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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柏舟

【发郊】骊珠(四)

注意避雷:姬发×殷郊(性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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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  殷郊)


冀州城外,苏全孝的血洒在雪上之时,想到昨日他们还说过话,殷郊脸颊上冰凉一片,木然地目睹这一切,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旁人的眼神是一样的哀戚怜悯。


父亲抛弃了孩子,孩子便只能伏剑而死,这引发她由衷的愤怒,他们所有人都为枉死的苏全孝不平,发誓要为他报仇,战鼓雷动,朔风寒雪中,巨象拖负的投石车砸落如星雨的巨石,殷郊高喝一声,执中军先锋旗率先而行,第一次冲锋,即是士气所在,胜荣败辱皆是莫大的,姜文焕携左翼骑兵冲出,姬发紧随在后,呈三角之势,锋利直指前方。


悲痛和怒火能够振奋人...

注意避雷:姬发×殷郊(性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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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  殷郊)


冀州城外,苏全孝的血洒在雪上之时,想到昨日他们还说过话,殷郊脸颊上冰凉一片,木然地目睹这一切,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旁人的眼神是一样的哀戚怜悯。


父亲抛弃了孩子,孩子便只能伏剑而死,这引发她由衷的愤怒,他们所有人都为枉死的苏全孝不平,发誓要为他报仇,战鼓雷动,朔风寒雪中,巨象拖负的投石车砸落如星雨的巨石,殷郊高喝一声,执中军先锋旗率先而行,第一次冲锋,即是士气所在,胜荣败辱皆是莫大的,姜文焕携左翼骑兵冲出,姬发紧随在后,呈三角之势,锋利直指前方。


悲痛和怒火能够振奋人心,获得力量,但作战的经验则需要大量积累才能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他们都是第一次面对这样大的战事,纵然战士的素养已历多年苦训,面对突发的情况仍旧力有不逮,提槊在前的姜文焕战马受箭,已经摔翻在雪窝里,破风声贯耳,右侧的姬发也被冲天而起的火墙挡住。


纵然城关已在跟前,但战马不安嘶鸣,烈焰包围中许多人被摔翻下马,被敌人的箭矢贯穿胸甲,无法进行有效进攻,殷郊再怎么不甘,亦不得不竭力保全麾下战力,先行撤离。她看到姬发挥腕砍碎马缰绳,把一个受伤质子从马身下拖拽出来,一时无力防护洞开的身前,立刻叱喝一声:“姬发!”


姬发立刻抬头,躲闪反应迅速,两箭擦身而过,一箭却没入在质子胸口,他目中登时饱含血红,幸好还没冲昏头,殷郊悬腰斜身拽住他的手腕,他将腿一掀借力翻上马背,抓紧了她被甲胄覆盖的腰肢,两人共同冲出火阵。


先锋不力,主帅的马鞭毫不留情,纵是对着骨肉也是携雷霆之势而下,殷郊被抽摔后很快爬起,高声请罪,一旁的姬发却按捺不住,高呼道:“主帅!不是我们胆怯,是马见了火就怕,不敢前进!”


姬发从小就是这般,既见不平必要抗争,那张脸看似无害,实则就是个冒火星子的爆炭,殷郊连一声主帅都顾不得唤,本能扑在他身前高喊父亲,阵前已自戕了苏全孝,她不忍再失去任何一个战友。


幸而主帅未曾降罪,还吩咐每个人把战马眼睛遮挡住,众人纷纷撕下披风备战,重新整顿阵型,姬发在风波平息后拽过她的护腕,为殷郊一圈圈缠好鬼侯剑绑绳,郑重道:“好好拿着一会儿别松脱了手。”


“用你说。”殷郊向他扬眉头,空摔了一下马鞭,眉眼凌厉,“方才也不知是谁,才捡了条命回来,就敢当众放肆。”


她心思没那么多弯绕,顶着还在流血的伤口,早就把姬发冒头是为了替她辩驳的事忘到脑后,姬发亦不言语,手中触碰着鬼侯剑,就不免想到他们之前闹的那场大气,打那以后,殷郊要做任何事,他都跟在她身后,早已经成为习惯。


磨蹭这一会儿的功夫,身旁的战马打了个响鼻,崇应彪已经等得不耐烦,张口含讥带讽:“准备这么久,被烧没了胆了?”


姬发立刻反口道:“究竟是谁没胆量,要不要比一比。”


崇应彪冷笑一声,眼中冒着精光:“比什么,比杀人?”


自打鬼侯剑之争后,他们两个看彼此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殷郊认为崇应彪介怀当时的输赢,归根结底也是有她一部分原因在,否则姬发不会设计巧取,因此蹙眉又松开,很快道:“既然要比,不如就赌我这鬼侯剑。”


此话一出,两个人齐刷刷望过来,都是满脸惊疑。


“当真?”


“自然!”殷郊不疑有他,直接高举起鬼侯剑在阵前高呼,“今日阵前杀敌最多者,便可得此剑!”


到底是利刃宝器,鼓舞士气效果非凡,殷郊一心为父亲拿下此城,便是多年爱物也可慷慨献出,旧时她历数度搏斗,拼得浑身伤口才得到众人认可,宝剑已经跟随她多年,象征之意非比寻常,刚才两个斗在一起的质子顿时目光灼灼射来,只是尽数被披风甲胄所阻挡,背过身去的殷郊并未察觉。


攻破冀州城后,他们数人轻骑,向轩辕坟疾奔而去,大军浩荡,越过火油堆砌的城墙,便势如破竹,拿下城池只是时间问题,而他们直奔贼酋一家,誓要亲手诛杀反贼。主帅一声令下,铁蹄屠灭冀州满城,使天下人知晓反叛殷商的下场。战况凶险至极,瞬息万变,这一回,若非姬发出发前为她死死绑好的绑带,使得鬼侯剑落在身边,插出雪外半截,殷郊只怕便无声无息地埋在了雪下。


鄂顺和崇应彪一把将她拽出雪坑,殷郊气管被堵塞许久,残雪堆在口鼻,脸庞被几双手掌拍了好几下,鄂顺掰开她的嘴巴挖出雪粒,频频捶打她的后背,“快醒醒,殷郊!”


殷郊喉管紧缩,痉挛几下后气息猛然反呕出去,呛咳得昏天黑地,回过神后她抓起一把碎雪抹在脸上,浓黑的瞳仁很快凝实下来,焦急地环顾四周:“主帅呢?他们人呢?”


和他们一起从雪里爬出来的,还有一个美艳的少女,她与浑身披甲的殷郊不同,衣裳近成碎布,苍白的肢体软若无骨,长发曳地,拖拽在雪中,质子们手持兵器戒备地围拢过去,刚被姜文焕从雪里挖出来的姬发只拿着一把断弓,既见殷郊,面色先是一缓,又低声警示她道:


“小心。”


走得近了,殷郊蹙眉,她率先发现雪雾中一段窈窕的身姿,那是个女子。崇应彪已将剑锋下指,姜文焕神色沉静,姬发和鄂顺不约而同抚摸起手中的武器,他们都想起了苏全孝,谁也没有冲上去,唯有殷郊始终横剑在前,面容冷峻,眉眼甚至跃动着戾气,她是个不善捕捉内心的人,直觉却很敏锐,苏全孝的妹妹美得极有诡态,她望向虚空时,面容僵冷,森白的脸颊和浓黑的眼珠一动不动,随后忽然看向殷郊,又好像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这让殷郊汗毛倒竖,极度不安。


男孩子们或许天生不够细腻,连一向对她最忠心的姬发也无法向一个皮囊如此无害的少女下手,姜文焕犹豫之下,本能把难题踢给了鄂顺,殷郊已经目睹姬发捡起那根簪子,甚至还在手上擦拭两下,才将尖锐的那头向里,递给苏妲己。


崇应彪已经在一旁淡淡道:“不如将她献给主帅?”


殷郊亲眼瞧见苏妲己的眼风掠过姬发的脸,勾出一抹惊心动魄的笑弧,已是出离愤慨,低声怒喝道:“姬发!”


姬发被她清脆的嗓音一唤,立刻冰雪塞顶,如梦初醒地挪开视线,胸膛里顿时心跳如雷,他不解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苏妲己只是睇来一眼,自己便如提线木偶般云里雾里地做出这一系列举动,这少女只怕当真不简单。他回望,发现质子们或多或少都有恍惚的神情,有人沉目不语,有人暗自出神,众人中唯有殷郊丝毫不受妲己影响,一双瞳目中燃着熊熊的火焰,却又衔着冰凉的泪水,她的身影独立于天地间。


“一群废物!”她摔手低喝,“我来!”


她高高举起剑,姬发忽然想起,苏全孝自杀之时,她的脸上也是这样亮晶晶的。她的剑最终还是没有刺下去,而主帅驱马的蹄声也适时响起。




殷郊回程的路上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一句话,经历一场血战,绝大多数人都已疲惫不堪,急需安营修整,鄂顺最是温善,照拂手下百夫长之余,还不忘让人给殷郊换点软和的食物,他还记得刚才救人的时候动作有些急切,怕是把她口腔给抠伤了。


殷郊面色淡淡地独坐在位置上,她以前只用过姬发手底下的吕公望,这回后者一近身,便被她眼刀狠狠剜进,只敢站在身后几步开外的地方,殷郊毕竟是天潢贵胄,战场上用身体给战友开路是一回事,私底下没人能跟她推搡拉扯,唯一平时算得上比较亲近的姬发,今天是彻底把她给惹毛了。


孙子羽给她倒酒的时候,殷郊用舌头在口腔擦伤上来回顶着,品着淡淡血气,她满身的军旅气魄,冷峻寒峭,崇应彪与旁人比试战绩的时候她连眼睛都不抬一下,对她而言杀四个还是五十个都已经无关紧要,见她这副模样,众人一时也不敢放声叫闹。


阴云萦绕在心,殷郊只在听到苏全孝的名字时有了些反应,高举酒杯示意附和,苏全孝是她的战友兄弟,而至于出言悼念苏全孝的人,她表现得兴致缺缺,在崇应彪低啐一口后出言挑衅姬发的时候,她甚至转过了身,重新坐回去。


若在平时她少不得会出言,帮助父亲平稳营中安定,这回她却将腿往前轻伸,拿起一块肉干丢进嘴里,饶有兴致地咀嚼起来,目光似笑非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论起身手,姬发长处在灵巧机动,拳头硬这方面他是比不过崇应彪的,不过年轻气盛有年轻气盛的好处,两头雄狮扑在一处,趾爪凶悍,气势勇猛,谁也不让谁,一时间倒也看不出高低。瓦罐碎片飞溅,尘土掀起沙影,彼此很快挂上彩,殷郊目睹这一切,始终不发一言。


动静一大,主帐的人自然也被惊动,主帅殷寿很快现身,以雷霆之势平息了一场不大不小的争斗,事后,殷郊站起身,第一个回了自己的营帐。她没有亲卫,遵从父亲的意思,样样亲力亲为,在帐子里还得自己生火,平常倒是有人为她打理,但现在这个人也被挡在外面不让进来,护卫向她禀报,里头也没任何动静。


姬发只得向他们打手势拱手,几番谢过,护卫们都了然退下去——王孙殿下气性大,谁惹的事谁解决。


殷郊兀自拨弄炭火,听到脚步声,猛然抓起案上的东西丢出去,正中姬发的肩膀,姬发将之捡起细看,是之前给殷郊用来绑鬼侯剑的革带子,从姬发自己护腕上拆下去的,一时讷然:“这个……”


殷郊冷冷道:“狗叼来的。”


说罢她一把夺过,摔进炭盆里,很快熊熊燃烧成火焰,姬发“哎”了一声,苦于挽救不得,只能跺脚唉声叹气,他指着自己脸上挂的彩连声道:“别呀,你瞧这,还有这,你要不解气,我出门让我那几个百夫长再揍一顿成不成?”


殷郊竖起眉毛道:“我呸!你手底下那几个舍得揍你吗?你用不着叫唤,他们就演上了,哼,他们倒也是好的,何须你去寻旁人的不痛快!腿打折了也不关我事。”


尖刻地戳穿今晚姬发的刻意行举,殷郊又随手抓起一个铜盔扔去,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旁人都尚可,只有姬发是一星半点都不能违逆她的,对妲己动了恻隐之心的其实不止一个人,然殷郊见到姬发递簪就来气,还没弄清楚火气哪里窜上来的,只管发泄,又把母亲姜夫人的教诲给丢到脑后。但东西一脱手,她心里咯噔,这玩意不比软趴趴的绳索,是真有些分量的,丢到身上就算不伤也疼,果然姬发不肯躲,被砸得倒退了两步。


殷郊豁地站起来,又强自忍着坐回去,背过身不看他,姬发知道她生性并非凶恶之人,只是今日目睹伙伴自尽,心绪波动极大,加上素来不会示弱,便只能以愤怒掩饰内心的难过。姬发挨近过去,见殷郊不再怒叱,神情有些呆怔,望着虚空发呆,不禁轻叹:


“你今日救了我好几回,别说这个,就是再重些,也还不了你的。”


闻言殷郊摇摇头,怒色渐渐平静下去,面上唯余空白,她想着几度命悬一线的白日,想着苏妲己幽蓝盈盈的目光,紧了紧身上的战甲,仿佛借此驱赶内心的不安,良久,才低声道:“苏妲己,和苏全孝长得好像。”


姬发取一壶热水,为她敷热帕在脸上的青紫处,露出白净的本貌,殷郊已经安静下来,无意识握了下手掌,那是个握剑的姿势,姬发想到了主帅将剑锋放在苏全孝颌下的那一幕。


殷郊低低道:“……想他了。”


TBC.

是团扇不是团子

if鸣人是blgame可攻略角色

稍微夹带了一点点私货。

浅浅挖个坑后续可能更新论坛体。

  

  (第一次画这种色彩超饱和的画,可能有点僵硬,致歉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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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吃成包子的馒头

【论坛体】求助,我老爸想让我男朋友哥哥的老婆做我的老公怎么办(下)

现代AU   一些大学生幼稚的小把戏

涉及CP发郊,考彪,一点点焕顺

  

  

65L

楼主吃饭吃的香,我却没了饭吃,呜呜,难受。

66L

怎么吃瓜吃到一半还中断了呢,难受啊。

67L

楼主,说话说一半,对象要劈腿的,楼主,你快回来啊。

68L

楼上好恶毒的诅咒啊,我想看劈腿B。

69L

这对走欢喜冤家的路子,从床下打到床上,是吧?

70L

楼上会云多云,笔给你,今晚我就要看到一万字的文。

71L

你们可真是什么都能磕啊。

72L

什么都磕只会让我们营养均衡,吃的杂,才能吃的饱啊。

73L

我赌5毛钱,楼主看见楼上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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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吃饭吃的香,我却没了饭吃,呜呜,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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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吃瓜吃到一半还中断了呢,难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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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好恶毒的诅咒啊,我想看劈腿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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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走欢喜冤家的路子,从床下打到床上,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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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可真是什么都能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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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磕只会让我们营养均衡,吃的杂,才能吃的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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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赌5毛钱,楼主看见楼上诅咒,保证立马更新。

74L

他们四个我随便磕,感觉都很配啊。楼主夸B帅,能让B看上的K一定也好看,那么楼主对象和K是亲兄弟,一定也不丑,能和楼主一见钟情了,说明楼主也好看,四个大帅哥,怎么配都行。

75L

楼上,你字多,听你的。

76L

确实,而且楼主和对象还是骑马社的,里面可全是大帅哥,身高180+,八块腹肌的那种。

77L

听完觉得更好磕了,想知道后续啊。

78L

内幕消息,刚刚问了骑马社的同学,说他们还在的大三学长只有五个了,天天黏黏糊糊的有两对。

79L

这个范围,一下子被锁定的死死的啊,极限二选一了。

80L

五个里面有两对,剩下的那个有点眼熟啊。

81L

B:我感觉有人在点我。

82L

不用二选一,有一对已经订婚了,父母双方可支持了,只剩下那一对了,不过那一对里面可是有真少爷。

83L

真少爷,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吧,之前被挂在首页可久的,全校女生最想睡的男人TOP1,长得帅人又好,学校有一半楼都是他捐的那位真太子吧。

84L

我感觉楼上猜对了,太子正好大三,每次看见太子旁边都有一个帅哥和他一起,两人在一起都没分开过,我就知道他们有猫腻。

85L

聪明的人早早就磕起来了,我很早之前就关注过他们,另一个人家里也不简单,听说是西岐的二少爷。

86L

二少爷?那K不就是大少爷,果然是豪门恩怨啊。

87L

没错,那位大少爷可不简单,当时西岐被殷商集团追着打,差点破产,母公司朝歌集团自顾不暇,还是大少爷挺身而出,力挽狂澜,给公司撑起来了。

88L

这个八卦我也听过,当时闹的可大了,殷商集团创始人还是当初从朝歌集团出走的呢。

89L

对上了,都对上了,楼主身份锁死了。

90L

楼主神经也太大条了,当初拼的那么凶,两边关系肯定好不了啊。

91L

见过太子本人,不笑感觉天下都是他的,一笑起来感觉天下都补不起来他缺的那块心眼。

92L

楼上形容的好精准,我也感觉太子憨憨的。

93L

楼怎么越来越偏了,我还是比较关心小情侣最后会怎么样。

94L

感觉难了,殷商董事长出了名的雷厉风行,杀伐果断,他真要想,太子做不了什么吧。

95L

很难不赞同,要不太子私奔吧。

96L

私奔不可取,总会被抓回来的。

97L

要是楼主和B结婚了,那西岐两个少爷不是都没老婆了。

98L

联姻的不都是公主吗,怎么太子也需要联姻啊。

99L

又是一个会抓重点的同学,太子之前留长发的时候真的绝美,那种傲娇公主的感觉轻松拿捏。

100L

太子这么行嘛,还留长发。

101L

附议,长发太子还参加过演奏会,弹琴的时候一脸温柔,我当时就弯了啊。

102L

新生感觉错过好多,才进来,什么都错过了。

103L楼主  快乐一家人

我又回来了,我晚上睡不着。

我对象知道我爸让我和别人联姻的事情了,气死了,晚上又差点和B打起来,B也很不爽,他也不想和我结婚啊。他小时候他爸就不怎么管他,偏心他那个双胞胎哥哥,现在又想让他出来联姻,让他哥哥留在家里。

我们三个商量了好久都没商量出来个头绪,我对象想带我走,可是我舍不得我爸,还有我妈,我爸虽然让我联姻,平时对我很严格,但是我知道我爸爸是为我好,希望我成为一个优秀的人,可我总是让他失望,辜负他的期待,在我心里爸爸是世界最厉害的大英雄,我不想再让他失望,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104L

鉴定完毕,楼主不管管是爸宝,他好像被他爸CPU了。

105L

楼上的CPU是不是烧了,是PUA,确实有点像。

106L

居然连太子那么优秀的人都会自卑,我瞬间又有信心了。

107L

太子真的被PUA惨了,我要是有这么帅的儿子,我肯定开心死。

108L

要不,直接让B和K结婚吧,这样楼主爸爸也没有办法逼他们两个结婚了。

109L

这不是治标不治本嘛,B还有一个哥哥,万一换成哥哥不是更惨嘛。

110L

是的,要不让楼主对象回家求求爸爸吧,让他爸找太子爸爸商量一下吧,西岐集团现在也挺大的,联姻应该也有资格吧。

111L

不可能的,当初两家打的可凶了,要不是西岐走农业这个路子,现在连影子估计都没了。

112L楼主 快乐一家人

B的爸爸刚刚来电话了,让他好好和我相处,准备毕业之后就结婚,不然连学费都不给他出来。B都快气哭了,这是什么爸爸啊,真的很过分。

113L

总结下来:都是坏爸爸惹的祸。

114L

楼主爸爸和B的爸爸真的配啊,你们别联姻了,让他们联姻吧,这不是正好嘛。

115L

同意,别祸祸小孩了,他们想联让他们自己联。

116L  阳光笑容

我就说你们在隔壁吵吵闹闹的到底再吵什么,原来是因为这个。

117L

这是熟人出现了啊,有没有内幕消息啊。

118L

这个人我认识,他好像也是骑马社的,也是大三的

119L

不会是那另外一对吧。

120L

如果住太子隔离的话,我现在真的觉得五个里面单着的那个也是B。

121L

我也感觉,怜爱B了,没有哥哥他可太惨了。

122L

没有哥哥就是日常气哭ing啊。

123L  阳光笑容

@守护阳光笑容,快来看,线上线下一起吃瓜。

124L   

单身狗路过,感觉被踹了一脚。

125L

怎么夜宵还是狗粮啊。

126L    守护阳光笑容

啊?你姑父要比表哥联姻?还是和彪子?那家不得给拆了嘛。

127L    阳光笑容

姑父很有想法,我真的佩服。

127L楼主  快乐一家人

我和我对象决定了,我们要私奔了,我虽然很尊重爸爸,但是我对象他离不开我。

K也过来把B带走了,哥哥承诺不会让B联姻的,联姻也只能和他联姻。

非常感谢大家并没有帮上忙的各种意见。

128L

最后还是得跑,不过得抓紧吧,不然被抓回来怎么办。

129L

听说西岐农场可多了,还包了好多山头,这边建议直接隐入山林。

130L

感觉自己要见证两个野人的诞生了。

131L   阳光笑容

等等啊,表哥,你跑什么?你有和姑妈说过这件事嘛?

132L

感觉阳光笑容一点也不急,是关系不好,还是另有隐情啊?

133L

感觉有转折。

134L

太子妈妈,感觉没有听说过啊,有没有知情的扒一扒。

135L

太子妈妈好像是钢琴家,太子弹琴好像是他妈妈自己教的。

136L

不止,太子妈妈可厉害了。年轻的时候是有名的钢琴家,结婚后就逐渐退出了。但是当时殷商集团和西岐斗的时候,也在攻击朝歌,当时还是太子妈妈出来稳住了朝歌局面。

137L

是的是的,太子妈妈还是东鲁的大小姐,当时贸易战之后又隐身了,但听说现在朝歌和东鲁实际的掌权人就是她。

138L

这是大女主人设啊,有这样的妈妈,爸爸好像不重要了。

139L 楼主   世上只有妈妈好

太好了,刚刚我表弟过来让我给妈妈打电话,我打了,妈妈原来不知情联姻的事情,妈妈让我自己做主,其他人让他滚。

妈妈她上次见了姬发以后很喜欢,告诉我们长辈的恩怨是长辈的事,我们小辈的事情自己做主,太好了,妈妈还祝福我们在一起了。

我对象让我睡觉了,说熬夜对身体不好,再见了,谢谢大家。

140L

我感觉我看了一个寂寞。

141L

+1,有种吃海鲜大餐然后上了一份凉拌海带丝的感觉。

142L

我严重怀疑太子就是过来秀恩爱的。

143L

真好,我虽然成为不了豪门,但是成为了豪门

play中的一环。

144L

太子从此以后爸宝变妈宝了。

145L

从此太子从全校女生最想睡的TOP1变成了全校女生最想磕的CP TOP1。

146L

还能怎么说呢,我只能祝福了!

147L

祝福祝福,就爱看HE,嘿嘿。

148L

HE才是YYDS。


  

彩蛋:看西岐二少爷如何表白郊郊公主(不是)

【求助贴】我对我室友一见钟情好久了,要怎么表白。

楼主 成为大英雄(进行中)—姬发

如题,我第一次见到我对象的时候就觉得他很好看,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小心脏砰砰跳,我一下就觉得我恋爱了。

现在已经认识一年了,我还是没有表白,我怕说了给他吓跑了,怎么办啊?

1L

感觉楼主很含蓄,但是楼主又不开匿名,我迷茫了。

2L

你真的,你怀疑自己都没有怀疑过楼主忘了。

3L   大家都听我的

姬发,你个死GAY,哥知道我很帅,但是你暗恋哥是没有结果的。

4L   快乐一家人

姬发,你暗恋的人居然是彪子嘛?!

5L 楼主    成为大英雄(进行中)—姬发

我居然忘记开匿名了,啊!

崇应彪你给我滚蛋,我暗恋🐶都不会暗恋你的。

殷郊你别走啊,我不是骂你啊,你听我说。



polinavasily

【发郊】失忆的我追夫火葬场了(十七)

       努力填坑ING

  正文

  嫣婵全身的筋脉大概已经被殷郊震断了。

  他的心脏也已经不跳了。

  不过他的心脏本来也就是不跳的。只是为了好玩,才模仿人类的心跳,才会拿腔拿调的说话,才偶尔还喘两口气。

  殷郊逼得很紧,紧追在他身后不放。他不敢硬碰硬,使了个瞬身咒逃跑,但伤得太重,无法回到营地,最后来到了一处湖边。这里离战场不远,远处杀声震天,腥气弥漫。嫣婵胸中一痛,又吐出一口黏着碎肉的血来。

  他很少恐惧。但如今恐惧如洪水袭来,吞没了他的狂热与傲慢。极度恐惧之下,他又出离的愤怒,开始破口大骂。一...

       努力填坑ING

  正文

  嫣婵全身的筋脉大概已经被殷郊震断了。

  他的心脏也已经不跳了。

  不过他的心脏本来也就是不跳的。只是为了好玩,才模仿人类的心跳,才会拿腔拿调的说话,才偶尔还喘两口气。

  殷郊逼得很紧,紧追在他身后不放。他不敢硬碰硬,使了个瞬身咒逃跑,但伤得太重,无法回到营地,最后来到了一处湖边。这里离战场不远,远处杀声震天,腥气弥漫。嫣婵胸中一痛,又吐出一口黏着碎肉的血来。

  他很少恐惧。但如今恐惧如洪水袭来,吞没了他的狂热与傲慢。极度恐惧之下,他又出离的愤怒,开始破口大骂。一个小小的兵卒,就算立了军功也不过升任百夫长、千夫长,还不是一样要过刀口舔血的日子?蝼蚁尚且偷生,他竟然要和自己拼命?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凛冽的杀气,嫣婵猛地回头,只见殷郊如黑夜倏忽而至,一剑劈来,将他的头颅斩成两半。

  血液喷涌,脑浆横泗。嫣婵还未来得及呻吟就直挺挺地倒入水中。湖水一拥而上,如一只深渊巨口,一口吞没了他的尸首。

  天地寂静,鸟雀不飞,激荡的涟漪很快恢复了宁静。血色渐渐暗淡,湖水照出殷郊凝结着杀气的面庞,水光如碧玉般沉寂。

  殷郊审视着湖面,却没有离开。他十三岁入伍征战,所杀之人不可计数。他知道,如果尸首沉入湖底,血腥味会吸引湖中的鱼儿争相来食,水面是不会如此平静的。

  他拈出一道符咒,念诵口诀,掷入湖中。烈火在刹那间点燃了湖水。火焰如同一轮巨大的太阳,贪婪地焚烧着不可焚烧之物。浓烟滚滚,火光烈烈,一个嘶哑冰冷的声音从茫茫湖底传来,忽而苍老忽而年幼:“你竟不放过我,还要毁我的肉身,我要先杀你,再杀姬发,再把你们西岐人一个个剁碎了喂狗!”

