,竟然都有老婆了。”

“哈哈哈你以为人家跟你一样是个单身狗吗?”

“没想到没想到,改天聚餐一起出来啊。”


“哦这个还是算了,”全圆佑摇头,下一句话让大家爆笑出声,“她挺忙的,要运营Cat by the Door,平时还要忙着照顾幼儿园小孩。”


“???”

“??你喝多了?你说那个漂亮的youtube博主?是你老婆?”

“切,那这样我还是她前男友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最后一排的权顺荣:你们对他老婆一无所知。


不和你们多bb。一旁人见全圆佑不再搭话,自找没趣的都坐回座位,却还是在讨论文俊辉的话题。


“不过我今早看她youtube频道改名了诶,现在叫Cats at Home(家里的猫猫)了。”

“听说下个月在明洞有活动她会参加诶,我要去看看她是不是真的那么漂亮。”

“一起一起。”


大巴车刚刚靠边停稳,全圆佑就眼尖地看到爱人穿着他设计的灰色棉麻大衣站在路边,身边站着同样在等权顺荣的李知勋。因为天冷的原因,两人依偎在一起踱着小碎步,浅金色的两个小脑瓜凑在一起,怎么看怎么顺眼。


“你赶紧掐我一下!你看下边站着的是不是文俊辉啊woc??”

“???我靠真的是她!!!”


全圆佑把队友们嘈杂的讨论声甩在身后,拎着简单的行李就第一个下了车。


碎碎念着好冷啊好冷啊的文俊辉隔着老远就看见还留着寸头的男人下了车,他大步朝自己走过来,然后在离自己还有五步远的地方立定站好,面带微笑举起右手冲她敬了个礼,“忠——”诚。


巨大的冲力使全圆佑向后退了一步才稳妥地把奔向他的爱人搂进怀里,“圆佑圆佑圆佑。”文俊辉小猫咪似的蹭着全圆佑的颈窝,是别人明眼可见的亲昵和娇嗲。


“不是说不会染头发了吗?”明明三个月前放假回来爱人还是黑色头发来着。全圆佑把手指插进文俊辉细软的淡金色发丝里,在后脑勺上揉了几下,“我不在家就不听话了吗?”


“所以要你看着我啊。”怀里的人理直气壮的仰头反驳,微凉的鼻息喷在全圆佑侧颈,激起一片细小的鸡皮疙瘩。文俊辉瞪着水润润的大眼睛,一脸狡猾。“圆佑总是不在家我没办法管住自己呀。”


“知道了知道了。”反正也没辙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一次。手里的行李袋被毫不在意地扔到地上,全圆佑捧起文俊辉冻得冰凉的小脸,当着那么多队友的面,旁若无人的和她接吻。


“再也不离开你。”


正被李知勋数落穿得太少的权顺荣:这宣誓主权可以,要是知勋也可以让我亲亲就好了T T




-END-


PS. 小心思是jww当兵的时候小飞的油管名字叫Cat by the Door,门边的猫猫(单数);退伍当天改成了Cats at Home,家里的猫猫(双数)。嘿嘿。

PPS. 57番外在写了真的在写了

PPPS. 今天配图是情侣装打折 我好爱这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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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比黎斯🐰

『Phosphene』24

全员哨向AU,偏剧情

人设指路

————————————————————

“这两人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是啊,我还以为是已经结合了。”

“谁会找他结合啊,疯了吧?”

“为什么还要跟着我们结业测评啊?”

“又要跟那个麻烦的向导一组吗?我才不要。”

从月星回来汇报完任务情况后,尹净汉跟文俊辉足足闲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权顺荣告诉他们,他们需要跟着同期新兵一起进行结业测评,然后正式授予军衔。

尹净汉倒是无所谓,就算没去月星这一趟,这个也是避免不了的。倒是文俊辉听闻后在那别扭半天,脑子里盘算着要不要接着把F级装下去。

“回去再跟你算账。”

全圆佑的话又萦绕在他头顶,嘴上...

全员哨向AU,偏剧情

人设指路

————————————————————

“这两人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是啊,我还以为是已经结合了。”

“谁会找他结合啊,疯了吧?”

“为什么还要跟着我们结业测评啊?”

“又要跟那个麻烦的向导一组吗?我才不要。”

从月星回来汇报完任务情况后,尹净汉跟文俊辉足足闲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权顺荣告诉他们,他们需要跟着同期新兵一起进行结业测评,然后正式授予军衔。

尹净汉倒是无所谓,就算没去月星这一趟,这个也是避免不了的。倒是文俊辉听闻后在那别扭半天,脑子里盘算着要不要接着把F级装下去。

“回去再跟你算账。”

全圆佑的话又萦绕在他头顶,嘴上说着回来算账,可人真回来了,每天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哪还有时间管文俊辉。

文俊辉跟着尹净汉到了结业测评地点时也仅仅是看到了看台上崔胜澈跟金珉奎的影子,而李知勋则跟权顺荣在一旁准备着测评相关事宜。

估计是生气了。

等级测评完全是个人赛,所有人依次进入模拟战场进行测试,而对手暂时保密。测试结束后需从另一个出口返回已测评的席位,避免透露。

“哇哦!S!”

尹净汉结束测评时大屏幕上一个耀眼的S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从进塔初测就是A级,虽然有想到能力可能不容小觑,但是真到了S级时大家还是难免惊叹。

比起尹净汉意料之中的成绩,崔胜澈倒是开始好奇接下来要入场的文俊辉。S级向导本身就很稀有,这也是为什么尹净汉能够给崔胜澈提供精神疏导的原因。

文俊辉还没思考好究竟要以什么状态测评,就见到了本次的测评官,巧了,不就是那个要找他算账的全圆佑吗?

得,什么实话都说过了,现在别人是测评官,文俊辉想瞒也瞒不住。

“好好测,别给我藏。”开始前全圆佑特意嘱咐了文俊辉一句,当然他是在捕捉到文俊辉躲避的眼神后才确定文俊辉脑子里肯定又在打什么小算盘。

伊莱对于对面那只爱炸毛的小云猫实在是太熟悉了,不久前还喜欢趴在自己身上睡觉,现在却要成对手。

“你是心软了吗?”全圆佑刚知道伊莱的情绪后有些嫌弃地看着自己的精神体,伊莱见全圆佑那眼神跟要把自己扒了一样,立马认怂地低下头不去看主人的眼睛。

明明精神体一定程度能反映出主人的心理,偏偏有人要撇清关系。

当文俊辉彻底操控全圆佑精神屏障时全圆佑彻底屈服,这人能力究竟底线在哪?为何可以直接操控全圆佑?

