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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荒野

怎么让写手退圈?(可转载)

我闭嘴了:

一、关于催更

【1】写手说“你们催催我吧”,翻译过来就是“我最近有些不自信了,请大家用评论告诉我,还有很多人喜欢我的文字。”然而催更只有俩字,多一个也吝啬给,甚至特关提示看到是“废话”,直接略过,等自己想看文的时候,跑过来逼问“你为什么不更xxx?”

【2】不顾写手更新频率,有的写手一天几更,还是有人一来就“咄咄逼人”,太太求更新。

【3】从来不看写手提示,说了没空更,还是留下他们的“命令”。

【4】真正的“催更”,是你对文章的一句喜欢或者相互讨论,而不是那两个字。更多的交流会有想不到的惊喜,有大家的喜欢,写手怕是从床上跳起来更文了。

二、关于写手的“废......

我闭嘴了:

一、关于催更

【1】写手说“你们催催我吧”,翻译过来就是“我最近有些不自信了,请大家用评论告诉我,还有很多人喜欢我的文字。”然而催更只有俩字,多一个也吝啬给,甚至特关提示看到是“废话”,直接略过,等自己想看文的时候,跑过来逼问“你为什么不更xxx?”

【2】不顾写手更新频率,有的写手一天几更,还是有人一来就“咄咄逼人”,太太求更新。

【3】从来不看写手提示,说了没空更,还是留下他们的“命令”。

【4】真正的“催更”,是你对文章的一句喜欢或者相互讨论,而不是那两个字。更多的交流会有想不到的惊喜,有大家的喜欢,写手怕是从床上跳起来更文了。

二、关于写手的“废话”

【1】很多人从来不愿分一眼给写手的这些“废话”,为何说是“废话”,因为在这些人眼里不是他们想看的文章部分,看了只是浪费感情。

【2】写手写在文外的“废话”从来不看,发出前斟酌许久的一字一句没人鸟。这些“废话”,翻译过来就是“这一篇我写了好久,大家夸夸我吧,跟我聊一下我的文字吧。”没人不喜欢别人把自己的文字留在心上。

【3】为了让读者顺利看文,方法试了又试,链/接补了又补,还是一堆人过来就只是点击链//接,看完走人,顺带不留一片云彩。写手的提醒从来不看,说了不要给小/号热/度,还是一堆人“手滑”,愣是把一个温柔写手惹得跳脚。

三、关于红心蓝手评论

【1】关注了,从来不留痕迹,真实地白/嫖。任何事情从来都是对等的,写手不要你钱,他们要的不过是你花个一两秒点个心和手,再留下一句证明你看过的评论。

【2】写手暗示着这是花费心力出来的作品,却没人管,没有一句“辛苦了”“我好喜欢你的这一篇”,但是红心就是给你。

【3】红心说白了就只不过是收藏而已,多点一个推荐不会怎样的。

四、关于写手离开

【1】写手喊破嗓子,卑微地求着给热度,没人管。心寒了想要退圈,全部陌生的id出来了,“大大不要走,我一直都在,只是没有出现而已,默默地给你支持的”你逗我?没有任何的表现,你告诉我你支持我?都是有思维的人了,自己能说服自己吗?写手可以为你要伺机谋//杀呢!

【2】“热情”的挽留后,写手留下了,再一次平静如死水,像没有经历“闹小脾气”的离开。

【3】下次的离开将是彻底,然后有些人便成为正义之士,谴责你的不负责任。

五、关于抄袭

【1】抄/梗融/梗,甚至直接拿过去改个名字,还是别的cp。抓包后道歉没有,还死不认账,甚至反过来骂原作者。

【2】“我的字数比你多,怎么是抄你的?”“我写得比你精彩,哪里有抄?”“你就仗着粉丝多欺负我小透明,逼我承认,根本不是这样!”……一系列的强词夺理,诡辩人才。

【3】写手去讨公道,说你小气,粉丝去讨公道,说你欺负人。好的,game over ,写手退圈!

六、关于奇葩言论/行径

【1】“链//接呢”“挂/了”“怎么都没链//接”……甚至是私信,过来直接一句“挂了,补链//接吗?”“我懒得翻,你把文都发给我吧”“出文包吧,我不想等”……老师没教你跟人说话要礼貌吗?

【2】“我不喜欢这对,你别写这对”“我不接受be,be了我就不看”所有剧情走向作者都有自己的大纲,可以讨论和建议,但不代表你可以主张或拿这种无理的言论去左右作者行文。

【3】“你初心呢?真正爱他们为何在意热度这些虚假的东西?”你是我爹吗?那凭什么你可以白看我的东西?你给我打钱我就不在意,你让老福特把红心蓝手评论关了我就不看,做得到吗?做不到请你不要把你强/盗的思想压我身上。

【4】“你写的我不喜欢,为什么要给你红蓝评?”你不喜欢我的作品,你关注我干吗?要谋//杀啊?

【5】“为什么文里没xxx?你不是团粉吗?”可以疑惑为啥缺人,心情好我会回答你。但不代表可以质问我为什么没他?全员我就雷他不行么?

【6】“考虑xxCP(逆/拆)吗?这对也好甜喔!!”如果是我给你造成我也喜欢这对cp的错觉,是我的错,如果是你主观喜欢这对,请你看清楚tag。

七、为何圈子文章质量不行?

【1】框架结构随你便,前后逻辑不在乎,细节处理不重要,伏笔呼应从不看,有che有糖就是太太。

别来骂我,骂我就代表我说中你的痛处!

最后的荒野

烂梗?低俗?快餐?

溶解氧.:

忍不了了考试前一定要说。


——原耽tag现在的状况差得可怕。

真是没法形容,随便找个热门tag热度最高的同人文百分之九十不会是正常的。 


First. 烂梗。


从最早的舟渡抑郁症到添望抑郁症以至于普及全原耽但凡有一点负面情绪的人物都能被冠上抑郁症等种种严重的心理状况,戒同所和电疗休克催吐再被攻发现后的安慰心疼贴贴的剧情屡见不鲜,层出不穷的是受的花样发病然后以种种离大谱方式被攻发现以及大片大片关于受的哭诉的描写……

……谢谢你怎么就这么闲呢。


如采你非要以什么“我自己也是yyz想通过这种方式......

溶解氧.:

忍不了了考试前一定要说。




——原耽tag现在的状况差得可怕。

真是没法形容,随便找个热门tag热度最高的同人文百分之九十不会是正常的。 


First. 烂梗。


从最早的舟渡抑郁症到添望抑郁症以至于普及全原耽但凡有一点负面情绪的人物都能被冠上抑郁症等种种严重的心理状况,戒同所和电疗休克催吐再被攻发现后的安慰心疼贴贴的剧情屡见不鲜,层出不穷的是受的花样发病然后以种种离大谱方式被攻发现以及大片大片关于受的哭诉的描写……

……谢谢你怎么就这么闲呢。



如采你非要以什么“我自己也是yyz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安慰体谅那些与自己一样的人”这种借口……很抱歉,这真他吗不是开玩笑,我非常尊重yyz,但并非所有读者都是yyz,这种评论区和文章里的压抑和负能量没法给人带来愉快和温暖感。

再者,我实在很难想象就这种千篇一律的剧情拆分成十多篇连载每篇热度破千,你却只字不提热度只是说自己想和同遭遇的人感同身受。

……原耽消受不起,谢谢你。咱们cp消受不起……


除去最严重最让人无语的yyz,朝俞里的霸总朝和出场率比原著配角都高的绿茶白莲和她们五花八门的勾引方法,严江里病弱到走个路都会摔的停,究惑里训练营里连二接三骚扰考官的学生和只会姨母笑传播八卦其余啥也不干的楚月,以及两位人物形象不知道被妖魔化成什么样的主角,顾燕里自残的燕和与原著里半点不相关的顾。


其他cp不清楚,但胃疼冷战受孕梗全CP通用雷到极致被不知道多少老师批到过现在还是历久弥新


耽美不是白月光,只是一种爱情一种性取向,和言情地位应该完全等同,不用过度追捧吹嘘自以为高人一等,热爱的前提是尊重,一次元的纸片人也是,而不给他们套这种过分的梗即是尊重,如果做不到那其余的人也没有尊重你的必要。


创作自由但玩梗适度,这应该是每位写手都应该拥有的底线和准则。






Second.低俗。


关于低俗的烂梗就先不说了反正第一部分也狙过了,但这里看重点名那种擦边但又不是肉的。


引用下亲友的一段话@山衔月宴 



真就是说的很好。


不要让人物到你笔下变成只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早上亲两下然后立马走了火该干的事不干不知怎么又滚成一团,其名其妙的h话和人物形象不贴,放到剧情里又诡异,却非要冠以“dirty talk”标签吸引流量,巨型00C明知故犯真得很没意思。


你笔下的人物他们是情侣,不!是!p!you!


要写c就好好写,或者小片段描写省略的也可以,但没有必要用开头的那些“啊!啊!疼疼!”吸引流量是让读者期待着点进去结果什么都没有。


好的文章应该是从描写从人物形象吸引人的,并非是这样低俗的手段吸引人为搞而搞,这样吸引不来真正对好文感兴趣的人,也得不到中肯的评价和有灵魂的看法。


当然如果你只是为了热度为了点击量,当我没说。 






Third. 快餐。


早些年的时候优质粮其实不少,可悲在那个时候很多人还没接触这个圈子,现在入圈了一看发现真正有立意、人物不00C、描写生动、文字精致的作者和文章真是少而又少。


之前和亲友吐槽过关于这件事情,也有在聊天时聊到这类话题,然后发现经历滑稽地相似——自己觉得这篇文章是摸鱼是不满意的结果发上去热度却诡异地高,自己觉得费了好多心血去构思的长文热度却也只是那么点儿就连篇短打都能超过。


或者在看文时发现人物和剧情都特别精彩的热度却低,相反的看不上眼的文倒是被无脑吹捧


只能说是因为时代变了。快餐文学,被博取眼球的标题和烂梗填充,有灵魂的文字被掩盖,散发着光的思想被深不见底的垃圾遮蔽,愿意看的读者碰不上有价值的文章。 


很可惜,也很无奈。


所以这第三部分写给一位我觉得她文字很浪漫,但热度却不尽人意的老师,同时也写给每一位这样的老师。

之前对那位老师说过她的文超棒千万不要封笔不写,但毕竟没法对每一位老师这样说,于是都写在这里。



:“虽然热度不高读者不多,但我们写的文字更有灵魂,更有情感,也更温柔。”


“所以我想我们有必要维护这份日渐淡薄的浪漫,坚守我们的信念,即使结果不尽人意,但依然有人会看见,千万不要被那些快餐文学裹挟,要去做一只在时代里抗衡的蜉蝣,揣着自己的初心向前走。”


“我们将永不停息。” 




——写给那些快餐时下里的主导者,烂梗的追随者们,写给被快餐化的每一位读者,也写给每一位想过退出或者逐渐失去热爱的老师。


“请追寻自己的创作初心,探求自己的思维深度和文字里的灵魂,拒绝烂梗,写一些有意义的同人。”


我们的少年永远热烈,那我们也应该是。 




以上不针对个人,请勿对号入座,请勿在评论区指指点点开骂吵架,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言语过激致歉。 




      ————2022. 6. 23.溶解氧.






最后的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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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荒野
徐可颂

过度感知(五)

*现代,年下。

*某天秦究突然发现自己能听见别人的心声。

*前篇戳合集。


“难道还要给你吹吹?”


/

  游惑捏着车钥匙,隔着三四米就把车解了锁。车灯亮了亮,他走到副驾驶一侧,握住把手拉开了门。


  夕阳已经完全坠下,霞光也褪去,落潮似的,把天空洗成漂亮的蓝紫色。校园里的路灯亮起来,暖橙色的灯影打在车窗上,映出跟在游惑身后的秦究的脸。


  猫抓伤在手背,当时游惑手比嘴快,见状况不对迅速拽了秦究一把。但两人离得近,动作间胳膊撞在一起影响施展,还是让秦究挨到了一爪子。所幸反应还算及时,只破了点皮,好歹没出血。


  罪魁祸首耍完威风,扭身跳到两米开外,蹲着...

*现代,年下。

*某天秦究突然发现自己能听见别人的心声。

*前篇戳合集。



“难道还要给你吹吹?”