  水花喷溅,嫣婵自湖底一跃而出,厉声向殷郊扑来。殷郊飞身一闪,回身一剑刺向他双目。剑气森寒,凛冽无比,嫣婵大叫一声,面皮绽裂,衣甲俱碎,露出翅膀和九颗长着尖喙的头来,双翅轻轻一挥,眨眼间已离地数丈之远。殷郊将剑横在身前,嫌恶道:“原来是只鸟妖。”

  鸟妖大怒:“小畜生不知深浅,我乃苍梧山云泽洞清妙合心天一大帝,历过世代万千,你一小小凡人,生不过百年,何敢称我为妖?”

  殷郊拂去剑身上的一道水渍,冷冷道:“名字起得再花哨,也还是只鸟妖。”

  鸟妖气结,张开九张獠牙丛生的巨口就要向殷郊咬来。殷郊也不躲闪,举剑支在鸟妖口中,一手伸进巨口攥住一尺长的舌头狠狠一扯,硬生生将舌头扯断。

  一声凄厉的哀嚎响彻山野。落叶纷飞,百兽凄惶,躲在暗处的动物们惊慌逃窜,一时大地震动,如遇山崩。殷郊低头看着手中的断舌,它竟像有生命一般挣扎扭动,仿佛是想挣脱束缚回到原身中去。殷郊凝神片刻,忽然明白过来:“原来你和申公豹一样会重生之术,你们同在金鳌岛修行?你要杀姬发,是为他报仇么?

  嫣婵疼得冷汗直流,破口大骂:“申公豹又是什么东西。我修行时只怕他爷爷还未出生。纵使元始天尊下凡,也杀不了我。”

  殷郊道:我也不是非要杀你。不过我要在九天十地挖下九个深坑,把你这九颗脑袋一个一个砍下来埋进去,看它们什么时候能回到你脖子上去。”

  鸟妖惶然失色:“你想要什么?权力?地位?还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我都可以帮你得到……”

  殷郊默然不语,提着剑一步一步向鸟妖走来,左手还握着那段蠕动的舌头。微风徐动,阳光一点一点消融在他身后。面具之上,眼眶幽深,嘴巴狭长如一道深深的沟壑,似乎正微微发笑。鸟妖心中悚然,这分不清究竟是一张扣在脸上的面具,还是他真实的面容?

  一种熟悉的恐惧感悄无声息地拢上心头。

  鸟妖在五百多年前成道,未经人事,善恶不分。一支北方的边陲部落曾把他当作凶神顶礼膜拜,每日献他十个童男,十个童女。后来一个叫子履的年轻人来到这片土地,告诉所有人,他不是神明而是一个妖怪。

  他勃然大怒,发誓要给这个叫子履的年轻人一点颜色瞧瞧。他每日飞到营地上方,降下飓风、暴雨、狂沙和闪电,于是子履便在地底修筑深洞,带着子民进去躲避风雨,又按河图所示修建堤坝,引河水灌溉农田。他不眠不休地照看着营地,眼睛从未合拢。一直待鸟妖疲倦,回树中休息,他带领部下进山,将山中雀鸟尽数屠灭,林木尽数砍伐。焚山之火绵延数日不绝。

     鸟妖和子履斗了十天十夜,最终不敌,被放逐山林,发誓终身不得出。

  后来,一队人马在山林中无意间发现了他,他才知道原来早已过去了五百余年,子履已死,他的后裔均已湮灭。压在鸟妖头顶的恐惧轰然倒塌,他走出山林,带着那只找到他的队伍在人间悠游嬉戏,自行其道。

  他也是那时才知道。子履还有一个名字,唤为成汤。昔有成汤,自彼氐羌,莫敢不来享,莫敢不来王,曰商是常。

  眼前这个人带给他的惊惧与当年的成汤如出一辙。原来那柄悬在他颈上的剑没有落下。子履当年放过他一马,却在他的心中打下了永恒的恐惧。

  眼看着殷郊长剑落下,鸟妖忽然张口,吐出一个手持双剑的武士。武士目光如电,叱咤若雷,举剑向殷郊杀来。殷郊躲闪不及,被剑气劈中面门,面具在顷刻间裂成两半。

  那人看清殷郊,愣了一下,低声惊呼:“你是……你是……”

  殷郊亦很惊讶:“恶来?”

  恶来姓嬴,是商臣蜚廉之子,家中代代事商,颇得殷寿器重。后来朝歌城破,蜚廉被姜子牙献祭,恶来不知所踪。殷郊在商邑未见到他,以为他死了。没想到他竟出现在此处,怪不得鸟妖的军队会商军的阵法。

  殷郊年少时,恶来是名满天下的勇士,能和犀牛、野猪搏斗,曾杀羌人万余,所向披靡。如今,仿佛是一夕之间,他老了,瘦了,战甲穿在身上已经不再合身,边缘也有些磨损褪色。再也不是当年那个金光熠熠、能手裂兕虎的大力士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从他的眉骨横至下巴,不像是刀伤,倒像是动物的抓痕。想必逃亡的这段日子里,他也吃了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苦楚吧。

  殷郊凝视着他,语气微有动容之意:“你还穿着商制的铠甲。”

  恶来愣愣地望着殷郊,喃喃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明明亲眼见你……你为何会在此处?”

  殷郊道:“这话当我问你。”

  恶来垂下目光,低声说:“我……”声音顿了顿,立刻变得恭敬而失意:“小臣……”

  鸟妖大怒,指着恶来骂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帮我砍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他又张开巨口,依次吐出青、赤、黄、白、黑五辆战车,并百名身披重甲的精锐武士布成灵蛇阵,将殷郊团团围住。

  忽然,两只羽箭破空而来,一见射穿鸟妖翅膀,痛得他跌下地来。另一箭正中恶来心口。恶来踉跄几下,举目望去。只见一匹白马纵身一跃,落入阵中,马上的骑手身披一身灿烂的甲胄,手中长弓如月,弓弦颤动,发出清越的长鸣。士卒们一拥而上,举戈拦住他的去路,又眨眼间被他连斩十余人于马下。

       骏马飞驰,顷刻间来到殷郊身边。弓箭手在马上忽地俯下身来,一手拉住殷郊的手臂,将他稳稳揽于马上。

  恶来强忍剧痛拔出箭镞,箭尖扯动皮肉,带出一股鲜血喷涌。他自幼练就一身铜筋铁骨的功夫,寻常弓箭伤不了他分毫,更穿不透犀牛皮制成的厚甲,但这支羽箭数倍于常,羽尾用朱砂染红,如同一朵艳烈的海棠盛放,隐隐散发着岐山桐木独有的清香。恶来目眦欲裂,狠狠将箭杆折成数段,大吼:“逆贼姬发!”

       炽热的光线穿透云层倾洒在姬发身上,使他看上去闪闪发亮,不可触摸。他望着恶来道:“原来你没死。”

  滔天恨意袭来。竟使恶来情不自禁地打起冷战。逃离朝歌后的日日夜夜,他为寻复国之法,爬冰卧雪,一路艰辛。偶尔入睡,也总是会陷入无休无止的噩梦之中。在梦里,叛军叩开了紧闭的城门。卑鄙的篡位者策马行走在唯有天下共主方可通行的大路上,不可一世地接受着朝歌的顶礼敬拜。梦中姬发的脸如此清晰,每每醒来,他都恨不得食肉寝皮将其挫骨扬灰,他发誓,他发誓一定要用姬发的血清洗朝歌的街道。

     恶来双目赤红,怒喝道:“还没手刃叛贼,若是死了。又有何面目去见成汤列祖列宗?”

  姬发淡淡道:“殷寿暴虐,残害百姓,你为虎作伥、威戮无罪,只怕你想见成汤祖宗,他们也不愿见你。”

  “巧言令色!你不过是你父亲送入朝歌的一条狗,是大王大仁大德,不但没有杀你,还授你武艺,许你尚主。不想你却恩将仇报,以臣弑君,像你这般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狗贼,根本不配做天下共主!”  

  恶来高喝一声。兵卒立刻变化阵型,剑戟如林,拦住二人去路。传说当年妇好西征犬戎,布下灵蛇阵大败敌军。此阵以轻快的战车配合长兵器,灵活多变,威力无穷。阵首、阵中、阵尾战车连番出击,宛如一条摇头摆尾的巨蛇,死死将殷郊姬发困在阵中。

  风声渐紧,杀意滚烫。鸟妖在空中振翅,一会儿掀起飞沙走石,一会儿降下雨雪冰雹。雪龙驹如同海上的一叶孤舟,载着二人逆风而行,又被冲天风浪掀得节节后退。马背之上,殷郊搂紧了姬发的腰,贴在他耳边问道:“姬发,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姬发似对他有些怨气,冲他发脾气道:“我若不来找你,你是不是就跟着你的旧部下跑了?”

  殷郊的脾气,据后世史官润色——也不是特别温柔。被他阴阳怪气一番,也有些生气,在他耳边怒吼:“姬发!这个时候你又发什么疯?”

  姬发被这一嗓子喊得头晕眼花,耳鸣阵阵,好险没聋。

  他还是那个殷郊,被命运构陷而永不停止爱的殷郊。而姬发依旧在他身边,接纳着他、保护着他,没有将他推开。他的心有力地跳动,最终与殷郊的心跳渐渐融为一体。

  恍惚间,殷郊仿佛看到闪电从远处奔来,背上载着十六岁的殷郊与姬发,他们刚刚逃离大火,满脸泥泞与烟尘。少年姬发紧紧拥着殷郊,疲惫而又依恋。殷郊愣了一下,轻轻叫了一声姬发,少年姬发忽地睁开眼睛,望向殷郊。

  二马并驾齐驱,共同冲向潮水般的敌人。

  此时姬发忽然对殷郊说:“帮我驭马!”

  殷郊立刻握紧缰绳,双腿紧踢马腹,提醒他:“七寸是蛇的死穴。”

  “知道了。”姬发抽出两支箭搭在弓上,向蛇阵心脏处射去。战车倾翻,一人一马瞬间毙命。密不透风的灵蛇阵此刻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豁口,殷郊纵马扬鞭,一跃而出。

  眼看阵破,恶来气急败坏地向姬发提刀杀来。此时,大败嫣军的西岐军队已经赶到,把湖边围得水泄不通。鸟妖见势不妙,一手斩断了身边一个部下的头,顷刻间血流如注,他扶住尸体,大口大口吞吃起来。诸人见此形状,无不胆寒,竟一时不敢上前。恢复了一点力气后,鸟妖张开巨口,将恶来与战车士卒重新吞入腹中。接着俯身抓起一把尘土,漫天一扬,消失得无影无踪。

  TBC

  有木有姐妹想来我个人的发郊🐧君羊玩,号石马是:九六六二八八九七二,特别想和人聊发郊。(˶‾᷄ ⁻̫ ‾᷅˵)

  


Pluvio症候群

捡到一个意大利会计师的手机(一)

在米兰内洛的街头一群人匆匆跑过去了,丢下来一部手机,差点摔坏了,让我看看……

这群人居然是米兰的会计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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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米兰内洛的街头一群人匆匆跑过去了,丢下来一部手机,差点摔坏了,让我看看……

这群人居然是米兰的会计师吗?


闲庭灯

[火影观影]虚假信函(15)

        屏幕日记观影B站三连剧透,Cp斑柱,泉扉,带卡,特别注意,画重点。

  查克拉消失设定,原著结婚背景下的致郁故事观影。上辈子佐鸣暗恋双箭头,我鸣、鹿鸣单箭头。这辈子不确定……

  接受可下拉,拒绝掐架,评价尽量客观,错谁都有,不黑不吹。只看过同人,原著未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当私设。

  时间线,木叶白牙自尽前,三战未结束。

  ————————

  第十五章

  [“哇!好厉害!”

  “七代火影大人一定是一位睿智的对未来充满大局观的伟人!”

  “在那个年代就可以预见未来的事情了...

        屏幕日记观影B站三连剧透,Cp斑柱,泉扉,带卡,特别注意,画重点。

  查克拉消失设定,原著结婚背景下的致郁故事观影。上辈子佐鸣暗恋双箭头,我鸣、鹿鸣单箭头。这辈子不确定……

  接受可下拉,拒绝掐架,评价尽量客观,错谁都有,不黑不吹。只看过同人,原著未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当私设。

  时间线,木叶白牙自尽前,三战未结束。

  ————————

  第十五章

  [“哇!好厉害!”

  “七代火影大人一定是一位睿智的对未来充满大局观的伟人!”

  “在那个年代就可以预见未来的事情了吗!真的!真的好厉害!!!”

  拥有红色头发的孩子抓紧爷爷的衣角脸上满是佩服和憧憬。

  年迈的老人用老迈的手揉揉孩子的头:“伟人吗?如果这些事可以流传下来那七代火影大人的确会被人奉为伟人……不!”

  “就算查克拉没有消失,忍者依旧存在,在许久之后的未来里。人们也会奉他为伟人或者圣人因为他结束了堪称席卷全天下的四战。”

  老旧的木板因老人的动作发出‘咔吱’响,在昏黄的灯光下依稀可以看见老人脸上的感慨和惆怅。

  “可有一件事,新你说错了?”

  “错了?”孩子不能理解,他挠挠自己的头发,目光中满是疑惑。

  “七代大人,你可以说他伟大,说他善良甚至是莽撞冲动,但他并非是一位脑子转的比风车快,擅长谋划布局的人。”

  “?”

  老人莫名笑了起来:“如果按照新你的说法,能谋善断的七代大人身边还真有一个。”

  原本新还以为他的爷爷会继续说下去,但他的爷爷话一转,话题回到七代火影身上。

  “我们每一个人在过去的任何事情中都是一枚小小的齿轮而已,你走一下,我推动一下。事情就在每个人所想不到的地方变成庞然大物然后碾压一切挡在它面前的每一个人。”

  “就如七代,七代在一开始的时候也并没有考虑那么多,他只是想要救人所以他就这样去做了。”

  “他不知道未来,也不知道以后,他只知道不想看到有人会因不公的事情失去性命也不想辜负他的友人亲人所有对他有过期待的人失望……”

  “所以他就跌跌撞撞的,不管不顾的去做了。”]

  巨石上的画面在他们看完七代火影大人和宇智波末裔的对话后倏然一转,重新跳回老人与孩子对话。

  他们听着耳边老人对孩子的解释,又仿佛是老人在对他们解释,耳边还能传来巨石配上的画外音。

  [他就秉着这个信念,在那个浑浊不清的世道里拼命往前。]

  因为习惯所以在木叶里在巨石又一次亮起后,大多数忍者还是习惯聚集在巨石周围观看,一是因为防范巨石接下来的变化二是因为巨石旁边热闹。

  有位忍者实在忍不住心中徒然涌起的情绪,他问向旁边的友人:“真的有人可以一辈子矢志不移的走下去吗?”

  友人面露感慨,回想起刚才看过的一系列片段:“或许真可以……”

  他还没有说完就听见旁边的‘呜呜呜’声,他大惊:“怎么了!山城?”

  一米八的高大汉子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中跪伏在地上还发出‘呜呜呜’的哭声:“我真……真的是太感动了!未来的七代火影大人真的在乎我们这些普通人……”

  “如果我能活到那个时候一定亲自会七代火影大人锻造一把上好的好剑!”

  “他为了我们还违背了大名的命令呢!”

  友人一听头冒青筋:“这有什么好!身为一村之影如果被大名发现他违背命令还会波及我们木叶村!要我说未来的七代这样实在是太不理……”

  他还没有说完就被原先跪伏在地上的汉子跳起来掐住他的脖子:“你说什么你!我不允许你这样说七代火影大人!”

  身穿绿色马甲的友人拼命掰开面前人的手:“你到底是那一边的!见鬼的普通人你可是忍者!”

  “忍者就不能是普通人,谁还不是普通人出身的!”

  “可未来的七代大人这样可能会给木叶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人重要还是物重要?!!”

  友人跟他争辩,但几次三番被他堵了回来,终究还是忍无可忍,一发火遁迅速结印爆出,一米八的汉子反应也快极速回防。

  两人就这样打了起来还边打边吵,引起了周围人注视,也过来凑热闹迈特·戴暂时还不明白他们打起来的原因但因周围气氛竟然也热血起来高呼‘极限!今天也要绕着木叶跑三百圈’的话离开现场。

  漩涡玖辛奈有些担心现场这种隐隐约约弥漫着火药味的气氛,她看向波风水门,却见他微微一笑。

  “不用担心啦,玖辛奈。”

  “有争执就代表有思考,这是一件好事再则在场的各位都是中忍以上的忍者,大家都有分寸。”

  一些想不开的事情,发泄出来也好。

  波风水门看向又一次转变画面的巨石,他心想未来的七代火影未必会是个足智多谋的人但他一定是个心怀善意与不屈信念的年轻人。

  在隐约间,所有在观看巨石上画面的人都似乎进一步了解了未来的那位七代火影大人。

  [小雨细细密密如细针扎在人的皮肤上,往常作为精英忍者绿色马甲被换下穿上被粗衣麻布包裹的甲胃,他们将要离开从小长大的地方。

  七代火影身穿火影袍静静的站在火影楼的窗户前,看着如游鱼一样密密麻麻即将离开的日向家。

  他姚望远方,湛蓝的眸子如蒙灰的蓝宝石暗淡无光,他伸手似想在有雾的玻璃窗前划个笑脸可成品却歪歪扭扭似哭非笑。

  “你后悔了吗?”

  七代火影大人身后传来冷淡的声音,鸣人摇摇头:“木叶的情况的确不好,我不怪日向家的决定。”

  “愚蠢。”

  鸣人头发垂落挡住他的眼睛,可他的声音却依旧坚定执拗:“佐助……让他们离开吧……”

  身着黑色披风的宇智波末裔脸上的神情有一瞬间似回到少年时狠戾和执拗,他一字一顿的说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放他们走。”

  被雨打湿的黑袍浸湿火影楼的地板,宇智波佐助险些要拎起漩涡鸣人的领子问他到底是在想什么。

  这种不受自身控制的情绪已经许多年不曾出现在他身上了。

  但他很快压下这种情绪,宇智波佐助默默的看着漩涡鸣人。

  这是一场无人诉说的对持,气氛压抑到连窗外的小雨都能让人清晰的听见雨飘落在窗上的声音。

  鸣人撩开挡住眼睛的头发,露出那双不复往日活力的眼睛:“佐助……”

  声音带着失落又勉强自己打起精神,却令宇智波佐助久违的失控了一次。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说服我让他们活着离开木叶?!!!”

  “正好!宇智波都没了,日向凭什么还存在?”

  “作为当年可以跟宇智波一族比拼瞳力的存在正好可以一起下去做伴!!!”

  声音尖锐又带着狠戾偏执,漩涡鸣人看着面前似乎回到少年时代的佐助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看向宇智波佐助又好像在看少年时代的佐助,他低声述说:“可是佐助……”

  “我们终将会埋在旧时代的坟里。”

  原本打算无论鸣人说什么都转身就走的佐助,脸上外露的情绪渐渐平息下来,气息恢复平和。

  “你决定?”

  鸣人点头:“我不知道是对还是错的,但毫无疑问忍者的时代已经在悄无声息间就过去了。”

  “我不想大多数人去死,也不想进行毫无意义的战争,既然我不想那就去做好了。”

  “佐助你是知道我不太擅长思考,就连现在决定之后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鸣人抬头给佐助一个笑脸,似乎漩涡鸣人在说都已经决定了那就去做好了,即使代价是自己的生命。

  鸣人说完,宇智波佐助又好像回到当年在波之国的事情,心脏抽痛下意识捏紧手旁边的椅子。

  许久才说道:“你这样让博人和向日葵怎么办?”

  “博人已经长大了,向日葵还有雏田照顾……”

  鸣人看向窗边鱼贯而出的日向家:“雏田啊……我也不怪她,毕竟家人才是最重要的存在。]

菜狗不是狗

【姬屋藏郊】大夜弥天(十五)

天生万物,万物相生相克。丛生的古怪花枝四周围绕着释放臭气的蝽象,蝽象甫一接近,绽放的花朵迅速收缩成花苞,惧怕之意显而易见。

 

这些古怪花枝同那日走进殷侯府所见的诡花毫无差别,同样散发着似有若无的清香,叫人心生向往,忍不住靠近再靠近些。  

 

低头看向脸色涨红的殷郊,伸手替他顺气,待他缓过来,面色恢复如常,姬发低声问道:“郊儿,我们身侧有很多古怪的花,青蓝紫三朵一枝,气味闻着有些独特,和我前几日在殷侯府见到的一模一样。这些,莫非就是令我生出幻觉的东西?”

 

指下呼吸稍停,心下了然,姬发应声道:“好,我知道了。郊儿,莫要再屏息。”...

天生万物,万物相生相克。丛生的古怪花枝四周围绕着释放臭气的蝽象,蝽象甫一接近,绽放的花朵迅速收缩成花苞,惧怕之意显而易见。

 

这些古怪花枝同那日走进殷侯府所见的诡花毫无差别,同样散发着似有若无的清香,叫人心生向往,忍不住靠近再靠近些。  

 

低头看向脸色涨红的殷郊,伸手替他顺气,待他缓过来,面色恢复如常,姬发低声问道:“郊儿,我们身侧有很多古怪的花,青蓝紫三朵一枝,气味闻着有些独特,和我前几日在殷侯府见到的一模一样。这些,莫非就是令我生出幻觉的东西?”

 

指下呼吸稍停,心下了然,姬发应声道:“好,我知道了。郊儿,莫要再屏息。”

 

明悟是叫这诡花迷了心智,迅速捉住一只蝽象,姬发捏住蝽象使它对准诡花扑出臭气。

 

嗅到臭味的刹那间,一帧帧或苦或涩的画面涌出脑海,灵台渐显清明。凝神片刻,定睛再瞧那沾过臭气的诡花,只见诡花枯萎凋零只剩脱皮的木枝。

 

又寻几只克诡花的蝽象至眼前,姬发皱着眉头闻了好一阵臭味,直至呕出一口黄水才算彻底缓过劲。

 

想起离开朝歌后的八年,与殷郊的分离、误会和痴缠,忆起来宋地的种种,下落不明的殷洪和乱中添乱的姬鲜。

 

再看眼前的殷郊,已是正常面容,姬发喜不自胜,紧紧抱着殷郊,就着他脖子闻了半晌,熟悉的清香冲淡了鼻腔里难忍的臭味。

 

姬发从臭味里解脱,然而,殷郊却被他身上残留的臭味呛得一咳嗽,脱口道了一句:“好臭,姬发,你身上的……”

 

说话声戛然而止,突如其来的亲吻让殷郊怔神一瞬,明明是高度紧张、应是专心隐蔽,设法逃脱的时刻,他却如饮酒一般染上醉意。唇舌摩挲间,脑中一片空白,殷郊忘记了逃离,忘记了思索,只是本能的抱紧姬发,应承他、顺从他,与他短暂温存。

 

炙热的气息稍远了些,落在脸颊上的那只手停驻片刻,又抚上他的头发,良久,一道满含歉意的声音落下。

 

“郊儿,对不起,洪儿尚未寻回,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定阿鲜的罪,更不能任他命丧你手,所以那日才会出手拦你。倘若……我是说万一,万一洪儿真的出了意外,无论如何,我都会给你一个交代。郊儿,你再等等好吗?”

 

寥寥几句将殷郊扯回现实,他没有急着说话,刹那间,无数个念头涌上心头。

 

姬发不知洪儿还活着,于他而言,洪儿生死未定,无确切定论之前,不定姬鲜的罪名,不是偏袒亲弟,而是为君为王该有的理智决断。

 

殷郊能理解他的想法,却还是觉得难受。

 

姬鲜有杀意,欲害洪儿性命,洪儿还活着是他命大,而非姬鲜有意放过。

 

纵使此次平安无事,洪儿和姬鲜仇怨已结,无法善了,勉强为他们隐忍,并非他所愿,且迟早会生出更大的事端。

 

同样的,当初洪儿几次三番行刺和他于牧野的行刺,都是抱着一击毙命的杀心,全赖姬发命大才死里逃生。

 

姬发不怪洪儿,是为他隐忍,姬发不怪他,是为情退让,可姬发的弟弟们,他们对他和洪儿的怨恨已深,隔阂难解。

 

还有吕地的婚约,除了吕尚和吕地的几位君侯,他虽居后宫,亦知姬发的弟弟们也赞成这门婚事。

 

在他们看来,阻拦姬发立邑姜为后的障碍只有他,是他迷惑了姬发。

 

姬发失了心神和理智,才留他这样的蛇蝎于身侧。

 

只要他和洪儿在一日,姬发注定为他们所累,夹在亲人与爱人之间,身心俱疲。

 

殷郊不想为难姬发,不想叫他左右为难。

 

至于宋地,君王仁心与忍耐有限,经此一事,姬发必定不会再善待殷人,洪儿不能再留在此处。

 

沉默半晌,殷郊点头应下。心中却另有打算,只待寻回殷洪,带他远离镐京和宋地。

 

见殷郊点头,不似那日生气,浑然不知殷郊又生退意的姬发顿时松了一口气。

 

两人心思各异,眼下危机未解除,默契揭过不愉。

 

思考一瞬,环顾四周,姬发低声说道:“殷寿和申公豹费尽心机抓住你我,想必早有布局。郊儿,你先藏在此处,我出去探探情况。且记住,除非我来寻你,莫要出声。”

 

未及起身,殷郊拽住姬发的一只袖子,用力拉他凑近,小声道出申公豹所言,待殷郊说罢,姬发惊得几乎说不出话。

 

缓神半晌,皱紧双眉的姬发微叹一声,拢了拢殷郊的衣物,确认他藏好后,用布囊束上几只蝽象,留下一句“郊儿,我定会寻回洪儿他们”,便提剑往祭台方向跑回。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来人步伐稍重,好似受了伤。

 

担心不已的殷郊静听片刻,正欲出声询问,忽想起姬发的叮嘱,硬生生克制住说话的冲动,屏息一瞬却叫来人搜出了藏身之处。

 

来人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拽出草丛,冰冷的剑刃横在脖颈处,阴冷的声音随之响起,“殷郊,还记得我是谁吗?是我……崇应彪,我来送你一程!”

 

崇应彪,怎会是他?

 

殷郊大骇,满腹疑惑未能脱口,又听崇应彪啧声道:“呵,殷郊,你男人居然赶来了……”

 

举起的剑突然停了下来,没有命悬一线的危机感,殷郊只觉古怪至极,他感觉不到崇应彪还活着,听觉异常灵敏的他根本听不见崇应彪的呼吸声。

 

殷郊下意识侧头听不远处慌乱的脚步声,耳边忽又响起崇应彪癫狂的叫声,殷郊听他厉声叫道:“我倒要看看是我的剑快,还是姬发的箭快!”

 

“郊儿!”

 

“老大,放开首领!”

 

两道焦急的叫声同时响起,耳边擦过一支箭,温热的血瞬间溅到脸上,殷郊愣了一瞬,须臾又听一声尖叫,那声音好似苏全孝,“彪哥!!!”

 

“郊儿!”沉重的身体往后仰去,没有重重摔倒的动静,似是被人接住了,殷郊嗅到一股血腥味,脑海霎时里响起刺耳的惊叫声。

 

殷郊头疼欲裂,昏迷前,他听见姬发担忧的声音: “杨神医,快看看,郊儿到底怎么了?”

 

杨神医赶到了宋地?

 

祭台那边……都已解决了吗?

 

洪儿他们还好吗?

 

殷寿和申公豹呢?

 

这一次,他们都死了吗?

 

殷郊张了张嘴,未能问出一句话。

 

“娘娘……”鹑火的声音落在耳畔,殷郊动了动手指,迷迷糊糊之间又听鹑火激动叫道:“神医,神医,你快过来看看,娘娘好像醒了!”

