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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山摛锦

私设书闲泽的衣柜,设定见合集

(服装有参考古画和现实汉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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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欢寻风

【弘叶题石】清醒客

伪现背。

我糖包甜。


00


指骨套着银色环戒勾缠爱意起承转合。


01


黄子弘凡一贯享受综艺镜头之下营造出来的,好多他和石凯之间暧昧的氛围感个人的真实情感,全部都兜在里面。

天降竹马、他是回来爱你的、第五大官配。

那这话题听进他耳朵里,黄子弘凡承认,他是受用的。


他对他唯一的弟弟是有私心的,是有不可随意告人的感情的。实话说,这样的情感从五年前参与《声入人心》录制的时候就有了,可惜那档综艺的剧本导向,不让他和石凯在镜头前有过多交集,成片出来他们更像是完全不熟的两个人。


他依旧尽职尽责地履行他的哥哥义务,少年人赤忱的心一旦萌生就一点也收不住,黄子弘凡找到机会......

伪现背。

我糖包甜。


00


指骨套着银色环戒勾缠爱意起承转合。


01


黄子弘凡一贯享受综艺镜头之下营造出来的,好多他和石凯之间暧昧的氛围感个人的真实情感,全部都兜在里面。

天降竹马、他是回来爱你的、第五大官配。

那这话题听进他耳朵里,黄子弘凡承认,他是受用的。


他对他唯一的弟弟是有私心的,是有不可随意告人的感情的。实话说,这样的情感从五年前参与《声入人心》录制的时候就有了,可惜那档综艺的剧本导向,不让他和石凯在镜头前有过多交集,成片出来他们更像是完全不熟的两个人。


他依旧尽职尽责地履行他的哥哥义务,少年人赤忱的心一旦萌生就一点也收不住,黄子弘凡找到机会就往石凯凑,想要挨着对方坐的心思即使不说别人也看得出来。

他把石凯当弟弟宠,其他哥哥也把他当弟弟宠,后来录制时间一长大家习以为常,有意识地把石凯旁边的座位空着,留空等黄子弘凡自己过来坐。


离得很近的座位,所以想要触碰上彼此的手也很轻易,温热的肌肤相蹭,黄子弘凡轻轻摩挲石凯模棱的指骨,捏上指节根部,默不作声地丈量。


生日的时候收到黄子弘凡送给他的刻有名姓的指环,石凯是很诧异的,他之前没觉得黄子弘凡作为哥哥对他的爱和其他人的有什么一样。不过这份礼物是最特别的,尤其是别人还偷偷告诉他,这枚戒指是黄子弘凡亲手为他做的。


“不知道他从哪儿搞的材料包,那几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叮叮当当的,问他做什么也不说,估计就是在弄这个吧。”


他最小的哥哥专门亲手为他做了一枚戒指,明目张胆地偏爱突然冲得石凯脑袋发晕,昏昏沉沉的,一下弥补了他在互联网上遭受到的那些谩骂。

石凯小心翼翼地把戒指收起来了,没舍得戴在手指上,一是怕整天跑来跑去录节目搞丢了,二是怕被拍到又被人扒出来是黄子弘凡送他的。

如果总有人要拿那个背负骂名的剧本,让他来就好了,他的小哥哥这十多年的人生一看就顺风顺水的,好看皮囊包裹之下的灵魂也是干净的。他生活糙惯了,本来就是靠摸爬滚打过来的,不介意这些,但石凯一点舍不得让黄子弘凡也遭这份罪。

所以他们之间,其实越干净越好。


十八九岁时感情和心思最难理清,镜头里和镜头外也不一样,直到节目录制结束了,石凯还是不知道他对黄子弘凡到底是种怎么样的感情。

也算不到今后生活中的交集,离开录制片场的时候,石凯好想追上去问黄子弘凡。

—— “你觉得,后来的我们会在哪儿呢。”


想说的话最后还是被黄子弘凡的一句“再见凯凯,回头网上找你,先走了啊”悉数哽堵在喉头,石凯自嘲的气声最终扬在了室外四面八方吹来的风中。


指尖搓捻着套在根部的环戒,“SK”两个英文字母被他刻得很深,光靠抚触就能摩挲出来,石凯总觉得,即使过去了好久,这个指环上依旧能摸到来自黄子弘凡的温度。


是他放不掉,又没办法再握紧的念想。


02


黄子弘凡参与密神录制之前老老实实地补过课,他知道这么些年,石凯身边多了一群同样宠他爱他的别的哥哥。

他其实不介意石凯身边都有些什么人,因为黄子弘凡很坚定地觉得,不论是谁来,都很难撼动他在石凯心中的地位。

毕竟石凯认识的主播朋友那么多,艺人做主播的也不少,像什么蒲熠星郭文韬啦,到头来直播的软硬配置还都是从他那儿学的,甚至每次直播要坐的那张电竞椅,也是他送去的他自己的同款。

种种迹象都表明,石凯最喜欢的一直是自己。


私底下玩过的密室不少,黄子弘凡知道自己不是那种会害怕的类型,反倒是关了灯之后的冲锋型铁坦。大概是第一次上节目,太急于表现自己,如果不是那场Reaction的路直接叫他去,黄子弘凡估计他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石凯会在黑了灯之后最害怕的时候,用发抖的声音去叫他的名字。


“石凯叫我干嘛。”


问出口的时候其实就懂了,他和石凯之间从来都是无需多言的,黄子弘凡看着镜头之下石凯将对黑暗的害怕表现得淋漓尽致,手上抓握的力道强到连戴士都寸步难行,黄子弘凡吞咽了一口唾沫。

石凯对他的需要远比他预想之中的还要多。


“我在,我在。”


以后他的每一声呼喊都有坚定的回应,有人在门外等着要和他一起进去,关了灯之后轻轻招手就会有人过来等着他去搂抱,还会圈握住他的手。

黑暗的密室里他们贴得太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剧烈跳动的心跳,石凯觉得黄子弘凡包裹他手的掌心好温暖,明是柔软的,却足够坚强地提供着他最需要的安全感。


石凯觉得,他又要想之前那样,不自觉地沉浸在小哥哥对他的好里,这么多年过去黄子弘凡对他的爱一如既往地和其他哥哥不一样,即使是在这个有更多人喜欢他、算是他的半个主场的综艺里,他依旧能够凭借他那份热烈赤忱的爱脱颖而出。


磨得他又要搞不清了,但二十多岁至少比刚成年那会儿清醒些,至少石凯知道前路可能有陷阱,有意识地控制着自己不要往里跳。

——这是综艺,背后有剧本的综艺,弘叶题石这对cp作为后起之秀现在很热门的,黄子弘凡表现出来的爱你,不一定是真的爱你。


石凯觉得,他好像突然想开了,一下清醒了很多。闲着没事打开电脑玩局游戏,鸭舌帽一扣把直播间开启,也当是在节目播出的空窗期和他的粉丝们聊聊天。


“黄子弘凡-Lars进入直播间。”


手上的动作明显一顿,出现操作性失误的时候对手一下抓到机会反打,被振得太刀都掉落。

对局失败的音效搅得他好不容易清醒些的头脑又一团乱。


03


名侦探学院这几期录制是没有黄子弘凡的,但他人依旧偷偷摸摸跑来了长沙,黄子弘凡不知道他自己是怎么变得像现在这么黏人的,好几天见不到石凯,他觉得心里都空了。

和片场的工作人员打了声招呼,黄子弘凡随便找了个地方等待录制结束,掏出手机给石凯发消息,长篇大论絮絮叨叨的,说今天天气真不好,说录制结束要不要一起去吃夜宵,说你酒店的床让我也挤一挤,说你今天录制辛苦吗有没有想我。


“黄子你特地过来等石凯下班吗?”

“...啊,啊?哦哦对,我来接他。”


耳闻有人问话,黄子弘凡抬起头来,反应慢半拍地应腔。那位工作人员听到他回答乐呵呵地走了,拉着身边的人低声说你看我就说这对cp是真的,黄子弘凡听着还没开心过半秒,就听到另一个人泼冷水。


“没工作还专门过来?他是懂炒cp的,知道靠什么能火。”


声音不大,但黄子弘凡觉得自己听得还算清楚,被说的委屈的不行,又不能直接起身跟上去反驳。


谁家为了炒cp专门从北京跑来长沙啊!他是比普通人有钱那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那他实在太想石凯了,他能怎么办嘛!

对一个人好也能演出来吗?黄子弘凡想不通,他对石凯那样了那还能是在荧幕上镜头前装的吗?他虽入行时间不长,知道综艺节目多少都有剧本,导演组也跟他说过,说你一会儿跟石凯一块儿的时候表现得亲密点,


即便如此,他的那些举手投足,一点没掺任何表演成分,百分之两百的都是他的真心。

实际上记忆里好多人提醒过他,说这是娱乐圈那是上节目,大家都会带点表演成分的,保不齐七八十都是假的。

察觉到他要栽了,好朋友想要赶在最后的紧要关头拉他一把。


“黄子弘凡,你听我的,你清醒一点。”

“这么跟你说吧,晚了,已经晚了。”


这场博弈里,他注定当不了那个清醒客。


录制结束,石凯走在哥哥们中间,和蒲熠星有说有笑的,在聊这一天发生的有趣事,被好哥哥的话逗得发笑,推推搡搡着,一切都看在黄子弘凡眼里。


石凯不是没注意到黄子弘凡就在旁边,就连蒲熠星都主动拍他肩头叫他看,这时齐思钧侧头看了蒲熠星一眼,他一瞬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心领神会,手上的力道转推为揽,将石凯的身体勾搂着离自己更近。


如果不是有这股力道拦着,石凯早就摇着尾巴撒欢儿地要去找黄子弘凡,绝对不是现在这样乖乖地走在人堆里。


他有意违背天性克制着,要去做个清醒客。


“——石凯!”



04


昨晚他们聊到了这个话题,石凯抱着小枕头,问他的几个哥哥说,综艺里炒的cp,能成真吗。


他的好几个哥哥都是有发言权的,几个人齐刷刷地摇头,蒲熠星刚要开口说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齐思钧第一个反应过来,问他说你是不是真喜欢上黄子弘凡了。


石凯犹犹豫豫的,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他还是没逃过,他的小哥哥对他实在太好了,和其他几个哥哥都不一样,即使知道有可能是套了一层要吃cp红利的外壳,石凯还是禁不住地心动了。


黄子弘凡当年做的那枚手工戒指,闭口的,不可调节大小,石凯这几年又长大了些,戒指还没找出来他就觉得铁定是已经带不上了,尝试的时候才发现大小正合适。

他故意做得大了一些,好让他能够多带几年。

石凯想着他平时本身也有带这些五金首饰的习惯,戒指都没摘就去录节目了,他抬手,把圈在指骨上的银环显示给几个哥哥看。


“黄子弘凡给你打的?什么时候啊。”

“好几年前了,当时《声入人心》的时候,我生日他送我的。”

“凯啊,你别怪哥哥这么说,但我真的希望你,别太喜欢黄子弘凡。”


蒲熠星尽量把话说得很诚恳,倒不是他真觉得黄子弘凡配不上他的好弟弟,是综艺剧本炒cp这个事,他就是个在镜头前吸引热度的工具,谁先动了真感情,谁下半辈子就输在这儿了。

尽管被所有人一致认为是个小太阳的黄子弘凡,也被一致认为最喜欢石凯,偏爱都给了石凯。


“...可是,我,我真挺喜欢他的,那你们说怎么办嘛,我就是越想越喜欢他。”

“凯凯,你尝试疏远他,远离他,慢慢来,慢慢就好了。”


抱着小枕头的弟弟话语里透着点细微的哭腔,听得几个哥哥心里边儿软肉发疼,石凯加大了手臂上的力道,把小枕头紧紧地圈在怀中,半张脸都埋进去了。

齐思钧终于知道为什么石凯那么喜欢黄子弘凡带来的“龟宿”了,大抵是睹物思人吧,终是成了一个丢不掉的念想。


“好。”


答应一句好是很轻松的,石凯不觉得他自己真的能做到。


尤其是在录制结束拿到手机,打开聊天软件一看全是小哥哥发来的新消息,走出片场就看到没有工作的黄子弘凡不远万里地专程过来接他下班,石凯更忍不住,他好想跑过去跟黄子弘凡讨一个热烈的拥抱,跟他说好想你我们去吃夜宵吧晚上你就跟我一起回酒店。


但他不能,这样做只会让他越陷越深,他会一步一步把自己推进综艺剧本的泥潭沼泽,黄子弘凡是不会来救他的。


回话应腔都憋在心里,他尽量克制着头也不抬,心里边却一遍一遍地学着黄子弘凡之前做过的那样。


“我在、我在。”


05


“黄子,你来干嘛?”


“我来接你下班啊,走石凯,我们去吃宵夜。”


“...那走吧?你跟我们一起去。”


“什么我们,就咱俩去,走走走,我知道这儿附近有家烧烤贼好吃。”


“就你俩去?——你越界了你知道吗?你别用着朋友的身份做男朋友才会做的事。”


蒲熠星的话一针见血的,听得黄子弘凡愣了好久,本来石凯今天突然变得好冷漠已经够他发懵的了,还被好哥哥莫名其妙地骂了一句,黄子弘凡一瞬在原地呆站着不动了。


别用着朋友的身份做男朋友才会做的事。


黄子弘凡反复咀嚼这句话,终于从其中品出一点言外之意来,蒲熠星的意思是,就算你们在节目里被别人称作是官配的cp,也没资格表达出像男朋友那样的占有欲。


回过神来黄子弘凡赶紧追上去,他们之间一定有误会,他虽然不知道,但能猜到多半是石凯和他的好哥哥们说了些什么,估摸着和炒cp这件事脱不了关系。


“石凯石凯,你先别走,你听我说。”


听着身后传来的黄子弘凡的声音,石凯还是心软了,任凭蒲熠星勾着他的肩头要带着他往前走,他的脚步都没有再往前挪动半分。蒲熠星回头看过去,石凯冲他挥手示意,意思是你们先走。


他的身边其实早已警铃大作,但只要黄子弘凡叫他一声,石凯还是会停下脚步——他注定,做不了这个清醒客。


“刚刚阿蒲那句话什么意思你知道的吧?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好不好。”


“...就,蒲哥的意思是我们两个虽然是那个什么cp,但也就是普通朋友,吃夜宵嘛...他可能觉得你说的就咱俩吃有点太那啥了,毕竟我们平时不都一块儿吃的吗。”


“普通朋友...石凯,你真把我当普通朋友吗?”


本来就是扭扭捏捏在打圆场的,石凯说话已经够磕磕绊绊了,脑瓜子稀里糊涂的,他都不知道刚刚的解释黄子弘凡有没有听懂。结果对方像是就只听了前半句,偏偏就是重点,


普通朋友。

我怎么会把你当成是普通朋友。


石凯终于能理解为什么昨天晚上他的那几个好哥哥能急成那副模样了,其实道理他自己也懂,无非是录节目嘛都是有剧本的,吃cp红利热度上得快,圈内人士怎么能在这种时候动真心呢。石凯有时候都想骂他自己两句,怎么这种原则性的错误都要犯。


没等到石凯回话,黄子弘凡急得要死,他觉得自己要完蛋了,他这唯一的弟弟到底对他有没有那层意思啊,这句话一问出口他就基本没给他自己留退路了——或者,在他意识到自己真正喜欢上石凯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明明他的朋友提醒过他好多次,要他清醒,要他别掉进去,黄子弘凡当时把那些话说得坦荡荡,真到了这种时候,他还是挺为难的。

为什么自己没好好听劝去做一个清醒客。


06


沉默之间黄子弘凡垂眸去看,目光好巧不巧,正好落在佩戴在石凯指骨的一圈银环。

他一瞬间想到了什么,不管不顾地径直上手去把石凯的手掌牵过来看,指尖覆上去拨弄两圈——黄子弘凡看见了,那两个他当年费尽心力好不容易才打上去的字母。


现在看来那个时候的手法还是粗糙生涩了些,边边角角都打磨得不算好,唯一有点用的就是他怕闭口戒做得太小石凯戴不上了刻意多留了些空隙,当时还自我安慰着,想着如果被问起就说是为了能让你多带几年。


没想到还成真了。


“...你,这戒指,你还留着?”


“嗯...太喜欢你了,所以没舍得丢。”


“什么?石凯,你刚刚说什么?”


石凯没想到他带来给自己做念想的东西成了让他溃不成军的突破口,一时间被黄子弘凡逼得无路可退,他没办法,被迫地承认他心里最最真实的想法。

说不后悔是假的,他刚刚就不应该心软地停下脚步,如果就那样跟着蒲熠星走出去,黄子弘凡怎么会发现他还带着好几年前收到的戒指。


“我说,我太喜欢你了。”


他清清嗓,字正腔圆地把告白的话又说了一遍,反正已经走到丢盔弃甲这一步了,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关在胸腔里的心跳骤然加速,室内开了暖气,闷着还是太热了,烫得颊面泛起的红一直褪不下去。

石凯连眸都不敢抬,生怕对上黄子弘凡那双热烈赤忱的眼睛,若是四目相对,他一点都没办法忍下来的。

好想拥抱,好想接吻。


“我也好喜欢你,石凯,我也好喜欢你。”


就着相接的手掌,黄子弘凡臂间发力将石凯拉拽到怀中,跳动的心脏贴碰着,跳动的节奏都太快,咚咚相碰,好热烈的交响曲。


绵软的情话贴着耳根子说,磨得柔软嫩肉不断发着痒,炙热的气息都喷洒在敏感的耳廓上,烫出了好大一片红。

比单向喜欢更赤忱的,就是双向奔赴的爱。


“石凯,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你当我男朋友好不好?”


“好、好。”


亲吻是温热的,蜻蜓点水般地停留在颊侧,黄子弘凡一连亲了好几下,力道很轻很轻,所过之处都痒痒的。

石凯被人搂抱在怀中,黄子弘凡本就比他高一些,他鲜少觉得自己会变得娇小,此时此刻却只想往人怀里钻。

黄子弘凡的爱到底还是太热烈了,但又是温柔的,浸泡着石凯的身子一点一点发软的。


察觉到石凯在怀里小心翼翼地动作,黄子弘凡将圈揽对方腰身的手臂收得更紧,好让他们能够贴得更近,他凑到石凯耳朵边,轻轻跟他说,你好乖,几年前送你的礼物你都还留着。

黄子弘凡轻轻蹭了蹭石凯的发顶,这个角度对方才不会看到他眼底氤氲起的红色,有人将他的爱小心翼翼地呵护起来,用出去的真心总算是没有白费。

石凯的爱是柔软的,但又足够强大,能够将黄子弘凡一点一点,最后全部包裹进去的。


07


在所有人事已非的世界里

我最喜欢你

                                     ——《喜欢》

Beyli

『弘叶题石』我来做你的飞行嘉宾

1.

芒果台制定了一档全新的户外冒险综艺。由齐思钧作为主持人,每期除三位固定嘉宾外将迎来四名飞行嘉宾。听内部人员说请的都是当下比较火的艺人和演员,这也让观众们猛猛期待它的播出!


2.

“黄子,那个红烧肉巨好吃,赶紧尝尝!”小齐哥院里院外都对弟弟们操碎了心,生怕家里这「175」的孩子营养不良长不高了。


黄子弘凡是固定嘉宾之一。


他如今作为年轻一代最闪耀的音乐剧演员身价直线上升,前段时间全国巡演回来就收到了节目邀请。


原本这孩子还踌躇呢,来之不易的假期不应该在家多陪陪凯凯吗?但当经纪人说主持的是小齐......


“去!”拜托,谁能拒绝和好哥哥一起录节目呢?...

1.

芒果台制定了一档全新的户外冒险综艺。由齐思钧作为主持人,每期除三位固定嘉宾外将迎来四名飞行嘉宾。听内部人员说请的都是当下比较火的艺人和演员,这也让观众们猛猛期待它的播出!




2.

“黄子,那个红烧肉巨好吃,赶紧尝尝!”小齐哥院里院外都对弟弟们操碎了心,生怕家里这「175」的孩子营养不良长不高了。


黄子弘凡是固定嘉宾之一。


他如今作为年轻一代最闪耀的音乐剧演员身价直线上升,前段时间全国巡演回来就收到了节目邀请。


原本这孩子还踌躇呢,来之不易的假期不应该在家多陪陪凯凯吗?但当经纪人说主持的是小齐......


“去!”拜托,谁能拒绝和好哥哥一起录节目呢?


但其实是.......石凯也有工作,他才没空和小黄在假期如胶似漆嘞。


呜呜呜呜,太狠了,太狠了!做艺人唯一无法协调的就是时间吧,要知道他们俩都已经四个月没在一起待过了!


四个月啊!没有男朋友的亲亲抱抱,四个月都是怎么度过的!!


心中涌现股股怨气,黄子自然吃不下饭。齐思钧在远处看着他这副模样捂嘴偷笑,偷摸搬着凳子就从对面坐过来了,甚至还找了「这个机位的角度比较好」的理由搪塞过去。


“你也别一直盯着面前这碗饭啊,吃点青菜,不然你指望靠自己进行光合作用吗?”齐齐子就这么逗着弟弟玩,手上还不停给他夹菜。


“我好歹在国内还是读了高中的~”谁家身体里还藏着叶绿素啊,最基本的生物常识还是有的吧。


“誒,你说石凯现在在录什么综艺呀?我找他经纪人打听了一圈都没问着,不会半路被骗子拐走吧?”


真是完蛋了,有人开工了还凯凯脑。


小齐用筷子尾敲打着黄子的脑袋,凑在他耳边透露道“录节目呢,声音小点儿。过两天你会见到石凯的,放心。”


!!!“什么我会见到石凯!!”


这下孩子是彻底饭也不吃了,小声吵吵问道“我们最近是有什么行程上交错的安排吗?还是说他要来探班!小齐哥你怎么知道的?为什么没有人告诉过我啊?”


狐狸肩膀被用力摇晃着,造型师刚给自己补上的发型瞬间凌乱,一时间太多问题出现在脑海中,呜呜呜。


他真是后悔极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呀啊啊!


委屈狐狐子~嘤嘤嘤~


这头两个人在角落里打打闹闹,而其他几位艺人咖位没有齐思钧和黄子高,他们不敢多问,只能在旁「欢声笑语」送别飞行嘉宾。




3.

到第二天,黄子明白了小齐哥的意思。


“好,这是我们本季第四期的录制,今天我们也将会迎来一些新的朋友参与进游戏中,接下来由我向各位介绍嘉宾个人信息。”


开场是在合宿小屋中进行的。为了增加嘉宾的神秘性,在录制前节目组不会提前公布任何消息,为的就是看陌生嘉宾之间碰撞出来的化学反应。


但这个陌生人一定不包括家属吧。


前三位的基础信息公布后,黄子在脑中转了一圈都没想到是谁,他甚至自我反思是不是电视剧看少了?


“黄子一个都猜不出来啊,那接下来这个一定要努力哟。”小齐哥笑得暗有所指,只是某些单纯狗狗没有听出来。


认真阅读起手卡上的内容“他凭借自己的数字单曲获得最佳音乐新人奖的称号,是密室里的怂猫,也是烧烤架上的老师傅,更加是全方面的综艺小能手。”


嗯?数字单曲?凯凯今年不就是最佳新人奖的获得者吗?

密室里的怂猫......唔,确实总是挂在自己腰间,时不时摸摸腹肌又摸摸胸肌的,正大光明在摄像机下揩油。

烧烤架的老师傅......名学录制结束后,石凯回家抱怨说已经见到烧烤都烦腻了。


黄子心里猜了个大概,问的时候还带了些不确信“是石凯?”


“回答正确!!”终于,终于,终于!好哥哥能在每个节目吃到前线糖的快乐,谁懂啊!


“那让我们有请最后一位飞行嘉宾石凯上场。”


耳边阵阵欢呼声响起,平时最吵闹的人此刻却没了反应,他愣愣看向房间那头走出来的身影,揉了揉眼才敢相信。


是那个昨天晚上还在跟自己通电话,说过两天来探班的小朋友,结果今天闪现到自己眼前。


探班?不存在的。石凯身着休闲卫衣与运动短裤朝着众人走来,眼角弯弯一刻不离的望向小黄,仿佛是在说「没想到吧,我来啦」。


小狗见到了爱人脑袋宕机,一时间没发现凯凯身上的卫衣是自己的衣服,这不就是在暗戳戳的撒糖吗?


“谢谢大家,我是歌手石凯,很高兴能跟大家一起录制今天的节目......”说话的内容黄子没听进去多少,他忍耐不住转头看向思念已久的爱人。


好像变瘦了,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脸颊上还有点肉呢。还变白了,是因为长时间在家里打游戏不出门吗?凯凯都不知道自己出门玩儿玩儿吗?


啧啧啧,他们俩就是五十步笑百步,都不爱出门又都希望对方健康一点儿。


自我介绍的环节迅速结束,主持人操纵特权将两位家属分在一组,“石凯跟黄子之前认识的是吧?那你们默契一定很不错,就去试一下那个双人挑战吧。”


“好。”小黄答应的倒是快,牵着人的手一溜烟儿跑没影,只留下面面相觑的导演组......


明明选人环节不是内定的呀!!石凯不应该被分到三人组去吗?黄子不应该被安排去带另外一个音乐小生吗?


齐思钧想,真好啊,综艺嘛,主打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




4.

“凯凯,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还有其他工作吗?”


双人任务线的NPC迟迟没有等到嘉宾,这对小情侣此时此刻正在树林中卿卿我我呢。


见黄子这副模样,石凯就知道惊喜很成功!他确实还有其他综艺需要录制,这一次的飞行嘉宾是忙里抽空来参加的,只是他故意没有和男友全盘托出罢了。


“没有啊,我就是路过节目组看他们正在招人,正巧今天有时间就想着来赚份外快,顺便看看某些几个月不归家的男友。怎么样,你满意吗?”


......看来爱人有诸多怨言啊。


不顾身旁的摄像头与收音话筒,黄子搂上凯凯的腰把人抱在怀里,这具躯体还像往常一样为自己打开,接纳许久不见的那抹气味。牙齿在耳垂上轻啃,吐出的热气袭入耳蜗,几乎是瞬间就让人软了腰。


“干嘛,这是什么补偿吗黄子?”石凯埋在爱人胸口颤巍巍问道。


“等我结束了,我就找个你们节目录制棚附近的酒店,天天来探班。”


“想的挺美的,我可没空招待你。”


“不用你招待”,黄子滚烫的掌心在凯凯背脊上轻拍着,温柔说道“听说你们节目也在招人啊。”

我来做你的飞行嘉宾。


弘叶题石合集 


5.番外

“老师,这个画面不能再放大一点了吗?我看不到啊,他们俩是不是牵手了!!”

“哦哦,对对对对,收音系统到时候也给我备份一下!!太谢谢各位了,我满足了。”


齐齐子依靠自己主持人小小的特权,要了一些奇怪的母带~怎么说呢?原来成为台柱还能有这样走后门的通道吗。

磕糖路上一帆风顺啊~


“今晚的抽签,导演组,你看看能不能让我把他们俩安排在一间?”

“肯定是可以的吧,那我就单方面这么决定了哈。”


导演组:您看我敢说吗(危)

栗惜醉

【弘叶题石/EA】怎么有人接吻也能醉酒啊

*栗子牌造谣小甜饼,一发完,4.4k

*跳地先导片【涉及剧透,未看正片者慎入】

*我流ABO,私设众多。黄E 石凯闻到是阳光味的 其他人闻到是长岛冰茶味的 x 凯A 可乐味。

*非典型性EA,A被E标记后不会变成O。

*本篇涉及副cp:南北,双A。纬钧:AO。启程:AO。九明:AO。火树:B。

*同世界观下其他文可以点击标签里的#栗子牌弘石EA 查看合集。

*涉及现背相关部分纯属我造谣式写文,事件时间线都有篡改。

*勿上升


00


哥几个接了小芒的新综艺,听说是一款旅综。


【唐九洲和他的帅哥朋友们】...


*栗子牌造谣小甜饼,一发完,4.4k

*跳地先导片【涉及剧透,未看正片者慎入】

*我流ABO,私设众多。黄E 石凯闻到是阳光味的 其他人闻到是长岛冰茶味的 x 凯A 可乐味。

*非典型性EA,A被E标记后不会变成O。

*本篇涉及副cp:南北,双A。纬钧:AO。启程:AO。九明:AO。火树:B。

*同世界观下其他文可以点击标签里的#栗子牌弘石EA 查看合集。

*涉及现背相关部分纯属我造谣式写文,事件时间线都有篡改。

*勿上升


00


哥几个接了小芒的新综艺,听说是一款旅综。


【唐九洲和他的帅哥朋友们】


齐锣:从大理出发!一路登上玉龙雪山!

保不齐:怎么,摊上事了?

齐锣:我死去的记忆在攻击我。

火球:这次经费够了?


ppp:怎么还有人相信有什么轻松的综艺?

邵奈尔:上次露营都快把我CPU给烧了。

搞钱:那是,你还投我是白板。白给你搞烧烤了。

糖酒粥:还有我,背锅兄弟。


搞石头:谁,谁是谁兄弟?

搞钱:没去的人闭麦!

搞石头:呜呜,委屈。


【搞石头被糖酒粥踢出群聊】

【搞石头被邵奈尔拉回群聊】


ggg:恩齐居然是0票逃脱,耻辱!

保不齐:那还不是我家曹宝玩得好。

糖酒粥:秀恩爱的都出门单聊去。


搞石头:受不了两地的苦~~~~

【搞石头被糖酒粥踢出群聊】

【搞石头被浅甜仙子拉回群聊】


搞石头:我是块砖么?哪里需要哪里搬?

名学第一A:也不是不可以,我最近没空回来参加综艺,你陪老齐去探探路吧。

名学唯一E:好的。岳父。


【名学唯一E被名学第一A踢出群聊】

【名学唯一E被齐锣拉回群聊】

齐锣:你们俩都给我把名字改回来!


最后,吵闹了一晚上的众人推选出:郭文韬、齐思钧、黄子弘凡、石凯作为先遣队员,去赴那一场“鸿门宴”。


糖酒粥: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母子组合和父子组合的相亲局!

搞石头:谁是父子?

ggg:儿子弘凡。

ppp:叫爸爸!


01


“凯凯来,给你看个好东西~”齐思钧朝石凯招招手。

石凯蹦蹦跳跳的凑了过去。

凯凯被黄子标记以后,是不是越来越娇了?这是什么Enigma标记后遗症?齐思钧决定回头去找火树问问。


“什么?”石凯好奇的把脑袋伸进齐思钧背的大包里,“哦~~~~~~~~”

小齐把食指放在嘴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我偷偷带的。”

“好耶好耶,管它什么‘鸿门宴’,反正我们还能来免费蹭顿饭。”

“我就是这样想的。”齐思钧眯起了他的狐狸眼。


石凯伸手去拿齐思钧的包:“我来拿吧。”

“等会儿,你先去那边坐着,我给你拍张照。”齐思钧热衷于给他家帅气崽崽拍照。


02


等两个人终于磨磨蹭蹭的答完题——“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晚饭。”齐思钧说——上楼,推开房门,就听到黄子弘凡惊讶的问:“你们两个怎么是一起来的!不是,不是给我说好了都是单独进来的么?”

