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崩铁乙女】不会拒绝引发的后果
·all你,出场有丹恒、波提欧、砂金,一款枫味儿蛋黄老师(?
·煌,粮票,蛋黄老师独享版1k8字
·所有收益拿去买伟哥(
从黑塔空间站到匹诺康尼,大家都知道星穹列车上有一位从来都没有拒绝别人的提议的开拓者。
大到清理各种怪物,小到找东西,只要向这位开拓者提出请求就一定会被接下。
放任他人的欲念最终会惹出大麻烦的。
1
你困倦的登上列车,被过度使用的身体发出抗议,几乎是刚刚推开车门腿软的向地面倒了下去。虽说列车长打扫过的车厢干干净净,坐在地上也没什么问题,可摔下去的疼痛总归是不舒服的。
......
·all你,出场有丹恒、波提欧、砂金,一款枫味儿蛋黄老师(?
·煌,粮票,蛋黄老师独享版1k8字
·所有收益拿去买伟哥(
从黑塔空间站到匹诺康尼,大家都知道星穹列车上有一位从来都没有拒绝别人的提议的开拓者。
大到清理各种怪物,小到找东西,只要向这位开拓者提出请求就一定会被接下。
放任他人的欲念最终会惹出大麻烦的。
1
你困倦的登上列车,被过度使用的身体发出抗议,几乎是刚刚推开车门腿软的向地面倒了下去。虽说列车长打扫过的车厢干干净净,坐在地上也没什么问题,可摔下去的疼痛总归是不舒服的。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反而跌落进了充斥清新香气的怀中。
是丹恒。你的嗅觉告诉你。
“…这次又是谁。”丹恒看着你身上的青青紫紫的痕迹一路延伸到被衣服遮挡的位置,皱了皱眉,扶着你站好。
你眨眨眼,如实回答,“是刃。”
被搀扶的地方一瞬间加大的力度让你有些不适,观察到你表情的变化后丹恒放轻了力度,把你安置在列车的沙发上,唤出击云向门口走去。
“丹恒老师…”你出声叫住丹恒,试图阻拦,“我够不到背后的伤口。”
他步伐一顿,最终还是选择了转身,带你去智库上药。你乖乖被安置在地铺上坐着,看着丹恒在房间里翻找医药箱,脱掉上衣露出背后狰狞的伤痕。
丹恒对刃的态度你也是知道的,防止他们再打起来你开始为刃找补,“嗯…刃魔芋爽、不是,魔阴身发作了,我——”
“他们不是有卡芙卡的言灵吗。”丹恒罕见的打断了你,“卡芙卡不在的话,那他之前怎么熬过去的。”
你不敢说话。
齿痕、抓痕、伤口愈合后的血痂缀在皮肤上,刺激着丹恒的神经。药膏被他敷在你的伤口上,冰的你瑟缩了一下,又被丹恒按住,“涂上药过几天就能好了,注意一下这几天避免沾水。”
你含糊的应下,心里想的却是一会儿丹恒该不会要去找刃打架吧。看出你的心不在焉,丹恒叹了口气,问你他刚刚说了些什么。不出意外的回答不上,丹恒只能在重复一遍,又强调不要出去乱跑,在列车好好休息。
你点头如捣蒜,表示记下了。
身体的疲倦和丹恒在身边的安心感让你昏昏欲睡,最终还是头一点一点的栽倒在了他的被褥上。丹恒沉默的帮你调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避免挤压到背后的伤口,掖好被角,转身去提起击云。
“丹恒老师,叫咱是有什么…”三月七欢快的拉开房门,在看到你睡的安详时止住了话语。
“拜托你照看一下她。”丹恒平静的对还没反应过来的三月七说道,拎起立在一旁的击云离开车厢,走的决绝。
“…”三月七直愣愣的看着丹恒平静的走了出去,恍然醒悟,“哎?丹恒,你走了列车的护卫谁来当啊——”
丹恒已经走远,三月七的呼唤淹没在星海之中。转头看向智库中睡的安详的你,她想要叫回丹恒的心有些可疑地停顿一下,最终没能忍住,向你贴了过去。
三月七埋在你的颈窝狠狠的吸了一口,晕晕乎乎的想着,全宇宙都应该没有人能拒绝你吧。
“但是、但是好不容易等到了丹恒不在的时候…”粉色系的少女深呼吸,为自己的行为找着借口,罪恶的手伸向了你的衣领,“就一下,反正你也不会拒绝的对吧…”
“那…再过分一些也可以吧…?”
被掩盖的门缝中流露出快门不断被按下的声音。
2.
你非常听话的留在列车上好好休息了几天,即便丹恒挡下了一些人,但依旧有人能够登上列车见你。
“宝贝儿,一起出去兜风?”黑白色头发的改造人靠在你的房门上,向你发出邀约,“我找到了一个好地方,保证舒服!”
你犹豫了一下,把丹恒的话转述给了波提欧。
“丹恒兄弟不是说休息一下吗,现在你休息好了,跟我出去一趟没问题吧。”牛仔把他的帽子摘下来戴到你的头上,火药和酒水的味道冲进鼻腔,“走,带你去整点刺激的!”
“…这就是你说的刺激?”你和波提欧躲在公司的集装箱里挤着,空间狭小,两个人的姿势都不是很舒服。
“怎么样,姐妹,不刺激吗?这可是公司的货。”波提欧蜷缩着身子垫在你身下,说话时的震颤震的你大腿麻麻的,“小心点,被发现了那可就是一场紧张刺激的火拼了!”
你点点头,老老实实的跨坐在他腹部,铁片卡着软肉,硬邦邦的,因为你的体温而变得温热。你不舒服的动了动,尝试避免腿上被硌出红印。
“嘶,你这小可爱,不要突然乱动啊。”波提欧尴尬的制止你,原本想着垫在你身下至少能让你舒服点,结果现在遭罪的换成他了。因为空间狭小的缘故,你趴在他身上,双臂撑地,算是地咚的姿势能够轻易看到波提欧的脸红的不成样子,视线飘忽着就是不看你。
“改造人也会脸红吗?”你发出疑问,对他明显泛红的脸捏捏,“波提欧,你能不能把枪换个位置,好硌。”
波提欧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硌你吗,本来就害羞的脑机芯片有些短路,现在更是直接无响应了,甚至你还在对他的脸快乐捏捏。
“欠喵的小可爱,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波提欧窸窸窣窣的鼓捣着他的枪,冰凉的机械手卡在你腿根。
“喵?”你任由他动作,疑惑的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换来腿根被不轻不重的掐了一下。
“喵!小孩子不要乱学。”屁股上被轻拍了一下,你夹紧腿,思考了一下模仿着砂金对你展露出的可怜表情。
还没等你挤出几滴眼泪,后脑传来的推力把你按到了波提欧的身上,尖锐的鲨鱼齿磨蹭着你的唇瓣,不轻不重的扎了扎,压住你的惊呼,含糊不清的发声,“注意点别出声,难道你想被那些公司的人看见吗。”
你眼中含泪的咬住他的披风,承受过于强烈的触感。想要抬起来逃离却被死死的压下去,细碎的呜咽声被隔绝在狭小的集装箱内。
等到集装箱被放到地面、周遭声音消失后,波提欧抱着已经昏睡过去的你从里面出来,他的披风被解下来包裹着你的身体,平缓的走向目的地。
你在他的怀中醒来,眼前是广袤无垠的草原,风过掀起阵阵涟漪,耳边是波提欧吹奏口琴。他的长发垂在你的肩上,带着波提欧独有的硝烟和各种酒的味道将你笼罩。
树荫蔽日,风声伴随着树叶的摇曳与他合奏。低着头老老实实吹着口琴的波提欧没了鲨鱼牙看上去异常的乖巧,精壮的游侠脸部线条反倒是柔和的,除去鲨鱼牙就没什么攻击性的可爱。
你裹了裹他的披风,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窝在怀里,感受到头顶被他抽空搓了搓,沉沉睡去。
3.
丹恒面无表情的把波提欧从安全名单里划掉。
是个人见到你被波提欧抱回来,身上还裹着他的披风都会理解发生什么了吧,更别说脖子上的那些痕迹。
丹恒硬硬的。
是拳头。
从波提欧怀里接过还在昏睡的你之后,也不管他在说什么猫咪话,带着你就是直冲浴室清理痕迹。
顺便把波提欧关在门外。
被隐藏许久的龙尾控制不住的缠绕上你的身体,鳞片剐蹭着皮肤,青色与你身上的红痕对比强烈。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绷着脸清理。
舒缓的水流从你身上冲过,带走那些黏腻的液体,重新变得清爽舒适。用浴袍将你包裹起来安置在床上,再放上一杯热牛奶,丹恒老师又拎着击云出门了。
可怜的丹恒老师,走的太急完全忘记了你这个不安分的、从不拒绝的坏女人。
喝着牛奶刷着手机,点开未读消息一条条回复。卡芙卡发来两套衣服,问你哪一件更好;刃向你表达歉意,见你迟迟没回于是隔一段时间发一个句号;银狼约你有空去打游戏,还说流萤想带你开机甲;三月七给你带了几个玩偶,拍照告诉你摆在你房间的哪个位置;桑博向你推销新产品。
你一条条的回复完,刚想刷一下朋友圈,一条新的未读消息弹到最顶端。
是砂金。
你舔了舔嘴边的奶渍,点开他的消息。
「砂金(他人真好)」:甜心,好久没见到你了,有没有时间一起出去逛逛?
「砂金(他人真好)」:时间你来定就好,如果没时间的话就不打扰啦。
「砂金(他人真好)」:比心.jpg
你想了想,确实很久没有和砂金见面,干脆问了他的行程安排,收拾一下就去找他。
「砂金(他人真好)」:亲爱的,怎么能让你来找我呢。发一下位置吧,我去接你。
砂金的动作很快,大概发过去不到半个系统时就听到了他的声音。
“甜心,好久不见呀。”砂金带着他那副张扬的墨镜走了进来,心情愉悦,“走吧,我已经订好了接下来的行程。”
“在那之前…”砂金拉长了声音,黏黏糊糊的蹭过来向你张开手臂,“这么长时间没见了,不抱一下吗?”
你当然不会拒绝,顺从的把自己塞进他的怀里。砂金刚进来时就见到你脖子上的痕迹了,现在近距离的拥抱自然是将那些东西尽收眼底。他抱的异常用力,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你将这个归类为久别重逢的想念。
“砂金?”你疑惑的抬头看向一直抱着不松手的他,全宇宙限量的香水味把你的沐浴露气息给掩盖了不少,香香的,你并不抗拒。
砂金在你刚洗完的头顶上吸了一口,像是吸猫一样,还把脸怼上去蹭了蹭,“嗯嗯,甜心怎么了?”
你顶着被他蹭的乱糟糟的头发用眼神控诉他,砂金总算是吸够后给你把头发梳好。
“走吧甜心,对女士的邀约自然不能懈怠。”砂金牵着你的手,试探着将手指挤进你的指缝中,冰凉的戒指紧贴着手指。你视线停留了一瞬,接着将手指分开,容纳下了他,“保证让你满意。”
和砂金一同出行游玩的舒适度是其他人带不来的,他找的那些地点完全符合你的喜好,既不会感到厌烦也不会觉得无聊,更何况他本人就在你身边,气氛就没有冷下来过。任何东西只要视线停留的时间超过五秒就会带着你去看,如果是衣服的话会为你提出自己的看法,小摆设的话经过你的同意后会买两份,食物的话会贴心的说出你的忌口,熟练的接过你吃不下的食物消灭掉。
毫不挑食的样子让你颇为敬佩。
“怎么了,甜心,一直盯着我。”砂金察觉到你的视线,笑着望向你的眼睛,“我记得有句话叫做「对视是精神接吻」。”
“那么,这位女士,我可以亲吻你吗?”
砂金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手心向上伸向你,弯腰作邀请装,笑容不再锋芒毕露,也无傲慢的架子,用着你无法拒绝的脸引诱着。
你将手搭上去,被他的脸硬控——应该没有人会说砂金的脸不好看吧。砂金顺着力道将你拉过去,轻柔的吻落在你的唇上。
一同跌入星河,以得生命的沉酣的欢喜。
4.
丹恒老师从来都没觉得这个金发的公司使节是什么好人。
看着你房间堆满的礼物和睡的香甜的、身上痕迹明显被覆盖了新的一层的你,丹恒很久没有这般烦躁了,甚至比被认作是丹枫还要烦躁。
为什么不拒绝?明明自己都累的不行了为什么还要放任那些人?
为什么?
丹恒盯着你的睡颜,手指摩挲着你的发丝。在他的记忆里,你好像一直都是没有拒绝过别人。无论是陌生人向你寻求帮助,还是熟人的一点点加大的试探,甚至连姬子邀请你品尝她的咖啡都没有拒绝。甚至连三月七那里都有你被玩弄到崩溃的、堪称侵犯了隐私的照片。
那是不是…他也可以?
手指变本加厉的勾勒着你的眉眼,一路下滑到唇上,指尖翻转,将你的唇撬开。
是不是其他人也会这么做?
轻而易举的勾起你的舌尖来回搅动,看着你难受的皱眉,舌尖推着他的指尖向外,分泌的唾液顺着手掌流淌。
龙尾从衣摆下扫过,不安分的往里钻,却让衣摆更加凌乱,与你现在的模样相配,活脱脱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丹恒喟叹一声,最终还是放下了自己的矜持。
[丹恒/穹×你]今天,我会成为谁的女朋友?
*“同时交往两个,真的假的?”
*现代架空pa
*阴暗、扭曲、夹心(?)
*第二人称,自行避雷
0.0
九月已入秋,但秋老虎威力不减。
步行街最富有盛名的一家甜品店依旧爆满,店里顾客络绎不绝,甚至在店门外排起一小节队伍。
立秋是夏日撒的谎,气温丝毫没有变得凉爽。自然店里照常如七八月一样开着冷气,给顾客降降温。
...
*“同时交往两个,真的假的?”
*现代架空pa
*阴暗、扭曲、夹心(?)
*第二人称,自行避雷
0.0
九月已入秋,但秋老虎威力不减。
步行街最富有盛名的一家甜品店依旧爆满,店里顾客络绎不绝,甚至在店门外排起一小节队伍。
立秋是夏日撒的谎,气温丝毫没有变得凉爽。自然店里照常如七八月一样开着冷气,给顾客降降温。
被甜品店吸引的人塞满店面,硬要说客人里最显眼的,莫过于坐在玻璃橱窗边的灰发青年。
说是青年,但给人的年纪感却很独特。
他是和女朋友一道来的,小情侣光顾甜品店再甜甜蜜蜜的共同分享不同的甜食,想想就令无数单身狗妒忌。
更别提,灰发的青年长相十分优渥。
倒是他的女友缩在角落,脸色不大好看,像是被吓到了,正忙不迭的翻找什么。
你在演戏,演能顺利脱身的戏码。坐在对面的穹百无聊赖的撑着头,金色眸子宛若最纯正的黄金。
“李蕾和韩梅梅哪个是借口?”穹准确无误的报出你两位舍友的名字,最后稍稍提起点精神:“或许丹恒是你的借口。”
穹是你的男友,如果今日分手顺利,他会成为你的前男友。
你心虚的不能自己,不为其他,因为你在和他交往的同时,和他的朋友兼室友丹恒,保持着见不得光的关系。
三角形是最稳固的形状。
正如那句话健康的恋爱固然重要,但畸形的感情实在精彩。
你背着穹和丹恒的交往到现今,紧张的刺激与背德感始终萦绕着你,让你短暂的上瘾。
所幸只是短暂的上瘾,你清醒过来了。
迟到的愧疚感迫使你打算和两名男性分手,重新回归单身生涯的怀抱。
除上述理由外,仍有一点,更加坚定了你想要分手的决心。与他们俩交往,让你感到隐约的不适合与恐慌感。
后知后觉,你明白了。
他们不管是望着你的眼神,还是某些方面的态度和捕食猎物的野兽没什么两样。
你不想把自己变成盘菜放在餐桌上供他们取食,因而你要彻底断绝与他们的关系。
“我们交往满一年了。”
“抱歉……我今天来是想和你分手。”
穹似乎早就察觉你和丹恒的关系,女性独有的第六感让你感到不妙,所以临时起意想要找借口脱身。
你的男友,平日里和小浣熊人塑似的穹撑着头毫不留情戳穿了你的借口,语气和讨论中午吃什么没两样。
摆在你眼前的选项只有坦白一条路。
“分手?因为什么?”穹摆出伤心的神情,委委屈屈的:“丹恒好到可以让你丢弃我?”
“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啊——”
甜品店的小方桌统一铺着红白格的桌布,正中间放着草莓奶油刨冰。穹用精致的小银勺挖好递到你嘴前,示意你张嘴。
你被穹的动作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犹豫再三,你还是张嘴吃掉喂来的刨冰。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你一直再被穹喂刨冰,他不让你有说话的机会。
刨冰融化的速度很快,你被喂的单纯是偏粉色的甜水。你制止穹的动作“我牙齿冰的不舒服,而且我们该聊聊了。”
“聊什么?”穹明知故问。
“穹,我想和你分手。”
“啊——”
穹像喂小孩子一样,眼瞧着你张开嘴,径直将银色小勺塞进你的嘴里。
冰凉又甜腻的半融化刨冰在你口腔里弥漫开,你的牙齿要被冻住了。
穹满意的点头:“我可以装作不知道。”
“不止你,连同丹恒我都会一起分掉。”
你脊背发凉,浑身的鸡皮疙瘩也起来。反观穹丝毫不见刚才委屈小浣熊的模样,正用极具攻击性的金眸注视着你。
平时穹对你总是呈无害的下垂狗狗眼,这使你忘记他本身的侵略性与攻击性远胜大多数人。
“不能只和丹恒分手吗?”
“是我对不起你,当时鬼迷心窍实在没守住底线。如果你想唾弃我,我绝不会反驳。”
“我不怪你,反正见不得光的是丹恒。”穹满脸的灿烂笑意:“他仗着自己好看引诱你,是他的不对。底线的存在就是被拉低的,你不用为此感到自责。”
“不不不,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不同意和你分手。”
“但是……我……”
“那又怎样?明明是你先追求的我,结果背着我和我的室友偷偷交往,给了我一顶好大的帽子。”
“穹,你不觉得很奇怪?”
“哪里奇怪?”
你有种窒息的错觉,似乎你从没真正认识过他,被当成猎物的感觉又出现了。
把穹再搞抽象的选项排除,再排除穹和丹恒一起整你的选项,你摸不清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不是来和你商量,而是通知你。”
你强迫自己用强硬的口吻。穹没见过你这幅硬气样子,显得很新奇:“我不同意分手,这也是通知,不是商量。”
他替你擦拭唇角边的痕迹,紧接着,穹向前探起身子亲吻你的嘴角。
你的脸被穹用手固定住,你想要挣脱,但被他发觉,他加重手部的力道,使你摆脱不得。
穹:“没得商量。”
你的分手计划没行得通,丹恒还没约,但你能预估到场面不会比今天好。
越漂亮的男人越不是省油的灯,你后悔太迟才明白这项道理。
宿舍空调的冷风呼呼吹。
舍友韩梅梅和李蕾联机再打某大热游戏,她俩自信即巅峰说是要戏耍对面,不出意外被对面打爆了。
她俩互相推卸责任的关键时刻,你回来了,带着满身的疲惫感返回温暖的岗位。
李蕾肯定:“提分手失败了。”
“看这样子,百分百失败无疑。”韩梅梅附和。
你以烂泥的姿态岔开腿瘫坐在宿舍椅上,周身氛围和四五十岁心有力而气不足的中年危机男一样。
“心累。”你道。
韩梅梅给你塞了瓶果汁:“男友、情人一个都没同意和你分手?”
“没有。”
“真人不露相!”韩梅梅给你竖起大拇指:“轻易不谈恋爱,一谈谈两个大的。”
“我后悔了,当时为什么要图刺激?”
李蕾:“问你自己喽!摆在你面前的有三条路可以走,走不走得通看你。”
“爱卿说来听听。”
“一,尼姑庵发布招收资格了,你赶紧去看看自己符不符合要求。”
“出家是个好选择,但目前暂时不需要。”
“二,躲着他们,冷处理,渣人就要渣到底。你都脚踩两只船了,退一万步来说,他们俩就没错吗?”
“好,军师说的有理。最后一条呢?”
“三,找个新男友。”
“这条直接幻视自己的死法了。”
1.1
你追求穹半年,交往满一年。
穹是隔壁米大的学弟,实属是个赫赫有名的人物,他的赫赫有名并不仅限于“美名。”
论坛贴切形容:初具人形,略通人性。
你一见钟情了,迫切的想要得到他。可惜穹七窍没通情窍,前期迂回含蓄完全没作用,后来你直接打直球的。
虽说穹搞抽象、脑回路惊人、操作离谱,但无法掩盖他很引人瞩目,追求者不少的事实。
毕竟不管其他,穹能符合所有挑剔外貌协会的眼睛,外貌条件好到没话说。
半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前期的含蓄迂回让你看不到一点光,后期的打直球反而升起些许希望。
你倒追穹很做的很隐秘,没多少人知道。同时你也相信穹不会拿你追他的事当做谈资,穹是只乖乖好浣熊。
没有人比穹更适合动物塑。
其实你起先对于穹的了解只限于肤浅的脸蛋,好在越往后,你会越试着了解他。
穹有时的想法脱线到找摸到头,他的朋友们也因精神状态不如他良好,从而跟不上他的节奏。
他像个没成熟的孩子……或者说顽童……
据穹的好友三月七建议你,请他去发泄馆会有奇效,你试探性的请穹去了。
穹听罢,扛起不知从哪掏出来的棒球棒兴致满满的跟你去发泄屋了。
发泄屋老板不允许穹自带道具。
穹很失落,蹲在阴暗的角落安慰他自己的棒球棒。你尝试和老板交流,老板最终同意他来提供棒球棒。
一念地狱,一念天堂。
穹他被安慰好了,转身放弃自带的棒球棒,拿着老板提供的棒球棒挥舞着走进店内。
仅凭一己之力,穹横扫一切,做回自己。他的神清气爽反衬出老板的精神惨淡。而那根被友情提供的棒球棒,再走出店门的瞬间,径直从中间断掉。
老板让你带着灰毛小子离(滚)远点。
受伤的老板与愉快的他。穹很感谢你请他来发泄屋,下次他也会请你。
其实你觉得穹心里没啥气,单纯就想和他的棒球棒伙伴去破坏破坏。
所以,故事里的第三个人呢?