 

凌乱的脚步声挤进屋子,脑袋昏沉的殷郊不受控制地又昏睡了过去。好似做梦一般,忽清醒忽糊涂,恍惚间,各种杂乱的声音直往脑袋里钻。

 

“啊……啊,哥……”艰难吐字的声音落下,来人呜咽道:“哥……醒一……醒。”

 

“娘娘的……弟弟?你快让开些,别压着娘娘,娘娘喘不上气了!”鹑火熟悉的声音响起,殷郊这才确认方才说话的人是殷洪。好似伤到了嗓子,殷洪的声音断断续续,被鹑火劝了几句,他不耐烦地推开鹑火,喝道:“滚……”

 

鹑火气急败坏地叫道:“你没看见娘娘喘不上气了吗?快给我让开,你是娘娘的弟弟,也不能伤害娘娘!”

 

“他不是……娘娘……”殷洪厉声叫道:“我哥……不是狗贼……的妃子!”

 

啪一声,屋内安静得可怕,鹑火怒气更盛,她叫道:“什么狗贼?要不是大王救了你,你就和那些坏人一起掉进火坑烧成炭了!”

 

捂着脸的殷洪顿时哑了声,一把将他拽走,鹑火上前探了探殷郊的鼻息,长舒一口气,愁眉苦脸道:“娘娘,鹑火不要赏钱了,您快些醒来吧。”

  

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悬于手腕的丝线被人抽走,来人小声问道:“师兄,殷夫人到底是什么症状,怎么一直不见醒?要不,我再去抽那个姓申的几鞭子,叫他交代清楚,到底给殷夫人吃了什么玩意!”

 

来人是哪吒,申公豹还没死吗?

 

不待殷郊细想,又听哪吒愤懑不平道:“这人当真歹毒啊,果真同姜师叔从前说的一样,和他师父、父亲一样歹毒。姜家也是倒霉,姓申的父亲给姜老夫人瞧个病症,就敢讹人女儿当儿媳妇,被拒绝赶走后竟直接下毒害死姜老夫人,还大言不惭说什么救回的命收回去!”

 

“还有那个姓申的狗皮膏药,胡扯什么喜欢?想将姜王后做成傀儡,刻意不救她,发现无法制成傀儡,又百般折磨殷夫人,横竖好话赖话都叫他一个人说完了。”哪吒冷哼了一声,嘲讽道:“尽耍些鬼把戏,不过是比试输给了姜师叔,记恨了十几年,为把姜师叔比下去,掀起这些风浪,欲置武王于死地。仿佛武王一死,就算他赢了似的。”

 

“哎?师兄,你怎么走了呀?”哪吒好似追着杨戬跑了出去,房门合上的刹那间,殷郊还能听见哪吒的叫声:“师兄,是殷夫人的病症有什么麻烦吗?你别愁眉苦脸了,快跟我说说,说不准我能帮你……”

 

“殷郊,杨戬说你吃了太多三霄。”微叹声响起,来人像是姜文焕,抬手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殷郊听他说道:“蝽象的毒液可以克三霄,但阐医派不用以毒攻毒的法子,杨戬不肯用药,是洪儿配了药……姬发为你试药,不想喝完洪儿熬的药就吐了血,姬家三兄弟以为洪儿行刺,差点把洪儿给捅了……还好杨戬及时配出解毒的方子。”

 

姬发,你真的太傻了!

 

虽有意识,却无法苏醒,殷郊忍不住落泪。

 

“殷郊,你能听到我们说话是吗?!” 见他泪流不止,姜文焕万分惊诧,死死盯着殷郊的脸,出声恳求道:“殷郊,早日醒来吧。”

 

“首领,彪哥不是故意的。”哭泣声不断,来人擦了擦脸,低声说道:“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没想过害人,明明小妹,大哥和父亲还活着,为什么一觉醒来,他们都不见了,彪哥也死了。首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明明回了冀州,大商怎么没了,姬发成了武王,首领你怎么变成了他的妃子。还有彪哥,他们为什么说彪哥是傀儡,为什么说他早死了?我也是傀儡吗?首领,他们不肯告诉我,你能不能起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狐媚子……”说话声一顿,来人迅速改口道:“不,二嫂,你快点醒过来吧,你再不醒,二哥要疯了,他要把自己给毒死,还想挖了眼睛给你换上!”

 

来人匆忙跑走,不多时,又有人走了进来。

 

“二嫂,快些醒来吧。”来人的声音听着极其沉稳,他无奈叹道:“随同殷寿叛乱的殷人皆已伏诛,二哥另封了新殷侯,新殷侯胆小怕事,今后宋地应该不会再生事端。至于您的弟弟,二哥已经交代东伯侯在东鲁另造府邸,往后交由姜氏一族管束。”

 

房门合上的下一刻,有人又推开了门。

 

抚在殷郊眉眼处的手动作极轻,来人俯身轻吻他的脸颊,温热的水珠顺势滚下,沉重的呼吸扑在脖颈处,殷郊听他低声啜泣道:“郊儿,文焕说你听得见,求你,别离开我。”

 

身侧有人躺下,姬发不知何时爬了上来。殷郊被他搂在怀里,听他颤声说道:“郊儿,我已经安排好洪儿的去处,按你先前所想,往后洪儿待在东鲁。至于阿鲜,他险些害洪儿身死,我罚了他,撤职遣回岐州,叫族中长辈看管他,不得再进镐京。”

 

“郊儿,为何不肯醒来?是我还有哪里做的不够好吗?郊儿,你起来告诉我好吗?”

 

话音刚落,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来人一瘸一拐走了进来,怒气冲冲叫骂道:“滚下来,别碰我哥,狗贼,别碰他!”

 

“洪儿,出去,我不想说第二遍!”

 

“滚下来!”殷洪咬牙切齿骂道:“狗贼,你坑害我,让我成了弑父的罪人,你怎敢唤我的名字,怎敢再靠近哥哥!”

 

“抓你做奴隶的是殷寿,想叫郊儿祭天的也是殷寿,害他变成这副模样的正是你心心念念的师父和父亲!”姬发怒不可遏地驳斥道:“殷洪,你还要装糊涂到什么时候!”

 

砰一声,房门叫人重重摔合。

 

姬发的声音刹那间低柔了下来,殷郊听他无奈叹息道:“郊儿,我是不是对洪儿太凶了。我也不想这样,他不肯听我的,你起来管教他好不好。”

 

“郊儿,你一直不肯醒来,是不是不喜欢宋地。我带你回东鲁好吗?”覆在他脸颊的手停下抚摸的动作,姬发语气坚定地说道:“郊儿,我们成亲吧,回东鲁,我们在母亲和舅舅面前拜堂成亲。”

虚妄之冠

【姬发x殷郊】不臣

*平话

*尝试融合小段子成文

*勉强算《结缡》和《有喜》的前篇


最开始姬发也在随时可以被抛弃的行列。

 

“他是你唯一的选择,不二的解药。”胡嵩说,身为年长的一方,无论说什么最后都无法控制地演变成苦口婆心的规劝。

“不,他只是最好的选择,最容易走的道路。”殷郊说,停住马,层层树影遮蔽他的身形,清风无火明月照影,山下夜行的军队打着火把,宛若一条火红的蛇,他凝视着、打量着岐周的军队,评估他们是否值得托付:“不是我选择天道押注的对象,而是天道因为我的选择而给予他更多的筹码。”

 

胡嵩无言以对。殷郊并没有想从他这里得到建议和答案。殷商的太子宛若一泓平静的秋水,......

*平话

*尝试融合小段子成文

*勉强算《结缡》和《有喜》的前篇


最开始姬发也在随时可以被抛弃的行列。

 

“他是你唯一的选择,不二的解药。”胡嵩说,身为年长的一方,无论说什么最后都无法控制地演变成苦口婆心的规劝。

“不,他只是最好的选择,最容易走的道路。”殷郊说,停住马,层层树影遮蔽他的身形,清风无火明月照影,山下夜行的军队打着火把,宛若一条火红的蛇,他凝视着、打量着岐周的军队,评估他们是否值得托付:“不是我选择天道押注的对象,而是天道因为我的选择而给予他更多的筹码。”

 

胡嵩无言以对。殷郊并没有想从他这里得到建议和答案。殷商的太子宛若一泓平静的秋水,只有伸手其中才能触摸其滚烫的意志。

这样的人如何能为将为臣,如何不招人忌惮,不为人所嫉恨。

 

姜子牙担心地也正是这一点。他传唤殷郊进帐,把身边人都支开,眉心紧皱:“我知你今日来,却不知你如此一个来法。”

 

殷郊手指转着陶碗,热水把红壁熏出深褐的颜色:“我是来杀纣王又不是来做西岐臣子,尚父何故故作惊讶?尚父想以周礼尊周王,但可别忘了,杀死我父亲前,姬发永远成不了真正的王,也就不配我用待王的礼节对待他。”

 

屈居他人帐下仍一副上位者的模样目下无尘,姜子牙担心他会因此惹怒姬发。但也许姜子牙也不够了解他的主君。姬发是那样一位人皇,残忍又悲悯,能够容忍一切的冒犯又锐意取得全部的胜利,甚至于他并不在意殷郊的投靠权宜之计还是真心颠覆穷途末路的死兽亦或是埋藏在岐周的一根暗钉。

 

但在最初谈胜利,未免太过奢侈。高毁、祁宏败于离娄、师旷,殷郊请战,姬发笑着安抚:“不急。”

 

如何不急,已入潼关却不得进寸步,大军迟滞,殷郊的眼神中的冷漠足以冻伤营火。他没有半点这个年纪惯常的愚昧与天真,习惯于以最糟糕的形式看待世间一切,从而做最充足的准备以应对无法派遣的巨大失望。而失望在姜子牙以秘事商谈将殷郊拒之帐外最重。

 

深夜,姬发回到营帐,发觉走错地方的小王子占据他的床榻睡得正香。姬发走过去,想把凶悍的猛将、艳丽的少年从梦中叫醒,却见殷郊枕在脸下的是一柄华丽的斧头。斧侧花纹印在他的脸颊,一点嘟嘟的软肉透着三分未去的稚气。

 

脱下铠甲银靴,舍去布麻绫罗,殷郊实际只是个孩子,姬发能够轻而易举将他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下。也许他也想杀了我,姬发心想,殷商的太子本应该是我侍奉的君主。他莫名其妙地笑了。父兄惨死,敌人的利刃几乎横亘在他的咽喉,他却忍不住歇斯底里的大笑。被吵醒了的殷郊像猫一样揉着眼睛,却在下一秒被姬发握住了咽喉。他没有犹豫将西岐的君主挥开,巨斧砍入地面,尘土飞扬。

 

“这就对啦。”姬发抱臂,模样似乎卸下了千斤重担,“如果赢不了,我会死,到那一刻也许我会让你杀死我。死在你手里比死在别人手里好。”

 

“如果你死了,只能说明你是个再愚蠢不过的主帅,而我看走了眼——”殷郊眉毛斜斜挑起,属于成年人的动作落在他的脸上,艳丽也仿佛被催熟了,“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姬发说绕过巨斧靠近殷郊身边,贴着他的耳朵道:“这么说,我的性命得交到你手上了。”

 

离娄被殷郊生擒,西岐大军兵至渑池,守城大将姓秦名敬质问殷郊:“你为何背叛王廷、背叛殷商?”

 

殷郊看着忠心耿耿却无用的老臣,有些事情源头错了便是错了,再如何坚守也是无用:“换个问题吧,不如问问我为何要向着杀死我母亲的仇人、无道不仁的暴君、为天下带来刀兵的妖孽?”说完,他也仿佛觉得好笑似的,勾起唇角,微微侧头:“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不如让我们谈点实际的,你愿意交出渑池给我吗?”

 

秦敬摇头:“若你胜,便拿走。你要是败了,我也不当你是太子殷郊。”

 

“好。”殷郊不欲多言,能做的唯有给予其体面的终结,死亡亦是仁慈的一种形式。赢得一场酣畅淋漓却短暂的胜利,收了渑池地,前到洛阳,姬发设宴,殷郊却兴致缺缺,杯盘碗碟一概不动,只一杯杯喝酒。姬发无意探听是什么败坏了殷郊的胃口,纣宫手段如何折磨人未必适合为外人道也,他已然见得够多,也有足够的耐心等殷郊多吃一块炙肉再劝他少喝一杯酒。殷郊眼角鼻尖俱飞红霞,明晃晃的奢艳。他不说什么顶撞,只有握着杯子的手朝姬发晃晃,摆足了“你又能奈我何?”的架子。

 

姬发什么也不说,只看着他一点点将自己灌醉。醉酒的殷郊有着难见的温驯,蜷缩起身体,脚勾着兽皮,又耐不得热似的将其推开。姬发勾着他的腰抱起,年轻的前商王子像一只睡着的猫。等睡醒,醒酒汤和浴水尚温热。

 

殷郊又一次梦见了纣宫。奢靡无度的荒淫是麻木,侍女木石死灰的面庞是麻木,梧桐枯死的第七棵树是麻木。万般麻木之中,痛觉是最容易得到的感官刺激。

 

他在睡梦中咬住了自己的指节,咬得那样用力,直到鲜血淋漓。渴望疼痛就像他渴望复仇,共同构成了“生”于本源的意义。

 

姬发抽去他的手指,换上自己的双唇。殷郊猛然睁开了眼睛,大而无神的眼睛锁住了姬发的面孔,翻身骑在上方,被血染红的嘴唇吐出刻薄的话语:“如今你想要的更多了。”互为君臣又超越君臣,敏锐的年轻人抢先寻找这段关系中的平衡点。可惜,极尽扭曲的生长环境给予他完全错误的领悟,敬与爱与性截然不同,但他体会不到。

 

可姬发并不会拒绝这种错误,或者说他有意把错误坐实为一种正确。“有一种的感知比疼痛更直接,也更容易获取,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姬发握住殷郊的手腕,探身咬住用来盘发的梧桐木簪,等青丝垂落腰际遮蔽丝葛坠落后盛放月亮的腰窝。殷郊分开腿跪坐在姬发大腿上,武王凸起的膝骨摩擦双丘秘地,知觉锐利如蛇毒麻痹神经,年轻的王子埋脸在姬发肩侧。周王扶着他的腰像是抱着他从未出生的孩子:“想要什么尽可向我索取,殷郊,什么都可以。”

 

唯有我能供应得起乱世的月亮。

 

血与火的较量中,殷郊那样矫健的、敏捷,他献出脖颈让姬发握住再深深用力,嗬嗬喘息和上翻的眼睛把危险演绎倒了极致,最后的融合反而成为潮水退去后残留的欢愉泡沫。未散去的铜锈气味和汗水、激情、欲望一同蒸腾再静置冷却。狂喜和沸血为荒唐做了遮掩,他们生有血仇,却在床笫亲密无间。

 

爱固然很好,但有痛更妙,殷郊是恋痛而爱火的孩子,汗津津蜷缩在姬发的营帐,白豹子皮裹着他赤裸的肩膀。二公子没有在合适的时间起床,他只吩咐守在营帐外的侍卫不要进来。姜子牙身份特殊,进出不必通报,恰巧姬发也没有想要隐瞒尚父的心情。

 

十分朴素的衾褥压着一块厚实的鹿皮,鹿毛出得很好,只是有一块破洞格外显眼。姬发少时从兄学射,第一次猎鹿没有章法,射中鹿背,破坏了皮毛品相,但父亲姬昌甚是爱惜,不轻易拿出来盖。姬发随身带着,提醒自己,他曾有兄长品仪端方,曾有父亲慈爱绵长。

 

“尚父。”姬发喉咙里发出半声低哑咕哝,他只披了件单衣,未系腰带,长发松松拢在脑后,不曾扎起:“我是否还走在正确的道路上?我……”

 

一条胳膊压住了姬发的半缕头发,埋在鹿皮冷而硬的短毛里,肌肉包裹着骨骼,被随着姜尚而入的一线光照得宛若一截玛瑙色的河。

 

“我无法给你答案。”姜子牙只能实话实说,“你早已经做出决断。”

 

战事还在继续,但战争总有一日会完结。他们得到了朝歌。

 

这话说的有点奇怪,朝歌不是人或者东西可以完整的被得到。朝歌是脚下的土,是锈味的风,是流淌在长街或者躯壳的血,将士包围中的姬发无法确定他的得到是否只是占有、只是保管。

 

纣王身首分离,中间横着血污的生绢袋,殷郊却不见了踪迹。姬发撇开众人独上摘星楼,果然要有人凭栏而立,殷郊卷曲浓密的长发在鏖战中散落,压在鳞片似的轻甲上,浓纱不见人间血泪,飘散如雾,好像立刻要裹了殷郊到不见人的地方去。

 

“果然不负摘星之名。”姬发说,“付之一炬倒也可惜。”

 

天星坠火,殷郊懒懒回望:“我来看望母亲,她被推了下去,”殷郊靠着细细的围栏,上半身后仰,一半浸入夜色,双眼凝望静谧如旧的星空,不知是否与十五年前姜氏王后于人间最后一眼相同。只要再倾斜一些,他就能投向他母亲的怀抱。

 

血,擦着殷郊的脸颊滴落。

 

姬发割开自己的手掌,透过生与死的屏障,淌血的伤口祭奠殷郊母亲却好像一个无声的警告——你还没有结束于人间的使命,在我与你母亲之间,你不可以选择幽冥冰冷的怀抱。

 

将熄的火焰被添上松油,殷郊定定看着流血的手掌,隐而不发的狂热与无可消磨的躁念汇聚

成极强烈的渴望。他的美丽因渴望而扭曲,姬发受伤的手擦过殷郊的嘴唇,唇瓣如鲜花盛放。

 

“我爱你。”姬发说。

 

殷郊耐受不了姬发说爱。殷郊不了解爱,就像是夸父没追上过太阳。难道爱就是那样美丽的一个囚笼?一旦允准了这样的爱就没有退后的余地,没有飞走的自由?

 

姬发要的不是珍藏他而是要他永远溺毙在这片海,周武王——如今他可以称王——从来就不是那种只会宠爱年幼者的年上,他赋予的爱如同他的箭,从不落空。

 

殷郊抽出短刃扎进姬发肩膀。

 

可姬发不闪不避,甚至往前半步让刀子扎得更深——若非你狠心到足够杀了我,不然你注定在我手掌之中,即使死亡也无法让我放手:“但是你狠得下这个心吗?情尝过被爱的滋味还能忍耐没有天子之爱的时光与岁月吗?”



听舟

妖孽(5)

姬诵视角下的神经衰弱武王和鬼魂郊

  无封神榜设定

  ————————————————

  姬发目光聚焦在鬼魂的脸上,哪怕是同一张脸,这人跟姬诵也是天差地别的。

  他颤抖着手指轻轻的蹭了蹭鬼魂的脸颊:“殷郊。”

  鬼魂缩了缩脖颈,他并不懂眼前人的悲伤从何而来,但是心里却因为这难过而泛起心疼来:“姬发,你别难受。”

  他握住了姬发的手,安慰的说着。

  天子却红着眼睛,将他紧紧的抱进怀里:“殷郊,是你,真的是你。”

  姬发的力气很大,死死地禁锢着怀里的少年郎,仿佛是在抓着一缕留不住的流云,挣扎着非要勉强。

  鬼魂拍着他的脊背,靠在他的肩头,茫然的询问:“殷郊是谁?”......

姬诵视角下的神经衰弱武王和鬼魂郊

  无封神榜设定

  ————————————————

  姬发目光聚焦在鬼魂的脸上,哪怕是同一张脸,这人跟姬诵也是天差地别的。

  他颤抖着手指轻轻的蹭了蹭鬼魂的脸颊:“殷郊。”

  鬼魂缩了缩脖颈,他并不懂眼前人的悲伤从何而来,但是心里却因为这难过而泛起心疼来:“姬发,你别难受。”

  他握住了姬发的手,安慰的说着。

  天子却红着眼睛,将他紧紧的抱进怀里:“殷郊,是你,真的是你。”

  姬发的力气很大,死死地禁锢着怀里的少年郎,仿佛是在抓着一缕留不住的流云,挣扎着非要勉强。

  鬼魂拍着他的脊背,靠在他的肩头,茫然的询问:“殷郊是谁?”

  他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但是其他的却全都不记得了。

  鬼魂如今只知道姬发,姬发在哪儿他就在哪儿,那是他留存于世的执念,挥之不去。

  但是似乎现在姬发好像把他认成了别人。

  殷郊?

  那是谁?

  鬼魂从记忆力扒拉出了那个名字,他记起来了,那是姬诵是母亲,所以,现在姬发是认错鬼了吗?

  鬼魂这样想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反而更加不快了起来,他身上阴气激荡了起来,伴随着神志也跟着越发不清晰。

  “我不是殷郊,你认错人了。”

  他一脸认真的说着,可这反而让姬发越发确定了起来。

  姬发强硬的握着他的手腕,语气笃定:“你就是殷郊。”

  天子此时早已褪去了青涩,他眼角多了些许细纹,曾经俊秀的脸此时满是风霜,威严极了,叫鬼魂不由得心颤。

  这是跟他记忆中全然不同的另一个人。

  他记忆里的姬发是骑着高高的战马,俊朗而秀气的少年人,满是意气风发,仿佛没有什么可以阻拦,浑身都是一往无前的锐气。

  对他说话总是温柔也是近乎到轻佻,断然没有这么强制。鬼魂挣扎了一下,却反而被捏的更紧了。

  武王把他死死地压制在了怀里,声音沙哑:“殷郊,别忘了,你现在用的可是姬诵的身体,他可是还受着伤呢。”

  一说起姬诵,鬼魂顿时有了顾忌,他看了看眼前的武王。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隐隐有几分不安,他有种预感,如果他真的敢跑,说不定姬发真的会对姬诵做什么。

  姬发是吃准了他会为了姬诵心软。

  鬼魂心里顿时涌起了一阵难言的委屈,他一把拍开了姬发,拿被子盖住了自己,不吭声了。

  这是曾经殷郊生气经常会干的事,一有什么就盖着被子蒙住自己,谁喊也不见,委屈的像是只被欺负的小熊。

  姬发心里一软,他隔着被褥低声哄道:“你说你不是殷郊,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殷郊,好不好。”

  鬼魂不说话,依旧装死。

  姬发这时候比起年轻的时候成熟,也温柔了许多,面对死而复生的爱人,他有着无尽的贪恋与耐心。

  他又说着:“听话,出来看看,我带你去吃你喜欢的面。”

  他的手掌隔着被子抚摸着鬼魂的后背,满是诱哄。

  鬼魂这时候才爬了起来,他扭过头看着天子,伸出胳膊:“伤着了,走不了。”

  其实他也想知道,那个殷郊是何方神圣,居然把他的好兄弟迷的这么神魂颠倒,甚至连招魂香这种东西都要用。

  说不定,真的跟姬诵说的太岁像一样,是个妥妥的妖孽!

  姬发笑着打横抱起了鬼魂,鬼魂顺势勾住了他的脖颈,那动作配合极了,熟悉的仿佛做了许多次。

  穿过破碎的一地石头,东西都凌乱极了,姬发把他放到了香案上,灯火重重中,鬼魂看到姬发推开了太岁像背后的石棺。

  随着石块滑动的声音,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前。

  石棺材中的人生的极其昳丽,五官俊美侬艳到了极致,带着些许野性。

  那人身上穿着的大周的王服,衣领上交缠着的凤凰与玄鸟纹样随着液体而浮动,微微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样,平和又沉静。

  “他………”

  鬼魂的嗓音沙哑极了,他看了看眼前的姬发,又看了看棺材中的人。

  “这是我?”

  姬发点了点头,他握住了鬼魂的手:“殷郊,这就是你。”

  鬼魂,不,此时应该叫殷郊了,他的手掌触碰到冰冷的棺液,仿佛被烫了一下似的:“这怎么可能呢?我明明记得,我们不是好兄弟吗?你的王后怎么可能是我呢!这不是我!”

  好兄弟?

  姬发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记错了,我们不是好兄弟,我们是夫妻,姬诵就是你我的儿子。”

  他的手指摩挲着殷郊的唇瓣,如果不是因为殷郊如今用的是姬诵的身体,他一定叫殷郊知道知道,什么是夫妻。

  殷郊惊讶的连脚疼都忘了,下意识的往香案下跑,却被姬发抱住了。

  姬发压抑着怒气:“还跑?再伤着,你想让姬诵一辈子当个瘸子吗?”

  他抱着殷郊,轻而易举的将人搂在怀中,殷郊这下是真的不敢动了,至少现在他用的可是姬诵的身体。

  他没事,可姬诵还小,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殷郊乖顺的坐好,一点也不敢动了,保护好自己的脚,生怕真的让姬诵成了个瘸子。

  “你现在还记得多少?”

  姬发神深吸了口气,问着他。

  殷郊眼神干净极了,他努力的思索着:“我记得你,我们是好兄弟,你对我很好,其他的,我都不记得了。”

  他看着身边人怅然的神色,心里一疼。

  灯影中的姬发,原来早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少年郎了。

  “你这些年还好吗?”

  殷郊问他,姬发眼神微微暗淡了些许,摇了摇头说着:“我过得很好,我和姬诵都很好,就是,时常会想你而已。”

  虽然他嘴上说着自己很好,然而之前姬发那疲累而苍老的样子却仿佛成了凌迟的刀,刮的殷郊生疼。

  殷郊心想:我真的是太对不起他了,或许他说的都是对的,只是我都忘了。

  我真是个坏人,叫他们父子在世间瑀瑀独行。

  殷郊这么想着,心软的一塌糊涂,他主动将手掌搭在了姬发手背上,说着:“姬发,我会努力想起来的。”

  他靠在了姬发怀里,姬发垂着眼睑,接受了投怀送抱,低声说着话,语气哀伤而委屈:“你真的忍心抛下我和诵儿吗?我等了你十几年,诵儿甚至都不记得你的样子了。”

  “殷郊,留下来吧,我们都需要你,我不想再靠招魂香才能见你了。”

  殷郊被说的实在难受,只觉得自己这时候还要走,简直就是抛夫弃子的混蛋。

  他顿时熄灭了那点因为接受不了好兄弟变丈夫而产生的逃避心思。

  殷郊点了点头,满脸都是心疼:“好,我不走了,我会一直留下来陪你的。”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万一真的是在某些情况下,他跟姬发在一起了呢?

  记不起来,这是他的问题,姬发是不可能骗他的。

  最近这几天,太岁殿的侍卫们都感受到了,如今的太子简直有点太受宠了。

  如果说之前的太子算得上是娇生惯养,那现在就是被武王当心肝宝贝疼,要星星不给月亮的那种,一点底线都没有。

  姜文焕得到这消息的时候,正在院子里晃悠,他的好大儿姜和着急忙慌的冲过来,这个小子也不知道像了谁,横冲直撞,没一点姜文焕的沉稳。

  “什么事?”

  姜文焕差点没被这小子一下子创飞,他扶着墙慢悠悠的站稳,说道。

  姜和围着气定神闲的父亲直转圈:“父亲,你知道最近太子的事吗?”

  他急得满头大汗,姜文焕把将浇水的盆放好:“太子病重,王上就这一个独苗,着重些是应该的,倒是你不在王宫守卫,这时候跑出来,不怕王上问罪吗?”

