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思春期弱智青年迷惑行为大赏
“总而言之你们今天是铁了心想坏我好事对吧?!”
112
一棵树底下,四个人影并排坐在一起。月色昏暗,潮湿的地面上散发出一股冷气。
“我很紧张。”银下端着手中的泡面,冷不丁的说了一句,然后吃了一口面。“我真的在紧张。”
“没看出来。”伏见在黑暗中挑眉,没人看见。“紧张的话你应该吃不下东西。”
“可是我真的很紧张。”
“可以理解,这是银下的大事。”paradox严肃的点点头。不到一周时间,容易混熟的男生早已经打成一片,要说帮银下参谋表白的事情,paradox也帮了不少忙,不过这些帮忙都是在地点的布置和时间上的,要是说帮银下想表白时候...
“总而言之你们今天是铁了心想坏我好事对吧?!”
112
一棵树底下,四个人影并排坐在一起。月色昏暗,潮湿的地面上散发出一股冷气。
“我很紧张。”银下端着手中的泡面,冷不丁的说了一句,然后吃了一口面。“我真的在紧张。”
“没看出来。”伏见在黑暗中挑眉,没人看见。“紧张的话你应该吃不下东西。”
“可是我真的很紧张。”
“可以理解,这是银下的大事。”paradox严肃的点点头。不到一周时间,容易混熟的男生早已经打成一片,要说帮银下参谋表白的事情,paradox也帮了不少忙,不过这些帮忙都是在地点的布置和时间上的,要是说帮银下想表白时候说什么,他百分之一万会帮倒忙。
四个人没吃晚饭就帮着银下忙里忙外,先把他约月下见面的地方的落叶扫干净,然后要准备花和彩带,还得把蜡烛摆成心形,等月下来的时候点好蜡烛,她看到这一幕估计会感动的要死。这会儿休息的功夫,他们就点了外卖坐在树底下吃,离十点还有四十分钟。
“要不我们再检查一次蜡烛有没有摆好?”银下叹气,又问了一句。
“别,已经二十几次了,你再检查就要把老师招过来了。”猪总摇头对这个提议表示反对,“我们等差十分钟的时候开始点蜡烛,然后全部爬到树上去,藏着?”
“也好,这样给他们俩留个二人空间出来。”伏见说。
“那就这么定了,”paradox说,“银下,你放心。我观察过了,在十点之前老师都不会在这里巡逻的,安心做大事吧。”然后信誓旦旦的拍拍左边胸口。
“好。”银下弱弱的说了一句。
“不过话说回来,我有一点很好奇,就是你们俩怎么认识的。”猪总说。
银下意味深长的看了猪总一眼,开口。
113
银下和月下两家都是有钱人家,更算是同族,还是邻居。银下娇生惯养的不愁吃不愁穿,小孩子还幼稚,平常在大街上恨不得学螃蟹一样横着走。每个人都应该跟他玩得来的年纪,可惜住在自己家旁边的紫头发小美女理都不理他一下,比他还要拽的拿着一本书,对着第两百次拿石头砸她窗子的银下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她要去上课了。
拽,好拽。银下给激的两天没去拿小石子儿砸他对面拿户的窗子。现在想了想他可能是会错意了,毕竟月下的确有多的要命的家教课。就这么着的,银下也逐渐把他的邻居给忘了,照样是该吃吃该玩玩,只不过有一天和家里闹了什么矛盾,他飞快的收拾好东西就做了个幼稚无比的决定——离家出走。
然后他遇到了同样离家出走的月下。突然记起来,这人是住他对面的女生。
那时候月下穿着正装,正值夏季,她黑色的小皮鞋里还套着中袜,小腿细细的,嫩的宛如初春的花蕊。那时候的银下长的比她高多了。月下的脸小小的,白白净净的,像一个陶瓷娃娃。只不过嘴角有了一点刺眼的擦伤,陶瓷娃娃的袖子也皱了,银下想都没想就凑上去问怎么回事。
跟别人打架了,所以跑出来。月下回答他。跟月下打架的是住在隔壁的隔壁的男生,比他们俩都要拽的小霸王。我打赢了。她补充一句,只让银下觉得惊讶,眼前的女生细胳膊细腿的,大腿都没有那个胖子的胳膊粗,居然能揍得过他。
银下又问她,为什么每次他拿石头砸她家的窗户,她都不理。
因为你砸的地方是我们家书房的窗户哦。月下看了他一眼,眼神像一个意犹未尽的逗号,被她的睫毛吃掉了,她把目光移开,逗号变成省略号,睫毛变成暹罗斗鱼美丽流畅的尾巴,风一般的曲线。那边天天都有佣人在,所以我开了窗,会被发现的。
他们聊的很来,可惜这一次伟大的离家出走计划不到半天就以他们俩分别被家中的佣人找到而告终。走之前,月下朝他对口型,可以去她家后花园的铁门那边找她,每天晚上九点。
“那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真好。”猪总说。
“银下离家出走我可以想象,不过月下嘛……嗯。”伏见缓缓的说了一句,眼神里满是不可描述。“那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你喜欢她的?”
“这个可不好说哦。当反应过来的时候,好像就已经……就已经这样了吧?”银下回答,“不过有些画面我可以确切的说出来。有一年我和她去麦德加旅行,洋槐在站台旁边开了花落在她的头发上……太好看了。”
麦德加的天气很热,少雨,天天都是艳阳。月下穿着短裤短袖,头发扎成马尾。洋槐落在已经亭亭玉立的少女的发丝上,她轻轻的把那朵花拍落,手像拉开了某个拉链般,不轻不重的探进了对方的心里。好像千千万万的洋槐花被摇落了,灌进他的脑子里带着理智缓缓下坠,连梦里都是洋槐花的白,她手上的轻拍,还有好似无奈的神态。好像是夏天来了。
“哇。”paradox感叹,“有画面了。”
伏见托脸,调笑似的说道:“我也很好看,你怎么不暗恋我?”
银下翻了个白眼:“好看是好看,就是长了张嘴。”
“呜呜。”伏见装委屈。
“不过我说啊,我要是成功了……你们是不是也要开始行动了?”银下转移话题,“有喜欢的吗?”
“呃,有也打算之后再去表白啦。现在太早了。”paradox小小声说了一句。
“好像没有。”猪总说。“可能以后会有,至少现在没有什么感觉,而且游戏挺好玩的。”
“你猜。”伏见说了等于没说。
九点五十分的时候,他们已经将场地布置完毕,就等着月下过来了。三个人对着银下做了个鼓励的手势,分别找了棵树爬上去准备看戏。猪总和paradox爬的都很快,但是伏见因为鞋底太厚于是死都登不上树。
猪总在树上看伏见爬树笑的花枝乱颤,扶住树干对着另一棵树下的伏见贱嗖嗖的嘲讽道:“哎哟,爬不上去吗,不愧是绿毛龟耶,要不要我来帮你一把?”
伏见闻言对着猪总输了个坚定的中指,吼道:“……信不信我把整棵树塞到你的嘴里去?!”然后脚一蹬,手抠着树干一发力……
然后凃嗷呜从那棵树上掉了下来。
银下在旁边看着他们三个人的动静,直到一坨毛绒绒大尾巴的东西从树上掉下来,他沉默了。
“怎……怎么回事……”银下对着突然从树上掉下来的大尾巴斯芬克斯慢慢挤出来几个字,“嗷呜,你怎么会在这……”
paradox在树上目睹了这一切,暗中皱了皱眉。早就听说会有鸟类种会在加美中央花园的树上睡觉,只是之前一直都没看到,今天总算发现了一个。中央花园的树枝干大,而且树枝的弧度也柔和,听说睡的很舒服,而且不容易掉下来,他一直也想找个机会试一试。
“很显然,你朋友把我揪下来的。”凃嗷呜缓慢的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树叶,再甩了甩尾巴。她的衣服上全都是落叶的碎屑。“我刚刚在树上睡觉。不过听到谁吼了一嗓子之后就清醒了……你要跟月下表白?”
“是,没错。”银下点头,默默的把目光移向依旧没有爬到树上的伏见身上,后者一脸无辜的躲到了树后面去。
“加油,兄弟。”凃嗷呜拍拍他的肩膀,“我先撤了。”她抬腿就要往中央花园的出口走,却被伏见一把拦住。
“慢着。”伏见轻飘飘的来了一句,“我听到什么动静,先别走,说不定是她过来了,上树。”
“你……算了。”凃嗷呜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最终没说什么。然后,一个穿着白色卫衣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是月下。
银下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了一片摇曳的温暖烛光之中。
114
月下直直的在那片烛光之中站定,略微有点惊讶的环视一周,最后目光停在了银下的脸上。火色照暖了两人的脸颊,光影微微晃动,带着点泥土的湿气,静得仿佛在真空中,除了树叶如丝般摇落歌唱听不见任何一点声音。
银下噎住了似的,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他几次张口,话却在舌背上绕了个弯顺着喉道滑下去,藏起来。他再一次深吸气,轻咳一声,让自己的神情看上去不再慌乱,明明身为豹种的他此刻眼神宁静诚恳的像个犬类。
“月下,你知道我要说什么。”他小小声说。“我今天晚上还没来的及买花。”
“紫丁香足够了。”月下说。“谢谢你。”
烛光宛如混入黑夜里的一滴红色墨水,也晕染在名为脸颊的画布上,让人分不清对方是否脸红,只是如游鱼的鳍般晃动,模糊了一切。银下听到这一声“谢谢”只觉得心尖被猛的提起来,他不敢呼气了,没等女生收起最后一个音节的余音便火急火燎的说下去。
“我,我……喜欢……”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又猛然的止住。金色头发的少年眯起眼睛,能看见细长睫毛沐浴着火光遗留下来的影子,他仿佛不食他自己,而是被丢到那玻璃容器中一块被灼烧的蜡。要是他此刻看清楚了对方,他会发现,这一刻,月下也屏住了呼吸。
“你……”银下任命般的从嘴中挤出来这最后一个字,但是这无济于事了。他的细若蚊鸣的发言被一声巨大的树木摇落声打断了。
然后,一只浑身冒着红光的巨种蚂蚁从树上掉了下来。
TBC.
lof又在抽什么风啊。
【柠檬事件簿】错误选项
*其余章节请戳合集
沉默增殖「6」
伏见感受到对方手掌的温度,他和自己的手握在一起,或许过了五秒,或许已经过了十分钟。
他有机会端详这个陌生人的脸。他不知道这人叫什么,估计扔到人群里面一下子就找不着了,短头发,比他高,眼睛有点小,瞳仁是深棕色的,他穿着一件明黄色的夹克,里面是短袖T恤,牛仔裤,运动鞋,活脱脱一个普通大学生标配,这面孔让人看了一眼之后便完全没有印象。那件黄色的夹克上面有血迹……我的血。伏见想。
他讨厌握住陌生人的手,他讨厌和陌生人有任何肢体接触,肩膀和肩膀,胳膊和胳膊。何况是这样的一个蠢货此刻捏着他的手。想到这里他都觉得这让人反胃的不想...
*其余章节请戳合集
沉默增殖「6」
伏见感受到对方手掌的温度,他和自己的手握在一起,或许过了五秒,或许已经过了十分钟。
他有机会端详这个陌生人的脸。他不知道这人叫什么,估计扔到人群里面一下子就找不着了,短头发,比他高,眼睛有点小,瞳仁是深棕色的,他穿着一件明黄色的夹克,里面是短袖T恤,牛仔裤,运动鞋,活脱脱一个普通大学生标配,这面孔让人看了一眼之后便完全没有印象。那件黄色的夹克上面有血迹……我的血。伏见想。
他讨厌握住陌生人的手,他讨厌和陌生人有任何肢体接触,肩膀和肩膀,胳膊和胳膊。何况是这样的一个蠢货此刻捏着他的手。想到这里他都觉得这让人反胃的不想再吃今天的晚饭。我在和一个蠢货握手,天啊,老子在和一个蠢的很有技术含量的超级蠢货握手。
“好。”他扯起嘴角,“拖太久了,我得回去了。”
丙乐的手一抖,脸上迷惑的表情像石头子儿投进水里那样波纹荡漾,似纸破了个小洞,却让人跃跃欲试的把手指伸进去胡乱扣弄,直到白纸被撕碎。多可悲啊,作为一条狗却不自知,找到了骨头就想带回去送给主人,这蠢狗却没发现他找到的不是骨头而是定时炸弹,到死之前都想着为自己的主人卖命,死的不明不白。他简直高兴的想要唱起歌了。
“…什么?”丙乐的面部肌肉也随着他手的颤抖而抽动了一下,好似他的脸皮和手拿一根丝牵引着一样,伏见甩开了他的手,然后,然后他整个人像失去供电的机器人一样,宛如电影里额头中了发子弹的炮灰般,如此的真实,如此的华丽,猝不及防的就这么倒了下去。
“弱智。”伏见甩了甩他的手,血沿着手臂流到指尖上,再低下去,他蹲下来从这个陌生人的口袋里拿出来一卷绷带,一圈一圈的缠到自己的手上,莫名其妙的,他想到南岸在快递盒子上黏胶带的样子。缠完右手是左手,厚厚的几层,血漫上来,又被新的绷带按下去,血像在绷带上赛跑。他不顾丙乐那似乎要把他生吞活剥的目光,轻飘飘的丢出来这么一个词。又说:“你的整个人差不多已经麻了吧,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
陌生人的眼珠子动了动,面对着逐渐要跳进江里的夕阳,余光闪闪,里面是恨意在弄潮,如果现在这人还能动弹,必定会对着他破口大骂。
“好吧,你看起来说不了话。”伏见耸肩,“让我猜猜你在想什么……?是'为什么这个人还有超能力?我明明把他的核给挖出来了,为什么他还能放倒我?'这样的吧,我当然不知道……不过我看你的样子应该很好奇,那我就说给你听了啊。”
然后,伏见深吸一口气,他正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开始自己的嘲笑的时候,他却不受控制的,肆无忌惮的狂笑起来,他觉得自己是疯了,这股狂喜像一只烧着尾巴的鹦鹉在他脑海里乱串,他从没想过居然会这么容易就骗倒这个人。他笑得在对方身旁蹲坐下来,鞋底在地上的水洼里磨着,他蹬着腿,泥泞打湿了他的外套,和上面的血污融为一体,他感觉眼泪从自己的泪腺里涌了出来,他笑的快岔气了,直到他的笑得逐渐逐渐无声了,只剩下气音,他整个人倒在地上,泥水弄湿他的头发,他感受到头皮是冰凉的,笑声是滚烫的,尖锐的,充满恶意的,和他此刻的心情一样,炸药要点燃了,让笑声把一切都给烧为灰烬。他站了起来,丙乐在地上像只虫子一样蠕动着,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他毫不犹豫对着他的肚子踹了一脚。
“你真的弱智的要死,我以为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人,在把我的核挖出来之后,无论如何也不会把那个东西……放在我的脸旁边吧?”丙乐的脸上明显的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其中似乎还有懊悔,“我把那鬼东西重新吞下去了,你懂的,想要电死你绰绰有余。”
我他妈的还吃到泥巴了,没办法,那时候脸挨着地。伏见心想,但没说出来。
“我操你妈……”丙乐嘴里含糊不清的骂了一句,像一只中了枪的野兽,他整个人痛的缩到一块儿去,颤抖着。
“当然我不会电死你的,我更喜欢更原始一点的方法,”伏见说,这话听起来得意洋洋,再怎么严肃的话也无法掩饰这一切,“不过,先听我说几句?”
“你不会真的信了我的话了吧,这只能说你真的蠢到家了,我还觉得你很倒霉,毕竟他们让你遇上了我,的确没有比这更倒霉的事情,你只是个替罪羊,你是个炮灰。你以为我只有这张嘴有用吗?我能骗到你,当然就能弄死你,就算你折断我的双手,我会拿脚踩断你的脖子,你砍去我的双脚,我能咬死你,从你的身上把肉给撕下来,你就算封住我的嘴巴,我的双眼还在,我曾经想过,为什么要有美杜莎的故事存在,那是因为她怨恨的目光能把你这种蠢货变成石头。除非你当场把我杀了,不然你就别想安生,你犯的最大的错误不是信了我的话,而是当时接到我的时候你没夹着你的狗尾巴逃掉,我耍了你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他深吸一口气,“我不必怜惜谁,要以命偿命,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手还手,以脚还脚。你输了,这次的确是你输的彻彻底底,以至于现在在你面前能够发表我的废话,来表达我对你的嘲笑。”
丙乐偏过头,整个人侧着翻了个身——好像蜘蛛网上的虫子,被丝线缠着,却又拼命挣扎,伏见的眼前出现某个画面,是蛛网上的苍蝇,他曾经有过某种错觉,仿佛那只苍蝇真的能逃出天罗地网一般,但事实证明,他的猜想是错误的,他盯着蜘蛛吃掉了它的下午茶。
他对着这个陌生人的左脸来了一拳头,他听见自己的手骨咔吧一声,似乎是用力过猛所以扭到了,骨头生疼。丙乐呲牙裂嘴的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然后大声的咳了几声,血丝从嘴里流下来,可能是牙齿把嘴划破了。他的双眼似乎无法聚焦,狠毒又怨恨的看着他,又好像没有。
你的脸很疼吧,说不定还会感觉到脑子都快解体成脑花的感觉,你感觉耳膜似乎都快要裂开,疼的像有人在你的耳朵旁边开了一枪,有耳鸣吗,还是你听不见了,我猜你半边的头都疼的快爆炸了,对不对。伏见想这么说,但最终还是没有,他笑的说不出话。
伏见觉得自己的脑袋一抽一抽的疼,好像他每次大笑过后总会头疼欲裂,应该是缺氧。他想,丙乐的双手没有像他那样被严严实实的绑住,他可以逃走的,却像只虫子一样在地上拱来拱去,真是没有道理,他喜欢这种感觉,就是把这种蠢货骗的晕头转向再给他们来个当头一棒,这仅限于蠢货,聪明人骗起来总会费些力气,但是他真情实感的想要和聪明人结为同盟。
火烧火燎的剧痛在他的皮肤上跳舞,他的手上传来一整整胀疼,宛如舞者尖锐的高跟鞋踩进他的肉里面,他疼的颤抖,还是狂喜的颤抖。但我的双手是自由的,此时此刻,我的双手是自由的。他的脑子如此高歌道。
“你哑巴了?”伏见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他把手伸进丙乐那件黄色的外套口袋里,瑞士军刀的外壳迎接着他,一个好朋友。“命运,这一切都是命运,是福尔图娜女神,命运是断断续续的线,不停的缠绕,破碎,断裂。或者说是命运三女神,乌达负责纺线,纺出每一条代表生命的线,维丹蒂来捻线,把命运的形态弄的奇形怪状,斯可特拿着锋利的剪刀,把你这种凡夫俗子的生命之线剪断。”他比出一个剪刀的手势,在丙乐的眼前晃了晃:“就这样,咔嚓。”
他卷起丙乐的袖子,左边,然后是右边。丙乐的瞳仁一晃,似乎是知道伏见要做什么似的,他想要翻身甩开伏见的手,结果哪只冰凉的手捏住他的脖子,指甲陷进肉里,他整个人触电似的一颤,张开嘴却说不出任何话来,他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
“如你所听到的,刚刚我说的全都是骗你的话。”伏见弹出刀刃,“你是狮子,我也是狮子,我也有自己的种群,我不可能会离开。我的人生从剪掉脐带开始都是没有意义的,说要回忆,也根本回忆不起来,我是浑浑噩噩,像爬虫一样过日子的。直到某一个时刻,我的命运被他们这些好心人大发慈悲的捡回去了,我才有了存在的意义,我的生命才刚刚开始,我从来不觉得他们愚蠢,或者是一群空想主义者,他们是凤毛麟角的好人,跟你这种没有任何目标去给别人做狗卖命不一样,”他把刀刃压在丙乐的手臂上,“从那时候开始,我才有了家,我才明白怎么去笑,怎么去哭,我的人生有了息息相连的纽带,我的灵魂完整了。在这之前,我孑然一身,没有任何价值,你凭什么摧毁我唯一的乐园,就凭你?”
“神经病。”丙乐说。
“我可以把这个当作你对我的褒奖。”伏见拿着刀竖着一划,血从皮肤与皮肤之间涌出来,丙乐不可察觉的颤了一下,这家伙也终于知道害怕了。他马上就感觉刃的地方触到了什么东西,那是丙乐的核。“我为了捍卫我的东西,当然得如蛇一般灵活……如鸽子一般温驯。你是永远永远都别想抢走这些东西的,除非我死了,不然你就别打他们的主意。而且你还逼着我说了南岸几句坏话呢,这感觉比骂自己未来的对象还要让我不爽点,你说呢?”
他听到拖泥带水的声音,那是血和肉。他把核从丙乐的手臂里取出来,在他失焦的眼镜前面晃了晃,说不定他的视线此刻已经模糊了,所以这种动作没有太大的意义,伏见把他的核塞到了口袋里。
“哎呀,完了。”伏见轻声说了这么一句,“没想到我运气这么好,一下子就找到了。但是你还欠我一条手臂,怎么办?”
丙乐感觉伏见的一只脚踏在了他的胸前,鞋底硬邦邦的,硌得人难受。然后,这只脚踩的越来越重……越来越重,直到他无法呼吸,他听见什么东西被踩断了,是他的肋骨。
伏见又开始笑了起来,笑的像只蔑视死亡的畜生,他掩饰着声音的沙哑,深吸气,然后更大声的笑出声来,他整个人笑的抽搐着,躺到地上,躺在丙乐的旁边,泥水弄湿他的衣服和头发,他像疯了一般,毫不留情的鄙视对方。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爬起来,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好了。”伏见说,“我们扯平了,随便你怎么呼救吧,我走了。”
他踏上了砂石地板,一步一个脚印。可能是往公路的地方走去,天色暗了下来,他拐入了一个角落,连影子都没有了。
TBC.