虽然不可否认全圆佑有些轻敌了,但是这样的情况是完全意料之外的。

“我会被派去哪啊?”临走时文俊辉还是略显担心地回头问了全圆佑自己今后的去向,刚刚的表现如果判定结果出来是F,大概文俊辉自己都不相信。

“不知道,看情况。”全圆佑招呼着文俊辉快出去,别在这耽误时间。看着文俊辉跟他那尾巴拖地的莱墨离开时,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还在心软。

“全圆佑,里面一切正常?”李知勋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时全圆佑正准备迎接下一个测试者,大概是评定结果出来了但是还没公布,李知勋特意联系了一下测试官本人。

“正常啊,机器显示的就是他的真实水平,没什么问题。”

“我……去……”金珉奎看到屏幕上的结果是整个人瘫软地掉在护栏上,试图更加凑近一些确认结果,以安慰自己眼睛没问题。

一般的测试等级绝大多数人都是D、C、B三个等级,个别实力较好的会达到A级,而像尹净汉这种S级,已经是极限。

然而此时大屏幕上显示出文俊辉的测试结果确实从未出现过的S+,也就是说他的能力达到了机器无法自动判断具体界限的程度,但又不是仅仅停留在S级。

同样意外的还有权顺荣跟李知勋。之前在医院全圆佑把文俊辉拽走时李知勋居然还担心过这样做不妥,现在倒是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这个……分配给你?”金珉奎扭头看着从头到尾抬头挺胸的崔胜澈,指指大屏幕上的字眼,暗示如果让文俊辉帮忙做精神疏导或许会更有用。

崔胜澈一个冷刀看向乱点鸳鸯谱的金珉奎,要不是已经习惯了对方这说话不过脑子的性子,恐怕现在已经白眼翻上天了,“你觉得圆佑肯放人?”

也是,现在在上级那文俊辉才是全圆佑的结合向导,哪有把“已结合”的向导又“进贡”给别人的道理?

“怪不得全圆佑这几天跟见着仇人一样,我还纳闷他干嘛了呢……”

评定军衔需要上级协商后才会下发,在此期间文俊辉暂时回了全圆佑家。这几天他都没怎么见着全圆佑回来,就算回来了也说不上话,对方就匆匆离开。

他坐在沙发上吃着前不久买的玉米片,一大袋的零食现在已经见底,追其原因还是文俊辉闲得无聊造成的。

今天的测试结果明显让不少人感到意外,或许上级也会引起重视将文俊辉调走。要说呆在全圆佑身边这么久,两人关系好一些了的确不假,但是月星那事儿也让这段关系现在迷迷糊糊的。

门口传来开门声时文俊辉停止了咀嚼玉米片的动作,宛如雕塑一样静止在原地。

伊莱那个大个子一路小跑过来在文俊辉身边绕了一圈,又嗅了嗅,最后停在他旁边歪着脑袋眼睛瞪着他看个不停,似乎是在问:“莱墨呢?”

文俊辉多么希望雪豹也喜欢吃玉米片,这样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丢下所有玉米片跑掉,可惜眼前这只只想找被自己关在精神图景里的莱墨。

“把莱墨放出来吧。”全圆佑脱下外套放在餐厅的椅子上,绕到文俊辉旁边顺手拿了一块玉米片塞在嘴里,倒在一旁沙发上。“在家就别把他关着了。”

解禁的莱墨跟在伊莱屁股后面走掉了,只剩下略显尴尬的两位主人。

全圆佑拿出了文俊辉的军衔判定书给他,因为是新毕业的士兵,上面仅仅写了他今后任命的军团——第二军团。

好巧,第二军团的队长现在就坐在他旁边细嚼慢咽刚才抢过去的玉米片。

“不……不用走?”

“你想走哪去?”

全圆佑从来没仔细观察过文俊辉,甚至他现在才发现这人私底下有些喜欢处于状况外,平时冒冒失失的,却总是容易因为自己做的事情而感到愧疚。

他好像有些容易被吓到,大眼睛时刻警惕着周围。对待熟悉的人比如尹净汉,又很喜欢黏在别人旁边说个不停,偶尔伴随着难以控制的肢体语言,就像个多动症儿童。

“我以为我会跟着净汉哥去第一军团……”他掩饰尴尬地伸手抓了抓袋子里的玉米片,发现除了空气已经没有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了。

全圆佑顺手从旁边拿出一包新的零食,贴心地撕开包装,把文俊辉手上那空掉的包装袋拿下来,换上了新的零食袋。

“很想去那?”全圆佑好心地询问着文俊辉的意见,毕竟也没规定哨兵向导必须呆在同一地方,有时候天天见也不见得是好事。

但是在文俊辉听来,这句话就像是在问文俊辉是不是很不想跟他呆在一起一样。文俊辉突然觉得以往很喜欢的零食突然有些卡嗓子,味道似乎也没以前那么好吃了。

“没……没……就是以为而已。”见对方不回答,文俊辉又纠结了那么一会儿接着问道:“那个……结合的事情……还需要继续演吗?”

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直撞全圆佑的枪口。全圆佑的眼神突然有些冷漠,看得文俊辉直冒冷汗,谁知道下一秒伊莱会不会叼着奄奄一息的莱墨走出来。

“演?我俩现在是有纸质文书合法结合的,演什么?精神结合?还是肉体结合?”

谁能告诉文俊辉全圆佑何时聊天这么开放了?文俊辉有些慌乱地结巴半天,也没说出个顺溜的句子。倒是全圆佑看文俊辉那紧张的样儿,不禁感慨以前怎么没多逗逗这小向导?