“长岛冰茶又发酵咯!”郭文韬笑眯眯的坐在首位看热闹。


“还给你还给你。”齐思钧把石凯按在黄子弘凡对面的座位上,自己绕过去坐在他旁边。

“什么话这是。”石凯红了耳根,“我能是他的?”

“凯凯你还想是谁的?”黄子弘凡急了,瞪圆了小狗眼围着他转圈。


“坐下!”石凯恼羞成怒。

黄小狗终于消停下来。

“还是石·戈薇·凯有办法。”齐思钧调侃着两个弟弟。

石凯假装有代沟听不懂他在讲什么。


03


“南波兔面前有封信。”提前到的郭文韬已经把这个房间摸索了一遍,什么密逃后遗症。

“我们不看就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了。”齐思钧笑眯眯的从包里掏出一瓶红酒,“吃完就走。”

“哟,你还自带了酒,果然是有bear来。”郭文韬低头看了看脚边,对石凯说,“这里有可乐,凯凯你喝不喝?”

“小齐哥红酒都带来了你让我喝可乐?小孩子才喝可乐。”石凯举起黄子弘凡的杯子递给郭文韬,“给小孩子倒一杯可乐。”


“呔!为什么我喝可乐?”黄子弘凡不服。

“就你那个‘人是两点到的,两点零五倒的’,咱都听歪哥不知道念叨了多少遍了,你喝不了一点。”齐思钧拍拍黄子的头,“小孩子乖乖,真喝醉了院长要杀人的。我们也只小酌一杯。”

最后一句明显是对黑幕后的院长说的。


“院长,我们喝酒不上脸~~~”石凯掀开帘子跟院长撒娇。

院长无奈,这群家伙,就没一个省心的。

再说,你是喝酒不上脸,你看看你身后那个,喝醋上脸了!

院长挥挥手,赶紧把他赶走。


 “干杯!”三杯红酒和一杯可乐碰上了杯。


04


因为大家工作都很繁忙,都在天南地北的飞,当初期待着会发光的人现在真正的在各个领域开始发光了,长大的代价是聚少离多。

连住在一起的小情侣们都经常天各一方,更别说像以前那样频繁的聚餐了。

偶尔大家也会感慨一下,到底是原来那样可以天天腻在一起更好,还是现在这样忙碌充实起来更好。


“当然是现在这样更好!”黄子弘凡提了一杯可乐。

“那是,原来也没你。”郭文韬毫不客气的戳穿他。

“所以我得把遗失的日子补回来。”黄子弘凡最近但凡石凯参加的综艺,他都一个不落的跟上,恨不得自己的音乐剧巡演都把人栓裤腰带上带着走。


“吃你的饭。”石凯受不了直球小狗,往他嘴里塞了一个鸭头。

对于凯凯亲手喂到嘴里的菜,黄子弘凡啃得一脸幸福。石凯简直没眼看,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个丢人玩意。


05


一小杯红酒喝得很快,菜也没吃多少,正好能跟上录制。

“我去漱个口。”虽然隔着摄像机也录不到味道,石凯还是很讲究自己的仪表。

“我也去!”黄子·石凯的尾巴·弘凡跟着举手。


“你喝可乐的漱什么口!”石凯嫌弃他。

黄子弘凡眼睛滴溜溜一转:“那我洗手!可乐黏糊糊的。”

“谁喝可乐喝到手上的?”石凯挑眉,起身就走。

“你刚才递给我的时候撒了!”黄子弘凡理直气壮。

“什么话这是,你自己没拿好怪我咯?”石凯边往外走边扭头和小哥哥斗嘴。

“怪我怪我。那怪我我也得去洗手啊……”


两个弟弟的声音越来越远,郭文韬和齐思钧相视一笑:“再提一杯?”


06


甫一到洗手间,黄子弘凡就把石凯推进隔间。

“你干嘛?”石凯象征性的推了他一下。

刚刚还笑嘻嘻的人一句话不说,把人按在隔间板上就开始亲。


石凯愣了一下,直接被攻城略地。黄子趁着他发呆撬开他的牙关,沿着他的上颚舔了一圈。阳光味的信息素缠绕上去。

“收着点。”石凯咬了一下他的舌头,含糊的吐出几个字。

黄子弘凡收了信息素,但是缠上了石凯的舌头,吸吮舔舐无所不用其极,恨不得想把石凯嘴里的口水都掠夺干净。


对付肺活量八千的人石凯练就了一个本领,等小狗啃够了,捏上他的鼻子,迫使他松开。

“发什么神经呢?”石凯攀着黄子的脖子,说出口的狠话一点气势都没有。

“帮你漱口。”小狗满足了小一点,开始信口胡诌。


“说人话。”石凯掐着他的后脖颈。

“凯凯你都不知道你喝了酒有多可爱。”黄子弘凡把人揽进自己怀里,埋在他的后脖颈吸了一口可乐味的信息素。

“我才喝一小杯,你能看出什么?”石凯日常想打开黄子的脑子瞧瞧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但是你耳根红了。”黄子弘凡舔了一口石凯因为录节目取下耳环的耳垂。


“那不是喝酒喝的。”石凯小声嘀咕,不知道是想反驳黄子藐视自己的酒量还是不想反驳。

“凯凯~你~说~什么?”黄子弘凡说话突然大舌头起来。

石凯暗道不好,把人掰直了一看,好家伙,这货吃到了他嘴里还没消散的红酒,开始醉酒了。


07


红着脖子和耳根的黄子弘凡回来的时候,齐思钧无奈的拍了一下额头,就知道不能放他俩单独离开。

“你们这是拿西瓜汁漱口了?”黄子弘凡醉西瓜汁人尽皆知。

石凯一言不发,搓着衣角闪回他的座位。


齐思钧也没打算怪幺弟,真发生了什么是哪只狗干的一目了然。

把人领回座位,齐思钧眨眨眼,打算装作没事人的开始cue流程。

院长能怎么办?院长只能宠着这群崽崽。


08


齐思钧终于打开了被晾了小半个小时的信封:

“亲爱的朋友们,阔别多月,你们过得还好吗?”


“一般!”

“一般!”

小狗X2主打一个200斤反骨,异口同声的答完还开心的击了个掌。


埋头干饭的郭文韬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么惨么?”

黄子弘凡答道:“我都见不到凯凯,一般都是褒义词了!”

齐思钧赶紧打断还打算絮絮叨叨一述相思之苦的人,不是说好了醉了就睡么,怎么半醉不醉的话痨属性还叠buff了呢?


09


“……为你们安排了一趟,为期5天的自驾旅行!”

齐思钧读完最后一句,所有人都放下了筷子,哇哦声此起彼伏。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搞到真的旅综了吧!


“呜呼~呜呼哟~~~”可以和凯凯一起出门旅行!黄子弘凡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

“什么时候进广告?我要按不住这猴了!”齐思钧箍着黄子皮凡的脖子。

“进什么广告,又不是直播。” 郭文韬递给齐思钧一杯凉水,Enigma也敌不过一拳490,被抻着灌了一杯。


要问石凯在干嘛。他正开心的鼓掌呢,不知道是为了庆祝旅行还是为了庆祝齐妈制服了黄元元。


10


服务员小姐姐推了烟雾缭绕的神秘卡片进来。

“这大概是我们节目的名字吧!”石凯提议,“不如我们来猜猜这个节目叫什么名字吧?”

“《妻子的浪漫旅行大神版》!”醉酒的黄子弘凡无所畏惧,“在场三位‘妻子’……”


齐思钧掀开黑幕:“院长,给我们五分钟时间解决一下私人问题。”


11


《跳进地理书的旅行》真是一个超酷的名字。

齐思钧爱不释手,再一次掀起黑幕向院长表达了自己对这个名字的喜爱。

院长:放下吧放下吧,吃一餐饭你们都快把帘子掀掉了!


“你们将彩云之南,云南,共度五天四夜。从有风的地方,大理出发,一路向北,自驾前往高原姑苏,丽江,抵达玉龙雪山。”

“真的是大理!真的是玉龙雪山!”这次不用轮到黄子弘凡了,齐思钧万万没想到自己一语成谶,或者说是院长太宠,真的把这个行程给安排上了。

齐思钧只想立马掏出手机在群里大声炫耀幸福!


12


“别明天~就现在~~”从帘子后传来了音乐声。

“这不凯凯的歌么?”才听第一句,黄子弘凡就认了出来,甚至在原唱之前。

“Baby girl yeah I want u by my side”黄子弘凡无缝衔接的唱了起来,“凯凯,为什么是girl呢?boy不行么?boy可以时时刻刻by your side!”


“快去看看帘子后面有什么。”石凯赶紧打断这个显眼包,真的是,谁再给他喂酒他要跟谁急眼,还不如那次醉到直接不省人事。

等等,好像那次也挺丢人的……石凯不愿回想。


13


院长在帘子后坐了一晚上终于等到了这群吃饱喝足的人——虽然中途也见了很多次。

“欢迎你们加入跳进地理书的旅行!”院长终于有台词了。


石凯跃跃欲试,想去假装撞一撞身后印着他们新综艺名字的泡沫板。

齐思钧觉得这个创意不错,大家可以一起来一个pose,提议到:“我们数三下一起来一次。”

黄子弘凡拍了拍泡沫板的厚度,表示心下了然。


结果在倒数三声时,其他人都在研究怎么让自己的pose看起来更优雅一点,只有一只实心小狗摆好了助跑的姿势。

院长暗道不好,但来不及阻拦。

“一”字响起,黄子弘凡结结实实的跳起冲向泡沫板,如果不是泡沫板后面真的是墙壁,这板它就不能要了。


“轰”的一声,黄子弘凡撞得晕头转向,其他三个人傻了眼:“你真撞?!”

“不是你们说撞么?”黄子弘凡委委屈屈。

石凯呼噜呼噜他的头:“没撞得更傻吧?”


14


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鸿门宴”。上楼以前答的题就是一如既往的坑。

为了看到各位崩溃的表情院长可是整整期待了一整晚呢!


所有的任务都要投掷骰子来决定由谁来完成,而这个不怀好意的骰子上还贴着“全员”。

“要死一起死!”黄子弘凡亢奋到了极致。


于是接下来的投掷中,无论骰子是否经过黄子弘凡的手,即使石凯从黄子手里抢断,即使其余三个人一起扔,几乎无一例外都是“全员”。

怎么醉酒还能叠加“言出法随”的buff呢!


齐思钧崩溃呐喊:“以后要骰子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叫黄子弘凡过来!”


15


黄子弘凡凑到石凯身边,脑袋都要埋到人颈窝里去了:“凯凯,刚才有一局你说你输了要把脑袋给我。请问我现在能带着我亲爱的脑袋回家了么?”

石凯把人摁了下去,知道这个坚挺了半晚上的人在知道节目录制结束的时候彻底的醉了,这个时候已经昏昏欲睡还不忘要带着他回家。


和哥哥们打了声招呼,喝了酒的6个月驾龄的司机和被动喝酒的6年驾龄的老司机一起坐进车后座。

不知道小齐哥今天会带红酒来聚会,更不知道某只不能喝酒的小狗能醉得如此厉害,只能麻烦小助理开车送他们回家了。

  

让人睡在他的大腿上,石凯亲了一下黄子的嘴角:

“晚安,黄元元。”


end.

时花慕蝶

[弘叶题石]要分就分谁怕谁·下

*《我只对你告白六次》番外4 


***

黄子弘凡显然还没有意识到,他俩这次的吵架不同以往。

他在情绪里陷的时间总是很长,往往石凯把自己哄好了,还要来哄他。

他以为这次也是,但没想到,他等不来了。

石凯这次打定了主意要跟他耗到底。


从会诊室出来发现石凯又走了,黄子弘凡当场迎来第二次情感大爆发。

小崔拿着纸巾在他眼睛底下接着,好似早有预料。

他瞪着他,把纸巾瞪走了,眼泪也瞪回去了。

然后回病房继续 emo,感慨石凯真的好无情一男的。

但凡他转头多看一眼小崔,都不至于对某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和他的助理一起玩躲猫猫这事儿一无所觉。...


*《我只对你告白六次》番外4 



***

黄子弘凡显然还没有意识到,他俩这次的吵架不同以往。

他在情绪里陷的时间总是很长,往往石凯把自己哄好了,还要来哄他。

他以为这次也是,但没想到,他等不来了。

石凯这次打定了主意要跟他耗到底。

 

从会诊室出来发现石凯又走了,黄子弘凡当场迎来第二次情感大爆发。

小崔拿着纸巾在他眼睛底下接着,好似早有预料。

他瞪着他,把纸巾瞪走了,眼泪也瞪回去了。

然后回病房继续 emo,感慨石凯真的好无情一男的。

但凡他转头多看一眼小崔,都不至于对某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和他的助理一起玩躲猫猫这事儿一无所觉。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不好的原因,他的病拖拖拉拉了一个多星期才好转。

石凯还是不联系他,也不来看他。

 

齐思钧再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好憔悴啊,黄子。”

黄子弘凡当然知道自己很憔悴,要不是已经定好的工作必须来,他根本不想出来丢人,他连 LFN 都不想录了。

齐思钧看他笑得比哭还难看,连忙把他推到镜子跟前,“你赶紧练练,录节目之前一定要把你的表情管理好。”

 

黄子弘凡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揉搓脸。

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小齐,石凯这两天有跟你联系吗?你知不知道他在干嘛?”

齐思钧正在看台本,闻言叹了口气,看向他,“说到这件事,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想的?平时你俩和好不是很快的吗?怎么这次就杠上了呢?”

黄子弘凡默默看了眼助理,小崔立刻会意,招呼着齐思钧的助理一起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他才扁了扁嘴,要哭不哭地说,“他说要跟我分手……说好多次了,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说真的,一气之下就这样了……”

齐思钧合上台本,无语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凯凯为什么跟你提分手?总得有个原因吧?你解决掉那个原因了吗?”

黄子弘凡思绪很乱,欲言又止了几次,语气和神态一起垮了下去,“……可能单纯就是烦我了。这我咋解决?解决掉我自己吗?”

“……我觉得你可能还不知道石凯真的烦一个人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强烈建议你去了解一下,再来想这些有的没的。现在,我们该去彩排了,你打起精神来。”

“哦,好……”

 

黄子弘凡听话地跟在齐思钧身后,一边往外走一边想。

石凯真的烦一个人是什么样……?

他好像……大概……应该是知道的。

但是那对他有参考性吗?石凯烦他跟烦别人好像不是一回事儿啊……

 

录完节目收工,齐思钧在收拾东西,余光注意到黄子弘凡一直在巴巴地看着自己。

他好笑道,“想说什么就说。”

黄子弘凡眼睛一亮,做贼似的凑过来小声说,“哥,帮我问问石凯这两天在干嘛呗?”

齐思钧也学他压低声音,“你自己问嘛。”

黄子弘凡低垂下眼,失落道,“他不会回我的……”

“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

齐思钧看着他,他看着齐思钧,然后他摸出手机,当下发了条微信给石凯。

黄子弘凡把屏幕举到齐思钧眼前,“你看,没反应。”

齐思钧哭笑不得,“这才几秒钟?石凯再怎么爱玩手机也不是时时刻刻盯着看啊。”

黄子弘凡没反驳,把手机收回去,自己盯着看。

他那度秒如年逐渐焦躁的样子,让看的人也跟着浑身难受。

于是齐思钧也拿出手机,一边拨通语音一边说,“行了行了,我帮你问还不行吗?”

 

“喂,凯凯啊……”

电话接通得很快,黄子弘凡听着,又微妙地醋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石凯只有接他的电话的时候才会特别慢,每次都是这样。

但是一旦接别人的电话,就好像原地化身客服了,接得又快,态度又好……什么嘛。

 

他那撇嘴不爽的样子都被齐思钧看在了眼里。

他不由得在心里感慨,某人占有欲是真强啊……这种情绪如果总是过度,那确实还挺需要管理一下的。

“凯凯说他也刚结束一个工作,准备去吃个宵夜逛逛街,你想怎么办?”

 

他想怎么办?

“不怎么办。”

 

黄子弘凡没告诉齐思钧实话,离开后就直接奔那条街去了。

什么?小崔问他是不是要去找石凯?才不是呢,他就是去吃个宵夜,大晚上的才收工他饿了不行吗?

 

小崔说,“先不论咱跑这么远吃个宵夜划不划得来,医生说你还不能乱吃东西。”

黄子弘凡说,“你吃,我看着。”

小崔默默看着他,眼睛里的字都要蹦他脸上了。

黄子弘凡突然大声,“哎呀!干什么!我就想过个眼瘾不行吗!”

“行,您想干什么都行。”

小崔默默撇开头,在老板看不到的地方发了条微信——‘哥,他要去吃路边摊。我们俩来找你了。[位置]’

 

石凯看着手机抽了抽嘴角,再抬头看了看周围有点堪忧的饮食环境。

只得叹着气放弃了他的烧烤,去找了家整条街看起来最干净的小店。

坐下,点餐。

然后开始自我唾弃——我这是图啥呢?好烦啊!怎么这么烦人啊!

心声很暴躁,如果不看他上扬的嘴角,他的话会很有说服力。

 

“哎呀,巧了呀,你也在这儿?”

黄子弘凡一进门来,就拿出了十二万分的演技。

说实话,他的演技是能看的。

但架不住在场另外两个都是通过气儿的知情人,直面某人的现场演绎,就算做足了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一个握紧了拳头,一个蜷缩起脚趾。

 

石凯死命绷住表情,才能让自己不要笑。

绷得太紧了,就导致语气很差,“真巧啊。”

 

黄子弘凡听着他的声音僵了僵,以为他不欢迎自己,但还是迈开步子凑过去,“你一个人坐这么大张桌子,不介意我们拼个桌吧?”

说得好像他介意他就能走一样,石凯腹诽着,看着人都坐下了才慢吞吞地说,“你后面还有空位。”

黄子弘凡努力泰然自若,“留给老板多一点做生意的空间。”

 

石凯白了他一眼,扬声道,“老板,刚才点的菜可以上了。”

话音落,老板立刻就给他们上了一桌子小炒。

看着清一色的清汤寡水,这再反应不过来就是脑子有问题了,黄子弘凡刷地回头瞪住小崔——你卖我?!

小崔疯狂摆手——不是我!!

 

黄子弘凡僵硬地转回来——

那就是齐思钧了……

他就知道!齐思钧肯定会把他卖给石凯的!

失策了!

他刚才演那一波石凯心里肯定笑死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

…………

……算了,他在石凯面前丢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早该习惯了…………

………………

…………

……算什么算啊!!他现在跑还来不来得及——?!!

不对,不能跑,来都来了,不能白来……

对,不能白来……

就这么着吧。

 

他低着头拆碗筷,拆好的先烫洗拿给石凯,速度很快。

石凯顿了顿,把刚拆了一半的拆完,递给了一旁的小崔。

小崔顶着自家老板的死亡视线,默默地把自己的座位移远了一些,表示不会偷看偷听,让他们当他不存在。

 

拆完碗筷谁都没动。

石凯又顿了顿,随手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

等他先吃都快变成黄子弘凡的习惯了,看他吃得香他才拿起筷子扒拉了两口。

瞥见石凯也在看他,黄子弘凡还是想扳回一城的,“你这是在等我呢?”

“嗯,怕你把自己作死,等会儿小崔又得拉我陪你去医院。”

他一边说一边吃得自在,黄子弘凡的筷子却停住不动了。

 

石凯说的是实话,但是措辞多少有几分故意。

彼此都太清楚怎么不让对方好受,吵架时候石凯怎么受的黄子弘凡的气,之后总会找机会补回来。

在说话这方面,黄子弘凡是情绪越上头发挥越好,平时这么聊却很容易被堵得哑口无言,石凯则刚好跟他反过来。

他俩的相处就是,对对方的好是有来有回的,对对方的坏也要有来有回的。

 

黄子弘凡听出来石凯还是没消气,状态肉眼可见地消沉了几分。

“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你可以出去吃别的,不用刻意在这儿陪我。”

石凯瞥他一眼,“偶尔清清肠胃养个生也没什么,这家小炒挺好吃的。再说了,你麻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除了我谁受得了你。”

听着像是好话,黄子弘凡心情好了许多,一眼又一眼地觑着石凯,“你介意我拍个 vlog 吗?难得不是病号餐,我总算有点素材了。”

石凯无语,“得寸进尺啊?我跟你说我不出镜的,你要拍就拍你一个人。”

“知道啦!”

黄子弘凡应着,边拿手机,边悄悄地看着石凯笑。

一转头,小崔也在看着他笑。

“你笑什么你!”他笑骂道。

小崔摇头晃脑地揶揄他,“啧啧啧,没眼看,腻歪死了,我去后面那桌吃算了。”

“回来!你跑了谁帮我拍啊!”

小崔看向石凯,黄子弘凡也看向石凯。

石凯头也不抬,“想都别想。”

黄子弘凡歪头示意。

小崔一边打开手机摄像头对准自家老板,一边故意扯着调子,“哎呀~怎么吃个饭还要加班啊~你说就你这样能不得肠胃炎吗?”

石凯想了想,有道理,于是他说,“拍快点,少说废话,赶紧拍完赶紧吃。”

黄子弘凡的开场白都到嘴边了,又临时串了个词儿,“哦,好!我很快!哈喽大家好,我今天呢……”

 

他在拍摄,石凯为了不引起无端的猜测,基本也没再动作。

他撑着下巴看他,目光很专注。

搞得黄子弘凡说一句话眼神能飘走三次。

 

这个素材到底还是没拍成,准确来说,小崔是兢兢业业地给拍完了,但他不用看回放就已经能确认,这段儿播不了。

不过是哄老板开心罢了,他就是一纯纯工具人。

小崔收起手机,就真的端着自己的饭碗去了后面的空桌。

石凯见状,给他加了两个卤辣。

小崔,“哎!谢谢凯哥!”

 

黄子弘凡看他吃得那么开心,转过头来问石凯,“你不吃吗?要不你再加点有味道的?我看他那个卤辣好像不错……”

石凯白了他一眼,“吃你的吧,菜都要凉了。我想吃什么还用你教?”

黄子弘凡眨巴眨巴眼,行吧,他劝过了,是石凯自己非要陪他吃病号餐的,可怪不了他。

压了又压,笑意还是从唇角眉梢溜了出来,看得石凯也跟着扬了扬唇线。

 

饭后石凯没打算去逛街,他本来就是想解决完晚饭就回家打游戏的,先前在电话里只是那么随口一说。

当黄子弘凡问他的时候,他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哦,他好像是这么说过。

黄子弘凡在他愣神的那一小会儿又想了一大堆有的没的。

他有点委屈地问,“你是不是不想让我跟着?我能帮你拎东西,多个免费劳动力不好吗?”

石凯又想白他一眼,“我需要你帮我拎东西?你怎么不说帮我付账呢?”

说完就开始寻思,他应该去买点什么才能顺理成章地逛这个街。


黄子弘凡认真想了想,“也不是不行,你需要吗?”

石凯看他一眼,撇开,再看他一眼,再撇开,真的有被无语到。

他偶尔真的很好奇——黄子弘凡这个该说的话不说,不必说的话可劲儿说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成的?

石凯站起来往外走,“不需要,咱还是亲兄弟明算账吧。”

黄子弘凡起身到一半的动作僵住。

他俩的金钱观一直都是属于各管各,凡事 AA,有来有回的那种,谈了好久恋爱才好不容易习惯了接受对方为自己花钱。黄子弘凡愿意给石凯花钱,那种感觉怎么说呢,还挺开心的,有种这个人跟我关系不一般的隐秘快感。所以,怎么就又变回亲兄弟明算账了?

明知道石凯在故意戳他肺管子,黄子弘凡一时间还是被气得够呛。

 

小崔吃完饭就原地下班了,不掺和他俩后续的事儿。

黄子弘凡追上去,和石凯并排走在路上。

“我说,这么多天了,够了吧,咱俩能不能不闹了?和好行不行?”

石凯站定了一下,看他一眼,又继续走,“我闹什么了?不是你说要分手吗?我只是同意了。”

黄子弘凡憋红了眼眶,心说谁让你同意了?!再说了一开始提分手的人是我吗?啊?是我吗?!

“我错了,我给你道歉,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啊?你说出来让我死个明白行吗?”

石凯是真听不得这话,一听就来火,“呵,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黄子弘凡委屈,“我真的不知道啊!”


开吵就是一瞬间的事。

石凯被激怒,“你是猪脑子吗?你那天干了点什么自己想不起来?!”

黄子弘凡梗着脖子,“那我错了嘛!我不应该在街上跟你吵架,不应该当着你朋友的面不给你面子!但要是再来一次的话,我还是会跟你吵起来的!”

石凯气笑,“什么?!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你能不能干点人事儿啊?!”

黄子弘凡还是委屈,“我怎么了嘛!我就是想见你我有错吗!你总是说我这里做得不对,那里做得不对,你自己知不知道你说了些什么?我是被你气的!你看我平常有杠过你吗?是你自己要面子的时候说话就喜欢踩着别人,我本来就有情绪,那个情况下我很难控制啊!”

石凯逐渐压不住音量,“合着还怪我咯?!”


黄子弘凡猛地咬住下唇,急促地做了几个深呼吸,遏制自己说出过分难听的话。

其实他在医院那几天多多少少也回过味儿了,虽然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但他现在非常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他不想分手,不想吵架,他想石凯就在他身边,哪里都不去,他真的很需要他。

现在这乱七八糟的状态,他一天也忍不了了。

黄子弘凡努力收拢情绪,把声音压下来。压到很低很轻、但足够字正腔圆的声线上,让听的人把里面的情绪都听个分明。

——“怪你啊,怪你平常太惯着我了……”

 

他伸手去抓石凯的手,石凯下意识一抖给他甩掉。

“别撒娇!吵架呢,正经点!”

“不要吵架了嘛,我们和好好不好?我哪里让你不满意,你说,我尽量改,一时半会儿肯定改不掉的,你总得给我点时间让我纠正错误嘛。凯~我错了嘛~别不理我~”

很吃这套的石凯有点绷不住了,“你哪里错了?”


“噗!”黄子弘凡突然喷笑。

莫名其妙??哪里好笑???

石凯瞪着他,刚转好的心情又被气到,他扭头要走。

黄子弘凡连忙把人拉住,连声解释,“不是不是,我不是笑你!我就是笑这句话,太典了,好像在听段子,我一下子有点出戏。”

“你哪里错了……”石凯重复了一遍,脑回路一下子跟某人接到了同一条轨道上,险些把自己也逗笑。

他努力绷情绪,脸绷得皱皱巴巴,显然绷得不太成功,“你要是敢说我无情我残酷我无理取闹我就揍你。”

“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过你无情你残酷你无理取闹……”

这几个词儿仿佛自带音效,两个人都没绷住,一下子差点没笑裂了。

石凯好笑的同时更恼火了,“什么呀!你再这样我走了!”

 

这回是一把拦腰把人抱了回来,黄子弘凡贴在石凯耳边,努力憋笑,“别别别……别走!我错了我错了!别走!”

他俩走的小路偏僻,这会儿没什么人。

石凯挣了两下没挣脱,也懒得费那个劲,手插进兜里,磨牙道,“你要是不想好好说话就别说了。”

“想想想,咱俩今天必须把这个话说清楚了,不说清楚我肯定不走。”

 

人都抱怀里了那断然没有再放开的可能,虽然在这个距离上黄子弘凡很心猿意马,想再顺势亲一口,可以他的经验来看,这个时候亲是必然会挨打的,他还是不要作这个死比较好。

黄子弘凡抬起他突然清空的脑子,“说到哪儿了……?”

石凯扯住他的耳朵,张嘴就要骂人。

“哎哎哎!等等等等!我想起来了!我反省!我反省……”

黄子弘凡觑着石凯的脸色,委委屈屈地说,“我以后不这样了嘛……你说,你想让我怎么改,我都听你的。”

“我说了多少次了你改了吗!”石凯扬起手,像是要锤他的样子。

“我这次一定记住!”

黄子弘凡下意识闭上眼闪了一下。

没感觉到疼,他悄咪咪睁开眼,发现石凯的拳头根本没落下来。

二话不说就抱了回去,黄子弘凡把脑袋埋在石凯脖子边蹭。

“不过我说实话你别生气啊,我记住归记住,下一次上头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我会怎么样啊……我太喜欢你了,可能要到我不喜欢你的那天才能控制住……”

石凯不想理他了,推开他想走,黄子弘凡不让。

“但我会改的!我尽量控制!下次再犯你骂我我肯定不还嘴,行吗?”

石凯看着他,默数 1、2、3、4、5……

“说话啊石凯!别不理我!”骤然拔高的音量透着慌张。

石凯叹了口气,“五秒都坚持不到,你控制了个什么?”

黄子弘凡懵了一下,慌张道,“啊???啊……这就开始了?!不是,你没说啊!我不知道啊!不管,这次不算,哎呀你怎么能突然袭击呢!这样的不算啦!我……”

他颠三倒四地找补着,恨不得把每个字都掰开解释。


石凯听了片刻,感觉某人的话听起来像是长了记性,下次犯病前大概多少会有点顾忌?

心里的结有了松绑的迹象,这么多天确实也闹得差不多了,于是轻轻地笑了起来。

黄子弘凡更懵了,“你笑什么?”

笑我居然觉得你这样也有点可爱。

石凯没有解释,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你下次真的能做到吗?”

黄子弘凡看了看他,看了看他的手,把下巴放了上去,乖乖点头,“真的能。”

 

如果可爱有量级,石凯刚才大概就是被小小地可爱了一下,但这个动作,他猝不及防就被大大地击中了。

心脏整个软下去,怦怦、怦怦……乱了节奏。

 

“谁让你把下巴放上来了!”石凯终于绷不住笑开。

黄子弘凡被他笑懵,“啊?你不是这个意思吗?”

石凯笑话他,“我只是要跟你击掌立誓啊。你真的是狗吧,黄子弘凡!就你这样你还好意思狗塑我?”

黄子弘凡还是懵,他一边应着“啊……是这样啊”一边要退开,石凯收住手指,托着他的下巴又把人给拽了回去。

“唔!”

想念了很多天的气息交错在唇畔,黄子弘凡瞪圆了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

…………

……总之先亲回去再说!


直到石凯有点喘不上气把他推开,他还在讷讷发问,“这是什么意思啊?”