穹和丹恒是室友,他们俩不住在宿舍,而是单独在外面单独居住。
早在你追求穹的时候,便和丹恒有过好几次打罩面的关系。
他们两属于截然相反的类型。
丹恒是清冷的那挂,寡言少语。你记得和他正式见面的场面,尴尬、害羞到想逃离世界。
你追求穹的最后一个月,和他的关系已自带股暧昧氛围,只差戳破窗户纸。
“今晚要不要来我家做客?丹恒不在。”
穹手足无措的向你发出邀请,并表示他绝没有见不得人的坏心思。
你把他的邀请当做一个信号。他没坏心思?没事,你有坏心思就行。
出师不利,穹有事耽搁了。
让你不要等他,顺道把公寓地址与自家门锁密码告诉你。
你没想到穹深藏不露,根据居住环境来看,他的家境应该富裕。
此外,你觉得今晚计划悬,毕竟穹真能做出被窝里藏荧光垃圾桶模型的人。
密码锁输入正确,发出声电子音。你遵循着穹的叮嘱更换客人专业的一次性拖鞋,准备坐在客厅沙发里等穹。
刚弯腰放好自己鞋子,你就感觉不对劲了。
疑似浴室那有动静,但根据穹说他的室友丹恒目前外出回老家探亲。
穹和丹恒所居住的地方离米大不算多远,室内布局简洁明了。
你打算去问问穹,是不是丹恒回来了。
稀里哗啦的水声突兀停止,但浴室的门已然被里面的人打开了。
丹恒下半身只围着一条白色浴巾,另一条白色的巾帕再被他擦拭自己湿漉漉的黑发。
他注意到你的视线,从而扭头寻来。
传说伊甸园里的夏娃被蛇引诱吃下苹果,亚当因为心虚没来得及咽下,咽喉被卡住的苹果块便是男性的喉结。
没擦干的身子由着滴滴水珠向下滚落,丹恒皮肤如玉般洁白细腻。穹的皮肤也很白,但与丹恒是两种白法。
你注意到有滴水珠滑过丹恒的喉结、锁骨,一路向人鱼线那滑去。
丹恒的身子很匀称、比例实在太好,且没有太过大块的肌肉,很合你的眼缘。
“你来找穹?”
冷不丁的男音提醒你眼前是个什么场景。你赶忙把头扭到一边:“对不起,对不起。”
嘴里说着道歉,脑海里却十分不争气的回想刚才的画面,简直涩情到炸。
白色的浴巾堪堪在耻骨往上点的位置围着,给人一种要掉不掉的感觉。漂亮的身材带着未擦干的水珠与湿漉漉的头发相得映彰,右眼的那抹灼艳暂时被洗掉了,少了昳丽,多了些清冷。
罪过罪过,你怎么可以想那么多?
“穹让你来的?”丹恒继续问。
他为什么不显得慌张?怎么还不走?
你胡乱点头,直到你听见丹恒门关闭的声响才将将把头摆正。你不由自主的捂住脸,美颜暴击直接给你清空血条。
血条的清空是一方面的,你在丹恒转身的同时偷瞄了他。你能隐约看见被遮住的轮廓,可以说资本相当雄厚。
不能想了,你有罪。
明明等的是穹,为什么会和他室友发生尴尬的会面场景?你分不清是福还是祸。
门锁的电子音再次响起,穹见到惴惴不安的你疑惑:“怎么了?”
“你室友在家的啊……”
“啊?丹恒他在?”很显然,穹比你还懵。
已然换好套休闲衣物的丹恒面无表情的从房间出来:“我准备好听你解释了。”
丹恒他竟然能跟上穹的思维节奏。
抽象带师和他的靠谱好友具象化了,丹恒叹气:“随你,总好过你半夜莫名其妙将等身比例垃圾桶带回来。”
等身比例垃圾桶?
没等你思考等身比例垃圾桶是个什么玩意就被穹拉到他的房间里,门则浅浅掩着。
穹向你展示了他一个玻璃柜的垃圾桶手办与挂在墙上的棒球棒。你欣赏不来,但你能欣赏介绍自己喜爱事物闪闪发光的叉腰小浣熊。
“你很开心?”穹问。
你点头。穹紧接着:“因为什么开心?”
“因为你。”
穹抱着你很容易让你联想到树袋熊,他柔软的灰色发丝使劲蹭着你,让你感到痒痒的。
一直追求的男性向你展露出委屈的神态:“你会保证永远爱我吗?”
“当然。”你想都没有想。
“我会当真的。”
穹的侵略性一直很强,只不过他正常生活中不会显露出来。
金色摄人的眸子离你又近了些,穹在你的脖颈留下一串细碎的亲吻。
你的手不知道放哪里合适,被穹引领着搭在他的腰间,试图让你抱着他与他拥吻。
“亲亲我。”他道。
“门没关严。”
“没事,只是亲吻。”
穹没有给你再次分散注意的借口,垂首将你吻得昏头晕脑。
原本掩着的门被风吹着露了条小缝,以你的角度,你能从小缝里瞧见丹恒。
你确信丹恒看见了。
因为你和丹恒有几秒钟的对视,穹察觉到你的分心,按住你的后脑加深了亲吻。
你顶着不正常颜色的双唇和脖颈的暧昧痕迹被穹送回学校,丹恒独自带着耳机坐在沙发边翻阅着纸质书籍,期间没有分给穹和你半分目光。
2.2
穹很喜欢与你接吻,缠着你亲的不停。
交往的日子里,你没少被他顶着张无辜浣熊脸按来按去的亲吻。
他喜欢被你当做大号玩偶或者把你当做他的大号玩偶,但他很忙,经常不在米大。
准确来说,他们那组都很忙。
“你好。”
丹恒撑着透明伞站在你身旁,你没有伞,被淋成落汤鸡。偏偏尴尬的模样被男友的室友一览无余,丹恒点头算作打招呼。
周围的路人不多,狼狈的只有你一个。你痛恨自己非要出来买蛋挞,结果被淋成狗。
“离你的学校还有段距离。”丹恒道。
“估计一会雨就停了。”
“一时半会停不了。”丹恒向你道:“我建议你先和穹说声,去他住的地方”
“我去问问。”
你明明记着丹恒似乎不喜欢异性单独到访,莫非是因为你成为穹女友的关系吗?
穹说可以,他下午会赶回来。丹恒好心的分你一半雨伞,避免你再次成为落汤鸡的命运。
你止不住的记起和穹交往那天的事。
丹恒见状,突然道:“他很喜欢你。”
“哈哈哈哈……我也很喜欢他。”
“是吗?或许你该见见他交的朋友们了。”
你对穹的交友圈仅限于丹恒和三月七,其余一无所知。穹经常和你聊起旅游碰见的事儿,他口里提到的人不少。
雨水由大转小,丹恒把伞向你倾斜,他半边肩则被雨水淋湿。淅淅沥沥的雨水声是很好的白噪音,你并不讨厌雨声。
“穹和我聊过,只是没见过。”
“她们都是很好的女孩。”
你收回前言,淅淅沥沥的雨水使你很烦躁。
丹恒的意思是穹认识很多女孩,确实你听穹自己聊过,但始终没放在心上。
今天被丹恒那么一说,反倒不对味起来。话题瞬间戛然而止,直至门锁的电子音响起。
你担心自身带着的雨水弄脏室内。
“没事。”丹恒看出你的顾虑。
既然丹恒说没事,你就不需要担心了。
正反穹做过带着几条狗来家里,说是帮别人照顾的,七八条狗子在屋子里撒欢的闹腾。
你试图阻止狗们,穹则丝毫不担心,并告诉你这才是自由的模样。
丹恒目睹案发现场的脸色可以说黑到和锅底毫无差别,他差一点把你们带七八条狗全部扔出去。
你一个人待在客厅里有点无聊。
无聊的同时又有点尴尬,和丹恒单独相处总能让你记起不小心撞破他出浴时候的场面。
……好像哪里不对,按照这套公寓的标准,丹恒的房间应该有自带的浴室,他为什么要到离客厅最近的浴室里洗澡?
可能是房间里自带的浴室有问题。
你很轻松想通了这件事。因为穹不在,所以你只能乖乖的坐在沙发里,太过无聊导致你眼神乱飞。
雨声慢慢消失,你从窗户观察发现雨已经停了。当机立断,打算先离开,不等穹。
离开前先和丹恒说一声,丹恒应该在房间里换衣服,你敲敲门再和他说离开的事。
你的脚步顿住了,瞳孔地震。
丹恒的房门没有关好,留了条不大不小的缝隙。你足够从缝隙里窥见房间里的模样,包括正在换衣服的丹恒。
很不幸,他发现你了。
掩着的门被丹恒直接拉开,你和赤裸上身的丹恒面面相觑。丹恒的牛仔裤子没扣好,轻松将他流利的人鱼线暴露在空气中,简直肉眼可见的性感。
“有事?”他问你。
你支支吾吾:“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想和告诉你一声雨停了……”
“我原谅你。”
丹恒打断你的发言,这件事以你慌慌张张跑回学校结束。你越想白天的事越不对劲,可你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你选择放弃思考,不对劲就不对劲,反正这两件事决计不能被穹知道。穹一旦知道,你真不知道该怎么顺炸毛的小浣熊。
女生宿舍夜聊,你顺嘴把与丹恒有关的两件囧事告诉韩梅梅和李蕾,祈求她俩能给你上点强度。
作为你永远的后盾,她俩沉默半晌。
“爱卿们为何一言不发?”你问。
李蕾迟疑:“你谈恋爱谈傻了吗?这两件事明显有问题,你竟然只认为是囧事。”
“有什么问题?”
“你分析别人情感问题的头头是道去哪了?”韩梅梅表示对你不忍直视:“这年头恋爱是真不能谈,好好一孩子,谈恋爱谈傻了。”
“求你俩明说。”
“有没有可能他在勾引你。”
李蕾石破天惊发言。你下意识反驳:“怎么可能?”
“你仔细、清醒点想想,假如你男友的室友真的不喜欢外人到访合住的公寓,为什么会主动提议你去公寓?这与你第二次的事故前奏与第一次见面的尾声相矛盾,特别是建立在你无意撞到他出浴事件的基础上。”
李蕾掰扯给你听。
韩梅梅紧随其后接上:“正常男性都会和好友的女朋友避嫌,特别是建立在你和他已经闹出尴尬事的基础上。退一万步来说,哪怕他装作什么事没发生的样子,也勉强说得通。那么你和他聊天不觉得怪怪的吗?”
“怪?”
“他在拆你男友的台,你没发现?”
不愧是韩梅梅和李蕾,虽然她们打游戏菜到天怒人怨,但在分析情感方面没得说。
也多夸她们点拨,让你恍然大悟。那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得到了答案,然而你想不通。
你想不明白丹恒的行事原由。
李蕾的翻身致使宿舍床发出嘎吱嘎吱声:“我建议你当柳下惠,坐怀不乱。”
“可对面是丹恒。”
“敌方级别太高,你当柳下惠不现实。”李蕾再次给出提议:“加油,记住关键时候别掉链子。”
韩梅梅道:“你还有比较没节操的选项,比如两个都要。不过万一是他俩做局在钓你或者你自己没控制得住掉马,后果自负。”
敌不动,你不动。
暂且不知丹恒的目的,你不能轻举妄动。好好的,他非要勾引你干什么?
你和他真不熟,全生飚血牛排类型的不熟。平心而论,你的意志力堪忧,可能不需要多久你就能被丹恒勾着走了。
“不准离开。”
交往一段时间后,穹特意约你去订的餐厅。
他非要挑战喝高度数的烈酒,你拦都拦不住,自称银河棒球侠的穹果断败北。
费心费力的将他送回家,穹反倒环抱住你,将头埋在你的小腹,声音闷闷的。
你揉揉他灰色的头发:“被欺负了?”
“嗯,被欺负了。”
穹抬起脸,可怜巴巴的望着你。
你顿生怜爱:“谁敢欺负你?”
“丹恒……”
“丹恒怎么欺负你?”
“你一定要帮我,不帮他。”
“好好好,帮你帮你。”
没什么比那对双金眸要更耀眼夺目,穹抱你的力度愈发加大。
穹继续发挥自己脸蛋的优势:“那你亲亲我,亲久一点,让我感受到你的爱意。”
听罢,你低头亲吻穹的额头。
“不要额头!像哄小孩子一样。”穹反对。
随后,你的吻散落在眼角、嘴唇与咽喉,你不重不轻的咬了口穹的喉结。
装醉的小浣熊当场破功,他伸手摩挲你的嘴唇:“你从哪看出来的?”
(审核不给放,但是评论区会给你救赎①)
“勾引你的人呢?”韩梅梅突然问。
“丹恒不在。”
你觉得穹缠人更厉害了,他似乎巴不得整天和你黏在一起,不愿分开。
作为他的女友,你全权接收了他波涛汹涌般的爱意。你有点被压的喘不过来气,并注意到丹恒经常不在和穹合住的公寓里。
“亲爱的,你要想我。”
浓情蜜意后,穹有事要出国。他十分不愿意与你分开,甚至提出他全包你的衣食住行,让你陪他一同出国。
你找借口推脱了,这段时间穹让你严重吃不消,无论哪方面都吃不消。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能轻松轻松,你绝对不会放过。
穹离开的那天,丹恒总算出现了。
你注意到他没有送穹,在穹刚刚离开才神情淡然的登场:“我来的路上堵车,不小心错过时间。”
“只差了几分钟而已,没多大事。”
“需要我送你回学校吗?”
“太麻烦你了。”
很不幸,月底你钱包空空。能少一笔开支就少一笔开支,绝不多花。
你想拉后座的车门,却被丹恒示意坐到副驾驶。蹭车就是要忍受尴尬的气氛,你假装自己在cos空气。
“没想到你会开车,这车真不错。”
气氛的发展趋势眼见要滴水成冰了,你硬着头皮没话找话。
“去年学的车,和你男友一起。”
“啊?”
“我拿到驾照,他把驾校车的车轮卸掉被教练指着大门方向让离开。”
你合理怀疑丹恒口中的教练让离开,其实是教练让穹有多远滚多远。
丹恒注意到你的表情:“每次听见穹,你好像都会很开心。”
“哈哈哈,可能因为他是我男友。”
叉着腰求表扬的小浣熊谁能不喜欢?丹恒目不斜视:“你很喜欢他?”
“喜欢……”
“喜欢他,还对我移不开眼。”
红灯急刹,幸亏有安全带,把你固定在副驾驶的位置里。
你的语言系统已然生锈,只得盯着眼睛望着开车的丹恒,车内狭小的环境显得异常烦闷。
“啊?”
“你的眼睛快长我身上了。”
丹恒的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你没法反驳。因为发生那两件尴尬事的时候,你确实移不开眼睛。
但气势上,你不能认输。
“所以,你在引诱我?”你问。
“那么你愿意接受我的引诱吗?”
车子停稳的瞬间,丹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揽过你,按住你的后脑迫使你与他接吻。
丹恒的吻带着十足的侵略意味,像是要将你撕咬入腹。你被压在车窗边,大脑一片空白,反应过来才呜咽着挣扎。
幸好周边没人,你庆幸。
侵略混淆着挑逗,丹恒结束亲吻的前一秒,不轻不重的咬了下你的唇瓣。
你被咬的一个激灵,慌张的瞧着他。丹恒的唇红的不正常,与他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
他是情欲的实体,引诱着你的背叛。
“你还想回学校么?”他的尾音轻到不可闻。
用不着你做出选择,丹恒早就为你做好选择。车子停的地方是公寓的地下停车场,根本不是你学校附近。
漂亮、昳丽,偏偏气质清冷的丹恒完全变了个样,变得像勾人心弦的妖精似的。被他拉进公寓里的时候,你心里只回荡着一个念头。
你完了,彻彻底底栽了。
反差感是最好的催情药,丹恒差点在客厅就请你吃顿好的了。
最后你被按在丹恒房间的床沿边,被硬塞顿吃了顿好的。丹恒不满意你的胃口,试图让你再吃几顿,直至石楠花装满你的腹部。
涨到你感觉按一按自己的腹部,就会溢出。
“更喜欢穹还是我?”罪魁祸首询问。
你不愿意回答,得到的是自己差点翻白眼的待遇。直至睡了一觉,罪魁祸首才向你道歉。
但丹恒道歉的内容和你想的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干。
你以为他会对挖穹的墙角感到愧疚,然而他在道歉昨晚没用计划生育道具。
也是,这确实该道歉……不对!
那几天的混乱的无法描绘,不仅仅局限于房间。但凡他饿了,会直接拉着你做饭。
时间一直持续到穹回来的那天。
你的腿直打颤,丹恒故意选了个你能看清穹房间门的位置,压着你狠狠请你吃顿饭。
自此你在拥有一位男友的同时,也拥有了一位情人。红玫瑰与白玫瑰全部被你握在手里,等到激情过后,清醒的你懊恼不已。
玫瑰的刺会刺伤拿着玫瑰的人。
3.3
丹恒用半年说服自己在妒忌穹。
他对追求穹的女孩有很深的印象,他记得女孩的眸子,始终跟着穹的脚步。
即便前期女孩没有明说自己在追求穹,但所有人都能瞧出来,那无法被掩盖的热烈爱意。
小雨如透明的幕布笼罩大地。
丹恒透过书店的透明橱窗瞧见追求穹的女孩在淋雨排队买蛋糕,那是家挺有名的蛋糕,正常排队需要半小时以上。
他从书店走出来,发现雨势有变大的迹象,丹恒想把手里的伞给女孩。却发现女孩已经买到蛋糕,欢天喜地的小跑离开。
下午,丹恒便在穹手里瞧见蛋糕了。
“这家蛋糕很有名,需要排队半小时以上。”丹恒提醒。
“怪不得,她说是朋友顺便帮自己带的让我一定要收下。”
穹恍然大悟,但丹恒莫名感到刺眼。
谁会不希望身边存在一位处处为自己考虑、着想的人?那毫无保留的炽热爱意没法感染拿着蛋糕的穹,穹满心满眼只有快点分蛋糕吃。
丹恒收回视线,等待被分到的蛋糕。
她会坚持多久?面对读不懂情爱的穹能坚持多久?但愿别坚持太久。
事与愿违,送蛋糕的女孩一直坚持着,后来发现穹根本读不懂爱情,直接摊牌了。
摊牌是个好决定。
丹恒读不懂自身的情绪,他该为女孩高兴,因为这代表女孩有追到穹的机会。
可是望着摆弄垃圾桶周边的穹,丹恒会下意识的反问:凭什么?凭什么是穹?
曾经追过穹的异性,可能还包括同性。
皆对穹的行事作风和操作感到头秃,而后便从馋身子转变为退避三舍。
丹恒想如果女孩真正了解不通情爱的穹,是不是会知难而退?
事实证明,丹恒想多了。
女孩虽说也跟不上穹的行事作风,但她会执着的跟着穹,穹干出抽象事,她说不定还会鼓掌以示鼓励支持。
莫非他是在妒忌穹吗?“妒忌”一词冒出来的瞬间,丹恒立即否认。穹是他的伙伴,他不可能会去妒忌穹。
”她喜欢我欸……我不知道要怎么办?”
穹很苦恼。但是穹越苦恼,丹恒越不高兴。
假如穹拒绝了女孩,他可以试着去追她。可惜穹好像发现他对女孩生有好感,最麻烦的是穹准备答应追求。
丹恒彻底接受自己可能在嫉妒穹的心理,他望着镜中的自己,那张姣好的面容透露着太多太多不可言说的想法。
被偏爱的总有恃无恐,假若偏爱消失了呢?
是他想办法让穹误以为自己不在公寓,又找人拖住穹,给自己寻机会。
电子音响起的半分钟后,丹恒将花洒关闭,围着条浴巾径直走出浴室。
果不其然如他所料,女孩瞪大眼睛。
正反女孩还没和穹交往,他这不算挖朋友的墙角。再者女孩的视线偷摸着瞄自己,他已经让主人公对自己感兴趣了。
不等他高兴个两小时,穹就和女孩正式交往。那条门缝让他看清房内发生的一切,穹不会漏掉没关的门,无非是向他宣示主权罢了。
挖墙脚就挖墙角。
女孩顶着满脖子的暧昧痕迹走了,丹恒努力控制自己的视线不被分去。
虽没有明说,但穹与他之间弥漫着淡淡的硝烟,他们彼此都懂对方的心思。
直至那一夜,他听见了。
其实丹恒没有离开过公寓,穹知道但骗女孩说他不在。房间隔音效果按理该很好,估摸着被穹动了手脚。
他靠着被隔开的那堵墙,面不改色的将剩余的半本书看完。说白了,穹对自己的偏爱心里也没底。
没底就好,反正穹总有不在的时候。
丹恒没有再向以前那样引诱,而是假装很忙的等待时机。终于被他逮到机会了,丹恒想的不错,穹的偏爱确实没底。
他会代替穹的位置,仅是时间问题而已。
………
穹明白丹恒对女友有别样的心思。
那种带着侵略意味的眼神,他发现不了真成只不通人性的浣熊了。
女友的偏爱使他有恃无恐,无论他怎样,女友都会抱以最大的爱意。
哪里开始变了?