/

  游惑捏着车钥匙,隔着三四米就把车解了锁。车灯亮了亮,他走到副驾驶一侧,握住把手拉开了门。


  夕阳已经完全坠下,霞光也褪去,落潮似的,把天空洗成漂亮的蓝紫色。校园里的路灯亮起来,暖橙色的灯影打在车窗上,映出跟在游惑身后的秦究的脸。


  猫抓伤在手背,当时游惑手比嘴快,见状况不对迅速拽了秦究一把。但两人离得近,动作间胳膊撞在一起影响施展,还是让秦究挨到了一爪子。所幸反应还算及时,只破了点皮,好歹没出血。


  罪魁祸首耍完威风,扭身跳到两米开外,蹲着身开始优哉游哉地舔爪子。秦究被这猫样给气笑了,没顾皮肤上传来的刺痛,伸出没受伤的另一只手,用两根指头夹起地上满是牙印的空包装,试图让猫改悔:“这也太没良心了点吧?”


  狸花舔完左爪,又换了右爪,抽空冲秦究“喵”一声,都没拿正眼瞧。


  要不要脸啦!又不是你喂的!


  秦究:“……”


  没听懂,但又好像听懂了。


  长那么瘦瘦小小的,架子还挺大。


  作为一只猫,吃到了也蹭到了,如果抓了人还不用负责,那未免有些过分了。秦究正要继续理论,却突然被手背上一阵骤然扩散的疼打断。


  “嘶……”秦究转头看向游惑,觉得和猫打交道实在是很困难,“我是伤患,医生。”


  游惑正皱眉捉着秦究的手腕看伤,听秦究跟只猫较劲,心里颇觉无语。这人感觉不到疼似的,被挠了连手指都没蜷一下,就那么顺从地被他握着,好像交在他手里就完全放心,还有功夫和猫吵架。


  确定了伤得不深,他便用拇指在那抓痕附近抹了一下。手背的皮肤被拉扯,牵动到破皮处,蔓延开的轻微疼痛把秦究的注意力转了回来。


  游惑的指腹很快从秦究手背离开,闻言抬眼,眸光掠过去:“我看你挺精神的。”


  他松开手,站起身来:“说不定等你吵赢了,伤就好了。” 


  小脸已经舔干净爪子,端端正正蹲坐在那,眼珠大而溜圆,耳朵尖儿精神地竖立,看起来颇有气势。


  人类!有胆来战!


  秦究也站起来,不过此刻他格局打开,不再理猫,径自跟到游惑身后,语气端得正经:“那不行,得听医生的。”


  “……”


  游惑懒得理,带着人去旁边医科楼的卫生间先简单清理了一下伤口。他用两指松松圈着秦究的手腕,引着秦究到水流下冲洗,随后便松开。过程中两人都没有说话,游惑一直垂着眼看那几道抓伤,但能感觉到男生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看着伤,听着水流,手垂在身侧。圈过秦究腕部的两根手指指腹对在一起捻了下。


  大概是夏天的缘故,男生手上的温度有些高,但没有汗水攀附的粘腻触感,收回来的指尖仍然干燥,只残留一点若有似无的脉搏的跳动。


  有力、鲜活、生机勃勃的。


  让人无法忽视。


  估计着应该冲洗得差不多了,游惑伸出食指抵在秦究手腕下方,略用点力让他抬起手,仔细看了看,然后关掉水龙头。抓痕爬了半个手背,发红,虽然没出血,但破皮处还是容易感染,加上小脸是野猫,携带细菌病毒的风险比较大,还是得去医院再做处理。


  “野猫不安全,去医院打针疫苗。”游惑收回手,转身,侧对着秦究又开了水龙头给自己洗手。洗完后他抽了张公用纸架里的擦手纸,动作快速而利落地擦干,把废纸揉成一团扔掉,然后往卫生间外走。


  走到门口时他停住脚步,回头发现秦究还站在洗手台边,垂着眼不知道在看什么,便皱了点眉开口:“还杵在那干什么?”


  秦究像是在走神,听到游惑开口下意识地抬腿朝人走过去。被领着走了好几步,他才回神反应过来游惑是什么意思:“你要送我去?”


  游惑走在前面,脚步没有停顿,语气也没什么起伏:“车停在附近,顺路。”


  到底顺不顺路秦究不知道,反正游惑表面这副不想理他随时准备甩手走人的样子莫名让他觉得愉悦。这个点正是晚课时间,秦究跟在游惑身后,穿过无人的医科楼走廊,又一路走过人影稀疏的校园林荫路。晚风拂过来,不似白日的烧灼,是一种容易让人放松神经、陷进什么里的温热。


  见游惑替他拉开副驾驶车门时秦究稍稍惊讶了一瞬,不过还没等他说什么,游惑就转身绕到另一边率先上了车。他轻轻挑了挑眉,在游惑开口问他是不是站桩之前坐了进去。


  停车的位置有遮阴棚,但车里还是烘得很热。游惑看起来并没有出什么汗,却还是第一时间开了空调。呼呼的冷气从风口里吹出来,和闷热的空气纠缠在一起。


  秦究习惯性地伸右手去拉安全带,被划到手背才想起手上有伤。略有点粗糙的安全带边缘擦过还在泛红的抓痕,带起一阵轻微的刺痛。他很轻地“啧”了一声,正要换左手,驾驶位上的游惑却突然倾身过来替他系上了。


  游惑没有靠很近,只是身体歪过一点,伸长了手臂拽过安全带的卡扣扣上。系上后他也没看秦究,好像只是顺手做了一件医生该做的事情,自顾自坐正发动了车。


  秦究怔了一下,然后笑起来,说:“谢谢学长。”


  游惑对他乱叫的称呼已经初步免疫,不打算答话,秦究却又把右手抬到自己眼前,作势看了看,道:“还挺疼的。”


  游惑:……


  说得跟真的似的。


  车胎碾过水泥路面,利落地转出停车位,驶上了主干道。游惑两手把着方向盘,眼睛盯着道路,隔了好几秒才颇有些无语地出声:“难道还要给你吹吹?”


  “小孩子才要吹。”


  秦究顿了顿,又翘着嘴角说:“说错了。”


  “小孩子才要吹吹。”


  车辆驶出了学校大门,正拐弯汇入马路车流。闻言游惑打方向盘的手不太明显地滑了一下,但没造成摇晃,车辆仍旧非常平稳地驶上了夜晚灯火通明的大道。


  秦究忍着笑,坐正了,双手规规矩矩地搁在大腿上,自觉地不再招惹身边黑着脸的医生。


  市二院距离西湾校区不算远,但他们刚巧撞上晚高峰的尾巴,路段中途稍微堵了一会。秦究靠在座位上,望着前方缓慢挪动的车流,余光扫过车内简洁的内饰,最后落在驾驶位那人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上。


  车内有些昏暗,但仍看得出很白。等待的时候食指指尖会小幅度地来回摩挲。


  一个人的行为习惯能反映很多事情,尤其是那些放松状态下无意识的举动。语言和神情都可以伪装,但这些可能本人都没意识到的小动作没法骗人。虽然游惑会表现得不耐烦,或者表面毫无反应但在心里吐槽,可实际上他是一个极度有耐心、很能忍耐的人。


  冷静,镇定,不易受他人情绪影响,有着一个承担直接压力的手术操刀者必要的心理素质,甚至可以说是冷漠。


  ……但明明又很容易心软。


  还很可爱,秦究想。


  他能感受到游惑确实很放松,在这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密闭空间里,他觉得游惑甚至比在小路边喂猫的时候还要放松——可两人分明才见第二面,算不上熟,最近的一段对话以秦究故意招惹游惑黑脸结束。


  他想起那一天,也是傍晚,他折返回校医室,看见游惑摘了眼镜揉着眉心的样子。一些琐碎的细节联结在一起,勾连出他曾反复思考过的猜测,最后脑海里的画面定格在游惑拢着夕阳,眉目舒展的侧脸。


  他生出一点很隐秘的情绪,想要让游惑能这样放松的时间长一点,再长一点。于是他们一路无话,外边的街道喧嚷也被关上的车窗隔绝,路灯霓虹间或晃过他们的脸,他们身处城市的最繁华处,却共同拥有一片昏暗的静谧。


  /


  抵达医院是快半小时后,这回秦究自己解了安全带,没碰到右手手背,然后开门下车。


  “会不会有种加班的感觉?”秦究看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大楼,问这时候本该回家了的医生。


  两人正并肩从停车场往医院大门走,游惑走在秦究左手边,闻言转头看他一眼:“怪谁?”


  秦究抬了抬双手认错,笑着道:“辛苦游医生,改天一定郑重道谢。”


  游惑只“嗯”了一声,没再说别的,也不知是敷衍还是默许了下一次见面。秦究察觉到游惑的状态不似方才,没再多话,和游惑一起进了大厅。


  伤口处理并不麻烦,市二院条件好,疫苗接种也很快。加上这天晚上的人不多,节约了不少排队的时间。


  大概是本身就在市二院工作的缘故,尽管处理猫抓伤接种疫苗的科室和最熟悉的心外科相距甚远,游惑还是隐隐显露出一种略带强势的主导感。秦究完全可以自己完成所有流程,但游惑全程领着他,让他连一些询问都省了,只需要跟在游惑身后,好像游惑才是负责自己的主治医生。


  只是这个过程中游惑的话很少,虽然其他时候也算不上多,但秦究明显地感觉到了不同。


  从进入医院后,他那种放松的状态就不见了。明明没有穿着白大褂,途径的病人也不会出现在自己刀下,却好像有什么东西沉沉地压住了他,让那种疲累的感觉又回到他身上。


  直到离开医院大楼,两人步行到停车场,那种感觉才渐渐减轻。


  “你好像有点累。”


  游惑已经上了车,前灯亮起来,惊起大片飞舞的尘埃。秦究站在驾驶位一侧,弯腰敲了敲车窗,等玻璃降下去,他对着车里的人说话。


  “谢谢学长捎我来医院,”他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留个联系方式吧,有空我请学长吃个饭。”


  游惑还没来得及回答累不累的问题,又被下一次见面的邀约晃了神。手机就在手边的置物盒里,他转头看着秦究,没有动,而是问道:“怎么回学校?”


  “打车,或者坐地铁。”秦究回答,“算了不想挤地铁,还是打车吧。”


  他接着又把手机屏幕亮到游惑面前:“学长,可以吗?”


  停车场的灯光是白色,很亮,秦究弯着腰,背着光,影子铺得好宽,像一个张大了双臂的怀抱。而游惑坐在车里抬眼看他,面容在阴影里显得有些模糊,清透的眼眸像夜色笼罩的湖。


  “上车。”


  过了好一会,游惑才开口打破沉寂。话语砸在地下停车场粘滞的空气里,荡起飘渺的回音。


  秦究愣了一秒,接着露出笑来。他把手臂搭上车窗边沿,凑得更近了一点:“从学校到医院是顺路,送我回学校也算顺路么。”


  “……不顺路。”


  游惑错开秦究的视线,转回头去看车前方,同时伸手直接按了关窗按钮,让缓缓升起的车窗玻璃把男生的胳膊给撂了下去。


  窗户完全关上前,秦究听到很模糊的,好像是很漫不经心的一句话。


  “捎你不算累。”



TBC.


————————————————

当晚加上wx。

某啾:(精神)(研读朋友圈)(精神)

某惑:zzzzzzzz(光速入睡)(优质睡眠)


无奖竞猜!惑用拇指抹啾手背的时候啾听到了什么!

放彩蛋啦!

徐可颂

过度感知(四)

*现代,大学生x医生,年下。

*某天秦究突然发现自己能听见别人的心声。

*前篇戳合集。


“说不定我能听见呢?”


/

  游惑和几位教授一起从教工食堂出来,在一楼门口与他们告别,然后独自沿着林荫道慢慢走到了医科楼。


  明湖大学这几年在逐步翻新老校区,西湾虽然也已经建立了几十年,但医学部在游惑入学前就已经搬迁过一次,并没有纳入近年的翻修计划,所以时隔多年再回到校园,游惑并没有多少陌生感。


  医学院的学生很忙,课表排满是常有的事,而这时候已经过了六点,正是准备上晚课的时候,路上的学生大多背着书包正往教学楼或者实验楼的方向走。游惑也曾在这条路上行色匆匆,单肩背...

*现代,大学生x医生,年下。

*某天秦究突然发现自己能听见别人的心声。

*前篇戳合集。



“说不定我能听见呢?”