“不明白?那你继续单着吧。”石凯戳了戳他的脸,插着口袋往前走去。

 

黄子弘凡呆了会儿,好像想了很多东西,又好像脑子里什么都没有。

他在晕晕乎乎的感受里,没有能力再去理顺逻辑得到答案,但他直觉应该是好事,于是眼神逐渐亮了起来。


“凯!我们是和好了吗?你不跟我分手了对不对!”

他连跑带跳地追上去,石凯没有回头。

“明明是你要跟我分手。”

“我没有!你别瞎说啊!”

“你还到处去搭讪帅哥。”

“什么啊!那是……(一段好长好长的解释)结果最后我找的人不都是你嘛,这不就说明……”

“说明你眼神不好,近视就别学人搭讪了,次次都搭到前男友多尴尬啊。”

“什么呀!那说明我专一!你说的什么话,什么前男友……我们又没分手!”

“分了,你说的分就分。”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的嘛!”

“你还抵赖?我下次给你录下来。”

“呸呸呸!没有下次了!说什么呢!晦气!快,跟我一起吐!”

“啊呀!我不,你别弄我……你好烦啊!你可以回去了!”

“这里离我酒店好远的……现在都几点了?我回不去了。”

“……所以你想怎样?”

“你接下来去哪逛?”

“……不逛了,回家。”

“好!你去哪我就去哪。”

“那是我家!”

“知道啊,我又不是没去过。哎呀,别生气~走吧走吧~”

“黄子弘凡!”

“哎!我在呢!”

“在你个大头鬼!你给我滚回酒店去!”

“也行,你跟我一起。”

“………………………………你别拉我!我不去啊!!啊你真的好烦!!”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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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5 

奈良草莓桃子乌龙

我想和你唱丨截修8p


呜呜呜给小黄摘耳机的小齐宝!

附一张坐地小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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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桃冰红茶

【弘叶题石】不做平凡爱侣

全文2.7W+  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

非典型先婚后爱/破镜重圆/易感期

柠檬A x 可乐O

黄子弘凡 x 石凯


捎带一些双一/杨晰,含湖量较高。

ABO世界观基本只是为了写易感期小黄哭哭,写着写着我自己都会经常忘记这茬……注意壁垒

第一次尝试ABO世界观,一切不合理都是私设和为了剧情服务。


不做平凡爱侣 岁岁年年相伴

推荐食用:《I don't want to say goodbye》

2019年的时候黄子唱过 翻出来听还是觉得感慨...

全文2.7W+  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

非典型先婚后爱/破镜重圆/易感期

柠檬A x 可乐O

黄子弘凡 x 石凯


捎带一些双一/杨晰,含湖量较高。

ABO世界观基本只是为了写易感期小黄哭哭,写着写着我自己都会经常忘记这茬……注意壁垒

第一次尝试ABO世界观,一切不合理都是私设和为了剧情服务。


不做平凡爱侣 岁岁年年相伴

推荐食用:《I don't want to say goodbye》

2019年的时候黄子唱过 翻出来听还是觉得感慨

 All I wanna do is live with you


    

  


冻柠乐不就是这样吗,初尝时苦,再抿就带点甜了。

不过你要问什么和可乐绝配,那还得是柠檬。



  





    “我要离婚了。”


    话是石凯说的,婚是石凯准备离的,落在桌面上发出一声脆响的杯子也是石凯放的,结果没忍住把嘴巴里含着的酒喷出来的却是唐九洲。石凯皱着眉给唐九洲抽了张纸,心里庆幸还好他俩不是面对面的坐法,不然这会被“人工降雨”波及的估计就不是桌子,而是石凯本人了。


    唐九洲一边咳嗽一边擦自己的嘴巴,老半天才缓过神:“不是,为啥啊?”


    石凯先是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后面信息阻隔贴,边缘贴的很严实,是石凯出门前反复确认的,但此刻却牵扯着皮肤紧绷,连带着肌肉随着动作泛酸。


    等唐九洲总算从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状态抽离后,石凯才伸手把桌子上的玻璃瓶搁在桌子下,清脆的声响碰过桌角后立在地板,摇摇晃晃许久才归于平静。


    没回复唐九洲的话,石凯将那道疑问题和玻璃瓶一起搁置,然后探出身子越过唐九洲伸手去够没开封的酒瓶,衣料磨过少许旁边人的肩膀,像叶子摩挲黑夜的风。


    胸膛对着石凯半个侧面的唐九洲仍然无知无觉在喋喋不休,甚至还更凑近了些:“你和黄子弘凡是不是又吵架了,不是,你们俩都吵这么些年了,大家都快看腻了,平时你们也就斗斗嘴,这次怎么要离了?”


    骗鬼的吧,唐九洲暗暗翻了个白眼。


    石凯坐下,给自己的酒杯填满,又往唐九洲的杯子里添了一半雪碧兑酒,最后自己才默不作声闷了一杯,辣得石凯混沌中只余清醒,连叹气都没能叹出来。


    “没骗你,”石凯回头看向旁边的唐九洲,手指在酒杯边缘摩擦,冲唐九洲龇牙一笑,没头没尾地问他,“你刚刚怎么不躲?”


     “什么……?”


    昏暗的酒吧里轮转过一束追光,很快又隐了过去,冰块融化洇出水渍贴着杯壁外侧,石凯捏着杯子去跟唐九洲桌子上的酒杯碰了一下,溅下不少水花。


    唐九洲慢半拍领悟石凯说的大概是石凯刚刚探身拿酒的时候,自己为什么没躲开。唐九洲刚想开口解释,石凯却猛地往旁边坐了坐,朝着往他们这个方向前来的人挥了挥手:“明明,等你好久了啊。”


    邵明明往两人中间一坐,说刚不都跟你们说快到了吗,聊啥呢让我也听听。


    石凯笑,开口道你快到了是快到底妆了还是快到眉毛了,倒是讲清楚啊。


    邵明明伸手要拍石凯,话题被嬉笑囫囵着掩了过去,唐九洲几次张嘴想要开口,最后还是被石凯推着说,走呗,上去搂一圈麻将,于是匆匆就翻了页。头顶灯光又换了几个颜色,迷离打在身上变成无端破碎的梦境,笼罩着挨得很近的三人。






    被电话轰炸着爬起来的时候,石凯没想到第一个打给他的竟然是张超。


    宿醉的后果就是头疼眼晕,石凯昨晚还对着垃圾桶吐了三两番,现在浑身都提不起力气来,最后干脆直接躺沙发上就睡着了,睡姿估计算不上多好,爬起来连膝盖骨都在喀拉响。


   石凯在沙发缝隙抠了半天才挖出自己的手机,盯着屏幕上的名字还愣了愣,直到对面挂了又重新打过来一次才想起来要接通。


    “哥?”石凯抓了抓自己睡乱的头发,鼻子闻了闻身上的衣服,皱着眉头忍着想吐的感觉。


    张超打了半天他都没接,大概也没想到这次突然这么快就被接通,哽了一下才磕磕巴巴开了口,从近况开始问石凯过得怎么样。石凯看张超也没有要明说的意思,于是也揣着明白装糊涂,应声说挺好的,哥们可太好了,昨晚还搓麻将去了,别人还输给了我仨大瓶可乐。


    “是吗,挺好的,那确实挺好的……”


    张超话音没落,手机先被人夺走了,扬声器被打开后拿着手机的人就冲着石凯那边来了一嗓子:“喂?凯凯?我,蔡程昱。”


    石凯没忍住掏掏耳朵,心想不愧是金色男高音。


    蔡程昱撇撇嘴:“你们俩也别在那打哑谜了,超儿是想问你,你和黄子弘凡你俩干啥呢?”


    石凯听着那头几年如一日的斗嘴声,蔡程昱狠狠拍了张超要抢手机的手一巴掌,恶声恶气讲着这些年一如既往的话,说不会说话把嘴巴闭上,我来。


    和认识张超和蔡程昱一样,石凯和黄子弘凡也认识有了七年,但如果其中有什么不一样的话,那就是其中包含着石凯和黄子弘凡结婚了的三年。


    初识的时候石凯和黄子弘凡一直算不上熟悉,一个踏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步子迈向首席,一个落座下方不住地回头想怎么有野人在后边狂喊。但依着同一档节目的原因,大家都住在一起,吃的都是差不多菜式的饭,加上他们俩的年龄相近,因此也慢慢会勾个肩搭个背晃晃悠悠从酒店走到化妆间。


    这里实在也得提一嘴《声入人心》的录制方式太过于磨人,石凯哭得稀里哗啦试录的晚上暂且不说,何况黄子弘凡也没能在那顿肯德基蹭着什么,他录完自己的那部分早就跑路回了金茂,于是阴差阳错又把接触认识石凯这件事往后挪了挪。


    录节目的一群人蹲在凌晨六点的马路牙子吃外卖这件事黄子弘凡还是后来才知道的,大腿一拍心说哎呀我早知道不那么快走了,结果凭着社恐还是默默把话都留在了心底,眼观鼻鼻观心,问起来就是不羡慕,不饿,全身上下嘴最硬。


    于是从那天之后石凯就主动加入郑云龙的积极下班一派,喇叭里录入“我龙哥说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录”就拿着满场走,毕竟积极下班的前提是准时上班。旁边的哥哥们几乎都举着手机在录像,黄子弘凡也好奇地探头瞅了几眼蔡程昱的手机屏幕,呲个大牙没停地跟着乐,没兜住的柠檬味酸了蔡程昱一跟头。


    要真的说哪天熟悉起来,好像真得追溯到一个晚上。倒也不是什么清风明月夜,甚至入了夜的梅溪湖还显得有些冷。


    随着阿龙川蔡馆的组建,和黄子弘凡同屋的鞠红川更显忙碌,早就被设备挤得满满当当的房间又塞进来些人,黄子弘凡只好满酒店乱跑。以至于工作人员多次上门查寝都总发现他不在,然后又开启一波寻找阿黄计划,最后汇总的时候发现如果哪个房间多一号人,那么这个人就绝对是黄子弘凡。


    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黄子弘凡正坐在翟李朔天的床上,义正言辞为自己辩解说都怪你们都开着门,搞得我老想进来聊天。


    翟李朔天在房间对着镜子将自己的头发梳了梳,从行李箱抱出来的外套和帽子堆了一床,黄子弘凡又凑过去问哥你这头发怎么搞的,要不教教我呗,说着还试图吹吹气看能不能掀起翟李朔天喷了定型喷雾的头发。


    “下次啊,下次教你,我得去余老师那。”


    翟李朔天打了声招呼就匆匆要往外走,打开门的时候正好和回来的石凯撞上,翟李朔天走出两步又回头看看两个弟弟,才想起来刚刚在楼下遇到鞠红川时对方让带的话:“对了,黄子,今晚你就和凯凯睡吧,你那屋估计今晚都不能熄灯了。”


    彼时关于第二性别的研究早就到达成熟的地步,不同性别的差异由于科技发展和科学研究已经变得不再明显,通常只要抑制剂一管打到底,愣是谁也看不出你是Alpha还是Omega。更重要的是最新型的抑制剂已经开发出让AO之间不受信息素影响的功能,于是又少了许多顾虑和麻烦,偶然遇见了说不定还能夸上一番对方的信息素很好闻,不过还是不太建议尝试,说到底信息素都还算得上是个人隐私,容易被误认为某种不健康的骚扰举动。


    黄子弘凡串寝归串寝,但从没有试过留宿,玩归玩闹归闹,不拿性别开玩笑,虽然社会上AO性别还是占少数,那么百八十个人也凑不够一两个,就连节目里大多数人都是Beta,但是该避嫌的还是得避开。


    翟李朔天也是考虑了这点,结果刚好黄子弘凡跑到了他们屋,于是才建议身为Alpha的黄子弘凡来和已经过了十八岁但是还没分化的石凯睡一晚。石凯过了十八岁还没有任何关于第二性别动静,基本可以算作Beta看待,Beta不受信息素影响,最近也不是黄子弘凡的易感期,于是翟李朔天也就安安心心把两个弟弟凑在一起。


    门关上了,石凯和黄子弘凡对视一眼,最后还是石凯摸了摸鼻子说:“天哥床上那么多东西,咱俩就一张床睡吧。”


    “噢……哦。”


    黄子弘凡没忍住磕巴一下,话痨属性一下搁浅,社恐属性又被点亮。


    两个小孩挤在一张床上,都不说话,石凯横着躺在床上举着手机,头和腿都悬空在外边。这个姿势不好受,过了没一会石凯的手机就啪一下砸中了他自己的鼻梁,然后掉在了地板上,黄子弘凡没忍住笑,石凯一边伸腿踹黄子弘凡一边转了个身,趴着又把手机捞了起来。


    黄子弘凡学着石凯的样子躺了一会,说诶你不觉得这样好难受啊,躺回来呗。


    于是两个人又慢慢挪正了位子,正儿八经竖躺在只有一米二宽的床上,黄子弘凡一个翻身就把原本压在身下的被子盖在身上,石凯卷着被子说你再分点给我啊,冷得要死,我这都漏风了。黄子弘凡只好又向他靠近了点,直到体温也变成覆盖在石凯身上的暖意,才总算看着石凯软乎了表情眯着眼睛看屋里的灯。


    “干嘛啊,不闪着眼睛么?”黄子弘凡伸手就要去盖石凯的眼睛,手掌落在眼皮上的热度害得石凯眨了眨眼,眼睫毛扫过黄子弘凡的指尖。


    石凯躲了躲黄子弘凡的手说:“那你把灯关了吧。”


    黄子弘凡说你指使我呢,他们俩是石凯睡在靠中间床头柜的那边,结果石凯说完就闭着眼睛装睡,黄子弘凡支起身子去够床头开关的时候,石凯还眯着眼睛去看,眼皮随着动作颤动地抖来抖去。黄子弘凡气不过把灯啪地一关,窝回去的时候还跟石凯头碰着头磕了一下。


    石凯嘶了一声,疼的,黄子弘凡在石凯脑袋上摸了半天也没找到他到底磕哪了,倒是把石凯惹毛了,按着黄子弘凡两只手说:“你干嘛呢?”


    黄子弘凡在黑暗下的脸早就看不清,但石凯感觉自己还是能清楚描绘出黄子弘凡面上无辜的样子,石凯把黄子弘凡逐渐反扣着他的手从被窝里拖了出来,磨了磨牙啃了一口。


    实打实地烙了个牙印,这下换黄子弘凡嘶了一声,比石凯刚刚那声还是小多了,好像只是轻轻告诉石凯你咬着我了那样,突如其来的情况搞得黄子弘凡情绪还没过脑子就先秃噜了出来,他说,石凯你属狗的啊?


    石凯放开黄子弘凡的手,又转过去平躺下来,先是学着黄子弘凡的语气说了一句我属狗的,哼地冷笑一声:“黄子弘凡你别忘了,咱俩是一年的。”


    “噢,”黄子弘凡没忍住笑了,“所以我们是两只小狗。”


    “谁跟你小狗啊。”石凯也笑。


    于是话题就从那个晚上掀开一角,他们聊天聊地聊星星聊夜晚,聊高考的难题和现在的赛制,碎碎念念又絮絮叨叨,偶尔有手机光落在脸上,毛茸茸的脑袋凑在一起,石凯推了推黄子弘凡说你这头发蹭得我痒死了,黄子弘凡说我都不嫌你你咋嫌我呢。最后聊到眼酸脑袋迷糊,声音才渐渐小了下去,再然后聊到头一栽就和对方靠在一起,把梦境都掰成两瓣准备在脑海里和对方碰撞。


    临睡前石凯迷迷糊糊问他最小的哥哥:“如果一天有二十五小时你要用来干嘛?”


    话题早就天马行空不得章法,连渐隐的月光都被从云朵的背后被他们拉出来点过几次名,石凯的长沙口音有些听不清晰的黏糊,他说时间简直太快了,快得他觉得总是饿得嗷嗷叫,怎么这节目总是不给饭吃,石凯抱怨,快得一眨眼踏上首席位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情。黄子弘凡呼噜呼噜石凯的头发,把他夜长梦多的害怕拢在手心里。


    黄子弘凡和石凯一起靠在枕头上,满嘴跑火车但神色又显得格外认真:“那我还是要用最后那个小时来和你聊天。”


    石凯从入睡前的困顿中抽离了一下,很轻地勾了唇,又和黄子弘凡挨在一起。





    “你,石凯,你和黄子弘凡到底在搞什么鬼?”蔡程昱没忍住又提了提音量。


    石凯先是深吸一口气,后颈的阻隔贴早就因为思绪被抠开一个角,浅淡的可乐味飘在空气中,明明是石凯最爱的碳酸饮料,此刻也没能叫他分出一点心思来。


    或者说,光是提起黄子弘凡就已经够他的想法驻足了。


    一口气呼到底,石凯好像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说:“其实我都不知道他当初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七年前的节目随着高强度的录拍还是走到了尾声,尽管念念不舍又泪洒大剧院,但大家还是挥手告别了梅溪湖。白金色的彩带飘落在舞台,铺天盖地像一场盛大的雪,无声寄托着前行的梦想。


    黄子弘凡是倒数第二个离开录播厅的人,空荡荡的座位上一秒还是满员,这一刻就只剩下眼泪吞咽时变成的苦涩;唱《光之心》的时候梁朋杰还眼神亮晶晶在笑,结果最后却和石凯靠在一起哭得嗷嗷叫。石凯抬头的时候看到黄子弘凡跟自己如出一辙的花猫脸,明明一个月前石凯还跟他一起去看《暗恋桃花源》,黄子弘凡发微博说那是第一次看话剧,甚至前几天他们还站在台上一起唱《最终信仰》,这会却是只能抱一抱说声别哭,柠檬和可乐的味道隐隐鼓噪。


    临行前每个人都依依不舍和对方约定下次再见,然后拎起行李各奔东西。


    事实上这个约定还是兑现了,不论是录完最后一期的第二天还是播完最后一期的第二天,大家都还是找时间聚了聚,人数不定,毕竟这样搅和的盛会能有几回,心在就行。还比如说石凯那条写着觉得黄子弘凡是家人一样的存在的微博也才没发多久,在长沙他又和黄子弘凡相聚于橘子洲头,红色的围巾被石凯拿在手里扭秧歌,黄子弘凡也不知道在哪又弄了条和石凯一模一样的围巾,他们靠在一起几乎要演一出二人转,最后还是败给了贾凡的一个扭身copy阿姨们拍照的姿势。


    后来“声入人心”巡演到了长沙家门口的时候,石凯还是跑去看了看,张超和蔡程昱一个站一个坐在舞台上唱《Melodramma<真爱乐章>》,石凯后排有家长带了小孩来,小朋友稚嫩的声音在黑暗里清晰入耳:“你怎么哭了呀?”


    大概是问自己的家长,但石凯看着那个舞台也抬手抹了把自己的脸。


    靠,全是眼泪。


    再之后黄子弘凡跟着参加“你眼里的蓝”巡演,这次倒是没跑回长沙,但石凯还是跃跃欲试说那就下次再见呗,黄子弘凡看着石凯给自己宣传的转发,笑了笑说好啊,必须得见。


    于是石凯跳到郑云龙的背上的时候,黄子弘凡也跟着他学,一下猛地扑到马佳身上,两个哥哥陪他们又笑又闹,将少年无处遁形的青春圈在运动会。


    早知道那个时候就不把黄子弘凡的鞋还给他了,就应该让佳哥把鞋子再拎远点。


    石凯想,不然也不会把见面的时间跨度拉长到下次再见的时候只能被称作重逢。


    互联网看似把人的距离拉得很近,无需碰面就可以无限唠嗑和评论对方发出的生活片段,但说到底不过也还是在网络两端,实际还是你在这头我在那头。其实细数他们也不算完全断联,但也比不过岁数没搭上二字出头的车的时候,终究还是走上渐行渐远的道路,最后变成石凯和黄子弘凡几近两年的空白时刻。


    拿到《少年圆鱼洲》的拟邀名单的时候石凯也忍不住一愣,心说要不要那么巧我才刚发了祝黄子弘凡生日快乐的评论,这会跟我说马上要见面了,上述的所有伤春悲秋立马都给哐当倒地上,什么渐行渐远什么断不断联,直接杀了个回马枪叫石凯和黄子弘凡再续前缘。


    名单应该是统一时间发的,石凯刚撂下文档就看见黄子弘凡给自己来了信息:“兄弟你看群里发的消息了吗,哇,真的是,我们俩又要上一个节目了——我会提前几天到,你那时候有空不?”


    见石凯没回,黄子弘凡又甩了一个红包过来,跟着的语音说:“呼叫石凯,呼叫石凯,收到请回答,over。”


    石凯费老大劲从表情包列表里找出杰瑞揪着两只耳朵说【我两只耳朵都听见了】的表情发了过去,还顺手把那个红包收了:“哎,你这个,你这人也太抠了黄子,我真是服了你了,才一块钱也好意思发——你啥时候来?”


    想了想又配合地加上:“石凯收到,呼叫黄子弘凡,收到请回答。”


    黄子弘凡嚷嚷说你说话没加over,然后又找出文档跟石凯确认日期,结果就这么一对,两个人的表情瞬间变得精彩纷呈,最后还是石凯说咱俩这个运气是真背。


    可不么,黄子弘凡也跟着撇撇嘴,哪有一共十期还凑不到一块的两个人啊。


    什么再续前缘能续成这样啊,比食堂手抖的工作人员还颠多几下,就剩一点菜汤了。


    于是再见面的时间又往后拖延了些,直到夏天的拉开帷幕,石凯借着六月的购物节囤的可乐都一并到了,才又等到黄子弘凡。


    一年多没见该如何去定夺那些不见面的时间呢,石凯站在机场门口刷着手机的时候想,圆鱼州的阴差阳错到最后只变成了石凯发在群聊里的一句“我和黄子是特好的好朋友”。这句话被学院认识的哥哥们来回起哄说我们一定替凯凯好好照顾黄子,石凯和黄子弘凡好像心照不宣把距离掩盖起来,错漏百出地去填补只有逢年过节互相祝福的社交片段。


    石凯掏了半天口袋才找出自己的蓝牙耳机,连接成功后点开黄子弘凡的语音:“在哪在哪呢,哥哥我找不着你,你跳起来挥个手呗。”


    笑了一声,石凯按着语音键抬起头来:“看在你叫我哥哥的份上,我勉为其难在人群里找找你好吧,你赶紧往出口这边走。”


    黄子弘凡伸手去够自己在传送带上的行李箱,他带的东西算不上多,单手就可以轻松提起,甚至还能听见速食食品在箱子内滚动的声音。黄子弘凡推着行李箱走了几步,点了手机屏幕几下给石凯打过去一个语音电话,嘈杂的人声几乎要淹没铃声,黄子弘凡又把手机贴得离耳朵更近些,直到听见石凯在电话那头喂了一声。


    “不是,我刚刚没叫你哥,哥哥我,我好吧。”


    非要争这么个两句是吧,小孩才这么较劲吧,石凯想。


    “服了你了,来接你还不能听你说点好听的,黄元元你真的一点良心都没有……”


    黄子弘凡笑着打断石凯,说我叫你哥,凯凯哥哥,咱俩互相找找对方行吗,站在这里我觉得我真的有点傻。


    石凯又往人群里看了看,眉梢带点得意,不费口舌占了点便宜的感觉还是很畅快的,嘴里说着你太慢了,结果眼睛还是不住地寻找黄子弘凡。


    “我这不是给你点时间迎接我嘛,我简直不要太贴心……欸,凯凯我看到你了。”


    石凯眨了眨眼睛,和耳机比起来,机场内反复播报的声音显得遥远又空洞,黄子弘凡的声音在钻进脑子里变成真切的愉悦,不止是说黄子弘凡的声音是那么的雀跃,更重要的是石凯的心好像也因为他的这句话变得砰砰作响,可乐的气泡一点一点上升后裂开,灿灿飞出一只蝴蝶来,筑建流光溢彩的翩跹舞台。


    黄子弘凡遥遥地冲石凯挥手,笑眼熠熠,像目击春光的彩蝶,缓缓的舒展着翅膀,抖落的全是蔓延的好光景,只一错不错地框下石凯。


    石凯不敢喊黄子弘凡,这里人太多了,真的太多了,机场出口的人永远挤挤挨挨,像一条川流不息的河,他们隔着连绵不停的人潮望着对方,连簌簌落下的光都能让人呼吸暂停片刻。他忍不住主动后退了几步,失控的呼吸随着心跳抢夺空气,人山人海化作的浪好似要把他掀翻,簌簌要扑落一尾颠簸的舟。


    对岸的小蝴蝶一愣,石凯能看见黄子弘凡的眉眼被没了下去,明明那么远,还隔着口罩和帽子,黄子弘凡看不太清的轮廓堆叠在石凯的视网膜,可他就是知道黄子弘凡好像一瞬间把蝴蝶翅膀都压了下去。


    机翼破开云端的声音刮成沉闷的风,落在耳边隔着浓重的距离,遥不可及又反复震颤。石凯后知后觉地想,好像真的有人说过黄子弘凡冷脸的时候真的挺唬人的,尤其是这会背对着出口处的光,又让半张脸都藏进暗处,就更加明显起来。


    黄子弘凡半低着的脸,忽然叫石凯想起之前在橘子洲头摸黄子弘凡头发的时候,重重人影被他们隔绝在周围,抛弃所有目光去缩短寸寸距离,直到发丝都沾染掌心的温度。那时候石凯大概是想借着动作把黄子弘凡的头发弄乱,但是敌不过突然想起的妆发姐姐的嘱咐,于是只是轻轻地碰了碰,后来黄子弘凡好像还说了什么,但是石凯这会已经想不起来了。


    毕竟早就过去了好久好久了。


    石凯又退了几步,黄子弘凡还是没动,大概是想等眼前挤攘人流过去。


    黄子弘凡立在那真的还蛮扎眼的,二十八寸的行李箱拉杆被他捏的满手是汗,身形出挑像要来长沙走秀的模特,本身的存在就足够吸引眼球,何况他歪头的瞬间还有一枚小小的耳钉在反光,投落眼中像是抓住了难得的星。


    就在石凯准备将视线移开的瞬间,黄子弘凡的十字架的耳钉突然在他耳畔晃荡起来,它的主人伸出手开始破开人群的一处缝隙,开始时很窄,宛如挖掘隧道凿进去的第一下铲子。黄子弘凡一边往前走一边侧过脸和旁边的人说话,大概是一些让一让之类的话语,原本艰难前行的路途因此变得轻松,像是天光乍泄倾落的潋滟,又似飞机总算逃离冗长的云层,落在石凯眼里变成一束追光跟着黄子弘凡。


    眼前的路霎时变得漫长,石凯眨眨眼,暗道大概是他也很不舍此刻的情形,所以才会轻轻跟着屏息。黄子弘凡的身影随着步伐又更加清晰,落后他半拍的风由一年四季和几千公里组成,它们都没能跟得上黄子弘凡的脚步,远远地抛在后面来不及也追不上。


    黄子弘凡的眼睛亮亮地映照着石凯,又变成目光灼灼的笑意,三两下就越过石凯后退的那些脚印,柠檬的味道顺着他的动作萦绕在石凯周围,投落可乐中间滚动。


    石凯原本抱臂的手被黄子弘凡牵起腕子,只消轻轻一点力道就让石凯跌进黄子弘凡的怀抱。将双臂紧紧环绕在石凯身上,黄子弘凡的呼吸落在石凯的耳边,手放在石凯的背上搓了搓,这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冷不冷?”黄子弘凡说。


    石凯蓦然想起那年在橘子洲头,黄子弘凡压低脖颈任他去触自己的头发,那时候黄子弘凡说的就是这句话。


    眨了眨眼睛,石凯慢慢把手也放到黄子弘凡的背上,偏头靠在黄子弘凡的肩膀,和他背离世界摇摇晃晃抱着转了一个圈。


    原来才过去这么些年。





    行李箱被遗弃好久才让两人想起来,石凯推了推黄子弘凡说走吧,我开了车来。


    “你自己开车啊?”黄子弘凡显得很惊讶。


    “是啊,”石凯说,“够给你面吧,亲自来接我们黄少。”


    路灯的光随意洒下,连影子都挨得好近,步伐在此刻变得同频,咕噜噜余下行李箱轮子滚动的声音,两弯卧蚕挂在黄子弘凡和石凯的脸上,垂落许多笑意来。


    “那一会我们去哪啊?”