不知道说什么的文俊辉别过身子去一个劲地吃东西,脑袋都快埋入袋子里。全圆佑跟他说了一下尹净汉的情况,他被调到了崔胜澈在的第一军团,作为帝国作战第一军团,尹净汉估计以后有的忙。

他得定期给崔胜澈做精神疏导,但是时间久了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

文俊辉憋了半天想问为什么不是自己去,按理来说应该是等级越高越安全。当他问出口时还不敢看全圆佑的眼神,不然一定会看到对方无语的样子。

全圆佑当然明白文俊辉会这么想的原因,上级的确最初的决定是让文俊辉一同调去第一军团,倒说不上定期疏导,至少希望能够预防一下突发情况。

结合的向导去疏导别的哨兵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崔胜澈也以这个为由拒绝了上级的安排,说让尹净汉一个人过来就行,毕竟他才不想以后全圆佑看着他跟看仇人一样。

“你都结合了还想跑哪去?”全圆佑拽着对方衣领强行将人转过来面对自己,就像是拎着猫一样轻松,而这个方法也很见效,那只“小猫”此刻的确很乖,一动不动。

他靠近文俊辉更多了一些,长时间的眼神对视以此来判断对方有没有别的小心思。文俊辉通红的皮肤暴露了他此刻的情绪,除了害羞没别的了。

到底还要看多久?文俊辉的视线早就落到了后方的绿植上,他飞快转动小脑袋瓜思考着有什么方法能让对方远离一点,无奈此刻被人盯着除了忙着散热已经别无他事。

“那个……你可以远一点吗?我怕引起结合热就不好了。”

全圆佑眉头一紧,拽着对方衣领的力度也稍微放松了一些——这人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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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springcup

晓薛 建筑学概论 一发完结

转世·建筑系学生晓×神智有损·一直在等·可怜巴巴洋

有前世记忆出没

#晓薛晓# he 治愈系甜饼 宋道长走逗比风

名字随便取的 1w+


一、

晓星尘是一个建筑系的学生,脾气好得无可指摘,人称“圣人”。就比如他和宋岚第一次见面。

那还是大一报道的时候,他找宋岚问路,结果就说话的功夫宋岚的钱包被人偷了,晓星尘内疚不已,二话不说把自己的钱包给了他。

宋岚无比震惊,回到宿舍又发现这人其实是一个系一个班一个宿舍。

两人挺聊得来,就自然地成了好朋友,每天一起上课一起下课。

两人长得都不错,不乏女生青睐。结果宋岚都已经和...

转世·建筑系学生晓×神智有损·一直在等·可怜巴巴洋

有前世记忆出没

#晓薛晓# he 治愈系甜饼 宋道长走逗比风

名字随便取的 1w+

 

一、

晓星尘是一个建筑系的学生,脾气好得无可指摘,人称“圣人”。就比如他和宋岚第一次见面。

那还是大一报道的时候,他找宋岚问路,结果就说话的功夫宋岚的钱包被人偷了,晓星尘内疚不已,二话不说把自己的钱包给了他。

宋岚无比震惊,回到宿舍又发现这人其实是一个系一个班一个宿舍。

两人挺聊得来,就自然地成了好朋友,每天一起上课一起下课。

两人长得都不错,不乏女生青睐。结果宋岚都已经和第二个女朋友分手了,晓星尘还是一个都没谈,问他就说缺了点感觉。

 

一晃大四了。建筑系组织出去采风。

在学校闷着当然不如出去放风好啊。大家都很高兴。

建筑系老教授嘿嘿一笑,小兔崽子们以为是去旅游啊。

等地点定下来,大家都傻眼了。

“义城”,一个谁也没听过的地方,也不知道老教授是从哪个犄角旮沓里发现的,美其名曰去探访存留近千年的古建筑。

宋岚摸着自己的心口:“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名字就有点不太想去啊。”再回头一看自己的挚友,发现晓星尘整个人呆愣愣的,对着教授刚发下来的模拟地图发呆。

宋岚忍不住用手肘捅了捅他:“怎么啦,能让你这么佛系的人反应这么大,难道你也和我一样觉得这地方不好?”

“不是。”晓星尘摸着自己的心口严肃道。

宋岚不由地坐的正了点:“那是什么?”

“突然有了点感觉。”

宋岚:……

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桃花要开了吗?要祝福吗?

 

义城地处偏远,坐了火车坐大巴,路上花了几天。

晓星尘一点也没有休息好,因为自从踏上去义城的路,他就一直在做梦。

梦里迷迷糊糊住在一个很破的地方,大部分时候他是个盲人,好像他身边还有两个人,两个小孩。一个小女孩,一个人却看不太清。有的时候他又好像旁观者,看见他和那个看不清的人去买菜,那座城城门上两个大字,刻着“义城”。

每天晚上翻来覆去地梦着这三人在义城的生活。

明明梦里都是些再平淡不过的生活,但是晓星尘总觉得心里压着些什么,十分不得劲。


几天下来,人都憔悴了不少。

宋岚说他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表面看不出来其实对义城爱得深沉。

倒是同行有个姓魏的同学,据说家里是搞些神神道道的,听说了,摸着支笛子神神秘秘地凑上来:“你这是前世的因果,在今世被触动了。”

要搁往常,坚定的唯物主义拥护者晓星尘同学是不会信的,但这梦太邪门了,梦的跟个连续剧一样。

晓星尘不由想多听几句。

只见魏同学神神秘秘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叠起来的黄色的纸:“你拿着这张符,晚上睡觉之前,用火化了,再兑水喝下,保管你斩断前尘。这样,看在同学一场,这个符我给你打个八折……”

这下,连宋岚的眼神都变得怪怪的起来。

晓星尘看着已初具江湖骗子形态的同学,面无表情。

魏同学心理强大,根本不畏惧误解,还要再推销,啊不解释,结果被及时赶过来的学委蓝同学,给拎了回去。

 

晓星尘头疼地按住脑袋,安慰自己,好在马上到义城了,说不定到了那就好了。

晓星尘看着窗外的风景,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再次看见那个熟悉的房子,晓星尘心里只剩下,啊,果然又来了,然后是,啊,原来今天是旁观者视角啊。


可能是离义城近了,今天的梦比之前都要清晰。他看见了那个少年的样子,穿着一身黑衣,左手带着只黑手套,笑起来露出两只小虎牙,英俊又稚气。他围着那个穿白衣的人打转转,不时说些俏皮话,一时又撒娇,把那白衣人逗得不断发笑。两人其乐融融,十分和谐。

晓星尘在前几次梦里已经知道,他在梦里“扮演”的就是白衣人的角色,因此看起来十分有代入感。

不知道那少年又说了什么,嘟着嘴凑到白衣人跟前。白衣人笑着揉揉他的脑袋,摸出颗糖,替给他。

那少年眼睛亮晶晶的,剥了糖放进嘴里,脸颊鼓鼓的,嘴里嘟囔着一句话。

晓星尘确定这句话自己听见了,“道长对我最好了。”


那个白衣道人是个盲人,看不到,晓星尘早知道,但是晓星尘看得到啊。

这真是……太可爱!晓星尘感觉自己被萌到了,虽然他知道没有人看见,但还是默默地有点脸红。

晓星尘一醒来,看到的就是宋岚诡异的眼神,擦了擦嘴角,没有流口水啊。

宋岚一脸一言难尽:“大哥,你知道你刚才边做梦边嘿嘿笑,笑着笑着还脸红了吗?”

