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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Second Second

【德哈】Again·16

Chapter 16

当哈利结束他的午饭时,德拉科已经在礼堂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正不耐烦地用脚打着拍子。

“拿着。”见哈利走过来,德拉科不由分说先往他手里塞了两个面包。这个行为已经从哈利上次突发入院一直持续到现在了,哈利拒绝过,被德拉科一句不想再把他往医院送而打消了念头。

哈利从善如流地把面包塞进口袋,跟着德拉科往海格的小屋走。

他们去看诺伯。

德拉科对这只小龙的喜爱远远超出了哈利的预料,当初那句“你不会哭吧”的玩笑话,他现在天天心惊胆战地怕它成为现实。要知道,他上次看见德拉科哭的时候两人大打出手,钻心剜骨对神锋无影——哈利狠狠摇了摇脑袋,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

海格的小屋近在眼前了,...

Chapter 16

当哈利结束他的午饭时,德拉科已经在礼堂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正不耐烦地用脚打着拍子。

“拿着。”见哈利走过来,德拉科不由分说先往他手里塞了两个面包。这个行为已经从哈利上次突发入院一直持续到现在了,哈利拒绝过,被德拉科一句不想再把他往医院送而打消了念头。

哈利从善如流地把面包塞进口袋,跟着德拉科往海格的小屋走。

他们去看诺伯。

德拉科对这只小龙的喜爱远远超出了哈利的预料,当初那句“你不会哭吧”的玩笑话,他现在天天心惊胆战地怕它成为现实。要知道,他上次看见德拉科哭的时候两人大打出手,钻心剜骨对神锋无影——哈利狠狠摇了摇脑袋,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

海格的小屋近在眼前了,德拉科整理装束,齐整地像是要去见女朋友。

“我一点儿也不怀疑你以后会娶个母龙。”哈利站在一边儿看着德拉科理头发,“真的,很配你。”

德拉科怒目而视。

“好了好了。”哈利举手做投降状,“我们快进去吧。”

德拉科哼了一声上前敲门,海格兴高采烈地把他迎了进去。哈利紧随其后,百无聊赖地找了一把椅子,看着上辈子想都不敢想的马尔福和海格友好相处的一幕。

“罗恩的手怎么样了?”海格头也不回地问哈利。

“肿了,在医院呢。”哈利说,“他说很抱歉不能来帮你喂诺伯。”

知道真相的德拉科翻了翻眼睛,没戳破真相。他扭头询问海格一些关于诺伯的问题,两人相谈甚欢,哈利重组三观。离开的时候,哈利看着德拉科若有所思的样子,道:“德拉科,后天就是送走诺伯的日子——”

“我知道。”德拉科快速地说,“我会去和麦格教授告密来换取去禁林劳动服务的机会的。”

“我是说,你也许愿意和我一起去送诺伯。”哈利说,“隐形衣足够遮挡你我加一条小龙了。”

“我?”德拉科停下脚步,“我?”

“你。”哈利点点头,“罗恩又不能去。”

“格兰杰呢?”

“赫敏会理解的。”哈利说,“她这些天可一直和我感慨你对龙的喜欢呢——我打赌,等你生日就会收到一样关于龙的东西,多半是书。”

德拉科低着头继续走,大概是在做思想斗争,考虑要不要收自己轻视了多年的人给自己的礼物。

哈利戳他:“我说,圣诞节罗恩的糖果你都收下了。”

“韦斯莱毕竟是——”

“你要敢说出什么侮辱赫敏的话。”哈利严肃地看着德拉科,“你想好后果。”

德拉科抿了抿唇:“我没有——好吧。”他在哈利的眼神中败下阵来,“你得给我时间,我承认格兰杰是个很优秀的女巫,但是……你得给我点儿时间。我从小就是被这么教导的,对她友好意味着我要推翻我过去所受的所有教育,你得给我时间。”

哈利的口气软和了些:“你最近不是做的挺好。”

“拜托。”德拉科叹了口气,“我和格兰杰没有多少接触,好么?”

哈利想了想,叹了口气。“那你不妨从现在就开始改变一点。”他提议。

“怎么改变?”德拉科挑起一边眉毛,“你别想我开始和她互赠礼物或者称赞她什么的——”

“可以从罗恩赫敏哈利开始。”哈利说,“换个叫法,德拉科,你看,我都在喊你的教名。”

德拉科皱着眉头:“哈——波特。”他舔了舔嘴唇,“该死,你怎么能那么快就习惯了?”