/

  游惑和几位教授一起从教工食堂出来,在一楼门口与他们告别,然后独自沿着林荫道慢慢走到了医科楼。


  明湖大学这几年在逐步翻新老校区,西湾虽然也已经建立了几十年,但医学部在游惑入学前就已经搬迁过一次,并没有纳入近年的翻修计划,所以时隔多年再回到校园,游惑并没有多少陌生感。


  医学院的学生很忙,课表排满是常有的事,而这时候已经过了六点,正是准备上晚课的时候,路上的学生大多背着书包正往教学楼或者实验楼的方向走。游惑也曾在这条路上行色匆匆,单肩背着包手插兜,有时臂弯还揽着一摞书,脑子里是各种数据症状组织切片和操作步骤。但此刻他缓步踱在路边,暂时没什么事需要去做,只是看着别人或匆忙或平常地从身旁经过,这让他感到一些放松。


  张教授说得没有错,学校的氛围确实要比医院轻松许多。这里不是真正的象牙塔,却能让人不要过快地被情绪消磨。他走在这里,来往学生们的心事都不那么沉重,傍晚霞光将一切都染成明亮却柔和的暖色,就连夕阳烧灼的那抹红,在此刻都显得不那么惊心刺目。


  天边的云薄而松散,看起来很轻,暑热渐退,路过的风也温柔。


  直到一声猫叫拽回了游惑放空的思绪。


  他拐进了医科楼与主干道之间绿化带里的砖石小路,这里僻静阴凉,精心修剪过的灌木茂盛而不杂乱,是校园里猫咪们日常喜爱的去处,草坪边上还有爱猫的学生特意放置的饮水器和木头小屋。这只狸花大概就是从游惑方才经过的猫窝里钻出来的,它的动作看上去很警惕,踩在草坪上也没发出什么声音,就那么静静地跟在游惑的小腿后,像是在监视闯入自己领地的陌生人类。


  而现在到了它宣誓主权发出警告的时候了。


  游惑停住脚步,低头看向出现在自己侧旁的狸花猫。这小家伙倒挺胆大,跃到人腿边压着嗓子叫唤,同时又很警惕,脊背绷着,尾巴支棱着,一身灰黑花皮毛凹出了虎纹的味道。它的眼尾有些尖,耳朵也尖尖,抬起脑袋盯人的时候很有点凶相。


  游惑不怕它,蹲下去伸出食指作势要戳它的脑门。狸花“喵”一声,动作迅速地向后退了一大步,支棱的尖耳朵抖了抖,脊背压下去,是一个警觉的蓄势待发的姿势。游惑不自觉地翘了下唇角,得了点趣味便不打算再招惹,恰好这时背后传来脚步声,他便站起来准备离开。


  “游学长?”


  刚站直,身后就传来句试探的女声。游惑转过身,见是两个女生并肩从小路上走过来。看清他的脸后两人都睁大了眼睛,有些激动的样子,其中一个胆子大点的很开心地道:“真的是学长啊!刚刚远远看见还以为只是衣服像呢!”


  她又转头看了眼身边的同伴:“我们都是医学院的学生,下午的交流会我们参加了,真的很佩服学长!”


  说了一句佩服还不够,女生又接连夸了好多句,开了个头就颇有点收不住的架势。挽着她的同伴不太好意思说话,但也在一旁不停附和点头,真诚得让人有些难以招架。


  游惑唇边的笑已经收回去了,此刻他表情淡淡,带着惯常的一点疏离感。他没有站在小路上聊天的打算,然而刚抓住空档说完谢谢,还没来得及表达出要离开的意思,女生又很快地接口,语气很活泼。


  “我们赶晚课前来喂小脸,”她举了举手里的猫条,这让狸花猫终于把注意力从游惑身上挪开,朝女生脚边走了两步,“学长也是来这里看猫的吗?小脸看起来好像很喜欢你诶!”


  游惑瞥了一眼脚下,狸花猫很快察觉,有点瘦的身子一拧,转头重新盯着他。


  脸是挺小。


  游惑不太擅长应对这样大方热情的人,但并不反感,猫的存在缓解了些微不自在,此刻也没有生硬脱身的必要,他便顺着对方的话回答了:“只是来走走。”


  猫还盯着他,他就也垂着眼皮回视:“我以为是嫌我占它地方。”


  女生笑起来:“小脸不亲人,平时有人来都远远盯着,有吃的才肯靠近,学长的待遇很不一样哦!”


  获得很不一样待遇的游惑看着狸花猫在见他没有动作后退了两步,转而朝向女生的小腿,伸出一只爪子要搭不搭地在空气中扒拉,眼睛盯着人手中的猫条。


  三人:“……”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同伴戳了戳女生的手臂,把摁亮的手机屏幕递到她面前。女生垂眸看一眼,“哎呀”叫出了声。


  “光聊天没注意,晚课要迟到了!”她原地弹了一下,手里捏着的包装袋晃晃悠悠,吓得边上的狸花猫也蹦了下,耳朵尖抖两抖。女生复又抬头看向游惑,试探地将手朝他伸一点,另一手抓住了同伴的胳膊:“学长,能请你替我们喂一下小脸吗?”


  游惑下意识地就想拒绝,但狸花猫的注意力也随着猫条的移动转回游惑身上。刚刚还浑身紧绷一脸警惕的小家伙,轻易就为猫条折了腰,软了尾巴,踩着小步子凑过来,用脑门去轻轻蹭游惑裤腿下露出的脚踝。柔软的猫毛擦过白皙的皮肤,有点痒。


  一时犹豫的空档,女生便伸手把猫条塞进了游惑手里。她挽着同伴,边说着“谢谢学长”边挥手后退,转身要走时,突然想起什么,又回头大声告诉游惑:“对了学长,小脸不喜欢别人摸他,有吃的也不行!小心别受伤了!”


  两个女孩儿很快跑不见了,像快乐而轻盈的小鸟。云朵也悠悠地晃开,掉落大片温柔的夕阳。圆溜溜的猫眼还在盯着他,游惑只好重新蹲下来,不熟练地将手里条状的塑料包装撕开一个小口,然后戳到狸花猫的面前。


  校园里有很多猫,西湾校区尤甚,念书时候游惑常常见到喂猫逗猫的学生,在教学楼或是寝室楼下,但他还是第一次自己这样做,毫无负担地、心无旁骛地。狸花仰起头,伸出粉色的舌头去勾猫条包装袋的小口,很快便将开口处糜状的食物都舔干净。然后它继续向前凑,张口咬住了猫条的一端,尖尖的牙齿在塑料包装上戳出两个小孔。游惑便捏着包装的另一端向后扯,把猫条从狸花的齿间解救出来,接着才想到要捏捏包装袋的尾部,把食物从小口里挤出来。


  猫脑袋凑在游惑跟前,离游惑的手指很近,能感受到独属于小动物的体温和呼吸。它像是吃得很开心,仰头舔食的样子看起来乖巧,尾巴在游惑腿边晃啊晃,蓬松的毛毛偶尔擦过游惑的小腿,像夕阳洒在皮肤。


  周遭很静,游惑只听见轻轻的舔舐声,遥远的蝉鸣,和一点风。


  他低着头,看不见天空,心情却像轻飘松软的云朵。


  因此当侧颈传来被什么擦过的触感时,他恍惚了一瞬,还以为是闹人的猫咪尾巴。手指不自觉地一松,小脸趁机张嘴咬住,将整根猫条从他手里叼走。


  游惑没顾上捉,朝侧后方抬起头,便见到秦究正低头看着他。男生的脸上有笑,很浅的,让俊朗锋利的眉眼看起来好像没什么攻击性,但游惑知道不是这样。狸花在一旁吃得餍足,喉咙里发出很低的呼噜声,已然放下了戒备,而现在游惑才是那只被闯进领地的猫。


  /


  秦究见人回了头,便没再收着脚步。猫没理他,自顾自用爪子按着猫条吃得欢,他就也自顾自地蹲到游惑旁边。


  “好巧。”他说。


  游惑没挪位置,就在原地看着秦究蹲下,离自己很近,中间隔着薄薄的一线空气。他扭头,不看秦究,去看猫,语气意有所指:“不巧。”


  秦究略一思忖就明白了。上回在医务室开药的时候游惑看过他的学生一卡通,上面有他的姓名和学号,而明大学生学号的第五六位是院系编号,游惑大概还记得这个,注意到了他并不是医学院的学生,那么今天下午的一切就都不好用巧合来解释了。


  不过他本就没打算隐瞒,被直接戳破也不觉得尴尬,此刻只是笑了笑,很坦荡的承认:“嗯,不是巧。”


  顿了下,又用听起来好像只是开玩笑的语气道:“是我蓄谋已久。”


  游惑没动,只眼珠子凉凉地瞟他一下,然后收回目光去拆手里剩下的一根猫条。猫机灵,听见声儿一下就转过头来,舌头三两下把嘴边已经咬得乱七八糟的包装袋卷干净,又颠颠地凑到游惑跟前。


  “还耳鸣么?”


  秦究正要说话,却被抢了先。闻言他短暂怔了一下,是没想到游惑会主动提起这个话题。他以为游惑是在揶揄他,可侧头看过去,那张脸又平静得过了头,让他一时有些捉摸不透。


  但他面上不显,也一起去看着猫:“不会了,得谢谢游医生。”


  “那你感谢人的方式还挺别致。”


  这话的语气不像前几句那么平,带了点明显的嘲讽,但秦究却觉得很好听。他很快反应过来游惑是在指交流会上提问的事,这让他不自觉地想起游惑肩背挺直,站在白亮灯光下的画面。


  游惑的身形薄削,灯光从天花板投射下来笼在身周,秦究明明没有见过,但当他站在大厅的另一头遥遥看去,却觉得自己见到了游惑拿手术刀的样子。


  “别生气,”秦究看了会猫,没得出什么趣味,就又转头去看游惑的侧脸,“只是有点好奇。”


  “而且,学长的回答我很喜欢。”


  “……”


  狸花的牙齿又咬住了包装袋,游惑手指用了点力,把猫条抽出来。他想秦究这人很奇怪,不愿意好好叫人,一会医生一会学长,很正常的两个字总是被他念出很不一样的味道,语气有时轻飘有时微沉,逗人似的,脸上挂着的笑也刺眼,让他心底莫名生出一点烦躁,说出的话也隐约带了点刺。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不是场面话?”


  游惑没看秦究,但能感受到对方的目光落在自己侧脸上。已经是傍晚,初夏的天却还是很热。


  “你是这样想的。”秦究的语气普通,像游惑那个回答一样,显出些理所当然的笃定。见游惑终于转头看他,他轻轻地挑了一下眉毛,用开玩笑的语气道:“说不定我能听见呢?”


  说这话的同时,他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胸膛,是心脏的位置。


  ——说不定我能听见你心里的声音呢?


  “是么。”


  “你信么?”


  “信。”游惑的表情看不出信没信,但他说信,“你知道的挺多。”


  秦究知道对方能猜到自己找老于打探过,但不提,只说:“我还知道张教授这回又邀请了你去研究所。”


  他看着游惑的眼睛,说得跟他真的知道似的:“你还是拒绝了。”


  游惑没有反驳秦究,但其实他没能对张教授说出不。在教工食堂里他们坐在角落,远离人群。张教授摘了眼镜,看着他,眼里有很深的担忧。


  游惑能感觉到对方是真的关心自己,张教授欣赏他,同时也理解他、尊重他,即使在邀约被拒绝后也一直和他保持联系,给予了他很多帮助。而现在游惑暂时无法站上手术台了,张教授也感到真切的遗憾和难过。


  “我给每一届学生上课的时候,都会提到这个问题。”张教授说,“医者要有仁心,要能体会患者的痛苦,但在另一个角度,也要有足够的镇定和冷漠,才能握好我们手中的刀。”


  “你这孩子一直让人放心,我对你的仁心从来没有怀疑,虽然你总是这样冷冰冰的,连我们这些老头子的面子也不给,”张教授笑了一下,接着又叹息,“但我也确实没想到,你会受到这么大的影响。”


  张教授知道心外科的压力很大,可他也很信任游惑的心理素质,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游惑的同情疲劳很严重,不止是工作,甚至到了会影响生活的地步。这孩子向来能忍,如今这般,一定是积压已久,不得不将自己更大程度地抽离出来。


  他担心,也心疼,忍不住说:“实验室的工作虽然也重,但比起直接接触病人,我想能让你好受很多。我们最近在攻关一个难点,正缺一个有能力的负责人……”


  游惑坐在张教授对面,并没有打断,是他自己停下了。


  教工食堂有自助的小火锅,聊天的功夫汤底已经开了,但谁都没有下菜。火锅在两人之间径自咕嘟咕嘟冒着泡,腾起白色的汽。


  他隔着蒸腾的水汽看着游惑平静的脸,突然笑了笑,摇摇头,说:“是我糊涂了。”


  不上手术台,才是真的让你不好受。


  最后张教授这么说。


  游惑没能说出拒绝,此刻也没有纠正秦究。秦究便权当他默认,没再说下去,转而问他:“你以前在学校也会来喂猫么?”