大概是女友把眼神分给丹恒开始。
爱情曾与穹互相不搭理,所谓的情爱不如等身垃圾桶周边对他的吸引力。
可是谁让女友很执着?那双渴求着又爱慕的目光让最开始的他迷茫,却又在最后使他欢喜。
谁被人那么爱着?
是他自己啊!
穹理所应当的享受起这份偏爱,直到那份偏爱开始出现细微的转变。
他是或多或少能感受到丹恒对女友的注意,从他没有和女友交往时期就存在的注意。
“她在等你 ”丹恒道。
“丹恒,你怎么知道她在等我?”
“刚刚看见的。”
穹不会允许女友被丹恒抢走,哪怕丹恒是自己的朋友。养母卡芙卡曾告诉他,不可以让唾手可得的存在被人夺走。
他不会让丹恒夺走自己的女友。
至于那份偏爱,永永远远的维持就好。他像只守着垃圾桶的浣熊,龇牙咧嘴的不让黑猫靠近。
可是浣熊也有不得已的疏忽时候,丹恒还是将他的女友俏俏偷走了。
丹恒向他宣告,他的女友不在只属于他一人。穹则丝毫不在意,女友并没有因为丹恒和他分手,这代表他在女友心里还占据着位置。
女友是他的,穹绝不会拱手让人。
4.4
你约丹恒见面了,在一家咖啡馆。
中午,你约穹在甜品店把事情说清;在宿舍休息整个下午,你约丹恒打算把事情说清楚。
为了防止中午与穹的事重演,你专门把韩梅梅和李蕾从宿舍里拖出来,以备不时之需。目前两人正坐在咖啡店的角落假装聊天,确保你不会被丹恒找麻烦。
“想我了?”
丹恒的尾音有些上扬,今天他打扮整一个青春男大的具象化。
你暗想自己连委屈状的穹都能分手,更何况眼前坐着的丹恒呢?
“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什么?”
“我想我们的关系该断掉了。”
*正文1w2+,隐藏结局2k+
*一发完,不要放白屁股
【散荧】流浪者的蛊惑:是人鱼也没有关系吗?
人鱼散慎入 特别喜欢人鱼梗,这个可能会有后续剧情ww想要写非人渐渐学习人类感情的转变。
流浪者单人,为方便阅读以旧名散兵代称
旅行者=荧=你 可磕可代
1
哥哥把研究室抓到的人鱼搬回了家。
“因为实验室的器材太贵了,而且接下来的研究要二十四小时观察这条人鱼。”空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对你说:“我做的是人鱼与人的相处研究报告,需要他和不同的人类多多接触,接下来麻烦你也和这条人鱼多多交流试试吧。”
空双手合十:“拜托了!”
你有些无言,抽了抽嘴角问出自己第一个问题:“人鱼离了实验基地不是死亡率很高吗?...
人鱼散慎入 特别喜欢人鱼梗,这个可能会有后续剧情ww想要写非人渐渐学习人类感情的转变。
流浪者单人,为方便阅读以旧名散兵代称
旅行者=荧=你 可磕可代
1
哥哥把研究室抓到的人鱼搬回了家。
“因为实验室的器材太贵了,而且接下来的研究要二十四小时观察这条人鱼。”空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对你说:“我做的是人鱼与人的相处研究报告,需要他和不同的人类多多接触,接下来麻烦你也和这条人鱼多多交流试试吧。”
空双手合十:“拜托了!”
你有些无言,抽了抽嘴角问出自己第一个问题:“人鱼离了实验基地不是死亡率很高吗?”
“这条人鱼不同。”空对你解释道,他揭下盖在大型鱼缸上厚重的黑布,于是你便看见缸内打了镇定剂仍在沉睡的人鱼,哥哥对你解释:
“他和以前那些群居生活的人鱼不一样,他是一条脱离鱼群独自生活的人鱼,我们给他的代号是:流浪者。”
“流浪者。”你呢喃着人鱼的名字,忍不住凑上前去观看这条人鱼。
人鱼一族有着超脱世俗的极漂亮的相貌,世人总是对人鱼趋之若鹜,你也不能免俗地产生好奇心;
在看清“流浪者”的长相后,你倒吸一口凉气————饶是你偶尔会在电视上看到过被公开的人鱼的相貌,也不得不说,流浪者是你见过的最好看最漂亮的一条人鱼。
紫色的长发如一大片细密的海藻,衬托得本就漂亮的人鱼更加肤白胜雪,你顺着晶莹的鳞片看过去,那条形状精致漂亮的鱼尾便出现在你眼前,传说鱼尾是鲛人族(人鱼)最重要的东西,人鱼一族会凭鱼尾的粗壮程度和鱼鳞的漂亮程度求偶,愈是地位高、漂亮健壮的人鱼,尾巴就越精致,因此人鱼被人类捕捞后,很多心高气傲的人鱼困在鱼缸中会抑郁伤害自己的鱼尾。
你这么想着,便看见原本安静的鱼尾突然间摆动了一下,倏忽似是反应过来你在看什么一般,猛地一下甩到了后面去。
你被猝不及防吓了一跳,一抬头,对上了一双绛紫色的眼睛;
眼睛是紫色的,那点神秘浓郁的紫透到眼下的红晕里,让那眼珠子本身变成了如同透明的琉璃珠子;睁开眼的人鱼更是惊心动魄的漂亮,可是你和他对视时,却只看得见那双如泣如诉的眼睛,人鱼的视线紧紧盯着你,那双眼睛水汪汪的,带着一点冷意,如沾着露珠的水仙花,他自己要向你诉说什么,底下却冷冷的没有表情。
你忍不住上前一步。
随即空捂住了你的眼睛,你回过神来时,手已经将要打开鱼缸的盖子。
“好了,别开玩笑了。”空无奈地向流浪者告罪:“她不懂事,别戏弄她。”
随即他又提醒你:“不要长久地和人鱼对视,他们的眼睛和歌声会蛊惑人心。”
他放开了手,你重见光明,再看向鱼缸时,便没有了那一股被牵引着心神的感觉;
“流浪者能听得懂人类说话噢。”空继续和你介绍:“他偶尔也会和人交流的,只是很少便是了,这也是为什么会研究他的原因,他是罕见的对人类没有太大敌意的人鱼。”
“刚才你盯着他的鱼尾看太冒犯了,他只是吓唬一下你而已。”
你抬眼看向流浪者的脸,流浪者依旧面无表情,似乎对你们的交流视若无睹,但不知为什么,你竟从这张冷清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羞赧……
不管怎么说,毕竟鱼尾是人鱼很重要的部位,或许在人鱼看来,你方才的行为无异于耍流氓吧………
你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那个……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你对流浪者说。
流浪者斜了你一眼,像是不耐烦你们对他的打扰,他扭过头,不再看你们。
2
哥哥很快又被导师喊走,虽然是要二十四小时观察人鱼,但因为这项项目还没启动,人鱼便暂时交由你照顾。
“只需要给他一点吃的就好了,流浪者暂时没表现出什么攻击性,如果你害怕的话,去喂食的时候不要过多看他的眼睛,带上镇定剂。”空这么叮嘱你。
晚上到了喂食的时间。
你把冰箱里的鱼解冻,忐忑地打开了一点鱼缸的缝隙。
你本想顺着缝隙把鱼倒进去就好了,却没曾想原本在角落里小憩的人鱼听到动静,立马游了上来,你吓得想赶紧把鱼缸关上,流浪者却把手卡进了缝隙里,你怕夹伤他,就只好眼睁睁看着他一点点把鱼缸打开,探出半个头。
如果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你就把镇定剂扎进他的身体里,你握着镇定剂想。
可是流浪者却只是探出了头,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流下,他歪着头,湿淋淋地打量着你。
你们两个沉默地面对面好一会儿,没有什么动静。
他也不跑,也不动手,如果他想的话,完全可以探出身子把你拖进水里(人鱼惯用伤人手段),抑或是开口用他的歌声试图蛊惑你,但是都没有。
于是你试探着把鱼递了过去。
流浪者对鱼的兴致缺缺,用鼻子嗅了嗅,没有理会,倒是对人类的气息很敏感,饶有兴致。
他还是吃掉了那条鱼,就着你的手。
他把手搭在你的手腕上,尖锐的牙齿刺穿你手上的鱼肉。
你听着人鱼的咀嚼声,手上上湿冷的触感让你有些起鸡皮疙瘩,你有些疑心他会不会吃完了鱼就要把你拖进水里,正这么想着,流浪者吃完了鱼肉,手腕稍稍一用力……
“啊啊啊啊啊啊!”你手忙脚乱地拿镇定剂。
人鱼只是看着你,挑了挑眉,似乎对你这副大惊小怪的惊慌模样感觉到愉悦。
你反应过来人鱼不是想要拖你下水溺死你,只是想示意你靠近一点。
你握着镇定剂靠过去,看见流浪者探出小半个身子,歪着头看你,如同一只即将要蛊惑人心的水妖。
他的神情依旧是冷清的,眼神却水润润的带着一种缱绻的意味,他看着你,开口时并不是人类的话语,你却莫名听懂了人鱼的话,他在问你:
“你想要得到什么?”
谁家好人外挂是自己?还是四个?(16)
16 冰之女皇发出了尖锐爆鸣声
#散中心无cp,爽文,ooc注意!!
#斯卡拉猫猫和他的四个外挂,1号外挂流浪者(是他的未来),2号外挂公司散(又称散总、流明、路灯挂件,星铁宇宙同位体),3号外挂小王子(《if线:假如阿散在枫丹长大》男主,前文翻合集),4号外挂阿散(《前至冬反派,在须弥退休养老》男主,前文看我主页合集)
#阿散最社死的是哪句话来着?(笑)
想象中的猫猫挨训画面没有出现,赛诺眯眼盯了一会儿自家的散猫猫,转身回了厨房,还自言自语的,“吃了那么多怎么瘦了?”
而小提老师给94老师的炸香肠挤上蜂蜜芥末酱和番茄酱。
看散猫猫......
16 冰之女皇发出了尖锐爆鸣声
#散中心无cp,爽文,ooc注意!!
#斯卡拉猫猫和他的四个外挂,1号外挂流浪者(是他的未来),2号外挂公司散(又称散总、流明、路灯挂件,星铁宇宙同位体),3号外挂小王子(《if线:假如阿散在枫丹长大》男主,前文翻合集),4号外挂阿散(《前至冬反派,在须弥退休养老》男主,前文看我主页合集)
#阿散最社死的是哪句话来着?(笑)
想象中的猫猫挨训画面没有出现,赛诺眯眼盯了一会儿自家的散猫猫,转身回了厨房,还自言自语的,“吃了那么多怎么瘦了?”
而小提老师给94老师的炸香肠挤上蜂蜜芥末酱和番茄酱。
看散猫猫欲言又止,他自然而然地握住94老师的手,把香肠靠近馋嘴猫的嘴,狐耳青年嗓音含笑:“吃啊,专门给你炸的。”
94老师试探着咬了一口,鼓着腮帮子嚼嚼嚼。
或许意识到自己真男人的地位暂时保住了,他立马支棱起来,轻笑着说起自己接到的特殊委托。阿散长得实在太好看了,岁月间留在他身上的痕迹不能模糊他半分美貌,尤其是笑着时,男人褪去婴儿肥的侧脸被笑意柔和了棱角,长长的睫毛上阳光流转如细碎的金粉,清透的黛紫色虹膜倒映出小提老师的身影。
这么多年来他们围绕着“偷吃”、“逮猫猫”和“知错不改”上乐此不疲地兜圈子,玩他追他逃的游戏,94老师反反复复地在用同一种方式索取爱意,赛诺和小提老师也极其耐心地回应着阿散的试探和渴望。
吃瓜的散猫猫们完全没发现,他们其实是这家子养猫play中的一环。
这边说着话,那边赛诺端着两盘菜侧身从厨房出来,94老师见状三两口把炸香肠咽下,熟稔地贴过去帮忙端菜。亦步亦趋地跟着少年体型的赛诺,笑盈盈地小声说:“赛诺现在好矮啊。”
“我只是借用同位体的身体。”
赛诺弯腰翻出柜子里的瓷盘,眼里十分有活的94老师已经挥舞起铲子,不一会儿,提前准备的菜肴全部上桌。小提老师泡好的苦茶挨个为散猫猫们倒上一杯,流浪者反应过来,他们这是被94老师的家里人招待了?斯卡拉姆齐捏着杯子的手指略微僵硬,看他的表情有种过年走亲戚的不自在感,小王子已经借着客厅里的雨林缸和小提老师谈笑风生中,散总嗦着茶心想,说好的94老师求饶场面看不到了是吧。
一桌子菜,全都是散猫猫们爱吃的。
当然一半是94老师爱吃的加辣加麻,另一半是更符合其他散猫猫清淡口味的稻妻饮食,厨艺非常有天分的赛诺甚至做了两样枫丹传统菜,吃得小王子受宠若惊。
这是场家宴,赛诺讲他和提纳里只能每天借用同位体几个小时的时间,等下吃完饭就该回去了,之前的旅途非常感谢各位照顾阿散。众散听着还有点心虚,他们都是独立不爱依靠别人的性格,回想一路上94老师吃吃喝喝时他们完全没在意,94老师生病烧到脸蛋通红还是散总最先发现,后来就是流浪者一直盯着。
他们此次旅行完成愿望清单,94老师看似全程划水,实则是他一己之力压制天理的维系者,他们闹到这个程度,其他几国神明至今没找过来也都是94老师的功劳。
所以当赛诺诚恳提出“接下来继续照看阿散”的请求时,流浪者第一个举起茶杯回敬赛诺。他眉眼肃然,沉声许下承诺,绝对不会让94老师再吃半口垃圾小食品,正在啃鸡翅的94老师不敢吱声,心里却有猫猫疯狂叹气,天呐…他还不知道自己当年的性格,说要做什么事真是创碎南墙都不回头,一条路走到黑!我的零食们,再见了——
斯卡拉猫猫也跟着点点头,“我保证,绝对不会再让94老师生病,接下来就让94老师一直用我的身体吧。”
94老师幽幽地说:“你不怕我用你身体穿女仆装跳喵喵舞?”
人偶执行官一哽,猫猫皱巴着脸,硬着头皮心不甘情不愿的为难样儿逗乐了小提老师,他用香香辣辣排骨堵住94老师的嘴,温声安抚斯卡拉猫猫:“斯卡拉姆齐先生,不用操心阿散生病的事,我们因论派鼎鼎大名的17小时怎么会在一个月间得两次流感呢~”
嚼着年糕排骨的94老师:……
“更不可能接着中暑、肠胃发炎、喉炎,对吧?”
赛诺意有所指。
要不是几个同位体目光灼灼,准备吃瓜看乐子,94老师真想施展在家里的撒娇卖乖三件套,可惜尊贵如第三王座、要强如因论派17小时、曾用《原来,我是岩神的替身》六部曲创飞无数人的94老师也有偶像包袱,只能假装不是我干的好事继续当个无情的吃饭机器。
散猫猫不着痕迹地彼此交换眼神。
在三人小家庭中,作为弟弟的赛诺和提纳里成熟、可靠、有礼貌、情绪稳定,明明是与他们初次见面,却极其用心地准备了餐点,斯卡拉姆齐注意到赛诺特意将清淡饭菜摆到散猫猫们跟前…或许是爱屋及乌,连94老师的同位体都不肯亏待。反观94老师,全程嘴就没停下来,不是啃排骨就是嗦鸡翅,吃饭的空档还要和家人们聊上几句旅途上的趣事,比如某某雷神超败犬的我拍了照片你说我要不要回去嘲笑一下她?
94老师仿佛回到了家样,浑然放松,身心愉快,那种发自内心的快乐和幸福感骗不得人……斯卡拉姆齐夹了一筷子鸡翅。
咬了一口,又放下。
甜甜花的麻辣鸡翅,他果然吃不惯。
贴心的小王子给阿散台阶下,要养好身体的话就多吃点蔬菜吧94老师,阿散支棱起来,小声说我要吃沙拉。
看着赛诺很自然地拿公筷给94老师夹了半碗满足沙拉,咬着鳗鱼饭团的散总噗的哈哈笑出声,他道:“难怪94老师说见到你们就清楚你们不是男同…”
流浪者颔首,表情冷淡但说的话非常刺激。
“像你们两位收养了94老师。”
“嗯?”94老师不干了,“我是哥哥!”
小王子莞尔:“哥哥才不会把嘴角啃得油花花。”
散总啧啧啧给94老师递了纸巾,难怪之前在稻妻说你才是那个被哄的,想必在我们不知道的场合,94老师一定没少撒娇吧~两位弟弟真的好辛苦喔~
偏偏小提老师还跟着添油加醋,“不辛苦,我喜欢阿散撒娇,我来给你们讲个阿散上次和前任知论派贤者打架的事吧。”
“细讲。”散总双眼发光,抬手给小提老师看茶。
“对方是个老古板,阴阳怪气阿散说他太过年轻没有资历带因论派复兴,天天遇见就夹枪带棒的,阿散表面说不生气,背地里指挥白手套殴打他家的猫。结果,知论派贤者和他的猫二打一没打过白手套,还被白手套喵喵喵追着脚滑跌进小池塘,气得对方找到赛诺和我来告状。”
提纳里讲起这件事忍俊不禁,94老师听着也哈哈笑起来,补充道:“白手套是我的养子,同时也是一位猫仙人。”
而赛诺清楚知论派贤者的脚滑是因为白手套施了仙法故意捉弄,那只小肥猫后续写检讨书时痛定思痛,表明下回一定把仙术痕迹彻底销毁。当然,最好笑的是知论派贤者气急败坏地指猫骂散,94老师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文弱学术分子样,说;“是我不对,我以为知论派贤者不会和一只小猫咪介意的。我被骂没什么,但我不想看到你不开心…”
听到这里,小王子已经和散总笑到浑身颤抖,流浪者感到疑惑,他怎么听着不像撒娇,更像是绿茶?
斯卡拉姆齐倒是有点担忧:“他之后接着找你茬了吗?”
现在斯卡拉猫猫眼中的94老师真的是柔弱不能自理,那战斗力还不如半个野猪,在94老师原来的世界又不能使用王座的权能,万一教令院没几个好人…
“找了啊,他还举报我上课给学生讲愚人众执行官的激情往事,又试图找我学术上的问题,可惜没找到,最后怀疑我的作风有问题,跟踪我和卡维半个月,发现我俩约大贤者只是出去吃炸鸡。”94老师提起前同事·教令院著名显眼包·虚空论坛灌水区指定电子宠物·前知论派贤者就乐不可支,他得意洋洋地说自己怎么报复他的,“我写了他和阿扎尔的同人,又拎着开水壶浇他养的花,最后和卡维抓到他试图潜规则女学生,送他去见赛诺了哈哈哈哈——”
阿扎尔???
流浪者目瞪口呆,按照94老师在船上写的《被流放后,我成了雷神的心尖宠》可知,估计又是什么不能播的辣眼玩意儿,天呐——你说阿扎尔还是受?阿扎尔和两个前任知论派贤者发生了不能过审的关系?这你都要搞三角恋啊大哥!
斯卡拉姆齐收回刚才的心疼和担忧。
心情复杂,他不知道该吐槽94老师你上课都在讲什么糟心玩意儿,还是该吐槽94老师才是教令院大恶人,即便是变成人类,属于人偶灵魂和DNA中的睚眦必报可是一点都没少。
散总已经笑成了鸭子,嘎嘎嘎乐个不停,他就知道94老师性格里是有点损和促狭的,敢惹他的同位体,根本不需要动手打架见血,散猫猫有的是法子搞死不长眼的家伙。
小王子左手边坐着小提老师,他说话时没注意抽手碰到提纳里毛茸茸的大尾巴,下意识地赞叹:“好软…”
散总趴到小王子身上,表示他很手痒。
“94老师该不会每天都抱着这么漂亮、水滑又手感极好的尾巴睡觉吧?”
“我又不是客卿…”94老师哼哼着,要知道他上次去揪达达狐的尾巴可是被对方重拳出击,还指指点点地对他说不要随便摸狐狸的尾巴,但流浪者很疑惑,这和璃月的岩王帝君有什么关系?94老师想想客卿和达达狐的‘好朋友’关系,笑眯眯地转移话题,“保密…说起来,赛诺你们也是来完成委托的吗?”
“并不是。”
赛诺和提纳里前几日收到了一个视频,节奏明快的BGM,搭配的是94老师在异世界旅行中的快乐吃吃吃快剪,音乐最欢乐的部分则是94老师生的三场病照片特写。
某星神表示你们只需要过来“教训”不听话的兄长,我可以带你们短暂前往那个世界。
“所以,教训呢?”流浪者问。
赛诺抬眼看他,理所当然道:“见到我们时,阿散一定很紧张,努力想着该怎么找借口,这就是我和提纳里决定的「教训」。”
斯卡拉猫猫震撼,这算哪门子的教训啊歪!
“最重要的是,阿散离开家这么久一定很想我们。”提纳里流转着阳光的眼眸温柔如水,他同样理所当然道:“所以,我们来了。”
好腻歪的感情,好浓烈的爱意,心脏密密实实地被温软的情绪包裹着,角落里围观的斯卡拉猫猫绷紧脸,他忽然理解了一句话:自己的失败固然难过,但是朋友的成功更令人揪心,怎么办?看着94老师幸福的模样,他有点嫉妒了…
后来过了很久很久,斯卡拉姆齐再回头看时。
发现这份嫉妒心正是驱使他寻找到“爱”的原始动力。
散总嘎嘣嘎嘣嚼着94老师的椒盐花生,小声吐槽怎么突然从和谐美好的养父子变成男同了,你们须弥人都这么变化丰富嘛?我该不会吃到狗粮了吧?小王子则是听到提纳里说,“安排这场旅行的委托人似乎…很想看各位的乐子,所以我推测,小王子殿下你的家人或许也会被投放到枫丹?”