“你不是没喊过。”哈利指出,“你只是不稳定。”

德拉科眉头皱得更紧,半天才拧着脸喊了一声“哈利”。

“我以后会提醒你的。”哈利笑眯眯地说,“现在,再来试试罗恩和赫敏——最起码,在他们给你送生日礼物的时候,你能愉快地收下才行。”

等回到城堡的时候,德拉科第一次想要用逃的从哈利身边离开。去他妈的波——哈利!这该死的哈利整整一路都在纠正他对人的称呼问题,搞得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错了不是韦斯莱”,“赫敏,喊赫敏”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他突然不期待去送诺伯离开了……还有什么禁林……天。

德拉科一头栽进自己的床,吓了同宿舍的布莱斯·扎比尼一大跳。

“怎么了,马尔福?”

“不是马尔福,是德拉科。”德拉科闷声闷气地回答,“你也不是扎比尼,是布莱斯。”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不是扎比尼了的扎比尼一头雾水。

星期六,披着幻身咒的德拉科和披着隐形衣的哈利在海格的小屋外碰头,两个人抬着装诺伯的箱子上了天文塔。

“它真是,真是……”到了塔楼上,德拉科气喘吁吁,“它真是太沉了!哈利,你怎么做到的?你看起来比我好太多了。”

哈利拨了拨自己汗湿的刘海:“我……我没有看起来那么轻松……德拉科。”

“你看起来比我轻松。”德拉科不顾形象地瘫在地上,“你看我都累成什么样子了。”

哈利摇摇头,在他身边坐下了。

“也许是因为你家里都是家养小精灵,大少爷手不用提肩不用扛——”

“那么你都做了什么手提肩扛的事?”

“我——”哈利猛地收住话头,“马尔福!”

“错了,是德拉科。”德拉科懒洋洋地纠正他,“等下你准备怎么做?提醒你,劳动服务是和扣分一起的。”

哈利鼓着脸,为自己差点儿被套了话而气愤:“你这次没让纳威听到你想抓我的计划,赫敏也没有来,扣分肯定能比上辈子少——瞧着吧,这次没有邓布利多给我们加分,学院杯也会是格兰芬多的。”

“如果你在魔药课上能少扣一点的话。”德拉科嘲讽了一句,“肯定麦格教授会给我们劳动服务的惩罚是吧?”

“时间会推动这一点。”哈利说,“嘿,你瞧,查理的朋友来了。”

德拉科歪头看清了夜空中飞驰而来的四把扫帚,赶紧翻身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马尔福。”哈利翻着白眼。

“哈利,是德拉科。”德拉科学着哈利的调子说,“不是马尔福,是德拉科。”

哈利又翻了一个白眼。

查理的朋友们热情地给哈利和德拉科展示那些用来悬挂的绳索,德拉科反复摸着箱子,半天才问道:“它肯定能顺利到达罗马尼亚,是么?”

“当然啦!”其中一个人大笑着回答,“如果会出什么事,那也是我们。”

德拉科又摸了半天箱子,终于往后退了一步。哈利捏了捏他的肩膀,两个人看着查理的朋友们将绳索绑上箱子腾空而起,化成几个看不见的小点消失在沉沉夜色里。

“你还好吧?”哈利轻声问着。

“我当然没事。”德拉科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只是罗马尼亚——我可以争取去看看。”

哈利几乎是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样的德拉科。

清浅的月光下德拉科一直注视着诺伯离去的方向,细碎的星辰落在他浅色的眼睛里,又是一片星空。这片星空里带着不舍,哈利得承认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德拉科,让人想安慰他。

可是怎么安慰呢?

哈利想了想,又一次捏了德拉科的肩膀:“能再见的,我们回去吧。”

“再待一会儿。”德拉科小声说。

哈利就陪他站着:“你知道么,我之前失去了海德薇。”

德拉科终于给了他一个眼神。

“本应是七年级的那一年,凤凰社安排我转移,海德薇中了死咒。”哈利用力地闭了一下眼睛,“你见过她的,她是个好姑娘……可那一天她死了。可能有战争的原因在,但是我再没动过买猫头鹰的念头。”

德拉科转过身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哈利露出个温和的笑来:“我现在再一次拥有了她,德拉科。你也会再见到你的龙的。”

德拉科沉默着,突然说到:“这儿是天文塔,哈利。”

哈利清楚德拉科说的是什么,他也沉默起来,然后看向另一个方向。

“是那里。”他轻声说,“邓布利多是在那里掉下去的。”

德拉科跟着他转身,盯着那个地方,良久,鞠了一躬。

“战后格兰——”

“是赫敏。”

“——赫敏和罗恩为斯内普教授正名的方式,是公布了他和邓布利多密谋的部分记忆,另有误伤乔治·韦斯莱的部分。”他说,“你把记忆留在了冥想盆里,赫敏用了些方法,筛选了那些记忆。”