【柠檬事件簿】被胁迫者的请求
沉默增殖「4」
“……我有一个问题。”
凃嗷呜坐在一把折叠椅上如是说。椅子硬邦邦的,看上去就很廉价,坐上去还嘎吱嘎吱的响。她是整个人靠在椅背上的,因此她脖子上堆出来的一点软肉中,后颈有明显的异物感——那里安了一个追踪器,硬硬的,有点胀。
她被月下拖回来的时候,人还是迷迷糊糊的,说话都不利索,仿佛她的脑子里有一堆水在开合奏会。她本来应该被月下自己处理掉,但是她提了个不错的条件:她给月下和银下帮忙,而且在自己的后颈装上追踪器。月下思索了片刻,答应了她为了活命而提出的请求。其实凃嗷呜也不知道月下那时为什么会答应,应该是因为有个帮手能更好的办事吧。
她被按在手术...
沉默增殖「4」
“……我有一个问题。”
凃嗷呜坐在一把折叠椅上如是说。椅子硬邦邦的,看上去就很廉价,坐上去还嘎吱嘎吱的响。她是整个人靠在椅背上的,因此她脖子上堆出来的一点软肉中,后颈有明显的异物感——那里安了一个追踪器,硬硬的,有点胀。
她被月下拖回来的时候,人还是迷迷糊糊的,说话都不利索,仿佛她的脑子里有一堆水在开合奏会。她本来应该被月下自己处理掉,但是她提了个不错的条件:她给月下和银下帮忙,而且在自己的后颈装上追踪器。月下思索了片刻,答应了她为了活命而提出的请求。其实凃嗷呜也不知道月下那时为什么会答应,应该是因为有个帮手能更好的办事吧。
她被按在手术台上,那个叫丙乐的医学生把她的头发撩上去露出后颈,然后并不干脆的给她打了麻药。也不知道事后给她缝了几针,她睡过去了。要是此刻摸她的后脖子,那还是肿胀的,像一座鼓起来的小火山,还会疼,很难受。
“我们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这样是为了什么?”凃嗷呜问的尖锐又冷静,仿佛从嘴里吐出了一把用玻璃做的剑,悬在面前的人的头上。芝甜听了她的问题,脸色微微一变,她的表情在那张浓妆艳抹的脸上非常明显;而月下面无表情的低下头喝了一口浓缩咖啡,甚至没有看她。
她知道月下一定是在思考。在这不到两天的相处中,她大概能摸透月下摆出这种脸色是什么意思,当她提出安追踪器的要求时,这个漂亮的姑娘脸上也是面无表情,小口的喝咖啡,但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不讨厌月下,但也不喜欢。
“你不明白。”芝甜把她的头发甩到一侧肩膀后面,拿乌黑亮丽的头发差点扇到坐在旁边的月下的脸上,她像个拍洗发水广告的女明星。“我知道在我们这边的大多数人都不太明白,最明白的当然还是只有汤老师……当然,我们的所作所为都是向着正道行驶,虽然说我们的异能实质是病毒,但是这是恩惠,我们这是在激活全部人的潜能,让所有人都享有超能力的特性。我们这是在解放,我们在解放力量啊!”
最后一句她说的有点大声,凃嗷呜默默把头往后缩了缩,希望芝甜没看见她的动作。
“你知道吗,当我当初第一眼看到我的黑蛇的时候,我简直无法形容我的心情,”芝甜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明亮,她一副准备在她的经历上大用笔墨的时候,凃嗷呜的脑海里如网页弹窗般跳出来一个诡异的画面,那是芝甜站在大学的阶梯教室里面,对着里面的密密麻麻的人头,大谈自己的教学理念。芝甜说过自己和那个汤老师一样,都是老师,她教英语。“我还记得,它突然从我的手心中冒了出来,我一开始吓了一跳,一只,两只……很多,它们缠绕在我的手指上,红红的小眼睛望着我,多可爱啊。我并不害怕,莫名其妙的,我甚至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它们是因为我诞生的,就像我的孩子一样。”
“再之后,有一天,在哪里已经忘记了,我看见月下模样的女孩朝我飞奔过来,抱住我,我又吓了一跳,月下可不会抱我的嘛,”她又笑了,被她说到的月下坐在一边,身子轻轻一颤,“然后它张开嘴,跟个牙牙学语的小孩一样,它说'早上好',然后变成一条大蛇。哇,我瞬间就明白了。它能变成其他人的样子的,它真的很聪明,我为它而骄傲……你可能还是不明白这种感觉吧,但是说不定等你结婚生了孩子你就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吧。”
嗷呜默然,心想你不也是还没结婚生小孩。况且我已经做了手术,我不可能会有孩子的。芝甜凭什么认为身为女性就一定会结婚生子呢,她自己也只不过是纸上谈兵……这群人做了一堆这么不符合常理的事情,这时候居然还能幻想自己的未来?凃嗷呜觉得有点好笑。估计还没等到未来,他们就会一起去蹲局子了吧,当然,包括她自己这个“共犯”。
神经病。一群神经病。
当然,这些她也没有说。
可是,地上又响起了十分冷漠的声音。
“蠢女人,你果然还是没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大错啊。”
这场谈话从始到终的旁听者南岸,被反绑双手在背后,她坐在地上,此刻发话了。
可能是用动物内脏做成的恶臭的肥皂。梳子。一个铁皮箱。盆栽。睡上去会吱嘎响的铁床。几盒过期的牛奶。还有几叠光盘。坏掉的电视。蜡烛。
楼梯。向上的楼梯。
这是个地下室,我现在唯一的逃生路口被堵死了。没有任何能用的武器。南岸的内心如是说。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消毒水的气味,还有一股和那个小巷里的房间一模一样的霉味。糟糕透顶。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被关了多久,可能才一个小时,也可能一天了。
她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伴随着后脑勺传来的钝痛,还有寒冷。
她不会死,那些人以为自己是普通人于是不打算杀了她,至少在表面上来说,她什么都不知道,那群疯子也不至于杀了她这么一个无辜的人,所以最有可能性的就是,她被关着直到她在意的所有人都被这群人干掉了,她才会被放出来,迎接一片没有任何朋友的世界。
他们以为她没有超能力。因为她的手上不存在感染病毒而形成的核。
南岸靠近墙,一只手撑在墙面上。她的脑海里一片寂静。她可以判断,现在可能是深夜,所有人都去休息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十分钟吧,她的眼前突然跳出来几行字。
我听到你的房间有动静,怎么了?
没事。我刚刚出去买了夜宵。
噢。
南岸觉得很好笑。你们通过电子产品传递的任何一条信息都被我这个普通人看的一清二楚。真以为超能力是你们这群感染者的专利吗,这个东西当他还是个小孩儿的时候就有了。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她现在被困在这里?
当那扇铁门发出一声巨响之后,紧接着,那个奇怪的办公室的所有灯也黯淡了下去,不,或者说是那个来自电脑的蓝光黯淡了。一切都陷入了黑暗的浓汤里,什么都看不清了,宛如失明。
然后,她还没来得及叫伏见的名字,就感觉一条柔软滑腻的东西缠上了她的脖子,勒紧,再勒紧,直到什么尖锐的东西扎进了她的肉里。当她意识到那是蛇的牙齿的时候,意识也抛离了她,跟着一片颤震远去了。
她听到了来自地面之上的脚步声,很轻。然后咔嚓一声,那个地下室顶上的门开了,月下从上面走了下来,拿着手机当手电筒,手上还挂着一个袋子。
“……是你。”南岸直起身子来,一脸戒备的盯着她。刚刚她“看见”的那几条短信,估计也是月下和谁发的。
“嗯。”月下应了她,这是她第一次和月下对话,“是我。”
南岸退到角落,瞪着这个不请自来的女孩。她并不觉得月下会在这时候把她给解决了,但越是这样,她越猜测不到月下她为什么而来。月下,一个被他们收留然后利用的女生。而且在几天前把迷巫推下实验楼而且捅了伏见三刀……她知道的仅此而已。倒不能说月下是个彻头彻尾的恶人,往好方面想,她也是被胁迫的,但这样也无法阻挡她被一群疯子同化的趋势。
“地图,枪,绳索,大门钥匙,手电筒。”月下一边从袋子里掏出各种各样的物品,一边说着,“小刀,你的手机。”
“……”南岸诧异的看着她,没说话。
“能给你的就这些,逃吧。”月下直视她的眼睛,“我往逃生路线的地方画了红线,那个地方没有人看守,我不能带着你,但是你顺着这么走你一定能出去……我不知道这些东西能派上什么用场,但是你还是带着吧。”
“你在干什么。”南岸问她,“……你也疯了?”
“我不知道。”月下说。
“好,我有几个问题,让我问完。你杀了人吗。”南岸说,“还是说你是帮手。”
“我不是,但是我也干了很多不可饶恕的事情。”月下说。
“你干了很过分的事情,对我们而言。”南岸说,“有意义吗,没有吧?我并不觉得你会连这种事情都不明白。”
“我知道,但是我没有办法,我以后也不会再做了。”月下说。“我有把柄在那个男人手里。”
“嗯……还有一个问题,你会回答的吧。”南岸眨眼。
“你说吧。”
黑暗中,月下举着手机,面色看起来异常的惨白,眼神却坚定的宛如死灰,她是有苦衷的。南岸的心理跳出来这么一个念头,而且,她做的事情还没有酿成大祸。
“那个埋在办公室地下的人到底是谁?”
“连淞……她这几年一直带着我,她就像我另一个母亲,可惜她死了。而且最后汤老师逼着我把她尸体内的核挖出来。”月下双手环胸,淡淡的说到,“我没想到你居然看见了她的真实死因。”
“什么意思?”南岸皱眉。
“那个死在楼梯间的人,也是连淞,或者说是一个虚假的连淞。汤老师的异能是暗示,他害怕病毒传播出去之后有人获得了查看死因的能力,因此他给'有可能查看到连淞死因'的人都下了暗示,告诉这群人,连淞是死在楼梯间,而不是是被芝甜老师杀死的,所以没有人会发现他,也没有人会知道他的老巢是在那个藏尸体的办公室。可惜……居然被你们误打误撞的发现了。”月下的声音放的很轻,因为地下室的铁门还是开着的,她似乎是怕被人听到了,尽量放低了音量,南岸端详她,发现她真的长得很漂亮。
“因为芝甜实在是太蠢了。她让我们其中一个能把你们拉入死者死亡记忆场所的人让你们进入了连淞死的地方——那个巷子。汤老师在那个巷子里把她勒死了,然后又把她带到了办公室的地面下。连淞的异能是看见未来,她一定是知道了她死后会被埋在那个脏兮兮的地方,于是你们在她的死亡空间里也看到了,那是她留下来的最后的信息。”
“当时在天台上,其实伏见应该把你丢下去的对吧。”南岸问,“就因为那个姓汤的给他下了暗示,于是他转头走了?”
“没错。我知道伏见一定会让我死,是汤老师救了我。”月下说。“但是我并不感谢他。”
“他害死了在这个世界上最关心我的人其中的一个,拿另外一个来胁迫我,即使他救了我很多次,但是我恨不得让他去死。”月下说,“我除了银下就什么都没有了。”
“收手吧。”南岸说,“到时候真的杀人了,你会后悔的。”
“你该走了。”月下笑了。
“不一起逃吗?”南岸问她,“这是个大好的机会。”
“银下还在这。我会走的,马上,但不是现在。”月下答道。
“我们会再见的。”南岸说道,拿了她手上的袋子,从她身边走过去,走上地下室的铁楼梯,哐哐。“等我找到伏见以后。”
月下背对着她,没说话。
南岸走了上去,前方也是一片黑暗,她深吸一口没有霉味的空气,是冰凉的。
TBC.
【柠檬事件簿】虚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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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增殖「3」
“杀了他。”血人说道,“把他身体中的'核'给挖出来,埋到你的手臂里去,你会拥有他的能力……不过,哼,这种东西在他身上不存在。”
一字一句,仿佛黑蛇诱惑愚蠢无知的夏娃吃下禁果。时间与意识仿佛离迷巫远去了,她似乎什么都听不到,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滑腻又具有侵略性的深红慢慢爬上四壁,抠挖着她的脑神经,世间万物都变成了扭曲回转的怪象,最后化为涨潮的河。
“……你说什么?”迷巫一字一句的质问他,仿佛一颗颗沉重的玻璃珠子碎在地上,她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一股愤怒和不解缠绕在一起,在她的意识中侵略着,“你让我去杀了他……杀了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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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增殖「3」
“杀了他。”血人说道,“把他身体中的'核'给挖出来,埋到你的手臂里去,你会拥有他的能力……不过,哼,这种东西在他身上不存在。”
一字一句,仿佛黑蛇诱惑愚蠢无知的夏娃吃下禁果。时间与意识仿佛离迷巫远去了,她似乎什么都听不到,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滑腻又具有侵略性的深红慢慢爬上四壁,抠挖着她的脑神经,世间万物都变成了扭曲回转的怪象,最后化为涨潮的河。
“……你说什么?”迷巫一字一句的质问他,仿佛一颗颗沉重的玻璃珠子碎在地上,她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一股愤怒和不解缠绕在一起,在她的意识中侵略着,“你让我去杀了他……杀了伏见?”
她听到自己的嗓音因为愤怒在颤抖。愤怒的其中一大内因是因为她明白了被欺骗的滋味,她本以为这个湿淋淋,肮脏宛如死胎的怪物是她的眷顾,因为这是她所获得的灵视的能力,当她强压下心中的恐惧,试图去适应着脑海里闪现的糟糕画面,以接受它的指引找一条生存的道路时,现实又毫不留情的给了她一巴掌。她的眷顾此时此刻,诱导她去杀了自己的朋友。它从来不是好东西,这家伙果然还是个差点把她在洗手间里掐死的怪物。
“你似乎搞错了。”血人那团红糊糊的脸上裂开了一条缝,那是它的嘴巴,它笑了,此刻正不知道从哪个器官里发出了刺耳的气音。
“你……”迷巫捏紧了拳头。
脚步声。
“呃。”伏见像个在小学门口收保护费的流氓一样靠在墙上,挑眉,“你怎么了?”
“我……我。”迷巫浑身一颤,恐惧宛如潮水一般退去,退下海平面,然后涨潮,淹没她,像个愚蠢的传道士在她的耳边轻声细语的说着悄悄话,当他的目光一看到伏见的时候,血人也瞬间消失了。
她知道她一定不能和伏见说“有人叫我把你干掉”,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况且说出口又是说来话长,她知道在向血人问清楚刚才她的幻视里出现的一切之前,最明智的选择就是转移话题。
“怎么打颤呢……很冷吗,要不我把暖气开了?”伏见依旧靠在墙上,“不过现在可是夏天呢。”
“不用了。”迷巫摇头,“我想问你一下你和岸姐刚刚去的是哪里,我觉得我们现在先总结……到时候说不定等他们回来,我们交流会方便一些。”
她的脑海里响起了血人的声音。
快逃。
“不用了。”伏见笑道,“完全不用了。”
“什么?”迷巫直起上身望向他。
只见伏见的右手上,拿着一把斧头。
迷巫的脸色大变,往后一退,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伏见,仿佛他的手上拎着的不是那把斧头,而是另一个她的残骸。她似乎出现了幻觉,所有东西扭曲在了一起,她的鬼魂似乎快要跪倒在那把斧子底下,对准她的尸体把流出来的脏器塞回腹腔里,她像块被碾碎的饼干,肉渣子和脂肪流了一地,滑溜溜的,像蘸了草莓酱的奶油。
她又看见了躺在沙发上的自己。这一次,并不是在沙发上睡着的她,而是脖颈被劈开,头与身子之间只剩下几根肌腱相连的她,暗红色的血流的整个沙发都是,甚至喷到了天花板上,她还保持着那副惊诧的表情,直至永远。
“福尔图娜……命运。你背弃了命运女神。”伏见看着她,手指一下下的敲着斧头的长柄。斧头和他的身子不成比例,不知道该形容是斧头太大,还是他的身子太小。迷巫从来不记得伏见当初搬过来的时候有带上这个东西。
“这东西我可找了很久,就为了送你一程。”他说,语气里似乎洋溢着笑意和快活,像个被褒奖的孩子,把天真无邪挂在脸上。
迷巫听见自己的脑海里轰然一声,她的眼前又闪过一个画面。
自己被拎起斧头的伏见劈中后肩,他像在折磨一块朽木,血液飞溅而出,画面中,自己背对着他,脸上露出了惊恐又痛苦的表情。
回过神来的时候,伏见掂量掂量手中的长斧,悠哉悠哉的走向了她。迷巫干咽一下,跳到了沙发的后面去,她没穿拖鞋,赤脚踩在冰凉的地上,明明是大夏天,地面却冷的快要结冰了似的,她挪着僵硬的脚往后退。不能背对着伏见。这个念头瞬间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如果不背对着他,说不定能逃过一死呢?
下一刻她的余光瞟见头顶一黑,她顺着沙发的背整个人滑到地上,一声闷响,面前的沙发上,镶嵌着一把令人战栗的斧子,布料被劈开,连着沙发里面的材料也是,白色的絮状物撒了一地,还有棉花。
“诶。怎么歪了?”伏见迷惑道,“听说这个沙发很贵哦,你就这么忍心躲到它后面去。”
她听见沙发上又是一声闷响,伏见一脚踩上了斧柄,把它从沙发的残骸上取了下来,这个杀人凶器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上。
“我以为你会连头都不回的跑掉呢。”她看不见伏见,但是依旧听得见那个熟悉的声音,“现在呢,难不成你要在沙发后面躲一辈子?”
你到底在干什么。迷巫知道她的心里想要这么问,但是却发不出来声音,她只能呼吸着,颤抖的呼吸着,仿佛脑袋被按在了断头台下静待死亡的来临。被斧头砍到所面临的死亡一定不是令人安祥的死亡,那是痛苦和恐惧的面团杂糅在一起,她被包裹在里面,反复扭转。
伏见轻手轻脚的的跪在沙发上,手上拿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当她听到动静抬头,她看见了幻象里她自己的脸,惊恐,又苍白,可惜下一秒,这把菜刀已经和她的脑袋融为一体。
“你哑巴了?”伏见笑道,“那我来找你了。”
迷巫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的后脖子一凉,她拖动着自己的双腿向前爬过去,直到远离了那个沙发背。她听见自己的耳朵一声呼啸,仿佛她的耳窝里起了瞬间的暴风,菜刀贴着她的头发削过去,刀背甚至碰到了她的耳朵,很冰,似乎还湿漉漉的。
她抬头,看见了托着脸趴在沙发上的伏见,后者手上拿着那把菜刀,斧头架在沙发上,他露出了遗憾的表情,仿佛拿着捕虫网对飞走的蝴蝶感到可惜,对方绿油油的眼睛看着迷巫,毫无波澜,甚至可以说是平淡到像两颗没有感情的玻璃珠子。
迷巫试图挪到碎裂的落地窗前,更试着朝厨房的方向挪。她得拿到一把刀。
伏见没让她再往后逃,他从沙发上飞快的翻下身来,一只脚踩住了迷巫的胳膊,手上拎起斧头,先是拿着斧背猛击她的腹部,然后一翻手,斧刃对准她的脖子,往下一砍。
她的脑袋滚了老远。
迷巫猛的改变自己的方向,原本想要跑到落地窗那边的她的后背此刻又贴紧了沙发背,伏见轻盈的翻了下来,一脚踏在了她右手的旁边。他们的目光在此刻相汇了,然后,猝不及防的,伏见俯身拽住迷巫的领子,她的脑袋撞到地板上,颅内一阵轰鸣,仿佛她脑海里有座城堡此刻在轰然崩塌。
青年冰凉的手按着她的后脖颈,她被迫面朝地趴着,她疯狂的挣扎,结果伏见踩住了她的胳膊,另一只空闲的手则抓住了斧柄。
该死。迷巫心里莫名其妙的闪现过这么一句怒骂。她还是被逮住了,灵视带来的死亡画面并没有改善了什么,反而把她引向了另一个方向的死亡。
“救……命……”迷巫整个人都被压着,呼吸都困难了,更别说说话,她好不容易从嘴里挤出来这么两个字,眼前就已经出现了黑色的轮廓。
“还没到喊救命的时候。”伏见说,她看不见伏见的脸,却能想象到对方满意的表情,“我们家有榨汁机吗,告诉我在哪。”
“你想干什么……”她问,她扭过头去,正好能看到伏见的半边脸。
“我还没用那个玩意处理过人肉耶……你那是什么眼神,骨头上的肉我会给你剃干净的嘛。”伏见耸耸肩,从口袋里掏出一根不知道从哪里顺来的青苹果味棒棒糖,三下两下拆开包装,塞到了嘴里,“等等……什么味道,好难吃。”
迷巫的眼睛动了动。伏见明明很喜欢这个味道的。
“榨汁机在厨房正对着门口的柜子里。”迷巫说。
踩在胳膊上的脚换了个位置,硬邦邦的鞋板硌得她骨头疼。伏见“嘁”了一声。
“那就先把你解决再去找那玩意吧。”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伏见含着糖含糊不清的说道。
伏见轻而易举的敲断了她的脊椎骨,她动弹不得,但意识很清醒,她能清楚的感觉到,对方正在把她大卸八块。
“南岸到底在哪里。”迷巫问他,她的脸贴在地板上已经半麻,于是此刻说一句话都十分困难,“我都要死了,你还不说实话吗。”
伏见按住她的脑袋,把斧头放在脚边,俯下身来,凑近她的脸,面对面的,他面无表情,那双玻璃珠一样的眼睛看着她。
“被我丢到江里面了。”他说,随着他说话时呼出来的冷气撒到迷巫的脸颊上,他又摆出了思考似的表情,“现在应该沉下去了吧?”
就是现在。
迷巫猛地一蹬腿,那把斧头被她踢得老远,此刻碰到了墙壁,发出了一声巨响,似乎又碰到了玻璃。她拧身,把伏见从身上掀了下来,没来得及欣赏这人惊诧的表情,踩着伏见的身子往沙发上一抹就摸到了那把菜刀。她的手在颤抖,仿佛无法承受它的沉重一般,她的身子一倾,双手握住刀柄,然后刺入了伏见的胸膛。
没有血。迷巫的心一紧,仿佛被恶魔的大手紧紧捏住,伏见看了她复杂的表情,近乎疯狂的大笑了起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被菜刀刺中的胸口正呼吸起伏着,似乎是他的汲取外界的氧气一般,他甚至把眼泪都给笑了出来,这笑声对于迷巫来说比讽刺还要尖锐,伏见在嘲笑她。
“……paradox他们呢?他们在哪。”迷巫想要平复下自己的心情,但是却莫名其妙的颤抖,她的双手还捏着那个刀柄,她想再补几刀。
“被埋在图书馆下面了吧?”伏见还含着那根青苹果味的棒棒糖,糖棍子随着他吐出每一个词,一晃一晃的,他像个没事人一样,朝她调皮的眨眨眼睛。“只剩下你了哦。”
“你到底……在干什么。”迷巫恼火的问他,“你疯了。”
“哎呀。”伏见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别这么急嘛。在次之前,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
“我还开了煤气。”
TBC.