小王子眼睛刷地就亮了。
啊!!
还有我的份吗!!
“走,散总,现在我们就去研究那什么星穹列车,今晚拿下至冬,连夜飞到枫丹!”小王子啪地丢下作战指标,干劲满满的模样真是让斯卡拉猫猫侧目,流浪者点点头表示同意,接风宴也吃了,接下来该干正事了,多托雷晚死一分钟都令他心里不舒坦。
但是散总感到为难。
“我输入了好几次口令,星穹列车(半成品)提示…呃,说斯卡拉姆齐在须弥登神时曾经说过一句很社死的话,94老师那句‘巴尔泽布,我已成神’,显示失败诶。”
流浪者和94老师同时沉默。
小王子疯狂敲「超越者」小窗,快给我透透题啊亲,斯卡拉姆齐哼着说我还能讲什么社死的话,倒是赛诺垂眸,他似是想起什么,“能再给点提示吗?比如他是在哪里说的这句话?”
散总眨眨眼,纯良:“净琉璃工坊。”
流浪者僵硬着坐在原地,而94老师挫败地捂脸。
“啊…想起来了。”提纳里和赛诺对视,他们当初在虚空终端看小吉祥草王和旅行者对战正机之神的直播,彼时还是斯卡拉姆齐的94老师非常炫酷地发表道:“此刻,重现魔神战争的一角,来为我作为神明的诞生而正名吧。”
口令正确。
「请假装不知道这是星穹列车(半成品)」应声解锁。
斯卡拉姆齐愣住,他扭头去看流浪者,又看看94老师。
那俩真实发表了羞耻中二の狠话的散猫猫浑身抗拒,斯卡拉姆齐心情复杂地意识到,如果没有同位体的干涉,他也会走上被博士利用当上须弥伪神的道路,介时也会这般发言,再过段日子就会坐到尴尬抠脚的流浪者和94老师中间。
但是…
散总哇了一声,这下轮到他双眼发光。
“天呐,好炫酷!!!”
斯卡拉猫猫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确实好炫酷。
“你少打趣我们。”流浪者冷冰冰地板起脸,浑身炸毛防备的模样惹笑了散总,可他这回是真心实意的。
毕竟这位可是超喜欢宇宙无敌牛逼大菩萨称号哒!
“没有打趣,正机之神很大也很帅,流哥和94老师当时也有那个张狂的资本…如果没有旅行者的话,你和小吉祥草王之间的战争谁赢谁输还未曾是定数。”宇宙无敌牛逼大菩萨令使侃侃而谈,少年的笑容过于坦然,让下意识竖起尖刺的流浪者缓缓放松。
他们是同位体。
所以他清楚,散总没有诓他。
散总是真心实意觉得他会赢的,就像被抢走神之心前的他。
“同时,我很高兴小吉祥草王打败了你。”散总慢悠悠道,“若是完全被正机之神同步,那些罐装知识会彻底摧毁属于你的灵魂和意识,成为愚人众和仇人的提线木偶,这种神位配不上你。”
说着,他找出当初的奇物棒棒糖。
——奇物「永远吃不完的快乐」。
以棒棒糖形态出现,字面意义上的永远吃不完,口味会自动变换为持有者的最爱。甜食促进多巴胺的分泌,能吃到这么美味的食物我绝对是全银河最快乐的小孩~
“你早晚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要有耐心,多笑笑,高兴点,你越愁眉苦脸只会让你的敌人开心。”散总撕开棒棒糖的糖纸,眼神真诚又坦荡,“流哥~~~你长得这么好看,这么帅气,宇宙无敌惊天爆表的颜值,不要浪费掉嘛~”
流浪者看看糖。
又看看散总。
用鼻子发出一声浅浅的嗤笑。
不再是不屑,而是有点无奈的,有点轻松的。
接过棒棒糖塞到斯卡拉姆齐嘴里,在斯卡拉猫猫惊愕的目光指控下,流浪者的眸光终于温软了两分,但他的嘴依旧很硬,“哼,你倒是会哄人。”
“没办法,谁让我是宇宙无敌牛逼大菩萨令使呢!”
散总举着完全解放的「请假装不知道这是星穹列车(半成品)」率先起身,小王子笑眯眯地拉起斯卡拉猫猫和流浪者,说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散总嘀咕这星穹列车还挺大的,你们说到时候一头创碎至冬城最高建筑物怎么样?斯卡拉姆齐咬着棒棒糖瓮声瓮气道他知道哪里最高。
拍拍94老师的胳膊,赛诺说等你回来就和这副身体的原主人打牌完成任务吧,小提老师点点头,“我们在家等你。”
94老师重新捡起一根炸火腿肠。
“那我出门了。”
下午4点12分,结束会议的冰之女皇正在至冬城街道上漫步,她心事重重,神情中有着不加掩饰的疲惫。
直到她突然顿步,下意识地向某个方向看去。
神圣肃穆的金色光辉从天幕尽头、从苍穹之上奔腾而来,如一柄自宇宙而来的金色神枪,毫无凝滞感地贯穿了整个至冬城的神力防御系统,并一头创碎了愚人众总部大楼的最顶层。
商业街道在不明物体撞击的巨大气浪冲击下发出嗡鸣声,下一秒,在至冬人惊愕又茫然的注视和尖叫下,整个至冬城上千条街道的玻璃齐齐震碎。连绵不绝的爆破声中,无数细小的玻璃碴子漫天炸开,冰之女皇拧眉瞬间建起无数道冰盾护佑自己的子民,随手召来她的神器,怒不可遏的冰神腾空而起。
她倒是要看看是哪个宵小之徒!
接近了才发现是个奇怪的火车造型,正在熄火的临时列车长·散总嘀咕着星穹列车真硬啊,难怪能把我推筑的墙给创漏…然后他与冰之女皇隔着车窗面面相觑。
散总举手:“嗨~”
流浪者目光移开:“……”
小王子颔首:“您好。”
94老师笑:“好久不见。”
斯卡拉姆齐紧张地咽口水:“我来…我来辞职。”
冰之女皇:……
她回头看看被创得摇摇欲坠的愚人众总部大厦,这就是你交的辞职信吗?告诉我!斯卡拉姆齐!
TBC
好喜欢阿散和赛诺小提老师的友情
也喜欢五只散猫猫的友情,他们从最开始的彼此不熟到现在在一张饭桌上说说笑笑,去扶持心里有着苦和痛的自己,即便最后分别时,他们也能各自走上最好的人生。
还是没能彻底杀死坨坨雷…你等着啊(磨刀)
假期结束啦,明天开始上班了QAQ
用文跟朋友换了点粮,邀诸位共赏
要了三种发型差分,大家自行挑选喜欢的款式代入x
职场上最好还是露出眼睛和额头,所以用眼镜替代刘海挡了一下
图文与以下系列有关,可配合食用↓
★回礼是无UI版,不是原图但清晰度够用,在p4所示位置有水印,先知会一下
用文跟朋友换了点粮,邀诸位共赏
要了三种发型差分,大家自行挑选喜欢的款式代入x
职场上最好还是露出眼睛和额头,所以用眼镜替代刘海挡了一下
图文与以下系列有关,可配合食用↓
★回礼是无UI版,不是原图但清晰度够用,在p4所示位置有水印,先知会一下
生活索然无味,鬼魂饲养人类
砂金×你,全文2w+
原作向世界观,但大量我流剧情,非开拓者设定,请各位自行代入嗷;
设定写作bug多;
来路不明的“鬼魂”砂×厌世小社畜你,中元节特供篇
但玄学的尽头是科学,望周知)
——————
Summary:他说,“你还要继续活下去的。”
01
不想活了是一种人生态度。
它有时并不意味着真的要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也不能代表一个人的性格品质、道德水准。
但是作为活在这个时代且精神状态勉强达到了同龄人平均水平的你,把“不想活了”挂在嘴边的确是常态。
其实也不是真的活不下去,毕竟不结婚不生子、不买房不买车...
砂金×你,全文2w+
原作向世界观,但大量我流剧情,非开拓者设定,请各位自行代入嗷;
设定写作bug多;
来路不明的“鬼魂”砂×厌世小社畜你,中元节特供篇
但玄学的尽头是科学,望周知)
——————
Summary:他说,“你还要继续活下去的。”
01
不想活了是一种人生态度。
它有时并不意味着真的要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也不能代表一个人的性格品质、道德水准。
但是作为活在这个时代且精神状态勉强达到了同龄人平均水平的你,把“不想活了”挂在嘴边的确是常态。
其实也不是真的活不下去,毕竟不结婚不生子、不买房不买车,旅游是从来不会去的、衣食是靠公司福利的,那么就算你只有一份再普通不过的工薪收入,也可以平平淡淡把日子过下去,甚至这么几年还存下了一笔小钱。
可你确实不想活了。
你现在站在出租屋的楼顶,正认真思考着怎么样的下坠姿势不会在明天早晨被人们发现时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和怀疑。
应该也没关系吧,谁又真的会为了一位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的死而感到恐惧和悲伤呢,说到底也就是那些社会新闻板块里、为了博取流量眼球的家伙们爱拿着一件过分平常的小事翻来覆去地分析,似乎社会上所有的一切都是推手,然后传扬起常人根本无力改变任何事的焦虑。
啊……所以现在的人,就连个“死”的自由都没有嘛。即便是今天立刻就猝死在了工位上,说不定都要担心合同里提到的赔偿金和相关责任被自己部门和后勤管理皮球似的踢来踢去,最后再推个毫不相干的理由或者人员出来背锅。
不过没事儿,总之你马上就要自由了,只要凌空踏出这一脚再放任重力让自己实现自由落地、几十米高度以最快的方法“一步到位”,想来下一秒你就能和这个世界say good bye。
等到时候相关的行政工作人员冲进你的小出租屋,想来很快就会发现你贴心准备好的遗书大全——这东西经过你反复的修修改改已经至少是4.0.0版本了,比你今天上午交到领导那里的项目汇报还要有分量。
但其实你也没什么“遗产”,也就是几张存了些信用点的磁卡、一柜子杂七杂八的二手书、一屋子称不上值钱的软装(房东租给你时这房间还是“清水”状态),再加上几款游戏的账号,以及没来得及销户、因为刚给领导发完下周项目安排还在等回复的社交工作账号……除此之外的其他东西,最后想必都会被当作垃圾清理掉。
在遗书里写清楚哪些捐掉、哪些托付给谁后,你忽然发现,自己真的只需要处理掉自己的性命就好了。
好轻松的体验,小组工作里分配给你的任务恐怕都比这要多——虽然你的确总是被派活儿最多的那个。
不过没事儿,这下所有问题都解决了,你终于可以毫无顾虑地“死一死”了。
至少比第二天早上一觉醒来发现组长通知你上头又改需求了要好得多。
你最后看了眼底下灯火通明的城市街道,又想了想,或许还有深夜才下班、和你一样的可怜人会从下面路过,给别人带来麻烦就不好了;于是你从台阶上再次走下,换了面对着安静无人巷道的另一边。
然后你将双臂在身侧举平,深吸口气,眼睛坦然一闭就向着再无遮挡物和支撑平台的前方迈了出去。
悬空的感觉果然随着你的动作传遍全身,可是为什么你上一刻感到的是喉咙一紧、接着悬空的重心是朝后仰的?
没有人回答你心底的疑问,因为马上,你就仰头倒在了地上,虽然头没有先着地,但屁股真的很痛。
等你皱着眉头睁开眼睛,就看见面前不知何时出现的金发青年正盯着你瞧,表情带着些古怪和欲言又止。
屁股上的痛感都有些麻木了,你大概能想到自己现在是个什么表情,多半是同事口中那常见的“厌世脸”,现在还正目不转睛地和某个明显没有实体的“阿飘”大眼瞪小眼。
不是,他怎么还先奇怪上了,哪有鬼会阻止活人去死的啊。
“……刚刚在我屋子里动手脚的也是你吧。”
“……你就这么不想活了?”
你和他几乎是同时开口,看似不同的词句搭配,实则说的是同一件事情。你顺便透过他半透明的身体和脸,看到了夜空中隐约闪烁着零散的星子。
他似乎也明白过来你的意思,直接转了个话题,想来也是默认:“所以活着有什么不好的,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地寻死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嘴角弯弯、眉梢眼角柔和地落下,仿佛只是在和熟悉的朋友闲聊,可你们分明第一次“见面”而已……呃,也可能是你第一次见他的面。
“我这不叫‘大张旗鼓’,顶多叫做‘准备充分’。”这下又没死成,你干脆撑起身子、再抬手拍去衣服沾染上的、楼顶因常年没什么人打扫而积落的灰尘,反问他:“你看上去年纪不也跟我差不多大,那你说,活着有什么意思?”
“文艺作品里面正经的鬼不都期盼着自己领地视线里的活人早点死嘛,你倒好,拦我一次就算了,怎么还来拦我第二次。”
说是反问,但其实你的情绪、语气、遣词造句,都没有一个计划死亡的人被干扰打断后的不满和激动,反而无奈地像是在应付自己无理取闹的领导,带着淡淡的死意。
大概是见你这副完全没点斗志脾气的模样,青年相貌的“阿飘”慢悠悠凑到你跟前。他没吭声,只是先上上下下打量了你一番,又忽然伸手揪了揪你的脸颊肉。
你已经不想再纠结文艺作品里的鬼魂都是“没有可以触碰到的实体”类似的设定了,这个点其实已经是你不得不入睡的时间了,被他这么一揪脸,眼睛跟着就想闭上、连带着脑袋里也昏昏沉沉。
“或许比起看你如愿以偿死掉,我更想让你活着吧。”
困得半梦半醒的时候,你隐隐听到他这么说:“……怎么就这么睡着了?我找找,钥匙应该……还好,带在身上的。哎——就当助人为乐吧,送你回去。”
这也太奇怪了吧。
你彻底睡死前还在这么想着。
像这样索然无味的生活,到底有什么让人想要活下去的啦……
02
生物钟还是比手机闹钟要更准时一点。
起床铃响起的前一分钟,你躺在自己的床上平静地睁开眼,下意识就去掏身旁的手机。
通知栏里高高挂着你那组长的回复,他说上头又改需求了。
啊,不出所料。
你沉默着查看了每一条消息并公式化地进行了答复,这时清晨的光都还没从狭窄的窗帘缝隙里照进你这间小屋子。但对于刚睡醒的人来说,周围灰蒙蒙透着蓝的氛围还算清晰,反而手机的光亮刺眼,就算是自动调节的亮度被拉到了最小也不行。
然后闹钟准时响起,你本就仰躺在床上,这下双手一个没拿稳,震动着的手机就“啪嗒”砸在了脸上。
不是很痛,毕竟这是你这个月第三次让手机砸脸了,虽然手机日期上正高高挂着“3号”的标识,但那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坐起身时,刚好瞧见对面桌上放着的那条你还没来得及处理过的、已经断成两半都不知道还能在哪个地方废物利用的绳子,还有桌边坐着的那个隐约有着一头金发的模糊影子。
……差点忘了,你昨天晚上两度自尽未遂,全拜这位来路不明的鬼先生所赐。
然而这也不是重点。
你没主动和他打招呼,转身就开始换上班的衣服——既然没死成,那么为了刚开始的这个月的全勤着想,今天早班的打卡也不能迟到。
而直到你穿戴整齐打开房间的灯,起身去快速洗漱完再到桌边收拾起自己的包,那位一直没有回头看你的鬼先生终于偏过脑袋,观察起你心无旁骛的动作。可从始至终,你们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钥匙、耳机、口红、化妆镜等等都被你一股脑塞进外表小小的挎包里,你这才算抽空看向他:“不好意思,通勤的时间实在太长所以我现在暂时没空收拾昨天这些东西了。”
你指了指那些“未遂”留下的道具。
“晚上应该也是老时间回来,嗯,如果今天我没有倒在自己那文件堆积的工位上的话。”
因为昨晚的事,你都没给自己买今天早上因为食堂临时关门需要自行准备的早餐面包,看来得饿着肚子干到中午食堂开饭了,希望上级别给你在那个时候犯拖延害你只能吃些残羹冷炙,你真不想猝在工位上,这对正常的同事们不好。
于是你又沉默着在玄关处穿好通勤专用的运动鞋——把它推荐给你的好同事当时声称穿着它挤通勤屡战屡胜,你也就欣然接受并学会了把高跟鞋留到公司再换。可惜,你每个月平均有三分之一的天数会挤不上到站时的第一班车。
算了,算了,这鞋又没穿坏,退又懒得退,就这么着吧。
然后在开门前,你回过头来冲坐在原位毫无反应的不知名鬼先生挥了挥手:“晚上见哈,不用跟我出来,早班车连给鬼的位置都不会有的。”
你也没等他回你的话,直接关了门追全勤奖去了,只余光瞥见这位鬼先生思考般翘着腿托着自己的下巴,似乎在门关的前一刻打算跟你挥手来着。
那自己刚刚的行动好像不太有礼貌,不过算了,全勤要紧。
03
上班是最好的让人失忆的方法。
因为直到你晚上拖着脚步回到自己的小屋子,钥匙打开门发现灯火通明的那一刻,你才忽然想起出租屋里现下多了个“不速之客”。
你在打开来的门口停留了片刻,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房间的灯照在你身后那声控灯早熄灭的黑暗走廊内,安安静静的,也将你的影子打在墙面上。终于,某个金色的脑袋出现在了你的视野里,你才迈步走进屋关上了门。
幸好只是铺张的鬼先生在浪费你的电费,不是什么大咧咧的入室抢劫就好。
不过说实话,你这里应该也没什么好抢的,至于提防这些事情,也只是怕被别人杀掉不太好——不仅会痛、尸体到时候可能不太美观,而且说不定真会害你上了什么社会新闻的大板块。
你好歹还是想“自由选择”最体面且影响力低下的死法。
“晚上好,你今天回来得要比昨天早些。”鬼先生这次率先和你打了招呼,你猜他可能是怕你和早上一样装出副无视的样子来。
“嗯,晚上好,今天的工作没昨天多,听说领导这两天自家有事儿,管不着我们晚班了,挺好,希望他家和万事兴,每天都有点事儿。”
你换上拖鞋,把包挂回桌边的小架子顶,又随手关掉了两盏没必要的灯:“对了,这个季度电费涨价了,还是节省点比较好。”
你这屋子本来就面积小,标准的酒店式单间,单身打工人的租房首选,连入室小偷都懒得前来光顾,片区犯罪率是整个星球最低。
但这位鬼先生这会儿却打开了你所有的灯……你敢说,自从这房子到你手上,就没有过这么“大方”的事发生。
算了,他那表情看上去有种不太理解但尊重的美感,你决定体谅他一下。
“呃,所以您怎么称呼?”
你现在才注意到,这位鬼先生坐在你桌边那把单薄的小靠背椅上的模样,怎么跟你那些个坐办公室真皮椅子的大领导气质如此相似啊。
这也太奇怪了吧。
“我还以为你不打算问我了呢。”你注意到青年的头发原来是浅金色的,并不如你昨晚在夜空下看到的那么“灿烂光鲜”,在室内灯光下倒还显出几分柔和:“叫我砂金就好,就是那种并不珍稀的宝石‘砂金’。”
用宝石来当名字?
你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称呼,但还是斟酌着喊了出口:“那……砂金先生,您怎么会出现在我这小房子里?”
他似乎正要应你的话,但张嘴就又顿了下来,到嘴边的话也临时换了一句:“敬语就免了,你不必这么拘谨,我也不太习惯。”
“至于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老实说,我也不太清楚。”他交换了一下两腿交叠的姿势,明明看着是飘渺的形态、你却愣是觉得他跟有实体的常人没什么区别。
“等我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就在这里了,然后就看见自己面前有个完全不认识的朋友正踩在凳子上给自己的‘绳子’打结。”
哦,这是在说你第一次“未遂”的时候。当时的你才刚把脖子顺当塞进那个绳圈里,踢凳子的脚都还没收回来,绳子就原因不明地断了,害你摔了个人仰马翻。
想到这里你颇有些无语,也不老实站着跟他说话了,从他身侧走过一屁股坐在自己床边:“所以这跟你阻止我有什么必然联系吗?你不都说不认识我吗?”
谁知对方歪了歪脑袋,露出了一个思索后更加疑惑的表情,“朋友,你不妨设想一下我当时的处境呢,凭空出现在了个陌生的环境里,面前又恰巧有一个陌生人在寻死——我好歹也是个正常人,没什么袖手旁观的道理吧?”
“……是鬼。”你小声纠正他。
“哦对,现在似乎是鬼。”他从善如流接受了这个设定,但紧接着又说:“所以,假设我现在是鬼的话,你又为什么可以看见我、甚至触碰到我?”