  姜和想起自己看的一幕,心头一跳:“谁家父亲看重儿子,会唤儿子为其母的啊!我亲耳听到,王上叫殿下为殷郊!”

  他拽着姜文焕的衣角,神色慌张:“父亲,你快去劝劝王上,现在太岁殿已经被封禁了,谁也进不去,万一姬诵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这话叫姜文焕自己都震了震,他背着手走了两步,眉头紧皱:“这话当真?”

  这么多年过去了,随着天下稳固,虽然姬发仍旧把他当做兄弟,但是终究不可能如同之前一样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而且他也是知道招魂香的,当初他并非没有起过用的心思,只是斯人已逝,他又收养了两个孩子继承东南两个伯侯的爵位,再执着,又有何用?

  死的人已经离开,活着的人,又何必因为那些事闹得人在地下都不得安宁呢?

  姜文焕背着手,长叹了口气:“我先在就去进宫,你跟我一起,切莫冲动。”

  这事的流言闹得挺凶,被迫背锅的姬诵刚冒头没多久,就被父王一个眼神给压了下去:“没事就不要出来了。”

  姬诵能有什么办法,他乖乖的继续缩回去,让殷郊掌管身体。

  自从母亲来了,这福是一点没享到,苦却是一点也没少吃。

  姬诵小剧场:

  姬诵:QAQ表哥救我!我要被父王和母后欺负死啦!

  姜和:表弟且等,等我替你踩个大雷,你就能逃离苦海了。

  姜文焕内心OS:卧槽,姬发你是变态了吗?

旋转的挖挖机

【发郊】春秋(十一)

王后是被一阵寂静声吵醒的。

 

又下雪了。朝歌的冬天彷佛是一场看不见尽头的雪原。寡淡、渺然又清白。

 

王后起床,透过竹帘看到殿外的景象。白花花的一片纯色,仿佛将天地间的尘埃都涤荡扫尽。在雪天雾色的笼罩下,整座商王宫都静悄悄地沉入无底的深渊。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离乡已经很久了。

 

自她十六岁嫁来朝歌,算来已有十八年了。原来都十八年了。原来待在朝歌的时间,比她待在故乡的时间还要长。她已经快要忘记故乡的海是什么颜色的。

 

日光清冷,寒风刺骨。雪还在下,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王后有些恍惚。来朝歌的那一年,雪似乎下得也如今日...

王后是被一阵寂静声吵醒的。

 

又下雪了。朝歌的冬天彷佛是一场看不见尽头的雪原。寡淡、渺然又清白。

 

王后起床,透过竹帘看到殿外的景象。白花花的一片纯色,仿佛将天地间的尘埃都涤荡扫尽。在雪天雾色的笼罩下,整座商王宫都静悄悄地沉入无底的深渊。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离乡已经很久了。

 

自她十六岁嫁来朝歌,算来已有十八年了。原来都十八年了。原来待在朝歌的时间,比她待在故乡的时间还要长。她已经快要忘记故乡的海是什么颜色的。

 

日光清冷,寒风刺骨。雪还在下,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王后有些恍惚。来朝歌的那一年,雪似乎下得也如今日这般的大。

 

十六岁的她坐在马车里,青衣白衫,宛如一轮初秋的玄月。寒风穿透窗框,将她的脸颊吹得发红。云层和大地之间被撕开了一道刺眼的光带。白茫茫的原野里,覆盖着远古的苍茫与寂寥。一切的美好都湮灭在轻薄的雪雾里。彷佛是天神在一夜之间,让这片土地长满了悲凉。

 

万籁无声,倏然风起。

 

马车里的少女,像是坠入了一场缓慢无边的梦境里。时间变得模糊,意识也不再清晰。风洞穿了她的身体,雪融落在她的眉间。天地苍茫如盖,飞雪漫卷飞扬。附近的山峦、树林、房屋、道路,都一齐消失在突降下的大雪里。送亲的马车是这片大地上唯一的存在。

 

真是寂寞呀。

 

真是寂寞呀。

 

王后静静站于窗前,轻薄的雪花落入她的掌心,像一根针化开。

 

王后唤来宫人,为她简单梳洗。而后,又移置前殿开始用膳。

 

早膳很简单。一碗肉糜,一碟小菜,一盘蒸鱼、半块面饼和一杯温水。

 

王后端坐于案前,执箸夹起一块鱼肉,放于口中,缓慢咀嚼。宫人跪立她身侧,恭敬地汇报近日后宫的大小事宜。讲到王欲册封苏妲己为妃,她无意识轻挑了一下眉角,停止咀嚼。片刻后,又不动声色地端起一旁的肉羹,慢慢执勺送于嘴中。宫人察言观色后,继续汇报。她漫不经心的听着,觉得碗里的肉羹实在美味,忍不住开口打断,是换庖厨了吗?另一位宫人答,还是之前的,并未有更换。随即忐忑问道,是否不合口味?王后摇了摇头,只是今天觉得这肉羹格外的鲜香。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突然开口问道,公主起床了吗?一众宫人都摇头表示不知。她忧郁的眼眸里终于闪过一丝微笑道,去请公主过来用膳。

 

宫人匆忙离去,带起了一地的雪花。她放下肉羹,又执筷夹了一块青菜。很快,宫人跪拜回禀,殿下刚出宫了。王后心下疑惑,问道,是为何事?宫人回答,是西伯侯长子伯邑考今日到朝歌,公主随同公子发一同前往世子落榻的驿站拜访。

 

刚下过雪,路面湿滑。王后有些担忧地望向窗外。宫人问,公主的马车刚出宫门不久,是否前去追回?

 

王后垂下眼,想了想,答,不必了。又吩咐厨房,为公主温一碗肉羹,待她回来时,送去。

 

早膳过后,王后站于窗前。

 

窗外的雪,停了。阳光穿透云雾,打在了庭院里。雪泛起了明亮的波光。

 

几名宫人拿着扫帚、簸箕正奋力清扫院中的积雪。她们神情庄重又严肃,带着一种莫名的虔诚。仿佛并不是在扫雪,而是在布置一件极其隆重的大典。每个人的脸和手都冻得通红。王后静静地注视着她们,心里没由来得感到悲伤。她想让她们停下来,不要再扫了,这天可能还会继续下雪。现在扫干净了,一会儿还是会积上的。她想问她们会什么总是要做一些徒劳的事。她想了想,终归还是没有说话。

 

阴云缭乱,寒风肆虐。头顶上的天空仍是灰蒙蒙的,不甚清透。这时,从远方投来一束寒光,模模糊糊映照在她的四周。待她的眼睛同光源重叠、融合,王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妹妹,你身负东鲁姜氏与殷商王室联姻重任,事关家族荣辱,切勿儿戏。

 

妹妹,此去朝歌路途遥远,千万保重身体。

 

妹妹,听闻你已有孕三月有余,兄长喜不自胜。朝歌吃食不比东鲁,为兄已遣人将你喜爱吃的海品珍菇装点打包,随同秋末岁贡的车辆入朝。届时,会有人送往你的宫中。查点,收好。

 

妹妹,吾儿文焕不日到朝,望照拂一二。

 

妹妹,吾甥殷郊,冰雪聪明。文焕不才,亦算良配。只是小辈之事,不欲过多插手。且看他二人的缘分。

 

妹妹,今日龙德殿之事,恐不简单。兄欲抱恙回鲁,躲过这场凶吉。此去一别,又不知何日再见。请多珍重。待来日春暖花开,你再携吾甥殷郊同回东鲁,故地重游。

 

.......

 

王后以手掩面,想将这些往昔的声音隔绝在外。泪水从她的指缝中滑落,碎于地面。

 

她好像早已迷路。迷失在十六岁那年支身前往朝歌的那场大雪里。他们将她的肉身带去了朝歌,却将她的灵魂永远遗落在大雪纷扬的原野上。她看不清回乡的归途,亦望不尽前去朝歌的道路。她像一个没有心的游魂,始终徘徊在那片苍凉的土地上。

 

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断无寻处。

 

她这样的女子,似乎从一出生就注定了要为他人而活。

 

一直以来围绕在她身上的符号是姜氏之女,寿王之妻,殷郊之母。她需要做的就是去依附父兄,去等待丈夫,去守住女儿。对她而言,痛苦是需要忍受,悲伤更要克制。好在她仍算圆满完成了她的任务。健康长大,完成联姻,诞下殷郊,做一名合格的王后。

 

三十多年的岁月如白驹过隙,可她的一生寂静得好像从未在这个世上存在过。她是一个没有名字的女人。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她是有名字的。她是在春天生的,母亲说生她那天院子里的槐花开得灿烂无比,抬头就能看见了漫天的白雪。老伯侯视为吉祥之兆。遂为她取名姜槐。

 

姜槐。姜槐。她喃喃念叨自己的名字。

 

哥哥死了。虽然宫里宫外都在传东伯侯是落马身亡,姜槐其实猜到了,哥哥是死在了丈夫的手里。十八年了,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殷寿的真实面孔。

 

在没有碰到他利益时,他是一个还不错的丈夫,算是相敬如宾,处事尽量公正。但当碰到他利益时,他就要先维护自身的利益,再讨论公不公平。

 

与虎谋皮,焉有其利?

 

宫里宫外还在传,王从冀州带回了一个叫苏妲己的女人,天资绝色,不似凡物。王对她恩爱有加,言听计从。自打这个女人进了商王宫,却接二连三发生了诸多祸事。

 

有人说,她是妖孽,是一个不详的女人。她只会招来祸乱。还有人说,她是罪臣苏护的女儿,她的兄长、家人们都死在了殷商的铁骑下。从阴暗逼恣的土壤里,是结不出好果子的。她是来报仇的。所以她迷惑了圣上,蛊惑大王做了杀虐深重的事。

 

有人站了出来,恳求商王杀了她,或是将妖女献祭给祖宗神灵,以示忏悔。

 

真是这样的吗?

 

所有的恶,只恶在女人。王是无辜的,是被蒙蔽的。

 

哼。真是可笑。姜槐不再去想。哥哥的去世,对她无疑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她已经没有精力去思考政治背后的利害关系,更不会去妒忌一个同自己一样身不由己的女人。 

 

她本可以为了殷郊继续忍让,吞下所有的不公,但现在不行了。殷寿上台,朝堂已然沦为政治斗场。三大伯侯相继被害,西伯侯戴罪入狱。南北边境动乱不断,东西之地皆观棋不动,国内上下人心惶惶。这场政治闹剧牵扯出太多的人,虽然她看不到,但她很知道外面死了很多人了。很多无辜之人为了丈夫的一己私欲,流血,甚至付出了生命。

 

哥哥死了,她没有哥哥了,故乡也回不去了。她不能让更多的人,再失去哥哥,再失去父亲和丈夫。国难危亡,黎民受苦。实乃国之不幸,王之罪过,亦是后之失察。

 

姜槐,不仅仅是东伯侯的妹妹,公主殷郊的母亲,也是商王的正妻,更是一国之母。

 

她理应站出来。

 

夫有罪,当以行谏劝阻。不惧得失。

 

终于想通了这点,也知道接下来自己该去做些什么。姜槐感觉自己的身体从未有过如此轻盈自在的时刻。彷佛是霁蓝色的海面上忽地出现了皎皎明月,一股开阔之感自心中升起。孤宫中多少的寂寥与惆怅,此刻皆烟消云散。

 

姜槐叫来前去打听大王起居的宫人。她问,大王起来了吗?宫人答,大王卯时就起了。她又问,是否用过早膳?宫人再答,已用过。大王现在在哪儿?姜槐终于问出了那句话。宫人面露难色,还是如实回道,大王在鹿台。同苏娘娘一起。哦。她抬起眼,目光平静似大海。替本宫梳洗更衣,面见大王。

 

一切装点就绪,姜槐缓慢走入庭院中。地面上残留的雪渍,晕湿了她的裙摆,像一朵水墨之花无声绽放。走到宫门的拐角处,突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她转身折回。

 

姜槐神情匆忙地回到自己的寝殿。先是遣退了身旁的宫人,她才从一个古朴的箱子里,取出一叠精巧的衣物。

 

原来,她是突然想起来之前给小外孙做的某一件衣服,还差几针就完工了。姜槐一件件展开,找到了那件还未完工的衣服。她拾起竹兜里的针线,就着屋内的天光,一针一针细细缝制袖口处。她的神情温柔又宁静,舒展的眉头似山间清风。随着穿针走线的动作,她的脸上泛起了满意的微笑。

 

真是好看。姜槐将衣服拿至半空,细细打量道。还有三个多月,小家伙就要出来了。这些衣服应该够穿一段时间了。若是不够,到时再去朝歌城最好的店铺里买最好的婴孩衣服。或者让宫中最好的绣娘日夜缝制。

 

因为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颜色款式都按照殷郊小时候穿的来缝制。不过商人尚白,东鲁崇青。青白两种颜色,无论男孩女孩也都适用。此前听闻西土人士皆崇尚赤色,改日也应该再做两件赤色的衣服备穿。免得郊儿怪我偏心。

 

窗外的日光更亮了,时间不早了。姜槐将衣物叠好缓缓收进箱子。对着铜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便起身走出殿外。

 

在迷离的光雾中,远方的山峦和屋顶渐渐地浮了上来。姜槐穿着纤尘不染的孝服,走在灰蒙蒙的宫道上。她步履轻盈,节奏平缓。清寂的雪光映上她的面孔,神情坚毅且决绝。

 

姜槐两手空空消失在雪雾回荡的宫道上。

 

 

“郊儿,怎么呢?怎么不走了?”

 

清澈的声音像是从雪原上传来的回响。殷郊回神,看向站在驿站门口前的姬发。

 

“没...没事。”殷郊有些恍惚,“只是突然觉得....觉得这天似乎要下雪了。”

 

姬发抬头,望向头顶上方的天空。天空仍是一片混浊的白,只是城外的山峦已经层次不清,隐约有些发黑。

 

“是呀。是要下雪了。”姬发向她伸手,并催促道,“我们快进去吧,哥哥还等着啦。”

 

“嗯。那我们快走吧。”殷郊搭手,同他一起走了进去。

 

tbc

我是谁?我从哪儿来?要到哪儿去?哲学经典三问。

 

这章大概就是:姜槐找到了自己,知晓自己的责任,然后为了女儿和百姓去战斗!

 

多年以后,站在命运的分叉路口,殷郊回想起了母亲死谏前的那个遥远的雪日清晨。当她面对这套题时,该怎么做?成绩如何?一切都未可知也。

夏德

 最开始磕郊发就感觉不是太上头,我喜欢的点郊发没人写,英武威严精神稳定却患得患失掌控欲极强的帝王苏攻×美艳锋利暴烈娇纵天真懵懂的前朝太子。一来发郊,我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就像十字军东征到了圣地耶路撒冷,对!就是这个味!

  抛开简中的人磕cp的一大指标体型来谈,从各个方面,偏僻入里也该是发郊。

  从精神内核来说,殷郊不开窍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姬发对殷郊有很大的双标,身为质子时就有一种过剩的保护欲,成为武王又有控制欲,殷郊的内核有一种悲剧的破碎感,带着不在乎自己性命的自毁倾向,一种自觉而平静的毁灭,这一点真的很“亡国公主”一个不在乎自己性命的人被一个绝对在乎他性命的的人好好保..........................................

 最开始磕郊发就感觉不是太上头,我喜欢的点郊发没人写,英武威严精神稳定却患得患失掌控欲极强的帝王苏攻×美艳锋利暴烈娇纵天真懵懂的前朝太子。一来发郊,我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就像十字军东征到了圣地耶路撒冷,对!就是这个味!

  抛开简中的人磕cp的一大指标体型来谈,从各个方面,偏僻入里也该是发郊。

  从精神内核来说,殷郊不开窍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姬发对殷郊有很大的双标,身为质子时就有一种过剩的保护欲,成为武王又有控制欲,殷郊的内核有一种悲剧的破碎感,带着不在乎自己性命的自毁倾向,一种自觉而平静的毁灭,这一点真的很“亡国公主”一个不在乎自己性命的人被一个绝对在乎他性命的的人好好保护着,而且说白了就以殷郊的脑子等姬发死了他都未必开窍。而且武王真的很冷静强大精神稳定,但是会因为殷郊间歇性ptsd。殷郊身为王储却被养的不谙世事的纯良,有一种娇憨感,成神了,变在经年的岁月里成为无悲喜的神。

  一个一心向死只求解脱,成神也是无情无欲无悲无喜,一个被困于旧年,拼尽全力却终究只能看着挚爱一次次在他面前死去,离开,天道难参,纵使他以为王,却一次次失去。在这种痛苦的纠缠和内心挣扎中走向走向偏执和疯魔。一个玉碎瓦裂,不得善终。国破家亡,被架在天道和忠孝之间,一个英年早逝,不悟兰因。

  发郊真的很仙品。第二部第三部武王只会更一!

  

某年

【姬屋藏郊】草木生


  本文ooc


  本文提及送人一路的杨戬


  殷郊坐在巷子口的长凳上吃面,他走了很长时间的路,肚子瘪瘪的很饿。


  同行的杨戬看着他盯着面摊,走不动路的模样。叹了口气给殷郊付了碎银,让殷郊吃的饱些。


  殷郊坐在小桌旁,在热腾腾的汤面上又加醋又洒葱花时,杨戬已经开了天眼看向四周,在一片喧嚣中终是见到了镐京城这三个字。


  那城门离他们不远也不近,还是有些脚程的。当殷郊问他要不要来一碗时,杨戬摇了摇头只是给自己添了杯茶水。


  小师弟在人间生活了许久,还没养成辟谷的习惯。路途遥远想吃东西是正常的,自己则不同,他从在祭天台见到殷郊的第一面时,便已经在昆仑修......


  本文ooc


  本文提及送人一路的杨戬


  殷郊坐在巷子口的长凳上吃面,他走了很长时间的路,肚子瘪瘪的很饿。


  同行的杨戬看着他盯着面摊,走不动路的模样。叹了口气给殷郊付了碎银,让殷郊吃的饱些。


  殷郊坐在小桌旁,在热腾腾的汤面上又加醋又洒葱花时,杨戬已经开了天眼看向四周,在一片喧嚣中终是见到了镐京城这三个字。


  那城门离他们不远也不近,还是有些脚程的。当殷郊问他要不要来一碗时,杨戬摇了摇头只是给自己添了杯茶水。


  小师弟在人间生活了许久,还没养成辟谷的习惯。路途遥远想吃东西是正常的,自己则不同,他从在祭天台见到殷郊的第一面时,便已经在昆仑修道许多年了。


  灭商后,武王于沣水东岸建起了镐京城。四面环水,使得那悠悠长风常常沾着一股凉意飘荡在镐京城的上空。


  殷郊与杨戬一路跋涉,也能远远的看到那角楼上飘扬的旌旗。他们这一路遇见过义气相助的侠客、唱着歌谣四处奔跑的孩童,茶楼里两鬓斑白却声音洪亮的说书人。

  

  他扇子一开,便说起了那并不久远的商朝。暴虐无道的商王,惑心乱朝的妲己,还有坚韧温厚的姜后和死的不明不白的废太子。其中当然夹杂着武王伐纣时的勇猛身姿和英明论断。


  每每说道这些,杨戬都想拉着在下面吃果子、听得极认真的殷郊离开。可殷郊还是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有些低沉的说道:“不用这样的师兄,这些我都想不起来了。”


  说到底前尘往事,他也只记得姬发了。


  那个在雨天和他一起策马奔腾,为了自己的性命毫不犹豫扔掉封神榜的我姬发。


  只是他站在晚风中,看着拔地而起的都城:一切都在改变,姬发还是自己残缺记忆里的那个少年郎吗?


  殷郊不敢赌。


  不过他也在满是碎星的黑夜中抱着一丝念想:大抵记得吧,毕竟也是他书信一封让自己来到这镐京城中修养的。


  走了两天,杨戬终于带着殷郊来到了镐京城的城门口。他们排在一众想要进城的百姓后面,看着守城的士兵一脸严肃的问着进城目的和讨要来时路引。

  

  殷郊站在杨戬后头,伸手点了点他的后背小声的说道:“师兄,咱们好像没有那东西。”杨戬朝他悄悄做了个手势,殷郊便乖乖地闭了嘴。


  终于轮到他们了,杨戬自然是没有路引的,他从昆仑带着殷郊走了一路,靠的从来都不是路引,而是姬发的令牌。


  使者不仅带来了王亲手书写的信件,随着那封王令而来的,还有这块足以让他们一路畅通无阻的令牌。


  毫不夸张的说,自他们下了昆仑,这一路所行之处都是有王卫在暗中护佑的。


  这其中调度,为了谁不言而喻。


  所以杨戬便朝殷郊招了招手,殷郊抬着眼从胸口摸出了这枚金令。他不管那些守卫又如之前那样一脸严肃的跪下,将令牌在空中显出一会儿,就很宝贝的收起来了。


  师父说这是姬发给他的东西,很珍贵,让他这一路都要好生收着。


  殷郊很听师父话,而且这可是姬发专门给他的,他自然极小心的宝贝着。一路上除了必要过关时拿出来一小会儿,殷郊都是贴身放着的。

杨戬带着殷郊走进镐京城,看见熙攘的人群间,那不起眼的小巷处停着一辆熟悉的马车,便知道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不过之前说好由师叔带殷郊入宫,不曾想王竟然亲自来了。杨戬压下自己的疑惑,极认真的同马车行了礼,一双手从窗口叹了出来,向他摇了摇手。

  

  杨戬了然,便转头向身后的殷郊说:“殷郊你不是要见姬发吗?现在接你的人来了,上车去吧。”

  

  殷郊听到姬发的名字眼神亮了亮,却也不是很理解杨戬的意思。杨戬又指了指马车,直到那窗口显出一双独属于王的冷锐的眸子。


  殷郊看见熟悉的眼,便卸下了一身的防备,他回头看了看师兄向他拜了拜手,上车了。


  马车里依稀传来殷郊的轻叹,随着车轮缓缓转动,终是消失在杨戬的视线中,朝着华丽的周王宫驶去了。

  

三俗

春风不解

Warning:殷郊单性转。

                 青梅竹马甜饼流水账,雷者误点。



(一)  

“今天又是因为什么?”殷郊小心翼翼地用药粉去抹姬发脸上的青紫,她无从知晓姬发为何又和崇应彪打了一架,但介于这种情况每十日就会出现九次,实在不足为奇。

 

姬发看起来格外生气,几乎咬牙切齿道,“崇应彪他……他……不敬神明!”

“啊?”看着殷郊那懵懵的样子,气更不打一处来,明...

Warning:殷郊单性转。

                 青梅竹马甜饼流水账,雷者误点。



(一)  

“今天又是因为什么?”殷郊小心翼翼地用药粉去抹姬发脸上的青紫,她无从知晓姬发为何又和崇应彪打了一架,但介于这种情况每十日就会出现九次,实在不足为奇。

 

姬发看起来格外生气,几乎咬牙切齿道,“崇应彪他……他……不敬神明!”

“啊?”看着殷郊那懵懵的样子,气更不打一处来,明日祭祀成汤,殷郊作为汤王的子孙,会在最后献上祭神舞。她素来在质子营和大家同吃同住,整日着铠甲,和一群质子喊打喊杀,突然换回女子的衣裙属实奇怪。最可恨是那没长眼的崇应彪在背地里偷偷说殷郊,因祭祀穿华贵羽衣的模样有够滑稽,她的样貌明明是顶好看的……

 

姬发闷闷地戳着殷郊系于腰间的青铜面具,“我应该再打一拳的......这个混蛋……”殷郊似乎被对方弄得很痒,但她也不躲开,只是捉住姬发的手指,制止了如此亲密的行为。

他们只有十七岁,还没有男女大防的概念,姬发一下子僵硬住。在更小的时候,他还和殷郊经常一起玩手掌心彼此贴着,看谁的手更大一些的无聊游戏。殷郊虽然个头一直比他高,但手却比他小了一整圈。他又将视线从对方的手挪到了好友的脸上,殷商王女继承了商人一脉相承的昳丽长相,鲜眉亮眼,春风拂过的万物都夺不走她的光彩夺目。

 

“等祭祀结束,我们可以去城西喝羊肉汤。”殷郊虽然嘴笨,但心思细腻,再怎么傻也看出姬发被崇应彪惹恼。她向来不具备什么哄人的能力,每当遇到这种情形,只会询问姬发要不要和她一起去饱腹一餐,仿佛在这位王女心里,天大地大,没什么不是一顿羊肉哄不好的。

姬发看着一脸真诚的殷郊,不忘补充:“那只有我们两个去。”

“行啊,随你喝几碗。”殷郊颇为豪气地拍了拍腰间,她存的贝币够请身边所有要好的质子去饱餐一顿,虽不能带上姜文焕鄂顺他们有点可惜……

万幸她没将心中所想诉诸于口,若姬发听到,怕是会叹气连连。

 

 

于赫汤孙!

穆穆厥声。庸鼓有斁,万舞有奕。

金石齐鸣,殷人祭祀奏乐三阕。质子营因其都是诸侯之子,被安排在这场祭祀中负责护卫,这样的任务最是枯燥。姬发仿佛被这肃穆的气氛感染,端正维持着手放到剑柄的姿势,纹丝不动。旁边的崇应彪看到他这副神情,不由嗤笑了声,西岐农夫可真会装模作样,怕不是为了讨好大王。

鼓点突然密集落下,旁边等候已久的贞人手捧玉戈,缓慢靠近着巨大的篝火堆。一名少女戴着狰狞的青铜面具从烟雾中而来,她执牦牛尾敬问上天,火焰几乎可以吞噬她,但她仍在跳着祭祀之舞,大乙的血在她的体内沸腾,只有血脉相连的成汤子孙才能从神明那里得到回应。

火灼龟甲,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结果。

商王帝乙看着贞人呈上的龟卜:“善!”今日卜的卦象谈不上好坏,但出征夷方势在必得。殷寿立刻跪下行礼请命,愿亲自率质子营征讨夷方,为大商开疆扩土。帝乙浑浊的双眼透过冕旒看着这个二儿子,与殷启沉溺酒色不同,殷寿野心勃勃,立志要成为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可帝乙就是要偏袒庸庸碌碌的太子。不管人心何想,他有赐予一切的权力,包括未来天下共主的位子。

 

“质子营从未出战,正是看看二弟本事的时候。夷方虽难缠,但这卦象还是殷郊求得,想必定会大胜归来。”太子殷启含笑道,他轻飘飘便定下了这场战争。

众人跪地行礼,人群中发出了山呼海啸似的喊声。

“万世殷商——”

 

一树梨花,如雪覆地,朝歌的春亦是这样苍白,殷商王女的心却仿佛要跳出她的胸膛,这使人心绪平静的美景也无法动摇她片刻。“殷郊——你发什么愣啊?”姬发一边说着,一边摘下了好友那古怪的面具, 她美艳的脸和纵目面具形成鲜明对比。

“姬发!你听到了么!我们要一起去征讨夷方!”殷郊激动地抓住了姬发肩膀,她的眼眸灿若星辰,他们终于可以一展所学为大商建功立业。

姬发知道殷郊为了得到父亲的认可吃了很多苦,现下也由衷为她高兴。

寿王之女不爱罗裙不爱饰物,从小跟着父亲在军营里摸爬滚打,她的手不似其他同龄贵族少女柔软纤细,反而布满剑茧和伤口。她的父亲要成为大英雄,那她就要追随父亲成为他军中的一名士兵,如果可以,她更愿意化身成一只小鸟,停留在父亲的肩膀。

 

“有些臭农夫可是心不在焉,看祀舞都能看得眼珠子快掉下来。啧……”质子营有八百个质子,在八百个精力过度旺盛的少年里总有几个讨人厌的也不足为奇。崇应彪最乐意扮演这个泼冷水的角色,他说话总是阴阳怪气,夹棍带棒,仿佛看到别人不愉快就是他最大乐趣。

姬发还没开始反击,殷郊就先挡在他前面狠狠瞪着崇应彪,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姬发不待见崇应彪此人了。殷郊立刻想到上回姬发跟她说崇应彪不敬神明,所以惹得姬发生气,他果然不敬神明!