人人都是性别认知障碍。
98
“然后呢?”南岸拿镊子夹起来一团棉花蘸了点酒往伏见脸上抹,“那个k64怎么报废的。”
“还能怎么报废的啊,被我电短路了呗,然后我们就跑了,跑到头从一个窨井里爬出来……哎,疼疼疼……”伏见伸着脖子把脸凑过去给她抹,那坐姿端正的差点让人怀疑这人是个乖小孩。“能不能不抹这边啊,这边伤口小,而且雷龙的恢复能力很强的……”
那个工蚁k64听说造价还非常贵,听到这个消息的伏见还为它惋惜了好一阵,甚至在后悔没有把它的残骸拖出来放到黑市上卖掉,说不定还能赚一大笔。
“会留疤,留在你的脸上。”南岸说,“抹吗?”
“抹。”伏见一拍大腿,“整张脸都给我抹过去。”...
98
“然后呢?”南岸拿镊子夹起来一团棉花蘸了点酒往伏见脸上抹,“那个k64怎么报废的。”
“还能怎么报废的啊,被我电短路了呗,然后我们就跑了,跑到头从一个窨井里爬出来……哎,疼疼疼……”伏见伸着脖子把脸凑过去给她抹,那坐姿端正的差点让人怀疑这人是个乖小孩。“能不能不抹这边啊,这边伤口小,而且雷龙的恢复能力很强的……”
那个工蚁k64听说造价还非常贵,听到这个消息的伏见还为它惋惜了好一阵,甚至在后悔没有把它的残骸拖出来放到黑市上卖掉,说不定还能赚一大笔。
“会留疤,留在你的脸上。”南岸说,“抹吗?”
“抹。”伏见一拍大腿,“整张脸都给我抹过去。”
99
“那个袋子已经上交了,老师会处理的,所以暂时没我们什么事了。”月下一边关医务室的门一边说,她说的袋子是学生会在警察局的一片狼藉中找到的证物。正好她来的时候,银下正在和小兮商量往他带的那个不锈钢火锅里放什么底料。
“终于回来了,没受伤吧?”银下把锅放下就迎上去,就差把担心写在脸上。
“小事。”月下说,“而且我刚刚听那些老师说了几句,我大概已经了解情况了。”
“e班的女生是什理,u班的是什维,这两个人是双胞胎。”月下扯了一把凳子坐下来,“我们一开始就搞错了,什维的存在感挺低的,而且我看她的成绩也很好,她跟伏见认识。什理就是上次我们说的那个运动会往跑道上做手脚的那个。前段时间什理不知道怎么的跟校外那些民间乌拉诺斯患者组织勾结在一起了……动机不明,结果她好像得了乌拉诺斯症,那个组织就想要把她带走,给她了催化药让她在开学典礼时动手。”月下一边说一边抬头数了数人数,九个人。
“她反悔了,于是就叫她的妹妹,也就是什维装成她的样子坐到她的班级里去,然后不知道什理怎么给什维下的催化药,结果就在那个时候,什维发病了。”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十四分。加美在下午的晚餐时间让每个班级的班主任告知学生们不允许出入学校的事情,不管有什么事,所有学生在下午第四节课结束之后吃完晚饭直接回寝,而没去小礼堂的学生会则要定点查寝,缺勤的人也会被给予处罚。
“现在在问什理话。我们在警察局里的时候,什维其实已经被歹徒给带走了,他们一开始就有几个混在警察里面,直到把我们学生会十二人送进禁闭室后才把所有的警察解决掉,我觉得要不是伏见把禁闭室的门给掰了,我们估计要被关到一周以后。”月下说,由于他们最后是从水井盖下爬上来,浑身都是脏兮兮的。她一回学校就先去寝室浑身上下洗了一遍,换了干净衣服才出来,其间还差点被宿舍里的老师拦下。“哦对,所有人都到了吗?”
“anlyaz还没来。”克斯说,“不过……他要是来了的话真的不会把我们全都给记了而且顺便把我们的火锅给掀了吧?”
“他敢?我们立了大功耶。”伏见坐在医务室那张给患者睡的床上抬眼,脸上有一块碘酒的印子,鼻梁上还贴着创口贴。他说:“况且我们这么多人打不过他一个?直接把他给做成火锅底料。”
“你是立了大功。”猪总看他一眼,“你电焦了八百万。”
“anlyaz去哪了?”月下又问。
“不知道,现在应该回来了,按理来说他是去什理那边找老师了吧。”银下说。“学校这边的话是paradox和小兮发现了什理哦,最后也是多亏了嗷呜才把她抓到。”
paradox本来在角落和猪总坐在一起,闻言抬头,正巧不巧的望见凃嗷呜抱着自己毛绒绒的尾巴坐在转椅上,穿的很暖和,两只脚一晃一晃的,那把打中什理膝盖窝的驽就放在她的脚边。这让paradox一阵恍惚,甚是没反应过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几声巨大的枪响之后,那个逃跑的女生突然就倒在了地上,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凃嗷呜已经拿着她的武器出现在他和小兮的面前了。
很厉害。paradox心里蹦出来这么一个想法,像拿手去挤压一个豌豆荚之后蹦出来的豆子。他这次没派上用场,但是这肯定不是他能力的全部,而这些等着今后的日子来让他尽情发挥,让人大吃一惊。
“真的好险啊。”南岸感叹,“那除了你们四个人其他还有两队人回来了吗?”
“没有,但是都联系上了,好像只有我们这一队正面碰上了工蚁k64。”月下说。
银下东找西找终于找到了在床头柜旁边的电插孔,把火锅底座的线给插上去了。
100
众人加了麻辣火锅的底料之后又加了开水和一点基础食材,慢慢的等着锅里面的水冒泡泡。辛亏这锅水沸腾的时间很快,被麻辣底料染成红色的细小泡沫围在锅里的萝卜和豆腐边缘,一整锅的东西都随着水的涌动而细微起伏着,因为是冬天,锅里冒出来飘向天花板的白雾清晰可见。
“不好意思,我先去个洗手间。”猪总等着开吃,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拉开椅子起身就是往医务室外面走。
“诶。”伏见本来拿着筷子和一颗小白菜斗争,听了他的话也抬头,把筷子一放,“诶,等等我,我也要去。”
“我想去洗个手。”paradox说,也跟了上去。他不认得医务室到洗手间的路。
三人一起走到洗手间门口,paradox一个人跑到洗手池前,伏见和猪总进了男厕所。
paradox开了水龙头,冰冷刺骨的自来水冲到了他的手上,他一边搓着手上稀得跟水一样的洗手液,手指摸过指缝,然后这些细小的泡泡被冷水卷进了洗手池上的出水口,他关了水。
有什么不太对劲。
101
等等。paradox的脑子里突然跳出来两个大字,仿佛他的大脑狠狠的踢了他的小脑一脚似的,他不由自主的站直了。
真的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他七想八想,最后一眼瞟到了洗手间门口的标示牌。
他知道哪里不对了。
伏见进的是男厕所。
102
在他们一通瞎折腾的同时,加美的老师终于慢吞吞的通知了明天早上要上课的恐怖事实。可惜一堆人在医务室里面吃火锅吃的悠哉悠哉,没有一个人想起来这件事,而且聊天聊到了快两点钟才各自回寝,anlyaz到最后也还是没来,他们吃火锅也吃了一整个医务室都是肉味,也不知道校医第二天大早迎接这一个满是肉味的屋子会是什么表情。
他们第二天早上起来每个人脸上都顶着大大的黑眼圈,于是r班的班主任老汤第二天来到班上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在教室右后方的角落,那个新来的菲尼克斯出于新学生的老实强撑着眼皮不让自己睡着,他的同桌则把脑袋塞在屉子里睡觉,睡姿非常自由。他们的前桌坐着的女生整个人埋到羽绒服里,而她旁边的问题学生直接不见人影,一看就知道这人又旷课了。
老汤觉得自己要被这群学生气的当场脱发,又知道这群人昨天晚上帮老师处理好了那个病情恶化的患者,最终还是忍住没有大发脾气,抖了抖他酷炫的黑皮衣,走到讲台前把手一撑。
他拿起教鞭就开始对着空气指指点点,对昨天的事情做总结:“我希望同学们在学校生活中要注意安全,也不要和校外陌生人过多接触。生命很宝贵,所以希望同学们能够珍惜,不要因为有一些小利可图就走上了错误的道路……”
“……然后。”他以他慢悠悠的语调训完话已经十分钟了,班上的人该趴下的也都趴下了,结果他话锋一转,目光尖锐的瞪向教室又后那三个沉睡的身影。
“还有一些同学,一有风吹草动就在那边蠢蠢欲动,且不说你是调皮,一有什么事情就争着往外冲,也不考虑自己的安全,心里只想着凑热闹逞英雄,结果一通瞎搞搞到半夜,不回寝室,一去看发现这群人根本不工作,是在那开庆功宴,第二天到班上在那边学别人冬眠,这种人长大以后到社会上早晚得吃亏……”
猪总似乎是在睡梦中听到老汤说的话,笑醒了,结果往自己身旁一撞,把paradox推下了椅子,然而paradox一个激灵往前一蹬腿,把南岸的椅子踢翻了。南岸在睡梦中被踢醒满肚子火,一扭头看见paradox坐在地上晕乎乎的还没反应过来,猪总笑得跟个二百五似的,于是一报还一报的把猪总的椅子也给踢翻了。
然后三个人因为扰乱课堂秩序被请出了教室。
103
paradox的心灵在这两天时间里被持续震撼,一是在开学典礼上看见乌拉诺斯患者病情恶化,二是看见伏见走进男厕所。
三是……
当他凌晨一点和猪总银下吃完火锅昏昏欲睡的挤进他们的寝室时,他看见了他昨天一晚上没回来的第三个室友已经躺在他的上铺,只穿着一件高领毛衣,厚重的灰白配羽绒服被她挂在上铺的栏杆上。paradox不敢再往下看,扭头看向寝室入口的鞋柜,一双鞋底厚的惨不忍睹的黑色增高鞋立在猪总的鞋旁边。
paradox深吸一口气,心里强行催眠自己一定是伏见跑来她男朋友的床上睡觉而已,然后扭头一望,就看见伏见平坦的胸脯。
平坦的,胸脯。
他听见世界破碎的声音。
paradox蹲下来双手抱头,倒吸一口冷气,这感觉,仿佛几十个重锤要把他砸成肉饼。他的举动让猪总和银下吓了一跳,两人匆忙跑上前去问他怎么回事,只听见paradox宛如死灰的眼神看向他俩,细如蚊鸣一般问了一句话。
“绿毛,不,伏见……她是……男的?”
猪总和银下对视一眼,仿佛是理解了paradox的痛苦一般,猪总也沉重的开口:“当初我两个月才知道他是男的……”
银下悲痛的摇摇头:“我两周半……”
然后三人坐在一起抱头痛哭。
伏见本来就没睡着在那边背着三人带着耳机看电影,结果他们动静太大,于是他一扭头就看见这三个人坐在下铺,满脸痛苦,配上他耳机里炮灰女说的那句“原来你从来没爱过我”,这个画面变的无比的诡异。
104
第三天中午,也就是开学第三天,凃嗷呜那传来消息。
说什理在警察局的洗手间里,上吊自杀了。
TBC
【柠檬事件簿】最倒霉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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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止求救「7」
几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而凃嗷呜在其中,靠着自己那双小细腿跑完了全程。
所以当凃嗷呜累的半死的站在某个不知名小区的单元楼前的时候,其实有点想笑。她跑了整整两个小时,腿已经没有知觉了,手机也因为低电量关机。去除了她的那些所谓“超能力”之后,其实她也还只是个普普通通运气极差的大学生。一个没有利用价值,倒霉的一塌糊涂的大学生。
她的耳边砰的一响,是枪声,震鸣像根无情的绣花针刺穿她的耳膜,她的腿一软身子一倾,瞬间偏离了原本逃跑的轨道,肩膀上的骨头重重的撞到了架空层的墙壁上。
十一点了。
世界仿佛都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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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止求救「7」
几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而凃嗷呜在其中,靠着自己那双小细腿跑完了全程。
所以当凃嗷呜累的半死的站在某个不知名小区的单元楼前的时候,其实有点想笑。她跑了整整两个小时,腿已经没有知觉了,手机也因为低电量关机。去除了她的那些所谓“超能力”之后,其实她也还只是个普普通通运气极差的大学生。一个没有利用价值,倒霉的一塌糊涂的大学生。
她的耳边砰的一响,是枪声,震鸣像根无情的绣花针刺穿她的耳膜,她的腿一软身子一倾,瞬间偏离了原本逃跑的轨道,肩膀上的骨头重重的撞到了架空层的墙壁上。
十一点了。
世界仿佛都因为那声枪鸣而震颤了,凃嗷呜眼前的世界七摇八晃,影子重叠在一起又分开来,她的眼前都似乎出现了因为枪声而牵动的波纹,她的脑子里也尖锐的轰鸣一声。一时刻,她浑身上下都起了厚厚一层鸡皮疙瘩。
大学生应该干什么啊。应该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吧?或者吃遍学生街的小吃,在校运会上大放异彩啥的,结识很多很多的人,和朋友唱k通宵到半夜。
这样的。
凃嗷呜其实根本没有想过这种东西,她的确从没做过,而且也根本没有想做这些事情的想法。简直是蠢到爆了,她怎么可能是这么庸俗的大学生。
追杀她的某个人开了枪。
凃嗷呜心里默默打草稿,刚刚追着她的是金发碧眼小男生和紫头发的女生二人组,而现在追在她身后的多了一个——一个身型略矮,长相漂亮的成熟女性,就是她开的枪。
她整个人滚到灌木丛里面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黑暗,那个女人居然没有追上来,似乎是丢失了她的踪迹,高跟鞋踏地的声音也停了。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吐出来,感觉自己的心脏狂跳宛如擂鼓,浑身上下都冒着冷汗,喉咙也干涩的疼。她的脸快要埋在叶子里,尖锐的树枝也扎得她腿疼。这里没有路灯,她抬起头,只能看见叶子挡在脸前,缝隙中透出了一股寒冷的月光,深色的夜空摇摇欲坠。她初步判断,她可能是逃到某个公寓楼的背后来了。
“人在哪里?”她听到不远处成熟的女人轻声问道,“我跟丢了,你这边怎么样,有动静吗?”
“不见了,应该还没走远。”那个紫头发的女生。“我从楼上看的有点不清楚。”
“银下现在在几栋几层。”
“6栋,顶层。”回答的干脆利落,“信息网坏了的那一楼。”
“非常好。月下银下继续蹲点,改计划b。”女人又说,“艳琳老师去六号楼,我上电梯,走。”
“收到。”她又听到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好。”那个“月下”的声音。
“刚刚开枪的时候丙乐在吗,做好处理了没有?”女人又问。
脚步声。“诶——芝甜老师,在呢。”男生的声音,“全部都让他们屏蔽了,就剩那楼上六个没有,估计能引他们下来。”
“非常好,继续。”她说。
然后又是高跟鞋声,哒哒哒的迅速走远了。嗷呜失笑,没想到有人穿着高跟鞋还能走的这么快,而且还能拿着枪瞄到她,尽管她躲开了,但这个女人有多恐怖可想而知。
从他们的对话中凃嗷呜大概能听出点端倪来,这群人似乎布了一个很大的局,不仅仅只有她一个是猎物,当鱼饵撒下去的同时,他们似乎还想钓其他的几条鱼。
凃嗷呜听着那高跟鞋的声音走远了,又等了几分钟,然后挪开自己的脸,拿撑的酸痛的胳膊一点点把身子给抬起来,树叶哗啦啦啦,而且有几片碎叶子粘到了她的头发和衣服上,她松了一口气。
这才是她操蛋的大学生活。她想。就是这么苦逼,倒霉,而且莫名其妙,正常大学生才不会莫名其妙的被追杀,她哪叫正常人啊,她就一倒霉蛋。凃嗷呜心里自暴自弃的想。不过她现在总算是活了,倒霉之后又是她平淡到让人厌烦的生活。
反正横竖都不是当个普通大学生。
她站起来,拍干净身上的叶子,蹲下来系紧鞋带,然后又站起来跺了跺脚。
然后她抬头,看见没有灯光的居民楼背后,这条阴森的后路上,月下拿着那个装着类圆晶体的盒子,静默的看着她。
——看来她的倒霉蛋还没当完。
“我看到了一些东西。”南岸站在正在解锁电脑的伏见的背后,开口。
这个电脑设了密码,所以现在伏见正非常烦躁的在试密码,一试一个不准,辛亏这个电脑没有密码错误机制,不然估计被他试得明年才能开机了。刚才他左左右右往其他的机位上都试了试,结果除了这个他一开始打开的电脑,其他的按了开关也是毫无动静。
“哇靠……设密码干什么,有病,简约时尚不好吗,非要搞这七七八八的,搞得像谁想看你的东西一样。”南岸听着他的碎碎念无语,他现在不就想看这台电脑里的东西吗,岂不是自己骂自己。“多金贵啊还不让看了是吧,矫情,呕。”
伏见嘴上这么骂着,手上也没停,不过他很明显的没听到南岸说了啥,这家伙沉浸在解密码的暴躁世界里了。
“这地方阴森成这样……我看也没有活人了。”
南岸瞟向输入栏。伏见在飞速的敲键盘。
密码:the dead.
密码错误。
密码:i am a connonfodder.
南岸皱眉。“我是炮灰”……谁会把这个当成电脑密码啊,伏见分明就是在一通乱试。
密码错误。
密码:idiot.
错误。
密码:cerebral palsy.
错误。
密码:fuuuuuuuuuuucckkkkkkkkkkk you.
错。
密码:FushimiMaki is so fuuuccccking handsome.
错。
密码:right.very handsome.i know i already love him.
……错。
密码:my god.awsl.^q^
南岸没眼看了,甚至觉得这人有病。
“……”凃嗷呜沉默。拿出手机给芝甜发消息。
苹果派与猫:……他在干什么
sweetie:…………………………
他们两个人是可以看得见伏见和南岸在这个空间里大概的举动的。所以她们方才就看见了,这个浅棕头发的年轻人在铁门的后面,对着一台电脑举行了神秘又古老的仪式。
……个屁啊。
“我觉得这个弱智电脑根本就没设正确密码。”伏见转过身来,狠狠的拍了一下键盘,哗啦的一声。
南岸无语,沉默了几秒后再次开口,“我说,我刚刚……”但她没把话说完,反而像察觉了什么似的混身一颤,闭嘴了。
“你说什么?”伏见迷惑的看了她一眼,歪头。
“你……真是的,你把手伸过来。”南岸叹了口气,对他摇了摇头,先朝着伏见伸出了手。“快点快点。”
伏见虽然心里觉得奇怪,但看南岸有点着急的样子,也没多问,眨眨眼睛就乖乖的把爪子伸出去了。
南岸看了他一眼,长长的熟出一口气之后生硬的把头扭回来,一只手捏住伏见的手掌,另一只手就拿手指在他的掌心里一笔一画的写道。
有别人。
伏见皱起眉头,条件反射的就想从口袋里面摸刀,结果手还没抬起来,就被南岸死死的按了下去。
两个。冲你来的。危险。
伏见的目光微微颤了颤,被捏着的那只手反过来碰了碰南岸的手指。
那就干掉。
不行。南岸飞快的在他手上写下两个字。这个地方都很危险。先出去。
你怎么知道的。伏见又反过来在她手心写字。
以为我是普通人。南岸皱眉。他们在发消息。
“哦。懂了。”伏见发声道,目光缓慢的扫视过这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像一条冷冰冰的蛇,“太蠢了。”
“对啊,所以我们……”南岸抬头对他眨眨眼睛,“开始搜查吧。”
“好嘞。”
这个小地方其实没什么东西好找的,无非是桌面上放着些让人看得头疼的资料,和写的狗屁不通的论文,伏见去翻办公桌,甚至还从某个桌位上的一堆资料里扒拉出来一本封面丑的污染视觉的言情小说。够呛。
南岸则是去翻找这些座位下面的抽屉,速度倒是快了很多,但她在找某个抽屉的时候,突然被绊了一下,差点整个人都栽到抽屉里去。
“没事吧?”伏见闻声冲过来。
“没事,就是差点把脚给扭到了,这块地板似乎是老化了,所以稍微有点往下塌。”南岸说,“你快去干你的。”
“我来看看。”伏见没点头,反而凑了过来,“奇怪……办公室地板老化吗,你以前学校地板有这样?这块是塑料。”
“没有,我猜的而已。”南岸摊手。
“我也是。”伏见笑了,走到凹陷的地方拿脚踩住,嘎吱一声,他们两个都听到了类似塑料崩裂的声音,那块地板大幅度的一晃。“嘶。”
然后,伏见往着块地方重重一踩。于是咔的一声,整块地板都塌了下去,只留下这个正方形的窟窿。他被吓得往后一缩,没想到动静居然这么大。
南岸凑了过来,于是伏见也弯下腰半蹲在地板上往窟窿里看。
在并不深的窟窿里,一片黑漆漆混杂着塑料地板的碎片中,有一双穿着灰蓝色帆布鞋的脚。
“噫。”南岸往后跳出好远,而伏见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又一缩,然后烦躁的咂舌一声。
“活的死的?”半晌,南岸问了这么一句。
“早就凉了。”伏见平复好心情,又凑近了这个窟窿,“你等着,我把它拖出来。”
南岸咽口水,默默的再远离了这个座位一点。这块凹陷的地板差不多是存在在办公桌的正下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踩到。但是伏见想要把这具放置在地面下的尸体拖出来,估计没有这么简单。
“……你确定?”南岸问,一股不详的预感在心中蔓延开,“你确定它被你拖出来之后不会跳起来把你咬死吗。”
“那要先拖出来才知道。”伏见答,“大不了再打死一次呗,你去其他地方找找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别管我。”
南岸点头,突然想起这人是看着尸体变化图鉴下饭的,还牛逼坏了的伏见。
TBC.