“是,是吗?”晓星尘无法反驳,无地自容。

宋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来真的要准备好为我的挚友送上祝福了啊。

 

等到了义城,梦里的时间已经过了三年了。

老教授确实没有忽悠大家,这真的是一座古城,而且是一座保存得相对完好的古城。

据说之前一直是一座空城,直到近年来有人迷路才发现这里,当地政府想发展旅游业,但到底是太偏了,而且这里好起雾,并不适合游览。但偶尔也有些人图新鲜会来玩。有人来玩就还是有生意,于是陆陆续续也有人搬过来,但人也不多。

明明现在正是热的时节,义城却很阴凉。

听住的小旅馆的老板说,本来前几天一直起雾,今天突然就散了。


义城这地方萧条是萧条了点,但处处都是古建筑,就像是封在时光里封了上千年一样。这对一群建筑系学生来说到处都是宝贝。

老教授摇了摇纸扇,笑而不语,满脸都写着“姜还是老的辣”。在一众学子殷切恳求的目光中,终于大发慈悲:“大家舟车劳顿,明天上午就自行安排,熟悉熟悉环境,大致了解一下义城建筑概况,明天下午开始再安排集体采风。”

大家欢呼不已。

老教授又慢悠悠地补了一句:“但是考察报告不能少,我会重点抽查。”

大家瞬间哀嚎连天。

 

大家住的都是双人间,自由分配。晓星尘和宋岚拎着行李进了房间,对面住的是卖符的魏同学魏婴和与他寸步不离的学委蓝湛。

宋岚感叹:“学委为了看住魏婴,稳定班风也是不容易啊。”

 

二、

两人收拾了一下,简单地冲了个澡,义城的天就暗了下来,路灯悠悠地亮了起来。

宋岚兴致勃勃地从窗户探出头向下张望:“这地方也太复古了吧,下面还有个小摊子卖吃的,像电视剧里一样,星尘,趁天没有全黑我们先去下面玩玩吧。”

晓星尘也是好奇的很,两人一拍即合。


那个小摊子就在旅店不远,摊主是一个老婆婆,卖的酒酿圆子。

两人各要了一碗。

酒酿圆子意外地很好吃,又甜又糯,还洒了一层桂花。

宋岚吃的很开心,一抬头发现挚友又在发呆。

“又怎么啦,你是不爱吃甜的吗?”

“没有。”晓星尘疑惑道,“你有没有发现……这个不够甜?”

“还不甜?”宋岚惊讶地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以前也没发现你这么爱吃糖啊。”

晓星尘还没整明白自己怎么说出这么句话,一罐糖就被放到他面前。

老婆婆笑眯眯地:“你这口味倒是跟一个人很像。”

“噢~”宋岚八卦之心大起,来了,送祝福的时候到了,“是哪个小姑娘?”


老婆婆显得有点为难,倒是宋岚不断催促。

老婆婆才开口道:“看你俩也不是个计较的人,老婆子说了这位小哥可别生气,是我们这一个小乞丐。”

“乞丐?!”宋岚瞬间老实下来,认真吃酒酿圆子。

老婆婆看了看晓星尘的神色,手往前面一指:“呶,就在那。”

晓星尘抬头看去,不远处墙根下蜷着一个人,说是乞丐,看上去也不像在乞讨,面前没有放什么能放钱的容器,来往的人都当他不存在。

义城的晚上很有凉意,青石的地面透出阵阵寒意,那个人穿的看上去很单薄,就那么坐在那儿。

晓星尘觉得脑袋里有个什么东西刺了一下,这感觉来的也快,去的也快。他低下头不再去看,就是个平常的乞丐,大不了,等下去给他几块钱。

一口酒酿圆子入口,晓星尘不由地皱眉,怎么越发地苦了。

 

宋岚很快干掉了一碗,很是意犹未尽:“婆婆,再给我来一碗。”

老婆婆看看锅里,有些为难:“就剩下一碗了,本来打算留给小乞丐的。”

宋岚不好意思跟乞儿争食物,连连摆手:“那我不吃了,您留给他吧。您人真好。”

老婆婆一边舀那最后一碗,一边叹气道:“我也是看那孩子可怜啊,本来好好一人,虽然有点傻,但好歹能做点事,也能活。要不是,唉,你看看现在,手也伤着了,做不了活,人又是个傻的,乞讨都不会。老婆子不给他送碗圆子,可不得饿死了。”

老婆婆端着碗酒酿圆子给那个人送过去,嘴里还絮絮叨叨地:“他以前还好的时候最爱吃这酒酿圆子了,天天吃,加好多糖……”

晓星尘不由得朝那边看去。

老婆婆走近那个人,把碗放下了。

那人没动。

老婆婆说了句什么,转身往回走。

那人才动起来。他似乎是坐的久了,动作有点不利索,端起那碗酒酿圆子。晓星尘清楚地看见他的左手小指用破布整个缠住,那布的颜色很深,又缠的毫无章法,在白瓷的碗边格外显眼。

晓星尘觉得这一幕很是刺眼,但他又无法转过头去,只得继续看下去,那人小心翼翼地捧起那个加了过量糖的碗,一小口一小口吃的格外珍惜。

他真的是非常喜欢吃糖啊。晓星尘心里默默地想,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格外理所应当。

 

“星尘,星尘,晓星尘!”宋岚发现挚友不能好了,盯着个乞丐吃东西都能发呆。

宋岚最后一声格外大声,晓星尘猛地听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地应了句,刚要回头,却发现墙根处的小乞丐动作猛地一顿,接着剧烈地抖起来,那碗似乎都要捧不住了,刚吃下的汤圆也呛住了,咳嗽不止,好像突发急症一般。人却执拗地抬起头来,哆嗦着往这边看。

晓星尘心里涌起一股十分复杂的情绪,那情绪混杂着悲伤、愤怒、绝望铺天盖地如同洪流一下子把他裹挟住,内心深处还有一丝紧张,他不错眼地等那个乞儿的望过来。

“呸,这傻子是犯病了吧,还是扔出去好,每天坐在这里真是晦气,难怪我们这儿人越来越少。”

没等到对视,先等来了几个路人,对着那乞儿骂骂咧咧。

那人刚抬起头,又慢慢地埋下去,缩成一团。

 

晓星尘心里提着的一口气卡着了,端着碗圆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宋岚倒是来了好奇:“这小乞丐怎么回事?”