    黄子弘凡把后车尾箱盖上,坐上车乖乖系好安全带,口罩和帽子都被摘下,他晃着脑袋甩甩紧贴的头发,像一只抖毛的漂亮小狗,偏过头去问石凯。


    石凯拧动钥匙的手顿了顿,心想黄子弘凡这人像起狗来确实是挺可爱的。


    蝴蝶也好,小狗也好,石凯避开这些闪闪发光的黄子弘凡,喉结滚了滚才说:“我必给你已经安排好了,保管是个惊喜,你就放心好了。”


    “哇,不是吧兄弟,整这么大阵仗,那我得期待期待了。”


    如果说把行李箱放在下榻的酒店之后黄子弘凡是有在认真期待的,等到七拐八拐驶入一处停车场走出来后,黄子弘凡也难免吊高了嗓子。


    “我们是走错了吧,我觉得我们肯定是错了,没事的凯凯我不怪你,你拿出导航看一看,咱们不对就重新下去吧,也不是说这里怎么样,那啥,我主要是不想好哥们的惊喜被搅和是吧。”


    迎着黄子弘凡的目光,石凯笑了声,推开面前的门。


    “男宾两位——”


    黄子弘凡看着门口写着的“金色印象”四个大字,深深吸了一口气:“6。”


    什么惊喜能在金色印象,谁能告诉一下他,真的别太荒谬了。


    石凯勾着黄子弘凡的肩跟他一起走:“你别啊,这里能吃能喝能睡能玩,怎么说我们平时熬夜啊写歌啊,不得让身体休息休息,放松放松,这是养生好吧,咱们来了你看那个生活小品质是不是蹭一下啊它就上来了,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


    黄子弘凡沉默一瞬,偏了偏头说,你猜我在川渝的时候怎么没来这地。


    石凯也学着他偏头,笑嘻嘻说:“那不是没我在嘛。”


    可以,理由很充分,黄子弘凡在牛肉盖饭的后面打了个勾后接受了这个现实。


    以至于第二天拍《密室大逃脱》先导片的时候被火树问起是不是认识,黄子弘凡想都没想说之前吃饭的时候见过,可不吗,昨晚还两个人在养生足疗馆吃自助,吃到最后撑得走不动道,只好坐着泡脚消食。


    黄子弘凡抬脚乱拨出水花,有那么几个瞬间石凯感觉那些水都要飞到自己脸上,和黄子弘凡身上的柠檬味混在一起好像要变成柠檬水,有种怪怪的感觉。


    “你干嘛呢,你别玩了,都要弄到我身上了黄子弘凡。”


    所以那句“第一次见面,不熟”,无非是黄子弘凡最后玩心大起,站在盆里也不安分,最后一头栽倒在按摩椅,水花四溅真的弄了石凯一身,还说金色印象从此升级更名洗浴中心,被石凯追着猛揍了一顿。


    密室之于石凯,很多时候都是半途加入的角色和漆黑漫长的甬道,前者简单提醒大家会有体力相关的活动出现需要石凯支撑,后者浅显让人明白石凯也需要偶尔爆发小小勇气做那个不上不下的人,算不得最害怕,毕竟还有邵明明和火树打底,也见不得最不害怕,怎么说也有郭文韬和周峻纬作为个高的顶着。


    这样的中规中矩对石凯来说算不上什么太坏的词汇,他懂事早,对生活的理解早早叫夜市烧烤摊的香气席卷,让打车软件退回的拒绝刻上痕迹,大学的时候也尝试过摆摊卖些什么,朋友们都来捧他的场,石凯觉得不好意思,大家是好意,但他总觉得欠些人情。不是不想做得更好,可他大概太明白多种未来的后果了,连直播心血来潮打开美颜都得给粉丝打个补丁,说你们到时候不要说石凯好帅什么的,直接说石凯这个美颜开的太大了。


    不遗余力燃尽热爱和努力,坚持写歌、跌跌撞撞跟上走在前面的哥哥们,在川流不息的机场被簇拥着前行,如此甜头对大多数人已然可以称之为真的太少,但对于石凯来说也能算作恰恰好,刚好够他对着喜欢他的人说谢谢,刚好够他在推理的时候能摸出一点轨迹,刚好能化成一步一步前行的台阶。


    石凯想,世界上所有人都应该禁止黄子弘凡变成小狗。


    很多时候石凯会笑着骂黄子弘凡你是狗吧,那种带着上扬的语气,沾着点嬉笑怒骂的味道,算不得生气,毕竟他们永远自诩不会吵架,并且一致对外开始迫害刘小怂。双拳难敌四手,一张嘴说不过两个人,最后刘小怂把耳机一摘就转身去锤后面椅子的玩偶,好的坏的词汇从他嘴里冒出,把黄子弘凡和石凯颠来颠去捆在一块。


    勇敢小狗的其中一个特质大概是在密室永远走在前方,如果说石凯是偶尔被寄予厚望,那么黄子弘凡就是谦虚过后的大展其胆量。


    很神奇的,石凯总是在无数次密室世界成为最惨的那个存在,这件事对大家来说好像都稀疏平常,连火树提起时都只一句玩笑话就翻了过去,自愿或者被动地留下,最后都化作收官时颁发的一地鸡毛。石凯想了很久也没能从这件事中找到一个和解的方式,后来他甚至开始漠视失望这件事。


    脑经急转弯的答题的路上也是黄子弘凡走在最前方,彼时所有人都在跑动和头脑风暴的过程中显得狼狈不堪,石凯骤然爆发一些不合时宜的聪明,蹲在卷闸门下等黄子弘凡解密拿起水袋,然后一路跟着黄子弘凡狂奔。


    步履不停地像十八岁通往二十二岁的道路,无数嚎叫的人影在身后狂追,影影幢幢像世界末日倒数前三秒。黄子弘凡靠着十九岁的优势跑在石凯前方,将无数的麻烦带走远离石凯,吼着对方名字的声音在耳膜里像惊雷闪电轰隆作响,悬在头顶的宝剑化作赌注,在手忙脚乱里融化成为飞蛾扑火的资本。


    密室的光太过昏暗,晦暗不明落在脸上好像危险信号,石凯第无数次喊出黄子弘凡的名字,手环在黄子弘凡的腰间,黄子弘凡安慰似的包住石凯的手,贴在一起像要洇出汗来,石凯的心脏贴在黄子弘凡的后背狂跳,心跳的振动在黄子弘凡的脊背留下共鸣,引得黄子弘凡的心也错漏几拍。


    空气乱吹过几簇穿堂风,石凯的脖子冒起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寂静到濒临模糊的黑暗留在眼眶,石凯的害怕落在黄子弘凡的耳边,在石凯转瞬即逝颤抖的余音里,黄子弘凡说——


    “我在。”


    于是黄子弘凡一句话又让石凯回到十八岁,被楼宇困住的月亮挂在窗外,石凯随意可以抢夺黄子弘凡手里的被子,闭上眼就可以安心睡一个好觉。



    重逢的落脚点停在此处,密室的光浇落过,学院小屋的地砖留下印子,连录《法医探案团》的休息室也存放过他们俩一起吃的那个蛋糕。所有工作结束后,黄子弘凡拎着行李箱又赶往机场,钻入人群的时候像一尾灵活的鱼,瞬间就不见踪影。


    开始石凯还没能从中悟出来些什么,直到录制结束很久,一次在直播里和黄子弘凡齐齐冷了脸,他才又想起来自己原本是要妥协的。妥协成为不再期待山高路远的一颗孤草,圈守属于自己的一片土地,只在这里努力生长就够让他觉得麻木,但此时又觉得做好自己都变得举步维艰。


    直播事件过了几天后,冬季到了的长沙满地都铺好了雪,黄子弘凡笑嘻嘻的语音发过来说,凯凯我到长沙啦,出来玩啊。


    石凯闭了闭眼又张了张嘴,说好。


    他突然发觉自己没有办法拒绝黄子弘凡,勇敢小狗的第二个特质大概是真诚,黄子弘凡伸头去拱那棵小草,说小草同学你怎么在这里啊,你是不是也想走到外面去,我可以背着你走。无忧无虑的小狗甩甩毛发,伸手去扒拉周围的泥土,笨拙地把自己也搞得脏脏兮兮,黄子弘凡说,我现在变成泥土了,我可以带你走吗?



    这年石凯二十二岁初始的时候,齐思钧撺掇给石凯过生日的大家一块去拜观音,石凯一路开车到最后爬山,上到顶的时候气喘吁吁说再也不想来了。殿内无数人闭眼祈求,跪拜的蒲团的中心有很深的凹痕,石凯流着汗还是拒绝了进入殿内,他觉得没什么所求,于是只对着菩萨一拜,说我希望大家都好。


    冬天酒吧里的光洒下,石凯坐在黄子弘凡的旁边,忽而又想起他见过的菩萨像,黄子弘凡的酒量几乎是沾几筷子就晕,笑得迷迷糊糊又显得眼睛闪烁好看,像蝴蝶,像小狗,像世间万事万物最好看的那一面。


    无所顾忌耍酒疯的黄子弘凡凑到石凯身边,他说话的声音变得很轻,像是怕惊动蜿蜒迷离的梦境,石凯向他那边靠了靠,听他讲,要不我们结个婚吧,凯凯。


    石凯顿住,黄子弘凡发烫的脸就在他脖子旁边,他突然想要祈求菩萨。


    祈求黄子弘凡如现在这般,永远耀眼闪烁。


    “好。”






    电话那边蔡程昱的声音变得含糊不清,张超捂着他嘴巴的手最后还是被扒了下来,疑惑的味道充满在蔡程昱问出的语句里。


    “你不知道吗……你十九岁分化的时候,黄子标记过你。”


    石凯听到这句话几乎是不可抑制地瞪大眼睛,顺着蔡程昱的那句话开始回想2018年的故事。


    节目里标配的黑西装石凯总是不喜欢穿,总觉得在十八岁的自己身上怎么看怎么别扭,像小孩偷偷闯入大人世界的不伦不类。那天从起床开始,石凯就觉得脑袋隐隐作痛,浑身也像半夜跟人打架了似的,要不是醒来的时候还好端端躺在床上,他都要怀疑是不是有人看他不顺眼给揍了自己一顿。


    迷迷糊糊醒了神,在床上又赖了会,结果又要穿不喜欢的黑西装,磨磨蹭蹭套好衣服又过了十几分钟,今天翟李朔天叫石凯起床叫得早,还够石凯坐在大堂内打个盹。西装裤子是特地裁过的,石凯一坐下就把袜子显露了出来,花里胡哨的袜子抢眼的很,王凯远远地就瞅见了。


    王凯说话的声音柔,尤其是对着节目里最小的石凯:“小凯凯,要穿黑袜子的呀,你怎么穿的这个?”


    石凯嘟嘟囔囔拒绝:“我不要,我不想穿。”


    王凯把石凯拉起来,看他实在是眼睛都睁不开,于是又牵着石凯往电梯走。电梯打开了是黄子弘凡和高杨下了楼,黄子弘凡兴致勃勃凑在石凯旁边,说凯凯这是咋的啦?


    东北口音大概是王晰传染的,石凯脑子一下没转过弯,顺着东北口音搭上“晰哥”的连接,于是开口就是一句:“高哥……黄子。”


    黄子弘凡不服,正想把石凯摇醒问问怎么不管自己叫哥,还是王凯先打断了他:“我带小凯凯上去换双袜子,你们刚刚看到朔天了吗?”


    高杨眨巴眨巴眼睛说:“他刚刚好像已经出门了,不知道现在在哪。”


    “那先去我们那吧。”黄子弘凡说着按下了电梯键。


    石凯几乎是一进门就往黄子弘凡的床上栽,王凯伸手先把石凯的鞋袜脱了下来,又问黄子弘凡有没有别的黑袜子了,不然等会要迟到了。


    黄子弘凡还没开口,石凯先瓮声瓮气说,凯哥我不要,黄子的袜子都不知道多久才洗一次。


    高杨听见笑了声,黄子弘凡看过去的时候又很无辜眨眨眼,他又看了看还趴在那的石凯,怒气冲冲跑到自己的箱子边找出他最后的珍藏——一双全新的黑袜子。


    黄子弘凡学着王凯刚刚的姿势把袜子往石凯的脚上一套,又把鞋给他穿好,然后一拍石凯说快起来。


    王凯站在一边笑眯眯说,小朋友们感情挺好的。


    高杨听了点点头,说确实是。


    自动认辈的高杨按下了电梯,从金茂走到化妆室的路有些远,寒风一吹就叫石凯打了个哆嗦要往几位哥哥中间挤,黄子弘凡被他顶了出去,踉跄走了两三步路回头发现石凯早就一边一只手牵着王凯和高杨。


    黄子弘凡哎了一声想回到自己刚刚的位置,结果石凯死死搂住旁边俩人,末了还来了句黄子你站前面刚好给我挡风。


    黄子弘凡正想回头跟他理论理论,结果石凯小声说了句“我难受”。


    好吧好吧,不舒服的人最大,黄子弘凡难得没多话,四个人就这么挤挤挨挨往剧院走。


    浑浑噩噩又录到凌晨,尽管石凯想强硬着打起十二分精神,但还是挽救不了早就稀碎了的状态,导演一声卡过后,石凯立马找到中心空地一躺。


    阿云嘎以为石凯是饿了,于是不知道从哪捎带了根香蕉,先凑过去让最小的弟弟石凯咬了口,然后又轮到第二的黄子弘凡,那么一圈问过去了才到自己把那根香蕉解决了。石凯浑身提不起劲,甚至有些蜷缩了起来,阿云嘎坐在他旁边一下一下拍着石凯的脊背,像是对待一只小羊。


    阿云嘎说话调子软,看着此时难受的石凯更是放低了声音问,舒不舒服呀?


    黄子弘凡也坐到石凯旁边,凑过来的时候石凯忍不住吸吸鼻子,心想黄子弘凡这柠檬味的洗衣粉能呛死个人。黄子弘凡不太熟练学着阿云嘎的样子给石凯拍拍,然后也问他舒不舒服。怎么能舒服啊,石凯嘀咕,浑身都好像被人当沙包打了,黄子弘凡身上的柠檬味更明显了,石凯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他。


    等到结束今日录制,一群人又踏着细碎的星光回到酒店,石凯一上楼进了屋就昏头转向往床上爬,把鞋子蹬了钻进被窝。被子严严实实蒙在头上,混沌的思绪里石凯皱着眉头想,怎么酒店的洗衣用品用的也是柠檬味的,闻着更是浑身不舒服地手脚发软。


    黄子弘凡到了房间想起来下午石凯可能是感冒了,于是向导演组要了药就往石凯的房间赶。开门的瞬间一股可乐的味道往脑门冲,黄子弘凡猛地扶住了门框急促呼吸,碳酸饮料的味道他喝过也闻过,但从没一次像这样让黄子弘凡头晕目眩。


    冬天已经很少人喝冷饮了,咕咚咕咚的气泡满漫心尖,浮着上升的时候慢慢裂开,甜味就在泡泡的后头紧跟脚步,可乐之所以被称为快乐水,黄子弘凡觉得其中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喝的时候会很有满足感。黄子弘凡被可乐团团围住,像置身碳酸饮料变成的极乐世界,随意就可以在这里畅游。


    直到没站稳撞了一下门框,黄子弘凡摸着头上发疼的地方才醒许多,在自己醉可乐和石凯分化这两个理由中间,黄子弘凡觉得应该是后者。他又猛地把门拍上,黄子弘凡张嘴咳了几声,无所遁形的可乐气味缓缓飘出,平时游刃有余的男高音在张嘴的时候突然变得艰涩,哑得不像话。


    王晰远远地看见了黄子弘凡,正要往前走就被高杨拉住了,同为Alpha已经感到极其不适的高杨努力稳住自己的声音:“晰哥,我去和导演组说。”


    如梦初醒,王晰从这句话中窥探出石凯的情况,作为Beta的他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作为哥哥的他也理应肩负起现在的情形。


    Alpha被导演组勒令回到自己的房间,导演组派出工作人员去购买专属于Omega的抑制剂,但又由于现值深夜,揣揣不安等待的同时好像已经能想象到这件事既定的命运。不是没有向节目里的Omega询问,但AO数量本就极少,节目内原本唯一一个Omega阿云嘎更是有伴侣的,也用不着抑制剂。


    导演踱步半天头都大了,王晰从石凯屋内走出来摇了摇头,意思是情况很不好。上策不行,下策也不行,哥哥们咬咬牙决定行使下下策——目前的情况可以让Alpha临时标记解决。


    节目里的Alpha不少,但郑云龙和高杨一类自然也不合适,于是责任就落到了剩下的人身上。但探讨了许久哥哥们还是没能出一个结果,无非是石凯自己愿不愿意,又或者Alpha的小孩们愿不愿意。


    最后还是黄子弘凡哑着声音说了句:“我来。”


    王晰扯着黄子弘凡的手臂,看他把自己的手掐得全是指甲印子,黄子弘凡闭了闭眼,说晰哥,我不能看着凯凯出问题。黄子弘凡又把原本由他打开的那扇门推开,可乐的味道又涌了上来,掐着自己手臂的指甲又留下一道印子,他伸手想要去掀石凯的被子,却听见里面的啜泣声。


    石凯在哭。


    黄子弘凡已经有些迷糊的思绪突然醒了醒,他放低声音去喊石凯,拍着石凯蜷起的身体。


    “凯凯,凯凯……”






    “凯凯,”张超的声音在话筒那边好像显得有些犹豫,“你听锅锅一句。”


    蔡程昱回头看着张超,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众所周知张超是一个逻辑单位,并且已经到了无论多么惊世骇俗的结果从他嘴里出现都不会奇怪的程度。在张超斟酌的三十秒里,蔡程昱开始思考到底是直接为黄子弘凡默哀,还是真的早该明白你们1975的感情就是如此的脆弱。


    果不其然,张超开口先是问了一句:“凯凯,我没记错的话,你Omega的学习考核应该是高分通过的吧?”


    “那你应该知道,Omega和Alpha产生标记后,会不由自主地想要跟随以及靠近对方,直到互相成为精神支柱,Alpha会将Omega纳为自己的所有物,Omega也会越来越依赖Alpha,其中的情感也会因为吸引力而超过普通关系,甚至有不少AO会因此成为伴侣。”


    电话挂断不过是几秒钟的事情,蔡程昱甚至在张超说完之后想要给他找补,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逻辑大师张超最后想了想还是没点出他所要讲的结果,不过两个哥哥确信石凯肯定已经听进去了。


    挂了电话之后先不论张超和蔡程昱会怎么个吵架,但石凯现在内心确实是吵了个七上八下。


    对于提及的十九岁分化的事情,石凯最后留有的印象只有铺天盖地的柠檬酸气,酸得他眼睛都睁不开,双眼被刺激就冒眼泪,在床单上洇了一块水渍,有人拍着他的脊背,小声喊石凯的名字。再后面的故事就对石凯来说太遥远了,像找不到线索的谜题,石凯暗忖,难怪每次他提起在梅溪湖最累的那个晚上,说自己回到宿舍就昏睡了过去的时候,湖里的哥哥的表情都显得有些耐人寻味又僵硬无比。


    石凯冲了澡又把头发吹干,新拆封的信息素抑制贴出现在脖子后,这一次倒是没贴多好,石凯捋了捋还是决定放弃,反正最近也不是他的发情期。


    门铃就是这个时候响起的,石凯从黄子弘凡那里搬出来其实也不过一个星期,三年的婚姻生活早就把他们的物品都混在一块,你穿我的T恤,我戴你的耳钉,这对他们来说都是很平常的事情。所以最后石凯望着那些充满生活气息的东西,除了一些品牌方要求的代言,其他的还是什么都没带走。


    石凯不用想都能猜到门外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唐九洲,或许还搭一个齐思钧,当他把新的地址告诉唐九洲的时候,就已经猜到肯定整个学院都能知道了,于是只好吩咐不要告诉黄子弘凡,也就随唐九洲去了。


    当然,通常这种时候,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出意外了。


    “你们怎么都来了啊??”


    石凯瞳孔大地震,不懂,但大为震撼。


    唐九洲拎着三瓶可乐从石凯支着门板的胳膊底下艰难穿过,齐思钧给石凯一个拥抱说哎呀太想我们凯凯了,石凯一个愣神的功夫,蒲熠星和郭文韬已经坐在沙发上分他昨晚提回来的小饼干了。唐九洲捏着饼干让一拳五百帮他把可乐开了,含糊不清说明明又迟到了,峻纬和恩齐还在组里来不了,小何在上海替人打官司,只能我们几个来给你送温暖了。


    石凯啧了一声,心想挺难得的,学院第九季早在年前就已经拍完收工,这几年大家都算得上是工作突飞猛进,除了要一起重返学院小屋以外,甚至都很少聚在一起,不是这个没空,就是那个不在,连昨晚的酒吧聚会也只凑到了唐九洲和邵明明两个休假的闲人。


    这几年齐思钧见人说话的本事被各种各样的舞台磨得更甚,台风和仪态丝毫不输其他大名鼎鼎的主持人,还自己挑起不少节目的大梁,当真能被称得上新生代优秀主持人。不过这要是别人也就算了,但是这些title在自己人面前可就不端着装了,在石凯和唐九洲争来抢去为最后一块小饼干而努力的时候,齐思钧干脆直接抛弃所有华丽的语句,开口就问石凯:“凯凯,听九洲说,离婚是你提的?”


    石凯一愣,那块小饼干直接花落唐九洲家,唐九洲马不停蹄直接塞进嘴里,挑衅地摆摆肩膀又挥挥手,石凯一阵牙酸,心想我兄弟这样到底是怎么在多个综艺节目大放异彩的。


    “啊,”石凯拿起一瓣橘子,“我主动提的。”


    其实甚至都不算征求黄子弘凡的意见,石凯直接给他发了个微信就搬走了,其惊险程度可以被称之为一生中最勇敢的瞬间之一。


    “ze又是为什么哦?”蒲熠星凑了过来问。


    郭文韬把纸巾分了一半给蒲熠星说:“其实我们甚至都不知道你们当初为什么结婚的。”


    国王游戏几乎是他们聚会时的必备项目,三个人可以斗地主,四个人那就锄大地,五个人还能勉强玩个排火车,结果那年冬天的长沙聚会齐齐整整大家都到了,于是一副扑克就只有进行国王游戏的命运了。


    “你记得吗,”石凯转脸去问唐九洲,“那年冬天我们聚会,有一局你当王,你说要来点刺激的……”


    唐九洲的酒量也真的不咋行,和黄子弘凡比也好上不了多少,当游戏没轮着自己倒霉或是下令的时候,石凯就和黄子弘凡躲着悄悄划拳,谁输了就轻轻抿一口,结果一抬头就看到已经有些上脸了的唐九洲大手一挥,问2号和5号是谁啊?


    石凯抓牌一看,寄了,2号是他。


    黄子弘凡一看石凯的表情就乐,然后再看自己的牌,完球,5号是他。


    石凯和黄子弘凡对视一眼,苦哈哈等着拿着国王牌正得意的唐九洲下令,结果唐九洲眼珠子一转就涌上来一些坏心思:“要不我们整点刺激的吧,不然一晚上就这么玩多没意思啊,哎呀也不是我觉得没意思,我这不是怕凯凯和黄子觉得没意思嘛。”


    真的很欠,石凯和黄子弘凡笑着就要去薅他,唐九洲一个闪身躲在齐思钧身后:“就这么定了啊,一会我单独跟你们说任务,然后你们就表现出来就好了。”


    黄子弘凡说那我得炫一口压压惊,于是就拿起石凯还剩了个杯底的酒杯干了,动作可谓是十分豪气,石凯看了心里都发笑,心想勇敢小狗的第三个特质果然是嘴硬……或许是最为致命的无形那啥也说不定,刚刚才从无厘头的线索里挖掘出自己好像没有办法拒绝黄子弘凡的石凯暗骂,拜托大哥,怎么还拿我的酒杯啊,间接接吻你懂不懂。


    黄子弘凡走到唐九洲身边的时候还是走的直线,等到返程就开始有些模特走秀S线的味道了,坐下后甚至眼睛直愣愣看着前方,像CPU让人烧干了似的。石凯起身的时候踹了黄子弘凡一脚,意思是给我让让,结果黄子弘凡用膝盖又给石凯顶了回来,两个人像小学生一样你碰我一下,我推你一下,玩得不亦乐乎。


    抬头对上唐九洲无语的目光,石凯感觉这酒好像有些莫名其妙的上头,一巴掌拍在黄子弘凡身上说快给我让开,这才从和黄子弘凡的幼稚游戏里脱离出来。


    唐九洲鬼鬼祟祟把石凯拉到一边,说一会不论黄子说什么,你就说好就行。


    石凯狐疑:“这么简单?”


    唐九洲点点头:“就这么简单。”


    石凯毫无压力回到座位,光影游弋笼罩在他和黄子弘凡身上,已经开始犯晕的黄子弘凡在邵明明的一个笑话下隔了很久才傻乎乎地跟着乐。唐九洲让黄子弘凡快点执行惩罚,晕头转向的小狗像要说悄悄话,侧过身将下巴搁置在石凯的肩膀,伸出一只手拢住石凯的耳朵和自己呼出的气息,那点温度顺着石凯的耳廓一点一点蒸腾。


    石凯酒量可以说是碾压在座的各位哥哥,他坐的板正,却又在黄子弘凡卸了力靠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也跟着松了松,好让漂亮蝴蝶在他的肩膀停住。黄子弘凡仍笑得无知无觉,和平时有些许细微的不一样,石凯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到底是哪里的差别,才叫他此刻也跟着黄子弘凡手脚发软而头晕目眩。


    柠檬的味道顺着耳边淌了半桌子,暖烘烘地在室内要漫成旖旎,席间好像没人要注意到此时此刻接受惩罚的两个人,仍由黄子弘凡和石凯孤立人群。无所顾忌耍酒疯的黄子弘凡凑到石凯身边,他说话的声音变得很轻,像是怕惊动蜿蜒迷离的梦境,石凯向他那边靠了靠,听他讲,要不我们结个婚吧,凯凯。


    石凯顿住,黄子弘凡发烫的脸就在他脖子旁边,迟钝的脑内系统牵动着黄子弘凡,他像没意识到似的又往石凯的脖颈拱了拱,离石凯后颈的抑制贴就只剩方寸距离。可乐顺着心跳开始咕咚,台子上的主唱搂着把吉他唱到一首歌的一分三十五秒——“为了他,不懂祷告都敢祷告”。


    “好。”


    石凯很少有这种感觉,背离他所停驻了很久的中规中矩,而渴望得到一只沾满泥土的小狗。和黄子弘凡重逢,大概和钥匙丢了又突然找到了差不多,执着于此的时候总是不论如何都找不到那把钥匙,等到沉静许久后钥匙又会自己突然出现。


    黄子弘凡不知道自己误打误撞打开了一扇门扉,只晃晃耳朵甩甩尾巴说,我带你去看别的地方更好看的风景吧,你可以靠在我身上很久很久,我知道你很好很好,如果你觉得骂我可以开心一点,那也没关系啊,都没关系的,只要你开心。


    其实石凯也压根舍不得真的要骂黄子弘凡,黄子弘凡也知道。


    于是石凯想,不论是醉鬼的话还是只是单方面的心动,如果神明首肯,那就让一株小草也变成一只小狗,跌跌撞撞冲破条框,跟着另一只小狗去往他所说的美丽风景,去春天的草坪扑腾,去夏天的海边追浪,秋天追着打旋的黄叶,冬天缩在一起取暖,于是四季轮转就能变成一生。


    第二天石凯就上门拿着戒指堵黄子弘凡,说今年过年去你家可以吧。






    一向以冷静自持的郭文韬都忍不住提高音量:“不是,让我捋捋,所以你的意思是一直是你的单相思。你有没有想过,黄子其实也是……”


    可乐开到第二瓶,石凯打断了郭文韬,把张超跟他说的话又转述了一遍,才掰着手指头说:“结婚三年,他从没有完全标记过我。”


    所以很简单就能述说这件事,无非就是黄子弘凡根本不爱石凯。


    唐九洲一拍桌子卧槽了半天也没说出下一句话,石凯倒是说完就无所顾忌地往懒人沙发躺,下垂的狗狗眼看起来像在放空自己。可以理解各位哥哥们的震惊和面面相觑,毕竟这三年展露在他们面前的都是无知觉的斗嘴和一致对外,受苦颇深的刘小怂到最后甚至发出了“有黄子弘凡和石凯在就没我”的豪言壮语,尤其是不止一次在直播间添油加醋描述石凯和黄子弘凡说他“这个b”的故事的时候。


    只见刘小怂眉头一皱:“我真的服了他们俩了,这对情侣,哦不是,人家俩人都结婚了。上回黄子弘凡和石凯来我家,黄子弘凡进门瞅见我门口的对联就对石凯说‘这个b的对联蛮好看的,凯凯我们也整一个呗’。不是,这确实是我的口头禅,这个我认,但是石凯你们知道吗,他说好,然后伸手把我门联给薅了,还让黄子弘凡藏起来。你们说说这,最后我跟黄子都差点动手了,他才说哥你不就是b嘛,波一b——Beta……然后怎么着?我当场就给他俩赶出去了。”


    于是三年下来再怎么没想到他俩会结婚也逐渐习惯了,甚至到了后面也觉得活该他俩要结婚,不然也没人收拾对方了,偶尔还能被说几句你看他们俩,也能算得上甜甜蜜蜜恩恩爱爱吧。这要是什么荧幕夫夫也就算了,可是是实打实的身边好友,这三年不说同舟共济也是自己一路看下来的,连蒲熠星的下巴都是郭文韬帮忙扶了回去。


    总之,何律来活了。


    此时离石凯的第一次分化早就过去好几年,说明白些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结果不论是发情期还是易感期,黄子弘凡一律认真记录,哪怕有工作也主动推掉,然后飞到石凯的城市,尽职尽责作为人体移动柠檬味信息素补给站给石凯补临时标记。


    黄子弘凡恪尽职守像准时准点上班的打工人,不越界,甚至连石凯后颈的腺体都不过多接触,然后面不改色在石凯等待柠檬和可乐缓冲的时刻,对着自己的手臂狠狠来一管抑制剂。


    石凯看着黄子弘凡,说出的第一句话甚至是脏话,黄子弘凡回头冲石凯笑了下,是安抚的意思,温和的柠檬香流转在室内,和可乐的气味混在一起烘托着落在玻璃上淅沥的雨。


    石凯不问,或许也是不敢问,等到次数多了,开始的震惊和不解也逐渐化作飞蛾扑火的残渣,像每次努力后既定的结局,他全都早知道。


    于是之于石凯的又一个一生中最勇敢的瞬间之一,就是向黄子弘凡提出离婚。




    还剩最后一瓶可乐,大家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拎去外面一起吃饭的时候喝,唐九洲忙着搜刮石凯家的零食,于是走到了最后。门外楼道的灯暗了一瞬,又被唐九洲伸手拍亮,他状似无意问石凯:“那天,你问我为什么没有躲开。”


    石凯摆摆手,钥匙被他甩得哗啦直响,意思是不用说了。


    石凯和黄子弘凡扯证的第三年纪念日和录完第九季的名学最后一期重叠,邵明明提议一群人现在立马出去玩,何运晨嘴巴张圆,伸出手在嘴型面前拍了拍,像起哄的小猴子,在众人的围观下收敛了表情,回作乖巧说走呗。


    KTV里邵明明和唐九洲又被抓着唱跳选秀时的主题曲,群魔乱舞像百鬼夜行,石凯走到走廊上了仍能听到隔音门板后的声音,走廊上的灯不怎么亮,像个发光的摆设,就浅浅扑了一层明色在身上。石凯对着走廊的反光金属装饰想摘自己的耳钉,大概是因为街边的小饰品的925银大多空口无凭,此时整个耳垂都变得又痒又疼,后者主要还是耳饰太重了导致的。


    黄子弘凡开门出来看见石凯:“咋啦,是不是很疼,我给你摘了。”


    伸手先冲着指尖哈了口气,黄子弘凡又把手搓热了些,指尖的余热贴着石凯的耳垂,把耳钉抽离摘下,然后很自然地揣进自己兜里。


    石凯猛地向前一步,嗅到黄子弘凡身上的香气,一如既往清新萦绕,像香水的前调,丝丝缕缕展露在空气中。黄子弘凡一愣,几乎是下意识后退一步,把距离拉开,只余一股风钻进他们之间的空当,填不齐的沟壑冲散冻柠乐的味道,服务员一边道歉一边端着饮料从他们中间走过。


    “太近了。”黄子弘凡摸摸自己的鼻子,像要为自己躲开的动作向石凯道歉。


    石凯笑嘻嘻勾住黄子弘凡的肩膀,带着他又往里走,嘴上念念说好你个黄子,要不要反应这么大啊。


    门又关上了,灯昏暗笼罩着走廊。






    长沙的机场,石凯熟得不能再熟,来过接人也来过飞走,而此时他看了看飞机窗外的风景,等待几个小时后抵达上海。拜黄子弘凡所赐,石凯很少记得自己的发情期,于是早上手软脚软爬起来的时候,摸索了好久才找出一管抑制剂打完,现在后颈的腺体还隐隐作痛。


    不过好在新型抑制剂确实有效,除了有些晕头转向。


    石凯到了上海想了想还是拨通了何运晨的电话,跟他说自己估计得先去医院一趟,临时打的抑制剂到底不能完全缓冲发情期的情况,还是去医院看看保险些。迈进医院的瞬间石凯感觉自己浑身都出了汗,差点站不稳,护士细声细语问他要不要坐下,然后给了石凯一杯水。


    等待科室医生的房间只有石凯一个人,他捧着手里的热水咕咚全喝了,砸咂嘴又吸吸鼻子,心想医院什么时候开始用柠檬水来招待患者了,这空气里怎么全是黄子弘凡的味。


    几乎是石凯想到的瞬间,身体比他还快一步撑着沙发靠手站了起来,顺着门外没走两步就被柠檬味裹了满身。带着这重气息的人伸手抱住石凯,像小狗一样去用鼻尖蹭石凯后脖颈的信息素抑制贴,甚至有些急不可耐地想要用嘴把它咬开。虎牙刮蹭着石凯的皮肤,石凯腿一软就被抵在墙壁上,任由黄子弘凡全心全意托住他,贪婪地闻着石凯身上逸出的味道。


    “等、等一下……”


    石凯有些慌乱看着眼前的赶来的医生和保安,想不明白黄子弘凡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上海的医院,也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一脸严肃对待自己的Alpha。医生的语速很快,向石凯解释黄子弘凡是因为长期打抑制剂度过易感期而产生的反弹,他独自一个人从医院的安全屋跑了出来,可能会伤害到别人。


    “不是,你们等一下,这是我的伴侣,”石凯从裤兜里艰难掏出结婚证,期间还得努力应付黄子弘凡在他的肩膀上拱来拱去,“合法的,合理的,真的扯了证的。”


    石凯深吸一口气,全是冻柠乐的味道,才泡进去的柠檬只香不苦:“他待过的安全屋是哪间,麻烦你们带我过去。”


    医生遥遥指了一下石凯旁边的那个门,原本一直不敢靠近的医生此刻如蒙大赦,向石凯简单介绍了安全屋的特性,然后又说有什么事可以按床头的铃,医生和保安都会尽快赶到。


    黄子弘凡埋在石凯的肩颈一动不动,石凯的腺体在柠檬味飘散的时候就觉得越发生疼,他伸手推了推黄子弘凡,黄子弘凡甚至还紧了紧手臂,石凯只好带着身上的大型挂件一点一点挪进安全屋。


    还好进门就是沙发,不然凭石凯此时的越发稀薄的力气是真的带不了黄子弘凡走到床边了。


    石凯又推了推身前的黄子弘凡:“你到底什么情况你,不是,黄子你先起来,你好重……”


    话语突然被黄子弘凡一声泣音中止,石凯再难受也忍不住瞪大了眼,腺体附近的肌肤几乎让黄子弘凡咬了个遍,黄子弘凡又用额头去蹭石凯,眼睛覆盖的皮肤都淌落了水意,石凯伸手去摸黄子弘凡的脸,脸颊全是眼泪。


    石凯呼吸一窒,强迫着伸手叫黄子弘凡抬起了头:“是不是刚刚他们欺负你了?”