这也是你最困惑的问题,虽说你看见他的时候是断断续续的,但你能碰到他确实是怎么都说不通的一件事。
除非你也是鬼,但这明显就不可能,否则你费尽心思去死干嘛。
“总之,在搞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前,我就暂且呆在你这里咯,放心,我会尽量不打扰你的日常生活的。”
这只名叫“砂金”的鬼先生自顾自地下定了结论,没给你留下任何反驳的余地——虽然他要留你又赶不走他,但这副做派真的很“领导”,你甚至下意识想给他回一句“收到”。
真是奇怪的鬼,跟你这十多年的平淡人生画风格格不入。
难道二次元入侵现实了吗,不至于吧。
你面上板着张没什么情绪流露的经典“厌世”脸应了他的请求,可心里仍旧如此超大声吐槽着。
04
“嗯?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这是跟据说“‘死前’相关的事都记不清了的砂金先生”勉强算是和平相处的第三天。
只是今天要特别些,因为你踏进家门时,外面的天色都还尚未暗下来,隔壁的高楼玻璃反射着未散尽的天光,刚好透过窗户照在你的脸上,有点晃眼。
以前倒是从来没发现这窗户的位置有什么不好。
砂金这时正翻着你某一本早已收进柜子里落灰的纸质书——这三天他基本都是这样度过的,寻常人都会觉得稍显无聊的事,他却乐在其中,甚至提议你要不要再买些回来。
你拒绝了他的建议,理由是收来了你就舍不得扔、但是又会在你这不大的房间里霸占一片不算小的空间,况且你一天有超过一半的时间都不待在家里,就连休息日都是月休,也没有什么时间看。
可话又说回来,如果别人都看到砂金的话,光看见一本书自己凭空翻开,应该会有跟恐怖片差不多的体验吧。
你这么想着,应了他一声,走过去随手把背上的双肩包放在桌面上,清点起包里的东西来。因为砂金“霸占”了你原有的唯一座位,你摆手示意让他往那头坐坐,这才把各式的文件一份份安置到了桌上。
“你还没回答我呢,所以,这又是什么?”见你没有多说话的砂金似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放好书签把书页一合,脑袋就探了过来。他那姿态,看着倒真不像个鬼,人气儿重的和你最八卦的同事都有得一拼。
你把东西都理出来后把包也往架子上一扔,没什么情绪起伏地开口:“哦,没什么事儿,被开了而已,这些全都是走流程办的手续。本来今天还能更早些回来的,结果排在我前面的人一个两个都磨磨蹭蹭在吵、过手续的那些个部门办事效率也都实打实的低……就搞到现在咯。”
虽然你向来清楚这家公司每隔几年就大裁员一次,不是什么危言耸听的传言,可你仍对此表示质疑——有丰富大裁员的经验还能走流程慢成这个样子?
这下轮到砂金不作声了,他把椅子往你的方向挪了挪,拿过那些文件就读了起来,“嗯……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和空子,或许这就是你之前说的‘经验丰富’?”
“那真是谢谢他们了。”砂金看过后,你也懒得再为难自己再把这些废话堆砌、有用话没几句的文件再读一遍了。不仅是因为砂金工作时很职场老手的气质,还有就是钱都已经结完了,没太大问题你也不可能和公司继续扯去。
它是不怕打官司,可你怕啊,那多费钱、费力、费时间,而且到最后讨不着好的情况也是大多数。
所以算了吧,你决定和前公司和解。
“所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砂金神情好笑地看你拖着步子、面朝下沉重地倒在床上,开口问了一句。
你的脸还埋在被子里丝毫不想要抬起来,因此闷闷地回他:“有点不想活了,你这次会拦着我么?”
“嗯,会哦。”你的眼前尚是一片漆黑,听到他语调轻快且理所当然的答复时,不免觉得生活又更黑暗无情了些。
看来你之前的话真说早了,你确实连“死”的自由都没有。
“那就先下去吃个饭吧,我饿了。”
今天因为忙手续都错过了最后一顿的食堂晚餐,以至于回来路上都在纠结这件事,现在往床上一躺,肚子倒是很合时宜地叫了起来,这才让你后知后觉感到了饥饿。
“好啊,机会难得,我陪你一起吧。”
“?你可以出门?”你一直以为早上让他别跟着你的话只是随口一说的梗。
“……这是什么话,三天前把你从生死线上拉回来又从楼顶扶回来的难道不是我?”他的脸上很难得挂上几分像是被忽视的委屈。
“……哦,行吧,真是麻烦你担待我这比鱼还差劲的记忆力了哈。”
05
楼下街角的小面馆是你每个月休息日都会去的地方。
不为别的,主要是你那屋里又做不了饭,总不能缺了食堂就把自己饿死,权衡一番后,你还是选择走出自己的小窝、就近觅食。
这家馆子是附近性价比最高的一家,你当初花了几个月才试出来的——因为单休一个月只能最多吃两餐。老板是一名年纪稍大的中年女性,本地人,据她所说在这里开馆子都干大半辈子了,最开始是为了生计,现在习惯了、孩子也成家后就全当作打发时间了。
从没在这个日子见过你的阿姨表现得有点惊讶,在听到你无所谓说出自己被开的事情后沉默了下,说今天多给你煮些、吃饱了好找下一份工作。
啊,连阿姨都比你的精神气和求生欲强些。
工作日的大傍晚,小店面里也没人,你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一抬眼,发现砂金很自然坐在你对面、正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别人是真看不见他啊。
“这装修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吧,风格都跟这附近差了很多呢。”
你偷偷瞧了眼正在煮面的阿姨,确定她注意不到你以后才放低音量回他的话:“嗯,附近是这些年新修过的,听说大部分小商户都拿了钱迁走了,也就这位阿姨留了下来,说自己年纪大了懒得去别的地方。”
砂金露出了然的神色,靠着身侧的墙面不再和你交谈。
还是有些不习惯就是了。过了好一阵子,你低头咬着面条,不动声色地微微抬眼、恰好看见砂金那虽然颜色较淡可明显做工精致的西装马甲。
即使是在公司食堂,你也都是自己一个人吃饭,对面坐了其他人是真的会很拘谨的——比如你现在连面条都不敢像往日那样随意“嗦”进嘴里,下意识注意着自己的吃相,慢吞吞地一口一口往嘴里送。
不过想来还是和“鬼”打交道这种从一开始就不在你自己平淡生活预期之中的事,要比和别人一起吃饭更难以想象得多,就好像往一潭早已成为死水的池塘里扔下块巨大的石头。
而等你终于咽下最后一口面,盯着不知不觉已经空荡的碗、又用手里的筷子机械地搅动了一下让人索然无味的汤。
所以啊。
所以等这位忽然出现在你生活里的鬼先生哪一天又忽然消失的时候。
果然还是死掉比较好吧。
06
“……你说要我去哪里试试?”
这是你第一次怀疑自己向来健康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星际和平公司,你难道没有听说过?”砂金似乎非常疑惑,他手指了指你桌边挂着的包,“你们这里通行的货币不是信用点吗?”
行,他疑惑的点跟你属实是不在一个次元。
“有没有可能,那可是星际和平公司,是我们这里有人经过了将近二十轮面试都没能进去的地方。”
你的确也因为砂金这身看上去就很贵的行头有过“他可能是什么大人物”的猜测,但开口给你的建议就是去星际和平公司试试……只能说是你常年把自己的眼界有意识地固定在本星球、懒得去听去想“外面”的事,从而限制了想象力。
不过说到底也没关系吧,你只是这颗官方口中“再普通不过的小文明星球”上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社畜,过去接受过一点还算可以的教育、现在每天习惯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甚至比起其他人讲既没有来自家庭的支持或者压力、也没有要向上走过更好日子的期待。
反正也没有人会在意你,早在几天前本来就该悄无声息死掉的。
砂金应该还想说些什么,但他像是观察了下你的神态,张了张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闷着头看起他那“不知道为什么带的出来而且可以正常使用”的手机。
就在你以为他终于放弃给你提建议这件事的时候,他的声调又扬了起来,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那不如出去玩玩吧,大好的时机。”
“行程我已经给你安排好咯,包括往来的交通住宿,都发你了,注意查收,明天就出发。”
等等。
你的身体比你脑子反应得更快,猛地就从床上炸了起来,对着某人瞪大了眼睛,“不是,你啥时候知道我个人信息的!”
“嗯?你给我看那些文件里不都有写吗?放心,花的是我的钱。”
这已经不仅仅是钱的问题了……等等钱怎么不是问题?!
你的气焰唰地就掉了下来,大脑在转过某个弯后终于意识到了不对的地方。
“……所以我可以理解为你其实应该就没死虽然这副样子但肯定不是鬼而且记得的事情远比你告诉我的多对吗。”
你发誓你今天的表情比过去上班这一年的表情都要丰富些,不带喘气儿地说完这串话后你又顿了顿,然后不等砂金反应过来,你已经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坐回了原位。
原来不是什么都市怪谈或者民俗类小说,是现实意义上的外星诈骗啊。
或许这就是你这些年“闭网锁门”、不思进取的福报。
你转头又看了他一眼,在对方挂起一个仿佛无害的微笑甚至冲你招了招手的瞬间又立刻偏回了脑袋。
对啊,你的脑回路都设想到他是鬼魂幽灵了,你怎么就不愿意往外太空那些真实存在的人和技术身上联系呢,他都说星际和平公司了诶。
算了,算了。
你头往旁边一歪就开启了自闭模式。
“哈……别生气啦,瞒了你一部分事情是真的,但我的确到现在还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方来,发出去的大部分消息也都石沉大海……应该是我现在的工作地点那边出了点意料之外的事吧。”
砂金见你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不由地失笑,果然,先前他或多或少骗你的每句话都会变成呈堂证供,接着用以判定他不是什么好人。
虽然没怎么说错就是了,他倒也不认为自己是世俗意义上的“好人”……嗯,现在的称呼应该是“好鬼”?
他走到你身边揉揉你的脑袋,见你没任何回应还偷偷瞥了他一眼迅速移开视线,也难得起了点坏心思。
于是你就被他那现下冰凉的手揪了揪脸,就在你对他打扰你自闭的行为有些忍无可忍、皱着眉抬头想让他知道一下不爱动的乌龟也是会咬人的时候,就撞上他写着愉悦的粉蓝色眸子。
外表还是和传说故事里的鬼魂颇有些类似的青年,手搭在你的肩上俯下身来,分明遮不住光也投不下影子,你却还是觉得这动作压迫感拉满。
紧接着,他嘴角扯出一个笑来。
“不是有这么句话吗,叫做‘绑架代替购买’。”
“要被‘鬼魂’饲养咯,这位求生欲不佳的‘人类’小姐?”
07
所以第二天上午你第一次登上那艘其他人口中的“星舰”时,完全没有周围人那种难得出远门旅游的劲头,顶着两个黑眼圈哈欠连天。
都怪砂金,全都怪砂金,害你不仅大晚上受到惊吓,还要大半夜收拾行李,而且他不老实帮忙就算了,还要给你添乱,什么东西都要好奇宝宝一样凑过来问你它的“前世今生”,以至于你收拾到天都快亮了才倒在床上勉强睡了会儿。
服了,讨厌一些没有边界感的“鬼”,像极了你以前某位对你的私人时间很有占有欲、疯狂给你发些有的没的的工作需求的领导。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么大一个看上去就可以坐四个人的包厢就只有我一个?”
你承认你是没什么见识、第一次乘坐除了通勤车外的其他交通工具,但这看上去就很“社恐友好”的座位想来一定不便宜吧!
见你小心翼翼挪到窗边靠着、又紧张兮兮观察起四周还偷偷估算起价格的样子,砂金忽然意识到,原来“太大方”在某些情况跟某些人打交道时也会起到跟本心相反的作用。
比如你。
于是他决定把到嘴边的“这已经是这趟航班能买到最好的座次标准”这句话咽回去,换上一套你可以接受的说法。
“毕竟有些人连吃饭都不习惯有人在对面坐着呢,”他随意地靠在身后的沙发椅椅背上,轻描淡写指出前一天发现的你的毛病:“不是刚刚还在喊困差点倒在半路上?抓紧时间睡吧。”
很好,有被骂到。
眼瞧着对面状态奇特的家伙“点名道姓”后毫不在意地低头看起他自己的手机,你只觉得自己的腮帮子已经忍不住鼓了起来。
反正是花他的钱,不管了!你往身后一靠、头一偏、眼睛一闭,汹涌的困意立刻争先恐后爬上神经。视网膜上还残留着一点最后从舷窗看出去的属于你们星球的景观,说起来,你到现在都还没问过砂金,这趟旅行的目的地到底在哪里、机票上的详细地点你也没有在意。
因为不重要吧,因为无论如何,你从四天前那个午夜开始直到现在这一刻的生命,都是对面这个自称“砂金”的家伙一意孤行拉回来的,然后又口口声声“绑架代替购买”,把你拉上一趟未知终点的航班。
因为不重要了,因为现在无论怎样都可以。
哼,真是生活索然无味,“鬼魂”都饲养“人类”了。
08
现在的人们总说,不想活了是一种人生态度。
因为走在生命进行时路上的人们,逐渐发现前方的道路越来越狭窄、越来越崎岖,一直到了终点,那名为“人生”的唯一通路也只让平凡的人们收获了“活着”——这样从诞生之初所有人都平等拥有的东西。
那么。
那么如果拼搏了一辈子的人到最后也只能拥有自己最初就拥有的东西。
那么“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只是为了一个念想而已,只是为了她曾留给你的最后一句话。
当你在砂金的呼唤里迷迷糊糊睁开眼,舷窗外,色泽明丽的繁花就这么闯入视野时,你终于想起来,想起也曾有人拉着你小小的手在春日的姹紫嫣红里漫步,仿佛就这样把世俗的所有难题抛在身后。
你几乎都快要遗忘她的面容、遗忘自己当时的心情。唯一留存在回忆深处的,只有她最后交代给你的话。
她说,“你还要继续活下去的。”
09
“度假地?这居然还有专门的星球??”
“在公司庞大的信用点体系下,这样专职化的星球很常见,有些是因为并入甚至于收购时的相关协定,有些则是因为星球自己寻求利益的最大化——都只是正常的商业行为而已。”
砂金对这些事情的了解程度已经超出了你可以想象的范围,或者说,要不是他“从天而降”、一点道理都不讲地出现在了你的生活里,你永远都不会迈出向外的一步。
盯着砂金走在前面还要一起握着你行李箱拉杆的那只手,你对这家伙下了星舰后发表的“为防止你走失并同时尽力维护你正常人人设”那番言论最后做出的这个举动真切地产生了一种无力吐槽的情绪。
你只是没出过这么远的门而已,又不是随时可能被人骗走的小孩子。
你抬脸望向头顶繁茂的树影,花藤叶隙间,投落下令人感到明亮惬意的天光;暖风和煦,从鬓边、颊边拂过;脚下贴合自然的石板路没那么适合你的箱子滚轮,但大部分的力气都是砂金帮你出掉的。
……算了,也很不错,对吧。
就好像是梦里才会被你亲眼所见的景色——自己没有脚步匆匆走在通勤路上、和许多人一起挤在完全透不过气的“车厢罐头”里,你总会听见有人尖声打着电话、有人碎碎念着早已滚瓜烂熟的面试稿、有人即使在这样的环境里仍腾出一片小空间来手指“库库”在手机屏幕上打着字,即使有好奇的人不小心看到也没关系,工作需求上和领导的拉扯,十句有八句都是废话。
所以现在这样也很不错吧。
你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然后重新低下头去,在自己面部的阴影下,仍旧没能忍住、略略扬起嘴角来。
脚边的石板缝隙间,也有嫩草不顾一切地冒出头来。
而同样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有个浅金短发的青年将你所有的小动作都收入眼底,也极轻地笑出声来,他想,这种油然而生的喜悦大概就像是养活了一只把自己关起来很久、不愿意和外界有任何情绪交互的小动物。
他注意到你其实从未停止在意、从未停止观察。
你远比你自己所想的更爱这个世界。
10
这是你在这顿饭开始后第三次放下手里的餐具。
砂金把视线由手机屏幕上翡翠的聊天框里移开——从他们取得联系至今,阿斯德纳那颗盛会之星当下的情况仍旧不那么明晰,翡翠让他暂且留意自己的情况,就当作另一种形式的度假。
结果他刚一抬头,就发现你皱着眉、盯着他面前空荡的桌面,腮帮子都有微微鼓起的趋势。
这是怎么了?
“不好吃。”
在他思索着问出口前,你已经先一步小声嘀咕了出来,再次拿起手边的叉子戳了戳自己面前没动几口的食物:“这个,酸不溜丢的,还有一股奇妙的草木苦腥味,比我前公司食堂忽悠大家推出的‘健康餐’还难吃。”
然后指关节敲敲旁边放着的杯子,装着某种红色果汁的玻璃杯上倒映出你嫌弃的表情,你做了个吐舌头的动作,“这个,甜得腻人,才喝一口就让我怀疑我的舌头到底是不是我自己的了。”
“还有这个,调味品把食物都腌入味了,比平时办公室不允许食用的各种方便食品的味道还要重,吃一口跟吃调料包到底有什么区别……唔……”
眼神在食物上转过一圈、你絮絮叨叨挑完这些菜式不合自己口味的毛病,才顿了下话头,悄悄抬眼和砂金目光相对。
“所以就是……我们可以换一家吃嘛?”
事实上,你向来不是个挑剔食物口味的人,好吃难吃反正都无区别,就像食堂的意见箱永远都只是个空有名头的摆设,里面长年累月积了多少灰都不会有人知道。一个人吃饭更是如此,即使心里嫌弃着,面上也不会流露出分毫,只是机械往嘴里送、然后咀嚼、吞咽,再反复同样的动作。
因为没有倾诉的必要、你也不需要分享自己没有任何意义的情绪,所有的行为都只是……
只是为了“活着”而已,就这么简单。
但是。
但是既然都已经被“饲养”了……那就算是挑剔一点、就算是难得地想要分享自己的心情也不算麻烦他,对吧。
都已经被“绑架代替购买”了,总没有比这更“糟糕”的情况了吧,那么就算稍微任性一点……
也是可以被包容的,对吧。
你望进那双虽然有“鬼魂”状态的debuff加持,但仍显得色彩明丽的眼睛,它主人的表情逐渐从疑惑、讶异转为好笑,最后,“饲养人类的鬼魂”伸出自己那或许戴着皮质黑手套的手,揪住了你的脸颊。
“下次不好吃记得早点说。”
砂金听上去似乎还很高兴,调子懒洋洋拖得很长:“我还是很怕自己第一次‘饲养人类’就因为她‘不会说话’结果没能养好、最后成为我职业生涯难得的一个污点呢~”
11
你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纪念品商店。
以前的同事偶尔会在朋友圈里发出来的旅游“九宫格”汇总、里面出现的商店无不是在人流密集的地方,这样来来往往或许再也不会有机会来下一次的游客们总会驻足在店内挑选一番,店里时刻都显得热闹。
但你今天却在如此偏僻的角落里、一颗普通的高大花树下发现了一座小小的商店。
它窝在树根附近的样子像极了一朵小小的蘑菇,安静地做着徜徉在花海里的梦。要不是门口的小招牌的确写着“纪念品”相关的字眼,你还以为是当地哪户人家自己的小屋。
你偷偷瞧了眼身旁跟你一起出来“遛弯”的砂金,对方耸了耸肩、递了个无所谓的眼神给你算是回应,大意应该是:如果好奇的话进去看看也没问题。
嗯,如果你们俩这几天相处下来还算有默契的话,你觉得你的解读准确率可以高达百分之一百。
只是他本人似乎没什么兴趣,往门边一靠,只从外面观察起室内的情形来。
而你则走到门边,小心地伸手推开门。
“叮铃——”
你听见清脆的铃铛声在头顶作响,店里不如室外暖和,却也飘着淡淡的花香。你先探着半个身子进门,因为没听见有人的动静,略微显得有些局促。
“嗯?你是来买东西的吗?”可算听见其他人的声音,你循声望去,只看见旁边一个勉强可以被称作“柜台”的地方,露出个小小的脑袋来。
你下意识以为是个不大的小孩子,但有转念一想,这个星球似乎的确存在成年后仍长不大的种族,便立刻把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关心问候咽了回去。
“请随意挑吧,想要预定也可以,我会抽空把东西带到那边去的。”你听见那个可算露出双眼睛的女孩儿声音清脆,但话里的意思又有些奇怪。
“带到那边去是指……?”
“诶?你不是来这附近祭奠的吗?只是游客?”
她似乎比你先反应过来,又接着道:“没关系,也有类似的纪念品在售,需要邮寄我这里打包好以后可以给你叫星际物流,费用自理。”
你听见那两个字的瞬间有些愣怔,追问了句:“祭奠的意思是指?”
那女孩儿或许是踩上了一个脚凳,终于露出了完整的脸来,她倒也没有因为你的问题感到不耐烦,直接回答道:“这附近有一处小小的墓地,一般来这里买东西的都是要到那里去的人,有些人定日子赶行程,有时我会帮着带到那边去。”
“是嘛……谢谢,我想自己看看。”
女孩点点头,又从脚凳上走了下去。你走进那小小的室内,对着最里面一墙各种花朵样式的纪念品发呆。
那个人其实也喜欢花,从前她还在时,就喜欢在曾经那个家里一方窄窄的阳台上种些不同的花。
之后。
之后就再没有人会去打理那些花朵了,本就娇弱的植株最后还是枯萎下去,被扔进了垃圾桶,沉默着、就像再也不会和你说话的她。
“请问——”
那个词在嘴边打转了许久,你斟酌着描述道:“有没有那种,不会枯萎的花做成的纪念品之类的?”
“哦!你问那个呀,当然有,我们这里的永生花比许多文明星球出产的保鲜期要长很多,如果你是短生种的话,至少需要好几代人才会见证它的凋谢。”说起这个,店主甚至提起了几分精神:“喏,你右手边那些都是,小的大的、很多花都有。”
挑选的过程远比迈出第一步要轻松,手心里此刻安躺着两枚盒装的小小坠饰,你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决定要为自己也买上一份。
反正自己也会选择离开,对吗?明明没有人会为你放在不存在的墓前。
思绪快要搅成一团乱麻,你低头晃了晃脑袋,再一抬眼,便看见一朵金色的花,它迎着窗边透进来的倾斜阳光,显得格外绚烂、饱含生机。
很像砂金头发的颜色以及给人留下的印象。
鬼使神差般,你也拿下了那盒小坠饰,同时逃避着、不再去追问自己心底的念头,走回柜台前。“这盒金色的花麻烦帮我邮寄一下吧,地址是……”
你猛地在这里卡了壳,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虽然知道砂金是以某种奇异方式陪在自己身边这些时日的,但却并不知晓关于他本人的任何事情,身份也好……地址……
你抱歉地对店长摆了摆手,“我可以出去打个电话问问我朋友吗?”