老婆婆瞅了晓星尘一眼,手下收拾摊子的动作不停,慢慢地开口:“这孩子在义城算呆的最久的一批人了,脑子不太好,孤身一人摸了过来,问他叫什么,含含糊糊说不清,只说叫什么洋,说是要找什么人,找谁也说不清。我们这的人就都叫他小傻子。算命的王瞎子说他这是前世作了大恶,所以今世被夺了一丝神智,是赎罪呐。”

“他一直在这里当乞丐?”晓星尘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个人。

“唉,那可不是。”老婆婆叹了口气,站直身子,锤了锤腰。

晓星尘赶忙上前帮忙,收拾炭火,又取风灯。


老婆婆笑出一朵花,跟在身后继续说:“小傻子以前也会来帮我的忙,那孩子傻是傻了点,但是好在模样周正,干活不会出什么大错,每天到各家店子、摊子上帮忙,总能赚点钱赚口饭吃。他的钱又不怎么用,就有时候去买几粒糖,还宝贝得跟什么样,舍不得吃。就这么干了几年,都说小傻子存了不少钱呢。”

老婆婆说到这,语气变得感慨起来:“谁能想到,碰见个那样的人。”

“哪样的人?小傻子被骗了?”宋岚八卦之心熊熊燃烧,收拾碗筷之余,用眼神期待着望着老婆婆。

晓星尘:这眼神怎么藏着一丝看热闹不嫌事大,是我看错了吗?

老婆婆又瞅了一眼晓星尘。

晓星尘:???

老婆婆估计也是好久没有碰到能聊这么久的人了,干脆坐下来:“之前也来了一伙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其中有一个,身形就跟你一样,长得也有几分相似。”

晓星尘看着老婆婆指向自己的手:“我?”

老婆婆继续回忆:“那一伙人不知从哪听说这个地方,跑来玩,在我的摊子上吃酒酿圆子,那天正好小傻子来我这帮忙。那伙人看他傻傻的,生了逗他玩的心思,点了碗酒酿圆子,就把小傻子叫过去,说是给他吃的。可恨老婆子我当时没看出来。这傻孩子过去,看了这碗酒酿圆子,当时就不动了,那人以为他不喜欢,顺手摸了几粒糖扔桌上,又问他叫什么,他说叫什么洋,那人就唤他阿洋。

“我平日里见这孩子,脑子是慢了点,但不至于不知事,谁知道被几粒糖就骗去了。看着那人想碰又不敢碰,眼圈都憋红了,就知道断断续续地叫,道长。”


“啪!”晓星尘手不稳,砸碎了一个碗。

宋岚上来拉他,见他的手竟然有点发抖,“怎么了?”

“没事,对不起,婆婆,碗我照价赔。”晓星尘歉意道。

老婆婆摆摆手,继续说:“那傻孩子估计是把那个人当成了自己要找的人了。那个坏家伙也应了下来,可我分明看到他在偷笑啊。可这时候那孩子已经听不进去劝了,接下来几天,天天围着那个坏家伙一群人打转,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就那个长得像你的坏家伙,指使他做这做那,跑这跑那,特别听话,还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那个人。

有几个他帮过忙的摊子老板看不下去,劝了几句。这孩子认了死理,就觉得那是自己要找的人,别人也不就不好多说啦。”


“那,那个人是吗?”晓星尘的声音很轻,指甲却不由自主地掐到了掌心。

“哎呦,怎么是啊!”老婆婆拍腿叹息,“临了,那群人在这里呆够了,也耍够了那傻孩子,就要走啦。走的那天这傻子跑去追车,还拦在人车前面。那车上的人烦了他,开车就走,那孩子也不知道躲,被撞到了一边,车轮从他左手轧了过去,小指头生生轧断了。那车上的人看见了血,扔下一句碰瓷,就慌慌张张地跑了,看都没下来看一下。

还是几个摊主看不过去,把他抬到王瞎子那里。王瞎子会配点草药,给他上了点药。这孩子也命大,只是左手是废了,经这么一遭,人也变得更傻了,什么事也做不了,身上又没钱,就变成你们现在看到的这样了。”

故事讲完,大家都沉默了。


晓星尘低着头,突然站起来对老婆婆说:“我去帮你把那个碗拿过来吧。”说完不等回答就往墙角下走去。

这情绪来得实在突然,晓星尘来不及多想为什么,他只想走近看看,那个人为什么给他一股诡异的熟悉感。

小乞丐还是蜷在墙角下,碗就放在他前面。

晓星尘小心翼翼地蹲下来,开口道:“吃完了没有,我来收碗。”

说完,他就涌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这句话他似乎很久之前也对别人说过。

小乞丐再一次震了震,似乎很害怕却又很渴望地慢慢抬起头看他。

等到晓星尘跟他对视的瞬间就呆住了。


那张脸脏兮兮地看不出美丑,只是那双眼睛,实在太让人震撼,那本是一双很漂亮的眸子,眼型有点像猫儿,看到晓星尘的那一瞬间,里面突然涌起一股的复杂感情却又一瞬间全部退去,只剩下怯懦。

不该是这样的,这双眼睛不该是这样的。晓星尘突兀地冒出这个想法。这双眼睛到底该是什么样的,是撒娇地眯起来,还是邪恶地让人害怕?