【柠檬事件簿】我们是异类,是机器,是共犯,也是彼此独一无二的存在
*其余章节请戳合集
替罪羊「2」
那个奇怪的医生又装模做样的弹了弹那个粗的离谱的针筒,护目镜下我看见他用毫无温度的眼神看向我,眼睛红肿,半睁着,我从他眼里硬是看出一丝轻蔑来,就像在看着一只畜生。
不会找血管就别找,垃圾。我暗自在心中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只实验失败的变异黑熊冲进来把这个废物的脑袋一巴掌拍的粉碎。
一串气泡在针筒里上窜下跳,他推动活塞,那根抽血的针闪着银光,甚是唬人,他一针下去我可能当场死在手术台上,直到尸体腐烂,我会被拖出去示众,杀鸡用来儆猴。
反胃。我想到自己的身上爬满蛆的样子我就觉得可笑,这群肮脏的东西可不会长出翅膀变成蝴蝶来,哪能配的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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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罪羊「2」
那个奇怪的医生又装模做样的弹了弹那个粗的离谱的针筒,护目镜下我看见他用毫无温度的眼神看向我,眼睛红肿,半睁着,我从他眼里硬是看出一丝轻蔑来,就像在看着一只畜生。
不会找血管就别找,垃圾。我暗自在心中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只实验失败的变异黑熊冲进来把这个废物的脑袋一巴掌拍的粉碎。
一串气泡在针筒里上窜下跳,他推动活塞,那根抽血的针闪着银光,甚是唬人,他一针下去我可能当场死在手术台上,直到尸体腐烂,我会被拖出去示众,杀鸡用来儆猴。
反胃。我想到自己的身上爬满蛆的样子我就觉得可笑,这群肮脏的东西可不会长出翅膀变成蝴蝶来,哪能配的上我。
针筒里面透明的液体从针头那端被压了出来。
一滴,接着又是一滴。我看的眼睛发疼,头上那台满获白蚁和飞蛾喜爱的白炽灯惨白的亮着,照得眼前的针头闪闪发亮,我突然怕了,针头马上会刺入我的静脉,亦或是搅动被极度拉伸的肌腱,想要扯断它,鲜血会涌出来,让我变成一个蠕虫般的废人——恶心的不堪入目。
怕个屁,难不成还能扎进我的眼珠子里吗?
眼皮沉重的想要下坠,但肌肉松弛剂的那股劲还没过去,他又要在我的身上试什么新花样的鬼东西——即使是毒品也正常。
我亲眼看见在隔壁的队里那个试图反抗的女生被五花大绑的抬进了惩罚室,几个小时后出来手脚抽搐着还口吐白沫,她断裂的骨头从胳膊肘子的地方突兀的刺了出来——大概是那个地方。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她就是一条卡在罐头里一条翻着白眼死去的沙丁鱼,死神带走了她,但为什么不早一点带走反而让她遭受了这么多的苦难,以至于最后拼凑完整这个可怜鬼的灵魂也困难,更何况是尸体,血一滴一滴的从她垂下来的胳膊上滑落了下来,血流到抬着她的几个医生手上,宛如皇后的漆匠正给白玫瑰上着色。
叫喊的蛮惨,跟高速公路上被八十码的卡车绞进车轮子里的鹿有的一拼,但我不怕,更多的是无感,血红蛋白和什么东西组成的混合物我并不恐惧,在我眼里甚至跟医生手里针筒上那根闪闪发光的针头滴落的不明液体没什么区别,一个流走的是命,一个压裂的是我的灵魂。
医生拎起我一只软绵绵的胳膊,仔细的端详了几遍,我听到我的脖子被死死按住时胫骨摩擦的嚓嚓作响,我无法感受到我的手的存在,它似乎即将榱崩栋折,白的像废墟中残缺的雕像,水中泡肿的浮尸。
我看不见针筒了。面前只有不锈钢的手术台,说不定上次那个女生也在上面躺过。
针尖刺入身体难受的要死,医生推动活塞,冰凉的液体涌入身体里却没有太大的感觉。我知道自己咬着牙齿颤抖着,身体不由自主的痉挛着,战栗着,耳鸣,头昏。我的脑袋里面沉重的像硬塞进了一颗鲜活跳动的心脏,血管宛如乱麻般交缠不休,心脏跳动,积压,迸发,太阳穴鼓动着,嗅觉麻木到连腥味都再也闻不到,我是怪物,是畜生,是白鼠。肺部每一次舒张都是摧心剖肝的疼,隔膜快撕裂开来。他们是在我的肺上面开了个洞吗,存在感这么强烈,也不知道给谁看。
他再往下推,我的灵魂装在那针筒中被下压,被折叠,骨肉迸裂,呼天抢地的悲鸣着。
我想到这里,黏腻带着铁锈味的液体从喉管里涌出,不由自主吃吃的笑出了声。
月下记得那年自己十二岁。
知道太多未免是个好事,这是明摆着的道理。知道太多说不定会被追杀,被劫持,被灭口,或者是给一大笔封口费。她自认为自己被软禁这个状态已经算好,处于悲惨天平之上一个平衡的端点,还苟活的比较舒适。可以说是习惯了,她并不认为自己之前的生活跟现在被软禁有什么区别,该学习就学习,该休息就休息,不用跟那些大少爷和大小姐们假惺惺的聊天,完美至极。
她还活着,便说明自己还存在价值,而且这价值挺大,对她来说作为一个柔弱的姑娘从这些做人体实验的疯狗手下活下来是种不值得感到荣幸的能力,也是她的人生中极为惨痛的一种好运。
死亡在各种各样的书籍里常常出现,她不喜欢战争,病毒,言情之类的小说,克苏鲁神话也一眼瞟过,上面密密麻麻写满死亡。排山倒海般死亡,尸横遍野般死亡,无病呻吟般死亡。她见过太多太多,以至于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边,居然麻木的不屑于给予一个哀悼的回应。
她把恐惧和生存两个词分的很开,又离得很近。她也有喜怒哀乐,但是没有值得她显露这些情绪的人,太无力,也太无用。
做这种研究最后都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的,她还活着也仅仅是因为她身上还存在价值,等她没有价值的那一天,很明显就是她的死期。自杀对她来说也毫无意义,鬼知道她的遗体会被那些白大褂的人在上面怎么个剖法。
手法太过卑鄙,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把人类大脑皮层的实验研究在背地里变成人体改造实验的。孩子们谩骂着又哭又叫,直到喉咙沙哑嘴唇干裂,她隔着一扇厚重的铁门听着,无能为力的感觉此刻格外的强烈。
幸亏她还存在价值。
训练营里面的小孩都是他们的实验品,他们是白鼠,同时也是一件恐怖的武器,月下再清楚不过。他们说不定在失踪人口的名单上面,这点她不太确定,但她知道他们都是被精心培养出来的怪物,是白色大褂的鬣狗所引以为傲的失败品。
一年前月下就来到了这个研究所,她的双亲本来是项目的负责人,当然这种有关基因和血缘的东西是理所当然的会有变味的那一天。他们家成了名义上的主人,实质上的奴隶。月下的这条命被拿来胁迫着她的父母配合研究,她的父母也成了一个拷着她的枷锁,禁止她说出秘密的一切可能性。
双向威胁,那群人最习惯这种无聊的把戏,但这也是最有用的一种。
月下停止了并没有用的回忆。这仅仅只是打发时间。
面前的少女跟她差不多高,一头乱蓬蓬的头发,肤色是比她深得多的小麦色,还打了耳洞,可惜这里并不让佩戴饰品,不然这个人估计会招摇的把显眼的耳饰给带上去,胳膊上有明显的肌肉,鬼知道她是在训练营里打架打出来的还是如何,反正月下一点兴趣都没有。
来者不善,少女端详着她然后夸张的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一边挤眉弄眼的看着她。并不是月下先去刻意注意她的,这个人不打招呼的挡在了她的面前,挡了她的路。
目光齐刷刷的朝向她。的确,她现在的这个样子像极了误入猴笼子里的金丝雀,这群人穿的可不像有钱人家女儿的样子,他们有没有衣服穿都是个问题。
“抱歉,借过一下。”月下没有对上少女戏谑的眼神,侧着身子准备绕过她往档案室的方向走。可她一把抓住了月下的胳膊把她往回拽。
力气大的像牛。月下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被她给捏烂,她的手臂上过不了多久肯定会出现青黑的指印,她不娇生惯养,但她细皮嫩肉,这两者之间毫无联系。
“哟——大小姐就这么打算走了,不打算跟我们打个招呼吗?真没礼貌,不是说你们有钱人家的人都有好好学礼仪吗,果然都是假的吧?”少女造作的提高音量冲着她喊以获得更多人的注意力,她的声音激动又颤抖,眼底荡漾着散开了波纹。正值夏季,月下上身穿的是衬衫,她的指甲没剪,抠在月下白皙的皮肤上,瞬间出了几道血痕。
这群人估计不知道自己被软禁了,还以为她是冷眼旁观他们在这求死不得的坏心人。月下开始后悔走过这个地方——以后就算是稍微绕点路也好,也再也不想来这里了。
人群骚动了起来,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说什么,议论纷纷,但同样的露出了冷眼旁观的神色,或许还参杂着些看戏的成分。通向自由的道路血腥又漫长,上面爬满了毒蛇和蝎子,危险像是浸入毒药的宝藏,这群可怜鬼向上爬,不停的向上爬,祈求着唯一一点的光芒,荒谬离奇的故事的终结,他们是恐惧和胡狼神的鲜血浇灌而成的玫瑰,他们是十足的怪物,等待着误入狼群的绵羊被咬断脖颈的那一刻。
解释苍白无力那也没必要解释,月下不是那是绵羊,所以不会等到目睹自己的躯体被开膛破肚的场面。只要抽出手臂,然后拍干净自己的袖子,离开便完事。
“你他妈不会说话是吧?”
那少女又对着月下吼了一声,手猛地向下一带,月下被她扯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地上。她一只手抓着月下的胳膊,还打算拽住她的头发。
很可悲,这群人都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月下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把这个当作是处于精神病人的撒泼。
“放手,两只手都放开。”
这个人多少岁,被关进来了多久?月下深思,长得跟自己差不多高,但是五官明显要成熟多了。至少比自己大个两三岁。
“拽成这样?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少女对着她的面门吼,唾沫星子都快溅到她的脸上,头发最后没落到这个人的手中。月下厌恶的微微往后缩了缩。
瘦小的孩子们围了过来,几十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们两个,估计是在等着月下出丑。
有人拿来了一把木椅,递到了少女的手上,然后又站在一旁看戏。
月下知道。这堆人的内部组成乱的要命,即使拉帮结派,谁也不会信任谁,他们个个都是独行的狼,一个死去了其他的马上就会来分食它的尸体。他们为人多面,说一套做一套,欺凌和歧视在他们里面是常有的事情,他们以告状再看着其他人受罚为乐,一个人痛不欲生其他人幸灾乐祸,他们偷窃,殴打,或者投毒,没有什么事情他们做不出来。
“放手。”月下确定自己很冷静,而且这个脆得不堪一击的木椅砸到她身上,不知道是她惨一些,还是这个人受罚更惨——她的命更值钱一些。
“操你妈的,臭婊子……”
果不其然这疯子抡着的椅子砸向她,存心是想要找麻烦,想看她抹掉脸上的血的样子。
黑压压的人群惊呼一声,有人叫好,有人笑出了声来。他们不是演员,只负责看戏和鼓掌,月下明白。这他妈说不定还会丢几个没有任何价值的硬币上来,看着场上的角斗更加激烈,直至鱼死网破。
没有家教,没有礼仪。围着他们的人群还是不是发出几声带着脏字的叫好。没有人教过她不要冲着别人大吼大叫吗?理所当然的没有。他们都是宛如食腐生物那般见不得光的存在,他们巴不得闹得大一些,再大一些,用这个来当作中和乏味生活的良药。
月下更喜欢惊悚小说,当然其中的主角也有被凳子砸断骨头的时候,是凄惨了点,但是作为人类却很真实。
有人从聚集的人群中涌到包围圈的最里面看,谁推开谁踮起脚尖抬起头,免得错过任何一幕。
风。那是风。少女挥舞的力度很大,恨不得把她当场砸死在这个训练室里一般。月下听见喀嚓,那把脆弱的东西砸上她的肩膀一瞬间崩裂,木屑漫天飞扬,她看见椅子腿粗糙的满是划痕,还有几根生锈的钉子张牙舞爪的冒出头来,一切以慢动作在她眼前展开,椅子腿断裂,裂成一块,又裂成几块。紧接着就是疼,被那个少女紧抓着的手臂疼,肩膀疼,头疼,整个躯干都疼。
她瞬间条件反射的蜷曲上半身,木屑木块飞扬着有些扎到她的身上。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
有人扒开潮水般涌动着的人群向他们走过来。
月下一瞬间痛的紧皱眉头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穿着白大褂的恶兽,一抬头映入模糊发黑的视野中的是个小孩。
当她以为这人又要过来再补一刀好让她也断一根骨头的时候,那家伙却掏出了一把更惊人的东西。
——弹簧刀。
月下觉得她呼吸一停滞,心脏跳动的节奏也被一瞬间拉到了极致,像拔丝苹果,披萨上的奶酪。
小孩飞快抬起了手,那是一只布满了青紫,上面还贴着医用胶带的胳膊。
正以为自己就这么惨不忍睹的死在这里的时候,月下却感觉那只一直紧拽着自己的手彻底松开,紧接着一声极为悲惨的哀嚎从耳边传来,她听见黏腻的一声,是刀刃破开血肉的声音。
那个小孩把弹簧刀捅进了少女的右眼窝,猩红的液体从伤口涌了出来,在少女的脸上爬行着——她被那个小孩拽着头发走到一个离她足够远的地方,人群也随着他的走动而退散。
月下看清了,那是个金发碧眼的瘦小男孩,看起来是个混血儿。此刻站在那盯着她,像屹立在尸堆中展开翅膀的乌鸦。
tbc.
【柠檬事件簿】被蛇勒死还是被paradox掐死,你今天总得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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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罪羊「1」
猪总说他有话想说。
作为一个身高直逼一米九情商智商都高,长的也还不赖的闷骚,不得不说这种情况他是第一次见。
哦,他指的是徒手抓蛇,而不是被paradox像个八爪鱼一样扒在身上。
举个例子,北方的蟑螂没有南方的蟑螂那么大,俗话说得好,南方人家里看见一只蟑螂的时候估计家里就藏着一百只,而作为北方人——好吧,这并不代表全部,只能说是小部分,这些人的家里一般是看不见蟑螂的影子的,当然看见了也只是那款迷你袖珍的小蟑螂,并不像南方的蟑螂那样,又大,又会飞,腿上还长毛。
总结,他并不愿意去跟这种肮脏得宛如从万丈深渊中声嘶力竭吐露着尖锐爪牙爬上来的小家伙,即使它是个袖珍小蟑螂。
同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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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罪羊「1」
猪总说他有话想说。
作为一个身高直逼一米九情商智商都高,长的也还不赖的闷骚,不得不说这种情况他是第一次见。
哦,他指的是徒手抓蛇,而不是被paradox像个八爪鱼一样扒在身上。
举个例子,北方的蟑螂没有南方的蟑螂那么大,俗话说得好,南方人家里看见一只蟑螂的时候估计家里就藏着一百只,而作为北方人——好吧,这并不代表全部,只能说是小部分,这些人的家里一般是看不见蟑螂的影子的,当然看见了也只是那款迷你袖珍的小蟑螂,并不像南方的蟑螂那样,又大,又会飞,腿上还长毛。
总结,他并不愿意去跟这种肮脏得宛如从万丈深渊中声嘶力竭吐露着尖锐爪牙爬上来的小家伙,即使它是个袖珍小蟑螂。
同理,他生活的地方也见不到多少的蛇,最多都是在动物园或者野味市场里看到过,不像某些南方的沿海城市,在某次伏见对着工作室众人深情并茂的讲述了一通一条大蟒蛇到底是怎么爬进他的家门然后蜷伏在他的冰箱旁边之后,猪总花费了很多的时间去思考伏见到底是怎么把那条大蟒蛇给搞出去的。
“啊那种品种的蛇蛇挺温顺的,不会咬人的。”当事人说。
叠词词,恶心心。猪总内心如此评价道。
——好吧,说了这么多,请问猪总到底想说什么。
他也不会抓蛇。
看起来像墨西哥黑王蛇,只不过是红眼睛,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本身也无毒。但也只是长得像罢了,它是一种能力,恐怖的像强行夺去了白纸上的黑字一般回荡这苍白贫乏的回声。长的像蛇,猪总没有见过它成千上万重叠着组成一个人影的样子,从镜子里缓慢的蠕动出,缠上你,裹紧你,勒死你。长的像没有毒性的蛇但或许比毒蛇还要恶毒些,歹毒得想要你就此毙命。
而这种不合常理的东西此时此刻就缠在一个高中生的脖子上。黑蛇睁着艳红的眼睛看他,缓慢的吐出信子,下一秒就似乎要爬到他的身上来,把他撕成条放进胃袋,被胃酸和崎岖的肠道腐蚀成惨不忍睹的模样。
他不知道他到底怕不怕。
“猪总!!!你他妈快把它搞下来啊我操!!!!!”
paradox喊得尤其凄厉的一嗓子拉回了猪总的注意力,高中生浑身筛糠那般颤抖着,蛇还缠在他的脖子上似乎打算在那安家。高中生怕了,真的怕了,再这么下去估计还会拿八国语言讲出什么骂人的话。
猪总下意识做了吞咽的动作,那条蛇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睛又红又亮。那一瞬间空气都仿佛沉默了,强烈的心悸感觉仿佛要压垮他,把他压成低入尘埃中一抹废墟残骸。
这就是「美杜莎」的能力。
“稍安勿躁。”猪总看着那只似乎有意向爬到他身上来的黑蛇,莫名感觉冷汗浸没了他的后背,刺激的要命,站在走廊另一端的银下和月下仿佛都不存在了,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站在那,和一只打算弄死自己的黑蛇深情对望。“马上……把它弄下来。”
猪总自己的手都在抖,正讶异世界上怎么会存在这种虽然只是一种能力但是邪恶的没边的黑蛇,念想汇聚成束成矛指向了它。
黑蛇盯着他的颤抖的手指尖,迷惑的歪了歪头对青年进行凝视,看起来像个没事蛇。
但在下一秒,金黄色的晶体从黑蛇的体内迸发而出,黑蛇疯狂的抽搐了起来,它的皮肉向内翻卷,被金黄的勾刺刺穿得扭曲崩裂,宛如实质的血液飞溅而出,转眼化作黑雾消散,晶壮物质在黑蛇的体内刺出像从血管里开出的毛茛,它露出了猩红翻转着的体内,黑色的蛇皮和血肉交缠,鳞片带着黑蛇的血闪闪发光,然后化为尘埃。黑蛇在猪总冷漠的凝视中颤颤巍巍的被提上了半空。
paradox的眼睛甚至不敢把目光移到自己的肩膀上面看,生怕于惊诧之中看见了什么令人反胃的残忍场景。脖子上的负担一瞬间减轻了,猪总的能力把黑蛇从他的身上扯了下来,宛如被从土地里连根拔起的曼德拉草。什么滚烫又冰凉的东西一下一下滴落在他的肩膀上,和着他的心跳声,滴答,滴答,仿佛一根根压垮骆驼的稻草,随着他的恐惧和鸡皮疙瘩的迭起,凝成猩红的血点向下坠落。他眼角的余光瞟见黑蛇因为受到攻击瞬间扭曲的尾巴。
不对……不对。
paradox的眼神乱晃,看见了站在约五米外的走廊里举起了刀的月下。
妈的。
弹簧刀拖着累赘般的残影毫不犹豫的刺了过来,闪烁宛如冷冰冰的太阳,那是食腐生物,那是乌鸦或者蠕虫,从下方攻击了猫头鹰慢条斯理的拖出内脏,一阵恶寒在他的目光和那柄飞过来的弹簧刀碰撞时在他的神经中枢炸裂开来,每一个感官每一个细胞传达的生物电流都是恐惧。
paradox在一瞬间内便攻击了那把弹簧刀。黑蛇被拖离了他的脖子上后,他的能力失效也解除了,他再一次朝着月下银下用炽热的火撵过去。
“猪总小心!”paradox喊了这么一嗓子扯着猪总强行俯下身来,黑蛇原本被晶体刺穿的躯体也因为猪总被paradox扯得一踉跄也瞬间下落。
弹簧刀却刺穿了火焰,火舌舔过金属制品的刀刃却不为所动,势不可挡的飞了过来。
不对,不对。paradox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
如果要攻击猪总或者他的话,现在的攻击角度显然有些不对劲,刀刃斜斜向上指着太阳的方向,寒光照在瞳孔底部丈量鲜血溅出的分寸,那是达摩克利斯的剑,那是雕刻着某种悼文的时钟,对于未知的恐惧凝固在了一起,纠缠不休又拉出细长粘稠的丝来。
他抬头看,看见了那条在半空中被猪总的能力死死拽住还扭动着身躯的蛇,皮开肉绽中夹杂着闪闪发光的结晶,蛇的背后是褪了色的太阳——
太阳碎裂了。
黑蛇的身子被那把横空飞来的弹簧刀劈成了两段,黑色的血飞溅着喷洒到他的脸上,模糊中依稀看见,黑蛇的两段身子依旧被晶体束缚着但的确变为了两节。
再然后,黑蛇蠕动着,他看见蛇的体内断裂的白骨和碎肉飞快的重组,再重组。爆裂的红色眼珠逐渐凝回了一个球形,蛇的另一部分身体又长出了蛇的头部。
现在是两条蛇。
“我——”paradox又惊又反胃,胃里排斥的感觉宛如在里面放了一个绞肉机,正准备骂出声来。青少年此刻已经放弃了表情管理,任它是什么样那就什么样,他手间攻向敌人的烈火此时收敛不见,况且他被蛇的血溅的满脸都是。
“你先闭嘴。”猪总当然也被溅到了,但他还不至于条件反射的像paradox那样激烈,他伸手操控着能力再次挡下一柄月下的刀,看着实验室里被月下操纵着飞出来的金属制品,心中暗感不妙。
paradox话才吐了一个字此时又吞进嘴里,看着脚下两条快速游动着的蛇,其中一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爬上了猪总的裤腿,他的表情又惊恐一份,或许猪总应该庆幸自己穿的是长裤暂时不会被黑蛇的能力影响。
……等等!这他妈真的不会从猪总的裤腿里面钻井去吗!!好恶心!!