    其实黄子弘凡早就把意识抛却九霄云外了,此时也只会敛着眉眼盯着石凯被他蹭开的衣领,耳朵根本没听进去多少,只呜咽着胡乱点头,眼睛湿漉漉又滚下眼泪来,又怕石凯要生气地小声抽泣着。


    石凯心想多亏他们没有完全标记,不然这会他也不能坐在沙发上耐心跟黄子弘凡沟通,咬着牙想了想到时候要怎么投诉这家医院,石凯又伸手擦黄子弘凡脸上的泪,全是湿哒哒黏糊糊的柠檬味:“你现在还知道我是谁不?”


    黄子弘凡看着石凯一张一合的唇瓣,想亲。





    空气中不再是酸涩的柠檬味,靠着可乐挤挤挨挨咕咚出清香来。











    石凯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黄子弘凡踹下床,安全屋的地毯又厚又重,黄子弘凡和地毯来了个亲密接触也毫发无伤,石凯好整以暇盯着床下的人,黄子弘凡游移着避开他的视线。


    浑身都酸软,石凯自然懒得跟他兜弯子:“我听超哥和蔡蔡说,我分化的时候你标记过我。”


    “真的吗?”


    黄子弘凡像像素游戏的小人一般,堆在脸上的笑容浅了下去。


    黄子弘凡进入房间的时候其实手脚都是软的,他十九岁,虽然有学过AO相关的知识,但也从未想过会有一天要实现里面的内容。手掌下的被子里裹着的是石凯,黄子弘凡在声入人心节目里最小的弟弟,作为哥哥的他们没有哪个是不哄着就着石凯的,哪怕是只大他一点点的黄子弘凡。黄子弘凡觉得惶恐,但他也没法置之不顾,可乐的味道勾得人上头,黄子弘凡努力想要掀开石凯的被子,生怕石凯闷出个好歹来。


    “没有……那个时候我没有标记你。”黄子弘凡的声音带了点晦涩。


    “你一直都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浑身烫得要死,估计打个鸡蛋在房间都能做出一道可乐闷鸡蛋。于是我就去浴室给你打湿毛巾敷在身上,头啊,手臂啊,我那个时候又不懂你们Omega分化的发情,我就当发烧来照顾你了。”


    “……你也不怕我烧出个好歹来。”


    黄子弘凡很无奈地笑,又有些得意:“不过还好奏效了嘛,对吧?”


    所以他们不是因为生理上的吸引才走到一起的。石凯暗道。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跟我结婚?”石凯问。


    黄子弘凡坐在毛毯上伸手去想要牵石凯,很无所顾忌地说,因为我喜欢你,凯凯。


    所以无论是什么样的理由,哪怕只是你的一时兴起,我也做好了要跟你共度一生的准备。


    “其实我有向你告白两次的。”黄子弘凡的声音有些委屈。


    石凯脸色微变:“大哥,你说的不会是前两年结婚纪念日你回家,然后在门口莫名其妙唱歌的那两次吧?”


    迎着石凯希冀的眼神,黄子弘凡点了点头,扑灭石凯最后一点希望。


    第一年结婚纪念日,黄子弘凡没工作就窝在家里,出去买菜一趟后石凯先回了家,黄子弘凡在门口做了半天的思想准备,决定听信张超和蔡程昱两口子的话,说什么爱就要大声说出来,要让石凯感受到他浓烈的爱意。


    于是黄子弘凡假装没带钥匙,敲响了自己家的门,石凯打开门就看着黄子弘凡眼睛一闭,张嘴:“我……”


    石凯偏了偏头表示疑惑,又眨眨眼。


    黄子弘凡半眯着眼睛去偷看石凯,看到石凯的神情就更慌张了,结结巴巴“我”了半天,最后来了句激情高昂的“我和我的祖国”。


    石凯沉默,小心翼翼接着黄子弘凡的后半句:“一刻也不能分割?”


    挂历就放在进门处的鞋柜上方,石凯看了几眼,才确定那天真的不是国庆节,而是他和黄子弘凡的纪念日。


    确实是很惊喜的纪念日。


    等到第二年的时候,黄子弘凡是从外地飞回来的,恰好和要来聚餐的哥哥们遇上,曹恩齐看热闹不嫌事大怂恿他再来一次,周峻纬发挥他忽悠人的本事,说我们大家一起见证不是更好吗,显得你很重视。


    有道理,黄子弘凡点点头,又是假装没带钥匙敲响自己家门的新的一年一次。


    石凯开门的时候哇了一声,刚想说都到了快进来,结果每个人的表情都显得严肃认真,吓得石凯也愣了愣。


    黄子弘凡深吸一口气:“其……”


    其实,我喜欢你。


    邵明明捅了捅黄子弘凡的后背,你快说啊。


    黄子弘凡被他吓了一跳,张口就变成了:“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郭文韬拉长声音啊了一声,爆笑从这群人中间冒了出来,蒲熠星拍了拍黄子弘凡的肩膀,说你小子,差点就给你泡到老婆了。


    石凯没听见,于是又看了看挂历,思考起这是不是黄子弘凡暗示他要把纪念日改成国庆的手段。




    “好吧,”石凯按铃叫的热水到了,他支使着黄子弘凡去替自己拿,“我服了啊,我早就知道你有事,没想到你是真的有病。”


    黄子弘凡在床沿坐下,和石凯一起靠着床头,玻璃杯的热水烫得黄子弘凡一会换左手一会用右手,说我吹冷点再给你。


    “行,”石凯扬扬眉,推了推坐在他旁边的黄子弘凡,声音变得阴阳怪气起来,“坐远点,太近了。”


    黄子弘凡哑然,好半天才呐呐说那个时候我不是那个意思,哎呀,我就是……


    “我就是觉得,你还记得我们要录密逃的时候吗,”黄子弘凡笑了下,“感觉都过了好久了,但是我还记得那天你来接我,机场的人真的多得要命,你就和我隔着那么一堆人,我看着你往后退了退,又退了退,我就想你是玩的iwanna呢,情况不对就倒车,退、退、退!”


    黄子弘凡把已经降温的杯子放在石凯的手里,侧过头去看石凯的眼睛:“那个时候我就想,太远了,真的太远了。”


    “我怕你一直会后退,于是我也跟着退。”


    “就差一点,”黄子弘凡的眼睛像要破开苍穹,袅袅倾泄出许多光来,流转几圈滚动成水意,眨眨眼就要掉下泪来,“就差一点。”


    “不过还好差了那一点。”


    黄子弘凡伸手把石凯抱在怀里,指尖落在石凯身上隐隐发烫,指节抚了抚石凯的发梢,石凯埋在他的肩膀,呼吸扫着黄子弘凡肩颈一侧,眼泪无声在黄子弘凡衣服上晕开一片痕迹,体温叠在一起骤然叫温度上升,滚烫地要叫心脏灼烧。


    “你别看我。”石凯感觉自己的眼泪哗啦啦直流,黄子弘凡想要掰过他的头来,却被石凯强硬地一动不能动。


    黄子弘凡又按下了那个门把手,心门陡开,原来属于石凯的那扇门的把手一直在他手里。


    我们不能用距离告别,轻舟已过万重山。




    “其实我早就学会怎么喜欢你了,”黄子弘凡撇撇嘴,他再哭眼睛就真的受不了了,“但是吧,我觉得我爱你这件事我还得努力学习。”


    “比如说啊,你看,这个世界上这么多语言,我就可以每天学一句说给你听。”


    石凯有些想笑:“那要是说完了呢?”


    “那我不还能行动呢对吧,”黄子弘凡说,“我觉得只要我还在眨眼睛,你都可以视作我爱你。”


    石凯从他肩颈抬起头来:“你睡着的时候就不眨眼了。”


    “那……呼吸,呼吸好吧。”


    “好吧,”石凯凑过去亲黄子弘凡,“这下你也甭呼吸了。”


    但是也应该可以全心全意爱我了。




    石凯身上有很多的刺,有人觉得他尖锐,于是碰到刺便会觉得疼痛无比,像是防备的小刺猬,天生敏感的刺挂了一身,黄子弘凡知他肚皮柔软,也懂他嬉笑怒骂,故而黄子弘凡也就一点都不觉得疼。


    勇敢小狗的最大一个特质是,永远爱石凯。






    冬天的梅溪湖不管过了多久都能叫石凯和黄子弘凡产生怀念的情绪,柔软的被子包裹着他们俩,石凯打了个哈欠说明天去吃筒骨粉吧,剧院附近那家。黄子弘凡反应很快接道,好久没去了也不知道开没开,上次我还去那边吃饭了,不过不是筒骨粉,那家店的饮料有这——么大。黄子弘凡比划的手打到了石凯,卧槽一声就爬起来说没事吧,疼不疼。


    “我打你一下看看疼不疼?”石凯没好气把黄子弘凡拽回被窝里。


    时间已经走到凌晨,天马行空的聊天已经从天亮要去往的梅溪湖大剧院聊到最新一期播出的名侦探学院,石凯嘟嘟囔囔说我早就知道你是凶手了,黄子弘凡卷着困意说我也知道你的角色是我的帮凶,絮语藏在被窝里,黄子弘凡拢了拢手臂,合着眼说晚安玛卡巴卡。


    石凯感觉额头被落下一吻,拖长了调子,晚安叮叮车,晚安飞飞鱼。




    很难得,第二天是石凯先睁开了眼睛,果然伯克利作息还是干不过国内作息。


    被困在怀抱里的人不得动弹,石凯小心翼翼反手去摸床头柜的手机,结果先拿起来的却是黄子弘凡的眼镜。于是黄子弘凡睁眼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石凯戴着他的眼镜像严肃认真的高中生,冲黄子弘凡粲然一笑,石凯把度数晃得他有些眼晕的眼镜摘下来,伸手挂在黄子弘凡的鼻梁上。


    故地重游的感慨是三天都说不完的,尤其黄子弘凡还是出了名的嘴碎,石凯只好把他的嘴巴捏成小鸭子的样子,说你行行好吧黄子,刚刚那边大哥看了我们俩好久了,估计以为你是推销的。


    什么话,黄子弘凡瞪大眼睛,说的什么话,大哥怎么能懂热恋期情侣,法海根本不懂爱,雷峰塔会掉下来。


    石凯哽了哽,把手抬起来晃了晃戒指,说大哥,咱俩结婚了。


    “也是,”黄子弘凡点点头,“哥有老婆。”


    被石凯追杀到用雪球塞到领子里黄子弘凡还是笑,低头敛眉看石凯明明是他自己丢进黄子弘凡的衣服里的,结果还得自己心疼地给黄子弘凡扒拉出来。石凯拿黄子弘凡没办法,因为他看着黄子弘凡傻笑也会忍不住笑,像蚌壳的软肉含住一枚珍珠,觉得珍贵无比。


    石凯顺着花坛的外侧边缘走了几步,摇摇晃晃被黄子弘凡牵着手,冬风呼啦啦劈头盖脸把石凯刮到黄子弘凡的怀里,穿着白色棉袄的他们俩像两个圆滚滚的雪球。


    树上的碎雪顺着树影摇曳落了满身,黄子弘凡把石凯头上的雪拍走,末了玩心大起又把石凯的头发揉乱。石凯一声服了还没说出口就也伸手去要碰黄子弘凡的头发,谁知道黄子弘凡猛地一退后,从地上团了个雪球,说来决一死战吧凯凯。


    小雪飘飘落落又在地上盖了一层,只有薄薄一点的雪根本不够做几个雪球,玩了一会儿又像掐架似的脑袋对着脑袋,顶着看谁推的过谁,最后是黄子弘凡一屁股坐在花坛边,说不玩了不玩了。


    “你这人,输不起是吧?”石凯无语。


    “我这是为我们的婚姻着想,万一给人拍到了,说石凯和黄子弘凡在雪地里打架,难舍难分,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毁灭,请走近《婚姻保卫战》收看……”


    “我真的会谢,怎么也得是石凯和黄子弘凡打架,惊!石凯竟然单方面碾压黄子弘凡!”


    黄子弘凡又往石凯脸上凑,嘴巴因为发炎而变得殷红,像是擦了口红,被石凯调侃的时候直接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三连。黄子弘凡贴上石凯的时候眼波流转,像是眉眼也要用来和石凯接吻那样。


    “好吧,”黄子弘凡说话的热气落在石凯的唇瓣,“我输了。”


    “凯凯哥哥浅亲一下安慰我吧。”




    筒骨粉搬了店面,黄子弘凡和石凯绕了两三圈又问了好多人才找到,大骨吃肉,小骨吃骨髓,石凯絮絮叨叨说来湖南不吃粉,就跟吃泡面不加调味料似的,黄子弘凡在旁边笑着给石凯捧哏,嗯,啊,哦,怎么说呢。


    加不加鸡蛋这件事,石凯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要,黄子弘凡用胳膊肘捅他一下说咋了。石凯捏着拆开的木筷子互相摩擦,说我有阴影。黄子弘凡嘿嘿一笑,哎呀凯凯,怎么能这么说,你那不是吃得挺开心嘛。


    事情又得从早上出门提起,被消耗到只剩最后两包方便面的柜子等待进货,黄子弘凡一边哀嚎说凯凯我们要饿死了,石凯闻风赶来的时候,正看到黄子弘凡单手敲了个鸡蛋下去,还没等石凯比着拇指说黄子挺帅啊,就眼睁睁看着黄子弘凡徒手捏起鸡蛋的边缘给翻了个面。


    徒手,捏起,鸡蛋边缘,翻了个面。


    好离谱,但想到是黄子弘凡好像又能接受了。




    粉端上来的时候蒸汽腾腾把黄子弘凡的眼镜蒙上了,黄子弘凡隔着雾蒙蒙镜片眨眨眼,石凯想给他吹吹看能不能靠冷风冲散热雾,然后一边把黄子弘凡汤粉上的鸡蛋夹走,悄悄摸摸塞到自己的粉下。


    “不是,我鸡蛋呢,怎么的我抬个头就不见了,我就是摘了个眼镜,啊这,被阿姨回收了?”


    石凯从粉底捞出个鸡蛋咬了口,说我不知道啊,你去问问。


    黄子弘凡哀怨看了看石凯,从自己碗底又挑出个鸡蛋。




    夜幕降临得很快,路灯一盏一盏点亮城市,饭后消食的爱侣手牵着手走在街头,细碎的雪花粘在鞋底陪同一程。


    走着走着黄子弘凡突然脸色一变:“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啥?”


    “有点离谱,也有点尴尬,”黄子弘凡举起手里的手机,“朋友送了咱两张livehouse的票,我给忘了。”


    于是驱车跑到Live的表演场地的时候已经快接近尾声,石凯哈了口气又搓搓手,说我们再晚点就只有签售的份了。


    “哎呀,不晚不晚,这不是还没散场吗?”


    Live现场的后排松散又空荡,昏暗的灯光只余歌词弹出的光影,簇着台子的人如潮涌动,鼓手被透明屏障包围起来,石凯和黄子弘凡进场的时候这首歌已经唱到中段,有点耳熟又不甚清晰,安静的几秒忽然有欢呼声从人群中爆发。


    黄子弘凡心领神会,凑到石凯的耳边——


    “明天周六可以把我们一起出去玩改成我们去约会吗。”


    人声鼎沸,而独留我和你,在人潮末端亲吻。


    ——这是我一生中最勇敢的瞬间。







-

01

高杨:晰哥说不想掺和你们老云家

黄子弘凡(开始嚎叫):晰哥救命啊 管管你家属

高杨(默默关上浏览器 笑着敲下):你好可怜

黄子弘凡:?

高杨:你老婆不要你咯


02

何运晨:凯凯你这个我不能接

石凯:?

何运晨:我人身意外险到期了 你等我完事了手头的工作续上了再来吧


03

郭文韬:石凯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知道黄子弘凡是真的喜欢他

蒲熠星:?

郭文韬(举起手机):他们俩发来的信息查重率89% 如果这都不算爱


04

蔡程昱(看着张超挂了和石凯的电话 然后给黄子弘凡发消息):你们1975的感情比我想象中还要脆弱

黄子弘凡:?

蔡程昱:无所谓 张超会出手

黄子弘凡:(不会说话就把嘴巴闭上)


05

唐九洲:我想起来了 我之前让黄子说的是真心话






end-

命里无时。

灵能,高开低走风气里的名流。

  大结局真的把我看哭。不光哭师匠的告白,还哭最后ONE老师把所有人安排妥帖,骨头社让剧情平稳着陆:他们会时不时像这样聚在一起,并且越来越好。

  这年头好作品的确很多,各种神开头,神转折数不胜数。让人耳目一新的作品,根本不新鲜。

  如今我们都清楚,能开个好头不算什么,剧情再宏大,制作再精良,都不算什么。

  能平稳落地才是王者。

  在被各种作品创伤的如今,我非常感谢ONE老师给我们圆满地讲述了一个关于接纳自己并成长的故事,用一个传统的,难得的,完整的happy end作为句点。彻底治愈了我近几年被一些热门大作烂尾剧情造成的精神内耗(他们真的,创死人)。

  虽然灵能的...

  大结局真的把我看哭。不光哭师匠的告白,还哭最后ONE老师把所有人安排妥帖,骨头社让剧情平稳着陆:他们会时不时像这样聚在一起,并且越来越好。

  这年头好作品的确很多,各种神开头,神转折数不胜数。让人耳目一新的作品,根本不新鲜。

  如今我们都清楚,能开个好头不算什么,剧情再宏大,制作再精良,都不算什么。

  能平稳落地才是王者。

  在被各种作品创伤的如今,我非常感谢ONE老师给我们圆满地讲述了一个关于接纳自己并成长的故事,用一个传统的,难得的,完整的happy end作为句点。彻底治愈了我近几年被一些热门大作烂尾剧情造成的精神内耗(他们真的,创死人)。

  虽然灵能的画风提升入坑门槛,所以粉丝和销量一直不尽人意。

  也正因如此我们才会更加因为骨头社的厨力而感动。

    其实第三季的一些改编里面有很多我个人觉得不尽人意的地方与删减。但瑕不掩瑜,能让它平稳落地的骨头社,让我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现实世界里找到了我一直追求的「双向奔赴」。

  虽然师匠篇大概率悬了。

  但,已然足够。

  在2020-12-21,一份热爱找到了归所。

  

小噗噗

【茂灵】影山茂夫的巨大危机(完结)

终于完结了,好耶!是谁让我顶着高烧来做饭,是骨头社爹啊!


【完结之后我会努力什么时候写个我心里的茂灵这种小文章出来,还有一些坑。】


.


影山茂夫的大学生活既不算压抑,也谈不上精彩,与大部分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大学生一样,他奔波于教室,社团活动,宿舍之间。


灵幻新隆和他经常会发邮件,打电话的频率却不高,大多还是影山茂夫先打过去。灵幻新隆有刻意保持一点点距离,这件事让影山茂夫心里升起一丝不爽。


所幸小酒窝有时常通风报信,介良去相谈所的频率也随着考试将近而变少,这一点倒是很好地安抚了影山茂夫的情绪。


生活既可以做到一如既往,但是也能做到停在某一刻永不改变。随着年龄增大...

终于完结了,好耶!是谁让我顶着高烧来做饭,是骨头社爹啊!


【完结之后我会努力什么时候写个我心里的茂灵这种小文章出来,还有一些坑。】


.


影山茂夫的大学生活既不算压抑,也谈不上精彩,与大部分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大学生一样,他奔波于教室,社团活动,宿舍之间。


灵幻新隆和他经常会发邮件,打电话的频率却不高,大多还是影山茂夫先打过去。灵幻新隆有刻意保持一点点距离,这件事让影山茂夫心里升起一丝不爽。


所幸小酒窝有时常通风报信,介良去相谈所的频率也随着考试将近而变少,这一点倒是很好地安抚了影山茂夫的情绪。


生活既可以做到一如既往,但是也能做到停在某一刻永不改变。随着年龄增大,影山茂夫和高岭蕾的交流反而没有那么频繁,高岭蕾是个特立独行的女孩,她有着几乎称得上固执的自我的小世界,这个世界总会和茂夫发生偏差,人不能一直回忆过去,更何况两人的回忆也不多。在越发迷乱的社会中,小蕾和茂夫性格上的差距越来越大,两人自然就少了很多联系。


但是这是一种默契的双向选择,而不是一种单方面的保持距离……比如某个欺诈师那样。


影山茂夫试图找小酒窝聊过这件事,小酒窝对此却语焉不详,支支吾吾。如果继续追问,他干脆会飘走或生硬转话题。


对方不想说,影山茂夫无可奈何。更何况师父本人也一副逃避话题的模样。


……他只是有些许不爽。


“喂,茂夫啊,虽然本大爷知道这么说不好,但是你跟灵幻之间,还是多审视一下这段关系吧?”


茂夫躺在自己的床上,把双手背在枕头上,他似乎完全不能理解小酒窝在说什么。师父就是师父,这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的,也是所有人默认的,那小酒窝的审视究竟是什么呢?


是不是因为我没有审视,师父才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快乐了呢?


师父的颓废,师父的压抑,师父的教诲,师父他究竟需要一段什么关系呢?


在反思中睡着的茂夫,在梦境里似乎也看到了灵幻新隆,他穿着一件不得体的睡衣,像是被困在幻境中那样,不修边幅,他踩着拖鞋在灶台前小心炖煮什么,拖鞋和裤腿的空隙露出纤细的脚踝似乎感受到影山茂夫的目光,他转过头,扭掉灶台的天然气。


“啊,你来了啊。”


影山茂夫睁开眼,窗外是明媚的冬日,他默默提起被子看了一眼,立刻把自己埋在被子里。


……这还思考什么啊?这还思考什么啊?最先变得不对劲的反而是他了。


.


调味市的冬天似乎会比其他地方稍微偏冷一些,雪下得也不是那么勤快。灵幻新隆吐出一口热气,站在窗子前看着外面的雪景发呆。影山茂夫刚刚慌慌张张闯进相谈所然后忽然拉着小酒窝跑了,说是要聊点事情。


……现在心事都不愿意跟师父说了吗?mob哟师父虽然是成年人也会很伤心的哟。


灵幻新隆给自己添了一杯热茶,把杯子捧在手里,忍不住叹气。


过了很久,小酒窝和茂夫的脚步一前一后靠近了,在门口似乎迟疑了一会,才打开门。


小酒窝表情很复杂,影山茂夫亦复如是。灵幻试图从小酒窝那里获得一些信息,没想到绿色的恶灵转开视线,慢悠悠地飘走了:“你们师徒俩好好聊聊,本大爷去看场电影。”


——骗鬼啊恶灵看什么电影!


得不到有效提示的灵幻只能将视线转回茂夫身上,不过他也不是第一次完全未知地面对茂夫,想想以往的经验,那些山呼海啸,心灵控制,世界灾难……似乎这个平常的冬日的谈话,除了气氛沉重一点,倒好像还好。


“那个……我,我大概一周前,梦到了师父,然后我发现,我对师父产生了那种方面的喜欢,就是,就是那种方面。”


——还好个屁啊!


灵幻新隆彻底当机了,在影山茂夫尴尬害羞又踌躇的好一会里他连一点反应都给不出。


“你,你说……”


“我喜欢师父了,不是作为弟子需要师父,而是作为影山茂夫本人,喜欢灵幻新隆,并且,想和师父做所有情侣可以做的事情!”说完这段话似乎让茂夫也颓唐不少,他垂下肩,“我本来想一辈子不告诉师父,但是小酒窝说,应该告诉师父……师父如果觉得恶心的话……”


影山茂夫没有说下去,那种可能的结果似乎让他不知所措。


“哈……”灵幻彻底失语了,但是脑子里却异乎寻常转得飞快——弟子对他产生了那种爱意,就如同他一直在暗中所思的那样。小酒窝是怎么想的,灵幻新隆喜欢影山茂夫,而现在影山茂夫也喜欢灵幻新隆,所以结局大好?


——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有这么简单就能解决的问题!一个恶灵能对人类社会有多少理解?这是只要双向成立就可以的情感吗?


灵幻新隆忽然变得焦躁与愤怒,他像是一头忽然被戳中伤口的困兽,几乎是将有生以来最大怒火投向影山茂夫:“喜欢?你在胡说什么,mob?不负责任的发言会带来多大的灾难你自己不明白吗?你喜欢上一个男人,还是比你大这么多的师父?你想过自己的未来吗?你想过你的家人父母吗?”


“明明是师父让我遵从我的本心的!”


“不一样!这是不一样的!”


“我不觉得不一样!隐藏超能力,隐藏自己的爱,哪一种不是违背真实的自己!”


“当然不一样!你拥有超能力,拥有力量是真的……”灵幻换了一口气,“但是你感受到的情感,只是你的幻觉!”


争吵声忽然停歇,只留下空调呼呼地吹气。师徒面对彼此,灵幻看着对面的影山茂夫那难以置信的表情,露出两败俱伤的骄傲笑容:“你需要一个人理解你,陪伴你,而恰好你在青春期遇到了我,这是属于我们之间独特的羁绊,我们都很珍惜。但是你已经长大了mob,你变得比我想象中更加成熟,所以不用胆怯,尽情踏入未知的时间。相谈所永远欢迎你,但是你不能一直把自己困在这里,你不能把对我的,对我的……依赖理解成其他情感。”


“师父。”


“去拥抱崭新的世界吧,mob?这才是你心里最希望实现的不是吗?”


影山茂夫沉默了一会,他看到灵幻新隆忽然跌坐在沙发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头一次没有顾及他而是直接点燃了:“师父……”


灵幻新隆狠狠吸了两口,吐出一团白雾,再抬起头又是熟悉的笑容了:“好啦,不说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了。哎呀,果然聊感情对茂夫来说还是太早了,没有关系呢,你本来就是个晚熟的孩子啊。找到自己的节奏再去在适当的时候思考这些问题吧。”


“师父。”


“拉面……哎呀毕竟你已经大学了,不如去居酒屋如何?”


影山茂夫在鼻腔里微微叹了一口气,他半跪下来,把灵幻没有夹着烟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里:“能好好听我说完吗,师父?”


灵幻的假笑挂在脸上:“mob,你要先好好思考这个问题,不要急于反驳,我知道……”


“最近,我忽然发现,师父很好看。”


灵幻表情凝固在脸上,话卡在嗓子里。


“我或许曾经在师父所顾及的怪圈里思考,尤其是前一段时间,给大家都带去了很多麻烦,也让师父受了伤。我有好好反思……”


“但是,正是因为有过那一段经历,我才更能意识到这些情感是不一样的。我喜欢师父,和我需要师父之间,不是一样的。”


“mob……”


“好好听我说完!师父!”影山茂夫一下抓住被他吓得一个哆嗦的灵幻,“我最近,越来越喜欢观察师父了,越来越习惯看着师父了。师父做的很多事情在我这边感觉就像小动物那么可爱,我很好奇师父曾经发生什么,我想更了解师父。我渐渐发现师父也会需要其他人保护,也会需要肯定……但是我觉得更喜欢了,师父需要别人这个认识让我很高兴,因为我曾经觉得师父不需要任何人帮助,是厉害的大人。师父也需要人帮助,这就好像告诉我,师父一个人也是不太能应付得来的……就好像告诉我,我有机会的。”


灵幻新隆慌乱得眼珠子直转,满屋子找并不存在的小酒窝,芹泽:“……那个,那个mob,马上客人就要来了……”


“没有客人。”


“临,临时预约!”


“那就不管,反正不管师父接了多么不得了的委托我都会帮忙搞定,所以先解决我的委托,师父。”


灵幻新隆瑟缩了一下,声音有点委屈地变小了:“怎么变得这么不听话。我记得mob你明明小时候……还是很可爱的……”


“人都在变,我小学第一次来相谈所,我确实是来向师父求助的……但是我今天不是来求助的,我只是来告白的。”茂夫说得漫不经心,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说了什么刺激灵幻新隆心脏的不得了的话。


“但是,mob……”


“而且,我发现师父刚刚虽然看似拒绝我很多次,都一直在强调我不是喜欢师父,为什么师父不能拒绝我呢?”