于是只注意到开门声音的砂金正打算回头和你打个招呼,就听见你颇为刻意地清了清嗓子,“咳咳,喂——”
然后他就这么撞上你的笑脸——看似一副正在和人通话的样子,却又玩笑般地将贴耳的手机往外面倾斜、露出毫无反应的黑色屏幕,目光一直停在他的脸上。
“‘朋友’,问问你的收货地址在哪里啊?我打算给你寄个纪念品过去~”
分明可以有很多种不同的询问方式吧,发信息也好、或者别的……都比现在这样的交流方式更符合你的性格。
砂金在微怔后骤然失笑,一偏头,右手比了个电话的造型,贴在耳畔,“星际物流?会不会太破费了些?”
“当然没问题,店长说咯,邮费可以让朋友代为支付哒~”
就像某些义务教育阶段小朋友的传声筒游戏。
他心想,不过怎样都没关系,毕竟让某个小朋友学会了大方露出笑脸,也是他这只“鬼魂”“饲养人类进程”中的一大突破。
12
原来这样美好明媚的地方也会下雨。
砂金自己不怎么喜欢雨天,现在看着某个在床上缩进被子里、还吸着鼻子的你,微不可察地叹口气,在窗边顺手把窗帘也给带上——有些景致光是看着就会让人觉得凉飕飕的。
“我把药剂给你冲好了,但你也听到了,这里的医生并不保证这药能立刻见效……旅游时种族不同的缺点总体现在这些事上。”
他就像是在碎碎念叨着,说到底,就算是他也没有“照顾人”的相关经历,无论工作还是生活,他都更习惯独行独居。一来他的工作风格并不适用于所谓的团队合作,二来他也认为,人与人之间无论怎样相处,都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相互理解”,反倒会徒增些不必要的麻烦。
杯子液面上浮现的热气渐渐飘散开去,砂金坐在桌边沉默着没有继续说话。直到你不知何时下床走了过来,撑着桌面把药一口气往嘴里灌进去。
特别特别苦的药,和以前那个人会给你小火慢炖的草木药味道差不多。她总说那种市面上常见的胶囊药物不如这个对身体的损伤小。当时小小的你捧着记忆里快比自己脸都大的药碗,撅着嘴说喝药的时候就是你最讨厌她的时候。
即使是不带停顿地捏着鼻子咽下去,也会感受到苦的余韵在味蕾上缓缓蔓延开、接着逐渐麻木了舌头。
脑子仍旧在胀痛着、太阳穴突突地跳着,你可以感觉得到自己发烧烧得额头滚烫,但身体却一直高呼着寒冷和疲惫。靠着桌面稳住身体后,你半睁着眼勉强把杯子放回了原位。
“……不好意思,是我又麻烦你了……对不起。”
没关系的,不管再怎么难受,病痛悲伤都是最不必与他人分享的东西,一个人扛过去就好、把她口中那“可能对身体不那么好的”胶囊药丢进嘴里,然后裹着被子默默等待。听着周围安安静静的、听着自己胸腔里热烈的心跳声。
只有在这种时候,你才能清晰体会到名为“活着”的实感。
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今天也会是如此。
因为那个能任由你在脆弱时依靠的人早已经不在了,因为所有存在的一切都推着你向前走,他们说,你要成为一个“坚强”的人。
所以就把一切悲苦都囫囵地咽下,就像从前灌下的苦药,直到最后连同自己所有的感官也一起麻痹掉。
所有人都只告诉你要“活着”,却没人教你该怎样去活、为了什么而活。
对不起。
所以对不起。
你真的,不想再活下去了。
或许突如其来的病症是情绪的导火索,而味道相近的药剂则是压溃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愧疚于瞬间决堤而出,你终于不能再支撑起自己的重量、腿一软就滑坐在脚下柔软的地毯上,面上久违感到了湿润。
明明是砂金为了让你放弃死的念头才带你离开了那一方你蜗居了好些年的小屋子。
明明那个人是为了让你没有负累地继续活下去才选择了离开。
但你却没有成为一个足够坚强的人,反而只是缩在属于自己的乌龟壳子里,躲避着你认为“毫无意义”的生活、设想着一场“悄无声息”的终局。
明明已经告诉过自己不可以这么做。
明明已经告诉过自己要背负起属于自己的、和他们的期待相同重量的愿望。
“对不起。”
可你只能听见自己机械地重复这一句话、听见窗外隐约透进来的沉闷的雨声。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也不知道这场雨最后将要落在地上时、是否还能溅起水花。
有人似乎叹着气,忽然伸手将你捞起来。你感受不到对方的体温,却仿佛可以想象到这人现在皱着眉的样子。
然后你被放在另一把椅子上,下意识就乖乖并腿坐着、手搭在膝盖上,望着面前人有些无奈的表情、愣愣地没有任何反应。
“……你真要这么说,那我也得跟你说对不起咯。”砂金拽过身后椅背搭着的毯子盖在你身上,你后知后觉吸了吸鼻子才意识到自己稍有些冷。
他又抽了张纸巾,伸手沾去你脸上未干的泪水,一边开口道:“我呢,之前在柜子里找东西看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书本大的小盒子,被藏在角落里、却保存的很好。”
“……所以我在未经你允许的情况下,有些好奇打开了它。”
“那是一封有些年代的遗书,写给你的吧,落款是‘院长妈妈’。”他应该也并不熟练,虽然刻意减轻了力气,但纸巾擦过颊边有的已经风干的泪痕时,还是产生了点轻微的刺痛感。
你没有看他,只是微微闷着脑袋,在他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才出声道:“她曾经是一座孤儿院的院长,而我是她在离职后又捡到的孩子。可在我还小的时候,她就因为患上了很难治愈的病症、赶在病情进一步恶化前选择了离开。”
“等我那天放学回来,她曾经的一个朋友交给了我这个,告诉我,让我节哀。”
“你也看见了,她在信的末尾对我说,我还要继续活下去的。”
砂金换了个干净的杯子,倒了些热水递给你,“因为死亡,从来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就在不久前,有位朋友跟我分享过这样一句话——她说,‘在通往结局的路上,人改变不了的事太多,但能做到的事同样很多。’”
他的声音很轻,就好像没有了重量的羽毛,“学会分享、学会坦诚,学会扬起脸笑、低下头哭……学会成为一个完整的人,朋友,最后作为自己活下去,而不仅仅是为了他人的期待、将自己困在壳子里。”
你沉默着,垂眸看向杯中的轻微晃动的液面,它在光下显得清透干净、冒着逸散的热气。你捧着杯子的双手手指堪堪相碰,然后不自觉相互打着架。
“……那你呢,砂金?”
“会告诉我这些话的你,又是个怎样的人呢?”
终于,你问出了这个藏在心底许久的问题,抬眼望向他时,你看见他放松下来的笑容。
“如果你好奇的话。”
他拨开你颊边零散的碎发、撇至耳后。
“我也可以给你分享这个故事,一个……关于赌徒与他的好运的故事。”
13
你特地挑选了一个好天气的早晨来到了墓园。
在同负责这里日常往来的那位管理员打过招呼后,你朝着记忆里的位置走去,越是靠近、脚下的步子就越快,一直到身后跟着的砂金拍了拍你的肩膀,你才注意到自己差点就要跑起来了。
你别扭地偏头冲他吐了吐舌头,终于一步步来到了熟悉的牌位前。
“……我回来看你啦,院长妈妈。”
你从包里掏出那天买到的永生花坠饰,放到那方小小的石台上,照片上的女人仍旧像从前那样和蔼地对你微笑着。你安静地注视那张笑脸片刻,也缓缓勾起嘴角来。
“这可是我在别的星球买的……我还是第一次走出去、第一次知道外面还有那么广阔的地方……那个地方的花海很漂亮,比我们以前常去的小公园、花的种类什么的要多得多,我觉得如果是你,一定会很喜欢那里的。”
你轻轻拂去石台表面、周围的浮尘,抬手,看见指头上的灰扑扑的一层,还没做出什么反应,身后递来一张纸巾。
“你还是小心一点吧,被人看见了真以为这里闹鬼呢。”你接过、又特别小声叮嘱他。后者耸了耸肩,向你眼神示意。
你撅着嘴,又转过视线:“院长妈妈,我也不知道你看不看得见他,这是砂金,呃……算是我半个救命恩人吧,如果不是这家伙前些日子忽然‘像个鬼’一样出现在我家里,我就不能来这里看你啦。”
“至少是两个吧。”某人适时探过脑袋来,进行一个没有必要的指正:“毕竟你尝试未遂了两次,第二次还直接在楼顶睡着了,还是被我后来……”
“好了好了,你先闭嘴吧,我要是以后被院长妈妈说了我饶不了你。”你用手肘戳戳他,最后一次看向牌位,小小的花朵衬着照片里那人的笑靥,让你的鼻头瞬间有些酸胀。
“我要继续活下去啦,院长妈妈。”
“下次再来看您哦。”
垂眸、转身,重新踏上回家的路,你没有再回头多看上一眼。而清晨的微风这时从面颊边抚过,带着这个季节还未完全消散的凉意。
最后还是忍住没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当时亲自送她来这里时都没有哭、总不能叫她担心自己连小时候都比不上了吧。
“哟,这次没哭?”
砂金的另类关心总是来得这么合时宜。
“哼哼,真让你失望啦,我哪有那么容易哭,怎么说我也是个上过班的、情绪稳定的成年人。”
“哈……那下次可别那么轻易让‘鬼’给救咯,情绪稳定的‘人类’朋友。”
“喂……”
你听着砂金调侃的用词,吐槽无能地鼓起腮帮子、抬手想去戳他的腰,他见状立刻迈大步子朝前闪开来,笑道:“诶诶别啊,现在这么不禁逗?”
你停下脚步、往路边一靠、手在身后一背,做出副不想理他的模样来。某人也不恼,还凑到跟前,老样子般揪了揪你的脸颊肉,主动换了个话题:“所以——你给我送的纪念品是什么样子的?”
“都说了是纪念品,当然得回去后揭晓答案!”你偏偏脑袋躲开这人莫名熟练的动作,绕过他又重新走上路,“不过你要是真想知道,告诉你也可以,就当作是我对这段如此难得的‘被饲养’经历作的总结报告!”
砂金笑着跟上来,手搭上你肩膀,“怎么这也跟工作似的?”
“哎呀,习惯了嘛,你见谅哈,你——”
肩膀上搭着的那只手的重量忽然消失了。
你的话刹那间卡在喉咙里,脑袋里“嗡”的一声,僵硬着回头看时,身后原本站着那个青年的位置空无一人。
如果只是恶作剧就好了,就像刚刚他对你的揶揄一样。
可那里真的就没有了那人的笑声,城市边缘的街道、现下清晨,连车辆鸣笛的声音也无,鸟雀扇动着翅膀从高高的天空上掠过,然后,什么也没留下。
没关系的啊。
这不是早有预料吗。
你又一次沉默着转过身,什么也没有发生般继续向前走,可粗重的呼吸、猛烈的心跳,还有指甲用力掐进肉里的疼痛感无一不在告诉你,告诉你眼下自己的心境。
砂金离开了,在你们还未来得及道别的上一刻。
14
【“模因?那是什么?”
“唔……我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宇宙中存在着一群信仰记忆星神‘浮黎’的人,他们组成‘流光忆庭’,被称作‘忆者’的成员们在宇宙中穿梭、为星神搜寻记忆,便是以模因生命的形式。”
你当时从他的话里抽身出来、理了好几遍混乱的思路,才斟酌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就是一种模因的形态,只不过你是从‘梦’里不明原因跑出来的,是这样吗?”
“严格来说,我是被你以某种方式‘召唤’过来的?毕竟我触碰不到除你以外的任何人、也不能被他人看见……忆质的世界存在什么样的规则谁都说不好,即使是相关方面的专员,现在也只能大致猜测:在阿斯德纳星系整体陷入梦境的瞬间,你做了什么,才导致我脱离了那个梦境。”
砂金每个字都是你听得懂的,但连在一起就完全是神奇概念的杂烩。
好在砂金也没在这方面继续难为你,薅了薅你的发顶就随口寻了个理由:“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如果人生每一步都是一桩桩算计得来的确定性成果,那也挺无聊的吧。”
“至少对于我来说,意料之外的惊喜更让人愉悦……就像掷下一枚未知结果的骰子。”
谈到这种事你就更懒得接话了,在你至今这段普普通通的人生里,经历过最贴合“博弈”的行为,还是游戏抽卡。
而且理所当然,你和大部分人一样,不是什么“好运庇护”的“欧皇”。
“总之就是,当你口中那片阿斯德纳星系从梦境中脱离出来恢复正常后,你就会回去了,对吗?”往桌边一坐,你顺手便整理起台面上摆着的各种物件——收纳很少使用的化妆品的盒子、很久以前院长妈妈送的小陶土猫摆件、一面不大不小的镜子、还没有用完的纸巾、再普通不过的玻璃水杯……最后是一个盒装的永生花坠饰,你为自己留下的旅行纪念品。
你将它摆在桌面最醒目的位置,像是某种提醒、某种暗示,而嘴上仍继续说着:“那等你回去了岂不是就跟做了场梦一样?哈,如果真有那样将梦作为主体、甚至可以生活一辈子的地方,又有多少人愿意从梦中醒来呢。”
这根本就是在讽刺自己吧。
砂金绝不是一个会放任自己活在梦里的人,他很清楚他从未偏移过的心指向何处,知晓应如何走到自己的终点、哪怕需要在每一步都赌上自己的所有。
但是。
但是。
自己现在是否也活在一场美好的梦里呢?只等砂金离开,一切就会像从来没有发生过那样,而你……
“还有这个呢,你打算怎么办?”
砂金突然的一句话把你从莫名的焦虑情绪中扯了出来,你抬头,他正拿着你那份“遗书4.0.0”,在手里随意晃着。
“啊,先留着吧,就算是不打算再寻死了,万一遇上什么意外事故,还是有存在价值的吧。”对于这样东西的处理你还是早有打算的,不像那两截断掉的绳子,早被你扔进垃圾桶里了。
可他似乎对这样的处置不太满意似的,皱着眉翻阅着,“不如你改一改吧,怎么说我也是把你拉回来还养了这么段时间的人,如此重要的东西上怎么我连个名字也留不下啊。”
你眉头高高一挑。
“喂喂,这是什么特别好东西嘛,而且普世价值观不是总在提倡做好事不留名?怎么你还上赶着往我这里凑啦——”
砂金似乎根本不觉得有任何不妥,“很正常的想法吧,我可不看不上那套标准,如果做了一件事却不留下些什么,那也太没意思了~”
“而且我也可以把你的名字写在我的——”
“停!”你猛地抬手捂住这家伙的嘴、物理打断了他还没说出口的话,盯着他正经开口:“你绝对不能早早做这种打算,如果可以把我的运气借给你也没问题,你一定、一定还得继续赢下去!”
然后你就看见某人被你突如其来的行动惊讶到的双眼难得笑弯下去,在你松手的片刻,他也顺势拉住你一侧的手腕,冲你眨了眨眼。
“那么和我做个交换吧,我可从不做赔本买卖,朋友。”
他说,“你也还要继续活下去的。”
……】
15
或许自己向来都对时间没什么深刻的概念。
但至少你现在走出那“星际和平公司”的面试间,在镜面般干净透亮的公司大楼墙面上看见自己的倒影时,仿佛真看到了时间留下的痕迹。
这样的场景、这样的自己,在许久前是连做梦都不会有所想象的。
面试结果对于现在的你而言倒也不是特别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经连续进行快一周的面试了,现在只想赶紧回到自己的小屋子,把精致的装扮笑容统统卸下、包往旁边一扔就倒在床上。
无论怎样都好,人在生活中能做出的选择总比自己能够想象到的要多得多。
永生花的坠饰已经被你挂在肩包的侧面,花总要在室外、在人们面前盛放,才更是对它这份光彩与美丽的珍视。而你回到家里,把包挂回架子上时,也会对着那朵花微笑。
学会笑、学会表达、学会为自己继续活下去。
也不知道砂金怎么样了……不过他那样高位置的人应该也轮不上你这种小社畜操心……吧?
正这么想着,门铃忽然响了起来。
从来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到访——你眼瞅着外面的天光都已经暗淡下来、红橙色的余光洒在城市里,马上就快要熄灭了。
可门铃依旧锲而不舍地响着,外面的人很有耐心,间隔的空隙都像是有规律似的,他笃定你会为他开门。
一种奇妙的直觉涌上心头。
于是忐忑着,你按下了门把手,将门轻轻拉开一条缝。
你首先看到的是一朵金色的花。
那熟悉的坠饰吊扣此刻正穿过某人习惯性戴着皮质手套的指尖,和他手里拿着的、灿金外壳的手机相辉映。
然后目光上移到那张漂亮的脸上,面容同样熟悉的青年眨了眨眼,冲你微笑:“‘鬼魂’回访~这位‘人类’小姐愿意让我进来吗?”
几乎都快忘记自己是怎么拉开门来、完整站在他面前的了。你只注意到房间里的灯光照在常年阴暗瞧不见自然光的走廊里,安安静静地,也将来人的影子映在他身后的墙面上。
然后你沉默着、望进那双粉蓝的艳丽眸子,抬手捏上他的脸颊。
指尖传来人类才拥有的体温、柔软的触感,对方在这一刻也颇有些愣怔,好一会儿才开口:“朋友,这是什么独特的打招呼方式?”
“……只是确认而已,哪有让一只来路不明的‘鬼’进家门的道理。”你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又赌气般捏了捏后,才慢慢放下手来。
“嗯哼,没关系,毕竟我也是带着目的来的。”
看上去明显从头到脚精心打扮过的青年晃了晃手机、以及那金色的永生花坠饰,勉强撑起一副领导的架势,语气却分明放柔了许多。
“我来收取我上次没来得及按时收到的‘总结报告’,希望某位小姐别当成一场转瞬即逝的梦给忘记咯。”
说真的,他现在更像是一只花枝招展的孔雀呢。
END
感谢每一个看到最后的大家(•‾︶‾•)y
本来想写玄学来着,写着写着就变成了崩铁科学(bushi)
是自己淋过无数场雨因此也会为别人撑伞的砂金宝宝!“生命、死亡与爱是永恒的课题”,而砂金从未放任过自己成为一个“冷漠”的人,这一点真的很适合让我哭死(*꒦ິ⌓꒦ີ)
今日推荐歌曲:
《小小的我》《定制品》
两首都是温柔而且让人想哭的歌(┳◇┳)宝宝你是一个从来没有变过的宝宝……
[铁乙]欢迎光临,巡猎猫咖!
含景元/砂金/丹恒/飞霄/椒丘/彦卿等,人和猫猫的奇奇怪怪修罗场
★平行世界的现pa,含部分兽拟
★团宠向,全员→女拓
★女拓=我,我代入,你随意
★度假期间在海岛酒店摸的鱼,写到一半不想写了,就这样吧
因为巡猎猫咖的店长景元要出趟差,只留下飞霄和椒丘看店。
景元怕这俩犬科,镇不住店里那群个比个癫的猫崽子。
于是雇佣我去店里帮工。
[我]:需要我做什么?难吗?
[景元]:好说。
[景元]:姑娘只要看紧那些小猫,别把店拆了就成。
第一天上班。
猫咖就给了我一点点巡猎的震撼:
我的小棉袄猫彦卿猫猫支起小天线尾巴,喵喵叫着“老师老师”奔来。...
含景元/砂金/丹恒/飞霄/椒丘/彦卿等,人和猫猫的奇奇怪怪修罗场
★平行世界的现pa,含部分兽拟
★团宠向,全员→女拓
★女拓=我,我代入,你随意
★度假期间在海岛酒店摸的鱼,写到一半不想写了,就这样吧
因为巡猎猫咖的店长景元要出趟差,只留下飞霄和椒丘看店。
景元怕这俩犬科,镇不住店里那群个比个癫的猫崽子。
于是雇佣我去店里帮工。
[我]:需要我做什么?难吗?
[景元]:好说。
[景元]:姑娘只要看紧那些小猫,别把店拆了就成。
第一天上班。
猫咖就给了我一点点巡猎的震撼:
我的小棉袄猫彦卿猫猫支起小天线尾巴,喵喵叫着“老师老师”奔来。
我刚准备蹲下来抱抱他,小白猫云璃突然一个饿猫扑食,把彦卿撞进猫砂盆后稳稳落,傲娇地抬头挺胸:抱我!
兽医椒丘又偷偷喂猫用的小鱼炸了碗麻辣小鱼干,笑眯着眼要邀请我尝尝。
扭头看见素裳猫猫脑袋卡进了墙洞里,只剩两条后腿和半拉屁股在外面挣扎,狐狸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而美少女壮士咖啡师飞霄早就光着个膀子,露出我的小腿还壮实的上臂,挥舞重达120斤的消防破拆斧准备拆墙救猫了。
她看见我,手一松,硕大的斧头砸在地上。
隔着十米远,我都感觉到地面在震颤。
飞霄胳膊架在斧柄顶端,用一种杀人狂的姿势和我打招呼:“嗯?小姑娘来了啊。”
[我]:景元。
[我]:你管这叫“只要”?