“猪总!!!你快拿你手上那个无敌的海胆想想办法啊!!!”paradox看着那条准备往猪总裤腿里面钻的黑蛇硬是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反手一把抓住了猪总颤颤巍巍的胳膊。猪总又挡住了月下的一把刀。
金发的少年冲着他们挑衅似的勾了勾嘴角,月下在五米开外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们两个,倒是身旁那排铁栅栏有了动静,吱吱呀呀的作响,然后猛地向下一折。它被连根拔起,还看得见本来留在走廊边缘与铁栅栏底座相契合的坑洞。在月下的操控下又在她的手边折成了一节一节,好似毫无人道的巨型铁矛。
“疼疼疼疼……你再抓着我我可能会被你给掐死……”猪总被他这么一抓疼的呲牙咧嘴。
“什么!你看她都已经把铁栅栏给拔了一段下来了啊!!!”paradox满脸都写着惊恐二字回复了他,“等等——我的妈,蛇爬上来了啊!”
“嘶——我都跟你说了你闭嘴!!”猪总一收腿,其中一条黑蛇被他脚这么一抖给抖了下去,另外一条还死死扒拉着他的裤腿,猪总确确实实感受到了这般另人胆战心惊的重量。
“我靠,我靠,我靠,我的圣母玛利亚!!!”paradox像没听到猪总说的话一样,仿佛那两条蛇是爬到了自己的身上,表情扭曲的像是活吞了一整个带着皮的柠檬一般,“我操,飞起来了?”
“你别扒拉我我要被你掐死了——什么,什么飞起来?!”猪总感觉着家伙的一通狂吼让他的智商急剧下降,血压疯狂上升,他光顾着招呼脚下那两个缠着他的畜生,哪有功夫去抬头看。
paradox喘着粗气抬头看那个被连根拔起的铁栅栏,那像只张牙舞爪的野兽,痛疼欲裂的感觉再次加强,方才被惊恐冲散的痛觉与嗅觉此刻回归了他的身上。腥味与内脏交缠是黑蛇,也是他的喉管与鼻腔。双腿因为被粗暴的砸进实验室里,小腿骨尖锐的发着疼。酸痛和乏力此时疯狂的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反胃又难受。
月下垂着眼睛看着他,那双眼睛冷静的毫无波澜,美的像一颗没有任何杂质的紫宝石,女孩的睫毛很长,面颊又白,长发乖顺的垂在肩膀后,她身上甚至一尘不染,卫衣没有一丝褶皱,仿佛血液,战斗与硝烟跟她丝毫没有干系,她是战场上开放的白花。
paradox再次抬手,把指尖化做枪口对准突刺过来的第五把弹簧刀,火焰掀翻了它,包裹了它,高中生听到自己的胳膊发出“老子罢工啦”那般骨肉摩擦的悲恸响声,通过骨传导的响声在他耳边格外清晰。
猪总目光一凝,才看见那漂浮在月下身边惊人的景观,滑腻的蛇皮却在这一刻跟他的脚踝来了个亲密接触,猪总猛地一抽气,慌乱的看向正扭曲着的铁栏杆,又看向腿上另一条也准备缠上来的黑蛇,自己的能力结晶被黑蛇拖着磨过小腿肉,皮肤上就出现了好多道血痕,惨兮兮的渗出血来。但疼痛马上就消失了,因为黑蛇碰到了他,晶体也瞬间从蛇的身上溶解脱落。
“东西飞过来了啊啊啊——”paradox又是伸手一挡,一块铁栏杆的碎片就那么擦着他的胳膊飞了过去,他听到那个尖刺状的铁管撞在楼梯间里,好大动静,下一秒自己的领子又被猪总拽住,黄眼睛的装逼犯一只脚踩上了栏杆——
栏杆嗡的一声作响,估计是因为其中一段栏杆被月下破坏,居然晃了两下,又一段栏杆的残骸从猪总的脚后跟擦了过去,他整个人一晃,另一只没抓着paradox的手一并捏住了两只蛇的脑袋,把它俩一起甩向了银下和月下。
——然后他苟延残喘的脚用力一蹬,paradox感觉自己飞了起来。
没错,是飞了起来,paradox的大脑思考了半秒得出答案。
猪总正在拎着他的领子往栏杆外跳。
paradox看着两条在他眼前此刻被慢动作抛出去的蛇,心里五味杂陈,不忘用自己沙哑的嗓子破罐子破摔的对着这位勇敢抓蛇的勇士大吼一句。
“——猪总!这他妈可是七楼!!!!”
tbc.
恭喜解锁成就:小嘴抹蜜paradox。
【柠檬事件簿】paradox:我当时害怕极了
*其余章节请看合集
小心严寒「7」
“你冷吗?”伏见伸手抓住了一片从天上慢悠悠飘下来的雪花,小小的在他眼里像是饼干屑,摊开手之后手上只剩下一块湿漉漉的水痕。
南岸一个哆嗦,才发现短袖长款的卫衣此时穿在她身上显得太过单薄了,强烈的落差让她觉得从夏天一瞬间跳入了冬天。皮肤上传来的莫名刺痛让她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但她伸出了手,也捏住了一片六角枝状的雪花,只有她的指甲盖那么小,一瞬间就融在了她的手指上。
“有点……主要是反差太大了,里面还挺暖和的。”她说,拎着塑料袋子的手一瞬间开始发冷,就好像大冬天的她把手从口袋里伸出来,不出几秒钟就会冻得通红。她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她还没有那么高的耐冷度。
伏见愣了两秒,就...
*其余章节请看合集
小心严寒「7」
“你冷吗?”伏见伸手抓住了一片从天上慢悠悠飘下来的雪花,小小的在他眼里像是饼干屑,摊开手之后手上只剩下一块湿漉漉的水痕。
南岸一个哆嗦,才发现短袖长款的卫衣此时穿在她身上显得太过单薄了,强烈的落差让她觉得从夏天一瞬间跳入了冬天。皮肤上传来的莫名刺痛让她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但她伸出了手,也捏住了一片六角枝状的雪花,只有她的指甲盖那么小,一瞬间就融在了她的手指上。
“有点……主要是反差太大了,里面还挺暖和的。”她说,拎着塑料袋子的手一瞬间开始发冷,就好像大冬天的她把手从口袋里伸出来,不出几秒钟就会冻得通红。她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她还没有那么高的耐冷度。
伏见愣了两秒,就开始在南岸惊讶的目光里开始脱外套,青年在棒球服里面穿了件短袖,脱下外套后露出了白皙的胳膊,可惜当事人的表情波澜不惊。那件宛如雪中送炭的外套被他丢给了南岸,瞬间俯下身来趁她不注意拿走了购物袋。
“套上,你抖得像个电动牙刷一样。”伏见扫了她一眼笑出声来,两条胳膊路在外面他却像个没事人,根本感觉不到冷的样子,好似大摇大摆走到街上来的人形企鹅。南岸默默的拿过了他递过来的外套,三下两下的套到了自己的身上,白配绿衣服的尺码略微大了一点,她得伸长双手才能把指尖从束手的袖口伸出来,虽然十分不想承认自己抖得像电动牙刷,但她还是有点感动。
“爽啦。”南岸穿上后朝着伏见点点头,一幅“我穿上了我牛逼吧”的样子,还不忘问后者一句:“你真不冷吗,怎么这么好心母爱大发的把外套给我?”
“不冷,”伏见好气又好笑,“我身上缠着绷带快把我勒死的同时也快把我闷死了知道吗,赶快回去拿你自己的衣服,这还是太薄了点。”
“至少没有那么冷了。”南岸毫不忌讳伏见抛过来看傻子般的目光,一边快速的穿过走走停停拿着手机录像的人群,突然她像发现了什么一样,又莫名奇妙的笑了起来。
“你又在傻笑什么。”伏见把塑料袋子拎的沙沙作响一边转头看她。
“我告诉你你不许打我。”
“嗯嗯嗯嗯好好。”
“你的衣服好香哦。”
伏见倒是信守诺言的没有锤她,只是恶狠狠的横了她一眼。
正在点火的paradox小朋友蒙了。
那一撮隐隐约约的火苗在他手上半死不活的迅速的跳了第三次,paradox觉得自己快给整晕了,一瞬间使不出能力的感觉让他难受于不安的像卡在玻璃罐口的蟾蜍,当指尖的血液流速加快的前一秒,他分明都感受到了那势头,但下一刻那股冲劲就难耐的消失在了他的指尖上。他是点不起火的煤气灶,打不出火的打火机,一瞬间居然可笑的变成了正常人,在这种时候。
他也不好说尴尬吧,别的人形容尴尬都是在课堂上被刻意刁难人的数学老师点起来回答问题答不出来被群嘲的那种恼人,没有他答不出来的数学题,也没有刁难他的数学老师,一个个见到他巴不得跪下来抱着他的腿说他是学校的希望之花。真正的尴尬大概是第一次见到小兮的时候他们隔着一面被伏见徒手拆掉的墙面面相觑然后他问了一句今晚吃啥。
童年幸福,有哥有房,成绩好智商高,正直的paradox甚至连没相处过多久的高中同学递过来的成人杂志都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此时此刻却摆在了想要点火却屁都没有的尴尬上面,他在化学实验室里给其他人作示范的时候都没遇到这种令人蛋疼的情况。
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脏话久久的回荡在paradox的心间挥之不去。
老天爷,你他妈耍我呢。
对面的银下保持着双手护在面门前的姿势也跟着paradox呆滞了几秒钟,眼神从惊慌到狐疑,再到惊讶中的恍然大悟,一边面部表情扭曲的向后退了两步,确保在能一刀捅到他的要害的时候也随时能带着月下成功逃脱。生怕一个出其不意paradox再次点起火来,到时候场面估计一发不可收拾,虽然这种可能性已经小到几乎为零。
空气沉默了好几秒钟,黑暗中蔓延着消毒水的刺鼻味道,月下的手上还在握着刀,两个背着光的影子紧紧盯着他,是僵持,但却不是捕食者的目光,而是生怕三个人下一秒同归于尽死无全尸的惨烈。
银下看见黑暗中,一双赤红的眼睛在paradox背后闪闪发光。
他看见了,那是黑蛇,同伴的黑蛇此时悄悄的从paradox的背后缠了上来,间接的宣布了少年的死亡。
他赢了。paradox已经无法使用自己那身极其恐怖的能力,接下来的流程相当于把尸体装进裹尸袋那般简单,即使再怎么样paradox也仅仅只是个高中生。
他敌不过两个从实验室创造出来的怪物的。
paradox看着月下的眼神逐渐变冷,透彻的像一个实实在在的赢家,头脑正浑浑噩噩的剧痛着,仿佛他的每一寸骨肉分崩离析得只剩下意识在冰冷中隐隐作痛。又冷又热,滚烫的是他的血液,冰冷的是他得肉体,什么沉甸甸的东西压载他的身上,试图把他压垮。
什么沉甸甸的东西。paradox突然惊恐的意识到这一点,黑暗中冰凉滑腻的东西顺着他的脊柱攀上了他的脖颈,缓慢宛如蠕虫般在他身上爬行着。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猛地揪了起来。
他以及其缓慢的速度扭过头去,霎时连喘气都忘记了,冰凉的躯体贴在他脆弱的脖颈上,在他的肩膀上伸出一个头来。
paradox对上了那双赤红的眼睛。黑皮红眼的蛇。
“我……操……”paradox硬生生的从嘴里挤出来这么两个字,他现在的感觉已经不是心跳漏拍这么简单,他感觉自己现在是心跳停止了。
有一说一,他生物从小到大的确学的还挺好,但是在任课老师播放昆虫或软体动物的相关视频时他根本就没有把捂着眼睛的手放下来过,生物课本不敢翻到印着剖面图的那一面,这就是事实,看着都觉得恶心觉得怕,何况现在这鬼东西缠在他的脖子上,悲惨程度和小兮有的一拼。
虽然他的身体被这惊吓的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但这并不妨碍他险些待机现在也不怎么灵活的大脑继续思考。
他无法使用能力就是因为这条蛇在作祟。小兮和克斯也遇上过这种能力,结果克斯当场就被逮住了,还是因为小兮到场她们俩才得以逃脱,看来这种能力还可以远程操控的吗,莫非是生怕他看到了实验室里面的东西所以在里面布下了自己的能力?
看银下和月下的表情估计就是这么一回事,他们两个也没有料到黑蛇的出现,这样的话实验室里估计真的有什么他们还没来得及处理的东西了,这让paradox想要搜查的心更加坚定了。
……如果他能活着回去的话。眼下的情况要不就是被蛇给勒死要不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给银下月下给整死。
他看着缠在他肩膀上的大宝贝,喉咙一紧,发出了一声因为恶心与恐惧双重来袭的变调的呜咽。
“……呜。”
然后他抖得像筛糠一般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
“我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的真的惨。
银下和月下对看一眼,后者犹豫了一下抄起刀就打算上去把此时面部表情扭曲的九曲十八弯嚎得大声的像拿了扩音器般的paradox上去一通打再敲晕,心里还暗自想到这人的肺活量怎么这么大。
虽然他们俩的确是准备来对付paradox的,但此时的情况月下不得不说她对这个高中生的遭遇感到十分的同情。不过paradox如果伸手把蛇扯下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但她觉得,这小子估计也不怎么敢碰美杜莎的黑蛇,毕竟叫的这么惨了,又有谁知道会还是不会呢?
两把造价蛮高的弹簧刀从紫发少女的身旁漂浮了起来,月下微微俯身,找到了完美突刺的角度,银光闪烁的刀柄一个往后的势头然后就朝着破碎实验室窗户后站在黑暗里一动不动的paradox削去。
刀刃破空声切开气流快到了极致,像长着三角形翅膀的飞竿鱼,快到看不见影子。但很快,弹簧刀就硬生生的撞到了一个不明障碍物而停止了运动。
月下心头一惊,和银下对视一眼,正准备用能力收回弹簧刀,但两把刀就这么悬在空中,仿佛就固定在了那个位置,收也收不回来。
“什么……?”银下皱着眉头发出了疑问,正打算凑近检查,被月下一个胳膊拦了下来。下一秒,一个黑糊糊的影子就飞到了他们面前,完美落地。
面前这人因为猛地跳到地上的冲劲似乎感觉不适的倒吸了一口气,还差一点儿落地姿势就变成脸挨着地,然后磨磨唧唧的站起来,理了理他因为大幅度动作而凌乱了的头发之后总算像个大爷般看向了站在走廊边缘的栏杆前动都忘了动的两人。
面无表情的一摆手,两把弹簧刀就到了他的手上。
“猪总!”paradox的眼睛瞬间亮了,但看到缠在他脖子上的大宝贝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睛还直勾勾的盯着他之后,他把他瞬间提高兴奋的有点颤抖的音量稍微压低了一点:“你你你你你你来了!”
银下瞬间就明白了,面前从天而降然后完美落地的青年就是他一天前袭击失败的人,看样子能力运用的已经十分熟练了,他依靠着自己能力强大的黏合力和固定性应该是把自己从楼下直接丢了上来。月下的小刀为什么停在空中此时此刻被他拿在手中也有了解释。
银下眯起眼睛仔细端详起了实验室那张破裂的窗户,果不其然,阳光在窗框附近的地方留下了金黄色的细微的光点,是什么极其细微的东西东西黏合在本来是窗户玻璃的地方留下的折射,猪总拿他的能力在那个地方组成了一张细微但致密坚固的网,挡住了月下向paradox刺过去的刀,弹簧刀没入到晶体中被黏合在了上面。
月下扯着银下退后了远离了猪总好几步,猛地一挥手让猪总手上的两把弹簧刀回到自己的身旁,冷冰冰的瞪着他。
“银下,离远点。”月下说。
猪总看着面前退后好多的少女护崽的样子挑眉,朝着窗户里做了一个抓拿的姿势,透黄的晶体爬到了paradox身上拎着后衣领把高中生从已经一地狼藉的实验室里通过那扇破损的窗户扯了出来。
“行了,欺负高中生有什么意思,二比二更公平。”他说,看向一下子落地还没站稳扯着他袖子准备来一个平地摔的paradox。
然后他意识到一件事。
蛇忘了扯了。
tbc.
【柠檬事件簿】你丢失的第一条线索,是伏笔揭露的瞬间
小心严寒「4」
城市和人群是什么。这似乎是每个大学生必须思考的一个问题,城市是没用尽头的恶魔的食道,是旋风的中心,是云朵飘过的地方,没有人能给出一个完美的答案,每个人毫无目的的行走着,直到长夜破晓。
直到美妙的海市蜃楼动荡不堪的开始化为泡影的那一天。
“我觉得那个家伙一定会在实验楼。他除了那边真的没地方可以去调查了,讲真,他也不能去教师办公室,别人也不认得他,肯定其它问题都不会回答。”小兮说道,眯着眼睛往另一个方向望,“而且这么晒,他不会乱跑的吧。”
闷热是实打实的,毛茸茸的兔耳朵被捂在卫衣的帽子里就像头上压着一只浑身是毛的熊。稍微出了点汗奶黄色的发丝都会粘在一起,对于小兮来说简直是一大人生灾难。谁能...
小心严寒「4」
城市和人群是什么。这似乎是每个大学生必须思考的一个问题,城市是没用尽头的恶魔的食道,是旋风的中心,是云朵飘过的地方,没有人能给出一个完美的答案,每个人毫无目的的行走着,直到长夜破晓。
直到美妙的海市蜃楼动荡不堪的开始化为泡影的那一天。
“我觉得那个家伙一定会在实验楼。他除了那边真的没地方可以去调查了,讲真,他也不能去教师办公室,别人也不认得他,肯定其它问题都不会回答。”小兮说道,眯着眼睛往另一个方向望,“而且这么晒,他不会乱跑的吧。”
闷热是实打实的,毛茸茸的兔耳朵被捂在卫衣的帽子里就像头上压着一只浑身是毛的熊。稍微出了点汗奶黄色的发丝都会粘在一起,对于小兮来说简直是一大人生灾难。谁能想到兔耳朵盖在脸上能有这么热?至少在她出门之前她都没什么感觉,可能是因为空调房太过凉爽导致她的掉以轻心。
这一切全都怪w市的温度,为什么会这么热,热的简直就是火炉。小兮内心不由得的感觉到焦躁——那些软乎乎毛茸茸的兔子到底是怎么熬过夏天的。
“我也这么觉得,要是出现在其他地方只能归结为一个原因就是他傻。”猪总跑了老长的路现在有点气喘吁吁,不过说话还算利索,逃离了他教室里面其他人惊诧的,好像在看“见义勇为好少年”的目光后马不停蹄的跑到了克斯的教室,然后被飞快的又给扯了出去。
“对,我想起来了,paradox是有说他要去找实验室。”克斯说。
猪总到的时候只看到了小兮和克斯站在那边干等着。导致paradox失联的罪魁祸首伏见却没了踪影。
“——南岸有事情叫他,而且他说鞋太重不好打架回去换一双。”克斯拿出paradox的手机递给他,“不过他把手机留下来了。”
“……”猪总沉默了,或者是他懒得说什么了。
沥青地面,还有稀疏的人影,只有种植着高高的树木往上爬,空气中满是专属于夏天的炎热气味,带着树叶的香气和酷暑的温度在半空扩散。不会让人喘不过气来,却如此的令人焦急,这种炎热到底什么时候才到头——这种事情谁能知道,唯一能做的就是待在空调房里了吧?
w市的酷热不被许多人所讨厌,但依旧是一个烦人的天气,被干燥又高温的每一天所困扰的人们,总是在无时无刻的祈祷着夏天赶快过去,秋天赶快到来。
毕竟,无论如何它还是一个繁华的城市。
但是人们似乎从未关心过自己的城市安全的问题,他们总是认为动荡的时期不会和自己的栖息之所有任何关系。即使被从高楼推下,带着刀伤连拖带拽的回家,因为私闯民宅被炸裂了整整六面的落地窗,还是半夜十一点被困在电梯里。恐惧和慌乱太过小众以至于以为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受害者。
所以无论怎样都不会快速想到那是隐藏在城市里的共同敌人,撼动中心的源头。
“这栋实验楼被关闭了。”克斯先上前去第一眼就看见了安全门上面的锁,大门也紧紧的关着,看样子打算一只蚂蚁都不放进去。“他不会……偷偷溜进去了?”
小兮吃力昂起脖子的在楼下往上望,就能看到这栋封锁的实验楼表面残缺不堪的景象,阳光火辣的泼洒在白色能反光的瓷砖上,就像一栋在烈火中燃烧的一栋楼。
的确,如果要闯进去的话有很多方法,还是十分容易的。这种事情对于他们三个来说简直是再简单不过的送分题,二楼不高,还有树,围着这个建筑物绕几圈说不定还能看到另外的通道,每楼的走廊尽头都是栏杆驻在镂空的楼层里,只要爬上去就能轻而易举的到达那一层楼,然后再去找楼梯间就可以自由来回了。
“我觉得他应该是进去了,所以我们……”克斯下意识就做出了判断,因为这种楼层的结构对于进入是真的太过容易,看着就像是特意留着口来给他们检漏的一样。随随便便就进去了,对于他们来说就是白给——白给的不要?那就是傻。
猪总冲着这话就直接行动了,他走上前去,似乎是找了一个完美的角度后,朝着二楼的方向伸手,细不可见又坚固的晶体丝线瞬间从他的指尖上成千上万的冒了出来,速度飞快的缠上了二楼的栏杆,实打实的,这是柔软与坚固并存的代言词,阳光照射在上面,就能看见微微泛着光的金丝。再让这柔软的晶体收缩,他就被晶体的力量提起来宛如蜘蛛人一般稳如老狗的被带上了二楼。
“怎么?你们愣着干啥,快上来。”还不忘丢给她俩一个催促的眼神。
小兮站到了离克斯几米远的地方,一个助跑,柔软的脚踝发力往地面上一蹬,便凌空而起,飞快又精准无误的在猪总往下看和克斯吃惊的目光下,直接跳上了三楼的那个栏杆处。双手握住栏杆把自己向上一拉,蹬着略微有点滚烫的,栏杆与三楼地面的交界,她轻轻松松的上了三楼。在发现自己的层数不太对劲时,她面带疑惑的往下望,和还留在地上的克斯面面相觑。
“……啊。”猪总半天发出来这么一个单音节有点挫败的探头往楼上看,和小兮还有点懵的目光一下子交接:“怎么这么强。隐藏实力犯规了吧?”