崇应彪看着眼前的画面只觉得令人发笑。殷郊生起气来眼睛只会瞪得圆圆的,但不太会嘴上逞能,她就像是头护食的母狮子,甚至还比姬发高小半个头,仿佛崇应彪再多说一个字就要扑上来咬他。崇应彪读心一般:“哼……只会躲在女人后面的东西,到时候上了战场是不是也要指望我们王女殿下……”

不等崇应彪说完,姬发狠狠一拳砸到崇应彪的腹部,两个人立刻扭打成一团。

 

两个人打得热火朝天,中间还夹杂着东鲁和南鄂的质子起哄,殷郊从身后死死抱住姬发,努力劝住上头的姬发和崇应彪,而武斗正热火朝天的西岐少主还企图用头锤死对方。

殷郊只能更卖力地往后拉住姬发,她因向后倒的姿势,侧脸紧紧贴在了姬发的后背上。她还不知道好友原来有这样大的力气,只能在姬发背后小小声说:“再不去城西,羊肉汤要喝不到了。”

拉架得不是西岐的好兄弟啊……是……是殷郊啊……姬发刹时头晕目眩,眼前的崇应彪都好像一个变两个。

 

最后还是靠殷郊把两人强行分开。

崇应彪吐了口血沫,两个人都伤得不轻,但他偏要装出一副打赢姬发的欠揍样,高昂着头放话,势要在出战夷方时压西岐一头。

 

 

“带姬发去喝羊肉汤,都不带我们,你表姐的心是偏得没边了。”鄂顺朝着离去的背影挤眉弄眼,也不知道姬发对殷郊说了什么,虽然他顶着一张青一块紫一块的脸有些好笑,但殷郊最吃姬发这一套,直到离去两人看起来又是开开心心的样子。

姜文焕正义凛然,“毕竟殷郊天天嚷着说姬发是他最好的朋友,如果你想喝,下次我也可以请你,兄弟之间无需多言。”

鄂顺打量着姜文焕的神情,不太确定他是作为表弟调侃自家表姐,还是发自肺腑所言。

“你没看到刚才姬发耳朵都红了么?”鄂顺还在观察,“反正我是不会省着贝币给好兄弟买些小玩意儿讨他开心。”

他说得是另一桩小事,质子背井离乡,平时也没什么花销,难得休沐出营大多是打打牙祭,某日碰巧在市集遇到姬发,刚想随口问问姬发是来采买什么军中需要,却瞥见站在他们眼前的老翁卖得不是什么吃食伤药,而是陶塑摆件。姬发的表情很正经,他好像真得有点困扰,于是问鄂顺:“你觉得这个小鸟像不像殷郊?”鄂顺有些惶恐,他看看姬发,再看看那只憨态可掬的小胖鸟。他想不明白,他不解,他困惑,这是怎么看出来像殷郊的。姬发也不需要鄂顺回答,继续自顾自地说,“还是都买了吧,殷郊一定喜欢。”然后鄂顺亲眼目睹了对方掏出一串海贝,买下了所有的小动物陶塑。

谁家好兄弟会买这些送啊?这分明是送给自己的心上人……

 

“啊?姬发被崇应彪打得耳朵红了?这么严重?”

鄂顺观察完毕,他确信无疑,东鲁人都是正经的傻子。

 

 

“姬发,你嘴角疼?是不是会扯到伤口?”殷郊向好友投去关切的眼神,她之前豪言壮语说要请姬发大吃一顿,因此要了五碗羊肉汤。本意是她喝两碗,姬发喝三碗,但眼下她已经喝完了两碗,但姬发第一碗都没喝完,这不符合往常的习惯,看来是可恶的崇应彪真把他给打伤了,不然如此美味之物姬发怎能忍住。

 

姬发的注意力显然也不在吃食上,他漫不经心地把还未动过的汤里那薄薄几片羊肉夹给了殷郊,比起羊肉汤,殷郊的嘴唇被油汁润得更令他有些心痒难耐。“剩下的汤你别喝了,小心撑着。”她快乐地把羊肉塞在嘴里,含糊不清道,“唔……等离了朝歌可吃不上这么好的东西。”

“可我伤口疼……”姬发惯会在殷郊面前装可怜,他还没有继续表达自己有多么的疼痛,需要好友亲自给他喂几口才能缓解疼痛。“啊!——”姬发瞬间惨叫出声,殷郊用拇指大力地按压在他的乌青处,他的好友好像不知道掌握一个力度去试探,殷郊的脸怼得极近,她被姬发的反应所吓到,火速收回了手讷讷道:“我只是想知道有多严重。”她解释着自己刚才的莽撞,“回去我给你上药?”

 

姬发沉默不语,但眼眶红红。

“那我给你吹吹?母亲说这样吹伤口就不疼了。”殷郊的眼神一片赤诚,她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仿佛能扫到姬发的脸上。

这让姬发有点心潮荡漾。殷郊是个做什么都很认真的朋友,不管大事小事,此刻她努力鼓起嘴朝着伤口吹气,空气中还夹带着她身上焚过的香味。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好多了!”

“其实这里……还有这里……都有点痛……”

“我再给你吹吹!”

 

(二)

夷方人善骑射,他们不固定栖于一地,等质子旅寻到一些蛛丝马迹赶到时,对方早已人去楼空,只留下夷方军队路过的痕迹。质子旅甚至开始流传夷方有鬼神相助,不然怎会如鬼魅般,质子旅总是晚到一步,这些流言蜚语传入殷寿的耳中,殷寿将几个嚼过舌根的质子以军法狠狠惩治,长他人志气实乃战前大忌。

这样僵持不下,已过去月余。

 

“快!殷郊!快接着!”姬发匆匆忙忙地从怀里掏出包好的两个饼扔到了殷郊手里,质子轮流在军帐附近巡逻护卫,原本无需殷郊守夜,但王女主动请缨,生怕让人质疑她的父帅偏有私心。每轮到殷郊,姬发都忧心忡忡,生怕他的好友饿着,像今日他眼巴巴守在伙夫旁就等着这饼做好给殷郊送去。

殷郊大口咬了一块,含糊不清地问:“你怎么知道我饿了?”再咬一口,她两眼放光地看着姬发,“怎么还有鹿肉干?”

“只要你不告诉主帅,都有你一口吃的。”姬发神秘地眨了眨眼,西岐的人总有办法弄来美味的食物。“给你带两个饼都快烫死我了,都不对我说声谢谢?”殷郊一边咀嚼着嘴里的肉干,一边去摸姬发胸口的盔甲。她有些迟钝,姬发知道对方是真心在确认自己是否烫伤,但……唉…..如果殷郊能开窍就好了,想到这里姬发只能叹气。

“真得被烫到了?”

“唉……没什么,吃你的饼吧,我陪你守一会儿。”

殷郊秉持着贵族食不言寝不语的礼节,专心地吃着她的饼,两个人沉默地并排坐着,只听得见殷郊咀嚼的声音。

 

黑夜静谧,天空坠着零星几粒星子,殷郊时不时用一根长棍拨动火堆,这个动作使她保持清醒。小小的火光映出了两个人的影子,姬发也不是无时无刻喜欢说话的人,所以此刻保持着夜晚的宁静,突然树丛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什么人!”姬发迅速抓起了放在身侧的弓,他朝着声音处射了一箭。伴随着一声哀嚎,随即是马踏远去的声音。姬发的箭百发百中,从无失手,他刚刚射到了一个躲在暗处不知道窥伺他们多久的人。殷郊见状立刻解开牵住闪电的绳子翻身上马,急忙去追赶那受伤的夷方斥候,甚至没来得及和姬发交代一句。

 

殷郊的马够快,快得追风逐电,她看到那个受伤的斥候龇牙咧嘴地几乎是挂在马上,但她勒住缰绳并不前进,隔着一条溪水远远相望,五六个夷方人骑在高头大马上与她对峙。

“你只有一个人,杀了你易如反掌,不怕么?”开口说话的那人身份看起来与其他人大有不同,仿佛众星拱月般,这支夷方小队隐隐都是为了保护他而存在。

一支穿云箭射去,血色迅速染红了溪水,一人应声软绵绵地摔下了马,说话的男人对同伴突如其来的死亡不以为意,他还在凝视着殷郊:“好吧,现在你们是两个人,而我们少了一个。”        

姬发紧锁眉头将马驱使到与殷郊并肩的位置,这里距离殷商军队驻扎的营地并不远,应该值守的殷郊和姬发突然失踪,首先西岐的质子会最先发现上报给主帅,但眼下对方在人数上还是占优……

“你以为只有我们两人么!质子旅随后就到,你们一个都走不了!”姬发朗声道,他信誓旦旦的语气仿佛下一秒殷商的千军万马就来剿灭这几个夷方人。

 

“传闻殷寿把自己如珠似玉的女儿扔到质子旅竟是真的,我不滥杀女人,你去告诉你的父亲。这场仗他坚持到最后,所有攻打夷方的殷商士兵都会被俘虏,而殷商的王女殿下,我会将你带回我的王宫。”

姬发怒极,从小殷郊在他的观念里是一个不可冒犯的存在,他举起弓箭准备让眼前这个大言不惭的夷方人闭嘴,但出乎意料的是殷郊用手挡了挡他的弓,示意不必动手。殷郊面色平静,她平时很容易被激到盛怒,面红耳赤到言语失灵,但这样的折辱她反而面不改色,“我会亲手杀了你。”

“好,那我等你来杀我!我叫无孜,你也不想斩杀无名之辈吧!”他竟然是夷方首领,远处传来的军鼓声仿佛催命符,眼前的夷方人纷纷用鞭子抽打着马匹,意欲转身向树林的另一方行去。

“再会,殷商的殿下。”

 

 

明明夷方首领近在咫尺,唾手可得的人头却无功而返,一众质子都跪在殷寿的面前请罚,姬发殷郊两人又是首当其冲。殷寿阴沉地望着他唯一的女儿,姬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喜欢粘着他这个空有一腔孺慕之情的笨女儿,他甚至明了为什么最后姬发没能把人头带回来献给他,做大事者,不该拘泥于儿女情长。

殷寿同殷郊的骨肉之情实在稀薄得可怜,在他眼中殷郊知情不报,鲁莽行事,因此他不仅要罚,还要重罚殷郊。“殷郊,你遇到军情非但不上报主帅,还打草惊蛇,白白放走了那孤身涉险的夷方首领……罚你三十鞭,你可认罚?”

殷郊恭顺地低头,“我认。”旁边的姬发闻言惊骇,他立刻跪着往前挪动了几步,“是我怕那夷方贼人会里应外合,若是贸然前行,恐怕会中了对方的计策才阻止了殷郊继续追击!主帅!这一切罪责都在姬发一人身上!”

 

殷寿摆摆手,表示如果殷郊连自己的罪责都不能承担,那她也不便留在质子营,不如早日送她回姜王妃身边做个娇生惯养的公主。听到要将自己送回朝歌,殷郊脸色煞白,说要罚她三十鞭远不如这惩罚来得更伤人。

姬发对视上殷郊惊惧的眼神,他明白殷郊真正畏惧的是什么,是主帅对她失望的神情,是她下定决心舍弃一切仍得不到的一句认可。殷郊其实并不如殷寿所说的那么娇气,相反对于疼痛她的忍耐超越常人,她趴在刑凳上一声不吭,仿佛发出了一声响便是对她软弱的印证,直到第二十鞭才发出轻微的闷哼,她紧咬着牙关,那原本饱满的唇都被她咬破。跪在一旁的姬发听着鞭笞皮肉的声音只觉得自己肝胆俱裂,那鞭子打在殷郊身上,比打在他身上还要痛苦千倍万倍。

他头一回痛恨起自己质子的身份,他连保护殷郊不被主帅责罚都做不到,更遑论做什么大英雄……

 

责罚完鞭子,殷寿命人将殷郊扶回她的军帐之中,因之前过错,除了这三十鞭刑,还需禁足反省。殷郊站立都摇摇欲坠,她额头的薄汗细细覆了一层,听到还需要禁足反省,却没有告知时限,也许他们打完这场仗她还在关着,殷郊急切得说:“父亲!我立下誓言要亲手砍了无孜的脑袋!”

“殷郊——军令如山,你要违抗军令么!”殷寿厉声责问。

殷郊的眼睛很快充盈着泪水,她一直是父亲最听话的女儿,从未有过忤逆,强压下喉头的血腥,假装出平静的样子道:“我认罚。”

(三)

过了数日,殷郊虽然被禁足,但她的军帐却格外的热闹。

 

第一个来的人是姜文焕。

殷郊因后背的伤,只虚拢着一件轻薄的袍子在身上,姜文焕来的时候她正专心致志地趴在床上看行军图,看到她没心没肺的样子姜文焕拧起了眉头,“姬发可有来看过你?”她被禁足在这小小帐中,全然不知外面的翻天覆地,自殷郊被主帅责罚禁足的时日,姬发率西岐质子英勇异常,若是旁的阵营质子杀了一个敌人,姬发至少要杀成倍的夷方人才肯罢休,他这般果敢自然得到了殷寿的赞赏,殷寿甚至当着所有人的面夸赞姬发在八百质子中最是肖似自己。

殷寿的亲女儿被他罚鞭禁足,伤痕累累得卧于床榻,从不待有好脸色,而他对质子姬发又是另一种态度,一副将对方当亲生子般的架势。

姜文焕在这其中品出一丝不快,殷郊在朝歌是金尊玉贵的王女,姬发和她一直互称是最好的朋友,可哪有朋友受伤了连一面都不来看的,怕不是把殷郊当作他攀上青云的垫脚石。

“等你解了禁足,日后还是和姬发减少来往,别万事都与他交心。”姜文焕颇为担心地嘱咐,“你看你受伤几日了,他都不曾来看过你,这还是好朋友么!”

“可他托吕公望来和我解释过,说最近军中有要事,还给了我好几瓶伤药……”殷郊不解其意,嘀嘀咕咕地为姬发解释——姬发有事不来看她与是否是好朋友有什么关系么?

姜文焕心里更加沉重,原来殷郊是这般好哄,难怪姬发敢这样肆无忌惮地对待她,血亲的使命感慢慢在姜文焕的身体里升腾。他不想依附姑母姜王妃的关系在质子营得到特殊优待,却也不能忍受殷郊被人轻慢,姜文焕神色复杂地看着表姐:“总之你当心点总没错!”

“啊?哦……”

 

 

第二个来的人是崇应彪。

他去的时候殷郊的伤疤都快好得差不多,正坐在桌案旁吃着姬发不知道从哪里给她弄来的酥酪,崇应彪幸灾乐祸地来传播坏消息:“你在这里被软禁,而姬发在外面风光无限,他还把你当好朋友么?”

殷郊抹掉了嘴角的碎屑,她严肃道:“我不清楚现在战况如何,但你出征前说要赢过西岐,今日来我这里搬弄是非,肯定是你要输给姬发了。”她虽然不会骂人,但胜在记忆好得惊人,很容易想起过去崇应彪骂骂咧咧的狠话。

崇应彪一僵,他很快恢复那不怀好意的表情道:“主帅几乎把姬发当成亲儿子,他还想得起自己那个弃之可惜的女儿么?对主帅来说既然不能战场杀敌,那就只有嫁出去以求一方安宁,殷郊你说你会被嫁去那些茹毛饮血之地么。”

殷郊的心里发闷,但这只是小小的情绪转瞬即逝,她很快又开始为姬发感到高兴,姬发一直渴望成为和她父亲一样的大英雄,如今得到了父亲的赏识,那距离他的理想又近了一点,她对崇应彪这种阴暗的揣测很不满:“姬发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他建功立业是他的本事!”

关于殷郊婚姻大事上的冷嘲热讽,她更不懂为何身为女子就要担忧未来的归宿,她就不能做殷寿永远的女儿么?

最后以崇应彪怒气冲冲地摔着帷帐结束,他没想到殷郊会如此信任姬发,甚至拿军中近来的流言来激她都不为所动,质子营中谁都知道殷郊最在乎的人是她的父亲,她爹都要被姬发抢走了还在替姬发辩驳,果然他们才是最好的“朋友”,他乐得看未来有朝一日殷郊失去了利用价值,西岐农夫与她翻脸的好戏。

 

 

第三个来的人是姬发。

殷郊俯趴着正准备入睡,就听到帐外传来极为小心的一声试探,“殷郊,你睡了么?”帐中陷入一片沉默,姬发没听到回应,却还是蹑手蹑脚地掀了帐帘。

“你怎么还是进来了,我都没应。”殷郊还是维持着那个姿势,她甚至懒得抬头,下巴搁在细软的被褥之中,听得出有些沉闷不快。姬发刚从战场上下来,虽早早把冰冷的盔甲卸下,但身上仍裹挟着一股血腥肃杀之气,他挨近殷郊,坐到了床边问道:“怎么这样睡,还是伤口疼么?”

殷郊大力地推了推姬发,示意对方离自己远点,但姬发纹丝未动地端坐着,颇为关切地注意对方的表情继续问:“我让吕公望给你带来的伤药有每日三次定时涂抹么?”还不等姬发继续絮絮叨叨地询问,殷郊倏地坐起来,“姬发!你真有把我当成最好的朋友么!”她因激动而大声地诘问,眼尾变得通红。

 

姬发心里腹诽他当然不想止步于最好的朋友这层关系,但如果此刻否认殷郊的质问,她的怒火极有可能伴随着泪水淹没他。姬发已经足够成熟,过了小时候喜欢故意惹怒殷郊,看她欲哭未哭的年纪,他可能的确有过这么一段恶趣味的时光。殷郊从小就容易被气得生烟,但她生起气来的模样更像被欺负得狠的兔子,蹬腿踢人也无伤大雅,反而眼圈红红看着有点可怜。

因此姬发在向殷郊让步这件事上毫无底线,长大的漫漫岁月里他安抚殷郊也颇有心得,立刻放柔了声音服软道:“是我来迟了,我的错……让我看看你的伤好么,殷郊。伤口不处理好,回去你母亲看到又要伤心。”

 

远在朝歌的姜王妃眼神总是带着一丝郁色,她也许畏惧着远方传来的军报会带来她女儿的噩耗。殷郊听到姬发谈及她的母亲,因为她的执拗姜王妃整日提心吊胆,她对母亲总怀有愧疚的情绪。她本意也不是和姬发置气,殷郊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很自然地褪下宽松的袍子,姬发似乎被这举动吓了一跳,他虚虚抓住了殷郊的衣襟,防止这轻薄的衣物进一步滑落,“殷郊,你抓着这儿。”

殷郊习惯了两人像小兽般互相敷药,也没想太多,往胸前抓着衣襟,“伤口就是有些痒,大概好了七七八八,你看看还有什么不妥么?”殷郊用单手比划了下,示意因为这次鞭刑打在后背,她的手有碰不到的位置。良久身后的姬发一言不发,殷郊原本光洁如玉的后背露出了鞭笞交错的疤痕,那一道道鲜明丑陋的疤痕像是突起的树根盘旋到她的颈子,因为刚刚结痂的缘故,显得极为骇人。

有些温热的水渍沾到裸露的后背上,殷郊一震,她最不忍看到在意之人伤心,刚想宽慰好友这些疤痕不过是她咎由自取云云,还没开口就被姬发一手捂住了嘴,她的竹马极力克制着情绪,“什么都别说,殷郊。”

须臾,那几滴眼泪被轻柔地舔舐开,舌尖环绕着肩膀最深最长的那道鞭痕打转,这湿痕烫得殷郊动弹不得,随后是柔软湿润的亲吻,姬发将他的唇也贴在殷郊的肩膀上,他像寻求温暖的小兽,珍之重之的亲吻只轻轻落下了一回。

 

“殷郊,昔日夷方人羞辱于你,你应了无孜之约说要亲手杀了他,但那蛮夷不配你亲自动手。我姬发,以西伯侯之子身份立誓,会在两军交战之际砍下那贼人的人头,已偿还当日他对你的折辱。”姬发神情肃穆,“这无关大商,是姬发与殷郊的约定。”

 

(四)

旗幡如云,鼓声震天,殷寿采纳了姬发之谏言,与其同夷方的游牧军队缠斗,质子旅太容易被逐个击破,不如直捣夷方王宫,以潍水为界,夷方王宫依水而建。

两军对峙,殷寿率大军兵临城下。夷方将军戴鬼面,一柄长剑悬于身侧,在阵前肆意喊话:“怎不见那王女,她之前不是追着我们首领不放么!莫不是怕我们首领真把她掳了当个夫人?”那鬼面将故意放声大笑,但没待他笑完,他的胸膛就被一支箭羽射穿,血汨汨得留了一地……

箭矢离弦,如雨般朝着后方的步兵射去,姬发迅速将弓背到身后,他举着剑压低身子快马踏过那些被箭射中的尸体,他来这里定要…..亲手将那个胆大包天的无孜给砍了。

 

一时杀气震天,夷方王宫的城门都被轰开,姬发背着弓箭冲上了城头,如若不是无孜像阴冷的毒蛇般一而再,再而三地拿殷郊当成羞辱殷商王室的话柄,他当真会敬佩这位夷方首领,堪称一方豪杰,无孜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普通殷商士兵根本无法近他的身。

姬发的手很稳,他眼神死死地盯着无孜的咽喉,手中的箭如流星凌冽地穿破了这位英雄的喉咙,旁边见状的殷商勇士大喊:“夷方首领已死!——”

这死讯席卷了整个战场,夷方人闻讯兵败如山倒,姬发握着剑准备割下无孜的人头带回献给殷郊。他刚按住无孜的脖颈,本已死之人突然瞪目怒视,无孜竟然还有力气挥动手中有千金之重的青铜钺朝着姬发劈去。千钧一发之际姬发用蛮力钳制住那只握着武器的手,他狠狠地抓住那只手朝着无孜自己的脑袋砍去,人头滚落,那被砍下的人神情狰狞,似是死有不甘。

 

姬发没有将无孜的头颅敬献给主帅殷寿,而是被悬系于他的马侧,姬发不知疲倦得策马赶回驻扎在后方的营地,他从来没有那么迫切地渴望再见到殷郊。就在刚才姬发九死一生,如果没有过度的警觉,也许他的人头就被砍在无孜的尸体旁。

血淋淋的痕迹染了一路,姬发随手扯过自己披风的一角,包裹住那诡异的头颅。

殷郊坐立难安却又不能自由出入营帐,只能将那早已滚瓜烂熟的行军图再看一遍。姬发快步将那渗透着鲜血的布随手掷于地上,隐隐还透露出头发的一角,殷郊明了姬发兑现了他的诺言,但她却不怎么赞同这个行为,“你应该把这个献给主帅,而不是带回来给我。”

“虽然做大英雄很重要。”姬发早就知晓姜文焕和崇应彪等人不管是出于好心还是恶意,都提醒过殷郊别蠢笨得被他利用,“不过谁都不能欺辱你。”

 

刚来朝歌的姬发瘦弱不堪,殷郊开始总是好奇是不是因为西岐人善种粮,所以姬发也像一株小麦,看着轻易就能被折断。不像她,从小就比其他质子高大强壮,但这反差并不影响姬发和殷郊成为最好的朋友。

殷寿对质子营历来严苛,两个人经常被操练得筋疲力尽,起先是姬发悄悄拉着殷郊躲在树下,两颗小豆苗被茂密的树荫遮住,背对着背呼呼大睡,直到有人来寻他们回去。姬发有一日和崇应彪互殴,打完鼻青脸肿,事后非要拉着殷郊,尝试把他的脑袋枕在她的大腿上躺着,“姬发……你的脑袋硌得我好难受,都是骨头。”姬发的脸红彤彤地靠在殷郊的腿上,“可是……可是我觉得这个姿势很舒服,这样你睡不着么?”“啊?……好吧,那你枕着。”

姬发没跟小时候的殷郊说过,那一次他和崇应彪打起来也是因为她。他来朝歌的第一天就告诉了所有人他想成为大英雄,但后来这个目标又加了一点点附件条件——如果不能保护好殷郊,那他姬发也算不上真正的大英雄。

 

 

姜文焕看着姬发又兴高采烈地要拉着殷郊去河边捞鱼的身影,深感他对这位西岐的兄弟误会太深。一想到上次殷郊被禁足,还让自家表姐提防姬发不勉有些惭愧。姬发当众杀了夷方首领,却没有献给主帅,若被有心之人利用随时可治个不敬商王的大罪,但这件事上殷寿的态度反而高深莫测,他对姬发有些轻拿轻放的意味,看到两个孩子一起把无孜的人头交还给了自己,殷寿也没有继续深究。

“你看看姬发的眼神,真是可怕啊。”鄂顺看得只摇头,大败夷方之后殷郊终于重获自由,被解了禁,她和姬发更加密不可分,无时无刻都贴在一起。

“唉,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姬发为了殷郊的名誉,出生入死,没想到他对好朋友如此交心,姬发竟是如此讲义气的一个人。”姜文焕还在侃侃而谈,他由衷地敬佩这位兄弟。

鄂顺开始眼神涣散,他似乎终于明白了一点……为什么整个质子营都看出来姬发对殷郊是男女之情,唯独殷郊还在嘴硬说他们是最好的朋友。原来除了天生钝感的殷郊,姜文焕也以为他们是最好的“朋友”啊……

 

 

殷郊捧着姬发用树叶给她做成的小碗,小口抿着里面的鱼汤,她的好友不仅会从河里捞鱼,还会把那些活蹦乱跳的小鱼处理成美味的汤水,那鱼腹被处理得很干净,熬煮成乳白色,最神奇的是姬发的背囊里还翻出了调味的盐巴,使这碗鱼汤极致的鲜美。

虽然他们一起长大,但殷郊从小就不擅长庖厨,姬发却样样精通。

姬发目光灼灼地看着殷郊,她舔了舔唇角,露出心满意足的小表情,怎么看她都是看不够的可爱,不过想到不日就要班师回朝,姬发又开始唉声叹气:“唉……回了朝歌,姜王妃定会责怪我没有照顾好你,你母亲会不会让你断绝和我来往。”

“我母亲向来亲和友善,她不会无缘无故迁怒于你的,等回了朝歌,我带你去找母妃吃糕点。我十七岁了,早已分得清什么是值得信赖的朋友!”殷郊这话说得铿锵有力,可惜没说到姬发的心坎上,她无时无刻不挂在嘴边的好友姬发……其实是想求娶于她。

 

两人喝完新鲜的鱼汤,又牵着马朝树林方向走去,先前因为夷方人处处埋伏,尚未来得及欣赏这广阔的静谧,但没想到的是在这参天树木层次矗立的树林里竟然还有一座落魄的女娲庙,商人信奉祭祀,殷郊兴冲冲地拉着姬发要进去参拜。

这里的神像蛛丝密布,但女娲娘娘慈眉善目,自有一股悲天悯人的气度,虽然没有后人供奉,但殷郊还是虔诚地拉着姬发跪在神像面前。

姬发其实不怎么信奉神灵,但西伯侯本人就是一位善于卜卦的人,因此他对鬼神之说向来有些半信半疑,他斜睨着旁边已经闭紧了双目,诚心向女娲娘娘许愿的殷郊,姬发此刻一个念头闪过,无比虔诚地闭上了眼睛,双手合十想到女娲娘娘在上,能不能让他身侧的殷郊早日开窍,察觉到他不仅仅想做她最好的朋友,还想做她未来的夫君。

 

尾声

回到朝歌,殷寿率领的质子旅大胜归来本来对殷郊是件大喜事,但她却很快又被另一件烦心事缠上身。殷郊曾被夷方首领无孜盯上过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这让殷寿意识到他的女儿也到了成亲的年纪。商朝王族女子嫁人后也没那么拘束,上可参政祭祀,下可驰骋沙场,但她还是愁苦。

她在质子营中被父帅责打的疤痕虽然淡了很多,但这事瞒不过姜王妃,姜王妃看到殷郊背部斑驳的伤痕立刻泪水涟涟,殷郊也不欲让母亲为她操心,立刻站起来转了好几圈给姜王妃看自己的伤早就痊愈,只是有些印迹没消,她从小就皮实耐打,而且姬发每夜也会给她上药。

姜王妃捧着殷郊脸庞的手顿住,“姬发……给你……上药?”她艰难地理解着殷郊所说的每一个字,殷郊想到她还答应要带姬发回母妃这里吃糕点,立刻继续为姬发美言道,“是啊母妃!姬发怕我的手够不到一些伤处,常常来帮我上药!”