【1】
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成为这家猫咖的常客,“常”到和所有猫崽子混熟,甚至能帮工的程度。
都是因为景元。
【2】
景元是巡猎猫咖的店长。
看上去还年纪轻轻,说话却一把年纪的。
景元喜欢逗猫,逗我,逗小孩。
但在他眼里,我就像只年纪小小的野猫。
所以他特别喜欢逗我,三个爱好一次满足。
我认识景元之前,巡猎猫咖刚经历了一场重大变故。
曾经的金牌员工、镇店之猫死的死,丢的丢。
只剩下一群只会吃奶、走路摔跤的小猫。
是景元临时受命,顶上来收拾烂摊子,给小猫崽子们撑起了这个家。
不知道是养猫养久了,让他也变得猫里猫气的。
还是这座猫咖即将倒闭的时候,景元偷偷从猫成精了。
我始终觉得他的头上少长了一对尖耳朵。
【3】
我认识景元的理由也很简单。
因为景元他善。
我刚被星核猎手打印出来的时候。
没有记忆,也没有过去。
像只无家可归的野猫,寻找命运中的星穹列车。
在街道漫无目的地流浪时。
因为突遇倾盆夜雨,无处可去,躲在巡猎猫咖的廊檐下躲雨。
我靠着橱窗滑下来,抱着冰凉的手臂无助地等待。
突然背后传来了一阵密集的抓挠声。
橱窗后面,长毛小橘猫彦卿用力地扒拉着玻璃,吸引我的注意力。
他微微耷拉着耳朵,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低低地喵了一声。
小猫很担心你.jpg
【4】
彦卿是只长毛橘猫。
是猫咖青黄不接的时候,景元亲自带大的二代员工。
乖巧,懂事,有礼貌。
今天的店里没有客人。
彦卿趴在橱窗前面休息。
刚洗过的长毛,蓬松得像一颗金色蒲公英。
可能是听到我整出的死动静。
善良热忱地小猫焦急地窗台上转来转去,两只前脚扒着玻璃,粉爪子在窗上印出两朵五瓣梅花,小尾巴笔直地垂下来,尾巴尖不安地甩着。
我隔着玻璃,用手指逗弄小彦卿。
见我的情绪有起色。
彦卿从玩具箱里叼来他喜欢的玩具,放到我面前。
头顶着玻璃蹭着蹭着就躺了下来,仰面打滚的模样憨态可掬。
怪不得景元说,彦卿的生理品种是长毛橘猫,心理品种却是金毛巡回犬呢。
【5】
我跟彦卿隔着一层透明的屏障玩得正开心。
猫咖门前悬着的青铜风铃一阵脆响。
有着一头白发、相貌沉稳俊美却是先天猫科圣体的店主推开门,招了招手。
景元:“小姑娘,夜深露重,进来避避雨吧。”
【6】
景元可能是把我当成了离家出走的叛逆少女。
免费给我沏了杯热茶,坐在桌对面,温和耐心地一句句询问,家住哪里,为什么不回去。
可我不是不想,是不知道。
察觉到我在失落,趴在景元肩膀上的彦卿用眼神请示。
得到应许后,彦卿猫猫踩着桌子,轻盈地跳进怀里。
抖落抖落浅金色的长毛,趴下来,孵在了我的手上,用暖热的肚子捂热。
我渴望地看着这个猫团子,有礼貌地问景元能不能摸?
景元温和地回答:“自是可以。这店里的员工都可以摸。”
我迫不及待地摸上彦卿猫猫的毛。
精心梳理的长毛好像柔顺的缎子。
彦卿猫猫仰头,用脸来蹭手心。
景元看到气氛缓和,手捏下颌刚放松地笑笑。
我的手就落到了他的发顶。
景元:“?”
我:“不是说,店里的员工不是都可以摸的吗?”
欲言又止地想耐心解释,但见我畏畏缩缩缩回手的样子又于心不忍。
最后他认命地叹气,弯腰低头,用哄小孩的语气说:“哎,摸吧摸吧。”
我问心无愧地把他粗糙浓密的白毛揉成鸟窝。
【7】
在那不久之后,我被星穹列车捡走。
列车组给没有过去、流离失所的野猫一个窝。
但因为那个雨夜的热茶和好摸的员工们,我还会时不时回巡猎猫咖,撸猫撸景元。
景元不知道出于何种心态,一直没有纠正“猫咖只能吸猫不能吸人”的常识。
结果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回旋镖。
在景元的经营下猫咖渐渐有了起色。
景元请了飞霄和椒丘来帮忙。
他跟我闲聊起这俩新员工时,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换了个说教的口气,严肃地叮嘱:“好姑娘,这两位可不能随便摸了。”
这一幕似曾相识。
猫咖里的猫猫有脾气。
如果我先摸了其他猫再去摸符玄,让符玄猫猫嗅到我手上的气味。
她会高傲地别过头去,只留给我一个嫌弃的背影。
我:“你也吃醋了?”
赶忙踮起脚使劲摸摸他。
景元一愣,放肆地大笑出来,抓住我的手从鬓边滑下,贴在了脸上,他眼睛里有比阳光明亮温煦的东西:“是吃醋了,简直醋海翻波,所以姑娘可千万别再胡乱摸别人了。”
【8】
正式和飞霄和椒丘见面后。
我可算知道景元为什么要提前约法三章。
狐人那大尾巴和尖耳朵居然只能看不能摸。
这跟把猫扔进罐头堆里不给她开罐有什么区别!
【9】
俗话说,成天笑嘻嘻,不是好东西。
椒丘身上有一种和景元很像的气质。
也喜欢逗小孩。
他和飞霄刚来的时候,我对狐人这个物种充满了好奇。
有次看到他夹着嗓子学猫叫逗小猫。
我不知道哪个筋没搭对:“椒丘,狐狸怎么叫?”
椒丘失笑:“狐狸当然是狐狸叫?”
我:“狐狸叫是什么叫?”
他沉吟,总带着笑的表情憋着使坏:“想听?我给你学一个。”
椒丘清了清嗓,手持羽扇做了个唱戏般的起手式,
“狐狸这么叫,‘仙舟兴,巡猎王’。”
……
啊?
【10】
我都以为椒丘的岗位是厨师,而不是兽医。
因为他没事就在厨房里研究猫吃的,研究人吃的。
拿猫吃的当原料研究成人吃的。
把他惹毛了,他还会暗地里把人午餐的盒饭从微微辣改成变态辣。
直到他给猫咖里的幼猫打疫苗,我夸了他一句“手法好专业”。
马屁拍狐狸尾巴上了。
椒丘:“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就是我的本职?”
上次飞霄出去采购,猫咖里只剩椒丘,我被叫去帮忙。
运气不好,途中遇到了大雨。
我顶着雨势狂奔冲进猫咖里,猫咖大门一开,空调的冷气就争先恐后地袭来,被雨打湿的头发、衣服冷得粘腻。
我打了个喷嚏。
医生的直觉让椒丘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了。
轻车熟路地找了个毯子给我披上,去厨房煮了碗驱寒的姜汤。
他侧坐在面前,不疾不徐地轻摇羽扇,职业习惯地紧盯着病患服药。
椒丘:“趁热喝吧,要是让飞霄知道我唤你来帮忙害你受了寒,我们太医院又要陪葬了。”
我刚要喝,一顿,放下碗:“你不是御膳房的吗?”
椒丘:“我是医士不是厨子……算了,你就当我是御膳房进贡的吧,喝汤吧公主。”
【11】
景元不在,飞霄就是店里老大。
她自带气场,是女人中的女人,雌性中的雌性。
能一手肩扛四十公斤的猫砂,一手拎六袋猫砂,胳肢窝里再夹两罐咖啡豆,走得健步如飞。
最开始认识她的时候,她就以这种雄壮的姿势登场,给我看呆了。
我以为她是保安,没想到她是咖啡师。
“吓着你了,别放心上。”
她给我泡了杯咖啡赔罪。
上面飘着一个可爱的猫猫头拉花。
【12】
有一回猫咖生意不错,忙到了深夜才下班。
不知道哪个缺德玩意儿,把我车的轮胎给扎破了。
我有点苦恼怎么回家。
椒丘主动提出载我一程。
我:“顺路吗?”
椒丘:“顺路。”
我:“真的顺路?”
椒丘眯着眼温温和和,笑得狡猾:“包顺路~”
【13】
下班了,椒丘去关窗锁猫笼。
我在店门口等他。
耳边忽然响起了巨大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一辆银白的摩托宛若破开浪花的鲨鱼,轮胎带着火花和青烟,冲破夜色,疾驰而来。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摩托45度角斜贴地面,原地漂移一整圈后,稳稳停在面前。
车上的飞霄直起身子,宽大飒爽的风衣下面,是被紧身衣包裹着的健美躯体。
她用修长的腿支撑着摩托车。
这头超过200公斤的钢铁巨兽,在她手下变成了一匹温顺听话的小马。
飞霄摘下头盔,银白的长发像飞流直下的瀑布流淌下来。
她把一个头盔扔进我怀里,眨了眨右眼,拍拍:“小姑娘上车,我载你一程。”
我看得眼睛都直了。
妈妈,我要坐这个。
【14】
我兴奋地坐上了摩托的后座,从后面抱住飞霄纤细但有力的腰。
隔着紧身衣都能摸到她平实有力的腹部簿肌。
飞霄看回头宠溺地笑笑:“抓稳,准备走了。”
椒丘这时才锁完门窗,拿着车钥匙出来。
看到我和截胡的飞霄,着实愣住。
飞霄露出了几秒“你怎么也在?”的惊讶,体贴地对这位同事说:“椒丘,你也早点下班,今天辛苦了。”
说完,一路火花带闪电,载着我扬长而去。
“咳……”
椒丘站在原地吃了一嘴尾气,用羽扇扇去汽油味的烟雾,幽怨抱怨,
“不辛苦,命苦。”
【15】
飞霄一路雷霆带火花地把我送回了列车组。
神采飞扬地问我她车技怎么样,喜欢的话她可以送我回家。
我想答应的。
可惜丹恒不让。
他体面地感谢了飞霄,把她送走,门一关,就回头坚定地说,以后他来接我下班。
不知道丹恒为什么那么警惕。
可能是那阵子交通管制比较严。
丹恒也怕鬼火一响,列车白养吧?
【16】
虽然巡猎猫咖里的猫猫性格各异,爱岗敬业。
但真正的销冠其实是砂金。
砂金不是巡猎猫咖的所属员工。
他是且只是我的猫。
【17】
关于我是收养砂金这事吧。
小孩没娘,说来话长。
那天深夜我准备从猫咖下班。
丹恒车停在猫咖门外,手里端着杯冰咖啡,斜靠车门等待。
我刚锁好门窗,准备上车,突然听见路边草丛里传来微弱的喵喵叫。
我疑心是猫咖的哪只调皮小家伙,趁我不注意跑出来了,嘬嘬呼唤。
回应我的,是从草丛里探出脑袋的小砂金。
他那时惨绝了。
只有两三个月大,但瘦小得不足400克,还受了重伤。
浑身是血身上的毛发都被血和泥浆糊成了一团。
在我“你别过来啊,你过来我就得救你了”的惨叫里,拼尽最后的力气,一瘸一拐、摇摇晃晃地向我奔来,软软地瘫倒在我脚面上,再也不动了。
【18】
我看向丹恒:“怎么办?”
丹恒大概以为他死了:“找个地方埋葬他吧。”
话刚说完,小砂金虚弱地动弹了一下前爪,发出一声微弱的叫声。
养猫的人见不得这个。
我心疼地把他抱起来,可怜巴巴地看着丹恒。
丹恒被眼神攻势整没办法了:“上车,送他去医院。你先把他放下,他身上可能有病菌,我先去找条毛巾。”
【19】
我用丹恒健身房擦汗用的毛巾,将小砂金软塌塌的身体裹住。
在赶往医院的途中,这只还没我掌心大的小家伙已经虚弱地发不出声音了。
瘦小的身体在急促的呼吸中剧烈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但当我摸他时,他又用尽全力地抱住我的手指。
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等到了宠物医院,兽医灵砂先给小猫做检查。
中途丹恒接到了姬子的电话,询问我们两个怎么还没回家。
丹恒手扶着入耳式耳机,去走廊上回电。
这下只留下我来面对噩耗了。
灵砂说,这孩子伤得很重,如果要救,她会竭尽全力。
但大概率是救不活的,我砸下很多钱和精力,很可能也只是让他在人间多受两天苦而已。
灵砂:“要不要救,由你决定。”
【20】
我纠结得要命。
我:“他为什么会伤得这么重?”
灵砂:“伤口都是人为的,他可能刚从虐猫或者猫贩子的手里逃出来。这么小的孩子,母亲不在身边,大概是失散了,或是遇害了。”
我:“……刚从人类手里逃走,又向另一个人类求助?”
普通的宠物医生想要挣这份诊金,可能会说“看他可怜,我给你打个九折”。
但精通人性的灵砂,三句话就让我为小砂金花了18万信用点。
灵砂:“他可能是在赌,赌你是个好人,会救他。”
【21】
我颤抖地摸出还没捂热的猫咖打工费,不知道够不够用。
丹恒接完电话回来了。
“我和列车组说明了情况,我们今晚可以晚点回去。”
他平静地划拉了两下手机,转了200000信用点。
“这是我攒的委托费,三月的私房钱,还有瓦尔特先生和姬子小姐给你的零花钱——”
这世上居然有比“我爱你”还要隽永神情的三个字,
“拿去花。”
【22】
灵砂很快抱着小砂金进了手术室,拍片,做生化,输血输液。
我和丹恒像两个忐忑的病人家属,并排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等结果。
我:“他会活吗?”
丹恒:“他会活的。”
我颓废地靠在丹恒肩膀上,抱住他的胳膊:“一般说出这句话的都没活。”
丹恒:“……”
今晚丹恒又是大老远来接我下班,又被迫陪我来宠物医院,忙到凌晨一两点都没合眼,还保持着稳定的精神状态。
他宽慰地拍拍我的手背:“那你想听什么?我重新说。”
【23】
承丹恒吉言,最后砂金还真的救活了。
连灵砂都说,这小家伙运气好,命也硬,没有骨折,伤口不致命也不会留下后遗症,后期好好护理就能痊愈。
因为他还没打猫瘟疫苗,留在医院里有感染的风险。
术后我们就把他接回家,跟景元借了个猫笼,养在我房间。
我每天半夜醒三次,爬起来摸摸小猫还有没有呼吸。
出了点风吹草动,就神头鬼脸、鬼吼鬼叫地打给景元求助。
取暖器24小时保温,吃的猫粮用搅拌机打碎成糊糊,喝羊奶也用注射器慢慢推进嘴里。
如是照顾了半个月,小猫终于从最开始的半死不活,变到活蹦乱跳地扒拉笼子,半夜偷摸跳到我床上抱着我的手臂睡觉。
从又瘦又干灰灰土土,变成有长毛柔顺的漂亮小猫。
【24】
之前我没给他取名。
怕他活不下去,赋予名字、建立联系,最后只会让离别变得更加悲伤。
现在他终于证明了自己的生命力,是时候给他取一个名字。
象征他正式成为我的猫,是区别于芸芸众生中独特的一只。
其实我早就想好了。
从第一次用湿纸巾擦拭糊住他眼睛的污垢,看清他那双像宝石一样美丽多彩的环状眼睛,我就决定,一定要给他起个贵气的名字。
既然他的毛色像流淌的金沙,那就叫他砂金吧。
【25】
也许是他知道是我和列车组救的他。
也许是被抛弃过小猫就会特别懂人情世故。
砂金的猫德从起步就是拉满的。
砂金是只超级社牛。
列车组不论谁回家,都会奔到门口迎接。
叫一声应一声,撒娇打滚,情绪价值给满了。
和谁都很友善,但又明显对我有点区别对待。
只要我在家,不论我去哪里都要跟着,睡觉也要躺在附近,不超过2米距离。
砂金运气还莫名的好。
放任他一只猫玩,时不时就能拨拉出沙发下的硬币,或者丢失已久的物品。
发展到后期,列车组一丢东西,就拎着砂金四处碰运气,堪称猫型失物探测器。
我玩游戏抽卡的时候,他突然跳进我怀里,肉爪子不小心踩到了十连抽。
“出金了???”
【彩蛋】
给我变……不是你别真变啊!
[景元]:这新来的小猫真是聪明灵性。
[景元]:还专门把客人往和姑娘你交好的那几只猫那边招呼,防着那些小猫和他抢。
[景元]:姑娘,你这怕不是捡回了一只成精的。等我回返,就算看到他在商量着发卖同事,我也不会意外了。
省流:步行一公里只为参观米哈游到门口发现参观时间过了十四分钟
昨天晚上到上海,凌晨突然想起来今天是周末身为OP当然要来米哈游逛一圈,三点半逛完博物馆看离得近就去大悦城吃点谷子,然后如上
额,今晚的车回去,下辈子,再来吧
幸好我还有崩崩不旺我在苏州没找到又来上海跑了十几层终于找到你
省流:步行一公里只为参观米哈游到门口发现参观时间过了十四分钟
昨天晚上到上海,凌晨突然想起来今天是周末身为OP当然要来米哈游逛一圈,三点半逛完博物馆看离得近就去大悦城吃点谷子,然后如上
额,今晚的车回去,下辈子,再来吧
幸好我还有崩崩不旺我在苏州没找到又来上海跑了十几层终于找到你
重刑犯的监狱中,你是唯一的omega
不该这样的……
你被强迫扒开口腔,抵住腺体,在一纸荒唐透顶的“beta诊断书”中,扔进了最臭名昭著的顶级残暴Alpha监狱。
瘦弱的身体像筛子般扔进狱车——为了防止狂暴的Alpha徒手撕开防护栏杆,逼仄的重车浇灌了一层覆一层的铁水——如果他们发现你并不是Beta,而是个omega,你甚至到不了监狱就会被*死。
而当你被掐住脖颈,脸贴着余温尚存的墙皮上时,才知道仅剩的一点天光不是用来纪念这车烂人的自由旅途,而是……
“喊救命,大声点!喊啊!”散兵,你判决...
不该这样的……
你被强迫扒开口腔,抵住腺体,在一纸荒唐透顶的“beta诊断书”中,扔进了最臭名昭著的顶级残暴Alpha监狱。
瘦弱的身体像筛子般扔进狱车——为了防止狂暴的Alpha徒手撕开防护栏杆,逼仄的重车浇灌了一层覆一层的铁水——如果他们发现你并不是Beta,而是个omega,你甚至到不了监狱就会被*死。
而当你被掐住脖颈,脸贴着余温尚存的墙皮上时,才知道仅剩的一点天光不是用来纪念这车烂人的自由旅途,而是……
“喊救命,大声点!喊啊!”散兵,你判决书上的同谋,强迫你的疯子。
就是他,在法庭上向那维莱特提供荒谬绝伦的伪证。
淡若瓷釉的皮肤上不能窥见一丝裂痕,极尽淡漠无暇,显出一副可怜神色:“法官大人,人偶怎么会*呢?”
……
阴鸷粘稠的眼珠总盯着你打转,他说死也不会放过你。
双手被扯在身后,一只手强硬的掰住下颚。
“把嘴张开。”
散兵微眯起眼,这个角度他可以很好的俯瞰你的微不可觉的挣扎,生命脆弱得如同蝼蚁。他大可以用顶级Alpha生理上的信息素压迫你照做,又执拗的几乎癫狂的想:
你凭什么不给他*?
车颠簸起来,你听到散兵似喜的笑了。
“真乖。”
……(1,关于散兵对你嫌弃他是人偶的执念。)
车上一路平安,你伪装出来的乖顺为你争取到散兵的施舍般的庇护。他说如果你一直这样,他可以让你过得舒服点。
怎么可能,你做梦都想摆脱这个疯子。
所以你一进监狱就盯上了为犯人体检的医生——钟离。
尽管你后来得知他不过是人手紧缺是招来的客卿,但无所谓,做你这个荒唐到有些滑稽的abo鉴定足够了。
“一个omega……”钟离神色淡然地听完你急迫到脸色泛红的辩白,若有所思。
他把你带到他独立的办公室,说这里很安静,不会有人打扰。
重要的是这里有足够多的医疗设备,可以立刻做出最准确的判断。
“那么……烦请跪在上面。”钟离指了指平铺的医疗床,上面有很多束缚工具缠绕在床沿。
像是看出你的犹豫,他面色愈缓和起来,显得整个人宁静温和,使你卸下了最后一丝防备。
钟离骨节分明的手指轻勾,医用手套便贴上肌肤,衣袖不及遮掩的地方,泻出一点磅礴的金纹。
跪着的姿势有些难受,钟离从后俯身拉下你头顶的吊环,与强硬蛮横到更像是这座监狱犯人的力道不同,他沉稳平和的声音在你无法觉察的身后,时时响起:
“不要怕,在这座监狱里,这些措施是必要的。”
不安的情绪在视觉也被黑暗充斥之后泛滥开。
冰凉的触感抚上颈后的腺体,那里红肿麻木,成了凌虐的温床。
“嗯……情况有些糟糕——如果我不能用钢刀索取你作为omega的信息素,那么我还能用什么呢?”
强制**
……(2,钟大夫真是妙手回春啊bushi)
钟离告诉你他会向法庭申告你的诉求,在此之前,你需要在这座监狱服你的刑期。
可你分明是无罪的……
万般无奈下,你也只能拖着颤抖的双腿挪回狱房。
被迫缓慢的动作让你错过了分发生活用品,何况在这个几乎自治的顶级Alpha监狱,总有人有能力多拿几份。
百般转折下找到了囚房,蹩进窄仄的黑渊。一股强而蛮横的力道近乎是撕开了杆门,骤然迸发的光,被那股力捉住,带着甩出牢房。
似乎是惊奇你作为beta的高度,他把你提到同等的高度。
莱欧斯利凝眉:“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堂而皇之的躲起来偷懒一整天?”