“我……”


影山茂夫嘴角若有若无地勾了一下:“师父要拒绝我很简单,就和小蕾一样说就好了。对不起mob,我暂时还是没有办法把你看作是一个独立的男人,你只是我的弟子。师父只要这么说,我也没有办法。”


“唔……”


灵幻新隆呜咽了一声,放弃一样闭紧眼睛。


刚刚进入相谈所的小男孩还有点羞涩,身高不过一米多一点点,肉嘟嘟的却又有点瘦弱,怎么一转眼变成这种高大又阴晴不定的大人啊?


“不说吗,师父?不拒绝我吗?”


“……mob……你得……”


“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师父。从需要师父,到希望师父需要我……我想了很久了。”


——没人说在一起就会是一辈子对吧?没人说许诺了就会终生坚守对吧?没人说因为感情不长久就不要感情对吧?未来某一天或许会分道扬镳,或许会彼此折磨,但是此刻,似乎一切都还是很好的对吧?


所以,默认一下,就当做是成年人的狡诈也可以的对吧?


余下的都交给时间去解决吧。


“师父……那个,我可以……亲一下,就是您的额头吗?”


“为什么要说敬语啊……”


“对不起师父,所以,可以吗?”


“……其实,我刚刚吃完口香糖……”


“……”


“不要忽然脸红啊!不是你告白的嘛mob!”


.


“所以影山前辈真的打算跟师父告白了?不是上次那种情况吧?”


“当然不是,本大爷还是分得清的好吧。”


“我们开门不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吧?”


“怎么可能,就那俩……哇!非礼勿视!”


灵幻手挂在影山茂夫后颈,恼羞成怒地顶着破皮的嘴唇超起拖鞋对着门砸过去:“小酒窝!你居然……居然……”


小酒窝和介良心有余悸地站在门板后面。


“进度这么快?”


“青春期嘛。”


一人一恶灵面面相觑,听着里面灵幻新隆和影山茂夫的声音,过一会又低了下去。


“……还进去吗?”


小酒窝智慧地凝视了一会门板,一巴掌拍在介良的肩上:“走吧走吧,本大爷请你看最新上映的电影。”


.


时间会解决一切虚伪的,脆弱的,易碎的,会留下一切真实的,刚强的,坚固的。


灵幻新隆忽然惊醒,他孤身一人睡在一张双人床上面,另一半没有任何温度,空荡荡的房间里寂静无声。


生活的变化是必然的,成长是必然的,而感情是奢侈品,总是摇摇欲坠又可有可无。


灵幻新隆光着脚踩着拖鞋,拖沓的脚步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他走到冰箱前面,打开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


有多少年少的激情能抵挡时间的冲洗呢?有多少一时的承诺真的能持续永久呢?灵幻新隆本来所贪图的也不过是短暂的满足,姑且算对他诸多无私付出的一点点回报。他所求的也不过是一些情感对等的……回应。


灵幻叹了一口气,关上冰箱,他顶着颓废的鸡窝头站在灶台前,掏出手机,打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没有人比灵幻本人更清楚自己的本性,贪心,自私,自尊,自爱,极端的品质加上过度的善良孕育出一个超级无敌巨麻烦的家伙,要是谁真的要一辈子陪着他,才是真的毅力可嘉。如果还要加上他愿意让这个人陪着,那么这基本就是一场巨大的奇迹。


几声忙音之后电话接通了“喂,mob……”灵幻新隆对着黑色大理石灶台,看着自己刚刚起来一脸狼狈的模样。


“你怎么,没有留早饭啊?”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大概是稍微思考了一会:“那我今天一定早点回家,师父。”


灵幻新隆扶着灶台,忽然憋不住就笑了。








繁浅

【赤安】炽烈星河(HE/一发完)

*OOC私设满天飞

*赤安only,其余出现CP皆为官配

*无聊的故事

*谈一次震撼旁人的恋爱(不存在的)

*我瞎编的

*“焰火”系列完结篇


SUMMARY:除了岁月之外,我绝不容许他被任何人和事夺走。


【一】

“降谷先生!”工藤新一向他招了招手,一边忍不住笑出了声,“真的没有料到降谷先生也会到美国来参与联合搜查啊。”

“我也没有想到有这么一天。”降谷耸了耸肩,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新一君为什么在FBI这里?”

工藤新一敏锐地感觉到降谷零的语气里有点危险的意思,赶忙摆手撇清关系,“不,这次我跟的案子不是这件,我只是受邀帮精英调查组查一个...

*OOC私设满天飞

*赤安only,其余出现CP皆为官配

*无聊的故事

*谈一次震撼旁人的恋爱(不存在的)

*我瞎编的

*“焰火”系列完结篇

 

SUMMARY:除了岁月之外,我绝不容许他被任何人和事夺走。

 

【一】

“降谷先生!”工藤新一向他招了招手,一边忍不住笑出了声,“真的没有料到降谷先生也会到美国来参与联合搜查啊。”

“我也没有想到有这么一天。”降谷耸了耸肩,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新一君为什么在FBI这里?”

工藤新一敏锐地感觉到降谷零的语气里有点危险的意思,赶忙摆手撇清关系,“不,这次我跟的案子不是这件,我只是受邀帮精英调查组查一个盗窃案的线索……”说着还翻出证件给降谷看,“临时使用的通行证,不过调查组恰好也在这栋楼……”

“好了,新一君,快去忙吧。”赤井秀一的声音幽幽从他背后冒出来,“你是我推荐的,别让我失望。”

工藤新一感觉直冒冷汗,打了个哈哈就赶快离开了:“对了,我妈妈邀请你们今晚来我家吃饭,不要失约啊,赤井先生!”

赤井秀一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一边对降谷零一行人公事公办地颔首致意:“许久未见,降谷搜查官。欢迎你们的加入,我们的会议室在那边,请跟我来。”

联合搜查是因为有一个日本的犯罪组织部分成员目前流窜在美国,鉴于原先有过合作,上头便把这个任务给了降谷。主持联合搜查的也是熟人,朱蒂·斯坦林探员向他们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降谷先生。请坐。”

赤井坐在降谷的对面,降谷早就把那个组织的人员构成摸得一清二楚,毕竟即使现在朱蒂在介绍的资料起码有一半就是他提供的消息。在搜查安排的同时他一边分神打量坐在对面靠在椅背上的赤井秀一——唔,好像瘦了点?为什么这个家伙在办公时间也不穿西装?也没有穿制服,甚至还带着那顶该死的针织帽。直到赤井看过来降谷才回过神,轮到他介绍接下来的信息:“……我是这次联合搜查日本方面的负责人降谷零,现在锁定的目标人物中我认为最危险的还是这个组织的首领,渡边和,以及他的情人田中纯子。渡边的反应力很快,枪法也很准,而且性格狡猾谨慎,根据情报他和数个国家的不同黑帮都有地下交易,不排除他在本地也有人脉的可能,以及他手上一定持有武器。田中纯子擅长仿造证件,也正是因为她伪造了种种手续才让他们能够数次从警方的包围中脱身。如果渡边和本地的地下团伙确实有交易的话,那么地下团伙很可能会为他提供庇护,我认为要从这方面进行排查。”

赤井敲了敲桌面:“这点上我的看法和你一致。朱蒂。”

朱蒂点了点头:“秀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排除之后认为渡边和这几个团伙有交集的可能性很高。”她将三个地下组织的资料投到大屏幕上,“不过还没有进一步缩小范围,如你所言,渡边很谨慎。如果田中纯子仿造的证件足以骗过警方的话,许多帮派都会和他们合作。”

“先期调查更加重要,”降谷翻了翻资料,“如果打草惊蛇的话很可能又会使他们逃掉,在这里的话……”他打住了话头笑了笑,“我想FBI也不会乐于见到这种事情的发生吧。”

在座的FBI探员们纷纷露出不太友好的眼神,赤井却及时制止了发难的预兆:“当然,只是毕竟让他们逃走的不是我们。”冷峻的搜查官微微笑了笑,“现在过错可不是五五开哦,降谷先生。”不等降谷反击赤井就转了话题,“那么就这样吧,分成三个小组行动,分别负责地下组织调查、活动范围分析以及后续接应。降谷先生的看法呢?”

降谷零瞥了他一眼:“如果赤井搜查官是这样认为的话,我没有意见。”

最终降谷和赤井二人共同负责组织调查的部分,散会后降谷对这次带来的手下吩咐过后单独离开,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了等在门口的赤井秀一,两人轻车熟路地一起走出大门,也不管身后关上的电梯门挡住了多少目瞪口呆的目光。

“朱蒂,”一个高大的探员拍了拍朱蒂的肩膀,指了指门口,“秀一和那个降谷两个人没有问题吗?”

边上留着浅棕色长发的女性比了个手势:“我以为他们会在刚刚打起来,目中无人的家伙。朱蒂你不是认识他吗,但是看那个降谷零可不像很友好的样子。”

朱蒂无奈地扶额:“……说来话长,我也没想到会是他被派过来。好了,安娜,放心,就算他们两个打起来也不会出大事的……还有你,琼斯,你可别乱来。”她停了停,神色复杂地说,“……我知道你对秀有那个方面的意思,但是,呃,不要因为他俩的冲突去针对降谷先生。最好所有人都能记住这一点。”

琼斯疑惑地皱起眉毛:“哈?为什……”

“不要问为什么,”朱蒂打断他,“你要是真的想知道为什么,你可以打电话去问问卡迈尔。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总之,你们记住就好。”

 

“所以……为什么你可以不穿工作服?”降谷靠在副驾驶上伸了个懒腰,一边扣好了安全带,“你看起来简直像是他们从街头抓回来的嫌疑犯。”

“差不多,”赤井抽出一支烟咬在嘴里,却没有点燃,“我刚刚收集情报回来,不然你以为呢?我总不能穿着一身一看就是条子的衣服去跟线人接头。”

降谷不知道被他这句话里的哪个成分逗笑了,笑了一会才说:“我还挺想看你穿正装,或者那个印着巨大的FBI的LOGO的外套。”

“那你大概要失望了,我们的工资可不高,穿不起多高档的西装。”赤井倒出车库,“你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降谷眨眨眼:“我上飞机前不是给你发短信了吗。”

赤井秀一啧了一声,拿下烟,苍绿的眼睛直直盯着降谷零。降谷配合地转过脸去与对方交换了一个吻:“只是怕万一来的不是我,那你岂不是很失望?”

赤井想了想,居然被说服了:“确实是。”

“话说回来,你还在行动组啊。”降谷靠在椅背上打了个哈欠,“……干了这么多活,我以为你早该升迁了。”

“背景问题,如果你还记得我父母是干什么的话。”赤井耸了耸肩,“本来我能进入FBI就算是特别招聘,不太可能进入决策层……而我也觉得在行动组没有什么不好。”

降谷伸手把他咬在嘴里的烟拿走,轻笑着瞥了他一眼:“是在炫耀你能力够强,让FBI愿意破格使用你吗?”

赤井扭头,从下到上慢慢扫了降谷一遍,降谷零一下子觉得自己所有的衣物都形同虚设,那眼神里掠夺的意味让他浑身都烧起来了:“……我能力强不强,零君最清楚了。”

“……混蛋。”降谷咕哝了一句,“行吧,你愿意待在行动组随你便,别等老了要我养你。”

赤井秀一好气又好笑地拿回他手中的烟,手掌轻轻覆在降谷零的眼睛上:“到新一君家还要一会,休息一下吧。”

他温热地手掌遮住光的时候降谷感觉到紧绷的疲惫感要将他淹没,他迷迷糊糊地偏头吻了吻赤井的掌心,模糊呢喃一句便沉入了梦乡。

 

【二】

走在小巷里的男人穿着简单的外套,里面休闲衬衫的领口开得太低了,甚至能够看到垂在胸肌间的漂亮的金属挂饰,在昏暗的灯光下一闪一闪的。皮鞋敲打地面的声音有着奇妙的韵律,他身形虽然隐没在重重黑暗里,但是却无法掩盖他身上与生俱来的光彩。

“嗨,兄弟,借个火?”男人从口袋里拿出香烟,“倒霉透了,打火机不知道什么时候丢的。”

靠在墙角的人瘦而高,面颊凹陷却目光森冷,夹着一支烟吞云吐雾。他看到来人微微眯了迷眼睛,调笑地问:“你把打火机放在哪的?”

“裤子后面的口袋里,不然呢?”男人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火柴低头点烟,微弱的火光将他的眉眼照亮了一瞬,“谢了。”

“我只是在想,别人说不定只是想碰碰你这漂亮的屁股。”那人的目光锁定在男人的脸上——男人涂了口红,虽然颜色并不艳丽,但是点缀着些许银色的亮片,和他白色的肤色糅合在一起形成惊心动魄的反差。

男人听到这样的话只是扬了扬眉毛,两支指头夹住烟,往夜色中吐出烟雾,薄唇微微抿起:“哦,是吗。可惜没有一个让我满意的。”

那人撩了一下头发,露出戴着满满一圈耳钉的耳朵:“哦?”

“别装了,你在这一带出了名的活好。”男人从漆黑的发下抬眼看他,苍绿的眼睛像是寒夜中的极光。他懒散地弹了弹烟灰:“找个乐子而已,不愿意……还是不行,谁知道呢。”他说完就摆了摆手,转身作势要离开,却被人拉住了。

那人露出一个充满暗示意味的笑容,舔了舔嘴唇:“别急,宝贝。今天免费为你服务。”

在他看不到的角度,男人勾起了势在必得的微笑。

 

棕色皮肤的调酒师动作行云流水,先不论他的调酒手艺如何,至少看他的脸就已经足够赏心悦目。灰金的发丝在暧昧的灯光下闪闪发亮,将金马丁尼推到艳丽的女性面前:“确定要喝这个酒吗,小姐?这可是007都会觉得太过分的饮品哦。我以为玛格丽特会更适合你这样光彩照人的女性。”

“我还见识过更过分的。”艳丽的女人大笑,“小哥,我可是第一次见你。怎么,从哪里来?”

“从哪里来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往哪里去。”调酒师收走喝完的酒杯,“我还没有碰到有足够吸引力的落脚地呢。”

“哦?”女人点了点吧台,“我觉得这里就很不错啊,或者有没有兴趣去纽约走一趟。”

“请问我有什么一定要去往纽约的理由呢?”调酒师摇了摇手指,缓缓勾起唇角,“小姐,任何旅行都是需要成本的。我不喜欢走没有收益的道路。”

女人感兴趣地打量着他,打了个响指:“给这位先生来杯银色子弹,算我的。”她将长发别到耳后,“我呢,能不能算你走一趟的理由?”

调酒师却道:“抱歉,我和朋友打了个赌,不能在工作期间喝酒——尤其是喝漂亮女人的酒。”在女人挑眉的同时他话锋一转,“不过是银色子弹的话,我果然没有办法拒绝。”他和女人碰杯,“请务必为我保密。”

女人心领神会地颔首:“自然。”

 

“……零君?”隐藏的耳机里传来熟悉的声线,“任务已经完成,准备汇合吧。”

调酒师手上的动作一顿,脸上的笑容却依然不变,将新调的酒推到女人面前:“认识您很高兴,不过我的工作时间已经结束了。”他戴着手套的指尖轻轻点了点女人的唇,“有缘再会,小姐。”随即潇洒转身,一下子消失在吧台之后。

女人咬着杯沿痴笑,喝下了那杯酒。那天晚上她似乎喝得太多了,以致于第二日的记忆都十分模糊。

 

降谷一边扯下手套一边坐进车里,低声骂道:“虽然我们是一组,不过根本不用你出手,我就能搞到情报。”他面色不善地盯着自己的男朋友,“所以跟我解释一下,赤井搜查官?”

赤井叼着烟含糊道:“你还是不要太露脸比较好,以免惹上其他麻烦,这里可不是日本,治安比你想象得差。更何况在我们的辖区内,没有让客人冲锋陷阵的道理吧。”

“哦?”降谷零的脸色更加阴沉,抓着赤井下巴将他转向自己,男人另半边脸上还留着口红未擦干净的一道痕迹,“你可不要告诉我,这是你的猎物做的。”

“只是他的手抹到的。”赤井秀一道,“你放心,他什么都不会记得的。”赤井恶劣地笑了笑,“希望他不会再对自己的职业落下心理阴影。”

降谷这才勉强和缓了些,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拉上安全带,哼了一声:“暂且放过你。”又语调一转,“下回出这种任务,最好不要让我知道。”

赤井挑了挑眉:“既然是五五开,那么彼此彼此吧,降谷先生。”①

 

“目标已经锁定。”朱蒂把分析的结果投到大屏幕上,“这是对方的行动路线以及落脚点。根据目前的情报,渡边在每天早上七点会途经这家咖啡店,然后折返。之后就是夜晚十一点之后会独自前往这个赌场。”朱蒂将地图和模糊的照片放大,“看他的衣领处,他的怀里有枪。田中没有现身,我认为她一直在住所内躲藏。”

降谷注视着所有的照片和监控截图,突然沉声道:“倒回去,朱蒂搜查官。调到十点半。”

朱蒂看了赤井一眼,赤井颔首后她依言将监控倒回,降谷又道,“调出前一天的录像,时间点是早上九点四十五,以及晚间十一点三十八分。”

朱蒂疑惑地调整录像,在场的人无不面面相觑,只有赤井了然地笑了笑。

“这个灰色套头衫的男子。”降谷说,“他是前一天早晨九点四十五进入巷口,再次出现的时间是第二天的晚间十点半。他有反侦察意识,将第二张监控放大,右下角那对情侣身后,有他的衣服和半张脸。他脖子上有标识。”

赤井接口道:“前一天晚间十一点三十八分,这个身形矮小的流浪汉。看他的步伐。去除透视扭曲,肩膀宽度和身高都太小了。虽然看起来是驼背,但是前面的衣服并不是全部垂下来的,肩膀和腰部有绷紧的线条。下一帧,他很紧张,看了摄像头方向。”赤井下了结论,“这是个女人。从平均比例来推断更符合亚洲人的特征,她是田中纯子的可能性很高。追踪她的路线。”

“所以田中纯子应该已经离开了住处。他们完全有可能再次转移。”

赤井赞成这个看法:“纽约或者拉斯维加斯都是不错的选择。不过根据这个赌场庄家的金钱流向来看,我更倾向于拉斯维加斯。”

“暂时他们还在特区范围内。行动要加快了。”降谷看了赤井一眼,“化妆技术虽然不尽善尽美,不过已经可以算很高超。我认为不排除有场外援助的可能。”

他的手指在桌上轻巧跃动,赤井凝视了他的动作一会,不动声色地微微摇头,才缓缓道:“行动就定在今晚。A组B组负责封锁线,朱蒂你来带队。说服那个老板的任务交给我,我会让老板提前疏散普通客人,以及劝说他们保持沉默。抓捕的任务由降谷先生负责,C组负责支援,听从降谷先生指示。尽量不要闹出太大动静,我们速战速决。”

 

任务分派完毕后降谷去买了杯咖啡,低声向赤井道:“你觉得不是贝尔摩德?”

“她的化妆技术没那么差,而且我不认为这种喽啰能使唤得动她。”赤井向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而且我以为你想放她一马呢,降谷君。”

 

【三】

 

“解决了?”降谷活动了一下肩膀,一边向赤井确认,“普通客人都撤出来了吧?”

“嗯,老板决定保持沉默,顺便给我自由活动的权利。”赤井那头传来组装枪械的声音,“他们的东西真是疏于保养。”

“你怎么做到的?”降谷轻哼,“掏出证明大喊FBI OPEN THE DOOR?”

赤井那边低沉地笑了笑,降谷感觉耳膜都为之一麻:“当然……没有。但是他们破绽太多了,平时我们并不会故意找他们麻烦,特殊时候,我只能提点他们一下。”

“我记得你没有带枪?”

赤井唔了一声:“总要带点诚意。借的他们的枪,就是零件有些老化。”

“可别被这炸了手。”降谷的语气微微焦躁,“做好隐蔽,别添麻烦。”

“在没有其他工具的情况下,要调整枪械有些困难啊。”赤井似乎组装好了枪械,“你可以下令准备突入了。”

“没有办法调整你还用?不称手的武器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降谷皱眉。

赤井笑了起来:“你知道清理枪械最快的方法是什么吗,降谷君?”

“什么?”

“SHOOT SOMETHING.②”赤井说完就切断了通话。

 

降谷咬牙拿下耳机瞪了一眼,仿佛这样就能让对面的男人感受到自己的怒火,然后将耳机戴回,冲身后的队员比了个手势:“一切小心,尽量不要开枪,按计划将人逼到后门再实施抓捕。行动!”

 

渡边和气喘吁吁地冲出后门的时候,降谷靠在墙角向他笑了笑:“渡边先生,终于见面了。”

渡边的身材十分高大魁梧,他看到对方身着的服饰,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手中的枪。降谷零却仿佛是在看一场闹剧那样看着他,眼神冷冽锋锐如刀,嘴角缓缓勾弧度:“哦……?有趣。”

而他话音刚落,渡边身上的枪就突然脱手飞出。

有人狙击了他。

降谷脸色蓦然一黑,咬牙切齿道:“赤井秀一!多!管!闲!事!”

他箭步上前,一矮身躲过了对方的直拳,同时狠狠一拳擂在渡边的腹部将他放倒,一脚踩上了男人的脖子:“我可真是,谢谢你了。”他看了一眼枪飞出的角度,往楼上一个角度一瞥,果不其然看到赤井秀一靠在窗边看他,甚至笑着做了个举手投降的姿势。

降谷零用一根中指作为回应。

 

任务很成功,降谷交代了一下押送的注意事项之后向和他一起参加行动的FBI特工们道谢,扯开领口呼了一口气,想着这两天都要罚赤井给自己做饭。就当是刚才赤井突然打破计划的惩罚——此外他受够美式的垃圾食品了。降谷一边想着天马行空的内容,一边准备去和朱蒂交接一下,收尾任务不由他负责,但是不知道赤井是不是还需要留在现场。

“喂,我说你。”降谷突然被一个人叫住,却看到是那个名叫琼斯的探员。

嚯,敌意。降谷零饶有兴趣地停住脚步,真是罕见。

他挂上彬彬有礼又滴水不露的笑容:“……琼斯探员,有何贵干?”

“我会说日本语。”琼斯回答,“……所以你对秀一说的那些话我都听懂了。”

“哦?所以呢,那又怎么样?”降谷的笑容变得有些危险,要是赤井看到的话想必会马上反应过来,那是属于波本的笑容,甜蜜的表象下潜藏着獠牙。种状况下即使是赤井也会选择稍稍避让。但是很显然,他的FBI同事对此一无所知。

“什么怎么样啊!”琼斯有些激动,“不管怎么说,秀一刚刚都是为了帮你吧!可是你对他的态度一直很差,至少有些礼貌啊。”

降谷轻轻点了点下颔,状似苦恼道:“哈,可是我和他这样说话已经习惯了。”他的眼睛在月色下呈现冷蓝的光彩,“我和他之间的事,和你们没什么好说的。倒是你们——如果不是因为FBI的失误,赤井当初根本就不用兵行险着。让他陷入那种危险的地步的,明明就是你们啊。这样他都没有抱怨过一句话,所以你现在是站在什么角度责难我?你也不是他的谁吧。”③

看着对方的拳头缓缓收紧,降谷歪头微笑道:“要打架的话,我奉陪到底。”

 

“琼斯!”朱蒂的声音传来,唤回了濒临爆发的探员,“我和你说过什么你都忘了吗?”她走上前挡在两人中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那边还缺人手,快去。”她看了眼脸色不好的探员,语调微微抬高了一些,语气却和缓了,“快去,我有点事要和降谷先生单独说。”

目送那个探员离开,降谷紧绷的态度才稍稍放松,他偏头看向朱蒂,冲那个方向扬了扬下巴:“那个家伙喜欢赤井?”

朱蒂头疼地捂脸:“怎么又被你看出来了……我明明有提醒他的。别和他过不去,就算没有那种感情,秀在组员里也是很受尊重的。以前和他一组的队员有不少都已经升迁,但是对他依然很客气。”

“不至于和他过不去。”降谷耸了耸肩,“我马上就回国了,就算是联合搜查,我也不好在这里太放肆嘛。”

朱蒂叹气:“琼斯入组不久,沉不住气。对了,秀刚刚好像去找这里的老板了,要处理一些问题,让你先回去休息。”

“没事,我等他好了。”降谷看了一眼腕表,“时间也还早……附近有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吧。”

“嗯,出这个巷子,左拐第一个十字路口就是。”朱蒂问,“不介意的话,给我带个三明治?”

降谷笑了:“乐意效劳,女士。”

 

赤井看着手中降谷塞过来的热牛奶,有些哭笑不得:“降谷君,我不是真纯。”

“这个点了难道你想喝咖啡?”降谷挑眉,“我问过朱蒂了,她说你没有别的任务了。”

“唔……开枪报告明天再写也可以。”赤井想了想,一边拆开牛奶,“你什么时候走?”

“后天早上。”降谷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关注他们之后快速从赤井那里偷了一口牛奶,“你呢,休假吗?”

“嗯,秀吉婚礼我还是要参加的吧。”赤井自然地接着喝了一口热牛奶,唔,居然真的变得有点困,“大概再过一个星期,手头的事就能忙完了。真纯给我发了一大堆礼服的照片,我看得头疼。降谷君帮我个忙吧……”

降谷低笑起来:“好了,知道了。”他挥了挥刚刚从赤井口袋里摸出来的车钥匙,“上车吧赤井搜查官,我送你一程。”

赤井也笑起来:“多谢了,降谷先生。”

“不免费,明天你得烧饭。”

“是、是,是我自作主张……”

红色的福特野马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我会和他们保持距离的。”一边帮降谷打上领带,赤井一边打了个哈欠,“但愿我的同事们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我还能说什么呢,怪你过分有魅力?”降谷皮笑肉不笑地揉了一把赤井的头发,“昨晚熬夜写报告了?接着睡吧。”

“这几天我们都没空……”赤井挠了挠脸颊,“结果晚上什么都没做。”

降谷感到好笑,挑起赤井下巴和他交换了一个浅浅的吻:“回去我会空出时间的,到时候随你折腾。”

赤井看起来睡意朦胧的眼睛骤然锐利起来:“零君说的,不能反悔。”

“哈?你可别到时候不行就行。”降谷最后检查了一下行李,“好了,一个星期后见。”

赤井却抓住他的手:“……不准和风见太亲近,梓小姐也不行。”

降谷眨了眨眼:“你不妨早点回来看着我?”

赤井居然真的思考了几秒:“唔……有道理。”然后吻了吻降谷的额头,微笑道,“一星期后见,零君。”

 

终于做完所有报告且送走日本的搜查官们之后朱蒂长长松了一口气:“总算是结束了……”

她看了看边上还是一脸郁闷的憋屈的琼斯探员,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好了,不要在意。那个先生和秀的事情本来就不是别人能插手的——而且啊,我记得你的搏击成绩和卡迈尔差不多?”

“是啊,我可能比卡迈尔稍微好一点?”琼斯想了想,“练习时还是我赢的比较多。”

“降谷先生打倒过卡迈尔。”朱蒂耸了耸肩膀。

“那我也……”

“三招。”朱蒂补充道。

琼斯探员,庞大,呆滞,又茫然。

 

【四】

降谷花了五天时间完成了手头的所有工作,特地空出一天假期陪玛丽和世良挑选礼服。同行的还有羽田秀吉和未婚妻宫本由美。已经提前见过许多次的宫本由美警部补面对他依然有些拘束,降谷对太阁名人做了个抱歉的表情,无奈地摊了摊手。

“由美姐,不要那么拘束嘛!”世良抱住由美的手臂,小小声地耳语道,“零哥也是家人哦。秀哥和零哥很难得才会见到,秀哥不在的时候,我们也要支持他才是嘛!秀哥告白的时候你不是也在吗……”

“话是那么说,我那时只是和啾吉在停车场注意车辆然后告诉你而已啦,根本不知道他是……”由美也小声回答,做了个拜托的手势,“虽然降谷先生人超级好相处,但是气场也很强大啊!有没有什么相处的秘诀,快告诉我吧真纯酱!”

世良想了想,忽然难得的露出了有些窘迫的表情:“……说起来有些丢人,在秀哥和妈妈坦白喜欢降谷先生的时候,我其实超级不开心啦。要不是秀哥真的很认真地拜托大家帮忙布置告白,我是不愿意去的。因为啊——我那个时候觉得降谷先生太不可靠了。”

“啊?”由美睁大了眼睛,“这个词语和降谷先生看起来完全是两个次元的吧!”

“哎呀不要笑话我嘛……”真纯轻轻捶了下嫂子的手臂,“因为以前卷入过那个大事件,降谷先生的身份是绝密信息,所以我很怀疑他的身份。虽然后来知道了,可是我分明感觉到,他对秀哥……”

 

杀意。

世良感受到身后的视线。

当她和小兰和园子谈起她长兄的时候,侦探的直觉微微发痛,皮肤上像是有绵密的细针划过。她感受到安室透眼神中透露出的不善,只是这不善似乎并非是针对自己,而是针对刚刚出现在自己口中的某个人。

……赤井秀一。

世良不认为自己会记错,多年前在站台上遇到兄长的那一幕场景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乃至于对每一个细节都了如指掌。那个压着帽檐的男子的声音和发色,都还历历在目。

如果他是好人,为什么会对秀哥有那样强烈的恨意。

她后来听母亲隐约提起过两人之间的心结,但是,这却无法开解她心中的疑惑。如果说,秀哥那时隐去了真相是因为已经对波本有了好感,可是降谷零又怎么会……世良在那时感到恐惧。她看到了秀哥在对母亲承认事实时的神情。

那时赤井秀一在花园中浇花,玛丽走过去直截了当地问起了这件事。她的兄长愣了愣,表情却迅速柔和下来,脸上浮现了世良从来、从来没有见过的神情。

……混合着眷恋和无奈,却那样珍重缱绻的笑意:“是啊,我爱他。”

不需要接着听接下来的话,世良也完全明白兄长的心情。

那是弥足珍贵的真心。他们一家子人对待感情都很固执,因为他们明白感情的珍贵。当你把这份感情交给你认定的那个人,等于给出了生命的一部分,且永远无法拿回。

可是啊,能够得到秀哥这份感情的降谷先生……也怀有和秀哥一样的心情吗?