  游惑说没有。


  两人又齐齐看回了猫。最后一根猫条已经被吃了一半,方才游惑走了神,忘了挤包装袋,狸花正有些着急地踩着爪子,在包装袋上留下一片牙印。


  “因为没空?”


  “嗯。”


  “所以今天算是来弥补遗憾?”


  “……不是。”


  游惑沉默几秒,还是告诉了秦究。


  “碰到来喂猫的学生,他们要赶晚课,就拜托我帮忙。”


  “这样……那学长还挺喜欢猫的。”秦究想到游惑被陌生的学生往手里塞猫条的样子,抬手掩了掩唇,忍住笑。


  游惑听到他话里的笑音了,懒得理会,只说:“算不上喜欢。”


  觉得放松罢了。


  但猫不在意游惑喜不喜欢,它只关注嘴边的零食。看在猫条的份上,暂且可以容忍两个陌生的人类在它的地盘上叽叽歪歪。


  剩下的半根猫条很快被吃干净。游惑的指尖上蹭了点味道,狸花便又把鼻子凑过来嗅。猫的鼻子是湿的,呼吸也是湿热的,嗅来嗅去的时候脸上的毛毛会擦过游惑的手指,灰黑的颜色衬托下那手指显得更白皙。秦究一只手撑在自己膝盖上,微微偏头看着狸花猫凑在游惑手边蹭,夕阳斜斜地倾洒,让他想起这只手曾贴过自己的额头。


  他心里想着事,无意识地也伸了手过去。游惑瞥见,张口却没来得及阻止。


  狸花大概是吃饱了,脾气也回来了。秦究的手指还没碰到它,它就一个拧身,爪子招呼了上去。



TBC.


————————————

😾😾😾😾😾

小脸是我学校一只猫咪的名字,觉得可爱,于是写了。

这几天还是有点忙,周末不一定能更哦。

徐可颂

过度感知(三)

*现代,大学生x医生,年下。

*某天秦究突然发现自己能听见别人的心声。

*前篇戳合集。


“乖。”


/

  秦究的头顶恰好是一排射灯,白亮的灯光照射下来,站在主台边远远看去时,那光线便在视野里晕开一圈模糊的影,好像大团雾似的云。游惑的视线在那灯云中逡巡几秒,再回落时便刚好与秦究对视上。男生像是才看到他,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点惊讶,随即便朝着他笑出来。


  很大方很年轻的笑,带一点懒散,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先前在医务室里的尴尬。下午两三点的天,正是太阳烈的时候,秦究在外边晒出来的汗还没消,被灯光映出点细碎的晶亮,隔着整个报告厅隐隐约约落进游惑眼里,让他不由地想起那天男...

*现代,大学生x医生,年下。

*某天秦究突然发现自己能听见别人的心声。

*前篇戳合集。



“乖。”



/

  秦究的头顶恰好是一排射灯,白亮的灯光照射下来,站在主台边远远看去时,那光线便在视野里晕开一圈模糊的影,好像大团雾似的云。游惑的视线在那灯云中逡巡几秒,再回落时便刚好与秦究对视上。男生像是才看到他,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点惊讶,随即便朝着他笑出来。


  很大方很年轻的笑,带一点懒散,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先前在医务室里的尴尬。下午两三点的天,正是太阳烈的时候,秦究在外边晒出来的汗还没消,被灯光映出点细碎的晶亮,隔着整个报告厅隐隐约约落进游惑眼里,让他不由地想起那天男生穿着球衣,露出的手臂肌肉上布着细密汗水的样子。但此刻那手臂都被黑色衣料罩住了,宽松半袖修饰出平直有力的肩部线条,看起来便少了几分男性的压迫感,而多了些干净的少年气。


  到底还是个学生。


  不动声色的打量只在一瞬,未等游惑做出什么别的反应,秦究紧接着又动了动嘴唇。或许是那日在医务室里的记忆作祟,游惑几乎是有些敏感地很快捕捉到了那双嘴唇的翕动,他下意识地微眯起眼,可两人之间隔着十几排阶梯座位,透过镜片他只能看见男生唇角的弧度收回去,接着那流畅好看的线条间张开一条浅浅的缝,轻动一下又闭合,像是无声地吐出了两个字,但他辨不清口型。


  就在这时,话筒里传来主持人的声音,提醒大家交流会即将开始,打破了两人之间遥远空气里形成的微妙氛围。游惑听见身边的教授出声叫他的名字,便自然地收回视线,跟随着转过身在第一排入座。那些特殊的不特殊的目光混在一起,一并落在了背后。


  这是由明湖医学院组织举办的带有指导性质的交流分享会,几乎每年都有,主要面向医学院本科高年级的学生。会上邀请了院里一些教授导师来介绍各自手里的项目,讲解医疗科研现状,让大家对未来学术研究或是实践工作有更多了解,同时也为即将面临导师选择的学生提供多一个获取信息的渠道。而游惑最近刚巧有空,是被从前的导师喊来以学长的身份做分享的。


  先上台的都是院里很有地位的老教授,游惑的顺序比较靠后,就一直在座位上认真地听。他的坐姿很端正,身形偏瘦,但高挑,挺拔而好看,即使是在靠边的位置也十分惹眼。而他的面容沉静,气质沉稳,和其他教授并排也并不显得违和或突兀,偶尔还侧头和身旁的导师低声交谈几句,足以显示能力不俗。


  待到讲座过半,台下的学生都已经略有些疲累,主持人适时卖了个关子,说今天除了院里的大牛教授,我们还请来了一位非常厉害的校友。见众多脑袋陆陆续续抬了起来,主持人一笑,接着抛饵,道,这位校友还很年轻,在座的同学们可以叫他学长。


  这下学生们隐隐骚动起来,目光全投向了第一排坐在教授们边上的年轻人。游惑的样貌实在太过出挑,又年轻,说是没毕业也有人信。可实际上他离开学校已经好几年,医学院的学生没有能认得他的,在这样的场合见到,惊艳之余更是好奇得不得了。


  主持人见活跃气氛的目的达到,便开始按照流程介绍起游惑的经历背景来。中学跳级、当年的高考省状元、进入医学院后遥遥领先的绩点、各种竞赛论文奖项,工作后甚至还因为特殊荣誉而破格评了职称,目前是全国有名的本市二院的心外科副主任。这履历实在太过漂亮,主持人话语里的赞叹真情实感,台下的学生也是一阵惊讶。


  游惑走上台去,神色平淡却很礼貌地道了谢。由于不是很严肃的场合,加上他是以学长的身份来的,他今天的打扮便也带了些随意的学生气。额前刘海自然散落着,发梢松散地搭在眉前,鼻梁上一副金属框眼镜,衬得他眉眼更加精致漂亮。身上是一件浅色休闲款的短袖衬衫,显得人干净而清瘦,直筒裤更是放大了他的高挑,往台上一站,白亮的灯光都要逊色。


  大屏幕上已经同步投放出了游惑的展示PPT,正停留在第一张自我介绍的页面。和方才主持人一连串的输出不同,游惑自己做的介绍简直简单得过了分,幻灯片干净简洁的背景上只有三行字,姓名,毕业院校,以及就职的医院和岗位。


  掌声已经安静下来,游惑似乎总有一种让人轻易安静下来的能力。他站在台中央,开口的嗓音和他的幻灯片、和他整个人一样,都是清冷而干净。而那嗓音经由话筒和音响处理过后又多了点磁性,是一种带着疏离的悦耳好听。


  游惑显然不是一个会抖包袱活跃气氛的人,他也不擅长讲故事,对于他这类人更不会有什么学习经验技巧可以分享。实际上他更擅长课题汇报,或者一些学术研讨,但导师不让他做这些,他只好按导师的要求选了些实习时期和刚进医院工作时候的事情来说。


  他真的只是在说,平铺直叙的语调,很简单没什么修饰的叙述,在谈及病人或是一些专业相关时还会不自觉地变得严肃,让人恍惚他是穿着白大褂在做专家会诊。但台下听众多是大三大四的学生,正处在身份转换的时期,这些在游惑看来趣味不足的事情,其实对学生们很有吸引力。


  况且游惑成绩摆在那,这样一个天赋绝佳的年轻医生,放在校园论坛奉为传奇也不为过,没有人会觉得他分享的经历无聊。


  ……更何况,他实在是长得太好看,声音也太好听了。即使那么冷冷的,很难接近的样子,也并不妨碍远距离欣赏。


  等到了提问交流环节,举手的人数再次有力地证明了游惑的受欢迎程度。主持人也很兴奋,在他这个位置最喜欢积极配合的氛围。但举手抢着提问的人太多,他只能把台下大致分成几个区域,尽量均匀随机地抽选。学生的提问五花八门,从中学跳级问到进入全国有名的明湖市二院,从学生时期问到正式成为操刀的医生,就差没问到恋爱经历婚恋情况了。游惑的回答都跟简洁,但并没有显得不耐。这也就是因为现场提问加上教授在场,大家多少都还有些收敛,可以想见等到这场讲座结束,校园论坛表白墙等等公共讨论地点必然要突破医学院的范围掀起一股八卦热潮。


  最后一个提问机会给到了倒数几排的同学,游惑顺着主持人的话语将目光投向后排,很自然不带任何目的性地恰好又看到了那个穿黑色半袖的男生。前面有人在高高举手,把秦究的脸给遮了一半,但游惑还是看见秦究在对着他笑,接着就看到秦究也抬起了胳膊。男生的皮肤是很健康的小麦色,小臂上的肌肉匀称漂亮,随着举手的动作袖口落下一些,露出一点上臂的线条。他的手掌很随意地半张着,修长手指自然地微微弯曲,明明显得懒散,可胳膊又伸得高,看不出是很想要被点中,还是只是不太在意地尝试。


  但秦究这个人很容易吸引注意力,加上又坐在最后一排,主持人顺理成章地选择了他。有场务工作人员小跑着把话筒送了过去,秦究起身接过,音响里传出压低了的一声“谢谢”,然后是正常音量的“学长好”。


  游惑听到这个称呼,兀地走了下神,他莫名想起交流会开始前秦究对他做的那个口型,他当时没能看清,这会却突然冒出个想法,他猜秦究应该是在叫他“医生”。


  那天的傍晚,秦究也是叫的游医生。


  但此刻秦究叫他学长,说觉得他非常厉害,内心十分地仰慕他。秦究说这话的语气很真诚,眼尾始终微微弯着,说到最后“仰慕你”三个字的时候,嗓音略微低下去一些,让这话变得更加令人信服,一字一字像是沉沉敲在人心上。游惑说不清自己信没信,他又有短暂的走神,想起自己的嘴唇被男生的视线隐秘盯住的感觉。


  而秦究说完那几句话也不觉得尴尬,依然很大方地笔直站着,带笑遥遥看着游惑,对着话筒继续道:“之前张教授说,有个学生拒绝了加入他课题组的邀请,应该指的就是学长了吧。”


  张教授在游惑的前一个发言,临结束时为这个格外喜欢的学生吊了吊大家的胃口,说他唯一有一回主动邀请一个学生去他的课题组,没想到学生拒绝了和他一起做研究,而是选择了整天泡在医院,这个人是谁,大家今天有机会见到。而现在这个谜底昭然若揭。


  “我想问的是,”秦究顿了顿,“学长为什么拒绝?”