巨大的来自Alpha的压迫感充斥着你近乎麻木的腺体——莱欧斯利默认这座监狱犯人的类别,从不收敛得释放信息素,借以更好的管理这群冥顽不灵的囚徒。
他隐约辨析出你口齿不清的对白,一手抽出警棍抵在你的腺体上。
“abo鉴定?结果呢?”
“……你是个omega。”
莱欧斯利不会质疑法官的判决,对他来说,犯人是一样的。
但他作为这座监狱的近半掌权者,他有权利行特殊的刑罚,来惩治一些特别的犯人。
……(3,刑具是这样用的?)
散兵帮你拿了不少东西,辗转着敲打了几个杂碎,找到了你的牢房。
莱欧斯利正好出来,轻描淡写一句查房,没赏给散兵一个眼神。
散兵强硬地把你拽回他的房间,在他的手段下,四人间成了双人间。
“你去找了狱医。”
你凝噎了一下,趁着一瞬的松懈挣开他的手。
“……我没有。”
下一秒,你被扣住脖子,抵在墙上,面前是散兵那张潮湿阴暗的脸。
“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不知道你在背后不知死活的说被人偶弄很恶心,还是不知道你去做abo鉴定?!”
散兵没准备听你回答,在你脖颈处的力道骤缩。
你余光斜去,看到站在门口神色不明的钟离,和掂棍恶目的莱欧斯利。
“那维莱特要见你。”
那维莱特眉目寡淡,一丝不苟的着装愈显出些威压来。
和法庭上的严肃不同,至少这次他没有刁难你,而是给了你一张表。
一张,关于你罪行的辩白表。
你在旁边写,没有注意到那维莱特晦暗的眼神。
在你终于颤抖着写完散兵是如何强迫你,在监狱里因错误的abo鉴定受到的折磨后,你听到一只笔被折断的声音。
“还有谁?”
你懵然的抬头,暴风骤雨般的压迫感实体化的凝聚在空气中。
……(4,边念自己写的边……)
彩蛋是上文标记1234的部分,🚗
【散×你】雪国往事
又是不当正机之神在愚人众乖乖打工的if线!
在愚人众当卧底,但不小心被第六席策反了捏
全文6k+,HE小甜饼
出现的至冬国设定均为我主观捏造!
我流角色解读,ooc警告!
—
松杉般美丽,在高寒之地,散发神秘香气。
1.
我是愚人众执行官第六席的所属副官,也是个卧底,奉组织之命潜伏在至冬国。
虽然是第一次当间谍,但一路从炮灰连连升职站到执行官身边都没怎么被怀疑,我好像还挺有这方面的天赋。
不过,和第六席发展成恋人并不在我的计划之内。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原本是想既然都当上副官了,肯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和执行官稍微拉.........
又是不当正机之神在愚人众乖乖打工的if线!
在愚人众当卧底,但不小心被第六席策反了捏
全文6k+,HE小甜饼
出现的至冬国设定均为我主观捏造!
我流角色解读,ooc警告!
—
松杉般美丽,在高寒之地,散发神秘香气。
1.
我是愚人众执行官第六席的所属副官,也是个卧底,奉组织之命潜伏在至冬国。
虽然是第一次当间谍,但一路从炮灰连连升职站到执行官身边都没怎么被怀疑,我好像还挺有这方面的天赋。
不过,和第六席发展成恋人并不在我的计划之内。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原本是想既然都当上副官了,肯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和执行官稍微拉近点关系好套情报,没想到他对我的示好照单全收,还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为了任务我只好顺水推舟,所以我们就…嗯。
这段感情维持了很多年,也是最后我任务成功的关键,我从第六席那问出了几份机密文件的所在位置,上面写着组织心心念念的技术,我卷着它们逃走了。
我的退场不是太顺利,执行官到底还是执行官,半路上就把我截住了,第六席没有带手下来,形单影只地挡在我的必经之路上质问我,白色的厚重斗篷被猛烈的北风吹得猎猎作响,风声太大,我听不清他问我什么。
后来在组织的接应下我摆脱了追捕,说实话,他要真想困住我,大可以带着一堆人来包围,他没这么做的原因或许是觉得没必要,又或许是念旧情,我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虽然就这样离开让我有些愧疚,但我还是很清楚我和他之间一直都是逢场作戏,穿梭于谎言之中的卧底与间谍,如果辨不清真情和假意只会徒增麻烦。
我在遥远北地待了多年后,终于如愿回到组织。
感情只是欺骗的筹码,我并没有爱上他。
2.
“姐姐!”
我的思绪被脆生生的叫唤拉回,妹妹不知何时闯进了我的房间,好奇地打量着我桌上的一大堆东西。
我所在的这个组织并不算人性化,以家人为要挟逼迫成员执行一些危险任务是他们的惯用手段,因为从愚人众手中盗窃技术有功,我回来的这段时间才和妹妹过得勉强安稳。
“这些是什么?”
“旧的东西,太占位置了,想稍微整理一下。”
说是旧物,其实大部分是从愚人众带回来的,距离那次任务结束也不过才一个多月的时间。
我离开太久了,妹妹早已不是我印象中的小孩子,以至于我花了不少时间才和她重新熟络,不过她看上去依旧天真,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性命暗中受到了多少次威胁,当然,我也不太希望她像我这样深入接触世界的阴暗面。
“这个真好看,”她抓起杂物中最显眼的一样在我眼前晃,“我也想要!”
“这是别人送的,我也不知道在哪可以买到,也许是找人定做的吧。”
“谁送的?”
“愚人众的执行官。”
“好吧…不过我还从来没见过执行官,他们都是什么样的人?”
“…我也不知道,一两句话解释不清楚。”
我并不是很想讨论这个话题,这些事情我早就应该淡忘的,所以只是心不在焉地应了声,盯着刚被妹妹放回桌上的物件发呆。
那是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称不上是武器,被做成了吊坠的样式,在离开愚人众之前我一直带在身上,回到这里有一段时间了才后知后觉地取下来随手丢到杂物箱里。
上面镶嵌的紫蓝色宝石在台灯的照耀下一闪一闪,像某人的眼睛。
3.
我被任命为副官时,第六席也才上任没多久,忙着站稳脚跟,所以每天要做的工作都很多,我只有在深夜才有机会跑到愚人众总部某个废弃的花园和组织联络,那里人迹罕至,很适合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已经成了我固定的通讯地点。
副官要处理的杂事可比我之前当任的先遣队队长要繁琐得多,我还得抽出时间来四处打听组织要的情报,一开始我协调不好两边,组织那里又催得紧,明里暗里地拿妹妹的性命威胁我,所以每次联络都是不欢而散。
我着急,却又无力改变现状,除了慢慢适应别无他法,好几次困意全无,窝在花园的角落发呆到通宵。
我记得是和组织吵完架的某一天,我正想像往常一样在这里消磨时间到天亮,还没找个舒服的姿势随地坐下,我随手捏起的小鸭子雪人就被熟悉的长靴一脚踩碎了。
我几乎是弹了起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和面前的人打招呼。
“晚好,执行官大人。”
他什么时候来的?应该什么都没听到吧?
“晚好,我的副官,”第六席和我对视,没有白天工作时那样锋芒毕露,“这么晚了在这里做什么?”
其实我也想问他大半夜的悄无声息地来干嘛,但我不敢。
“我在赏月。”
“…赏什么?”
“赏月,”我胡编乱造道,“璃月的传统民俗活动,思乡的时候赏赏月,很雅致。”
“思乡?”第六席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我松了口气,看起来他并没有听到我和组织的通话内容,“我记得你来愚人众没多久,十几年的时间对于长生的人来说算不上什么吧。”
“不能这么算,这不是比例的问题,”我没忍住跟他认真辩驳起来,“十几年就是十几年,我很久没有见到我妹妹了。”
“人类需要睡眠,难怪你每天工作效率都那么低。”
讲话真难听,我还没法反驳这事实,只能小声嘀咕一句。
“…我只是还没适应。”
“为什么这副表情?我又不会辞了你,”见我吃瘪,第六席笑道,“回去吧,别到时候女皇还以为我体罚你,影响我形象。”
说完他就走了。
我和他那时才刚认识,这是我们第一次在工作之外的时间聊工作之外的事,不过到最后我也没摸清他来干嘛,但以后是再也不敢大摇大摆地在这里和组织对线了。
他离开不久后便又开始下雪,细密的雪花飘飘摇摇地落在废弃的花园,落到我身上。
在至冬国的岁月是一场落在我生命中的漫长的雪,即使离开了这片极寒之地,也无法被融化。
3.
在我把偷来的文件交给组织后,技术部的人就开始了不眠不休的科研,誓要用最短的时间掌握这项技术,拥有和愚人众抗衡的实力。
我觉得成功率不高,这技术要真那么简单愚人众早投入实践了,还轮得着我去偷。
我和妹妹的交谈被闯进的卫兵打断,他告诉我技术部说我盗取来的文件有问题,要我过去看看。
我到达实验室时组织的一众干部也在,每个人都阴沉着脸,我一推门进去,其中一个干部就愤怒地把文件朝我脸上砸,我闪过了,一头雾水地和他们对视。
“你自己看看你带回来的是什么东西?这些理论公式根本不成立!”
我捡起地上散落的纸一看,差点在这么严肃的场合没忍住笑出声来。
晦涩难懂的信息已经被技术部注释过了,不难看出纸上的公式都是乱编的,旁边像是演算草稿的乱码仔细一看都是嘲讽的话,字迹很熟悉,写的人压根没想隐藏身份,很明显我们被第六席摆了一道,这份文件是假的。
“偷的时候为什么不好好检查一下?!”
“人偶技术来自坎瑞亚,这个国家早都覆灭几百年了,没人知道原稿是什么样的,我又不是技术人员,更不可能辨别得出真假了。”
“你不是说这份文件是那个执行官告诉你的吗?”
“可能他早就看穿我的身份,也有可能他并不信任我,所以才告诉我假的消息。”
“欺瞒组织,你这是犯了大罪!”
突然这么大的帽子扣我头上,我愣了一会后不悦地反驳:“我没有想骗你们,就连技术部的人都研究了快一个月才看出问题,偷东西时那么紧迫,我怎么可能有时间细细检查?”
干部们被我惹恼,一纸判决下来把我关了禁闭,我的生活真是鸡飞狗跳不得安宁,明明从至冬回来还不到两个月。
地牢里只能听到滴水声,这里都是半死不活的组织叛徒或是重罪犯人。
而在去往实验室前被我鬼使神差地藏在口袋里的那把匕首,即使在这样幽暗的环境下,紫蓝色的宝石也隐隐地泛着光。
4.
这条漂亮吊坠是第六席送给我的第一个礼物,在和他确定关系后,我胆战心惊地找到带过的雷萤术士请教恋爱技巧,在此之前我一直沉迷于工作,根本没经验,生怕走错一步直接被第六席踹出愚人众,那样的话任务就要泡汤了,妹妹的性命也不保。
雷萤术士没给我想要的回答,她也没谈过这样的,她的对象是雷锤,看着就不太聪明。
于是我只好一个人胆战心惊地摸着石头过河。
好在前期第六席经常出外务,我一般留在总部负责管管新兵处理杂事,我有足够的时间摸索,或者到处请教人。
这把匕首就是在一次我留守总部时收到的,包装得精美,第六席托人从远方送来。
由于常年待在组织,唯一熟悉的人只有妹妹,所以我很少收到别人的礼物,说没有雀跃是假的。
但在冷静下来后又必须提醒自己保持清醒,这只是任务的必要环节。
有那么一瞬间,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对这个任务的抗拒和厌恶,它正在剥夺我本能的情感与知觉,不过也只有一瞬间。
这条吊坠陪了我多年,第六席后来还送过我一些东西,我都放在展示柜里没怎么戴,
在我们谈了很久之后他有问起过为什么,那时我已经不是战战兢兢的连接吻手都不知道放哪的恋爱白痴了。
“因为我觉得这个紫蓝色宝石很像你的眼睛,你送给我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想的。”
“没有,我只觉得它挺好看,”第六席笑,“我的眼睛和它还是有色差的,你有点色盲。”
呵呵,我说像就像。
“再见,”我站起身甩开他的手,“我去工作了。”
“我错了,”第六席拉住我,丝毫没有诚恳认错的样子,“大半夜的又要加班工作又要赏月思乡,你还真忙。”
“我乐意!”
“好吧,确实很像,”第六席语气里的笑意更浓,“留下来陪我吧。”
我回过身和他对视,他的眼睛里倒映出我的身影,是我在组织时从未见过的鲜活的自己。
明明就是很像,紫蓝色宝石的眼睛。
5.
我从未想过我的妹妹会背叛我。
我被关进地牢一天后,组织没商量出来怎么解决我,她躲开看守偷了钥匙救出我,说要和我一起离开这里,我还觉得感动。
直到她拿着带毒的利器刺伤我,我才意识到在我不在的这些年,我的妹妹已经被组织培养成一条善于伪装的毒蛇。
她把我带到干部们面前邀功,说是我要逃跑但被她拦下了,不管她所说的真实与否,干部们很乐意看到血亲相杀的场面,我这样的麻烦被解决了,妹妹也证明了自己有接替我的能力。
只是几个人还没愉快地交谈多久,强烈的震感袭来,卫兵来报有人入侵,我都没来得及忍着伤抬头看看来者何人,熟悉的叫喊声便传入耳。
是愚人众先遣队的那群人,原本安静的总部顿时充满了士兵们的斗嘴声,当然更吵的是术士小姐们的召唤物。
“我看到她了!”冰萤术士眼尖,透过混乱的人群发现了被押在干部会议室的我,此刻我还挺庆幸这会议室做了落地窗,视野开阔。
紧接着会议室的门就被推开,好有礼貌的出场方式。
“好巧,大家都在啊,”第六席示意身边的医疗兵前来查看我的情况后,便倚在门上眉眼弯弯地和愣住的干部们聊天,“刚好出外务路过这里,顺便来接我的副官回去,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
我的妹妹最先缓过神,狠狠地瞪着眼睛对我道:“你什么时候通风报信的?!”
我是伤员,我不懂哦。
“忘了自我介绍,我是愚人众执行官第六席「散兵」,很高兴认识你们,”第六席慢悠悠地说完后用手肘戳了戳我,“别装死,身子动不了嘴能动吧?”
……干嘛。
我不装死还能怎么办,难道还挺起胸膛理直气壮地面对他这个被我骗了感情的前男友,和对面恨不得杀了我的血亲?
“…为什么想杀我?”
我想听妹妹的回答,所以还是弱弱地提问了。
“这还需要问吗?”我的妹妹握紧了手中的刀,“凭什么你可以去执行任务,我只能在组织待着?我很没用吗?你离开的那么多年我明明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凭什么你一回来,我又什么都不是了?”
“这个理由我不喜欢,”第六席打断了妹妹的控诉,“你姐姐可是夜夜在愚人众赏月思乡,想你想得睡不着。”
回去之后我要立家规,不准再提赏月的事。
“你懂什么?!”妹妹倒是比我先急了,被第六席眯起眼睛警告后又缓下语气,“我只是一时冲动,我没有真的想杀你,姐姐。”
“是吗?”第六席冷笑起来,“我倒觉得你的杀心不是一时兴起,规划挺久了吧。”
什么意思?
第六席见我不开窍,扯下我腰间别着的通讯器,踩碎之后踢到她的脚边。
“你跟你姐姐的专用通讯器,接好了。”
通讯器连同过去的记忆一起被丢了出来,我渐渐反应过来,我的妹妹似乎早就想置我于死地了。
6.
和第六席关系愈加亲密,与组织的通讯就愈加困难,我们从各走各路变成形影不离,即使是深夜也不例外。
我只能挑我们俩短暂分开的时候汇报一下任务进度,组织也很少主动拨给我,一般是我鬼鬼祟祟地躲开第六席联系他们,这样可以避免露馅,毕竟现在我独处的机会太少了。
这样的联络方式能保证任务的进行,而且还很安全,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伪装成腰带装饰品的通讯器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被第六席发现。
不过哪有那么一帆风顺的事,意外还是出现了,至少我那时认定那是个意外。
那天通讯器毫无征兆地响起时,我不知所措地直接僵住,“滴滴”声像是催命铃,闪烁的红点还明明灭灭,在黑暗中格外显眼。
第六席一手按在我的腰上,松开我的唇笑道:“这是什么?”
还好是在夜晚,他看不清我惊慌失措的表情。
“…通讯器,和我妹妹联络用的。”我沉默了很久才答。
他没接话,我在他怀里也不敢有什么动作,通讯器还在响,每一秒都是煎熬。
好不容易停下,我还没缓口气,对方不甘心地打了第二次。
我想就这样赖着等对面死心挂断,如果接起来和我通讯的是组织的联络员而不是我妹妹,我估计要小命不保。
第六席正搂着我,只要他想,都不需要抬手就能用雷元素打穿我的心脏。
“接。”
是命令的语气,我不得已按下通话键,所幸传来的是妹妹的声音。
“姐姐!”
“姐姐现在有事,”我努力维持平常的语气暗示妹妹,“所以——”
“你任务的进度怎么样啦?”
这个问题出乎意料,我的大脑顷刻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我…”
通讯直接被第六席切断了。
“什么任务?我记得你在休假。”第六席还是眉眼弯弯,搂紧我。
“我骗她说我在很厉害的机构工作,要完成任务,”我已经完全压不住颤抖的声音,胡诌道,“我不希望她知道我在做这些危险的事,毕竟她还小——”
第六席没让我编完,再次吻上我。
现在回想起来,我当时真是谈恋爱谈得脑子发懵,才会觉得自己蒙混过关了。
如此亲密的距离,愚人众的执行官怎么可能察觉不出我的无措和紧张,又怎么可能会相信我拙劣的谎言,更别说第六席本就是敏感又多疑的人。
他知道我的身份,或许更早,我骗他说我在赏月的时候就知道了。
如今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内,只是他操盘的局。
7.
“在那之后你的妹妹还是坚持不懈,”第六席一脸戏谑地看着地上烂掉的通讯器,“专挑你睡着的时候,不过被我接了几次她就放弃了,如果你的上司不是我,就这样被撞破了卧底的身份,早死几百次了。”
妹妹没说话,算是默认。
我离开太久了,久到时间冲淡了血缘,妹妹的心里也埋下了扭曲嫉妒的种子,我想去原谅她,可惜捅在身上的伤好得快,捅在心上的却没那么容易愈合。
说不难过,怎么可能呢,我相依为命的血亲,唯一的家人。
“不谈这些了,”看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第六席转了个话题,目光落到紧绷的干部们身上,“我送你们的礼物,还喜欢吗?”
“卑鄙小人!”提到那份造假文件,干部们立马变得气急败坏,看来他们真的很想要那项技术,“居然造假骗我们,真的文件在哪里?”
“你们猜啊。”
“你也骗我,害我被捅了一刀,”我也跟着小声抗议,“不过我也骗你了,我们两清。”
“我没骗你,坎瑞亚的人偶技术,我不是让你得到了吗?”
他此话一出,那几个干部都快用眼神把我活剖了。
“我哪有?我才不干私藏这种事,不准污蔑我。”
…有点不对劲,一旁的先遣队和几个医疗兵听我说完好像都要笑岔气了,第六席也在笑。
“你们笑什么!”
没人回答我,气得我伤口都更疼了。
“太笨了,”第六席摇摇头,轻飘飘地挥了挥手命令士兵们,“该聊的都聊完了,走吧,记得处理一下他们。”
随即带笑的双眼又看向我。
“要不要一起回去,副官小姐,我会假装不记得你卷款跑路的事。”
……
我不得不承认我可能在当间谍和卧底这件事上确实没什么天赋。
在我自以为充斥着虚假与完美伪装的回忆里,我走的每一步,居然用的都是真情。
当然第六席,或者现在可以叫他斯卡拉姆齐,也一样。
8.
我回到愚人众后才知道斯卡拉姆齐本身就是坎瑞亚人偶技术的成果,之前看他不吃饭不睡觉,在冰天雪地也不呼白雾,还以为他是什么超级物种呢。
结果就是又被他和他的手下笑了很久。
家规第二条,不准提这件事。
斯卡拉姆齐没有对我原来的组织下狠手,但它还是在愚人众明里暗里的针对下散架了,里面的人听说散落各处,不知道去向。
很久之后,我在一次执行任务时碰到了我妹妹,干着很普通的工作,完全看不出来之前在那样水深火热的地方厮杀过,我只远远看了一眼便离开了,因为斯卡拉姆齐在叫我。
愚人众也发生了很多事,听说第四席那边出了事,她手下的壁炉之家有人造反,她死了,新任「仆人」上任,女皇赐名阿蕾奇诺。
后来又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至冬本地的年轻人,点名要挑战愚人众的执行官,末席应战,败了,新任「公子」上任,女皇赐名达达利亚。
壁炉之家被新仆人打理得很好,我有时候会去做客,那里有免费的魔术表演可以看,第八席也经常来,虽然罗莎琳和斯卡拉姆齐不是很对付,见面就吵架,但她给孩子们带礼物的时候也会分我一份。
斯卡拉姆齐跟谁都不怎么对付就是了。
9.
坐落于提瓦特大陆尽头的雪国,一年有大半的时间都是极夜与极昼,还有几乎四季不间断的寒冬。
雪国的边境区最适合看极光,但由于有狼群出没,所以那里很少人,很安静,我和斯卡拉姆齐闲的时候会来逛逛,执行官才不怕狼。
困于组织的阴暗时光好像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有时仰头赏极光赏累了,回过身就会对上斯卡拉姆齐的眼睛,他一直在看我,也不看极光。
紫蓝色的宝石倒映出毛毯般厚重的雪,绵延到远山,望啊望,怎么也望不到尽头。
不过如果能够相互依偎,千里冰封的雪国之冬,好像也可以被原谅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