如果仅仅是因为愧疚或者欣赏,可远远不够啊。

世良真纯厌倦感情的“妥协”,在她眼中,只有“深爱”能回报“深爱”。如果不是如此,那爱情只是一段虚假的幻梦而已。

 

“所以,在他们在一起之后,我做了超级多幼稚的事情。”世良不好意思地压低了声音,“聚餐时不和零哥说话只是盯着他之类的……然后有一次,他主动约我出去谈谈。说请我和小兰、园子她们一起去试吃他新做的蛋糕。”

 

结果作为波洛咖啡厅的招牌店员之一,又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告白了。

不管是梓小姐还是小兰和园子,都知道他和赤井的真实关系。在外大家都很体贴的保持沉默,因为这样的关系不能公开。安室透一向对于来告白的人很温柔,虽然从来没有答应过,不过一般都会收下对方的礼物,并认真地说,非常感激你的心意,不过我相信您会遇到更好的人呢。不介意的话,收下这块蛋糕作为回礼吧,十分抱歉。

可是这次不一样。被告白的男人愣了愣,然后笑着抬起左手。

无名指上套着一枚朴素的银环,他没有接下对方的礼物,只是含着歉意道,对不起,不过,我有恋人了哦。如果收下礼物的话,我的恋人会不高兴的。

 

“哇……”由美小声感慨,“好帅啊!不过那是大哥送的吗?”

“不是,那段时间秀哥根本不在日本啦。只是用来挡桃花用的。”

 

“安室先生,直接这么说没事吗?”小兰有点担忧地轻声问对方,“万一被深究起来……”

“不用担心,兰小姐。”安室透的脸上浮现出只属于降谷零的——认真又执着的神色,“因为是事实,所以不想否认。无论如何……都不想否认啊。”

察觉到不一样气氛的女孩子们在打烊之后善解人意地提前离开,将空间留给降谷零和世良真纯两个人。

“蛋糕味道还好吗?”安室透摘掉了围裙,坐到世良真纯的对面。

世良只是双手抱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特意约我出来,不是为了说这些吧?”

“唔……你和赤井真的很像。”降谷零托腮看着她,“我在猜啊,他十八岁左右的时候应该也是这样吧。前几次一起聚餐的时候,你们连口味都很相似呢。如果你喜欢这次的蛋糕的话,赤井说不定也会喜欢。”

“你就是这种态度,”世良皱眉,“……我不知道你说的话里面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

降谷宽容地笑了笑:“可是你知道的赤井,又有几分是真的呢。”

世良被这一句话炸得头皮发麻,下意识拍了桌子:“你说什么啊——”

“世良,”降谷直直地迎着他的目光,“赤井他……承担的,比你想象的更多啊……可是那个家伙,永远都是那副样子。对什么都无所谓,却拼命保护身边的所有人。想要击溃他的面具,也未免太难了。他啊,自己就是自己的盔甲和武器,能抵御伤害,也能包容别人的伤痛。不管是莱伊、赤井秀一、冲矢昴……其实都是他,不是吗?他不用刻意把自己捏造成另一个人,即使是冲矢昴,也不过是他性格温和那面的呈现。他从不需要像我这样。所以,我也会好奇,他会不会感到疲惫之类的。”

降谷垂头兀自笑了笑:“赤井呐,他就像深海,也像夜空。被他吸引目光之后,怎么可能还挪得开啊……我想保护他,即使我知道他并不需要。我曾经想杀了他——我不怕和你承认,直到现在,这个念头还是会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他盯着世良震惊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除了岁月之外,我绝不容许他被任何人和事夺走。如果他一定要死在某个人手里的话,那个人,只能是我,也必须是我!”

 

“这也太帅气了吧!!!”宫本由美小声尖叫起来,“我该说不愧是降谷先生吗!”

世良笑得露出了小虎牙:“是吧!其实之前啊,总觉得降谷先生会有所保留。可是他说出这种直白到吓人的话之后,我突然就能接受他了。我就想,这才对嘛。要我说,面对降谷先生的时候,遮遮掩掩是没有用的。他可是最顶尖的搜查官诶,即使强行掩饰自己,也会被很快看穿吧。而且切实感受到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的话,一切就不一样了。”世良眨了眨眼,“哪怕是降谷先生,也是陷入恋爱就会变傻的人啊。”④

 

降谷零看过一排的礼服,拿出一件展示给玛丽看:“这件似乎很适合真纯呢……”

他的尾音越变越轻,疑惑地看向宫本由美。

……真纯和她说了什么,为什么刚刚还很拘束的由美现在看他的眼神这么奇怪。

那是怜爱吗……?!那是怜爱吧!!!

玛丽挥手打断了奇怪的气氛:“去试试,真纯。还有你们两个,伴郎伴娘都已经决定了吧?婚纱和西装呢,我记得前两天由美说后腰有点不舒服。”

“嗯,待会就去裁缝店那边。”由美点了点头,突然充满期待地转向降谷,“对了,降谷先生和大哥有没有准备新的西装呢?如果没有的话,下午一起挑吧!这对我和秀吉来说真的都很——重要,拜托了!”

“诶?”降谷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好啊,如果由美这样坚持的话。”

 

【五】

“秀,你这就走啊?”朱蒂一边收拾着桌子一边问赤井,“唔……不过我记得羽田先生的婚礼好像也快到了。”

“嗯,答应过要出席的。”赤井最后一遍确认自己的桌面,状似不经意地问,“我们局内婚姻资料的更改,需要什么手续吗?”

“唔,我想想……等等等等,秀?!你不会是……!”

“算了,等我成功了再来讨论这件事吧。”赤井挥了挥手,“回见,朱蒂。”

 

结果在飞机上想了一路也没想到任何一个满意的方案。

降谷来接机的时候看他没精打采的还以为是时差导致:“怎么了?时差还没有调过来?”

“没有。”赤井摆了摆手,“晚上还有聚餐吧,我记得。”

“嗯,今天大家会最后一次替他们确认婚礼流程,明天登记,后天婚礼。”降谷不太放心地追问,“喂,你真的没有问题吧?”

“啊……有心事啊。比如零君是不是又把哈罗交给风见了,或者今天有没有在波洛被人告白,或者是被认为和梓小姐是一对……之类的。”赤井道,“所以你呢,有没有什么安排。”

降谷笑了笑:“嘛,明天暂时没有。”

“暂时?”

他的恋人送了他一个wink:“那就要看是你怎么安排我……或者是我怎么安排你了?”

“……不要在路上就撩拨我,零君。这样的话我们会错过聚餐的。”赤井的眼神忽然凝住了,“你戴过戒指?”

“咦,这都被你发现了。”降谷展示了一下还有痕迹的左手,“在波洛工作的话,用那个可以省掉很多麻烦。”

“……这样吗,”赤井挑了挑眉,“听起来挺像拿来辟邪的。”

“哈哈哈哈,由美还真的这样骗过佐藤警官,不过这么说也没错吧。”

 

晚餐只邀请了亲朋好友,下车时赤井俯身对降谷道:“你先过去吧。”他拿出香烟晃了晃,“就一根。”

“啧。”降谷不满地瞥了他一眼,拍了下他的手臂,“迟早让你把烟戒了。”

 

赤井拿着烟却没有点燃,只是走到酒店门口的一侧:“我只有一根烟的时间,风见先生。”

“很冒昧联系您。”站在那里的公安人员向他微微颔首,“不过最近发现了……与其说是发现,不如说降谷先生并不想对我隐瞒吧。我想最近降谷先生提的恋人,是您吧。”

“唔……是这样没错,如果他不想瞒着你的话。”

“作为降谷先生的下属我不该干扰上司的私人生活,但是于公于私,我都不希望失去这样一个优秀的上司。”风见垂下眼睛,“如果我说我希望您终止这段关系的话,您会怎么回答呢。”

赤井瞥了他一眼:“虽然这么说很冒犯……但是我完全不需要考虑你的意见吧,风见先生。”

“于公,我们的工作没有交集,即使有和我接洽的人也只会是降谷君吧;于私,你是他的下属……也是他的朋友。可是我和他却不止与此。”赤井把烟扔进垃圾桶,“零君的朋友不多,如果能得到大家认可的话我会很高兴,但是即使不能认可我,也没有办法啊。至少我能做到在大部分时间都在你们的视野范围之外。”赤井侧头看着风见,“不过你关心零君我还是很感激,我也从没想过要零君给我一个名分什么的……这也太奇怪了吧。我们也不是没有讨论过这边的环境问题,不过我们本来就很难见到,而且就算有困难,是零君的话,也不会克服不了吧。”赤井平淡道,“我担心过,也犹豫过,可是……如果我不相信零君的话,我还能相信谁呢?”

“……看来您的态度很坚决啊。”风见摇了摇头,“明知是无用功还要冒着被降谷先生发现的危险跑这一趟的我,真是太愚蠢了。”

“那可是零君啊。”赤井笑了,“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今天。如果要结束的话,也只能是零君做出决定。没有人能代替我们选择自己的生活,风见先生。”赤井看了一眼表,“时间差不多了,如果下回有机会,可以接着聊聊。”

风见却微笑起来:“怎么说呢,反正我们最擅长违法工作。爱上一个人,却根本不是错误吧。”

赤井难得露出了一丝讶异:“唔,零君听到你这么说,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诶——?!”

赤井翻开自己的袖口,上面贴着一枚薄薄的窃听器:“你不会真的以为,零君不知道这件事吧?”

今天的风见警部补,也在原地风化了。

 

【六】

“零君会喜欢什么……”诸伏高明沉思了一下,“你是在问那个零君吗?我第一个能想到的果然只有工作。”

“高明先生……”赤井头疼地捂住额头,“请不要再捉弄我了。”

“我听说了哦,昨天太阁名人举行了婚礼。”诸伏高明露出了然的笑容,“赤井君也会有这种念头吗?比如憧憬婚姻。”

“其实前两天还向别人说了大言不惭的话。”赤井抽出一支烟,犹豫一会又放回盒子中,“不希望绑住零君这类的……其实是在撒谎。我在回日本之前,就买了戒指了,可是听了那个先生说的话,发现不管我怎么想,都会产生一大串的麻烦。”

诸伏高明示意他也坐到公园的长椅上:“这种事情需要两个人共同决定吧。不管什么事都一个人承担的话,大概没有办法得到想要的结果。”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们完全生活在不一样的地方啊。”赤井秀一说,“我不可能只考虑自己。”

“因为太在乎反而会畏首畏尾。”诸伏高明看着他,“我只是想不明白,这种事情如果求助于优作先生他们会更好吧,为什么是我呢?”

赤井久久凝视着他:“……因为苏格兰。”


他从来不叫诸伏景光的名字,这个名字对于降谷零而言是弥足珍贵的记忆和难以触碰的伤痕;对于赤井秀一而言,这个名字亦是利刃与枷锁,他不会轻易去揭开这尘封已久的过去。

倒不是因为他没法正视那段回忆,只是因为……

“名字”封存了一个人的一生,而他不想因此刺痛降谷,更不想打扰到爱人那些不为他所知的过去。

可当着诸伏高明的面,赤井说出苏格兰三个字之后突然哽住了……不行,他怎么能用冰冷的酒名来代指那个即使在赤井秀一记忆里也十分鲜活的人影?…可是,却无法叫出对方真正的姓名。

其实在组织的时候,苏格兰和莱伊的关系意外的很不错。苏格兰身上有奇异的特质,他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包容和细致,当莱伊和波本大打出手的时候,只有苏格兰能轻易地叫停这场战争。有一次苏格兰帮莱伊包扎伤口的时候突然笑出了声,莱伊皱眉看着对方,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怎么了?”

“我笑你和波本啊。”苏格兰把绷带包好,指了指浴室的方向——毫发无伤的波本正在洗澡,“你明明挺欣赏他的不是吗,不然干嘛挡在那个路径上。像你那么厉害的狙击手,当然知道那个路径是一条狙击的弹道吧。如果你不站在那里,现在受伤的可就是波本了。”

“……如果是他中枪,从那个角度很容易重伤。”莱伊立马回答,“……我们算是组员吧,看着同伴在眼前死去,很麻烦。”

苏格兰收拾好医药箱,很不走心地应了几声是:“唔……我好像听过类似的话?在波本上次受伤的时候。”⑤

然后他不管身后的莱伊脸上是什么表情,自顾自地一边哼着歌,一边拎着医药箱离开了莱伊的房间。

……所以在那个站台遇到真纯的时候也是一样的。

在发现真纯一直尾随他们的时候赤井整个人都陷入了空白的震惊,他发现苏格兰也明显注意到了这个跟着他们的孩子,只能出面把真纯拎到自己面前狠狠教训了一通,怒气冲冲地去买车票。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相信苏格兰不会伤害真纯。

莱伊在柱子后看到苏格兰正手把手地教自己妹妹弹贝斯,而波本从远处走来。

他站在原地,突然之间生出茫然的心态来。仿佛风卷落叶,遍地萧肃;世间众生,大梦一场。

最终他送走了真纯,可两位队友都对此保持沉默,哪怕是一直看他不顺眼的波本,也没有提起只言片语。

即使在互相伪装的那个时候,赤井也能感受到两位队友的温柔。

 

看到愣住的赤井秀一,诸伏高明笑了笑:“不必勉强自己,秀一君。”

“啊……”赤井道歉,“抱歉,我刚刚走神了。……对于我来说,他也是……很重要的朋友。所以……如果是高明先生的话,我想……会更理解我们吧。如果……如果我和零君真的能够走到那一步的话,我希望高明先生是那个见证者。”

“我不知道能帮你什么……不过,如果你成功的话,我不会拒绝这个邀约的。”诸伏高明说,“相思形色露,欲掩不从心。烦恼为谁故,偏招诘问人。秀一君的感情,没有办法掩盖啊。你们两个本就很难相见了,如果你真的这样希望的话,不妨直接试试吧。我没有什么感情经历,不过看敢助和由衣他们两个啊……不说出口的感情,会留下很多遗憾的。”诸伏高明竖起一根手指抵住嘴角,笑了起来,“话说秀一君,你听过‘风林火山’吗?⑥”

“……您指的不是兵法上的那个……吧?”

 

【七】

赤井抱起哈罗撸了两下,狗子发出满足的呼噜声。他抱着哈罗走向厨房,降谷正在准备午餐。听到响动扭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赤井把下巴搁到他的肩膀上:“……昨晚,做了个梦。”

“嗯?”降谷不受影响地掂了掂勺,“什么梦。”

“我梦到了你……”赤井不太确定地说,“或许是我?”

“哈?”降谷耸了耸肩膀示意自己要把菜盛出来,“什么意思?”

赤井让开一步,及时制止了哈罗想要扑出去偷吃的念头:“他是金色的头发,眼睛是蓝色的。”⑦

降谷感兴趣地挑了挑眉:“这听起来就是我吧?”

“……可他是我的声音。”

降谷零感觉自己有很多问号:“……什么?然后呢?”

“他和另一个人争吵,那个人……我只记得他有红色的头发。”

“……红色的话是你自己吧。和我好像没什么关系。”

“可是红发的那位先生是你的声音。”

降谷翻了个白眼,给面子地继续问:“他们打起来了?”

赤井仔细想了想:“是的吧。不过有点奇怪……与其说是在打架,更像是在世界毁灭的关头拌嘴?我只隐约记住了他们在互相抱怨……也像是在和解?”

“这是什么奇怪的逻辑。”降谷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然后?”

“他们变成了星星。”赤井说,“……变成了星河,消失在宇宙的尽头。”

降谷零愣住了:“……这是一个爱情故事吗?”

“挺像我们的,所以今天一直在想。”赤井承认,“有点像噩梦,可我并不害怕。”

“庄周梦蝶,或是蝶梦庄周。”降谷笑着敲了敲锅沿,“说不定是我们像他们呢?在宇宙的尽头消失,在这里重逢之类的。好了,把哈罗的饭碗拿过来,开饭了。”

赤井愣了愣,忽然低低地笑起来:“有道理。不过在此之前——”他举起哈罗,“你喜欢这个项圈的新装饰吗?”

两枚漂亮的戒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赤井抵住降谷的额头,吻过他的眼睫:“……如果是和你一起的话,怎么都可以。”

是深渊,就抓住彼此作为浮桥;是大海,做对方的灯塔和孤舟。

和你坠入冰海,就把记忆冻结在冬天,让它们在下一个轮回中解冻在温暖的阳光下。

和你消散宇宙,就把那冷冽星海灼烧滚烫,作为你我相遇的勋章。

 

……无所畏惧,无所逃避。

 

“赤井,套上戒指的话,就算变成星星也不会放过你的。”

“说什么傻话呢……我求之不得。”

 

【完】

 

①这段对话的意思是秀哥见了零君出了太多次色诱任务,变成了醋缸()所以想反正都是色诱换谁不一样,要是自己能先一步拿到情报的话零君就不用出卖色相了(bushi)但是看到秀哥居然敢瞒着自己出蜜糖任务,零君气到想揍人()老子都没看过你们凭什么看!!

②这段灵感来自于poi,是李四叔和前搭档的对话。“你知道我们在海军陆战队是怎么教的吗?保养枪的最好方法就是拿它突突几个人。”(大意如此)

③赤安两人最大苦恼,男朋友太受欢迎怎么办。其实这里零君气性上来了,想到当年FBI的失误坑了秀哥就好生气,卡迈尔出来挨打(bushi)

④问:怎么样拉近和零君的距离? 答:磕赤安这对CP

⑤暗流涌动的莱波我磕爆!!

⑥是由衣的恋爱建议哦——!

⑦高达梗,真实的鸭骡和他们的结局。请大家一定要去看看,震撼我全家一整年。这是爱情片吧,这一定是爱情片吧!!!!!这么浪漫是认真的吗?!真的,零君的外形和夏亚的特点很像,阿姆罗虽然绰号是白色恶魔却是红发啊!!是我写这篇文的初衷,炽烈的星海啊。在B站那个迫害琴酒的视频里(处处敌那个),本体夏亚爱算计那句里面出现的夏亚,真的真的很像M20里面摩天轮上的零君!!

 

“焰火”系列结束~

我不喜欢写欺骗和政治,我只想写他们彼此。

感谢阅读。


有灵

破镜重圆(R

他的爱人有双美丽的眼睛。


仿生人死死的盯着他的爱人,像是把自己置于沧茫星空里,彻底成为玫瑰宇宙里的一份子。


1.

仿生人也会孤独么。


Fulgur凝视着自己冰冷的身体,视线所及的地方,一切都是僵硬的。躯体冰冷,脊椎僵硬,被创造出来的机械本身就是为了战斗而生,不占任何活人气息。他叹了一口气,白色的雾气随着口腔上升。


此时已是冬季,外面飘着大雪,Fulgur呆滞的坐在自己的小屋里,无人来拜访。


有时候他也会用特殊的那只眼睛关注外面走过的人群,他听到人们踏过地板的声音,听到屋外交谈的谈话,听到象征着友谊或者爱情的呼喊。只可惜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Fulgur常常思...

他的爱人有双美丽的眼睛。


仿生人死死的盯着他的爱人,像是把自己置于沧茫星空里,彻底成为玫瑰宇宙里的一份子。


1.

仿生人也会孤独么。


Fulgur凝视着自己冰冷的身体,视线所及的地方,一切都是僵硬的。躯体冰冷,脊椎僵硬,被创造出来的机械本身就是为了战斗而生,不占任何活人气息。他叹了一口气,白色的雾气随着口腔上升。


此时已是冬季,外面飘着大雪,Fulgur呆滞的坐在自己的小屋里,无人来拜访。


有时候他也会用特殊的那只眼睛关注外面走过的人群,他听到人们踏过地板的声音,听到屋外交谈的谈话,听到象征着友谊或者爱情的呼喊。只可惜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Fulgur常常思考,他被创造出来是否就应当承受这寂寞的一切,每当星辰与烈阳交班的时刻,他都会走向屋外的后山抬起头观望星空。紫色的星辰下,星星们交相辉映,Fulgur发誓自己没有看过这么美的景色,有时候它们会像一只巨大的眼睛,悬挂在天空闪烁。


2.

在曾经流逝的岁月里,他也有一个交往的爱人。


那个爱人有着漂亮的眼睛,笑起来温柔的不像话,有时候他会让Fulgur感到异样的情感。他是像星辰的,天上的星辰,Fulgur曾这么告诫自己,天上的星辰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被触碰的存在,仿生人和人类注定不能成为一类人。


在未来的世界里仿生人们总是被一次又一次告诫机械要远离人类。那些冰凉又无情的指挥官除了设定固定的程序外就会无聊的重复着规矩。虽然那时的Fulgur不明白什么叫情感,不过他也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仿生人,有次他大胆的提问为什么要被设定成这样时,他的人类长官愣了一秒。


“没有原因,仿生人就是不可以对人类产生感情。”


好吧,仿生人不可以这么做。Fulgur无趣的重复了一遍,随即消失在夜色里。


3.

宇宙总是出现在梦里,伴随着巨大的孤独和失落感。


Fulgur最近的睡眠不太好,从噩梦中清醒时身上的衣服都会被汗浸湿。他烦躁的咂咂嘴,仿生人不应该像个人类一样分泌汗液。他很清楚自己的梦境都是谁,Fulgur也曾让自己脱离这种情感,但被设定的程序似乎被冲破,人类才有的情感开始侵袭无助的仿生人。他感到压抑,机械心脏开始不规则的颤抖。


如果……如果那个时候的他们都可以不再压抑自己的情感,是不是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你太固执了,Fulgur.”


Fulgur至今都可以想起Uki失望的眼神,垂下要拥抱他的双手。那双温柔的眼睛像要哭出来一样,平时稳重又冷静的灵媒此时似乎开始颤抖,可惜站在他对面那个冷漠的仿生人没有去拥抱他,一次也没有。


Fulgur放下手里的咖啡,离开Uki之前,他的确不懂什么叫爱。


4.

“在这个荒谬的世界里,你的表演又有何用。”


仿生人一贯毒舌,他手撑着脸看着Uki,死死的盯着灵媒的嘴唇,说着像是刀割一样的话语。


“诞生都是罪恶的、可悲的,因此你要拯救他们,是吗?这未免有些太过可笑,Uki,你无法过早的结束他们的痛苦,在偌大的世界里,你能做到的又有多少呢,你连我都搞不定。”


Uki看上去有些疲惫,他无声的叹了口气。


“Fuchan,我不奢求你的理解,我知道仿生人很难接受人类的感情,但可不可以,我是说可不可以,你通过一个善意的方式来试着接纳我,接纳我的职业,我的情绪。”


“我不想再听到了,这话你说了很多次了。”


——时至今日Fulgur都无比后悔曾经说的这句话,在呆坐的时光里他也开始一遍遍细品自己的话语,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后悔自己说的话多么的伤人。


话语也可以变成刀割划伤心灵流出鲜红血液,也许仿生人天生就与人类不合,像是动物界里敌对的天敌,种族的不同终究导致分崩离析,分道扬镳。


5.

这感觉就像是陷入泥塘,无法自拔。


Uki曾经不打算离开,索性放任自己一点点沉下去,最后沉到深渊底端,吐出一口气泡,闭上双眼。


灵媒可以接受需要帮助的人的所有情绪,是的,Uki是一个沉稳又冷静的人,温柔的嗓音和柔美的面庞可以缓解所有被帮助者的焦虑,如同清脆的风铃洗刷他们的心灵,得到一瞬间的安宁。


Uki喜欢在温暖的午后里看着小小的店铺里布满阳光的时候,那个时候Fulgur一定会踏着暖意降临,手里拿着一颗糖果或者一杯奶茶冲他呼喊。


“My Love,或许你需要一些甜食?”


Uki也喜欢在无人的时候亲吻属于他的仿生人,他喜欢Fulgur的眼睛,那里不只有冰冷,当Fulgur要拒绝他的时候,他都会用手指按上他的嘴唇。


“这个时候应该闭上你的嘴巴,Fufuchan.”


他用可以溺死人的瞳孔盯着Fulgur的嘴唇,而仿生人则回以他轻快的笑声。


6.

所以一切为何变成了如今的样子呢?Uki握着热呼呼的奶茶闭目思考。


他已经没有见到Fulgur一年多了,不过身为灵媒,他可以通过遥远的距离感知到对方的焦虑和不安,可是,在这一年内Fulgur一次也没有来找他。


他可以再次接受Fulgur对于人类的不适应,也可以接纳有时候对方吐出的那些不好的话语。他们都是敏感的人,即使曾经的他们都无比疲惫,但是现在或许是一个不错的新开始,不是吗?


星空可以吸收人类的能量,也可以感知到一个人的情绪,在与Fulgur观望同一片星空时Uki就可以清楚的察觉到对方的一举一动。他看到Fulgur那颗破碎的心,察觉到他满满的歉意,甚至可以感受到他遭遇的梦境,即使相距千里,却仍心意相通。


“我可以再次见到所念者吗?”


灵摆被摇动,求知者提出疑问,神明给出回答。


7.

即使皮肤冰冷,但仍有呼吸,这是活着的气息,是Fulgur唯一存在的证明。


“我真怕你有一天会离我而去。”


Uki亲吻着Fulgur用以呼吸的过滤器,像亲吻神氏一样虔诚,每晚的睡眠前他都会这么重复一次这句话来代表他的不安。


“当机器损坏,当螺丝松动,当你不在,我又该如何应对。”


“你想得太多了,Uki,这种事情会发生在久远的以后,或许这个星球毁灭了都说不定。你也清楚,在我们的年代里,仿生人退休的事情少之又少。”


Uki勾起一丝笑,意义不明。


“我怕有一天我会把属于我的Fufuchan弄坏。”


Fulgur尴尬的停滞了一秒,他打了一个更加尴尬的哈哈,随即没有再出声。Uki清楚他在害羞,他觉得这样的Fulgur可爱极了,于是他吻上对方的额头,紧紧与他相拥。


“有时候我真希望你可以坦诚一点。”


“你知道的,仿生人都这个性格。”


8.

日复一日的时间缝隙里,Uki都会拥抱着Fulgur,若有所思的盯着窗外。


每天他们都会亲密一段时间,Fulgur感受着Uki用轻柔的力道从额头吻到嘴唇,有时候他也会默默的吐槽Uki也不嫌他的体温冰冷。不过在这个事情上他们都不是什么内敛的人,而且Uki有时候会一反常态的像个怀着心思的狐狸与他在沙发厮杀,粗鲁的品尝着他的味道,嗅着他的气味。


Fulgur断断续续的问,“仿生人有什么味道可言?你像一只巨大的猫咪。”


Uki这个时候一定会舔舔他的脖子,虽然有着机械保护,但并不妨碍什么,他甚至爱上了这种感觉,这种冰冷又温暖的感觉。


“那是你并不知道,从我的鼻子闻来,是一股好闻的味道。”


迷糊的玄妙中,Uki的吻继续向下,从浅薄的嘴唇往下、往下,下到脆弱的脖颈,精致又凸起的锁骨。像是在火焰中又添了一块柴,Fulgur不安的呼唤,Uki耐心的回答。


“Uki…Uki…Uki…Uki violeta.”


Uki抬起头,陨石般的眼睛像是要把Fulgur吸进去似的,然后在他的心里砸烂——Uki看着对方有些惊慌的眼神轻笑起来。


“嗯,我在这里。”


9.

Uki安静的坐在店里,这个时候已经没有迷茫者再来求助。夕阳的照射下影子被无限拉长,风铃被意外的敲响,想见的人就在眼旁。他放下手中的书,平静的看着对面熟悉的身影。


门被缓缓推开,Uki无声的收起了桌子上用来占卜的灵摆,眯起眼睛试探性的问好。他把自己藏得很好,声线不带一丝颤抖。但实际上两个人的心跳都开始无限加速,Uki藏在柜台后的手指逐渐攥紧。他们都在紧张,不约而同地紧张,共同为未来的发展而感到焦虑。


仿生人把带来的糖果和奶茶一并藏在背后,不再躲闪Uki直射过来的目光。那是多美的眼睛啊,粉色和紫色夹杂着鼓励的温柔和期待,他不应当再伤害和逃避。


“……我可不可以再次拥抱我所爱的人。”


房里沉默了一秒,Uki坚定的声音响起。


“当然可以,他已等待你多年。”


被肯定的回答后Fulgur迈出了最后一步,身后的车加大马力开始轰鸣离开,天色开始变暗,一切都变得那么妙不可言。


“那么,让我第一次主动的拥抱你一次吧,Uki.”


10.

像坠入海中。


Fulgur崩溃的喊着那个名字,而Uki则在身后一遍遍回应着,像是要融进骨子里一般将属于他的仿生人抱的死紧。


“Stop…Uki…Stop…”


谈到停下,Uki闭口不言,这个时候仿生人总是显得额外的不乖巧。也许是时候可以大胆的惩罚属于他的爱人了,他想。


月亮和白昼开始交替,店里一天都没有开门,特殊的气味传遍了整个房间,仿生人意外的满脸泪痕。这水珠为过去而流,为现在而流,也为未来而流。


直到Uki郑重的承诺,“我将永远的伴随着你,直到死亡的尽头。”


……


他的爱人有双美丽的眼睛。于是仿生人死死的盯着他的爱人,像是把自己置于沧茫星空,彻底成为宇宙里的一份子。


十指相扣中,银色的钻戒碰撞在了一起,攥刻的星辰发着光。


我的爱人,过去和未来都将不再没有意义。


END.

不语-SILENCE

【思燃】三儿,你抱抱我(一发完)

★私设郝燃皮肤饥渴症

★篡改原剧情+保留原结局

★全文1w+,阅读约需35min


  "张思睿,你抱抱我。"


  ……


  郝燃有两个大毛病,一是乳糖不耐,二是皮肤饥渴。


  前者还好说,只要不吃乳制品基本上啥事没有,虽说他经常会管不住自己那张破嘴,但总归不是什么大问题。至于后者可就麻烦了,从郝燃第一次可怜巴巴地说出那句,"三儿,你抱抱我"开始,张思睿就彻底沦为了他的拥抱工具人,不管什么时候,只要郝燃两手一伸,张思睿就得乖乖过去任由他抱着。


  和郝燃拥抱可不是一件享受的事,他每次都要用力地环着张思睿的脖子,把头埋在...

★私设郝燃皮肤饥渴症

★篡改原剧情+保留原结局

★全文1w+,阅读约需35min



  "张思睿,你抱抱我。"


  ……


  郝燃有两个大毛病,一是乳糖不耐,二是皮肤饥渴。


  前者还好说,只要不吃乳制品基本上啥事没有,虽说他经常会管不住自己那张破嘴,但总归不是什么大问题。至于后者可就麻烦了,从郝燃第一次可怜巴巴地说出那句,"三儿,你抱抱我"开始,张思睿就彻底沦为了他的拥抱工具人,不管什么时候,只要郝燃两手一伸,张思睿就得乖乖过去任由他抱着。


  和郝燃拥抱可不是一件享受的事,他每次都要用力地环着张思睿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颈间,有时候还会不自觉地发抖,十次有八次,张思睿都会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来。


  一般这时候张思睿会拍拍他的背,他才会回过神似的卸下力来,然后说一句"对不起,三儿",继续轻轻地和他拥抱。


  轻到,像是害怕下一刻就会被推开一样。


  三天一次,一次十到十五分钟,这是张思睿这些年来总结的规律。


  而今天,是他们被关进废弃工厂的第三天,也是距离他上次和郝燃拥抱的第三天,张思睿从早上起就一直在观察着郝燃的动作,怕他又"犯病"。


  自从上次给他喝酸奶,张思睿就确定郝燃确实是失忆了,他皮肤饥渴症那么严重,要是真犯病了,不说吓周围人一跳,估计他自己都得被吓得不轻,尤其他现在还一副傻了吧唧的样子,张思睿真想象不到到时候他会怎么办。


  但观察了一整天也没见郝燃有什么异样,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虽说推理时还挺靠谱的就是了。


  这失个忆,把病也给治好了?