  话一出口,台下便炸开了低低的“嗡嗡”声。学生们面带兴奋地交头接耳,不少人纷纷转头,想要看看这位提问的勇士。


  这个问题直到现在才被问出来,不是因为他们不好奇,纯粹是因为......不敢。


  张教授是毋庸置疑的大牛,负责的课题项目对医疗事业影响深远,意义非凡又前景光明,放弃这个机会不论对个人还是集体都可以说是巨大的遗憾。而张教授虽然人看起来很和蔼,说话总是和颜悦色,实际上却是学院里有名的“杀手”。由他执教的理论课和实验操作课都是高标准高要求,不给一点划水摸鱼的空间,给分极其死亡,对手下跟项目的学生更是严格。医学院的学生大多对他又爱又恨又敬又怕,尽管对大牛教授碰壁天才学生的故事十分好奇,这时候也不是很敢提这种容易让人尴尬的问题。


  然而现在竟然有人问出来了。


  众学生内心:大哥,牛逼,您一定没吃过被张教授卡绩的苦。


  秦究确实没吃过被卡绩的苦,他压根就不是医学院的人——就算是......他也不会有顾忌。这位张教授他有所耳闻,之前没少听过朋友钦佩膜拜却又大呼给分杀手的分裂言论,但此刻他的兴趣只在另一个人身上。


  游惑表现出来的模样实在是太沉稳冷静了,或许是年龄和身份的缘故,从秦究第一次见到他起,无论是那时的游医生还是现在的游学长,他都是一副规矩板正的样子,仿佛一座冰雕,没什么情绪起伏,得体却疏离,寒凉的外壳纹丝不动。可秦究听见那几句心声了,像是在阳光下窥见冰凌棱角处一闪而过的虹影,让这座冰雕有了裂缝多了活气,让人忍不住想要得寸进尺地触摸内里。


  他站在那里看着游惑,两人间的距离明明拉得好长,但那奇怪而模糊的联结感又在隐秘地压缩空气。他能感觉到两人的第二次见面让那种奇特的感应更加清晰了,空间和灯光将他们隔开,他却好像碰到了他。


  台下众学生的目光也转向前边,第一排的老师教授纷纷转头看着张教授笑,张教授本人却仍靠在椅背上没有动,后排的学生们看不见他的表情。而主持人看看台下老师又看看游惑,做好了随时开口打圆场的准备,却发现身边的话题中心之一仍旧十分淡定。


  游惑在秦究话音落下后又和他对视了两秒,然后移开目光朝着台下的张教授微微欠了欠身,得到带笑的点头回应后才重新站直。他的表情依旧没有波澜,但隐约多了几分锐气,开口时吐字清晰没有犹豫,却又因为平淡而显得锋利。


  “对我来说,实验室和手术台都是救人,没有区别。”


  话筒的轻微失真放大了他嗓音里的冷感,让人想到隐匿在海平面下的冰山。


  “只是我选择了做握刀的人。”


  /


  讲座结束后快要到饭点,报告厅里学生太多,离场时便得排队。秦究坐在最后一排,靠后门近,但他没立刻走,而是在原位等了一会。第一排的教授们有的已经先行离开,有几位还站在那聊天,游惑也在其中。


  最后几排很快空了,只剩中间几排的学生还在慢腾腾往外挪。秦究靠在椅背上,周边座位都没了人,于是他整个人坐姿放松不少,看起来更加懒散了。他又戴回了那顶棒球帽,眼睛藏在帽沿的阴影底下,只露出线条凌厉好看的下半张脸,倒看起来也有些不好接近了。


  过了半分钟,离场的人流里突然挤出来一个穿白T的男生。他几步跨上台阶,径直朝着秦究走过来。秦究抬手扶了扶帽沿,偏头看向来人。


  “好家伙,你突然问我们院的活动我还以为你良心发现想起来要关心我呢,竟然是你自己要来啊。”朋友大大咧咧地拍了下秦究的肩膀,语气里带着惊讶。


  秦究没动弹,保持原来的姿势,就这么让朋友在过道站着:“我不能来?”


  “不是不能,但这交流会主要是给本院高年级的读研做指导的嘛,”朋友没指望秦究给让座,自己在前一排边上的位置坐下了,“你研究生又不能跨考到医学部,来听这个干嘛?”


  “没别的事,挺有意思的,就来听听。”


  朋友这会心里正憋着一股气,想要和人倾诉,便也没再纠结这个问题,自顾自地接着道:“我上回不是跟你说在犹豫研究生去哪呢嘛,我现在决定了。”


  “打定主意去医院了?”秦究猜到,笑了下。


  之前和老于说的话也并不全是借口,秦究确实有这么一位正在烦恼头疼的医学院的朋友。


  朋友摸摸鼻子,默认了:“当初选医学就是奔着当医生去的嘛,但是我妈一直不太赞同,觉得太累压力太大了,她不想让我和我爸一样。而且我爸前段时间在医院差点出了事,她有心理阴影了,就想让我去实验室。”


  “我自己其实也有点犹豫,想想搞研究也挺好的,现在医院压力那么大,有时候各种关系还那么紧张,不是光治病就完事了。待在实验室或者研究所就没那么多顾虑,做出成果了和企业对接,收入也很不错。”


  “但是……”


  朋友顿了顿,像是平时插科打诨惯了,有点不好意思说接下去的话,但在这个年纪他太容易被“握刀”两个字打动了。而秦究没有打断他,也没有笑,只是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于是他就说下去了。


  “我最开始就是想当医生的,我想了很久,觉得现在也是。环境确实非常艰难,但这不该是我退的理由。”


  游惑并没有说这些,他甚至没有把那些利害挑明,不过寥寥几句告诉大家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但有时候人们并不需要长篇大论,他们只需要一句话,甚至只是几个字。


  简短的,却足够笃定、让人信服的几个字。


  说出这话后朋友显然爽快了不少,不过二十出头的大男生,心大得很,选定了目标便元气满满,也不再顾虑路多么难走,眼看着又重新活跃起来。他本就是话唠,这会开了个口子更是停不下来,加上和秦究也有段时间没见了,聊了会又提议一起去医学部附近的食堂吃晚饭。


  其他学生早走光了,保洁阿姨正从最下面的座位一排一排往上打扫,两人不方便再逗留。秦究又朝下瞥了一眼,刚巧看到游惑和几位教授一起离开,便起身说好。


  医学部有单独的几栋教学楼和实验中心,独占校区东部的一角,和综合楼理科楼都有些距离。秦究只在刚入学那会来过这边的食堂,对这里的菜色已经没了印象,只记得二楼有个教工食堂。


  朋友晚上有课,吃过饭后便和秦究分开了,走前还心情颇好地约秦究这周末去打球。秦究心里想着别的事,随口应了,朋友便又靠过来锤了锤他的肩膀。他回过点神,不动声色地收手让了让,没碰到对方。


  告别后秦究往反方向走了几步,又慢悠悠地转回来了。他一个人顺着林荫道走,经过食堂再往东便是医科楼。楼的侧面和道路之间有一块草坪,树丛之间铺了条蜿蜒的砖石小路。他不知道这条小路会通向哪里,但此时那里僻静无人,这让他产生一种直觉,于是他拐了进去。


  砖石小路便将他带到那个人身后。


  游惑背对着他蹲在小道边,微微弯着腰,肩膀收起一点,让浅色衬衫略微绷紧,显出清瘦的骨骼线条。白皙漂亮的后颈从休闲设计的宽松领口里露出来,从上而下看过去时像是毫不设防,干净的皮肤就那么完完整整地暴露在眼前。而沿着脖颈线条往上是清晰的下颚轮廓,两人位置稍稍错开的原因,还能看见小半张侧脸。


  已经是夏天,傍晚时分还是很亮,但阳光已经收敛许多,筛过层层树影后落在那侧脸上,将男人的轮廓抹得模糊而柔和。


  秦究的心脏就在那样的光影里剧烈跳动起来。


  他脚步很轻,在耳边“怦怦”的心跳声中像是一种欲盖弥彰。但游惑没有注意到他,仍然背对他蹲着,手臂偶尔微动,看不出是在做什么。直到又靠近几步,一段毛绒绒的尾巴尖突然从游惑腿边一晃而过。


  秦究顿住了。


  他的心脏跳得不那么重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他退身而出,而是更深地陷进了一团软云里。他不该觉得一个男人可爱的,但嘴角控制不住地勾起来,同时他伸手去碰游惑的肩膀。


  尾指蹭过侧颈的皮肤。


  【小家伙】


  【乖】



TBC.


——————————————

《如何与老婆制造偶遇》By秦究


徐可颂

过度感知(二)

*现代,大学生x医生,年下。

*某天秦究突然发现自己能听见别人的心声。

*前篇戳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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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大表白墙

  今天08:47  投稿添加墙墙QQ!

  #表白

  墙求单发!!!!!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表白西湾校区校医室的游医生!!今天和室友去拿药的时候一眼惊艳,本来肚子疼得快奄奄一息了结果看见医生瞬间又活过来了(什)又高又瘦又白声音还好听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直呼怎么会有这样的神仙!!!但是医生小哥哥比较冷淡,好像也不太爱聊天,全程都没有笑,我就没敢要联系方式QAQ小哥哥应该看不到表白墙我也不奢望能捞到人,就是想来吼一句他真的好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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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大学生x医生,年下。

*某天秦究突然发现自己能听见别人的心声。

*前篇戳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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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大表白墙

  今天08:47  投稿添加墙墙QQ!

  #表白

  墙求单发!!!!!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表白西湾校区校医室的游医生!!今天和室友去拿药的时候一眼惊艳,本来肚子疼得快奄奄一息了结果看见医生瞬间又活过来了(什)又高又瘦又白声音还好听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直呼怎么会有这样的神仙!!!但是医生小哥哥比较冷淡,好像也不太爱聊天,全程都没有笑,我就没敢要联系方式QAQ小哥哥应该看不到表白墙我也不奢望能捞到人,就是想来吼一句他真的好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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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1条评论回复

  [歪歪

  西区校医室不是只有一个姓于的医生吗?我记得是个四五十的大叔吧?]

  [小猪佩奇的朋友乔治

  回复 歪歪:是代班医生,说老于这几天有事回老家了,讲真,雀氏帅]

  [可回收废物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真的好帅,同不敢要联系方式QAQ]

  [超级百香果双响炮

  什么西湾连校医室都有帅哥??被投放到郊外高新区开荒的孩子羡慕了]

  [超级百香果双响炮

  回复 可回收废物:弱弱问问有照片吗]

  [可回收废物

  回复 超级百香果双响炮:没有哦QAQ小哥哥是清冷型的,话少也不爱笑,说实话我都有点不太敢和他说话更别提拍照了(捂脸)但是他看病过程还是很耐心的!只能说这样的神仙不是我等能接近的...]

  [四氢呋喃

  回复 可回收废物:医生给你看病,你却光想着医生长得帅?好笑]

  [汪汪

  好家伙,现在这些女的连校医室的医生都不放过了 黄豆吃瓜.jpg]

  [超级百香果双响炮

  回复 可回收废物:呜呜好的谢谢姐妹]

  [超级百香果双响炮

  回复 四氢呋喃:宁没事就多吃溜溜梅,现实生活过得不好就来这找存在感真可怜]

  [超级百香果双响炮

  回复 汪汪:人都说了没想捞人,也没打扰人家,就来墙上夸一夸,宁搁这吠什么呢?]

  [樱桃小汤圆

  只是代班说明不会一直留在咱们校医室QAQ于医生可以晚点回来吗(不是)]

  [我有一根呆毛

  要不于医生您就别回来了吧(不是)]

  [星星粥

  我知道于医生人很好很亲切很耐心而且已经在咱们这当了好几年的校医了可是这位游医生真的很帅诶!!!!!!!!!!!!!]


  一大串感叹号连绵不绝,带着几乎要穿透屏幕的磅礴气势。秦究手一抖,不小心给“星星粥”的评论点了个赞。


  他坐在阶梯教室最右侧靠窗的位置,面前的桌上象征性搁了支笔,一手借着前排座椅后背的遮挡握了手机在划,另一手随意搭在边上,小指轻轻地一下下无声叩着桌面。殷梧思坐在他旁边,正认真听着讲台上的老师口若悬河,偶尔低头写两句笔记,在一众公选课划水摸鱼的学生中显得格外清奇。闻远则歪在殷梧思身旁,虚虚靠着他胳膊,此时也正在刷手机。


  表白墙的帖子是闻远分享的,他把链接转到了寝室群,艾特秦究发了一串感叹号。


  [好想在寝室煮牛肉火锅:@别艾特我 老大你看!!!!!!]

  [别艾特我:?]