小乞丐定定地看着他,眼圈很快红了,张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不能再呆了。晓星尘拿起那个碗,几乎是逃一样跑回去。

 

老婆婆收了碗,东西也都规整好了。她笑眯眯地跟晓星尘和宋岚道谢,推着推车要走,边走嘴里还边意犹未尽地嘟囔:“那个人哪里是他的什么道长,那几天晚上这孩子一直坐在墙角傻盯着旅店,也没见那个人管他,晚上那么冷,真是造孽呦。”

宋岚拉着晓星尘,一路唏嘘,回了旅店。

“那傻子也太执着了,那骗子都走了,他还一直在墙角那里等着。”宋岚推开窗,“星尘,你看,从我们这还能看到他呢。”

晓星尘勉强笑了笑。

宋岚察觉他兴致不高,只以为他刚刚听了一个人间悲剧,“圣人”属性发作,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默默地歇下。

 

晓星尘再一次被拉入梦魇。只是这一次的梦,开始了翻天覆地。

血色泼满了整个梦境。

他看见了宋岚,黑衣束冠,执剑对着那个少年,最终血洒义城。他想起了那个少年,想起了曾经的跨省追捕,想起了那双眼睛里的恶劣,想起了那双手上鲜血累累。他听见了少年嘴里恶毒的话语,他看见银色镂花的剑横上了白衣道人的脖子,少年的声音在那一刻戛然而止。

然后,过了很久,他的梦里充斥着一声又一声的“晓星尘”,痛苦的,愤恨的,深情的,撒娇的,绝望的,一声声,如同泣血,叫得他不得安宁。直到那少年被抢走所有跟他有关的东西,断臂而死。不,还有一样,那颗糖,在离他不远的断臂里,被攥得紧紧的。少年的瞳孔已经涣散了,无声地张了张嘴。他的嘴形和小乞丐的重叠起来,“道长”。他在叫道长。

 

晓星尘猛地从梦中惊醒,梦里的情绪铺天盖地地涌来,头疼欲裂。他浑身发抖,咬住手指,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来,吵醒了隔壁床的宋岚。

等到平静下来,浑身上下已经像水洗过一样,出了一身汗。

要疯了。晓星尘呆望着床顶,一时半会还是会不过神来。

这梦实在太真实,可又实在太离谱。如果是假的,那小乞丐找的“道长”该怎么解释。那双眼睛跟梦里的别无二致。

晓星尘下了床,站在窗边,那里还能看到他。


少年固执地守在那里,就像白衣道人身死魂碎后固执地守在义庄八年,哪怕他的道长再也不想见他。

晓星尘摸摸胸口,那里闷得让他几乎透不过气来。白衣道长毫不犹豫横剑自尽的时候,是恨的,无比绝望,无比愧疚,是过往伤口被撕破血淋淋的痛苦,是付出真心却被彻底欺骗背叛的无力悲愤,但,有没有一丝舍不得,明知留着少年是个祸害却没有下得了手,那一瞬间只想到逃离,再也不要见他,再也不想面对这样的自己。

晓星尘不敢再想下去。

他机械地回到床上,义城夜晚的风可真凉啊。

那个卖酒酿圆子的老婆婆说的真没错。

他闭上眼,整个屋子安静下来。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

宋岚在梦里哼唧了一声,也许是没关窗冻着了。

晓星尘突然跳起来,推开门跑了出去。

宋岚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把被子一裹又睡去了。

 

三。

晓星尘跑到了那个小乞丐面前,气喘吁吁。

小乞丐抬头看他,还有点迷迷瞪瞪。

“你,你,要不要跟我上去休息,晚上,晚上这么冷,会,会冻坏的。”晓星尘磕磕绊绊。

眼前那人的眼睛一瞬间睁大了。他看着那双眼睛露出这样的神情,只觉得心酸又好笑。

他遵循自己的内心笑了笑。

那傻子一下子更加手足无措了,话都不知道怎么说。

晓星尘不再问了,他直接想拉起他。可是那傻子坐了太久,腿又被冻着了,根本站都站不稳,一下子往前栽去。

晓星尘扶稳了他,背过身去,半蹲下:“我背你上去。”说着不等回答,便勾过那人的腿,把他背了起来。


从墙角到旅店并不远,他感觉背后那人小心翼翼地贴着他,手似乎是想环着他,却又在贴近地一瞬间缩了回去。他能感觉到背后那个人的心跳,“咚,咚,咚”,在寂静的夜里,跳得又快又响。可这也有可能是他自己的心跳,挨得这么近,谁知道呢。

 

他把那人带进洗澡间,放了热水,又找来几件自己的衣服,叮嘱人好好洗洗,就出来了。可一想到那人傻傻的样子,又不太放心,只得一直在门口等着,好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就立马进去。好在那人很快洗完出来了。

那张脸洗干净以后,跟记忆中的完全重合了,长的很好看又带着几分可爱与稚气,看起来最多不过十五六岁,不过薛洋看起来显年轻,也许要大上几岁。晓星尘胡思乱想。

这个薛洋实在太乖了。晓星尘不说话,他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晓星尘牵起他的手:“先休息吧。”把他带到床边,又看了看他的手,还是被那一堆破布裹住,破布都湿了。

晓星尘叹了口气,要解了他的破布。

薛洋瑟缩了一下,似乎想把手抽回去,说了这辈子对他说的第一个字:“别。”还带着点哭腔。

晓星尘安抚他:“没事,我就是看看,不能再用这个布包着了,会出问题的,阿洋乖,好吗?”安慰的话一气呵成,一句阿洋就这么脱口而出。晓星尘心里也不觉得排斥。

薛洋果然十分听话,乖乖地让他解了破布。露出来的小指齐根断了,上面有狰狞的疤痕,他的整个左手其实和常人都不太一样,看得出来骨节错位,有些扭曲。哪怕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可看着还是让人感觉疼。

这是晓星尘两辈子第一次看他的手,果然十指连心。

畸形的手暴露在外太久,薛洋有点不安。

晓星尘去床头抽了张自己的男士手帕,给他仔仔细细地裹了起来。

“睡吧。”旅店的床比较大,至少比义庄的床大一点。薛洋缩在他边上也不觉得很挤。今晚实在是来不及给他另安排住的地方了,晓星尘自我安慰道,就是这样。

 

四。

宋岚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要瞎了。

谁来说说,为什么他只是睡了一觉,躺在他挚友身边的这个人哪来的?