姜王妃望着殷郊比划的位置,一道伤疤沿着少女玲珑的曲线,再深入些便可看到她的圆润之处,“母妃,让姬发来府上吃你做的糕点好么?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殷郊还不忘她的目的,却没发现她的母亲面无血色,看着她欲言又止的古怪表情。

 

寿王府急召,命西伯侯之子姬发速速前去。

姜王妃高坐于堂,她打量着眼前这位英俊的年轻人,在殷郊很小的时候就从她女儿口中听闻过多次这位质子的故事,听说他少年英雄,斩无孜,退夷方,是这次出征的大功臣,连殷寿都对他赞誉有加。

“姬发,你可知错?”姜王妃从未这样厉声发难,殷郊惊惧,不会真如姬发所说母亲会责怪他没能保护好自己,逼迫他们不再往来?!她立刻跟着跪到姬发的旁边,哀声祈求自己的母亲:“我的伤是我自讨苦吃,和姬发有什么……”

姬发不卑不亢地向姜王妃行礼,打断了殷郊的话道:“小臣姬发,却有大错,但发是真心求娶殷郊!”

“发虽为西伯侯次子,不能继承西伯侯之位,但西岐民风淳朴,殷郊出降于我也不用整日待在后宅,可以和我一起在军中操练兵马。其二,殷郊不擅庖厨,但发精通于此,西岐面食都可做予殷郊……”

姜王妃看着两个孩子,不由叹了一口气,她已然了解姬发心意,姬发甚至没能说完他准备的如何求娶殷郊优势若干条,这天下再多的荣华富贵都比不得一颗真心。她起身扶起姬发殷郊;“我会秉明大王,求得这一段良缘。”

 

 

“姬发,这是什么意思?”

姬发得了岳母大人的同意,正是春风得意,不免忘形地搂住殷郊:“意思是我们要成亲了,以后我可以永远在你的身边。”

“咦……这……这么准么?”

“你说什么呢殷郊?”

 

在无人祭拜的女娲庙,殷郊虔诚祈求:她想和最好的朋友姬发长长久久,永不分离。看来无论是否香火旺盛,女娲娘娘都会保佑诚心实意的人,殷郊决定以后多为女娲娘娘供奉,她的心愿竟然真的实现了。

(完)

倔犟

【all郊】民国背景 雄狮(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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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一  香江蝴蝶

        游艇的甲板上拂过维港的海风,视野尽头露出渔人码头的轮廓,背后坐落着整个芳港最豪华的度假场所navy酒店。他站在那,感受海风从骆驼呢礼帽的帽檐下流过,拂过他的眉宇和头发,远处的探照灯伸出长长的冷白光束扫向海面,将游艇和他一起照亮地刺眼地洁白。

        “杨!别那么严肃。”

        他转过头看到同事梅尔教授缓缓走来,他约莫五十岁上下的年纪,脸上总带着乐天知命的笑容。他笑吟吟地调侃他。

        “这是我第一次来你们中国,我都不紧张。”

        梅尔教授和他一起在甲板的栏杆前站定。他们是奉命负责前来与国民government沟通美援医疗物资的事宜。这份使命在战争的背景下似乎总是显得沉重,但维港醉人的海风无形地消解了这份沉重,渔人码头上的灯红酒绿绚烂,靡丽,歌舞升平。

        “不过你们中国人都很友好——这也许是我不紧张的原因。”梅尔教授双手插兜,他是个老派的美国知识分子,正统的东北部天主教家庭出身,通身带着一派闲适自信的气质。

        “也许是你们有求于我们……”

        游艇即将靠岸,他们远远地看见了接待人员紧张地守在码头上,在他们登岸时殷勤地围上来,梅尔教授的这句话轻飘飘地散在他耳畔的风里。

        navy酒店坐落在维港具有最佳观景和度假海滩以及游艇出海口的渔人码头附近寸土寸金的地方。酒店整体上呈现出一种典型的东南亚殖民地建筑的风貌,和法国建筑师在西贡、金边、仰光设计的杰作一脉相承。

        这座豪华的酒店规模并不是太大,当然无需很大——酒店的客户除少数外国访客就只有英殖government的各级官员。华人往往只作为服务人员出现,少数获准进入这里的华人需要出示英殖government特别颁发的通行证。

        绕过酒店前部由三层水流簇拥的巨大风帆雕塑所组成的喷泉,他们进入酒店的前厅。侍应生在看到他时微微一愣,旋即仿佛意识到他也是访客,因此没有向他提出出示通行证的要求。这个小插曲只有短短的一瞬,除他意外没有人有所注意。

        今晚的餐厅客人不多,他们约略坐在餐厅的中央,前后左右稀稀落落地坐着几桌英国军官和公务员,他们喝得酒酣耳热,时不时发出聒噪。

        他注意到在九点钟方向有一桌华人,面对着他的那个华人在他看过来之前就注意到他了,在他看过去时又飞快地移开了视线,佯做无事。他们身上与周围的英国军官格格不入的缜密、清醒给他造成一种强烈的情报人员的感觉。

        这个念头升起的一瞬,一位侍应生为那桌华人上酒。服务完毕后那位侍应生转过头,眼神不经意间和他交汇……

        像是被烫到,他突然低下头:

        郊儿……

 

        “英郊同志,你在加入组织之前就受过了江城government方面的特工训练,在此基础上你在组织的特工考核中也以优异成绩通过。你是否志愿加入组织的特工机构,投身于隐蔽战线的事业?”

        他记着自己的回答:“愿意”,一直都是的,“愿意”。

        特科的三科五处officer姚处是他的领导和搭档。这是他跟随姚处出的第一次外勤,赴芳港进行红色金融行动,将海外华侨捐赠的资金通过芳港和尚海的股市、贵金属市场运入内地,带入base地。

        他们将面对日军和国民government的封锁围堵,日军哨站、国民government各级police机构、租界内的外国巡捕房、芳港英殖government的police局都有权力将他们逮捕审讯,他们必须隐藏行迹,避开无处不在的敌人,宛如在刀尖上起舞。

        他自认为做好了所有思想准备,认为自己足以应对任何危险,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在这里遇见杨戬。

        他看着那人在自己面前猛然低下头,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瑟缩。他就在离自己三张桌子远的地方,像是咫尺天涯,他坐在高朋满座,灯火迷离的热闹里。

        他从脚底感受到一股不受控制的轻盈,那团迷离的灯火似乎有什么引力在牵引他而去。他这次行动的代号是“蝴蝶”,他像扑火一般被那一错眼的震撼燃烧。

 

        “你们要如何保证援助不会落在你们的总统那些姓song,姓kong的亲戚手里,成为他们在我们国家银行账户上的数字呢?”

        其实在他们到来之前,美国和国民government对美援医疗物资的大战略显然已经敲定,他们无非是来沟通一些细节而已。但,也许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梅尔以他那传统美国人的直率毫不避讳地提出了这个十分尴尬的问题。

        “梅尔……”

        他低声提醒同事,梅尔突然摆了摆手,脸上又露出那副笑吟吟的样子,他的声音像是恶作剧得逞般的调侃:

        “啊!别紧张,先生们。我刚刚忘了我们并不是官员。”

        梅尔的这次结尾多少让双方都露出了宾主尽欢的笑容,接待人员如释重负地举起香槟,脸上有些不自然的尴尬。梅尔在祝酒时又嘟囔起来:

        “哦,真是座可爱的建筑!侍者们也如此可爱!”

        梅尔拉住了给他添酒的女侍应生,

        “给你,小姐。希望你美丽的脸蛋一直露出笑容。”

        他给女侍应生的托盘上放了二十美元作为小费。接待人员的长官冲秘书耳语了几句,秘书加快脚步跑去追上了她,看起来跟她说了什么。

        “梅尔,你不是结婚了吗?”

        看着秘书走来,杨戬冲梅尔低低地问。

        “是啊!”

        梅尔笑道,

        “我们是开放式婚姻!”

        说着,梅尔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像你是位清教徒,杨。你在为谁守贞?还是我们美国的姑娘不如她可爱,你那四个孩子的娘?”

        “四个孩子,啧啧啧。”

        梅尔摇摇头,

        “你是好人,你上天堂;我是混蛋,我走四方。”

        “教授先生,”

        长官冲他毕恭毕敬,

        “那位女士同意今晚和您约会,请问您什么时候方便?”

        梅尔像是赌赢了什么,他成竹在胸,转过头看着他的眼睛,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你们中国人真友好!瞧你们奉上的美酒,佳肴,豪华的场所,被冒犯也不会愤怒的态度,”

        “你们奉上的女人……”

        “是不是,杨?芳港就像一个你们奉献给我们的女人。”

        “你看看她露出海面的部分,像不像一个女人仰卧着,河流是她的nv音,山峰是她的乳房。”

        “你们就这样把她奉献给我们……”

 

        相比于他在美国遭受过的无孔不入的歧视,梅尔的态度已经算十分友好了。他知道梅尔并没有恶意,他只是习惯高高在上,芳港也确实是一片被奉献了出去的土地。

        那几桌英国人又开始聒噪,他们唱着不成调的navy军歌,和舞台上缓慢的爵士打架。

        他想起好斗的昶儿挥着愤怒的小拳头把欺负她的男同学打趴在地的样子,对方的父母没有和他理论。他们只是拉起儿子,当着他的面,和他说中国人肮脏又野蛮,不需要理会他们,话也不要和他们说。

        昶儿当时听不懂英语,但是人类的恶意是共通的,小女孩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冷峻,她的愤怒像打在棉花上没有任何着力点。她像一个激烈燃烧却没有方向的小太阳。

        “爸爸,我做错了吗?”

        他是四个孩子共同的父亲,昶儿已经逐渐习惯了生父不在身边,她全心全意地依赖着这位比生父更加温柔,却同样坚定的养父。

        “你为了捍卫自己而反抗,这没有错,我的孩子。”

        他摸摸昶儿的脸蛋,那里有一道被男同学抓出的浅浅的血痕,

        “但并不是所有的情况都适合诉诸暴力——我们能更体面地保持自尊。”

        他说着,昶儿尚且不能理解。她挠挠小脑瓜,还是问了出口:

        “他们为什么不喜欢我们?”

        “因为大人做错了。”

        他回答女儿,

        “大人留给你们的这个世界不够好。”

        “对不起……”

        “不要对不起,爸爸!”

        昶儿拥抱他,

        “一切都会变好的!”

        一切都会变好的……

        他默念着什么,没来由的感到烦躁。似是酒精造成的迷醉上涌,梅尔的笑容在他视野里扭曲成刺目的图像。

        他在愤怒着什么,沉默的冰川下,也有涌动的泉流……

        他的手一指,语气有些大了舌头,嚷嚷着让那位侍应生过来添酒。

        侍应生端着香槟走来,他从银托盘上取了一杯一饮而尽。那人转身欲走,他一把揽过。

        那人惊呼一声,银托盘猛地脱手,精美的玻璃杯哗啦啦地摔在地上碎裂,像绽开的晶莹的水花。几桌英国人不赞同地看了过来。

        他把那人揽在大腿上,那人像受惊的小鹿那样惊魂未定地坐在他身上,身子微微地发着抖。梅尔调侃的大笑哈哈地响起来了:

        “好个清教徒,好个清教徒啊!”

        他喷着酒气,脸颊上带着醉醺醺的酡红,抬头看那人的脸。

        “杨,原来你是同性恋!”

 

        他很快被领班带下去,姚处在楼梯的拐角处截住了他。

        姚处打量了他一下,似是发现他的反应有些奇怪。姚处停顿了一下没有开口,等他平缓呼吸平复了情绪。

        “蝴蝶,我们是组织之下的情报机关,我们不会让我们的同志去色诱,用牺牲肉体的方式换取情报或保持伪装。”

        “如果你不愿意,如果你有任何的恐惧,你可以完全信任地告诉我,好吗?”

        他点点头,姚处停顿了良久,他开口问道:

        “无意冒犯,你认识他吗?”

        姚处很快补充了一句,

        “组织并不会侵犯你的隐私,如果你不想透露……”

        “认识。”

        他简短地回答,语毕微微停顿,喉结滚动,似是某种压抑的情感在胸中回荡,

        “他是我孩子的父亲……”

        姚处点了点头,露出几分早已猜到的了然。他沉默了半晌。

        良久,姚处突然贴近他,他轻轻地说:

        “去陪他一晚吧,明早在码头集合。”

        说罢,姚处又退回了原本的距离,他轻叹了一口气,

        “我去跟组织汇报。这就是一个孩子想爸爸了,也想妈妈了的故事,没什么难的。”

        他幽幽地开口:

        “蝴蝶,人生,短地很呐!”

 

        “先生,我来给您送酒……”

        说罢他沉默地盯着房间门,很快房间门打开,杨戬正披着浴袍,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冲他轻微地唤了一句:

        “进来。”

        他走进屋,把白兰地插进冰桶。房间内绚丽的水晶吊灯投下迷离的光晕,星星点点地在他身边散开,他一回头就对上了杨戬的眼睛。

        他被定在原地,为那一眼的注视震撼不已。杨戬直直地盯着他,充满审视的,深邃的目光,仿佛在通过他的身体,看向他无所遁形的灵魂。

        然后,杨戬朝他走来,他一时间忘了躲避,直到被杨戬的双臂困在他与桌子之间,杨戬向前几乎抵住了他的鼻尖。

        “陪我喝几杯……”

        杨戬的声音又轻又低沉,他在极近的距离上看到他的喉结滚动,话语间热热的鼻息扑在他脸上,像是吹起了水晶吊灯的光亮下脸颊上细密的绒毛。

        “我还没有下班,先生……”

        他的声音有些不自觉的发颤,他的理性疯狂叫嚣着自己可以推开这个人。但是他没有,他定定地站在那接受那人的审视,他的呼吸和话语,他的靠近,他不想推开他。

        “你什么时候下班?”

        “半小时后……”

        男人的臂弯绕过他的腰部把他搂进怀中,杨戬的头缠绵地绕过他脖颈附在他耳边,他的声音像堕落的神祇:

        “我们能为这半小时找到点事做……”

        他的意识再反应过来时已经是四肢大张躺倒在桌上,男人欺身而上伏在他身前,流水般的亲吻淌过他的脖颈和前胸,男人的一只手伸进他的西裤拉出了衬衫的下摆。

        他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几乎只能任人摆布。他低头去看男人正在亲吻他胸脯的,茂密的发顶,抬起一只胳膊掩住眼睛,没来由地眼热。然后他放下胳膊,抬头看到冰桶就在头顶前不远处,白兰地酒液将灯光折射地绚烂而妖冶。

        “郊儿……”

        他听到身上的男人发出一声喟叹的,长长的呼唤。视野中的光晕蓦地变得迷离模糊,他抹了一把脸,发现自己在流泪。可是他无法止住,直到呜呜地哭出了声。

        杨戬抬起头看他,在桌上撑起身体将他笼罩在下面,腾出一只手擦拭他的泪水,然后捧住了他的脸颊。

        “你在执行任务吗?”

        男人的脸背对着光,让他分辨不出神情,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静而疏离,似乎刚刚那四肢交缠的暧昧只是一闪而逝的幻觉,杨戬居高临下地问他。

        “不能告诉你……”

        他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哭腔,双手攥紧,将衬衫的袖口捏皱。

        “你的任务,需要我的帮助吗?”

        他双唇颤抖,又飞快地重复了一遍:

        “不能告诉你……”

        旋即感到一阵突如其来,漫山遍野的心酸,让他突然哭到浑身颤栗。他又想抬起胳膊挡住眼睛,杨戬温柔地制住了他的举动,俯下身吻住他,吞下他呜咽的哭声。

        他想起姚处对他说:人生,短地很呐!

        是他与丈夫重逢,是他的丈夫在问他,你过得好不好?需不需要我的帮助?……

 

        他们并没有在桌子上…,杨戬不是急色的人,对于他们而言,彼此沉默地相拥也比一场匆匆结束的…来得宝贵。

        他只是用这样的强硬,温柔,缠绵,缱绻的方式,轻轻地撬动他同样充满思念,却坚硬包裹自己的壳。

        温柔地…他,直到他们一起燃烧,像扑火的蝴蝶,一起飞向高远而清辉的月亮。

        他们在月光下的海滩上散步。

        navy酒店的每一间套房后都有一片私人沙滩,无人打搅他们的这一小片天地,海浪周而复始,月光均匀地涂在沙滩上,仿佛把沙粒变成了熠熠闪光的白银。

        被白日晒热的松软的沙粒摩挲着他们的赤足,他脱下了西装马甲,挽起裤脚,将袖口也捋到小臂上,感受维港的海风流过他的身躯。月亮悬挂在黑蓝的天幕上,海面泛着鱼鳞状的清辉,他们并肩走进这场静谧的春夜。

        “孩子们都很好,你放心。”

        杨戬低低地对他说,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木然地回了一句:

        “谢谢……”

        他蓦地低下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看着他们相距不远的足尖:

        “杨哥哥,一个人太辛苦的话,你再找一个罢……”

        他的声音很轻,像风中呢喃的精灵。他抬起头看杨戬的眼睛,他正注视着他,爱人的眼睛如星河一般广阔而深邃。

        杨戬没有说话,他们站在那里彼此对视,月亮的清辉从海面上斜斜地照来,为他们周身镀上迷幻的光晕。远处山上的灯光璀璨,维港的春夜充满着酒精、香水、山庄与海浪的,靡丽的哀凉。

        “我有一天会回来找你的。”

        杨戬这句话说得很平静,像是并非许下一个重大的承诺,但是这是他如山如海的誓言,对此他心知肚明。

        “杨哥哥……”

        他的劝告被打断,杨戬张开双臂把他抱入怀中,他耳边传来那人悠远而漫长的浩叹……

 

        他放任自己沉溺这个怀抱,任那人的双手在自己身上游走。杨戬解开他的纽扣,脱掉他的裤子,直到他们都仅着内衣。杨戬冲他露出一个轻轻的微笑,纵身跃入了海中。

        他回头看着周而复始的海浪,那人的身影像是一条劈开了粼粼波光的鱼。码头探照灯的冷白光束扫过整片海域,和海水倒映的远山上的灯火一起交织成底色斑驳的光怪陆离。

        他看到海面上浮出爱人的发顶,双眼被温柔的晚风拂出眼泪,他微笑着向前,走近凉凉的海水……

        他知道杨戬会找到他,他感到那人在水下拥抱自己的躯体。他们像两条交尾的鱼儿缠绵在一起,浮沉在灯火迷离的海中。有时月光和探照灯的光叠加在一起,将他们周身映地明亮澄澈。他们在平静的海浪中遨游,像是彼此追逐,嬉闹,分离,重聚……

        他放心地沉入洒下月光的海面,爱人的身体缠绕上来,杨戬在水下亲吻他……

        他们接吻,直到人生苦短,岁月漫长……

        他们接吻,直到久到了二人的极限,他们都争先恐后地冒出海面大口呼吸,然后不约而同地注视着彼此湿透的头发,淌过水流的脸颊在月亮下的反光。

        然后他们又沉进海中,追逐彼此洁白的身躯,拥抱,亲吻,

        直到地久天长……

 

        杨戬去房间内取来一些饮料。他放心地躺进屋后的室外温泉浴池中,感受温热的水流逐渐洗去身上的沙粒和盐。游泳的疲惫渐次泛上来,然他有些晕晕乎乎的飘然,阖上双眸听见扑棱棱的水波。

        杨戬喂他喝了一口橙汁,而后揽着他坐在浴池中的台上,他坐在杨戬的身上,被暖水和爱人的身躯包裹。

        “郊儿……”

        杨戬并没有说他想他,有很多事不需要明说,他们对彼此都太思念了,漫长的分离中短暂的重逢无端地显得可怜又虚幻。

        他又想流泪,杨戬正在身后亲吻他的脖颈,他一声一声地唤他:

        “郊儿……”

        他终于哭了,杨戬像第一次那样温柔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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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蓦地感到害怕,意识到无论他的杨哥哥平时多么温柔,此刻都是一只野性难驯的雄兽。

        ………

        他睁开眼,看着爱人就在自己身边,他们同床共枕,………。爱人注视着自己的眼眸像漫天璀璨的星辰。

        他的菩萨,他的星星,他的丈夫……

        ………

        菩萨清冷的声音中染上了一丝……的颤抖,杨戬轻柔地拿开他捂着脸的手,看进他的眼底,那一瞬间冲击他的深厚磅礴的爱意让他愣在当场。

        隐忍,克制,波澜不惊的菩萨,也想求凡人的垂怜。

(预览结束)

 

        他梦见蓝天,白云,一片公园的春意盎然的草坪上。

        他看见一个小女孩在欢叫,年龄稍小的小女孩和小男孩坐在野餐毯上吃糖果,旁边的婴儿车里躺着最小的那个小婴儿。天气阳光明媚,风和日丽,时间凝固了一样漫长。

        那个欢叫的小女孩似是发现了他,笑着朝他跑来,像一阵甜甜的风儿,他瞬间感到眼热,俯下身张开双臂,他唤道:

        “昶儿!”

        昶儿一边跑也一边伸出手,她看起来兴致勃勃,好像有什么趣事要迫不及待地与他分享,她扯着幼细的嗓子喊:

        “爸爸!”

        他睁开眼,拭去梦境中流下的眼泪。昶儿呼唤的是杨戬,他的四个孩子的父亲。也是见到了他们的父亲他才意识到,他是多么想念自己的孩子,他放弃的是怎样的身为母亲的幸福……

        他试图钻入身边人的怀抱,可他身边空空如也。他坐起身,看到杨戬正背对着他坐在阳台的一只藤椅里,披着浴袍,面前摆着一杯白兰地。他在对着维港春夜的晚风独酌。

        他悄然起身,像一只轻灵的猫儿,披衣上前,杨戬注意到了他,但只有一把椅子。

        他没有丝毫犹豫,抬脚跨坐在杨戬的大腿上,二人的…紧紧相贴,他举杯喝了一大口。

        “我吵醒你了吗?”

        杨戬问,摩挲着他的腰身。他在杨戬的大腿上前后移动两下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他轻轻摇摇头。

        “杨哥哥,谢谢你……”

        “为了一切,谢谢你……”

        他向前埋入爱人的怀抱,把头搁在他肩上。阳台上的晚风吹过他的发间,流过他们交缠的四肢和皮囊。他们静默地拥抱。

        “郊儿,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愿意,你不需要……”

        “我知道,”

        他打断杨戬,

        “可是太辛苦了,杨哥哥,你太辛苦了……”

        他拉起杨戬的一只手,抚上自己胸前,让他感受自己心脏的怦怦跳动,他看着杨戬的眼睛,他的璀璨星辰,说着自己言是由衷。

        “杨哥哥,当年,我怀着襄儿,我们分房的那段时间,你是真的想和我分手的,是吗?”

        杨戬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伸手抚上他的脸颊,菩萨映着月光的双眸哀婉地注视着他,似是沉入了无法自拔的往事。

        “我不想伤害你……”

        “是不是?”

        他坚持问,杨戬突然做出一个颇为奇怪的反应,他浑身颤抖,搂着他的双臂蓦地收紧,他像是一瞬间就要轻轻地碎掉。

        “我想你……”

        杨戬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星辰流下点点星光,菩萨神色哀凉地哭泣,

        “我害怕,郊儿……”

        杨戬突然激动地哭出声,菩萨的瓷塑蓦地碎了,他在他身下哭得颤抖不已,

        “我害怕,我怕我承担不好教育四个子女的重任;我怕你在这危险的形势中会遇到什么意外;我怕姬公子近水楼台,你们真心相许,合法结婚,从此不允许崇将军和我再出现打扰你们;”

        “我怕我们不会重逢……”

        “是的,郊儿,我想过。那时我太痛苦了,我连分开都想过了,可是我做不到……”

        “只要四个孩子在身边,我就感觉你的一部分依然与我同在。什么争啊斗啊,命运啊……”

        “我害怕……”

        他俯下身捧住菩萨破碎的瓷塑,亲吻他,回应神明对凡人的乞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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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哥哥,你深情如此,郊儿无以为报。”

        他抬起盛满星光的眼眸,对上菩萨的璀璨星辰,

        “杨哥哥疼我……”

        ………

        他太苦了,真的太苦了……

        ………

        下次重逢,要待到何时呢?

        他面对着维港春夜的海面,码头上停着的灯火通明的船舶,远处灯红酒绿的远山。

        还会重逢吗……

        ……他突然感到一阵轻松,像是他找回了某一瞬间的自己。全心全意,无所保留地,把自己交给了爱人。他的灵魂像是轻的没有重量,他突然什么都不怕了。

        争啊斗啊,命运啊……

        此刻,爱人是真实的,海浪和晚风是真实的,璀璨的灯火和星光是真实的,爱人………的驰骋是真的,他的爱是真的。

        他的心里钝钝地疼,那曾经无数次升起的念头此刻确定无疑地出现在他脑海:

        他是真爱我的……

        也许过了今夜,什么都不一样了。那些争啊斗啊,命运啊……

        ………

        “我爱你……”

        他听见杨戬情深不悔的告白,他没有话好说,他含着眼泪点头。

        “再见……”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

(预览结束)

 

        维港的海风拂过邮轮的甲板。他凭栏远望,他们离港时正是艳阳高照的正午,阳光透过骆驼呢礼帽投下阴影,遮住他深邃的眉眼和颔首时的鼻梁。

        任务结束,他们启程返美。他记得梅尔翌日对自己的调侃:

        “杨,你和那个中国男孩的夜晚一定十分火辣!”

        梅尔那时凑近他的双眼,看到他眼下的乌青和略显疲惫的神色,

        “唔,我们的清教徒还是要善加保重一些!”

        梅尔吹吹他的山羊胡子,

        “真是个神秘的美人啊!”