虽然猪总似乎带着笑意但更多的是专属于少年的争强好胜莫名奇妙的被激发了起来。众所周知,有些男大学生的心理年龄其实才只有五岁,是个在和其他同龄人中格外的争强好胜的岁数。
“我……我没试过居然能跳这么高。可能就是因为能力的原因吧……整个人身体都好轻。”小兮说。
克斯在楼下孤零零的站着,表情很显然是迷惑中带着惊讶,她张了张嘴,没说出一句话。
——你们两个装逼犯。
最后克斯三下两下爬上树够到一个合适的枝桠的地方,伸手便拉到了栏杆时,这是她内心唯一的想法。虽然她速度也很快,但对于小兮和猪总还是差的远,可能是因为过于正直的克斯不愿意耍帅,免得自己的智商被一并降低。
“我们分头找吧。”克斯随意拍了两下沾着些许树叶的衣服,直接得出结论。“我们检查的楼层最好挨在一起,要是真的有什么危险都能马上听到然后赶过来。”
“行,赶快吧。”猪总说。
晴空万里的天上不知道何时飘来了云。挂在天上的那个火球此时此刻正正肆意的散发着光和热,被扯进云层中,再被猛然推开,带着新生的水汽和雾霭,一并消失在空中。
厚重的云层遮挡住太阳,但依旧看得见云朵后那宛如燃烧般的红光,点燃了整个天际。
“嘶……你再说一遍?”伏见第三次重复这句话的时候时,南岸就知道他的怀疑开关已经被她刚刚的那句话毫不留情的勾开,开关偏向那个“开启”太多,甚至不太可能扳的回来。
他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只不过这样显得优柔寡断的反复询问都成了他发疯的契机。前几次他问一个问题这么多次的时候,他险些把他那双鞋的鞋底就破罐子破摔般在铁钉上踩穿,喉咙最后都吼道沙哑像喝了一碗沸腾着的、还在冒泡泡的魔女的浓汤。
南岸心中暗叫不妙,心里已经打算他要是有什么轻举妄动她拿家里仅剩下的花瓶砸晕他也在所不惜,即使这有一定的风险——但事实就是无论他再怎么发疯,也不会危及到她,遭殃的往往是那些字典,苏打气泡味道的棒棒糖,他自己的鞋和他自己的头发。她曾经一度担心过这个看上去平时正常的要命的人在发神经的时候会不会要了别人的命,结果只是她杞人忧天,他根本不会在别人面前这样。
“水管冻裂了。”南岸耐着性子再重复了一遍,内心的烦躁与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的忌惮和莫名的期待让她拧起眉头。“冻裂了,我看到的时候都结冰了。”
伏见翘着腿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拨开了一个棒棒糖的外壳。
沉默是个让人讨厌的词语,因为太真切,又太安静,安静的像是房间被浸入了一团红彤彤的火烧云里,到处都是缥缈的气体,却更能精准无误的把人往更深的泥潭里推去。这是罪大恶极的能力,但也是一种褒奖。
“啊。”直到半分钟之后,他才发出这么一个感叹词,糖球在他的口腔中逐渐变小,但往往等不到它全部融化,就会被他的尖牙给咬碎,他莫名奇妙的喜欢糖球在口中粉碎的感觉,可能仅仅是因为他主观意识上所认为的甜味略胜一等。
“怪不得我觉得气温是低了一些……的确现在没有昨天那么热了,但也还是很烦人,但总而言之温度是根本没有降到零下哦。不然我就不是这样穿着短袖来根你聊天了,对吧?”居然会在话的最后加反问词,看来他安然无恙,至少说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南岸松了一口气坐正,摆出了要开始长篇大论的姿态,即使每次发言长篇大论的人往往都是伏见。
“是。第一件事,就是在四十度天气居然会有水管冻裂这档事。我要是真没常识这时候就会见怪不怪,不和你说于是你们凉的也快。我当然直到这种事情发生是……呃……很反自然规律,但是的确,我过去检查的时候的时候还有几块碎冰就在那个地方。你说过的吧,昨晚克斯跑出去的时候的那个没有碰面的敌人。”南岸坐在沙发上已经尽力让她的声音显得平静一些,再平静一些,眼下的情况不允许她的丝毫慌乱,免得她说的话最终构不成因果关系让听众听得一头雾水结果也不知道她在讲啥。
糟糕透顶。南岸都快想起来以前出了故障的印钞机,红的白的。宛如乱麻就像揭开生鸡翅里的肌腱与血红的肉。
的确不可能。要是谁之前和她说在气温38度往上走的夏天他家的水管被冻裂了,南岸的第一反应也是觉得这人在开一个低级到不能再低级的玩笑,可此时此刻这个情景就这样荒诞的出现在了她面前。一切的解释都显得荒诞无力,还有点苍白——三十八度的天又如何,这个水管还不是真真切切的在她眼前变成了这幅惨状吗?
“我想想。好像昨天晚上我的确听到克斯这么说了。”伏见难得的没有再问一次,而是接着她的话往下说,“就是昨天晚上她遇到的那个女人说把电梯的底端冻住导致电梯不再往下那件事情。”
他回忆起昨晚的场面,从克斯冻的嘴唇发紫上了楼开始。他其实是注意到而且有疑惑的,为什么仅仅是在电梯里遇到了敌人脸都能白成那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遇到了什么青面獠牙的鬼怪。整个人还略微有点打颤,他这么一想似乎就把两个独立的点此时连接了起来。
原来是因为冷,毕竟电梯的底部都给冻起来了。
“对,我之前有想过投放化学药品的可能性,但是除非闲着慌没有人会干这种事情。”南岸说,“我觉得这个肯定跟那什么的敌人有关系。所以我待会儿可能还会再去问一下别栋楼的住户和物业什么的,如果所有人都这样的话那就很奇怪了。”
“降温……吗?”伏见打开手机找到了天气的程序就往里面点,他本来已经准备好了面对程序面板上骤降的数字而沾沾自喜,可是下一秒他的希望便落了空,面板山还是显示着三十八度,分毫不减。“也没有降温啊,你看。”
这么说着他把手机的屏幕转向南岸。
“不科学啊,我今天早上还记得克斯有说过冰箱上面的温度表比平常要第一点呢,当时我还以为是那个温度表坏了。”伏见自顾自的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南岸变的愈发凝重的表情,“今天早上……对了,今天早上小兮她说凌晨的时候听到了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原来就是水管吗。”
“……这。太奇怪了。凌晨……奇怪,果然是这样的吗。”南岸似乎捕捉到了他话中的关键词,但是表情却很混乱。仿佛看到了什么吓人的东西般盯着手机屏幕,像在近距离观摩即将爆裂的气球一般。
“哈?什么,你再重复一遍,我听的不是太懂。”这回轮到伏见露出了迷惑的表情,几个单纯的词语和南岸的一句莫名奇妙的结论全然不能让他明白什么,或者是说完全不知道她讲的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被吓到了而已,你再看看你的手机。”南岸很想告诉他她在努力的控制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那么差劲,别人的表情越平静,他那跟敏感神经的振幅就也只是平静的宛如死水,但是一旦从别人的脸上看出了什么端倪出来,他反而会在心中的猜想里变的比别人更恐惧,更慌乱,更不可置信。即使他最后往往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但是南岸知道他的心中在他给出反应的前一刻会上演一部惊涛骇浪的猎奇电影。
她像躲避瘟神般把他拿着手机的手推回去,就差贴到他的脸上。
“你看看温度是多少。”
伏见盯着屏幕愣了两秒后,嘴角一抽,连带着那根棒棒糖的纸棍一起。
如果伏见的心情此时具象化的话,南岸就很有可能看到一个小人伏见大喊着“卧槽”在她面前跑了过去。
二十五度。
TBC.
【柠檬事件簿】讲了多少遍,救人要趁早
小心严寒「3」
当猪总打了第二十八遍paradox的电话时才感觉到不对劲。
坐在离他五排远的那个男生惊慌失措的坐在他自己的位子上,看着从四面八方涌出来的植根不知道如何是好。老师也略微慌乱的停下了讲课通知学校的保安,坐在他旁边的几名学生都远远的下了位与他拉开距离,植根肆虐着缠上了他身旁的桌子凳子,猪总定睛一看,发现这个东西居然是从物体本身上长出来的。他倒不是像其他人那样好似看到瘟神般的慌乱,只有平静。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偶然获得异能的不可能只有他们几个。
眼下paradox像个死尸一样不回他电话反而是件麻烦的事情,一个电话不回他那是在打游戏,三个电话不回是在和伏见互掐,五个电话不回就是睡着了,其余的往...
小心严寒「3」
当猪总打了第二十八遍paradox的电话时才感觉到不对劲。
坐在离他五排远的那个男生惊慌失措的坐在他自己的位子上,看着从四面八方涌出来的植根不知道如何是好。老师也略微慌乱的停下了讲课通知学校的保安,坐在他旁边的几名学生都远远的下了位与他拉开距离,植根肆虐着缠上了他身旁的桌子凳子,猪总定睛一看,发现这个东西居然是从物体本身上长出来的。他倒不是像其他人那样好似看到瘟神般的慌乱,只有平静。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偶然获得异能的不可能只有他们几个。
眼下paradox像个死尸一样不回他电话反而是件麻烦的事情,一个电话不回他那是在打游戏,三个电话不回是在和伏见互掐,五个电话不回就是睡着了,其余的往后也不敢再去想象。paradox的手机估计不在身边,要不就是他这个人已经死了。这才是猪总觉得麻烦的一部分,无法和他联系也就没办法告知他学校内出现新的异能者这档事,而且现在他也不能就这样直接跑了,良心会不安。
天啊。连他自己都被自己的良心感动到了。
猪总有点担忧的朝前面看去,目光掠过了面前那杯他没心情喝已经凉了的美式咖啡,青年现在的状态可以用手忙脚乱来形容,他一边扒开快簇拥到他脸上的藤蔓一边还要把腿从脚下莫名奇妙长出的蕨类植物下抽出来。这幅景象对任何人而言都有点反自然规律。这人就像个大型的花架一样,红的紫的黄的,全都挤在他身旁绽开。
这时猪总的手机震了震,他把目光移回到自己的手上,手机的锁屏界面出现了几条语言及其暴躁的消息。
发胶怪:你他妈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发胶怪:打三十多通电话您老人家叫魂呢。我就算是个死的我都给你从焚化炉里拖出来了你不会是想跟paradox求婚吧你妈的打三十个电话,爷爷我都被你给烦死了。
……这个也是意料之内。猪总漠然的看像他给伏见的备注,有点想笑。
Zhu:人家小姑娘手机在你这?
发胶怪:在我这。
发胶怪:他智商是在你床上睡一晚给睡没了吧。连这都能忘。我服了。
Zhu:我教室里有个人浑身长草了
发胶怪:???我靠。
发胶怪:我靠我靠我靠我靠我靠。
猪总一脸无可奈何的放下手机,这个人每日小嘴抹蜜般的行为他也不少见,接下来按伏见的习惯他肯定在聊天栏里刷爆表情包。果不其然的,接下来他的手机就这么连续震动了十几秒,当然从始至终他的眼睛从未离开几排前的那个少年。
少年的眼睛惊慌失措的到处乱瞟还试图寻求帮助,但是其他人即使对上了他的目光也会远远的逃开,他就这么孤零零的站在一堆花红柳绿的海洋中。
看起来挺顺眼的。
……等等,为什么我要关注这种奇怪的点。猪总被自己脑袋里突然冒出来的奇怪念头吓了一跳,差点咬到舌头。
他们的任课老师当然也不会上去帮忙,只是在一旁拿着电话,毕竟那也只是个普通的老师,对待一个浑身长草的人还没有到母爱泛滥的出手援助的地步,生怕把自己的小命也给搭进去。还有的学生干脆出了教室或者待在安全的角落里拿着手机录像,似乎就是想让那人自生自灭,仅此而已。
面前其实有两个选择,那就是救人或者不救,好似去扶倒地老人般的问题。虽然这个人一直处于这种状态可能没什么危险,就是被这些狂长的的草木刺伤,但也有可能会因此丧命——即使现在也没遇到过异能者丧命的,但是朝这个趋势发展下去这堆植物里长出一朵霸王花来把他活吞了也说不定。
但如果自己去救他呢。首先猪总对自己那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善良感到欣慰,因为自己就算是上去帮忙了也不会显得母爱泛滥,反而还更像热心市民。但这样救人的风险性也不是没有,鬼知道这个人是不是敌方派来的怪胎,因为自己已经和那个金发碧眼的男生正面交锋过了,对方也大概会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如果是利用同情心来对付他的话那手法还真的有点下三滥。说不定他还没把那堆植物给扒拉开把里面那个人扯出来他就不明不白的死了,两天来的经历告诉他这群疯子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但见死不救他的良心或许会有点不安。
猪总也不是傻子,现在面对每一个新的异能者都是拿命作为筹码。谨慎和警惕是在这场博弈中的基本素养。送命的事情他当然不会轻易去做。只可惜了他家人从小到大在给他做数不清的卷子的同时也教他要做一个符合社会核心价值观的积极向上好青年。
可是这一项里并不包括见义勇为然后被反捅一刀这个奇妙选项。
该死的事情总是接踵而至。比如paradox现在正失联,同班教室里出现了一个新的异能者,而且自己还不知道帮不帮。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就是拿起手机对着那个人先拍了几张照,确定把这个青年的各种服装相貌特征都拍进去之后随手把照片发给了伏见。
Zhu:我去救了
Zhu:[图片][图片]
发胶怪:别把命给玩没了撒。
发胶怪:那样我可不会去救你的。
当然后面两句他没看到。因为见义勇为的猪总已经带上帽兜三下两下的跑到那堆植物中去了。
“你没事吧。”猪总小心翼翼的扒拉开那一堆狂长的植物问到,耳边已经响起了那堆在一旁看戏的人的惊呼,好像在感叹他的不要命。
似乎的确是这样,猪总看着那些植根迅速的缠上了自己的手臂,像一场密密麻麻降临的暴风雨,他瞟了几眼来也能勉强认出来几种,比如爬山虎,五味子,扶芳藤,甚至还有金鱼吊兰。他的嘴角一抽,一股诡异的感觉浮现在了他的身上。猪总总觉得现在这个样子自己都能卖花发家致富。
植物一股脑的全部涌上来,像一条条巨蟒般把他往中心的包围圈里拉,可看到对面的陌生人茫然又带着点感激的深情时,他明白这个人至少对他毫无敌意。看起来就应该是能力失控了,即使青年那种无助的眼神宣布了他这次博弈的胜利,可命运马上又毫不留情的把他丢入另外一个死局之中——
这个人无法控制能力,所以根本就是无差别攻击。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没事的样子吗……”青年看向他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虽然那里面的确是有感激,但更多的时那种像小孩做错了事情般的愧疚。
——他以为他要把我连累致死了。
猪总皱起眉头,前者好像还在感到抱歉的样子喋喋不休:“谢谢你能帮我……但是我很抱歉现在变成这样,我也没办法把这些东西移开,他们不听我使唤。”
“等下,你不会觉得我像是那么菜的人吧,轻易就把命玩没的样子……怎么可能。”他只对这个人不断地道歉与感谢没端由的觉得烦躁,眼睁睁的看着牵牛花在手臂上打开了第三朵花的时候,他像有点恼怒的再望呆在课桌椅那边的男生那边挪了两步。
植根果不其然的,在他往前的那一个瞬间缠上了他的脚踝,甚至处境还比那个人要糟糕的多,毕竟植物也没有爬到他身上作客。又是藤蔓类,来自脚上的巨大拉力让猪总不仅怀疑这些植物的下一步举措是不是把他抛到天上然后撕裂。人群的声音比之前的更加响亮了,猪总现在是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当时处在人群中小兮和克斯,还有被迫站在天台上的迷巫的那种烦躁感与慌乱。唯一能确认的是这群隔岸观火的人们有更多的加入了录像的队列,一边窃窃私语着,语气中无不透着恐慌,又有点期待。
猪总庆幸自己带了帽子大概能遮挡住脸的同时,金黄色的剔透晶体覆盖上了大量扭曲蠕动的植物上,由于晶体的固定作用确保他周身的植物不会再涌上来之后,猪总挪动脚又把自己往前拽了一步。
多,是真的多。这些疯狂向外发散长在各种地方的植物包围了他,让他产生了一种处于热带雨林之中的错觉,随着他的脚往前挪的同时,一些缠在腿上脆弱的植根也彻底的崩裂瓦解。
男生看到那些明黄色晶体那一刻的表情突然变得惊异了起来,眼里好似在闪着光,他好似知道了为什么这个人要义无反顾的来救他——原来因为他们是同类。
“啧。棘手。”猪总还正准备松一口气以为自己的能力对付这种疯长的东西有点用的时候,新长出来的植物又缠了上来,还有的甚至在他的裤腿和衣服上都开了花。
最后他实施的方法就是简单粗暴的,让晶体块直接把植物撕裂开然后再往前。他倒是没有顾虑要是破坏了能力影响宿主会如何,他看这个男生一时半会脸上浮现出的都是类似于惊讶的表情,可不见得对他有什么影响。于是乎猪总就直接开始了最便捷的策略:撕就完事了。
眼下的情况就好像猪总在抢救地震中的受难者一般,只是旁边还有一大堆的人在隔岸观火,指不定正在盼望着什么更加刺激的事情发生,人群的力量总是这么让人烦躁,过会儿怎么毫无痕迹的消失在现场不被逮到还是一大问题。
他眼看着黄色的晶体极其暴力的把植物扯开,就好像猛虎捕猎羚羊,直接咬断了脖颈处一般,植根被抛向空中,些许植物纤维和被扯下来的叶子花朵稀稀拉拉的落到了他的身上。
一米半。
最后他伸手用力的一拉,把这个少年从植物疯长的最中央给带了出来,那一刻,晶体悉数布满了植物的截面,它们同一刻停止了生长,抽搐着却没有办法突破这种格外坚硬的牢笼。
“谢谢……”少年踉跄着撞到了后一排的桌子上,没什么人能顶得住别人对自己猝不及防而且毫不温柔的一扯,但是他对着自己的救命恩人还是有所感激:“那个,我叫卡泽尔,你电话号码留给我我有空一定报答你……”
“诶……?”名叫卡泽尔的少年抬头,却发现自己对着空气说了一通,只见猪总已经两步并作一步的跑到自己占的座位上拿起文件夹就往外面冲,明显没听到他说的话,但是还是回头对着卡泽尔喊了话:“喂!那谁,我的能力大概过几分钟就会消失,如果你保持冷静一般能力就不会出事,你要是敢拿它造乱的话到时候我就把你整个人做成琥珀标本!”
然后他跑出了偌大的教室,马上就看不见踪影,刚刚沉默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甚至有几个心大的人上前来看那些在课桌椅上生根发芽的植物。
卡泽尔呆站在一旁,露出一个好像是劫后余生般地笑容。
“明明就很酷的嘛,大恩人。”
Zhu:我完事了
Zhu:我来找你们
发胶怪:辛苦了。
发胶怪:你整快点。
Zhu:嗯
TBC.
其余章节请戳合集。
之后猪总浑身上下都像开了花那样香的熏人,他本人并不认为这是件好事。
【柠檬事件簿】反派快速胜利绝招之一:不乱立flag
小心严寒「2」
paradox觉得自己快傻了。
被一个女生拿着弹簧刀指着,那个女孩的幼稚的男朋友又说了什么中二的要死的话。他整理了一下自己此时此刻的处境。而且这两个人看上去好像活死人,没有心跳也没有脉搏。他在心里默默追加上这么一条。
上一次看见弹簧刀还是被他记不清样貌的同学拿着指向他。他那时倒是吓得要死,但是现在却出乎意料的一点也不怕,只是很想吐槽这两个人吐出来像是黑社会的话语。
什么打断他的左手。什么把他活捉。paradox觉得他俩想的不是很现实,毕竟他也不是只小鸡任由他们俩按着拔毛,他就算是小鸡也不会给他们按着拔毛,还会顺便把他们的胳膊啄开花。
阳光铺天盖地的涌向他,像是洪水,又像是夏日中用光芒所搭...
小心严寒「2」
paradox觉得自己快傻了。
被一个女生拿着弹簧刀指着,那个女孩的幼稚的男朋友又说了什么中二的要死的话。他整理了一下自己此时此刻的处境。而且这两个人看上去好像活死人,没有心跳也没有脉搏。他在心里默默追加上这么一条。
上一次看见弹簧刀还是被他记不清样貌的同学拿着指向他。他那时倒是吓得要死,但是现在却出乎意料的一点也不怕,只是很想吐槽这两个人吐出来像是黑社会的话语。
什么打断他的左手。什么把他活捉。paradox觉得他俩想的不是很现实,毕竟他也不是只小鸡任由他们俩按着拔毛,他就算是小鸡也不会给他们按着拔毛,还会顺便把他们的胳膊啄开花。
阳光铺天盖地的涌向他,像是洪水,又像是夏日中用光芒所搭建起来的堡垒,连绵不断。他终于感觉到当初伏见在天台上险些被晒晕是什么感觉。他觉得自己的脑袋也开始混乱了。
可能银下是没有搞清楚一个点,paradox倒是根本不会在这种话语下感觉到畏惧的人,他只会更想跟你过两招。
“捉活的?你们两……是不是搞错了什么。”paradox低下头抬眼去看站在不远处的两人。紫发的持刀系花,金发的空间控制者少年,这一切都好像有了联系,凝固成了一条虽然细但是坚不可摧的蛛丝。“我是一个打不过两个……用这种能力来作恶的人,是吧?”