一个无比依赖地紧紧贴着,另一个手还搭在对方身上,又像安抚又像保护。

这根本就是一种已有奸情的样子啊。怎么回事,我是失忆了吗?我错过了什么?宋岚抓狂。


晓星尘本来以为身边多了个人会睡不着,没想到居然少见的一夜好眠。醒来时,还能感觉一个热源紧紧地贴着自己,很是舒服。只是一睁眼,就看到挚友那张苦大仇深的脸,实在是,太有心理阴影了!

晓星尘小心地起来,但还是惊动了对方。薛洋下意识地惊醒,去拽对方的衣角,又急忙放开。

晓星尘忍俊不禁。

宋岚不得不咳嗽一声提醒自己的存在。

 

等到三人收拾好,坐到酒酿圆子的摊位上。

宋岚还是有点没反应过来:“所以说,你这些天做了那么些梦就是证明你就是这个傻,傻小孩要找的道长,然后你昨晚就趁我睡着后,把他背回来了?”

“咳咳。”虽然事情差不多,但这么说总觉得哪里不对的样子。

“你疯了吗?这是个人诶,人也能瞎捡的吗?”

 

老婆婆一大早没看到小傻子还吓了一跳,结果看见小傻子衣着整齐地跟着昨晚那两个大学生下来又吓了一跳,就怕这傻子又遭人骗,打算随时报警。

可是看到这小傻子的衣服明显大一码,估计是旁边这大学生的,左手也好好地被一个格纹帕子包着。又看见这个大学生一边跟同伴说话一边也不忘照顾这个小傻子,又是加糖又是叮嘱慢慢吃的。

老婆婆见的人多了,心里也有个底,心道,各人有各人的缘分,这次可能是这个小傻子缘分到了吧。到也没说什么,只是去跟晓星尘搭了几句话,随意问了问他的名字。

晓星尘明白她的用意,也感激她的好心,拿出了学生证和身份证给她看。老婆婆满意地去忙了。

徒留宋岚陷入了深深的深思,这个情形,怎么那么像托付终身,啊呸呸,一定是我想多了。

一回神,就看到晓星尘拿纸巾在给人家擦嘴,声音温柔:“阿洋,还要加糖吗?”

“等下,你叫他什么?”

“……薛洋。”

宋岚看着晓星尘格外认真又郑重地告诉自己小傻子的名字,顿觉莫名其妙:“薛洋,也不是多奇特的名字啊。”摆摆手,“安啦,知道你特别喜欢这个小傻子啦,说个名字都那么认真。”

等下,我是说了什么,喜欢?

却发现晓星尘只是松了口气,又开始照顾小傻子吃酒酿圆子,竟然一点都没觉得不对。挚友,这就是你要的祝福吗?

 

下午就要开始采风了,本来晓星尘是打算叫薛洋在旅店等他的,可是他稍微一提,薛洋就张惶失措的,以为自己又要被丢下了。晓星尘实在不忍心,估计他一走这小傻子又要坐到墙角去,那么凉的地,还有人骂他……带着就带着吧,反正阿洋很乖。

于是下午所有人都看到晓星尘身边跟了个小尾巴。

少年生得白白净净的,一双眼睛又大又圆,有点像猫儿,穿着晓星尘的衣服,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只是少年似乎有点傻乎乎的,还很怕生。

晓星尘只能代替他跟别人介绍:“这是薛洋。”

一众女生简直要母爱大爆发了:“晓星尘,这是你弟弟吗?之前怎么没看到。”

晓星尘笑着摸摸薛洋的头:“是很重要的人,刚找到。”

一群女生锲而不舍地逗薛洋说话。

宋岚看得眼疼:“他爱吃糖,你们谁带了糖。”

“我我我,我带了。”一个女生连忙掏出根棒棒糖。

晓星尘接了,侧头问半躲在他身后的薛洋:“阿洋,吃不吃糖?”

薛洋盯了一眼棒棒糖,很羞涩地点了点头。

晓星尘又要被他逗笑了,忙不迭拆了包装。薛洋迫不及待,就着他的手一口含住,脸颊鼓鼓的,又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一眼他的表情。

晓星尘把糖递给他拿着,又摸摸他的头,脸上的笑止都止不住。

宋岚:我为什么要站在他们俩边上,为什么?

 

神神叨叨的魏同学拿着他从不离身的笛子,身后跟着从不距离一米远的学委蓝湛,也跑过来凑热闹。绕着薛洋打了个转,啧啧称奇:“这个弟弟好像在哪里见过啊。”蓝湛的脸肉眼可见地黑了下来。

“我观他神智有损,应该是上辈子的因果带过来。看他这么黏你,实在是执念颇深啊。星尘,你若是怕……”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汽车鸣笛声打断了。

晓星尘顾不得再听,立马回头,温声安抚条件反射地拽紧了晓星尘的衣袖,瑟瑟发抖的薛洋。

宋岚插嘴:“怕什么?魏婴你继续说啊。”

魏婴看着面前搂成一团的两人,不用说了,真的什么都不用说了。

“魏婴,走吧。”蓝湛开口。

“好嘞,蓝二哥哥。”

“诶诶诶,就这么走了啊。”

魏同学如云彩般飘来又飘走,根本没有考虑过宋岚的心情。

话说,蓝二哥哥又是什么鬼啊,难道魏婴和蓝湛是亲戚。宋岚觉得自从来到义城,他就没有整明白过他这些同学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薛洋乖乖地跟着他们采了一天的风,因为在义城呆的久了,很多时候还能补充一点的建筑的介绍,到也不完全傻。很多时候,讲到建筑的原理还颇有几分道理,老教授连连点头很是赞赏,觉得薛洋很有天份。

晓星尘摸摸他的头,夸他:“阿洋真聪明。”

薛洋脸红红的,眼睛亮亮的,很是开心。

晓星尘也很开心,虽然他知道薛洋懂这些,可能并不是天份那么简单。

 

很快三天就过去了,采风结束,要返校了。

宋岚很是为难地看着晓星尘:“你看你,捡什么不好,非捡个人,这下怎么办,要走了,人怎么办?”

这几天,晓星尘走到哪都带着薛洋,不说班里的同学,整个义城的人都知道了,小傻子找的道长来了。但也有人在观望,毕竟万一又是个无聊找乐子的人呢?