        他沉默着没有理会,梅尔也知趣地停止了这个话题。他心不在焉地顺着梅尔的话想,神秘吗?倒确实,他们的确是相拥入眠,而郊儿不知何时就像晚风那样离开。像从来没有存在过,那个夜晚如同高明的魔法师创造的幻梦。

        邮轮上人们形形色色,有一波戏剧演员在甲板上吊嗓,唱得是一出昆曲的《牡丹亭》: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梅尔问他:

        “杨,这些中国歌剧讲了个什么故事?”

        他向梅尔解释道:

        “这出戏剧讲述了一个为爱情死而复生的女孩最终和爱人团聚的故事。这几句台词的意思是:爱情不知道是怎样产生的。但深刻的爱情可以跨越生死。”

        “唔,你们中国人真浪漫!”

        梅尔嘟囔了一句,他突然凑近他,关切地询问:

        “杨,你还好吧?”

        他愣了一下不明就里,梅尔挑了挑眉:

        “你看上去很不好……”

        说罢,梅尔直起身,他看着他的样子仿佛是成竹在胸,他露出一个了然而乐天知命的笑容:

        “别难过,杨。毕竟,深刻的爱情可以跨越生死。”

        梅尔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到船舱。他一人呆呆地站在原地,耳边传来昆曲水磨般的唱词,他回过头看邮轮正在驶离芳港,芳港的河流和远山静静地横卧在海面上,像平躺的,被奉献的女人。

        郊儿所做的事情,是让芳港再也不是我们民族的被奉献的“女人”。

        他想他感情迟钝,铺天盖地的痛苦姗姗来迟。直到夜幕降临,天地岑寂,远处露出芳港久远的,点点的灯光,靡丽而哀凉……

        他孤独地待在甲板上,眼前的海面上只有星光漫点,月亮洒下洁白的清辉。有歌声从远处或是他的幻觉中传来,回应他孤独的幽寂,他在月亮明亮的光辉下隐在暗夜之中。

        也许,不会再见了……

        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像生命的某一部分正在静静的流逝,他平静地向前走,

        向前走,接受命运的幸运和结局,他向前走……

        他失去了他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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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体会一下这个番外的名字《香江蝴蝶》

杨哥哥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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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澄绕时烟

【封神观影】玄鸟属于凤凰17(完结)


  设定请看第一章

            

  正文

  

  【射完一剑的姬发没再去管崇应彪,他现在必须带着西岐的兄弟离开朝歌,否则等待他们的将会是地狱。

  朝歌城内已乱,姜子牙在大街上东躲西藏,姬发瞧见之后拉他上马。

  “你怎么还在朝歌,不想活啦”

  姬发带着姜子牙和西岐的兄弟极速向城外的方向奔去。

  姜子牙坐在姬发身后,回头看向邢台旁边的墙上,申公豹还在做法寻找姜子牙,正好看到姜子牙回头,加快了做法的速度,移魂符附在两只饕餮的身上,两只饕餮慢慢的像是有了生命般...


  设定请看第一章

            

  正文

  

  【射完一剑的姬发没再去管崇应彪,他现在必须带着西岐的兄弟离开朝歌,否则等待他们的将会是地狱。

  朝歌城内已乱,姜子牙在大街上东躲西藏,姬发瞧见之后拉他上马。

  “你怎么还在朝歌,不想活啦”

  姬发带着姜子牙和西岐的兄弟极速向城外的方向奔去。

  姜子牙坐在姬发身后,回头看向邢台旁边的墙上,申公豹还在做法寻找姜子牙,正好看到姜子牙回头,加快了做法的速度,移魂符附在两只饕餮的身上,两只饕餮慢慢的像是有了生命般扭动起来。】

  鄂顺:“姜子牙还没有离开吗,之前看他离开人群,还以为他已经出城了”

  伯邑考:“朝歌城内大乱,想必城门口已经有人守着了,他想出城没那么容易”

  苏全孝:“照这么说那姬发他们想要出城也不容易啊!”

  崇应彪:“那得看看是谁守城门了”

  

  姜文焕没有说话,他应该是猜到了,守城门的人百分之八十是他。

  “移魂符这么厉害吗?那两只饕餮活了!”殷郊看着姬发他们往城外跑了之后就一直注意着申公豹这边,看着他用法术控制两只饕餮很是惊讶。

  “他用的和哪吒杨戬他们的法术应该不是一样的,他这个法术一看就邪乎”姬发看着做法的申公豹说到。

  


   【姬发骑马带着姜子牙和西岐的兄弟们冲到城门口,就见姜文焕带着他的人堵在了城门口上。

  姬发看到城门口的姜文焕大声喊到

  “殷寿死了”

  “我杀了他,他才是引发天谴的罪人”

  在姬发停下的这一点时间身后的崇应彪带着追兵已经到来。

  “拦住他们!”

  姬发看了一眼身后的追兵,再看向拦在城门口的姜文焕,他不知道姜文焕会不会帮他。

  “姜文焕,你要为他报仇的话”

  “动手吧!”

  姜文焕拿着弓箭的手举了起来,开弓拉弦对准姬发,姬发看着姜文焕的动作闭上眼睛等着最后的结果。

  姜文焕一箭射出,从姬发一侧穿过,直接射倒了崇应彪的马。(谁懂啊,差点把崇应彪写成侯雯元(可无视画横线的字,就想吐槽一下)

  “收,放行”姜文焕一声令下,守城门的人两边散开。

  姜文焕看下姬发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姬发见状会意,招呼西岐的兄弟策马离开,出城后转头看了一眼城门。

  姜文焕看着姬发和西岐的人离开,露出了自龙徳殿后的第一个微笑,自从龙徳殿上他父亲死后,他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和常人无异,但是他清楚这一切都是假象,每日看着父亲和好友的头颅挂在城墙上,他内心无比痛苦,在放走姬发的这一刻,他放佛得到了解脱,龙徳殿上他做不出选择,但是此刻他不后悔自己所做的决定。

  “关城门,迎敌”

  姬发看着城门缓缓关闭,忍不住皱眉,有一种不受控制的情绪占据着他的心,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果然在他悬着的心还没放下的时候,城门被两只饕餮撞碎。】

  

   姜文焕:果然,是他守城门。

  鄂顺:“文焕,你会放他们走吧!”

  姜文焕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他现在还是王家护卫,东边的人他得保,所以他不清楚画布上的姜文焕会怎么做。

  “彪哥,你追得好快”苏全孝看着紧追不舍的崇应彪说到。

  崇应彪看着画布中的姜文焕:姜文焕,你会怎么选择,不过怎么选择都无所谓,他们和画布中的又不一样。

 姜文焕的剑从姬发一侧擦肩而过时,众人都明白的姜文焕的选择。

  鄂顺的手搭上姜文焕的肩膀:“好兄弟,我就知道你会放姬发离开的”

  姜文焕:“呵呵!”我都不知道,你就知道了。

  崇应彪:“姜文焕、我的马得罪你了吗,就这么把我的马杀了”

  姜文焕:“不然呢,难道我还一箭把你杀了?”

  崇应彪:“那我还得谢谢东伯候手下留情了”

  姜文焕:“北伯候不用客气”

  

  殷郊:姬发,不要回头,西岐才是你的家,不要留念朝歌的一切了,那里没有你的殷郊了。

  

  看到姜文焕的笑容,鄂顺把手从姜文焕肩上放下来,姜文焕应该也恨那个大王的吧,他的父亲、姑姑、表哥都死了,看着画布中姜文焕的笑容,鄂顺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很难过吧!

  就连刚刚还在跟姜文焕斗嘴的崇应彪也没有再和姜文焕继续斗嘴,画布中的他们都被迫成长,看着没有异样的姜文焕,其实是最痛苦的那一个,白天被派去守城门,天天看着父亲的人头,晚上还要在王宫值守,保护那个杀害他父亲的真凶。

  “表弟,你笑起来很好看,以后可不能像画布中那个你一样天天板着个脸啊!不然娶不到媳妇的”殷郊转移话题安慰到。

  伯邑考:“可别忘了等看完画布的内容你还要去西岐帮忙割麦子的,之前打赌你输了”

  姜文焕:姬发他哥,好好的能不提这事儿吗!特别是他还是输给崇应彪的赌。

  东伯候:文焕这孩子,苦了他了。

  姜王后和殷寿对视一眼,不忍心去看姜文焕,这个孩子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他很聪明,比其他人要更敏感,那段时间他很痛苦吧!'殷寿'真的是不做人。

  

  崇应彪;“不是,兄弟,我怎么就是敌了!”

  姜文焕:“别,彪子…彪哥,你暂时先别叫我兄弟,上一个被你叫兄弟的人,刚被你砍了脑袋,我现在对这两个字还有点过敏”

  崇应彪:………

  “不是不是,你们没事吧!那两个大家伙怎么这么快就从城内跑到城门口了!”鄂顺看着被破坏的城门,担忧的说到,刚刚姜文焕和崇应彪可还在城门口呢。

  崇应彪/姜文焕:“你问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啊!”

  姬发:“那个人的法术很邪乎,以后咱们要是遇到,还是不要正面和他对上得好”

  “姬发,放心吧,我们不会去主动招惹这些练法术的人”殷郊知道姬发担心什么,但是如果这些练法术的人主动来招惹他们,他们也不会逆来顺受。

  

  【姬昌骑着雪龙驹一路向西而去,即使人已经昏睡,手上的玉环却被他拽得死死的。

  商周边界

  孟津渡

  士兵看着一匹马载人闯入,连忙戒备

  “拦住”“快点拦住他”

  士兵把白马团团围住,一枪刺中马腹,白马吃痛倒在了地上,姬昌也被甩下马来。

  “是个逃犯”

  就在士兵想要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天空传来一声响彻云霄的声音,就见一个有着翅膀的怪物飞向姬昌,把他包裹住,士兵想要上前查看,被那怪物吓得连连后退,见士兵退后,那怪物抱起姬昌就朝着天上飞去,士兵见状拿起弓箭就射击,结果被那怪物通通挡回,士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怪物把逃犯救走。】

 殷郊: “孟津渡!有兵把守,西伯侯怎么过去?”

  “他们把雪龙驹杀了!!”苏全孝看着雪龙驹倒下惊呼到。

  姬发看着雪龙驹倒下那一刻很是担心他父亲,没有马父亲怎么回西岐,而且父亲脸上被刺了字,一看就知道是个犯人,这些士兵肯定不会放过父亲的。

  

  “那是谁!”殷郊看着突然出现的那个东西说到。

  “不知道,看着不像是个人”姬发摇摇头说到。

  “我想他应该不会伤害父亲”伯邑考看着那人说到,他心里有个直觉,那人是来救他父亲的。

  鄂顺:“他没有伤害那些士兵,看来不是个坏的”。

  姜文焕:“西伯侯被他救走了”

  

  东南北伯候:活着就好啊!

  

  

  【姬发带着西岐的兄弟逃出朝歌,骑马一路急奔,身后的两只饕餮紧追不舍。

  “进树林”姬发大喊。

  “快,跟上”

  姬发带着其他人朝着树林里奔去。

  “姬发,你自己跑吧,那两个家伙追的是我。”姜子牙对姬发说到,只有把他放下姬发他们才能逃走。

  姬发:“我得借你点东西”

  “啊?”

  在姜子牙还没反应过来时姬发拿走了姜子牙身上的披衣和帽子,之后直接把姜子牙放下了马。

  走到岔路口姬发和同伴分开跑,既然那两只饕餮追的是姜子牙,那么他穿上了姜子牙的衣服,那两个家伙的目标就是他一人了,这样跑掉的机会大很多。

  果不其然,树林还有有优势,一只饕餮被卡在树下动弹不得,被另一只直接踩碎。

  姬发一路狂奔,到了黄河边,前面是悬崖已经没有路了,他只得勒马停下,在观察悬崖的同时也在想如何逃脱的办法。】

  “这两个大家伙震麻烦”姬发看着画布中紧追不舍的饕餮,被这么大两个家伙追着跑真是很不爽啊!

  伯邑考:“进树林是最好的选择”

  殷郊:“这是我们之前追封神榜的那个树林,姬发你应该很熟悉,甩掉那两个家伙是迟早的事。”

  姜文焕:“姜子牙说的没错,那两个大家伙确实是冲着他去的”

  “很危险”殷郊看到姬发穿上姜子牙的衣服独自一人跑开后抓着姬发的手说到。

  姬发回握住殷郊的手,他知道那个姬发那样做肯定是危险的,但是姜子牙是昆仑的人,殷郊的尸首被带回了昆仑,他怎么也不会让姜子牙就这么死去,何况姜子牙还是一个老人家,他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

  鄂顺:“快看,死了一个!”

  苏全孝:“死得好”

  崇应彪:“没路了,姬发跑不掉,除非…跳下去”

  姬发:“跳下去还有活的机会,不跳就只有死”

  伯邑考:“小发,没有把握的事情,要多考虑后果”

  姬发:“哥哥,放心吧,我可是姬发”能打败姬发的只有殷郊。

    

  

  【申公豹控制着饕餮靠近,见要追的人停下了,大笑起来。

  “道友,请留步”

  姬发无路可退,抬头看向饕餮,把头上的帽子取下,身上的披衣也甩在一旁。

  申公豹看着姬发惊讶一瞬问到“怎么是你!”

  姬发骑着马直奔饕餮而去,开弓拉弦,连发三箭,射中了饕餮的眼睛,阻挠了饕餮的视线后直接骑马转身,飞奔至悬崖边上一跃而下,饕餮没了眼睛,跟着姬发跳下了悬崖。

  随着落水声响起,一人一马一饕餮,全都掉在了水里,好在姬发的水性不错,在水中成功逃避了饕餮的追捕。

  

  申公豹见饕餮已经没用后收回法力,“姜子牙,你跑不了的”说完这话再次施展法术追踪起了姜子牙。

  姬发在水里挣扎半天才爬上岸,此时他已经精疲力尽,走路摇摇晃晃,在不堪重负之下倒在了河滩上昏迷过去。】


   “他是不是只会这一句话啊,龙徳殿是这一句,这里还是这一句”鄂顺吐槽到。

  苏全孝听着鄂顺的话,好像有那么点道理,这是修仙之人打招呼的新方式吗? 

  鄂顺和苏全孝对视一眼,瞬间get到了对方眼里的情绪。

  鄂顺:“ 道友,请留步!”

  苏全孝:“你想得美!”

  其余人:……………………就很无语。

  

  姜文焕:“哈,他现在才发现你不是姜子牙”

  姬发嘴角上扬,这么紧急的场景,换身衣服就骗过了申公豹,他自然是得意的。

  “可是这样姬发想脱身就更难了,申公豹肯定不会放过姬发的”殷郊担忧的说到。

  姬发:“我想那个姬发已经想好怎么做了”

  崇应彪:“除了跳崖,没得选择”。

  “看吧!我没说错,只有跳崖才有生机”崇应彪看着姬发毫不犹豫跳崖,别说,他还挺佩服的。

  殷郊:“好在你水性不错,不过你可不能这么干啊!”

  姬发:“有你在,我肯定很惜命的”

  姜文焕:“看来,他还没有放弃找姜子牙,封神榜对他的诱惑力是相当大呀!”

  看着姬发晕倒在黄河边,质子旅的人心都提了起来,要是这时候还有敌人来,姬发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长辈们也是担心,可是他们谁也去不了画布里帮忙,只能干着急。

  

  

  

  【崇应彪一路追赶,也来到了黄河边,看到躺在河滩上的姬发,握着鬼侯剑走了过去,用脚给姬发翻了个身,看着昏迷的姬发,脸上全是疯狂的神色。

  “想殷郊了吧!我送你去见他”

  崇应彪说完提着鬼侯剑剑狠狠的刺向姬发,昏迷中的姬发有所感应,就在剑快要刺中他时醒了过来,反身抓住崇应彪的脚把他甩向一旁,崇应彪被着措不及防的一甩鬼侯剑掉在了地上,姬发趴着想要去抢鬼侯剑,却被崇应彪抢先一步拿走。

  

  拿到鬼侯剑的崇应彪没有手软,直接和姬发打了起来,此时的姬发手上没有武器,他的近战能力本就没有崇应彪厉害,又在河水里泡了那么久身上使不出多少力气,只能闪躲,可崇应彪不会给他机会,一剑刺中姬发左腿,血顺着伤口往外不停的流。

  崇应彪压住了姬发,鬼侯剑离姬发喉咙越来越近,崇应彪的拳头一拳一拳的砸向姬发,姬发奋起反抗,一个过肩摔直接把崇应彪的手掰折,然后又用力掰断崇应彪拿鬼侯剑的手,鬼侯剑掉落,被姬发一把抓住,此时两人的情形调转过来,崇应彪被姬发制住,一剑割在脖子上。

  崇应彪脖子被割了一剑,大概是活不成了,姬发拿着鬼侯剑拖着受伤的左腿准备离开。

  崇应彪见姬发想要离开,实在不甘这样放走他,从身边捡起一块石头准备再次攻击姬发。

  姬发有所感应,他现在不想再打架了,他只想回家,为何非要要逼他动手。

  “啊!”

  姬发双手拿着鬼侯剑转身刺向崇应彪,直接捅穿了崇应彪的脖子,剑拔出来后崇应彪的血喷了他一脸。

  崇应彪脖子不停的喷血,可是他却死死的看着姬发,或许在龙徳殿之后他就已经疯了吧,他杀了自己的父亲,亲手砍了殷郊的脑袋,还杀了好多好多的人,可是他倒下的时候却笑了出来,他终于解脱了。

  这一刻姬发终是忍不住哭出声来,曾经的好兄弟一个一个死在他的面前,他最想保护的殷郊也死在了他面前,想到这里姬发终于受不住再次晕了过去。】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质子旅的人看着崇应彪想到。

  “彪哥你没事,那是不是姜文焕也没事” 苏全孝能这么问,主要还是之前看到饕餮把城门撞烂,姜文焕和崇应彪在城门口,既然他彪哥没事,那是不是姜文焕也没出事。

  鄂顺:“彪子都没事,姜文焕肯定也还活着,不过彪子你追得也太紧了吧,一点也不给姬发喘息的机会” 

    崇应彪:“不然呢?我还要先让他焚香沐浴一下,再去杀掉他,兄弟,别和疯子计较那么多”

  鄂顺:“他不是疯子,他只是……”只是什么,鄂顺说不出来。

  崇应彪:“他只是想杀人,所以杀谁都无所谓,能杀掉姬发更好”

  殷郊盯着画布中的昏迷不醒的姬发,赶紧醒来吧,不是想要回家吗,快点醒过来。

  

  彪子的嘴可真毒,可不是嘛,想殷郊了,姬发听了崇应彪的话后这么想着。

  “醒了,醒了”鄂顺看着姬发醒来很是激动。

  “彪子可是一点也没有留手啊,要是姬发没醒,估计真的和我表哥团聚了”姜文焕看着崇应彪毫不留情的刺向姬发,狠,太狠了。

  苏全孝:“额,有没有可能殷郊能被昆仑的仙人救活,要是这里姬发被杀了,他也不能和殷郊团聚”

  姬发:…………会说话就少说点。

  “喂,出去后好好练练近战,下次可别再被压着打了”崇应彪看着姬发被他压着打提醒到,虽然他老是和姬发对着干,但这么多年他早就把姬发当兄弟了,偶尔斗嘴也只是他们相处的习惯而已。

  姬发知道崇应彪这是在关心他,他近战确实没有其他人厉害。

  殷郊:“姬发,我陪你练”

  鄂顺/姜文焕:“我们也陪你练,保证让你打赢彪子”

  崇应彪:人话否!

  苏全孝:“姬发,我可以帮你拖住彪哥”

  崇应彪/姬发:“我们有说要打架吗?”

   画布中的两人还在打斗,观看的人也随着他们打斗的场面提心吊胆。

  “彪哥!”苏全孝看着崇应彪被姬发在脖子上割了一剑,又捡石头攻击,实在想不明白,明明姬发都不想再打了,为什么他彪哥要这么执着,活着不比什么都要好吗。

  “他活得很痛苦,死才是解脱吧!”崇应彪明白苏全孝的意思,如果他是那个崇应彪,经历这么多事之后,他也不想活着吧,那个崇应彪或许想活,但是更想解脱。

  “姬发,你那是什么表情,我杀了殷郊,你杀了我,咱们算扯平了”崇应彪耸耸肩说到。

  姬发知道崇应彪别扭,看着另外一个自己死去,怎么会没有感觉呢。

  “谁说扯平了,殷郊死了,姬发也就死了,你杀了我们两个,除非出去之后你跟姜文焕一起来西岐帮忙割麦子,不然我可不跟你扯平”

  崇应彪:“你……别过分”不去,打死他都不去。

  伯邑考看着崇应彪说到:“西岐欢迎你”

  崇应彪:我…不去!

  北伯候:等出去了让儿子去西岐玩玩也不是不行。

  南伯候:其他几个都去西岐的话,我们家顺子也不是不能去哈。

  西伯侯:麦子有人帮忙割,只要管饭,挺划算。

  东伯候:反正儿子之前打赌输了,去西岐玩玩也不错。

  殷寿;怎么有种质子旅要空了的感觉。

  

  【黄河边上雪龙驹正舔着姬发的手想要以这种方法唤醒他。

  姬发醒来天已经黑了,身边只有雪龙驹,他想要起身,尝试几次后都没能站起来,雪龙驹见状在姬发身边躺下,示意他抓住它脖子爬上马背。

  姬发挪动身体趴在了雪龙驹身上,雪龙驹站起来,驮着姬发一路向西而去,姬发趴在雪龙驹身上手里紧紧抓住鬼侯剑,这是殷郊的,他要带回西岐。

  [姬发]

  (殷郊)

  [姬发,你去杀了她]

  (杀女人,我下不去手)

  [姬发,有狐妖]

  (别再惹大王生气了)

  [姬发,你凭什么扔封神榜]

  (封神榜没了可以再找,可你的命没了……)

  [姬发,我该怎么办]

  (把你的鬼侯剑给我)

  [姬发,等把狐妖除了你带我去西岐看看吧,我好想亲眼看看你家乡是什么样的]

  (好,一言为定)

  [姬发]

  (殷郊)

  [姬发]

  (殷郊)

  雪龙驹带着姬发一路狂奔,可是姬发耳边响起的不是风声,而是殷郊一次次的呼喊和他一次次的回应。

  “殷郊,回家”

  姬发呢喃出声,他还能见到殷郊吗?】

  

  “太好了,雪龙驹还在,他可以带姬发回西岐了”殷郊看到雪龙驹在姬发身边高兴的说到。

  其他人看到雪龙驹也高兴,这可能就是这么久以来唯一值得高兴的地方了。

  姬发听着画布中一声声的呼喊心中一痛,此刻他才真的感受到那个姬发的痛苦,没有殷郊的日子,他不敢想象,殷郊能不能被昆仑救活是个未知数,如果可以他想让时间停止,停止在殷郊死去之前。

 殷郊: “姬发,我会去西岐的,和你一起”

  姬发:“一言为定”

  殷郊:“当然”

  

  两人相视而笑。

  

  【西岐

  姬昌已经回了西岐,看着手上的玉环,想起姬发跟他说的话,他在等,等着儿子回家。

  日行千里的雪龙驹载着姬发一路没有停歇,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升起时,姬发已经回到了西岐,入眼的的一望无际的麦田,姬发没有停留,一路奔向西岐主城。

  “雪龙驹”

  “少主回来啦”

  一进西岐城门就有百姓认出了雪龙驹,都在兴奋的喊着少主回来了,姬发骑着雪龙驹向家的方向奔去。

  姬昌回到西岐就命人把床搬到了大厅中央,他要在这里等着姬发,只要姬发回家他就能第一时间知道,门口的马蹄声惊醒了姬昌。

  “父亲”

  姬发下马后一瘸一拐的往家走去,看着熟悉的家,再看到父亲后忍不住擦起眼泪,连忙跑向父亲,他回家了。

  “还”

姬昌拿着玉环当手伸向姬发,姬发看着父亲手上的玉环双手抓着姬昌的手。

  “父亲,我回来了”

  父子二人看着对方相视而笑。】

  殷郊看着西岐,全是一片片金黄的麦田,很是好看,再看到姬发回到西岐时,他才发现,不止姬发喜欢西岐,他也很喜欢,因为,西岐有光。

  

  伯邑考:回家了就好,回家了就好。

  鄂顺:“姬发,我也想去西岐了,西岐的麦田真好看”

  “一起去啊!”姜文焕一听,还有赶着去西岐的,自然不能放过。

  “看着我干嘛,大王都还没答应我们去西岐呢”崇应彪见姜文焕几人看向他,连忙说到。

  崇应彪说完,其他人都看向殷寿。

  好的,压力给到了殷寿这边。

  “父亲”

  “大王/大王”

  殷寿:“想去西岐?”

  质子旅的人疯狂点头。

  殷寿:“训练别落下就行”

  几人听后,兴奋击掌。

  

  【朝歌城内,遍地都是尸体,妲己慌张的跑到殷寿身边,见到的是已经死掉的殷寿,她连忙上前舔舐殷寿的伤口,发现没有用。

  看着殷寿的尸体他一脸焦急,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本体从妲己身上出来,只见一只白狐围绕着殷寿的尸体,舔舐着殷寿的伤口,看着自己的尾巴一条条消失,白狐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终于在尾巴消失好几条之后,殷寿猛的睁开了眼睛】

   

    “大王活了!”

  “怎么会!”

  “是狐妖救了他!”

  殷郊:“姬发,怎么办?”

  姬发也说不出该怎么办,大王没死,那西岐肯定危险了。

  殷寿:死得好好的怎么就把他救活了呢,狐妖啊狐妖,你知道这样会死多少人吗?

  姜王后也很是担心,如果那个大王没死,那西岐肯定会陷入危险,放走姬发的文焕,是不是也有危险。

  比干:可惜啊,怎么让他活了呢。

  四大伯候:大商要乱起来了。

  

  

             

  

  

  完结了,先撒花🎉

  

  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写观影,可能等第二部出来才知道了,第二部如果殷郊没什么出场的话可能就不会写了,毕竟我磕cp就想让两人多多在一起,不过还是期待二三部能播出,想看姬发和殷郊是缠绕式成长,之前刷视频的时候也看到有太太在说接受不了殷郊被犁耕,说实话我也接受不了,如果殷郊一定要死,我能接受的就只有殷郊自焚在祭天台了,犁耕之刑太残忍了,特别是姬发还在一旁看着。

  

  好了,感谢大家的观看,也谢谢大家的小红心和小蓝手。🥰🥰🥰🥰🥰

  

注:他们出来后的事在彩蛋里,粮票就可以解锁,如果我要写第二部和第三部的话就当他们从来没出来过,如果不写的话,彩蛋就是最终结局了。

渐无书

【姬发×殷郊】君影重华(终)

    本文是上次抽中的点梗,也是揽月系列的番外,设定是雪夜之后,姬发重生,回到了在朝歌的时候,有双星设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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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寿的传召来得毫无征兆,内侍身柄王命在东宫驻足之时,尚未至卯时,暮色苍茫,东宫之内烛火昏沉,殿宇影影绰绰,枯叶满地,一片死寂,分明已过惊蛰,鹿台之中已是百卉争色,草木郁葱,然而这里却一派肃杀,就好似春风不渡,光影暗藏。


    内侍在心中叹了口气,似乎是上天都在回应如今东宫的处境,连一分春色都不肯施降,可怜那...