口中的话不由自主的成型,再被他全部倒了出来,把所有嘲讽般的话语和字眼都指向了面前的两人。他无法控制自己能说出什么,此时此刻就听着自己口中的词汇一个接一个的往外蹦。
月下的脸上毫无波澜,但她手上的刀反射的光很快的刺进了paradox的眼底,像黑夜中死水里突然惊起了涟漪。光束宛如带着薄薄翅膀的蛾,一晃又支离破碎,但这种光却每时每刻的,策划自己的死亡。paradox觉得下一秒的场景很可能就是一把刀直冲着他的眼睛飞过来,若是没有躲过便直接会捅进他的眼窝里。
他打了个冷颤。
“你倒是很冷静啊。”银下挑眉说道。把paradox从头到尾的打量了一遍。和paradox观察他举动一样,面对对自己有威胁的人的时候
总会有这下意识的动作。月下就在那边举着刀一动不动的站着,像一座雕塑,却让paradox充分感受到了鸡皮疙瘩“唰”的爬上全身的感觉。
paradox的长相的确是在同龄人中比较俊俏的,但丢到人堆里几乎找不到,看起来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普通男子高中生,还甚至比那些高中生长的还要稚嫩些。浑身上下就差写着几个大字:“我是路人”,所以银下还真没想到,面前的这个少年居然是自己的老师要死要活让他们捉过来的样品。
“奇怪……我还在好奇呢。像你这样的家伙,真的配得上这种能力吗?”银下审视着他,仿佛透过他的表面把他层层扒开去直接观察他的灵魂,想要看出个究竟一般,他一字一句的清楚说道。“什么时候轮到你对着我们的正道来指手划脚了——有了能力便开始得意忘形,不愧是你们这些小喽啰的共性。”
paradox浑身一颤,好像这些话变成了箭矢结结实实的刺到了他的身上,他的眼睛直直的看向站在对面沐浴在光明中的人,但眼底却空无一物。嘹亮的话语像是回声,在耳边挥之不去,paradox一瞬间以为自己魔怔了,但并不是。恐惧和战意同时取代理智的猎猎作响,那是火焰撕扯着万物生灵的拆解声,什么东西被强行的抽离了他的身体,他能感受到的只有像地狱的恶犬抵在他脖颈后饥饿不堪的低吼。
距离有五米。
“高兴吗?”paradox朝着银下的方向踏进了一步,右脚结结实实的踩在了面前的那块瓷砖上,他听得见自己的脚步声。他的影子也朝他前进的方向爬,火热的光芒撒在他半边身子上,就宛如火焰在熊熊燃烧,他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铿锵有力的搏动着。“做这些无聊的事情,高兴吗?”
下一秒,火舌擦着银下的脸颊爬了过去,在皮肤感受到炽热温度的瞬间他飞快的偏头避开来,火焰在半空中划明了轨迹,那像是清晰的弹道,燃烧的热量带着光芒一瞬刺入了他的眼底,他看得见火焰顺着他身子的一侧往身后爬去,火星飞散的是像流星奔向大地,这更像是把无形的尖刀,毫不犹豫地刺破一切。那是货真价实的火焰。银下连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不敢想象,如果他没有躲开会怎么样,是否会被同化为这余烬的一部分。
月下倒是反应极快的拿起刀,后脚发力跳起就朝paradox刺去,快的像只轻盈的猫,太阳在在刀面上化为了一个闪烁的小点,像深海鱼的鳞片,那太阳反射的光在某一时刻照入了paradox的眼底,明晃晃的刺人眼睛。
paradox心下一惊,朝着斜前方倾身躲开了月下落地的第一刀,弹簧刀被挥舞的发出破空声就在他的面前回响,宛如一张渔网盖向他。他的眼睛顶着的不是面前拿着凶器的少女,而是刀面所反射在实验室玻璃上的,璀璨的一点。
他听不见,很遗憾的什么都听不见。听不见每一次少女落地的的声音,偌大的地面上存在的好像只有他一个人,他只听到了一人份的心跳,那是他自己,那是声音震动着从骨子里传入了听觉神经。如果听得到的话,很明显就能判断出她的状态,连落地的一轻一重都能听得清楚,这就是空气带动着热量波动本该带给他的答案。
刚刚躲过的地方开始发寒,甚至起了鸡皮疙瘩。paradox下意识回头,那个光点又刺入了他的眼睛里,转瞬即逝,但下一秒月下便拿着刀从他的鼻尖挥过,辛亏他离的远了一点,不然看月下的架势仿佛要横着把他的脸割成两段。他又感受到了那种空气在她挥刀的瞬间猛然的在他面前滚动着,破空声更加的清晰,预兆着月下的下一个挥刀,都会更加有力。
“我看到了伏见外套上的刀口了。”刀尖再一次顺着他的侧脸划了过去,在日光中,甚至看得清他被削掉的那一小部分头发。每个地方在躲过一击之后都会不可阻挡的被寒意侵占,这种感觉让人心有余悸,谁都不知道下一次会是哪里。“都挺深的,你是想要他就死在那里吗?你们把能力用在这种方面上去作恶,不会真觉得光荣吧。”
月下的身子一颤,下一刀直接偏离了原有的轨迹再次落空,但仿佛把那太阳撒下来的光硬生生的开了个口,那是失去控制的一刀:“……你的话可真是多。”
她感受得到,一种不同寻常的热量正在爬上她的刀面,甚至到了刀柄,炽热的烧得她手心发烫,再这么下去,迟早会就这么化在自己的手掌中。她看向银下,对方的眼睛正冷静的看着她,像极了平静的海面,下面是重重叠叠藏着船只尸骨的暗礁。
paradox只感觉眼前一暗,一瞬间居然连喋喋不休的蝉鸣声都听不见,一切都以慢动作的形势在真空中对着他比划口型,他像是从天空坠入了深海底。一切在他的眼前依旧是十分的明晰,但眼中的事物却扭曲着褪去了原有的样貌,熔化着从他的视野中滴落了下来,像是在旋转木马上听着汽笛的声音看着颜色被模糊成一片,头晕目眩。
下一秒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头金发的少年和他近在咫尺的拳头,直冲着他的腹部就这么砸去,五脏六腑在冲击力下差点就这么扭曲在了一起变为一体。paradox往后滑了一步,被这莫名奇妙的一拳给打得恍惚,感觉他常年未动弹的胃现在居然生出了反胃的感觉来。疼的像是钢锤砸在了他的肋骨上,疼的简直要四分五裂。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他突然之间在挨了一击之后还感受到如此异样,着最异样的起点,就是一瞬站在他面前先给他招呼了一拳头的银下。
“果然跟你这种人不论是怎么讲都是没用的,你也听不进去就对了。”银下收回了自己的拳头直起身来甩了甩手,“果然还是打晕比较好吧,月下。”
paradox惊讶的看向近在咫尺的少年,说不出话来,腹部因为接下了一拳正在隐隐作痛。他们两的距离在某一个瞬间被拉近了,或者是说,银下单方面的瞬移到了他的面前。
很近。
paradox冲上前朝着银下那张俊脸的下巴就是一个上勾拳,他捏紧拳头就是往上使劲一挥,不料银下轻而易举的躲开了,这家伙在看不见的瞬间中又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正站在八个格子瓷砖开外的地方不急不慢的看着他。一拳打空的感觉让paradox极度不适,惯性猛地把他朝地面上拉,就好像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的拖住了他。
该死。paradox边这么想着右脚后撤,抓住栏杆抬起头来,栏杆上以肉眼可察速度形成了一个焦黑的指印,深色的油漆稀稀拉拉的往下剥落。蝉鸣参杂着紫外线洒了下来,就好比在一锅沸腾的热汤中,他却浑然不觉。
“你们不会连行凶杀人犯法这档事都不知道吧。”paradox说。
月下没说话,对着银下使了个眼色,抄着刀对着paradox背后的脖颈上猛地一切,paradox飞快的偏开了头,宛如从猎豹的银牙下逃过一劫的羚羊,刀背反转,擦着他的脖颈滑了过去。
鬼知道现在这刀柄有多烫。都快比得上家里烧开的热水了。月下咬牙握紧刀柄,手掌心就像紧紧抓着一根烧红的铁棍差点皮开肉绽,白皙的掌心是前所未有的通红,仿佛此刻一管颜料就这么裂开在她的手心中,她反转刀尖,横握着再次刺向paradox的脖子。
本该是刀尖没入皮肉中的感觉,滚烫动脉血喷洒在她的手上,甚至让她一瞬间忘记了原本活捉这个小孩的命令,在这一刻居然本能的捅向了他的命脉,宣告这场战斗的结束,少年苟延残喘的倒在地上挣扎。这个画面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可现实就是她的手上一空,一股怪力掀开了她的手,弹簧刀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然后悬浮在了离地面垂直半米处,这到让她看清了paradox出招的动作。火焰从他身旁突然产生。火焰的冲击力瞬间弹开了她,火舌漫天席卷着,而银下在他出招的一瞬间,也就是火焰吞没她的那一刻把她从paradox的身后拉到了自己身旁,然后把他的火焰给直接劈成了两半。
月下皱眉,遭受到大力的右手臂正发疼,她看了看手上那道黑痕,差点把它与这疯狂的火焰重叠到了一起,但还是过于牵强,这道黑痕的产生估计比被火焰焚烧还要不好受些。手腕上的手表正发烫,烫到明显的作痛那种程度,她小心翼翼的把它解了下来。
“对不起,我先解下来一会儿。”她看着paradox说。但是对银下。
paradox也是给这一招给整傻了,他还真不知道自己一个想法居然会有如此毁天灭地的气势,就像个活脱脱的喷火龙。但银下把他的火焰瞬间劈成两段却让他觉得毛骨悚然。银下的能力一定不简单,已经不是空间控制的程度了。paradox看着火焰被整齐切开的中心,却感觉被丢进了冰窖。两半火焰在燃烧,可再也没融到一起去。就像被摩西劈开的红海,左右各自在汹涌澎湃。
“没事。”银下看着她把手表揣进口袋,笑了,但马上又回归了平常的表情,“小心谨慎。不要再亲手拿着刀靠近他,他的能力很短暂,至少现在他的火焰撑不过十秒,而且我可以控制的了它,别太急。”
月下看着刚刚瞬间布满走廊的红色恶魔在几秒后的现在只剩下一点点的火焰,像是松了一口气,她挥挥手,弹簧刀从地上回到了她的手心:“我知道。”
“就这样?想活捉我你们还得加把劲,不然就是我活捉你们了,我说的没错吧。”paradox踩着那一缕火苗冲了上去,是准备出拳的姿势,他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传到耳膜,腹腔,掌心。世界满满当当的都是血液迸发回荡的声音,好战的那根筋现在居然过份的活跃,身上的每个部分都对着他谱写着激昂的战歌,让他把面前之物一拳给打个粉碎。“蠢到什么程度了这是。我真搞不懂你们为什么为有着反社会人格的人卖命,果然是吃太饱了吗?”
银下看着冲来的paradox,面不改色的挡住了准备出刀的月下,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希望到时候失血过多的你也能这个活泼多话。”
再一瞬,paradox又感觉到那种时间放慢了的该死状态,时间在短短一瞬变缓然后空气中四面八方的压力就此袭来,撕扯着他的躯体,他像误入牛扎糖的飞虫,又像溺水的船夫。声音宛如被封存进了八音盒中,或者是留声机,一切仿佛在下一刻就彻底崩塌,粉碎,断裂。
他听到了玻璃碎裂的声音,那是实验室的窗户。
失策。他这么想道。
TBC.
【柠檬事件簿】你说的这个文学系系花,她漂亮吗?
小心严寒「1」
伏见坐在长方形的餐桌前罕见的没有翘二郎腿,他听完迷巫的叙述之后单手托着脸思考了片刻,像是想起来了今天凌晨的事情,他习惯性的露出了一个假惺惺的笑容。
“啊。好像是耶。所以呢。”三段式的陈述句,每一句都可以挑出来独立成章。
“是这么回事。”猪总拿着他的咖啡站在旁边刷新他手机微博的界面,一瞬间密密麻麻的博文便从他的个人主页里跳了出来。他挑眉,看到自己唱歌的音频被放到了paradox的主页还略微有点震惊,不过看到自己把paradox手上的几百只王八拍照发了微博之后,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其实咱们也没发多少,就差不多一百条……”
“你们好狠,连伏见的鞋底有多少厘米都让他自曝了。”迷巫咬了一口面包,...
小心严寒「1」
伏见坐在长方形的餐桌前罕见的没有翘二郎腿,他听完迷巫的叙述之后单手托着脸思考了片刻,像是想起来了今天凌晨的事情,他习惯性的露出了一个假惺惺的笑容。
“啊。好像是耶。所以呢。”三段式的陈述句,每一句都可以挑出来独立成章。
“是这么回事。”猪总拿着他的咖啡站在旁边刷新他手机微博的界面,一瞬间密密麻麻的博文便从他的个人主页里跳了出来。他挑眉,看到自己唱歌的音频被放到了paradox的主页还略微有点震惊,不过看到自己把paradox手上的几百只王八拍照发了微博之后,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其实咱们也没发多少,就差不多一百条……”
“你们好狠,连伏见的鞋底有多少厘米都让他自曝了。”迷巫咬了一口面包,甜腻的奶油气息却没让她觉得这个早晨好到了哪里去,只觉得自己又多摄入了好多的卡路里,虽然她根本不担心发胖。
“切。”伏见拉下脸来,手里拿着的是一盒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牛奶,他的指甲焦躁的在牛奶盒子光滑的外壳上反复划动,牛奶的成分表被他磨的面目全非。
冰箱在工作着,发出那种冰箱制冷机独有的声音。混杂着立在客厅里台式空调轰隆隆的响声,让这个早晨变得格外的烦人——或许只是因为某些人没睡好。
伤口疼的更加明显了,猪总都不想去做什么抓握的动作,甚至看手机这件事情都变的困难。在一晚上短暂的狂欢中他暂时忘却了手上的伤口,但紧接着便是加倍的疼痛,他的手指一动,都能感受到他肿胀的指节摩擦着伤口,纱布黏合着又与掌心中的嫩肉分开。辛亏伤口比较小,不然他可能得疼的想把他的手给砍下来。
虽然那样更疼。
伏见倒是在十分钟之内洗漱完毕然后把他背后那三个血淋淋的伤口给重新包扎了一下,然后像个没事人一样穿了外套走出来。
但谁都知道他被绷带缠得像个蒜头王八,还穿着长袖的高领外套,就差热死的份。
“那所以说你们都没睡好啊。怪不得我昨晚一直听到什么动静,我还以为有什么事情。”小兮说,她算几个人里面最完好无恙的那个,较真来说也不过是被蛇缠在了脖子上,但这种事情对她来说简直是难忘的经历。
“——我倒是没听到,可能是因为小兮听力变好了吧。”克斯说,她一直盯着冰箱的温度显示屏看,只觉得今天的温度似乎比前几天都要低了几分。
大概是要下雨,外面的太阳也不是特别的晒人。只不过w市偶尔的雷阵雨也并不能让温度降低多少,反而还会更加的闷热,有时候处于旱季一个月也见不到一滴雨。反正就只是热,翻来覆去的说就是热。
“嗯。也对,但我听着好像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可能是我多想了。最近有空的话可能还要让物业来修一下整层楼的信息网。”小兮说。
“哦,对了,今天我可能要去你们学校一趟。”paradox像想起来什么似地,突然丢出来这么一句话。
“……你预约了?”猪总怀疑似的看着他,手中的咖啡半天也没动一口,估计是他喝够了。再喝可能要吐。
“当然啦。所以今天可能要留迷巫在这了。”paradox点了点头。
阳光撒在早晨的城市里,车水马龙,高楼大厦的反光玻璃折射着太阳的光线,早餐铺的喧闹声突然变的比以往更加明显了,温度偏高,但给人的感觉像是在深海里望着海平面上模糊的太阳,反光玻璃像是伪装在大鱼身上的鳞片,摆尾便会把这鱼群般的人影扇的分崩离析。
校园里倒是安静了许多,w市的常有街景便是林荫大道,夏天时路边的树便齐刷刷的吐着绿,阳光从树叶相互遮掩的缝隙中投下来,在地上照出了星星点点金黄的光斑,像是长在地面上飞过的流星一般。
“上课?”小兮拎着帆布包转头问伏见,她拿帽子把自己脑袋上的耳朵遮得严严实实,生怕别人看出来一个所以然,伏见半睁着眼睛看她,仿佛又没睡醒,奶黄色的发丝混杂着她垂下来的耳朵,毫无违和感。
“paradox说要去找实验室,我和伏见去班上。”克斯替伏见回答了,“不过时间还早,不是很急。”
小兮沉默,虽然长出耳朵对自己而言不是什么吓人的事情,在教室里遮掩它也不是什么难事,但突然想起没有熟人在身边,还是略微有点慌张。闷热,混杂着毛茸茸的耳朵贴在她脖子上的感觉,帽檐底下是一张略微发红的脸,她只能感受到热气窜进了她的身体,差点让她的感官因此瘫痪。
“你看上去不太好,我觉得你可能有点热。”伏见说,有点担忧似的瞅了她一眼。
“何止是有点。”小兮说,抬眼看向前面的大道,离目的地远得很,但她不知道如果离开了这块被高树覆盖着的道路她将遭受烈日怎样的刑罚,“我现在想赶快回去冲个冷水澡。”
是晴天,阳光聚集成束洒下来,证明着克斯的失策,温度丝毫没有降低反而还更加的闷热了,酷热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尽头,明明夏天最热的时候已经过去,但这太阳丝毫不打算消停。
“挺惨的。但现在这条路上也就我们几个,你可以暂时把帽子给摘下来。”克斯望四周看了看,的确空无一人,连偶尔骑自行车在校园中路过的人现在都不见了。“不会有人看见的。”她在最后补上这么一句。
“……没关系。我还撑得住,这其实也不是特别热。”小兮说。
伏见拎着奶茶没说话。小水珠从塑料包装外流下来,他听着几个袋子相互摩擦的声音实在恼人的不行,而且身上缠着绷带的不适感简直令他崩溃,远离了太阳的烘烤却要遭受更令人无法忍受的细微刺痛,对他来说也是酷刑。
“不应该。从那个女人的死亡之后获得异能的人,不可能只有他们。”克斯说,“但是为什么我们会成为目标。这才是重要的地方。”
几年前的w市其实还没有这么高的温度,来的路上人们也多,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不得不去寻找代步工具。所幸小路里的温度还是相对于暴露在阳光下的大道较低的。
“所以戴上帽子还更好一些,耳朵还是太显眼了。”小兮说。
水泥地板往远处延伸,两边是高大的树木,叶子簇拥着发白的天幕,树的后面是草地,上面稀稀拉拉的种上了灌木丛还有树,光斑撒在了草坪上。蝉就藏在树叶的后面,藏在他们所看不见的地方,振动着它们的发声器官发出恼人的声音,组织成树林中的共鸣,这是夏天的象征之一。
其实前几年的夏天还不至于有这么的梦,在外的人很多,可现在大多的人们选择待在家里,昆虫反而就出来肆虐,占领了人类自以为的领土。
“行了,快到了。”伏见说,“剩下暴露在太阳中的路,跑过去吧,也不是很长。”
一排实验室在实验楼的中层走廊上延伸。一边是被日光晒的滚烫的栏杆,一边是静默无人的实验室,阳光从对面楼层遮挡的缝隙中断断续续的照射过来,照在了实验室外厚厚的窗户玻璃上,百叶窗使外界与里面的景象彻底隔绝,paradox顺着光束看,镜面被照射的近乎透明,失去了原有的淡蓝,投射到白瓷砖地板上的则是大块面积的彩色。
被炸毁的实验楼被关闭了,所幸的是还有一个更大的实验楼。那栋楼楼底的大门现在被牢牢的锁上了,往上看,就会看到几层楼之上一个相貌丑陋的大洞,墙面与地面残缺不全,钢筋从断面延伸出来交织着,窗户被打裂,而无人处理。至少现在这个学校的工作人员打算就这么放着,也不知道要这么放到什么时候。
paradox尝试过去把那扇大门的门锁用强硬手法给拽下来,但最后这个想法并没有实施。在大门拆锁的他未免会太引人注目,反而引来什么人,畏首畏脚的去做他又没办法去展现实力,那样锁扣动都不会动一下。没有人知道这栋楼上面藏着的是什么,但是他的理智先让他判断出一个要点。
要是进这栋楼的话容易丧命。
他听得见自己一个人的脚步声或是楼下偶尔经过的人们的谈论声,但还不如蝉鸣,白瓷砖地板上的回响,还有潜藏在不透光的百叶窗后面的人为踪迹,如果有人的话,paradox能明显的感受到他们的热量和行动。但是并没有,现在这一层楼还是空荡荡的,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没有第二个多余的目光。
他继续往前走,直到面前的一段走廊被阴影彻底吞没,阳光被阻挡在了这个地方,也没有窗户投影的彩虹了。光和暗形成了一个模糊不清的交界线,和栏杆的阴影贴在了一起,仿佛下一米秒就会熔断带着他往下坠落,他的影子背光而瘦长,上半截身子被吞入了完整的阴影中,躯干再往下的部分和栏杆的影子交织在了一起。
他突然顿住了。
他面前他自己的影子顺着面前延伸,但在栏杆的交织中,他突然发现,身后居然还有一个影子,静静的待在那里,仿佛他一有轻举妄动,它便会扑上来咬断他的喉咙,但他无法确定身后的东西是人还是动物还是什么其他的。
原因很简单,他无法感受到这个生物的热量,这个走廊上,依旧只有他一个人的热量。
像是被一双冰冷的手扼住咽喉,他在心底猛的一颤,井然有序的呼吸瞬间像被大水冲垮的堤坝一般彻底
乱套,他的内心好像在不明所以下的照射下彻底无效,像蛇露出了柔软的肚皮,暴露自己身体最柔弱的地方。
或者现在跟他解释这是什么麻雀的影子他也信,只是他的恐惧在这寂静下被无限放大的熊熊燃烧。那个生物晃动着接近他,他看着影子的阴影吞噬着更多的土地,朝他不紧不慢的移动着,paradox又是被这样惊出了一身薄汗。
他依旧听不到任何回响,即使是那个生物的呼吸声也好,踏在石砖地板上的轻微响声也好,他身上热量的波动也好。可是paradox什么也看不见,这片区域在任何方面而言此时此刻都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存在,如果他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就算是连监控都拍摄不到凶手。他们可能早就把监控的线给切断了,他们可能知道他要来这里。
“……滚出来!”paradox朝着他前面那块没有阳光照射的走廊吼道,他握紧拳头,却能感受到他皮肤之下的血管强有力的鼓动,他明白自己的双手正在颤抖着,人们总对未知的东西感到害怕。
所以,paradox在心中对自己说道,把这个鬼东西的真面目揭开再胖揍一顿,就一点都不怕了。
“在上边待了那么久,就不热吗,真不需要我把你就这么烤死在那里吗?”paradox对着面前大声说道,冷汗不停的从眉尖流下来,面前的走廊依旧是昏暗的,因为光线从这就开始隔绝,越看越觉得阴森,他看见远方这层楼的尽头一个紧急出口的标志正亮着。
他倒是真没想到自己虚张声势的能力有一天会用在这种事情上边,他本以为这只是跟学校里的恶霸互相挑衅的资本,但其实并不是,即使在学校他也暂时的扮演着三好学生的角色。他早就想好了一系列的台词,但就算在他成功的继续在他的学校里呆下去,这些话就永远没有说出口的那一天。
就在万籁俱寂中,一声清脆的响声让他的心再次拔高了几百分。
“叮。”那是金属制品在他身后掉落的动静,让他的心脏都随之一阵激荡,恐惧让他想要打一个冷战,但事实情况并不让他这么做,他只能满面惊悚的看着地面上多出来的影子,他通过自己的身影判断出,这个人的本体应该在他的斜后方,更有可能在天花板上。什么鬼东西能在天花板上。paradox对着他的内心反驳一句。
他现在却能感受到这种东西落到地面上的回响,地面的震动就像波纹一般在他的脚下此时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听这种响声可以大概判断出,可能就是刀尖落到地面上,但马上被它的主人捡起来了。但还是不慎发出了声音。
因此暴露了位置。
两米,最多不超过三米。paradox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缓慢的抬头,试图去计算他与身后黑影的距离来进行攻击,如果他看见这个家伙被他烧焦了掉到地板上他的心情可能会大幅度的愉悦起来,虽然之后更有可能是紧接着的恐慌。他还没有拿这个能力去攻击过人类,所以威力谁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也没人知道。
他的目光顺着铁栅栏往下,透过那交织着的影子去看他身后突出的那一段,但是原本那个黑影呆着的地方此时此刻却空无一物。
paradox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在这一刻,他感觉他喘不过气来。
因为这个人现在就在他身后。
他再一次捏紧拳头,感受到他没时间去修剪的指甲陷进了手掌心的软肉中,他的脉搏正鼓动着。他感觉他正不由自主的随着他的呼气与吸气在颤抖。
他猛地转身对着他身后的人出拳,这一拳像是结结实实的打到了什么,作用力让他摇摇晃晃的向前走了几步,差点就这么脸朝地的摔在地板上。他抓住了身边的铁栏杆,避免了这个不必要且丢人的动作,此时被晒的滚烫的栏杆在他的手中缺略微有些冰凉。那个人被他猝不及防的击开了几米远,正在惊讶的直起身来,一条诡异的黑痕从他后退的道路上漫延开,显而易见,那是火焰灼烧的痕迹。
那个人满脸惊诧的抬起头来,paradox才看见他是个金发碧眼的少年,看上去像个混血儿。阳光像泼洒的颜料一般爬上了他的身子,长相偏幼的少年的脸上洒满了金黄的阳光,蓝色的眼睛便像宝石般发着璀璨夺目的光芒,金黄的发丝也随着这种阳光的普照变得更加耀眼。但这种场景却无法让谁从嘴里吐出什么赞美的话来,只觉得寒意掠过了皮肤,paradox感觉自己的脸颊隐约发烫,却不是脸红,而是鲜血为此而澎湃着。
“还不错,你居然打到我了。”少年的嘴角微微翘起,他抬起头看着paradox,可眼底却是满当当的冷意,仿佛在看着一具尸体。“不过下一次的话,先打断你的左手如何?”