宋岚为了自己的眼睛好,已经搬到了别的房间,但是他过来找晓星尘才发现,他搬走的那张床根本没动过,那俩根本还是在挤一张床,问晓星尘。

晓星尘脸红红地说:“阿洋不愿意。”

是吗?他那么听你话,你一说他还能不愿意。宋岚心累,但忍着不说。

 

薛洋乖乖地坐在晓星尘床上,举着根棒棒糖,听见宋岚说要走,手一抖糖就往地上掉去。

晓星尘眼疾手快地一把捞住。他拉起薛洋的手,把糖放回他的掌心。薛洋的手在抖。

晓星尘用自己的手包住他的手,好好地握住那颗糖,温柔道:“阿洋,跟道长走好不好?”

 

直到上了火车,宋岚看着座位对面的两人还仿佛在做梦。

真的带走了。来的时候挚友一脸憔悴,谁能想到走的时候还带上了个大活人。

晓星尘一脸平静温和。

少年因为昨晚太担心被丢下,一晚上没睡好,此刻枕着他的肩头睡得正熟,偶尔梦中惊动一下,也在他的小声抚慰中很快平静下来。

他低声说:“别怕,别怕,我在,睡吧。”

宋岚张大嘴又合起来,装作若无其事看窗外,其实时不时扫他们一眼。

少年穿着他的衣服,因为本身就瘦,衣服又大了一个码,整个人都陷在宽大的浅灰色卫衣中,显得十分乖巧。

在衣袖的遮挡下,晓星尘悄悄地牵住了少年的手。

也许魏婴说的没错。这就是前世的因果。梦里的一切也许曾经都发生过。

晓星尘闭上眼睛。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心是骗不了人的,就算眼睛看不见,但真心假意不可能没有感觉。晓星尘闭上眼睛,也能感觉到少年捧上来的一颗真心。

那么,曾经的自己也是能感觉到吧,所以真相揭穿之后才那么绝望,下不了手杀他只能杀了自己。

此刻,少年乖巧地在他身边睡着,等他睁开眼睛,那双笑起来很好看的眼睛里面满满地都是他。而他握着少年的手,火车开往前方,车窗外是大好的河山。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光要走过,内心平稳而踏实。

这也许也是前世的他想要的吧。

LOFTER娱乐主播

画画的伙伴们,展现你们技术的时候到了!

元仲辛【张新成】喊你来为#大宋少年志# 热血创作一发,不可以拒绝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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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卡aika
【访谈有声-25min完整版】白宇:成名之后(时尚先生2019.04)

【访谈有声】白宇:成名之后(25min)

这是我读到的白宇相关的访谈里最喜欢的一篇,关于他的童年、他的中学和大学时代、还有如今。绝对、绝对值得一看。

爆肝一天做了出来。选曲也尽心尽力了。

或许这篇文字,能让你离真实的他更近一点。

链接:网易 喜马 B站

采访&撰文:吕彦妮

文稿&封面来源:时尚先生微信公众号

主播: @爱卡aika 

音频封面p图: @小白菜心 

【访谈有声】白宇:成名之后(25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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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稿&封面来源:时尚先生微信公众号

主播: @爱卡ai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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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鹤

两个哥哥生日抽奖!!

之前抽的都是单份的礼物,一直想自己做个福利向礼袋送给姐妹们。都是我特别喜欢的,想和姐妹们一起分享。

图中哥哥们图片我自己已经试印过了,效果特别好,真的是嗷嗷嗷!!!

这里祝两个哥哥生日快乐,都要好好的,事事顺心,平平安安。

ps:手机排版很让人头秃,又是这辣眼睛的排版,还是请大家将就一下啊😂

抽奖要求:老规矩,只要你是双担,只要你爱巍澜,只要你爱朱白!!(其他例如dw和cf之类的抱歉了),请抽到的姐妹在我艾特你中奖之后私信我说一下你印象最深的三件双人梗,并且在主页上放一下曾经支持两个哥哥的代言推广之类的购买记录,或者放各种双人周边购买记录也行。(如果有达不到抽...

两个哥哥生日抽奖!!

之前抽的都是单份的礼物,一直想自己做个福利向礼袋送给姐妹们。都是我特别喜欢的,想和姐妹们一起分享。

图中哥哥们图片我自己已经试印过了,效果特别好,真的是嗷嗷嗷!!!

这里祝两个哥哥生日快乐,都要好好的,事事顺心,平平安安。

ps:手机排版很让人头秃,又是这辣眼睛的排版,还是请大家将就一下啊😂

抽奖要求:老规矩,只要你是双担,只要你爱巍澜,只要你爱朱白!!(其他例如dw和cf之类的抱歉了),请抽到的姐妹在我艾特你中奖之后私信我说一下你印象最深的三件双人梗,并且在主页上放一下曾经支持两个哥哥的代言推广之类的购买记录,或者放各种双人周边购买记录也行。(如果有达不到抽奖要求我会重新抽。

抽奖人数⑤个:小红心一个,小蓝手一个,评论里三个。ps:评论除了ky引战骂人之外不限,但还是希望是给两个哥哥的祝福语。一个账号尽量别重复发评论,我最后要用生成器抽奖的,有重复的希望删一下,否则废物如我不会操作啊😂

礼袋物品包含:

p1棉麻布袋*1(字是我自己写的,见谅😂)

p2巍澜树叶书签(有双人有单人的,有可能有的礼袋里会有单人的,如果是单人的会放一对巍澜,礼袋会打乱,就看哪位姐妹运气好)

p34567双人单人打印6寸照片(6+2,双人图6张,单人图2张但是会是两个哥哥各一张单人。)

p8德国进口糖果嘉云斯一罐(我的最爱~)

p9南国椰子糖4颗

p10雅客芒果软糖4颗

邮费我这里付。

抽奖日期截止4月24日21:33分。

哥哥们,祝你们生日快乐,平安喜乐,事事顺心鸭。

已截止。

你猜我猜不猜
借小白的话,努力让自己成为更优...

借小白的话,努力让自己成为更优秀的人吧!


以及杨天真今天坐我后一排🤫


最后特别感谢我家花花,今年年内争取再🐶一次大哥!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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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我猜不猜

怎么去拥有一道彩虹🌈


怎么去拥抱一夏天的风🍃


视频和照片都请不要转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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