  [好想在寝室煮牛肉火锅:你点开看,是我们上次去校医室时候的那个医生]


  秦究顿了顿,还没说什么,另外几个也在上课摸鱼的室友先冒了头。


  [我不是老二:?表白墙这等俗事怎么能拿来打扰我秦哥]

  [不练出腹肌不改名:是什么神帖能让你艾特秦哥来看]

  [ddl还有三天:这是你上次说的代班医生?好家伙这也能上墙]

  [不练出腹肌不改名:难道是那个医生给秦哥表白了????]

  [我不是老二:?????????]

  [好想在寝室煮牛肉火锅:?]

  [我不是老二:刚看了,吓死我,是别人给这医生表白]

  [我不是老二:@不练出腹肌不改名 瞎几把造谣,秦哥看到揍死你,我先给你一拳以示敬意]

  [不练出腹肌不改名:。]

  [不练出腹肌不改名:我错了哥,我给你磕一个@别艾特我 ]

  [我不是老二:你还艾特,罪加一等]


  “不练出腹肌不改名”的室友开始不停刷磕头小人,秦究觉得好笑,动动手指回了个“赦”,群里立刻便接着配合演谢恩。他没再看室友继续贫,把聊天记录往上拉,点开了最开始闻远分享的那条帖子。


  投稿的应该是个女生,内容看起来挺平常,秦究以前看过一些给自己表白的投稿,也是类似的语气,没什么新奇,但不知为何,他没像往常那样一扫而过,而是从头到尾一句一句读完了,边读思绪就边开始飘。游惑确实长得很白,给人一种薄而易碎的错觉,皮肤像是很容易留下痕迹,声音也好听,像碰撞的冰块,干净而清冷,又带着点成年男人的特殊磁性。不爱聊天,也很少笑,可至于耐心……表面上确实维持着一个医生该有的素养,心里却会毫不留情地吐槽,只有他听见了。


  想到这里秦究莫名心情愉悦起来,座位旁边的窗帘没有拉紧,缝隙里掉进一点阳光,在手臂上打下微热的印,这让他脑海里又浮现出从医务室离开的那个傍晚。


  门在身后彻底合上之前他回了点头,视线不经意地从渐小的门缝中滑过。屋里的冷气还黏连在他后背,他看见橘红暖色的光点消匿在那过分白皙的指缝。


  又想起那双眼睛。


  浅色的,很剔透,抬眼看人时有点像猫。秦究不确定自己最后回头的那一眼有没有被发现,为了弄清情况他当时的行为有些越界,对方或许已经有所觉察,而就算游惑没有注意到那些试探的触碰,他的所作所为也显得足够有病,大概率会被认为是太闲了想搞事。


  他离开医务室的时候,游惑在想什么?骂他,觉得他胡搅蛮缠浪费自己时间?还是干脆懒得和他计较,打发走了就不再在意?


  那天之后这个问题时不时便会出现在心里,秦究试图控制自己不去想,但是行不通。这实在是很奇怪的一件事,能听到别人的心声并没让他太惊讶太难以接受,反倒是控制不住地对游惑的内心想法产生兴趣。这并不十分合理,可事实又证明或许游惑的确是特殊的,甚至可能是变化产生的关键——离开校医室后他发现,他同样能够通过手上的触碰听到其他人的心声,只是似乎都没有那么清晰,联结感也不如游惑带给他的强烈。


  游惑是他听见的第一个人,也是最清晰的人。


  或者可以说,游惑是让他听见的人。


  游惑是特殊的。


  但窥探别人的内心并不是一件礼貌的事情,秦究也没有过剩的好奇心和探索欲,所以在发现这项突然出现的特殊能力并不只对游惑起效后,他便有意识地避免和其他人的触碰。可他却忍不住要去揣测游惑的内心,或许是受特殊能力的影响,又或许是游惑冷淡镇定的外壳太过纹丝不动,而一旦抓住一丝缝隙,便让人想要深入更多。反差总是容易引起人们的兴趣和探究,秦究倒不觉得自己的念头有多恶劣,非要说的话,更像是想要逗一只不理人的猫露出尖牙和爪子罢了。


  还有一件他这些天一直没能想通的事情,便是看到游惑的眼睛时的奇怪感觉。他仔细搜索了自己的记忆,可如果他曾经见过这样的一张脸,必然不可能忘记。那样的眼睛……


  “秦究!”


  一声压着嗓子的低喊打断了秦究的思绪,他回过神来,循声扭头,对上闻远的脸。


  闻远正挂在殷梧思的肩膀上,隔着一个座位从背后探过来和秦究说话。他本来是给秦究发消息,半天得不到回复,转头看去,便发现他秦哥正对着手机发呆。因为太久没动作,手机已经熄了屏,拇指却还按在屏幕上。他觉得奇怪,探身过去压低声音叫秦究,没想到叫了几遍都没反应,只能大了点声叫他的名字,才总算把人叫回神。


  “老大你发什么呆啊?”闻远指指秦究的手机,“给你发消息你不理我,刚刚叫你也不应。”


  “在想事情。”秦究没多解释,“怎么了?”


  问着他重新解锁了手机,界面还停留在那条帖子的评论区。他刚刚边出神边心不在焉地翻评论,统共也没看进去几条,这会也没多在意,直接切回聊天窗口去看闻远发的消息。


  “哦也没什么,就是问问你怎么给表白墙的评论区点了赞。”闻远说。


  “手滑。”秦究淡定地吐出两个字,又重新点进帖子,找到“星星粥”的评论取消了点赞。


  闻远摸摸鼻子,对秦究为什么发呆的好奇已经远远超过了那个赞。正琢磨着能不能问,胳膊底下压着的肩膀突然动了动。


  是殷梧思。


  闻远以为殷梧思不耐烦撑着他,立刻又往人肩背上攀了攀,嘴里还说着:“来教室都是我扶你的你借我搭一下怎么了……”


  “老师在看你。”殷梧思没动了,开口打断他。


  闻远愣了下,这才意识到课堂背景音不知何时已经安静了下去。他转眼看向讲台,正对上一道不满的目光,穿过厚厚的眼镜片和六七排座位朝他投射过来。


  他怂怂地从殷梧思背上爬下去。


  然而不等他缩回自己的位置上,那老师便开口点了他。


  “第八排右数第三个那位同学,”老师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手里的激光笔指向PPT某处,“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闻远硬着头皮站起来,扫了眼题目便试图去瞄殷梧思的笔记本。然而殷梧思坐得笔直,握笔的手灵巧一翻,把本子合上了。


  闻远:“……”


  老师显然对一副认真听讲状的殷梧思非常青睐,比起其他划水混学分的学生,殷梧思看起来要让人心旷神怡多了。加上他还会经常给出回应,教学成就感和获得感直线上升,老师上课便总爱朝着他的方向,自然就对“干扰”殷梧思听讲的人更容易注意到也更为不满。见闻远吭哧半天答不上来,老师抿抿唇角,给了一个警告的眼神。


  “你来了我的课堂,自己可以不听,但是不能扰乱秩序,更不能影响想听的同学。”


  闻远老老实实地低头作认错状,这时殷梧思又把笔记本重新翻开了,他瞥见那“笔记”上乱七八糟的线条和涂鸦,胸中顿时一股郁气上涌。


  他就知道!!!个假正经!!!!


  然而处在死亡注视中没法报私仇,闻远只能暗暗咬牙不爽,在老师摆手示意后蔫头耷脑地坐下了。


  /


  三人上午只有一节公选课,结束后还没到饭点。老师前脚刚走出教室,下一刻闻远便转身扑到殷梧思身上。


  秦究没理旁边座位上两只的互掐,慢条斯理地收好桌上的笔,靠在椅背上看了会手机。他把表白墙的屏蔽解除了,随便翻了翻今天的帖子,最后又点回了那条给游惑的表白帖。


  评论区又多了几十条,大多是对这位据说神颜的代班校医的好奇,偶尔夹杂几条小广告和抬杠,再一刷新就被删除了。秦究百无聊赖地上下划了划,不自觉又出了会神,指尖习惯性地在桌面上一下下轻点。


  神游的空档闻远和殷梧思已经掐出了结果,最终以一门专业课的笔记和一周的接送服务达成交易。这会离食堂开饭还早,殷梧思要去图书馆,闻远又扒着人肩膀探过头来,问秦究怎么说。


  “你们去吧。”秦究答。


  课室下堂课的学生已经陆陆续续进来了,秦究收了手机,站起来,把背包甩上肩膀。闻远“哦”了一声便没再多问,快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把殷梧思的包也顺手挎上,先走出座位站在过道边,等殷梧思扶着桌子慢慢挪出来后,抬手搀住了他的胳膊。


  “那拜拜了老大。”


  闻远拖着伤号走得慢,秦究跟两人挥了挥手,先行出了教室。


  距离下堂大课的上课时间还有七八分钟,这时候教学楼走廊上来来往往都是学生。秦究一手抓着只挂了单边的背包肩带,另一手自然垂下收在身侧。即便如此,他还是在楼梯拐角处被两个匆匆忙忙赶着上课的人蹭到了手背。


  【糟了糟了……糟了……】

  【救命……闹钟怎么……睡过了!】


  模糊的话语随着触碰在脑海中响起,有些断续,像是信号接收不良的收音机。秦究几天来已经习惯了这些声音,脸上没什么波动,心里也没生出旁的想法,就像一个偶然踩入边界的过客,而那些碎语是蹭上他手背的雨珠,划过皮肤后便没入空气,什么也留不下。


  他就这么若无其事地走出教学楼,在门口站了几秒,然后抬步往校医室的方向走去。


  不论如何,游惑是整件事情的中心和关键,他有必要再去见一见他。


  再加上,他也不是没有私心。


  明湖大学是本省最好的大学,在国内也是顶级top,每年都要在各大排行榜参与一二名的激烈角逐。由于校园占地面积大,又绿化极佳,设计独特,风景秀美,得了个明湖公园的戏称。而秦究所在的西湾校区是最大的校区之一,大部分理工科院系都在这里,其中也包括全国有名的明湖医学院。


  校医室就在医学楼的边上,距离秦究上公选课的综合楼距离并不算近,但他没有选择校内随处可见的共享单车,而是单肩背着包,在渐烈的阳光下不紧不慢地晃了过去。


  只剩几米远的时候能看见校医室的门没有关,而是留了条缝虚掩着。秦究不太明显地加快了一点脚步,上前屈起指节在门上轻轻叩了叩,接着便听到里面传来应答。


  “门没关,进来吧。”


  秦究在原地顿了顿,感到好像有什么东西轻轻落了下去。


  门被打开,屋里冷气开得并不大,阳光却还是显得踟蹰,跟在秦究身后犹犹豫豫地落在这位医生身上。看到迎过来的熟悉的带笑面孔,秦究习惯性地也笑起来,压下心中情绪语带熟稔地开口:“于医生已经回来了啊。”


  老于在西湾校区当校医很多年了,经验丰富,和蔼亲切,爱和学生打交道,看病开药之余总闲不住要聊天,来这里的每个人多少都被他当成自己小辈念叨过,但并不让人讨厌。秦究在学院篮球队,平时和队友少不了磕磕碰碰,来校医室的次数不算少,和老于自然也熟悉。


  “是小秦啊。嗨,昨天刚回来。怎么了,这回又是谁摔了?”老于上下打量了秦究几眼,没看出什么伤痛异常,立刻便猜到了别人身上。


  秦究从善如流地放弃了一开始准备的借口,说殷梧思打球时候把脚扭了。眼看老于又要开始唠叨伤筋动骨一百天云云,他反应极快地岔开话题:“是前几天的事了,本来已经拿过药,闻远给他弄丢了,我再来拿一瓶。”


  他又补充:“那次来的时候,是游医生在这里。”


  老于果然被带偏了注意力,他正在药柜边找着喷剂,闻言转头笑起来,告诉秦究:“那是我外甥。”


  “也是明湖大学毕业的,算是你学长,高你好多届呢,当年是第一的成绩进的这里医学院。”


  说这话的时候,老于笑得眼边全是皱纹,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骄傲。他的眼神也在那一刻变得很不一样,黑眼珠子里裹着独特的光华,是长辈想起自己孩子的时候所特有的。但这话头似乎紧接着牵拉出了别的什么,让那高兴的情绪又变得不那么纯粹了。这细微的变化没能逃过秦究的眼睛,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老于的神情,从中捕捉到一点像是隐忧的东西。


  他斟酌了几秒,继续问道:“以前都没听您提过他,游医生也在校医院工作吗?”