“……你。”paradox无心去听他讲什么威胁性的话语,他已经计划好了,如果下一次这个人再次靠近,说不定会被他直接烧成灰。可他想要的并不是这种结果,而是能从这个少年的口中套出什么话来。
没有任何热量,没有任何回声,少年站在那里就好像一个鬼魅,如果能有机会,paradox还想再上前去摸摸这家伙到底有没有脉搏,可现在他什么也听不见,只有自己的心脏鼓动着腔室,像潮水一般来了又去,一切都像被摔坏的钟面一般没有任何动静,而他就像钟面上的一只蚂蚁,只能小心翼翼不被生锈的秒针拦腰斩断。
直到他的耳边紧接着响起了金属特有的回响,不可遏制的淹没了他。
他抬头,看见一个高挑的少女不知何时站在了少年的旁边,而她的手上拿着一把弹簧刀,银光爬上了刀尖,像流星的尾巴。
“银下,下手轻点,老师说要抓活的。”少女开口,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寒意爬上了paradox的脊梁。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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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柠檬事件簿】我在黑夜,和两只鬼,互相锤
中场休息「5」
猪总感觉不大对劲。当他莫名奇妙惊醒的那一刻。
经过一天的劳累奔波,他的脑袋一挨到枕头他就沉沉睡去。身体像耗尽燃料的机器一般,就算再多些言语都显得徒劳,且没必要。况且他受伤的手还隐隐发胀,那些晶体仿佛下一秒就会从他的伤口中再次涌出。
只能说已经好久没有体验过这样的生活了。每个人都像开了最大功率的电灯一般发光发热,他却差点死在这光和热之中。
按理来说他不应该醒来,至少不是现在。现在仍然是黑夜,影子爬上了天幕,把光亮给吞没,他看不清身边的一切。只有混沌与模糊,像把世界倒入了一个铁锅之中,熬出的也是黑不溜秋的浓汤,他却被这热锅的寒意惊起了一身...
中场休息「5」
猪总感觉不大对劲。当他莫名奇妙惊醒的那一刻。
经过一天的劳累奔波,他的脑袋一挨到枕头他就沉沉睡去。身体像耗尽燃料的机器一般,就算再多些言语都显得徒劳,且没必要。况且他受伤的手还隐隐发胀,那些晶体仿佛下一秒就会从他的伤口中再次涌出。
只能说已经好久没有体验过这样的生活了。每个人都像开了最大功率的电灯一般发光发热,他却差点死在这光和热之中。
按理来说他不应该醒来,至少不是现在。现在仍然是黑夜,影子爬上了天幕,把光亮给吞没,他看不清身边的一切。只有混沌与模糊,像把世界倒入了一个铁锅之中,熬出的也是黑不溜秋的浓汤,他却被这热锅的寒意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什么冰凉的东西贴在他的脚踝上。
拥有这个念头的一瞬间,他浑身一抖,他先是把脚一缩,然后飞快的掀开了他身边的那坨被子。
不会是什么脏东西吧。他想。
被子他被带动着拉了拉,但是并没有被拉开,好像他的旁边真的躺着什么什么脏东西一般。想到这里,他已经承受了过多打击的心脏又开始疯狂的跳动了起来,他清楚的听到他侧卧着的时候他耳膜在极度寂静的环境下被打动着鼓动,他企图掀开那坨被子的手就那么僵在了那里,一滴冷汗从他的鼻尖顺着眼睑低落到了枕头上。仿佛下一刻他的被窝里会钻出来一个吃人的妖怪。
只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猪总好像忘记了上次他们玩vr的时候他把恐怖游戏里所谓吃人的妖怪按在地上锤。
可能这是夜晚给他追加的恐惧综合症,让他在黑暗中也变的容易好奇和容易被触动,容易去胡思乱想。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自己在有什么细微的动作都会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丢了命。
然后就在他想着这些事情准备像蠕虫一般缓慢的收回自己的手的时候,眼角突然瞥见,一只苍白入枯骨的手从被子的一个边角露了出来,他感觉这一刻他的心跳再一次像被高空抛起再无限坠落那般再次加快,直到那只颤颤巍巍的手的主人猛地把那坨被子掀开。他看清楚了对方的脸。
苍白发青的像墙纸一般,而又像千年古尸的脸上好像只包着些薄皮,一双冰冷又嗜血无情的眼睛盯着他。
“……嘶。”他倒吸一口凉气迅速的往后退,准确的来说是往身后的床上蠕动。但是他才刚刚挪一点便感受到了身后还有一坨宛如来自地狱恶犬般柔软又透着杀机的躯体,他感觉自己就像被扔进了海洋馆中专门喂养鲨鱼的池子,下一秒就会被撕扯的只剩下骨头。他猛的往身后一踹。没想到身后的被子也蠕动了起来。
这时,他面前的鬼脸突然露出了一个恐吓般的笑容,然后张口,仿佛准备说什么来自流淌在血液里最邪恶杀机的黑暗祷文。
“哥,你把paradox给踢醒了。”他这么说着自己的黑暗祷文。
然后猪总突然发现,那坨被子是绿色的。
是这样的。
“paradox被吓得不敢睡觉,然后他找我聊天然后我就提议我俩来骚扰你,然后发现你睡得很香然后paradox他一爬到你床上也很快睡着了就留我一个空虚寂寞冷的在被窝里看手机。”伏见的脸被他的手机发出的蓝光照射着一瞬间看起来的确有些吓人,他顶着黑眼圈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只是让猪总想不通的是这个人怎么闲着蛋疼爬到他床上来……
看手机。
“我没有,我就睡不着,今天上午睡得太久了。”paradox在猪总旁边卷着一坨被子动了动。他没爬起来,没有干扰的话估计很快就能睡去。
他看见伏见皱了皱眉,头发像被撞死的乌鸦横飞的羽毛一般胡乱的翘着,即使现在他大概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全貌也还是觉得这家伙的脸又尖又白,翻来覆去的看还是像鬼。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揪我的头发差点把我给揪秃了不?”他满面堆笑的开了闪光灯对向猪总被惊醒此时此刻格外疲惫的脸。即使笑容上仿佛写着:老子杀了你。
“在我床上我没把你踹下去算好了。”猪总捂住伏见手机上的闪光灯,“你还得感谢我没把你从床上拉起来锤。深夜扰民使不得。”可是闪光灯的亮光还是从他的指缝中透了出来差点闪瞎他的眼睛。
“错了错了,下次还敢。不过这次是真没想到你俩晚上还要睡觉的。我本来和paradox都想好把你扯起来斗地主没想到这货居然睡着了。”伏见的脸上罕见的露出带有歉意的神色,他把手机拿回来把摄像头关闭,房间里又重新回归了黑暗。
“行了,睡觉。你别忘了明天得去学校。”猪总把被子重新扯好,“要不我把空调调高点?我看你蛮冷。”
“别,是我体温低。”伏见说着翻了个身,顺便拿被子捂住头,最后连他手机的亮光都看不见了。
猪总闭上眼睛,但迷惑的感觉还在心头徘徊着,paradox和伏见的突击来访居然没把他给吵醒,也不知道是他们太过于轻手轻脚还是自己睡得太沉,他的思绪又飘到了夜晚的枪声中,如果是为了引其中一个人下来又显得大费周章,但似乎又能说得通。直到他几分钟后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才突然发现一个事实。
——他一点都不困了。
paradox迷迷糊糊的背着数学公式翻了个身,这并不是重点,而是这货像咸鱼翻身般的同时,脚下却毫不留情的踢了猪总一脚。
神经紧绷的猪总被这不打招呼的一脚给踹懵了,他浑身一抖朝着伏见的方向撞去。伏见又是被他的一撞个整傻了,他同样是吓得不轻,差点被猪总给撞下床。
伏见扶着床头柜恶狠狠的转过头来然后拿他冰冷的手贴上了猪总的脖子,猪总受不了这种温差,像憨憨一样飞快的缩起了脖子。又像鹌鹑。
总结,paradox间接杀人。
“干啥,搞谋杀呢?”伏见咬牙切齿的说,最后他索性把闪光灯又给开了,把手机倒放在他和猪总中间,一幅要开茶话会的样子。看起来是不准备睡觉了。
……好像他原来也没打算去睡觉。
“不是我,是paradox他踹我,把我给吓到了。”猪总轻声的说,生怕把身边这位祖宗吵到让他再给他来一脚。“我要是真想搞谋杀你坟头草都长得有paradox那么高了。”
伏见歪头,他看了看睡相极差扭的像只蛆一样的paradox,又看看刚刚好像说了什么极度可怕发言的猪总,露出了一个迷惑而且实在不能说是迷人只能说还有点瘆人的笑容:“想要我电死你还是冰死你,直接说,或者让我把你按在床上暴锤一顿,你信不信?”
“我信。但我觉得应该先把paradox扯起来打一顿。免得他又踢我两脚。”猪总也坐了起来,眼睛依旧不适应黑暗中突然袭击的强烈光线,他依稀能看见他房间厚重的窗帘下外面微弱的月光从窗帘底部和地面缝隙悄悄钻进房间内,但很快就消逝。他的脑袋正在嗡嗡作响,乱的就像一堆浆糊,但现实的情况就是今晚即使再困他也会被折腾的睡不了觉,况且他现在清醒的就像喝了不知道谁放在咖啡机旁的速冲蓝莓咖啡粉一样,每次他一闻到那个奇怪又甜腻的味道总是一个激灵。
而且以后晚上睡觉要把房门锁好。他想。
“你说的有道理。”伏见点头,伸手拿起自己的枕头准备拍到paradox的脸上去,“就算这样很缺德,但今晚谁也别想睡了。”
“你说的对。揍他。”虽然伏见现在特别的有自知之明,但猪总似乎也没好到哪去,虽然看不爽面前的人,但好像先揍这个睡得两脚乱踢的小屁孩要好。毕竟谁也不知道paradox在睡梦中看到了什么,可能是他快乐的骑着独角兽,但在猪总眼里就像在开拖拉机。
伏见把手伸向了paradox。
paradox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爬了起来,大口喘着气。
“醒了不?”猪总说。
“我,我我我我我我刚刚梦见我在水里游然后被电鳗给电了。”他说,这时候才发现身旁两人正虎视眈眈的坐在床上盯着他,好像想要扒了他的皮。
“我很好奇,为什么是你电的他然后被踢的人又是我?”猪总转头对伏见说一边收回了自己被paradox激烈挣扎中又踢了好几脚的小腿,上面明显的发红。估计到明早就会青了。
paradox还在被从睡梦中强行被弄起来的呆滞中无法回过神来,甚至不知道他睡梦中的那条电鳗是伏见,他就这么呆呆的坐在床上听着猪总的抱怨,脑袋还没从混乱中清醒过来。
“你比较背。”伏见说着收回了他掐在paradox手臂上的手,“而且我怎么可能冒着被他踢的风险去电他?”
“你好恶毒。”猪总说。
“paradox你别睡了,起来挨打。”猪总话锋一转叫醒了马上就要再次躺下的paradox,这家伙丝毫没有被电了要保持警惕的自觉,眼睛耷拉了下来又快谁过去。
paradox这才浑身一颤好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迷惑的看向两人:“这么晚不睡觉吗?”
“睡个毛线,你睡了我俩就睡不了,大不了大家都别睡。”猪总黑着脸说到,即使眼神配上他的身高看起来凶猛霸气也掩盖不了他是个闷骚的事实。“你再给我两脚明早你就会看到一个浑身粉碎性骨折的我。”顺便他还拿手比划了比划,虽然看起来他像是在对着paradox竖中指但是他坚持称这是自己的死相。
伏见在旁边笑的前仰后合一边无声的鼓掌。
“喔……好吧……我的错。要是真的那样的话我一定会负责的,我保证。”paradox挠了挠头,看起来也是彻底清醒了:“我们玩啥?”
“宁先别急,我刚刚看到一个规律题考考你,你要是没答出来你明天把自己女装的照片放到微博上去。行不?”伏见笑眯眯的看着他挥了挥手机,蓝光照得他眼睛发酸。
猪总皱起了眉头看向伏见,表情像是在问“咱不是说好先把他揍一顿吗?”
“哥,你是想看他女装还是想看他挨揍。”伏见像是安慰般的朝他点了点头。
“女装。”猪总斩钉截铁的说。
“这就对了。”伏见说,猪总和他好像达成了某种奇怪的共识。
“想都不要想!伏见你给我出规律题我怎么可能解不出来,这种东西对我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paradox鹅叫着反驳他们俩,一副充满了信心的样子,“你还不如说说要是我猜出来了你该怎么办。”
伏见像是被点醒了一般想起了这么个茬:“噢,你猜出来了啊,那就猪总女装呗。”
猪总觉得他现在想暴揍伏见一顿了,千真万确。
“放心,不会让你女装的,他猜不出来。”伏见笑着说,虽然他笑的很欠打。他把题目调出来举到两人面前。
「(_________,2 4 6 7 8。)请问前段横线应该填?」
“好了,规律题,你加油噢数学鬼才。”他说道,顺便定下了时间:“五分钟,答不出来你输。"
“哈?这种题目还要五分钟,我又不是蠢我怎么要用五分钟?”paradox对着这道明显像是在侮辱他智商的题目情不自禁的说出声来,他看了看伏见,眼神中透着一种难以置信:“你就这么想让猪总女装?”
“三分钟。”猪总冷着脸说。他感觉这种题目对于他来说似乎是送命,但伏见给他的目光好像比paradox更加的信心满满。“请你开始你的表演。”
“三分钟就三分钟,反正要女装的一定是你。开始吧。”paradox把伏见的手机拿过去看,猪总定了三分钟倒计时。
“这个题我倒是越看越奇怪,估计的确有点难。二四六七八?什么东西。”猪总沉默了一会儿,回想起这个看上去像小学数学题那样弱智的题目却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我知道了,前面是一三五七九。”
伏见嘴角抽动了一下,看向小声和他坐到床的另一头轻声推断的猪总,就差把“你傻逼吗”这四个大字写在脸上:“我感觉你在变相侮辱我的智商。你们俩不是成绩都比我好得多吗,为什么你沉默那么久结果得出一个毫无逻辑的答案。”
“难道不是吗。”猪总低下头想了想,“对哦,好像没有逻辑可言。”
就在这时,坐在床头的paradox露出了属于胜者的微笑,朝着两人蔑视的开口:“这不就是二次函数吗?你不会以为这种蠢得要死的东西我会不知道吧?猪总你不会也不知道答案吧,那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先知道的人一定是我!”
“喂……他好像快知道了。”猪总忧心忡忡的说,毕竟他总是不想女装的。
可伏见看着paradox的样子却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来:“他输定了,不信我告诉你答案。手机拿过来。”
猪总半信半疑的把他的手机递了过去,伏见在上面飞快打了一行字然后举到了他的面前。那是一行儿歌的歌词。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猪总浑身一颤然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但是这样让他的表情彻底的扭曲了,就像他在学校食堂吃面吃出了一只蛤蟆一般。
“……妈的,我感觉我的智商受到了侮辱。”他皱着眉头的同时却也笑出了声来,“你哪里找来的弱智题,好狠啊,我被耍了。”
“是吧,岸姐告诉我的。paradox他就等着女装吧,菜鸡还敢跟大爷我斗。”伏见得意洋洋的看着paradox,像在看着自家的蠢儿子。
“——什么?!你才是菜鸡,你不行问问别人这种题能难得倒我?”paradox在手机上调出白板画函数图像的同时不忘记抬起头来大声反驳伏见两句,目光里充满了数学鬼才的那种自信,但猪总知道他已经彻底的输了。
毕竟就算是大侦探也没法想到一天唐突寄来的包装精美的盒子里,装着的是假面骑士的变身器。
最后三分钟到了,当paradox投降似的向伏见询问答案之后,他气的差点跳到伏见身上把他白天的伤口给打裂。
猪总在一旁看着戏,往咖啡里加了八颗方糖的同时一边庆幸自己果然还是不用女装。
“这不算——这局不算!你不是说了这是规律题吗为什么横线上填的是字啊!!!不行,再来一局,这个谁能想得到啊卧槽!!”paradox好不容易大胆一次揪住了伏见平常精心爱护谁都不让碰的头发,欲哭无泪的喊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愿赌服输啊小屁孩哈哈哈哈哈哈……”伏见笑的差点断气,幸好他们房间的隔音特别好,不然他每一笑出声来,都会感觉猪总的门外站着一个提着加特林的克斯所透出的杀气。“再来一局,看看你能不能赢阿?”
“来就来,愿赌服输。”paradox气势汹汹的撸起袖子,他某种奇怪方面的斗志这下被彻底的激发了。
猪总端着马克杯兴致勃勃的凑了过来,在看戏过后就应该参与,但要注意的是反派死于话多:“谁要是输了另外两人合伙安排他行不?”
“行啊,反正我都被你俩安排的差不多了谁怕谁啊?我们玩什么,来写刺激的。”paradox一拍大腿露出了丧心病狂的笑容,仿佛之前从他房间里拿来的桌游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场。
“……刺激的?”猪总又喝了一口咖啡,甜味混杂着奇怪的蓝莓味道直冲他的大脑,他现在还真是浑身起劲,就像他的大脑已经变成被唤醒后急速运转的机器一般。
“我不会打牌。”伏见说着一边从手机的备忘录里翻出了另外两人的黑历史。
“那,我们就,石头剪刀布吧,够刺激不?”猪总在深思熟虑之后得出了答案。
paradox感觉不太对劲。换作是谁早上起来一睁眼看到自己的胳膊上被马克笔画了几十只王八都会觉得不对劲。
他花三秒中来接受自己的这个处境,被画了王八的同时,猪总的一只脚还横道了他的身上,让他感觉这货下一秒就会报复性的来给他两脚。但在看到猪总的手上拿着盖好盖子的马克笔时,那种害怕被他也踢两脚的情感变成了还想再踢猪总几脚让他浑身粉碎性骨折的大胆想法。
猪总睡得很香,paradox觉得自己可以趁着这个时候也在他的手上画几只王八,但这个想法马上就被自己不可描述的画技和自己打不过猪总的事实打消了。
伏见坐在床头理他的头发。他要是比别人早起一个小时,那不可置疑的就是那一个小时中他有五十分钟都在理他的头发。
“啊。早啊,乌龟挺可爱的。”伏见注意到了paradox那束目光露出了挑衅般的笑容。
“……”
刚刚醒就要忍受脑袋被门夹了的孔雀的嘲讽,真是美好的一天。
十分钟后,paradox充分明白了要忍受的从来仅仅是嘲讽那么简单。
还有小兮克斯和迷巫憋了半秒钟就破功的狂笑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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