    本文是上次抽中的点梗,也是揽月系列的番外,设定是雪夜之后,姬发重生,回到了在朝歌的时候,有双星设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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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寿的传召来得毫无征兆,内侍身柄王命在东宫驻足之时,尚未至卯时,暮色苍茫,东宫之内烛火昏沉,殿宇影影绰绰,枯叶满地,一片死寂,分明已过惊蛰,鹿台之中已是百卉争色,草木郁葱,然而这里却一派肃杀,就好似春风不渡,光影暗藏。


    内侍在心中叹了口气,似乎是上天都在回应如今东宫的处境,连一分春色都不肯施降,可怜那位储君还是那样的年轻,那样的仁厚,那样的贤德…


    年轻的储君步履匆匆步出之时,他微不可察的蹙起眉,已入初春,天气转暖,夜间虽潮湿却绝不寒冷,他却披着厚重的狐裘,将全身上下裹得密不透风,面上透着浓重的疲倦,眼底似乎还隐隐有痛苦之色,走起路来姿势甚至都有些吃力,整个人上上下下都透出鲜明的怪异。


    他虽已被圈禁月余,然仍为储君,鹿台目下亦并无殊责,况东宫翊卫层层叠叠密不透风,其衣食冷暖皆受中宫看顾,王后总不会凌虐她这唯一的儿子,姜氏唯一的指望,可他看起来却…


    他还是敛起心绪,下拜行礼,“殿下,臣奉王命,传东宫入见。”


    殷郊从未有此时这般懊悔过如此放纵自己与那个人那样的荒唐之事,甚至在被他作弄得神志不清时也未曾有如此悔恨。身上所有的伤痛都已算不得什么,对王权镌入骨血的恐惧已盖过了一切,若为他察觉哪怕一丝端倪,后果都是他无法承受的,甚至是东宫与中宫皆无法承受的,而首当其冲的便是……


    鹿台的内侍眼睁睁看着储君的面色变得苍白,眼中闪烁着深切的恐惧,不由得起了几分怜悯之心,亦多了几分唇亡齿寒之伤。他并非是王亲选入奉鹿台的潜邸旧臣,而是姜后费尽心机潜送其中的媵臣,为的便是能够在最短之时上达天听,以求避祸自保。王对于他的身份不可能毫无所知,从前只不过是顾忌姜后的颜面…可如今中宫已……东宫又是如此之景…王遣他来传召,其意已昭然若揭。


    只怕这便是两人最后一面了。


    他无声叹了口气,再行一礼,低声道,“殿下,此去多变,鹿台之内,臣亦一无所知……望垂闻臣沥胆之言,凡事必多察,言必数省,三思后行……”


    殷郊望着他,面色多了几分复杂,半晌后点了点头,躬身扶起他,示意他前行领路。


    鹿台之内,春风迭至,桃李一夜尽放,馨香四溢,又有鹿走林中,鹤翔檐上,殿阁崔巍,灯火阑阑,一派盛世之象。


    殷郊走入其中,却只觉寒意侵体,本觉闷热的狐裘,此刻却再无一丝暖意。


    殿门缓缓被两侧垂首而立的内侍打开,殿内寂无一声,灯火零落,昏暗不明,似乎空无一人,但他清楚的知道,殷寿就立于其中,或许他正于哪片阴影之下,无声俯视他。


    “臣奉召见驾,叩见大王。”


    他缓缓俯身下拜,匍匐于地,似以全然臣服之态博取天恩。


    “汝禁于东宫内省已旬月,今可知罪?”

    

    低沉的男声自殿中深处传来,储君身姿如旧,仍未抬头。


    “臣夜持刃闯禁,乃失于臣道,僭于君柄,行犯大刑,宜从重罪。”


    商王终于缓缓自原处的灯影下走出,一言未发,只是静静凝视了他半晌,殿内烛火于壁上跃动,明明灭灭,恰如他的心,浮浮沉沉,惶惶难定。


    “抬起头来。”

    

    他凝声道,声音难辨喜怒,殷郊缓缓收回叩于两侧的衣袖,挺起脊梁,一点点抬起了头。


    一道凌厉的鞭影倏然间在他眼前晃过,下一刻重重落在他面上,火辣的疼痛立时自伤处传来,血顷刻之间淌出,一滴一滴落在殿内的青石砖之上,散出清脆的响声。


    “下贱之婢,污我殷氏之血!”


    他有些发懵的看着自己面上滴落在青石砖之上的血,殷红的血色晃的他有些发晕,愣了良久几乎滞宕的脑中方才反应过来,心骤然间跳至咽喉,无边的苦涩与恐惧接踵而至,几乎要将他的皮肉骨血生生蚕食尽了。

    

    “父亲…”


    他不可置信的望着商王虽已年长却威仪未减的面容,甚至连疼痛都忘却了,那张面容曾经带给他尊崇,带给他勇气,带给他温情,同样…那张面容亦决定他的生死荣辱…如今…余下的便是近乎无情的残忍。


    “闭嘴!”


    于是另一鞭再次狠狠打上他另一侧脸,霎时皮肉俱裂,顷刻之间,那张本清贵无匹的面容便被血浸透,他默然垂下头,只余脊梁仍坚挺而立。


    “已是如斯之境,还以为我全然不知吗!都已幕天席地于男人身下承欢了,如今还摆出这副高贵姿态给谁看?!”


    言罢,他冷冷笑了一声,一把甩开那铁鞭,蹲下身掐住他的下颚,逼着他同他双目相对,面寒胜雪,“千算万算亦不曾算到,孤嫡统的血脉,大商的储君,是个离不得男人的贱婢!孤错了,不该赐你媵妾…合该赐你几个身强力壮的翊卫才是!”


    极尽侮辱的言语便如同利刃划破他心头血肉,又好似长剑将他整个人劈开,露出血淋淋的,毫无掩饰的内里。下///身本就未曾愈合的伤处似乎骤然变得剜心的疼,下一刻羞耻与惊诧又再度被恐惧掩盖…他既已知道,那姬发……


    他蓦然扬起了头,对上一双幽深冰冷的瞳孔,阴沉的黑,似乎能洞察一切,亦能吞没一切,商王凝视着他,笑意更冷,“他逃了,殷郊。”


    他凝声道,缓缓拍了拍他面颊处的伤痕,“可笑你如今还在费尽心机设法替他脱罪,他却早已弃你而去…你只不过是他泄欲玩物…一朝祸临,便独身而飞!而你呢…你还记得你自己的身份么!身为储君,他日天下之主,当上事昊天宗祠,下昭万姓子民…你是如何做的?…已为妖异之身,却仍不知廉耻!甘奉己身取悦于一奴仆……孤无论如何亦想不到, 亲身教养而立之子,竟下贱至此……!若此事传扬而出,天下皆知,令社稷宗庙蒙羞,纵使万死亦无法洗清罪孽!”


    话音未落,旋即便是一掌重重甩了上去,将他打偏了身子倒在地上,年轻的储君仍旧默然无声,泪却已无声之中自眼角流落,蛰得血肉模糊的伤口愈发疼痛,商王缓缓站起身,理了理有些散乱的衣襟,背过身再没有看他一眼,“由此观之,令你于东宫坐罪自省仍是无用…去地牢罢…届时……你会见到他的。”


    殷郊仍倒在原处,似乎还未曾自他的言语之中醒过神,商王漆黑的长眉紧锁,眼中流露出毫不遮掩的憎恶,重重挥了挥衣袖,外间便有翊卫轻声步入将人带走,旋即退出去,殿中归于寂静,惟有烛火依旧。


    地牢之中长日无光,纵使是盛夏,亦幽暗隐晦,四处飘散着生霉的腐烂湿气,虎豹嘶吼同囚徒的哀嚎声混在一起,在四周久久回响,殷寿大抵也不愿家丑外扬,折损自己的颜面,于是为年轻的储君设下一间独立的牢房,将他同这一切远远隔开,遣了内侍专司衣食,只是身处如斯之境,只怕也没有人能安心寝食。


    他身上仍服衮衣,只是已变得污秽凌乱,纵然如此,一日这层画皮还在他身上,一日他便仍为储君。面上的伤处在阴潮的地下始终未曾结痂,似亦有化脓之态,那样的伤,只瞧上一眼便令人心生畏惧,他却并不在意,年轻的储君只是垂着头,独身蜷于角落,安静得好似已然死去,就连平日前来进奉衣食的内侍都甚觉诧异,依着他平素的秉性,受此屈辱,只怕早已想尽法子要面君了,如今这般安分,倒真好似是换了一个人。


    是夜,枯灯照壁,暗影无边,雨漏空墙,潺潺霖霖,木梁前似有一道黑影划过,烛芯跳动几下,旋即缓缓回收,幽幽散着昏黄的光。


    “殷郊…”


    储君蓦然睁开眼,有些迟缓的抬起头,望向了不远处的阴影,那里依稀有一抹玄色的袍角,几乎同黑暗融为一体。


    年轻的翊卫缓缓掀开斗篷,面容一丝一缕被烛火照亮,清晰的呈现出来。


    那一瞬,他看见那张被血污浸透的面容,两道深深的鞭痕印在他白皙的面颊两侧,血肉外翻,云岫般漂亮的眼内不再有烟波流转,如同一潭深水,正有些呆滞的望着他,似乎并未曾认出他,也并不知晓发生了何事,自己身处何地。


    “……”


    纵使已经预料到了这般结果,见他如此模样,他心中还是痛楚难当,究竟此时他同日后的他是不同的,少年人自小虽谈不上养尊处优,亦是王室贵胄,天之骄子,在殷寿与姜氏的庇护之下,还未曾经历任何翻天覆地的巨变。如今他却要生生剖洗他一颗心,所有的一切皆翻云覆雨,不复从前,已是箭在弦上之境,他却竟生出了几分悔意…


    或许他到底还是不该以如此急迫,如此危险,甚至近乎残忍的手段,剖开掩盖在一切的一切之上的纱衣,令它们呈现出原本的模样,旋即逼迫他孤身去看,纵使无论如何最终皆为如此之景,然而于他而言……


    “…你…怎会……”


    姬发无声在心底叹息,面上旋即露出震惊之色,迅速的轻声的打开木门的链锁,走到他身侧,俯下身察看他面上的伤处,眉深深皱起,眼中尽是疼惜。


    于是泪水毫无缘由的便自他眼眶中滑落,愈流愈凶,好似永远流不尽似的,姬发从未曾想过他的眼泪竟然会有如此之多,他记忆中鲜少有年轻的储君的泪容,即便是最后那段日子,他也总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无声掉泪,许许多多次都已空了眼眶,还是要强撑着将眼泪收回,如今却…


    他再次在心中沉沉叹了口气,伸手想替他擦去泪水,却又发觉那张血痕纵横的面容根本没有丝毫完好之处,殷郊侧开脸避开他那只手,心跳蓦然间失了节奏。


    父亲的言语并没有错…是他,忘记了身份,已遭天谴缠身却寡廉鲜耻,为一己私情令宗庙社稷蒙羞,引得天下侧目,他愧对天旨民望,愧对成汤先祖,愧对父母教养,愧对东宫诸卿…甚至…愧对他……东伯侯乃至方周倘因此获罪,只怕会血流成海……他一己之身,却如此搅弄风云,冤孽不尽…日后史官直笔…会如何载他……


    “…鞭笞而已,无事…地牢之中…守卫森严为最,一向有入无出…父亲已下令搜捕,若为翊卫发觉,只怕插翅亦难飞了…快些走吧,若得归国,务必进言西伯侯整军备战,不论父亲是否有意进军攻伐,西岐皆需齐策以应。不必睬我,待父亲忿意少解,便会赦我回宫……”


    储君因长久未语而音色嘶哑,开口牵动面上伤处,面上流露出几分隐忍的痛色,移开目光不再同他相视。


    姬发凝望着他,缓缓收回了手,沉默良久,心中的万千思绪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撕碎,末了终化作一句极轻的言语,“他不会再赦你回宫了…殷郊,中宫已崩。”


    “你说什…”

    

     那人猛然间回头,布满血丝的眼死死盯在他身上,一把握住他的肩,他身上本已没有什么力气,即便拼尽全力抓住他,那力道在他身上却连个红印都不会落下。

    

     “早在数日之前,王后于汤池进谏于王,而后便再未走出鹿台…那日有苏氏亦伴驾台中,你应该明白,她缘何而崩…殷郊,将你禁足于东宫,不过是改立东宫与中宫的前兆…长久圈禁却未作处置,是在试探举国官民同四方诸侯之意…东宫与中宫,唇齿相依,荣损一体,若要一朝根除…二者之后,只怕便是东伯之国…你自小长于宫中,其中关窍,是非利害,总该比我清楚……即便前日之事并未事败,不论你如何恭谨慎重,忝身自保,东宫亦无他路,惟废而已……”


     姬发注视着他赤红的双眼,缓缓说着,字字句句都好似化作针雨凛冽,扎在他心头,言罢,他自怀中取出一筒竹简递给他, “或许你该亲眼看看这个,你该识得大王的字迹与这方国印…明日它便会传入大商每一寸土地,届时天下之人,皆会以此为鉴…”


    “后姜氏无状,行如枭鸱,谮始竟背,自戕于内,东宫失德,持刃闯禁,罪罟不收,枭首以谢。中宫东宫,皋皋訿訿,不知其玷,连结东侯,溃溃回遹,靖夷我邦,罪犯大刑。天之降罔,神灵不祜,孔填不宁,降此大厉,藐藐昊天,无不克巩,今以此昭示天下,无忝皇祖,式救尔后……”


    殷郊一字一句轻声念着其上墨黑的字,反反复复揉着自己已通红的双眼,似是全然不敢相信这些字句真真切切的写在上面,而自己正真真切切的看着这些字句。他蓦然间如同被人捏住了七寸一般弓起身子,将那竹简重重抛在远处,愣了片刻,旋即深深垂下头,压抑的啜泣声自身下断断续续的传来,他拼命的想止住眼泪,却只会令那泪水愈淌愈多。


    年轻的翊卫紧抿着唇,膝行上前了几步,揽着他的脊梁将人抱入怀中,微仰起头望向远处,眼底波光迭迭,明灭难测。他自然不会知道,那一夜他分明知晓东宫外有人监测,却仍旧迫他同自己相交,甚至刻意将自己的面容清晰的展现在他面前…他便是要那人将此事传入鹿台,便是要殷寿盛怒之下加刑于他,将他彻底幽禁,既绝他承祀之念,亦断他刺狐之举,将此后之事全然纳入自己掌中……已入膏肓之病,若不以虎狼之药医之,如何收效……纵使此法诛心,却好来日心死……


    “同我归国吧…商宫已无安身立命之所了……若王后有灵,定惟望你能平安…我曾许诺带你一同去看西岐之黍…方周之月…如今亦该兑现了……你还记得吗…”


    殷郊缓缓抬起头,泪中凄惶的面容望着他,他取出腰间的锦帛,细细擦拭尽他面上的脏污与血渍,随后同他额头相触,阖上了眼,轻轻拍打着他的脊梁,如同彼时他于噩梦之中惊醒时,他柔声哄他之时一般无二。


    “若去了西岐,便永远不会受伤了,我向你起誓…”


    年轻的储君默然良久,久到他本平静安定的心中甚至都已渐渐生出了些惶意,开始思索倘他拒绝,他又该如何言语方能动其心意…这世间惟一杳无定数的便是人心,纵使他能算定万事,置天下于掌中,却每每在面对这个人的心时,萌生飘渺无定之感…他倘认定一件事,金玉不可改其志,烈火不可更其心…倘若……

    

    一只手缓缓搭上他的手,纤细的指节扣入他指间,随后渐渐收紧,再收紧,他的眼泪顺着他的衣襟滑入他胸膛,滚烫的眼泪,好似含着那人内里那颗炽烈却又破碎的心。


    月下西楼,重明于身。

  

   ———————全文完———————

  

    写在最后的话:算是一个开放结局,他们两个人回到西岐以后会如何可以凭心尽情构想,时隔一个月,这篇文章终于完整的结束了,这篇文章倾注了无数的心血,创作过程中有痛苦,也有欢愉,我渐渐发现自己能够和笔下的人物产生深刻的共情,他们的喜怒哀乐我都能感同身受,在某种程度上是另一个我,是我的生命在平行世界的另一种展现,我给予他们生命,他们也给予我生命,最想感谢的是那些一路陪着我支持我的姐妹,如果没有你们,这个系列很可能不是现在的样子,我也很可能不会写到现在,你们都是我的瑰宝,是我存在的某种意义。

  

    各位有什么想和我说的也可以在评论区留言,谢谢支持,我们有缘再见。

梅荔枝

【发郊】我是疯子你让让我(上)

假如《封神笑榜5/6》的殷寿穿到正剧里。

家人们可以去看看这个系列,好笑嘞。

注:原视频无cp向,去看的时候不要ky哦

果然啊,只要老登好,则天下太平(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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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受不了了,殷寿觉得天都塌了,虽然还没塌,但你要是问他到底塌没塌,他会回你一句,如塌。

  上一秒还在与元始天尊斗智斗勇的殷寿,一闭眼一睁眼,就从战火纷飞的战场到了冰天雪地的战场,家人们谁懂啊,一觉起来世界怎么还变样了?

  殷寿正盘算这是否为元始天尊又一计谋之时,只见雪地不远处一个小人将剑插入雪地里,将头上的头盔摘下,马上就要撞剑。

  殷寿定睛一看,嚯,小伙...

假如《封神笑榜5/6》的殷寿穿到正剧里。

家人们可以去看看这个系列,好笑嘞。

注:原视频无cp向,去看的时候不要ky哦

果然啊,只要老登好,则天下太平(抽烟)

————————————————————————

01

  受不了了,殷寿觉得天都塌了,虽然还没塌,但你要是问他到底塌没塌,他会回你一句,如塌。

  上一秒还在与元始天尊斗智斗勇的殷寿,一闭眼一睁眼,就从战火纷飞的战场到了冰天雪地的战场,家人们谁懂啊,一觉起来世界怎么还变样了?

  殷寿正盘算这是否为元始天尊又一计谋之时,只见雪地不远处一个小人将剑插入雪地里,将头上的头盔摘下,马上就要撞剑。

  殷寿定睛一看,嚯,小伙虽脸冻得通红,满脸土灰却难掩秀丽容颜,再一看,吓!这不是我宝吗!

  “不可!”这一声吼得高山上的雪都颤了颤,吓得苏全孝不仅手里的剑没拿稳,自己也整个用力过猛向后仰去。

  “主……主帅!?”猛吃一大嘴雪的苏全孝冻得嘴都不利索了。

  “不可!”殷寿翻身下马,直接向他走来,制住苏全孝手里剑。

  “这是做什么?”

  “呃……诸侯敢有谋反者,先杀其质子。苏护谋反,我理应自戕。”说罢他又去抬那抦剑,然后被殷寿重重按下。

  “那个人不配做你的父亲,你是我的儿子,苏护要反,跟我的儿子有什么干系。”说罢他彻底压下苏全孝的剑,态度是明晃晃的不打算让他再自戕。

  苏全孝被这句话感动的登时热泪盈眶,立即跪下行礼,殷寿自是心疼他,将他揽入怀中,真如父亲般安慰嚎啕大哭的他。

  也不仅是苏全孝被深深感动,身后八百质子旅也同样深受其感动,有几个比较感性的已经在偷偷落泪,比如二皇子之子殷郊,只见他漂亮的眼眸中落下一颗晶莹的泪珠,一旁他最好的朋友姬发见了,心中也自是不忍,上手将他的泪撇去了。

  甚至在殷郊疑惑的目光投来时一副理所当然地说道:“天寒,小心一会儿泪冻住了。”

  “主帅此举,当真是仁义,也暖了我们这些质子的心。”

  苏全孝保下来,但苏护到底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不忍观看这场战事,同殷寿请命,不再参与接下来的战事。

  却只见殷寿向他摆了摆手,同远在城门上的苏护喊道:“苏护,若你还在意你封地中的百姓,不若我们先聊聊!”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再打一遍冀州之战的打算,一是他不希望手底下的任何一个质子死,二是他真的打不过苏护,上一次还被苏护一路打到轩辕坟。而且,想要立功,将苏护劝降也是立功。

  苏护权衡利弊后还是来了,他端坐与茶桌前,却未动桌上的茶一滴。

  “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不想踏平冀州,你何不给我这个机会?”殷寿到是气定神闲地喝了口茶,边喝边说道。

  “这可是大好的军功,你不需要吗?”

  “我答应过苏全孝,不杀你。”之前求过也算现在求过。他心中肺腑,

  “你……”似是没想到对方能说得如此直白,又带有浓浓一颗父爱之心,顿时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还不够爱自己的孩子。

  “冀州何故要反?”

  “冀州近几年长年冰雪覆盖,不论是狩猎还是种植都不够自己人吃,朝廷却要我们以同样的额度上贡,这是在逼我们死!”

  听这描述像是天谴来临的前兆,殷寿迟疑一瞬,他印象里大商在他这一脉便开始实行仁政,因此感动上天,在他继位时降下“幸哉大商”,让四方得其庇佑,百姓安居乐业。

  可此时虽与前世想去甚远,但他当时平定冀州也不过因为苏护自个儿不服,是以服了就没事了,断没有交不上贡品硬是让人家交的局面,现在这样到是营造出一种殷商暴虐,逼冀州反,又屠戮冀州,滥杀无辜的感觉。如此到有一番殷商合该灭亡之感,合理化了天谴。

  殷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天杀的元始天尊,我辛辛苦苦保下的大商,我战战兢兢维护的大商,你两三句就像让它成一个活该遭天谴的不仁不善的王朝,我就知道你这是给我下的套,想让这幻境叫我认同,我呸,我偏不如你意。】

  自以为了解了真相的殷寿决定发疯,开玩笑,不要跟元始天尊讲道理,小心他噶了你,与昆仑交战那几年殷寿可是吃尽苦头,若不是最后他入了西岐籍的宝贝儿子殷郊力挽狂澜,还未知输赢。

  于是当晚他就寄书与父王,简要表明了冀州的苦难,还说了写什么“为彰显我朝仁德,也为稳固四方诸侯之心,希望父王明察,给冀州一条生路”什么的车轱辘话能把人绕晕的场面话。以及一堆废话文学,什么“你知道事情是这样的,但这样是这样的,于是事情就这样了,不是不想办,但事情已经这样了,于是我只能这样了,所以你懂是怎样了,就这样吧。”

  果然帝乙见了这通篇的车轱辘话及一堆废话文学,只觉年老不保修的CPU都烧干了,将书信交给殷启,希望他精练一些出来,结果殷启也被绕懵了,最后懵逼父子二人觉得这孩子既然写了这如此高深的话语,反正也看不懂,感觉又没什么损失,还不用给军响,干脆大手一挥,同意了。

  至此冀州得了几年喘息时间,苏护也不反了,大王高兴了,太子高兴了,苏护高兴了,殷寿高兴了,大家都高兴了。

  远在西岐割麦子的伯邑考没由得突然自言自语道:“都会高兴了,哥哥真为你感到高兴。”

  姬昌:“?”

  伯邑考:“?”

  殷寿还是得了功劳,是第一个将人用嘴劝降的人,比打赢了仗还要新鲜。在班师回朝之前殷寿还是去了一趟轩辕坟,将九尾狐放了出来,又把它当个奶妈一样得扔给战力高但脆皮的殷郊。

  只见此举让殷郊感动不已,挂着欲坠不坠的泪,一脸欣喜的模样望着自己,殷寿又开始骂元始天尊给他安排的这个幻境,【瞅瞅这受宠若惊的样子,平时得受多少冷脸啊!我儿!这幻境里的家伙不疼你,真daddy疼你!说来现在的郊儿还没有西岐籍呢,那怎么行?我郊儿最易受伤,不入西岐籍往后被斩首了可就真死了啊!!!虽然但是我不会让郊儿被斩首,但以防外一……】

  “郊儿。”殷寿出声叫住抱着狐狸打算离开的人。

  “父亲有何指示。”

  “你嫁与姬发吧。”

  “啊?”笑死,惊得殷郊怀里的狐狸都掉凳了。



02

  殷寿还是有庆功宴,殷启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那一封废话文学给整得肃然起敬,反正没什么刁难。

  虽然还是在质子团献舞时自己也持剑舞起来。

  【不要脸!】殷寿气得脸都绿了【小辈展示才艺呢!你突然冲出来显摆什么?还有父王!你干嘛呢!下面是我郊郊的主场,夸个不要脸和小辈争风的大伯干什么!】他愤愤不平,听着帝乙那“启儿为我舞剑”就烦,忍下摔杯子的冲动,站起来大喝一声:“好!郊儿舞得好!其他孩子们也舞得好!你们都是我最优秀的儿子!”

  谁知道他叫得太大声了,不仅吓了质子们一跳,好像也像是把帝乙吓得犯心脏病一样,他突然捂住胸口,好像哪里被贯穿一般,殷启上前查看时,被死死拽紧衣袖,一手指着他,嘴里喃喃“启儿,启儿,你!”一副好似被殷启所害的模样。

  怎么个情况?殷寿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底下的大臣突然挨个站起来,怒斥殷启弑父。殷启百口莫辩,愤然跑出大厅。

  【不是,家人们,啊?】殷寿觉得这个幻境是不是被自己哪里的智障气息感染了,仿佛回家了一般。

  【诶,这是不是说明……这是这个幻境在崩坏的证据?】

  他又去看死在高台上的帝乙,又觉悲哀,其实幻境之外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登上王位的,就突然有一天,帝乙和殷启失踪了,自己被拽上去了,所以幻境之外,帝乙还有可能活着,但此时,在幻境中他死了。

  最后殷寿还是共情了丧父之痛,难过好长时间。虽然最后被众臣闯入府邸,揪出的是宅家安排殷郊与姬发婚事的殷寿。

  “干什么!我儿子还没结婚呢!”被架出门的殷寿还在嚎叫“他要和姬发成亲的!你们别捣乱!”

  “男人于男人如何成亲!”大臣们只以为殷寿是伤心过度在说胡话。

  “我不管!你们不让我儿子与姬发成亲,我就不去登大典!”

  “国不可一日无主啊!”

  “不可一日无主也无主多时了!再拖一拖又何妨!”

  就在殷寿与大臣马上要从争得不可开交变成打得不可开交时,殷郊突然冲了出来,一下跪在殷寿身前。

  “父亲!我嫁与姬发就是了!国不可一日无主,您就登基吧!”他语气诚恳,内容更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闻者潸然泪下。

  “郊儿,你要记住,说ji不说吧,文明你我他!”

  “既然有郊儿这番诚意,我只好答应。”

  于是,手一挥,登基!

  再次身穿华服的殷寿早已没了曾经的新鲜感了,只看着远处敬问国运的比干,只希望他这次别来一个需祭一百人牲的滥杀无辜之事。

  只见比干的脸色从一开始的凝重又突然转变为疑惑,最终定格在惊喜之上,之后他捧着龟甲,激动得往后摔去,随后嘴里大喊着“幸哉大商!幸哉大商!”向殷寿狂奔而来!

  “王叔,如何?”

  “我以国运问天,天碎龟甲,以此作答……”

  “幸什么?”

  “幸哉大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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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榜寿不知道自己是穿越到正剧了,但无伤登王位,果然,搞笑角色是无敌的,他还能把搞笑病毒传播给正剧,恐怖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