  老于拿了喷剂,又找了点别的伤药,转身时表情已经平静下来。他摆摆手,只简单道:“不在校医院,刚好有空来帮我替几天班罢了。”


  察觉到老于不愿多说,秦究也没再追问。他拿了药,和往常一样跟老于随便聊了几句别的,代殷梧思第不知道多少遍听了一通运动受伤注意事项,然后便准备离开。


  临出门前,秦究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状似不经意地道:“说起来,我有个医学院的朋友最近因为专业的事有点头疼,早知道游医生是我们学长,就找他请教一下了。”


  老于闻言想起什么,告诉秦究:“他难得有时间回学校,被叫去参加他们院里一个什么交流会了,好像就在今天下午。你朋友要是有空,可以去看看。”


  出了校医室的门,秦究才发现自己肩上沾了一片很小的树叶,大概是在来的路上蹭到的。他抬手拂了,摸出手机,在列表里找到一个名字,点开对话框。


  [你们院今天下午有个交流会?]


  /


  下午两点五十分。


  距离医学院交流分享会开始还有十分钟,偌大的报告厅已经几乎坐满了人。游惑站在台侧,正和认识的几个教授聊天。


  报告厅里人多,冷气的温度也打得很低。游惑倒不觉得冷,但人群密集的室内空间让他感到极为窒闷。交流会还没开始,然而台下的很多人已经注意到了台侧和教授们站在一起的俊秀青年,数不清的视线和密密匝匝的低声议论朝游惑压过来,连带着那些或惊讶或好奇的情绪,沉甸甸地坠在他心头。


  他眼睛有些不舒服,但面上不显,仍然自若地回答着身边老教授的话。等到话题从他身上绕开,他才得以让自己的眼睛休息一会,视线漫无目的地落到了厅内没什么人的侧门。


  那个显眼的高大身影就在这时出现在门边。


  压抑的感觉似乎消去了些,像是忽然起了风,或是烈阳投落,让满天浓云都四散。那人穿着黑色半袖,头上戴了顶棒球帽,踩着交流会开始的最后几分钟走进来。座位几乎都满了,男生于是抬腿沿着台阶往上,在最后一排剩余的空位坐下。


  然后他抬起头,摘掉帽子,露出藏在阴影下的熟悉的黑色眼睛。



TBC.


————————————————

表白墙内容格式仿照QQ说说。

存稿-1

实习好累啊这段时间都没写东西(头埋枕头)

徐可颂

过度感知(一)

*现代,大学生x医生,年下。

*某天秦究突然发现自己能听见别人的心声。

*时隔一年多的重修填坑...或许有人还记得予我东风,当然不记得最好()可以当新的看OvO


/

  秦究从没在学校里见过这样好看的男人。


  说是男人,其实这张脸孔看起来还很年轻。皮肤白皙,鼻梁挺直,嘴唇薄而颜色偏淡,下颚的线条也清瘦,恍惚像是十七八岁的少年。


  只是他身处校医室,穿着白大褂别了工作牌,鼻梁上还架了副银框眼镜,为他添了些成熟稳重的气质。而最让人不会错认的,是那双眼睛。


  那双眼的眼皮很薄,线条清晰流畅,在眼尾拉出略显锋利的沟壑。分明是个男人,睫毛却长而密,像蝶翼点了浓墨扑...

*现代,大学生x医生,年下。

*某天秦究突然发现自己能听见别人的心声。

*时隔一年多的重修填坑...或许有人还记得予我东风,当然不记得最好()可以当新的看OvO



/

  秦究从没在学校里见过这样好看的男人。


  说是男人,其实这张脸孔看起来还很年轻。皮肤白皙,鼻梁挺直,嘴唇薄而颜色偏淡,下颚的线条也清瘦,恍惚像是十七八岁的少年。


  只是他身处校医室,穿着白大褂别了工作牌,鼻梁上还架了副银框眼镜,为他添了些成熟稳重的气质。而最让人不会错认的,是那双眼睛。


  那双眼的眼皮很薄,线条清晰流畅,在眼尾拉出略显锋利的沟壑。分明是个男人,睫毛却长而密,像蝶翼点了浓墨扑簌而落。而那浅色的眸子被半垂的眼皮遮了一半,睫羽筛下去些暗色的碎影,却仍然瞧得出清透,像一汪平和的湖水,映出不同于少年气质的沉稳和镇静。


  ——这张脸上生得最漂亮的也是这双眼睛,秦究忍不住想。


  这想法冒出来的下一刻便见那眼皮掀起,男人朝他看了过来。秦究猝不及防将自己整个倒影跌入那汪湖,心脏顿时狠狠跳了一下,一股异样的感觉电流一样传遍全身。同时一声短促的尖鸣突然毫无预兆地在他脑中炸起,像是被塞了个信号不好的收音机,直刺得他耳膜生疼几近晕眩。可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这耳鸣又兀地消失了。


  一切快得仿佛只是错觉。


  他慢半拍地微微皱起眉,而这一瞬的不适也将他的思绪拉回,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竟是一直盯着面前的男人,虽然大概只有短短的两三秒,但对方显然已经察觉,这多少显得不太礼貌。


  然而他的这点不对劲很快被身旁人的动静盖过去了。


  耳鸣消失后听觉重新变得通畅,忍着疼痛的轻轻的抽气声复又清晰起来。比秦究矮些的男生一边手臂被秦究扶着,另一边被他室友闻远搀着,脚踝快要肿成个萝卜,小腿肚上还有一片擦伤。他低头皱着眉,额角滑下几颗汗珠。


  几秒前闻远急吼吼撞开校医室的门,喊了声“老于”就要架着人往里冲。抬眼看清里边完全陌生的青年,又生生哽住顿在了原地。他愣愣地看着好高一个帅哥从位置上起身走到近前,也没注意到秦究的异常,略有点迟疑地问道:“老于不在?”


  那人听到这句问,目光从秦究身上滑开,简单解释道:“他这几天有事不在,我是代班医生。”


  “别站桩了,进来,扶他去那边坐下。”


  他指了指里间的床,说完就径自转身去准备药物和工具,话语和动作都很是干净利落。闻远回过神来,忙架着男生往屋里走,几乎把人整个搂着脱离了地面,五六步的距离还不停叨叨:“那个球你就该喊我来,硬要救,果然摔了吧。你要实在忍不住疼的话我允许你浅浅掐我一下……”


  秦究比两人高些,行动间便要更轻松。他配合着闻远把殷梧思放上了床,目光不自觉地又落在那位医生身上。白大褂干净整洁,堪堪垂到男人膝盖上方,将那背影衬得挺拔修长。


  他刚刚很不对劲,他承认对方的相貌的确很出挑,是少见的漂亮,一眼就能吸引到他的那种。但他对自己的自制力心里有数,即使平时行事风格再肆意张扬,也不该做出那样对陌生人直勾勾盯着看的冒犯人的事。


  况且他方才并不像是简简单单被对方的脸吸引,而是陷入一种几乎有些怔忡失神的状态。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一种莫名的感觉攫住了他,复杂难言的情绪倏忽闪过,倒像是……他曾见过这样的眼睛,而找寻等待多年,才终于重逢似的。


  可他很快又给出了否定,他不可能心存这样的惦念却不自知,一时之间也无法往记忆更深处追溯。然而就算这只是错觉,刚才一瞬的耳鸣却是真真发生过的,大脑里现在还隐隐残留着那种刺痛感,证明着一切并不是幻觉。


  难道是最近没休息好太累了?


  思绪急转间,那年轻医生已经准备齐全转过身来。秦究目光微顿,没有立刻移开,而是一派自然地和男人对视一眼,略点下头,然后才低头看向受伤的殷梧思,好像只是担心同学伤势想要催促医生一般。那医生也没再多看他,端着托盘走到床边,在殷梧思面前蹲下去,低头看着男生腿上的伤处。


  游惑——对方走到面前时,秦究看清了他胸前工作牌上的名字。


  闻远虽然嘴上带欠,手上却意外地周到。游惑做准备的功夫,他已经替殷梧思脱下了运动鞋,白袜也小心翼翼地拉下去,露出受伤红肿的脚踝。见游惑过来,他便站到一边让出了位置。秦究也往侧旁让开一些,并顺手接过了游惑手中的托盘。


  两人的手指在托盘底部浅浅擦过。


  金属冰凉,指尖却温热,不经意的触碰将体温连通。


  【……挺自觉。】


  大概是游惑蹲了下去还低着头的缘故,秦究只模糊听到他的声音,但没听清他说什么,于是开口问道:“什么?”


  话出口,屋里三人都看向他。


  秦究没理会自己室友,只低头看着游惑。游惑却好像是才意识到这是在和他说话,顿了一秒才回答,说出的话却让秦究有些莫名。


  “碘伏。”他说。


  秦究:?


  为什么突然就开始使唤他了?


  语气还这么理所当然,这么顺口。


  摸不太清那张脸上的情绪,虽然觉得奇怪,但秦究也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挑了下眉,随即便任劳任怨地担任了临时护士的角色。游惑又伸手要了棉签,沾上碘伏开始给殷梧思小腿上的伤口消毒。


  棉签头按上了泛红的伤口。


  “嘶,”闻远倒吸一口冷气,手指掐紧了殷梧思的胳膊,“疼不疼。”


  “……”殷梧思咬着牙,没忍住,“你是觉得掐死我比较快吗?”


  “……抱歉。”闻远有点讪讪地松了手,瞟了眼殷梧思的脸色,又盯回游惑手中的棉签,“不好意思医生,能不能麻烦轻一点?”


  擦伤的创面有些大,像是摔倒后整条腿狠狠擦上了地面,看起来颇有点吓人。但好在破皮不多,伤得不深,只是处理的时候难免会疼。游惑专注着面前的伤口,没回答那看起来有点傻气的男生的话,棉签按上去时却是显而易见地放轻了,动作也慢了些。


  “谢谢医生。”


  殷梧思皱着的眉头稍稍松开。


  闻远又往殷梧思脸上瞟了一眼,暗暗舒了口气,嘴里闲不住地继续嘀嘀咕咕:“你说你那个情况为什么非要去捞那个球呢,救不到顶多就被我笑一个星期,现在好了摔成这样,怕是这个学期都不能一起打球了……”


  殷梧思没精力理他,秦究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没像平常那样让他闭嘴。闻远一个人断断续续地说着话,倒像比真正摔到腿的人还紧张。


  等到清理完伤口、消完毒,游惑伸手去拿托盘里放着的药膏,闻远突然停了絮叨,放大了点声音:“轻点啊医生。”


  秦究正把微凉的软管推到游惑手边,指尖和对方触碰一瞬,又听到男人的声音。


  【啧,吵。】


  秦究稍稍回了神,这才慢半拍地看了闻远一眼,道:“行了,别干扰人家医生。”


  闻远一下住了嘴,挠了挠头,对着游惑道了句歉。然而游惑还是没什么表情,也没看他,只说了句“没事”。


  秦究的动作顿住。


  游惑指尖捏着药膏软管的尾部,轻抽了一下,没抽动,便抬眼去看秦究。他的目光从下往上扫过去,从男生的下巴扫到发顶,又回落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睛。有一瞬间,他好像在那眼底看出一点疑惑的情绪,下一刻手上的阻力消失,药膏顺利落入他手里,而那点波动也随之平静下去。


  “那边的冰袋,去帮我拿一下。”游惑又说。


  秦究没说话,把托盘放到一边,依言去取了冰袋,然后等游惑给殷梧思腿上的擦伤上药。他站在游惑的背后,看着那人白皙的后颈和耳尖,心中思绪翻腾。


  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刚才他问游惑说了什么的时候,三个人都看向了他,且都有些莫名其妙,好像根本不明白他在问什么,游惑的回答更是前言不搭后语。而闻远和游惑道过歉之后,游惑的反应也不太对,几秒钟前才说过人吵,怎么突然就“没事”了?