  不过皮肤饥渴症算精神类疾病,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真好了也说不定。


  这么安慰着自己,张思睿才算稍稍放下心来一些。


  夜晚,张思睿猛地从梦中惊醒,他下意识地望向郝燃的床位,人果然已经不在了。


  环视一圈,魏子由的床位上也是空无一人。


  去找魏子由帮忙了吗?他心想道,也是,目前这些人里,他最相信的应该就是魏子由了吧。


  魏子由这人不坏,也确实没什么心眼,再加上他以为郝燃是自己的弟弟,处处护着郝燃,找他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么想着,张思睿躺下身闭上了眼睛,但还不到两分钟,他便又从床上弹了起来,蹬上鞋子就要出门。


  [以防万一罢了,我才不是担心郝燃那小子。]


  一路在心里念叨着这句话,张思睿直奔厕所而去,那里是这层楼唯一在监控范围外的位置,郝燃肯定不会想让猩猩看见,所以一定会去那儿。


  果不其然,刚到厕所门口,他就听见里面压低了声音的对话。


  "到底有什么事啊,弟弟你只管说,哥哥肯定会帮你的。"


  "嘶……我不知道怎么说。"


  "我可是你哥,你不相信我吗?只管开口。"


  "这……嗯……你能抱抱我吗?"


  "……"


  "别误会!就只是拥抱而已!我真的很需要,拜托了。"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来吧。"


  "砰——!"


  突如其来的推门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和接下来的动作,没去理一旁吵闹着"张思睿?你干嘛啊,吓死人了!"的魏子由,他拽住郝燃的手臂就要往外走。


  失忆的郝燃挣不开他,只能茫然地被他拉着,不停地问着"张思睿你干吗啊?"


  张思睿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他只是下意识地这么做了,下意识地,不希望郝燃和其他人拥抱……


  "张思睿你发什么疯啊?"


  在一个拐角处停下,郝燃终于挣开他的手,他皱着眉将目光瞥向一旁,像是在心虚地隐藏着什么。


  张思睿没回答他的话,也没再在心里纠结,而是伸出手,把郝燃紧紧地揽进了怀里。


  这还是他认识郝燃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主动拥抱他。


  "我告诉你一件事。"他贴近郝燃耳边,轻轻说道,"你不仅有乳糖不耐受,还有皮肤饥渴症。"


  谁成想,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郝燃听到这话后突然挣扎了起来。


  "你瞎扯什么呢!"


  他挣开张思睿的怀抱,飞快地离开了这里。


  张思睿完全没想到他会推开自己,一时间竟然有些发愣,等回过神来,郝燃早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再找到郝燃花了张思睿快半个小时,他居然会躲在完全暴露在监控下的电梯里,看来是真的很怕被自己找到。


  张思睿莫名感到有些烦闷,他走到低着头坐在地上的郝燃身边,轻轻咳了一声。


  "没事了就回去吧。"


  郝燃闻言抬起头来,表情痛苦,眼眶里似乎还有泪水在打转。


  "张思睿,你抱抱我。"


  他的声音沙哑,又带了些哽咽,整个人看上去格外无助。


  他没有像之前那样张开双手,张思睿只能有些不适应地走上前去,蹲在他面前,可他刚伸出手,就被郝燃直接扑到了怀里。


  重心一下子没有找稳,两人就这么一起跌倒在地上,像以往无数次那样,郝燃将头埋在他的颈间,手臂紧紧地环着他的脖子,可和以往不同的是,他这次颤抖得格外厉害。


  "张思睿。"


  "我在。"


  "张思睿。"


  "我在。"


  "张思睿。"


  "……我在。"


  "不要丢下我。"他说着,语气间竟带上了哭腔,"呜,求求你,不要丢下我。"


  这到底是怎么了,郝燃以前犯病时也没这个样子啊。


  只当还是失忆的原因,张思睿没再过多纠结,他环抱着郝燃,一下一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就像印象中母亲安慰儿时做噩梦的自己一样。


  "没事了,没事了,我不会离开你的。"


  ……


  张思睿望着头顶的天花板,不由得回想起了多年前,他刚找到郝燃的时候。


  柯宸死后,他就一直在搜寻郝燃的下落,可这个人就像从世界上凭空消失了一般,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直到半年后,他在帮一名患者和保险公司沟通时,电话对面居然传出了那道他再熟悉不过的嗓音。


  "郝燃?!"


  见面那天,郝燃穿着保险公司的员工服,一副黑框眼镜遮住了小半张脸,也遮住了他身上那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戾气。


  "柯宸不是我杀的。"


  像是猜到了张思睿要说什么,他抢先开口道。


  "我也一直在找微笑杀手。"


  "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凭你自己找不到真相。"


  郝燃说着,取下了那副黑框眼镜,露出了张思睿更熟悉的眼神,锐利的,冰冷的,毫无悲喜的眼神……


  张思睿不相信郝燃,却也摸不透郝燃,两相权衡之下,他决定成为郝燃的合伙人,同他一起经营"赏金猎人"网站。


  其实"赏金猎人"最开始并不是一个网站,也没有什么买家猎人目标之分,所有的行动都是郝燃一个人执行的,他在网络上挑选目标,实施惩罚,然后在论坛上匿名发帖,让更多人知道有这么一位赏金猎人的存在,向他投递请求。


  张思睿认为这样太危险,而且说实话没什么效率,他太想早点找到微笑杀手替柯宸报仇了,照郝燃这一套做法不知道要调查到猴年马月,所以他向郝燃提议,帮助他成立并运营起了"赏金猎人"网站。


  至此,两人彻底变成了共同犯罪的同伙。


  郝燃也从行动者变成了幕后的施令者,他给自己起了个代号叫A,网站中一切的命令都由他发布。隐匿于黑暗之中,用自己的方式去惩处那些他认为有罪之人。


  张思睿是他的合伙人,却很难说是他的朋友,尽管两人也会互相开玩笑拌嘴,但张思睿始终觉得他和郝燃之间隔着一道厚厚的玻璃,他不相信郝燃,郝燃也不相信他,不,郝燃谁也不相信,他总是警惕着身边的一切,包括自己。


  这种不近不远的关系持续了半年之久,直到某天晚上他去找郝燃核对账目,却见郝燃模样痛苦地趴在桌子上,呼吸粗重。


  "你是不是又吃凉的了?"还以为他又在犯胃病,张思睿习惯性地去给他倒水拿药,"迟早有一天你会给自己作死。"


  "喏,给。"


  把药递到郝燃旁边,他却没有接,甚至没给自己任何回应,过了好几秒,他才缓缓抬起头来。


  "三儿,帮我个忙好不好……"


  他的面色潮红,眼角还挂着泪珠,那是张思睿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的模样,痛苦,脆弱,渴求。


  "你让人下药了?"


  张思睿一时间只能想到这个可能,要不然真没法解释郝燃这副像是发/情了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你才让人下药了!"


  很好,还能吐槽,证明还没有失去意识。


  张思睿舒了一口气,可郝燃的下句话就吓得他差点把手里的杯子给打了。


  "三儿,你抱抱我。"


  说完,没等张思睿回答,他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张开双手环上了张思睿的脖子。


  "郝燃?"


  "别怕,就只是抱一下而已。"郝燃把头埋在他的颈间,语气比平时要缓和上不少,多少有些请求的意味,"别推开我。"


  ……


  "你到底怎么回事?"


  待拥抱结束,张思睿把还有些温热的水递给坐在沙发上的郝燃,这才询问起刚才的情况。


  郝燃双手捧着水杯,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他好几次想开口都又憋了回去,似乎是在反复措辞。


  "皮肤饥渴症,你听过吗?"


  "这我倒是知道。"张思睿皱起了眉,"不过一般不都是小孩儿才会得这种病吗?"


  "我不知道。"郝燃深吸了一口气,有些烦躁地闭上眼,"我只是感觉像。"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有这种病的?"


  "从,柯宸死之后不久……"


  "……那你之前犯病是怎么解决的?"


  "忍着。"


  这还能忍?回想起郝燃刚刚那副连耳尖都憋红的样子,张思睿不禁在心里吐槽道,这小子真不是一般人。


  "你就不能找个酒吧,或者去个夜店,想找个人抱一下还不容易,何必自己忍着。"


  "我嫌脏。"


  张思睿被他给逗笑了:"让你去找个人抱,又没让你去嫖。再说了,你怎么不嫌我脏?"


  本来就是句打趣的话,没想到郝燃居然一本正经地解释起来。


  "你有洁癖,你不会脏。"


  "得,服了你了。"


  ……


  张思睿总觉得,自己和郝燃的关系就是从那次拥抱拉近的,从那过后,他和郝燃才真正开始变得像两个朋友,而不是单纯的合作关系。


  "张思睿,你到底是我什么人啊?"


  郝燃的询问将他从回忆中拉出,张思睿看着眼前这个单纯到有些傻的郝燃,内心复杂,于是故意逗他道。


  "仇人。"


  "真的假的啊?"


  郝燃一下子停下了脚步,张思睿往前走了好几步,发现他没跟上来,这才站定,然后转过身面向他。


  "那你怎么会知道我乳糖不耐,还有……呃,这叫什么来着?"


  "皮肤饥渴症。"


  "对,就这什么饥渴。"


  张思睿翻了个白眼,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笑意,他一步一步地往郝燃面前走,直到离他仅有一个拳头的距离时才停下,然后故意低下头,凑到他耳边:"我们俩以前经常做这种事,你说是什么关系?"


  郝燃一下子红了脸,他惊慌地往后退了好几步,把手挡在身前,紧张到连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


  "我……你……不是吧?"


  "骗你的。"


  张思睿笑着转身,继续往宿舍走,郝燃也连忙跟了上去。


  "你是我朋友的朋友,咱俩本质上不熟,但也认识。"


  "这样啊。"


  "别这样那样的了,再不快点回去睡觉天都亮了。"


  "哦。"


  [杀了张思睿,才能重生。]


  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话语吓了郝燃一跳,他看着前面张思睿的背影,用力甩了甩头,这才把那个奇怪的念头给丢掉。


  "一天到晚瞎想些什么。"


  他小声自言自语道。


  ……


  郝燃骗了张思睿,他的皮肤饥渴症其实很小的时候就有了,只是没现在这么严重而已。


  第一次发作好像是在一个雨天,那天是他十二岁的生日,虽说没人会记得他的生日,还在当天遭了李大明好一顿毒打,是为什么打他来着?郝燃不记得了,反正李大明没事就爱打他,根本不需要特意找什么理由。


  他那时候偷偷存了将近一百块钱,存了好几年,本来是打算给自己买个小蛋糕吃来着,结果那次伤得有些重,啤酒瓶的玻璃碴子在脖子上划了好长一条伤痕,鲜红的皮肉往外翻着,如果不处理的话肯定是会留疤的。


  郝燃不想留下疤痕,不是因为臭美,而是因为他觉得留下疤痕的话,自己和小燃就不像了,自己和小燃唯一那点薄弱的联系就会被切断了……


  他到医院简单处理了一下,又买了碘伏纱布用来换药,等回到家的时候,手里就只剩下两块钱了。


  李大明没在家,估计又出去喝酒了,或者去找他亲儿子了吧,郝燃不想考虑他到底去哪儿了,只希望他今晚不要回来,起码能让自己安安静静地过完一个生日。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了,脖子处的麻药也逐渐开始失效,一开始像是蚂蚁咬,痒痒的,夹杂着一丝疼,慢慢的,蚂蚁咬变成了爪子挠,一层又一层,像是要把他生生给剥开一样。


  这不是他受过最疼的伤,却是他哭得最厉害的一次。


  他已经好久没哭过了,李大明不喜欢他哭,每次他一哭就会挨更狠的打,所以他总是忍着,忍着忍着也就麻木了,麻木了就不会再哭了。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下雨的原因,他蜷缩在自己的床上,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眼眶像坏了的水龙头,完全控制不住汹涌而出的泪水。


  他忽地想起和小燃互换身份那天,自己看着小燃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告诉他"一直走,别回头"。


  要是……自己没有和小燃交换,是不是就不用承受这样的人生,是不是就能和别的孩子一样,普普通通地,快快乐乐地长大,是不是还能弹自己最爱的钢琴,是不是……会有人来爱自己。


  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就觉得自己是那么卑劣,因为如果不交换的话,承受这一切的人可能就是小燃了吧。


  [还好不是你,小燃。]


  泪还在不停地流着,他却不由自主地牵出一丝笑容来。


  他不后悔,可是他好痛,他好希望有一个人能把他从泥潭里拉出来,能爱他


  能……抱抱他。


  ……


  "郝燃,你放我们出去!"


  被关进厕所的柯糖用力踹着门,这可心疼坏了门外的魏子由,他焦急地跺了几下脚,终于还是转向郝燃,想求个情把柯糖给放出来。


  "怎么办啊郝燃,这门不坏,柯糖的脚就该踢坏了。"


  郝燃就猜到魏子由这个不靠谱的会心软,但目前完全洗清嫌疑的就只有他一个人,自己只能选择和他联手。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魏子由,眨了好几下眼,这才让魏子由认清现在的情况,不再瞎胡闹。


  "你别这么看着我。"魏子由的底气不足,声音也越说越小,"你哥也是要找女朋友的嘛,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有人疼啊!"


  他说完,还瞟了一眼门,明显是在暗示里面关着的张思睿。


  "行了行了,赶紧找证据去吧。"


  怕魏子由又说出什么话来恶心他,郝燃连忙摆了摆手,推着魏子由离开了。


  一门之隔的厕所里,张思睿还在为郝燃骗他的事而生气,全然忘了今天已经是他们被关进废弃基地的第六天,而现在的郝燃,是不知道自己每三天就会犯病的。


  张思睿早该想起来的,可是他被愤怒还有即将找到真相的情绪冲昏了头脑,明明觉察到了还原李大明案时郝燃的不对劲,可他只觉得郝燃是在为事情即将败露而害怕,甚至在内心有一些快感,他到要看看郝燃和当年的事到底有没有关系,看看他还要包庇自己的杀人犯兄弟郝祺到什么地步。


  直到郝燃被扒着外套,露出胳膊上那道骇人的伤疤时,张思睿才想起来他今天为什么一直怪怪的。


  不仅仅是因为害怕暴露,也不仅仅是因为回忆过往的痛苦经历,最重要的是——他正在犯病。


  ……


  "你来干什么?"


  入夜,张思睿偷偷溜进关着郝燃的屋子,准备看一下他的情况,可他刚一进门,就被绑在椅子上低着头的郝燃用冷冰冰的声音问道。


  张思睿没有回答,而是走到他面前蹲下身。


  "我带你出去,你把真相告诉我,行不行,郝燃?"


  他已经是在用近乎恳求的语气说出这句话了,他想找出真凶,替柯宸报仇,也为痛苦了这么多年的自己报仇,可当真相越来越指向郝燃的时候,他害怕了。他怕自己追查了这么多年的微笑杀手真的是郝燃,是这个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他在这世上仅剩的——亲人。


  是的,郝燃对现在的他来说已经不仅仅是朋友那么简单了,和在生活里一起谈笑风生的人不同,和基地里新认识但也算出生入死过的魏子由和柯糖也不同,甚至和柯宸都不同。


  虽然在郝燃的世界里,他和无数棋子并没有什么分别,他不信任自己,他也会利用自己。


  "等明天,你就能知道真相了。"


  郝燃在和他说话,却始终没有抬起头来看他一眼。


  "你什么意思?"张思睿抓住他的肩膀,"你想起什么来了?"


  郝燃又不回答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仍旧是失忆时那副懵懂的样子,紧皱着眉,神色痛苦。


  "我不知道。"他可怜巴巴地,直直地望着张思睿,说话间带着喘息,"张思睿……哈……你再帮我一次。"


  是张思睿,不是三儿。


  张思睿没有拥抱他,而是吻了他。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郝燃居然完全没有反抗的意思,相反,他很配合地回应着自己的吻,同他唇齿相融。


  这是他们第一次亲吻,却吻得热烈又疯狂,张思睿的大手紧紧扣着郝燃的脖子,每次只要郝燃一想逃离,就会被他给拉回来,然后继续陷入下一轮漩涡。


  郝燃的喉间发出阵阵难受的呜咽,可张思睿却完全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他在报复郝燃。


  报复他的隐瞒,报复他的利用,报复他冰冷的疏离。


  "哈……哈……"


  一吻终了,同张思睿分开的郝燃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要是再亲下去,他可能真的要憋死在张思睿手里了。


  待平复得差不多,他才缓缓开口道。


  "三儿,再最后相信我一次,你想要的答案,明天都会有的。"


  "你果然想起来了。"


  "明天,不管他们推理出什么结论,你要相信,我不是微笑杀手,剩下的我只能以后再和你解释。"


  "……最后一次了,郝燃,别再骗我。"


  直到张思睿离开,漆黑的房间里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郝燃这才像泄了气似的放松下来,苦笑着喃喃道。


  "不会再骗你了,以后都不会了。"


  ……


  "好久不见,郝祺。"


  "我跟你说过,我现在是郝燃,你才是郝祺。"


  看着对面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郝燃心里五味杂陈,他尽力压抑着躁动的心情,故作平静地说道。


  "你忘了。"


  郝祺听着他冰冷的语气,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阵,他才皱着眉开口。


  "是你杀了李大明,又成立了一个这样的网站,还被人给盯上了。"


  郝燃见不得他那副满是同情的样子,烦躁地回答道。


  "无所谓,大不了再杀一个。"


  "哥,当初是你让我好好活下去,可你又为什么变成这样?"


  听到那声哥,郝燃终究还是心软了,连说话的语气也变得缓和起来。


  "……从我杀了李大明那一刻起,就没得选了。"他苦笑着笑了摇头,"别管我了,快走吧。"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郝祺居然格外冷静地说出了一个计划,一个疯狂的计划。


  "你还有的选,我们可以换回身份。"


  他的计划很完美,完美到让人很难想象这是他在找到自己后这短短的几天内想出来的,又或者说,他早就想把"郝祺"这一身份还给自己了吧。


  "哥,不要心软,干掉张思睿,你就可以彻底重生了。"


  离开时,郝祺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向郝燃问道。


  "哥,你恨我吗?恨我夺走了本该属于你的人生。"


  "说实话,有时候会有一点不甘心,但是小燃,我不恨你。"


  "可是我恨你。"


  郝祺打断了他的话。


  "我恨你擅自决定了我的人生,让我这二十几年一直活在愧疚里,哥,你替我选择过一次,这次换我来替你选择。"


  "这是你欠我的。"


  ……


  郝燃知道,郝祺之所以这么说是怕自己会心软,不去实施他提出的计划。


  可是啊


  郝燃仰着头,和自己捆在一起的椅子膈得脖子生疼。


  "小燃,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做事太绝了。"


  ……


  "郝燃……其实是郝祺?"


  第二天,秦森把大家聚集在一起,宣布了他的调查结果——废弃基地里的郝燃其实是来顶罪的郝祺,真正的A,也就是微笑杀手本人根本就没有来冒这趟险。


  魏子由和柯糖在一旁听的一愣一愣的,好不容易旅顺了关系,心疼"弟弟"的魏子由立马气愤地说道。


  "那个郝燃也太不是东西了!郝祺你也是,怎么那么傻,干吗要替他顶罪?"


  "估计是小时候抛弃弟弟,心里内疚吧。"柯糖说完,有些抱歉昨天误会他,于是冲郝燃笑了笑,"你和我哥一样,是个好哥哥。"


  几乎所有人都接受了郝燃其实是郝祺这一说法,除了张思睿。他当然知道眼前这个人是郝燃,模样可以一样,疤痕可以伪造,可是他那个奇特的病怎么解释……郝燃说过,柯宸死后他才患上的这种精神疾病,他不可能是郝祺。


  可郝祺之前一直待在国外,那么当初视频里的就是郝燃,是他杀了柯宸,他就是微笑杀手?!


  不,郝燃说相信他……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边张思睿还在苦苦想不明白,秦森已经拿出了把郝燃绑起来时没收掉的那副眼镜。


  "当初科技公司的老板用小祺的指纹设置了密码锁,只有他的指纹才可以解锁这副眼镜,他到底是郝燃还是郝祺,一试就知道了。"


  故作茫然的郝燃接过眼镜,迟疑地把它戴上,他当然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样的剧情,但戏,总得演全了。


  "指纹解锁失败——暂不开启主人模式——"


  机械女声的响起震惊了在场每一个人,尤其是秦森,他愣了片刻后突然冲上前,一把拎起郝燃的衣领。


  "你到底是谁!说啊!"


  郝燃撇过脸,半是害怕半是困惑地喊道。


  "我不知道,我失忆了!你们一会儿说我是郝燃一会儿说我是郝祺,我怎么知道我到底是谁!"


  "对不上!怎么会对不上!"


  秦森看上去已经失去了理智,一旁的魏子由和柯糖立马冲上去拦开他。


  "猩猩你先冷静,我们刚刚不都推理出他是郝祺了吗,这里面一定还有什么误会,你千万要冷静,不要错杀好人啊!"


  大概捋清思路的张思睿也顺着这话说道。


  "对,现在他到底是谁还不能下定论,最好不要冲动用事。"


  秦森稍稍冷静下来,他挣开拦着他的魏子由,冷笑着瞥了眼张思睿。


  "你不会是想骗我,包庇他吧?"


  "我和微笑杀手有血海深仇。"张思睿冷静地回答道,"如果他真的是郝燃,不用你动手,我更想亲手杀了他。"


  他说到最后已经是咬牙切齿,秦森也只能暂且作罢,留下一句"你们最好别耍花样",就离开了这里,应该又去深入调查了。


  "你们两个也先走吧,我还有事要和郝……郝祺说。"


  支开了魏子由和柯糖,张思睿终于有了和郝燃单独沟通的机会,他搬了把椅子坐到郝燃对面。


  "对自己挺狠啊。"他盯着还在那里表演无辜的郝燃,说道,"在自己十年的旧疤上造一道新疤,还把指纹给烧毁了,郝燃,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等郝燃回答,他又补上了一句。


  "你说过,不会再骗我。"


  郝燃无奈地笑了笑,这才开口向他坦白道。


  "我确实是小祺,也确实是郝燃,柯宸手机里的监控,还有你手机里的监控,拍到的都是我。"


  "郝祺来找我是想和我换回身份,让我能摆脱掉充满鲜血的过去,只要我能当着所有人的面坐实我是来顶罪的郝祺,我们就能把人生换回来。"


  "他说他会带着A和网站的所有资料故意被幕后人找到,然后再在他们面前消失,这样就可以隐瞒住一切,可是活人,要怎么才能从世界上消失?"


  "我太了解小燃了,他做事向来不留余地,他是想用自己的死来换我的生,我怎么可能真的按他的计划来,眼镜认证失败,他那边很快就能收到反馈,这样他就不敢在无法确保我已经成为郝祺的情况下去冒险……我也不用,杀掉知道我是郝燃的张思睿了。"


  他说着,居然笑了起来,仿佛失去这次机会对他而言是件无所谓的事一样。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秦森已经掌握了网站的信息,真准备出去和我一起坐牢?"张思睿烦躁地问道。


  "我们不会坐牢的,我们和网站一点关系都没有。"


  "什么意思?"


  "我现在已经确定,微笑杀手就在废弃基地,只要能把他揪出来,杀了他,网站的事不难算在一个死人头上。"


  "你怎么确定他在这里?"


  "李大明家里那本杀人日记,我看过之后才明白,原来微笑杀手就是他儿子。他当初收养我是为了给他儿子移植心脏,但没想到我会杀了他,他儿子恨我,为了报复我所以杀了柯宸……是我害了柯宸。"


  "你是说……李大明有一个亲生儿子,那为什么他家里完全没有线索。"


  "这就是问题所在,为了能领养我,李大明必须营造一个没有孩子的假象,所以没有任何资料能查到他还有一个亲儿子,可我明明记得小时候家里放了很多他的绘图本,猩猩的复原现场居然完全没有,明显是为了刻意抹掉这个人的存在,让别人误以为李大明要我的心脏是为了给他自己用。"


  "这么说来,秦森的人有问题。"


  "没错,微笑杀手一定在他的几个手下当中,抓到他,我们不仅能报仇,还能脱罪。"


  ……


  张思睿就不该相信郝燃的鬼话。


  郝燃自始至终都是个狠心的骗子,他不信任任何人,包括他张思睿。


  直到最后,他们马上就要实施抓捕欧可的计划时,郝燃还在嘻嘻哈哈地骗他。


  "你说过我们都会脱罪的。"张思睿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又骗了我……"


  "三儿。"郝燃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下来,"我是A,不可能跑的掉的,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把你给摘出去。"


  "你一开始就计划好了是吗?"


  "那倒也不是。"郝燃摆摆手,叹了口气,"一开始我确实是想听郝祺的,利用他,杀了你,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人生。你是了解我的,我真的会那么做。"


  "但没想到意外让我失去了记忆,又在这个过程中换了个视角去看待我自己的人生,我才发现,原来世界没有我之前想象的那么糟糕,我也从来都不是毫无退路,只是之前的我不想去看,不敢去看罢了。"


  他张开双手,微笑着看向张思睿。


  "三儿,再最后抱我一次吧。"


  这次,他没有再拼命地环抱着张思睿的脖子,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不用力,张思睿也不会推开他的。


  他把头靠在张思睿的肩膀上,轻轻说道。


  "我曾经许过一个愿,说希望这个世界上能有一个人来爱我,原来上天真的听到了,郝祺也好,柯宸也好,还有你,我其实……一直是被爱着的。"


  "这才是我的重生。"


  ……


  张思睿是个很能忍的人,就算被欧可一脚踢飞,又重重地砸在桌角上,他也能完美地表演着昏迷。


  可面对着就算是演戏也会心软到犹豫的郝燃时,他的眼角居然流出一滴泪来,转瞬即逝,除了趴在他面前的郝燃,没人能看见。


  他开始回忆起更早一些的郝燃。


  那时候他经常约柯宸出去打球,柯宸的身边永远都会跟着那个总是穿着件墨绿色卫衣的少年,也不和人打招呼,就一个人坐在球场的角落,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太奇怪了,以至于张思睿总觉得他不像个好人,也曾几次提醒过柯宸,但柯宸每次都会告诉他,郝燃是个很好的人。


  "他只是被家里的事吓到了而已,郝燃是个好人,以前我落魄的时候还是郝燃给过我吃的。"


  "这样啊……"


  张思睿嘴上说着,但心里却怎么也没办法接受那个怪小孩儿。


  直到一个晚上。


  出门到超市买宵夜的张思睿居然在马路对面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绿色身影。他好像刚从超市出来,手里提了一大袋食物和生活用品,张思睿看到他的时候,他正蹲在地上,伸着手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顺着他手的方向看去,原来树底下有一只野猫,正警惕地盯着向它伸出手的郝燃。


  那好像是一只白猫,身上却脏兮兮的满是泥污,只是还能从没有沾上泥的地方看出原本的毛色,应当是极漂亮的。


  张思睿站在马路对面,看着郝燃花了好一阵功夫才让小猫对他放下戒心,然后一手拎着购物袋,一手抱起脏兮兮的小家伙,丝毫不在意泥污弄脏了衣服。


  张思睿这才相信柯宸说的,郝燃曾经帮过落魄的他那件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的太久了,郝燃起身准备离开时,突然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似地转过头来,隔着一条窄窄的马路,就这样和张思睿四目相对。


  年久失修的路灯明明那么昏暗,可张思睿却清楚地记得郝燃当时的表情,先是惊慌,然后不好意思地冲自己笑了一下,点头打招呼后便匆忙离开了。


  那道笑容没什么特别的,却像是烙印一样,深深地留在了张思睿心里。


  ……


  张思睿突然发觉。


  郝燃其实一直都没有变,他一直都是那个,心软的烂好人罢了。





























  "游戏结束——恭喜玩家郝燃赢得最终胜利——"


  直到DM的声音响起,这才把沉浸在游戏悲伤氛围中的张思睿拉回到现实,他看着对面已经在高调庆祝的郝燃,一时有些无奈。


  亏我还在这里为你难过,你小子出戏倒是挺快!


  复盘完整局游戏,张思睿拿起衣服准备离开,郝燃却突然挡在他面前,一脸笑意地张开双臂。


  张思睿被他的举动逗笑了:"怎么?还没出戏呢?"


  "三儿,看在咱俩这么有默契的份上,怎么不得抱一个?"


  周围人一看这架势立马起哄起来,纷纷拍着手"抱一个抱一个"地喊,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包间在求婚呢。


  "出了游戏别喊我三儿,多二啊。"张思睿嘴上嫌弃,身体却很诚实地主动过去给了郝燃一个拥抱,惹得周围又是一阵欢呼。


  "行了行了,都快回家吧,瞎闹什么。"


  抱怨完一旁起哄的人,张思睿这才用胳膊撞了撞身边的郝燃。


  "哎,等会儿去喝一杯呗。"


  "行啊。"郝燃答应地爽快,"不过不能多喝啊,我明天还得去卖保险呢。"


  "你真是卖保险的啊?"


  "对啊,要么说这游戏真实呢,玩之前还得先填职业。"


  "呃……那我能在你这儿买份保险吗?"


  "你没事买保险干什么。"郝燃吐槽完,这才明白对方的意思,"哦——你是想要我联系方式吧,那么拐弯抹角干什么,喏,微信。"


  看着大方亮出微信二维码的郝燃,张思睿笑了起来:"那咱们这就算是朋友了。"


  "那可不,有我这么一个英俊聪明的朋友,你就偷着乐吧。"


  臭屁小孩儿——


  张思睿偷偷在心里笑着吐槽道,脸上却是一副嫌弃的模样。


  "后一个出去的待会儿买单酒钱啊。"


  说完,张思睿直接一溜烟地离开了,留下郝燃在后面咆哮。


  "嘿你个张思睿,你整我!"


  张思睿的嘴角不禁勾起一丝笑意。


  他忽地觉得,也许现实其实是上天给他们的第二次机会,让他们能够在这个平静的世界里再次遇到彼此。


  这一次,他不会再错过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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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句话,让同桌打来十八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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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未澧

等比例长大的道枝宝宝

谁看了不说一句“目黑莲你好大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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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忘不了那个晚上,他救了她。这场裴姐好美,嘉嘉也好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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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瓣找到的眼神糖,大家都嗑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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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羊苏西.

双rapper的浪漫大概就是这样吧

钟意开头C位的小孩和后面戴眼镜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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