  秦究又回忆了一遍刚刚的场景,听到那两句话的时候,游惑都是蹲在床前,而秦究站在一边,从他的角度看不见游惑到底有没有开口。那么有没有可能……


  游惑根本就没有说出来。


  是秦究听到了他心里的声音。


  这个猜想荒诞而大胆,可奇怪的是,秦究却无法轻易地否决它。而一旦抓住一根线头,更多的蛛丝马迹便一齐串联起来。秦究回忆起听到那两句话时的感觉,那声音听起来似乎缺少一些距离感,更像是从自己的脑中传来的,而且相比于他确定是游惑开口说出的那几句话,要多几分模糊和失真感,就像是借由某种通讯器的信号转换才得以入耳。


  还有第一眼见到游惑时候的耳鸣……那种电流一样传遍全身的异样感觉,他在此刻突然找到了恰当的形容——拨出去许久的电话突然接通,调试中的收音机突然接收到信号,应该就会是这样的感觉。


  而听见心声的触发条件……


  秦究视线下落,看向自己的指尖。


  “回去隔两小时再冰敷一次,近期少运动,药记得每天喷。”


  处理完毕后,游惑坐在桌子后写开药单。他的眉眼低垂,眼镜边在灯下折射出银光,看起来清冷而疏离。


  “擦伤的地方小心点,别碰水。”


  殷梧思脚踝上的红肿在冰敷过一次后已经消下去了些,处理过的伤口疼痛也减轻了不少。闻远蹲在他腿边,要帮他穿鞋,一边还在为待会要扶着回寝室还是背着回寝室和他扯皮。


  秦究把药和冰袋收进自己的包里。他们是在打球中途停下匆匆赶来的,闻远和殷梧思的随身物品还扔在篮球场,也就秦究记得拽上了自己的背包,里面放了手机和校园卡,否则现在连药钱都付不上。


  游惑这边交代妥当的时候,闻远那头正好扯皮完毕,在殷梧思的坚持下将对方的手臂绕上自己的脖子,半搂着腰把人扶了起来。医生没有要起身送他们出门的意思,只是点头示意可以走了,便向后靠上了椅背。


  只是处理一点简单的擦伤和扭伤,他却好像已经很累了。


  秦究跟在闻远和殷梧思身后出了医务室,走出六七米,他突然停下,叫住了闻远。


  “你带他先回去,”秦究把身上的背包挂上闻远空着的那条胳膊,“我想起点事,回去问下医生。”


  闻远下意识接过背包,懵懵地“啊”了一声。殷梧思有点担心:“是刚才也摔伤了吗?”


  秦究没答,拍了拍两人的背,说待会会去食堂帮他们带饭,便转身又朝医务室去了。


  “奇奇怪怪的。”闻远嘀咕着,还是扭头搀着殷梧思先回寝室了。


  /


  秦究再一次推开门的时候,游惑正摘了眼镜,手肘撑在桌面上,指关节缓缓捏着眉心。他心里又闪过一丝疑惑,明明刚来的时候看着精神状态还不错,不过处理一点小外伤,就这么疲惫么?


  “还有什么事?”


  游惑听见动静,坐正身子重新戴好眼镜,见是刚刚的学生去而复返,顿了下才出声询问。秦究暂时压下心中的想法,反手轻轻关上门,抬腿走到游惑桌前坐下。


  “医生,”他双手搭在一起,搁在桌面上,像一个寻常的病人一样专注看着面前的年轻医生,“是这样,我最近有点耳鸣。”


  “耳鸣?”游惑垂眼,拿起笔开始熟练地记录,“以前有过吗?频繁吗?”


  “今天才有的,很突然。”秦究说。


  “最近休息怎么样,有其他症状吗。”


  “正常作息。”


  秦究的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到游惑的嘴唇上,对方正低头写字,他只能看到上唇的轮廓,随着说话的动作,唇部线条收起又松开,显得很柔软。


  他不自觉地动了动喉结,又补充:“耳鸣的时候会有点头晕。”


  游惑接着问了他的生活习惯,有没有抽烟喝酒一类,以及最近是否学习压力过大。秦究一一回了,答案都是没有,简直不能再健康。


  况且他刚刚从球场上下来,还穿着宽松的球衣,露出的肌肉匀称漂亮,力量感十足,又不过分蓬勃,带着运动后的汗迹,看上去青春活力得很。那张五官俊朗的脸气色也很好,皮肤不很白,带着点自然的麦色,放出去妥妥的校草。


  游惑停了笔,掀起眼皮,静静地看了他几秒。


  有一瞬间秦究觉得,游惑似乎已经把他的真实情绪看透了。


  但或许是出于医生的职业素养,又或许是成熟成年人对一个普通男大学生的包容,游惑没有戳破什么,只说:“偶尔的耳鸣对身体没什么影响,有可能是压力过大,平时注意休息少熬夜,如果之后还会频繁出现这种症状,可以去医院做个检查,校医室的条件不够。”


  秦究从游惑眼里读出了“没事就快滚”几个字。


  他坐在那里没有动,游惑这副恹恹的样子反而让他更想要试探证明自己的猜测。这件事很奇怪,他必须要弄清楚,虽然很可能到头来一切只是他的幻觉,只要走出这间校医室,离开这位一面之缘的医生,那莫名其妙的联结感便会消失,世界会恢复正常。


  可他又觉得,如果以后不能再听到这个声音,或许会有点遗憾。


  此刻他决定相信自己的感觉。


  “有没有可能是发烧了?”秦究抬手扶了下自己的额头,继续睁眼说瞎话,“我觉得有点热,还有点晕。”


  游惑不着痕迹地轻轻皱了下眉,好像对面前这人的胡搅蛮缠很是无语。他的目光又微微上移,像是在看秦究的额头。


  “医生。”秦究又说。


  男生比游惑要高些,这时候低了点头,把自己乌黑碎发下的额头朝游惑露出来,眸光压着上眼皮投过去,像是想要人摸摸头的小动物。


  游惑:“……”


  他没说话,伸出手,去试秦究的额温。秦究如愿看到那只手朝自己靠近,胳膊抬起探过来的时候袖口往后移,露出白皙的手腕,腕部外侧凸起的那块骨头弧度清晰而漂亮。大概是一直待在开了空调的室内的缘故,游惑的手背有些凉,贴上额头的时候,竟让秦究真的有了点发烧的感觉。


  他的睫毛动了下,稳住心神,搭在额角扶住碎发的手指状似不经意地轻轻蹭住游惑的指节。


  他的心脏怦怦跳起来,不知是因为即将得到证实的猜测还是有别的什么。他的眼睛在额前那只手的遮蔽下紧紧盯住游惑的嘴唇,声音从略微干涩的嗓子里发出来。


  “怎么样,医生。”


  他看不到游惑的眼睛,只看到那双嘴唇微微抿起。


  然后听到那个清冷好听的声音。


  【是真的有病。】


  秦究:“……”


  /


  医务室的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外边的阳光已经变成了橘红。


  游惑坐在椅子上,看着秦究推门离开,初夏临近傍晚的阳光斜落进来,给男生的背影勾了层耀眼的金边。


  从仰视的角度看过去,他的身形显得越发高,游惑的目光越过他的头顶,只能看见门外一小片蓝天的角,和大团橘粉色的、棉花糖似的云絮。


  门锁“咔哒”一声合上。


  漏进来的一线阳光随之消失在游惑的指缝,淡淡的热意褪去,让游惑想起几分钟前他的手背从秦究的额头离开,那人自以为隐蔽的指尖擦过他的骨节,一瞬间温度抽离的感觉。


  眼前还残留着橘色的云影,游惑闭了闭眼,抬手碰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TBC.




——————————————

殷梧思=154

本人胡乱杜撰的蹩脚谐音名。


啾:(盯嘴唇)只是想弄清楚听到的声音是他说出来的还是心里想的

惑:(看透)


我又来了!!!!目前有一点点的存稿,用完前可能会更比较勤快,用完后就不知道了!

不会很长,我尽量少偷懒()希望暑假能写完...(做一些梦)

感谢阅读!

最后的荒野
巴人

来摸一个拼贴,有动作更像的,但是我觉得这一组是神态最像的,这个画风绝了,以后有时间补个水墨。所谓芸芸众生

来摸一个拼贴,有动作更像的,但是我觉得这一组是神态最像的,这个画风绝了,以后有时间补个水墨。所谓芸芸众生

辞陈

江添的九个印象

因为学业,太久没写同人了,这篇本来是2月写的,但没有写完,后来也没有时间去补,思考了很久要不要发orz


1.睡觉

吵闹的课间,在一片兵荒马乱中,最后排的男生总是埋着头睡觉,世界似乎在他身旁静了音。骄阳的光辉越过窗棂,落在少年微颦的眉眼间。

像是块融化了些许棱角的冰。

不像这个年纪的少年那么幼稚吵闹,这个年纪第一的优等生有一种略显早慧的稳重。

让人在他身边也忍不住静下来。


2.喝水

跑操结束后,再冷飕飕的人也会带些气喘,透亮的水液在矿泉水瓶里每一分晃动都清清楚楚。轻轻滑动的喉结总是惹的猫想扑上去咬一口。

平日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也因为刚接触过水而带了几分粉红,显得整个人...

因为学业,太久没写同人了,这篇本来是2月写的,但没有写完,后来也没有时间去补,思考了很久要不要发orz


1.睡觉

吵闹的课间,在一片兵荒马乱中,最后排的男生总是埋着头睡觉,世界似乎在他身旁静了音。骄阳的光辉越过窗棂,落在少年微颦的眉眼间。

像是块融化了些许棱角的冰。

不像这个年纪的少年那么幼稚吵闹,这个年纪第一的优等生有一种略显早慧的稳重。

让人在他身边也忍不住静下来。



2.喝水

跑操结束后,再冷飕飕的人也会带些气喘,透亮的水液在矿泉水瓶里每一分晃动都清清楚楚。轻轻滑动的喉结总是惹的猫想扑上去咬一口。

平日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也因为刚接触过水而带了几分粉红,显得整个人都没那么冷了。

“望仔,你在看什么?”



3.写题

也许是自身冷淡的原因,江添做题总是没有太多的小动作(相比于做题会运动的小少爷来说,真的很安静)。

冷白修长的手偶尔拿着笔轻巧的在纸页上画圈,干净的卷面和潦草的笔记都是令人赏心悦目的画面。

更何况卷子上大多都是红勾

“缅怀完记得丢垃圾”



4.内敛

少年很高,但站着却不会给人高天扬那样的占地感。

清清瘦瘦的像是冬天的一场小雪,垂着眼看人时,把那点藏在冰壳底下骄阳般的情感尽数敛在眼睫下。看着好像冷冰冰,但只要看到他的眼睛便能够感受到一切炙热。

我喜欢你,所以你走的路要繁花盛开,要人声鼎沸。”



5.祝福

是无名的微信号每到节日的祝福,从清明到中秋,从少年的青涩到青年的意气风发。

五年如一日。 

每一年,每一年,在那个他一直放在心里的人未曾发觉的屏幕背后,独自一人打出那些真挚的祝福。

即使明知对面发来的只是出于礼貌的敷衍。

却还是将千言万语化作简单的“快乐”


6.特殊

平时冷冰冰的人,把尖刺后仅余的那点温软留给了家人和朋友。是无论如何都会冷静听母亲的恳求,是翻了半天的电视维修手册,是思考挣扎的两年,是竞赛宿舍镜子上那点凉薄水汽,是写满题目的题集,记录十七年的相簿。

他不会从别人那边拿什么东西,他只会给,他只会在自己身上挑挑拣拣,掏出能给的东西给他在意的人


7.付出

他始终不擅长挽留,也从没留住过什么。

但他并没有怨恨或者抱怨,虽然写了字条外婆还是忘掉了自己,抓了抽带江鸥还是不见了,想留下盛望却还是最终松手。

他总是这样,默默的把仅余的那点温度给自己在意的人,独自把苦涩咽下



8.荣誉墙

少年清秀的长相即使是普通的证件照也无法掩盖。

在长的没有尽头的荣誉墙上,从数理化到英语,少年的两寸照都占据了半壁江山。唬人的奖项和照片后的爱心在少年冷淡沉静的眼神下都显得有些可笑。


9.笑

江添很少笑,大多的笑也是冷笑或嘲笑。

直到盛望出现,经年不化的冰山才柔和了些许棱角。两个少年常常勾肩搭背的笑。比起另一位的仲夏骄阳,他往往只是低促的笑上两声。

就像----苍山负雪,明烛天南。

你笑什么?!”

“没笑。


是那一次次的破例,一次次的等待


说实在,我这篇是很水,占tag致歉。

学校占了生活的很多时间,让我也没有精力去为自己喜欢的人物产粮,本来预计的二十个瞬间却在时隔六个月拿到键盘发现自己什么也打不出后删改,最后连十个也凑不齐。

就挺挫败的吧,新文看了,旧文补了,没有精力去整理同人了。

就是那种写不出以前最喜欢写的感觉

反正就挺难受的(还有8篇草稿,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