“斯内普教授不会喜欢这样的。”哈利轻声说。

“我现在知道那一天校长做了什么。”德拉科垂下眼睛,“他救了我的灵魂。”

哈利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德拉科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露出了一个笑容:“我们走吧,该去找我们的劳动服务了。”

哈利将隐形衣留在塔楼上,两个人毫不掩饰地撞上费尔奇,然后顺利见到了麦格教授。

“一个晚上有两个学生不睡觉!”麦格教授愤怒地说,“波特先生,我以为你应该是是十分看中格兰芬多荣誉的。马尔福先生,而你,你应该是一个理智而守规矩的人!”

两个学生垂着头不说话。

“每个人扣掉二十分!”麦格教授严厉地说,哈利悄悄松了口气,庆幸她真的扣的比上辈子少,“另外,你们两个都要被关禁闭!”

“我非常抱歉,教授——”两个人拖长声音,看起来垂头丧气,私下里交换的目光却都是被成功关禁闭的放松。

“波特,现在就回床上去——马尔福先生,你跟我来,让我们看看斯内普教授会怎么说。”麦格教授站起来,严厉地注视着想说些什么的哈利。哈利给了德拉科一个爱莫能助同时包含幸灾乐祸的眼神,回了格兰芬多塔楼,钻进了自己的被子。

只是二十分,几节魔药课就能扣上的数量。

他满意地想着。

这可比预计的好太多了,他还以为自己依然会被扣五十分呢——哦,不知道德拉科怎么样了。

哈利翻了个身。

斯内普一向护短,肯定不会太为难德拉科。二十分,没记错的话,上辈子德拉科也是二十分……

哈利胡乱地想着一些关于德拉科的事情,慢慢地睡着了。

夜深人静时,有人入睡,有人正面对他们的院长,低头挨训。

“德拉科。”斯内普注视着好友的儿子,“说说你为什么和波特在晚上搞到了一起去?”

“没——没什么。”德拉科想着措辞,“哈——波特他——”他想到一个理由,“他晚上做噩梦,很严重。我想他是怕黑什么的,就约他出来走走,想帮他克服一下。”

“噩梦?”斯内普嗤笑,“他做噩梦也要劳师动众?”

“不,是我个人的意愿。”德拉科继续说,“因为他之前圣诞假期的时候……嗯……被噩梦缠着,几乎没睡也没吃东西,后来晕倒了,就在我面前。”他拿脚尖蹭着地,小声地补充了一句,“怪吓人的。”

“他做什么噩梦?”出乎德拉科意料的,斯内普看起来竟然有些关心起这个问题。德拉科想着上辈子战后赫敏和罗恩公布的消息,说到:“绿光尖叫什么的,他还说看到什么穿着黑衣服的男人。”

斯内普一时没有动静,德拉科正要抬头看看,就听见他嘲讽道:“这就算噩梦了?”

德拉科没敢搭话。

“可以了,你回去吧。”斯内普站了起来,“桌子上的东西记得拿走。”

桌子上的东西?

德拉科看着斯内普离开,上前几步走到桌子前,只见几瓶睡眠魔药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了那里。他将魔药拿起来,沉思了片刻,把它们塞进自己的长袍口袋里,好在明天拿给哈利。

次日早晨,虽然没有上辈子那么大规模的扣分惹人注意,哈利夜游致使学院扣分的事情还是传遍了格兰芬多。不过这就没有上辈子后果那么严重了,虽然有人忧心忡忡地告诉哈利可要遵规守纪,但没人过分苛责。早饭结束后,德拉科拦住哈利,把斯内普留下的魔药交给了他。

“你配的?”哈利惊讶地看着德拉科,“我没和你说我已经不做噩梦了?”

德拉科摇摇头:“是斯内普教授留给我的。昨晚他问了我一些话,我说了你噩梦的情况,结束时他让我带走这些魔药——只能是给你的,我又不需要。”

哈利震惊地听完这个消息:“你说——说什么?斯内普教授?是斯内普教授?”

德拉科点了点头:“你的目标可能比想象的更好达成。”

哈利低下头看着被塞进口袋的魔药瓶子,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TBC——

The Second Second

【德哈】Castle·91

Chapter 91

“月亮脸!你来晚了!”

詹姆兴高采烈地拉开门,本就蓬乱的头发更加蓬乱,一边脸上还红了一块。卢平不禁挑了下眉,指着詹姆的脸颊问:“这是怎么了?”

“哈利踹了我一脚!”詹姆高兴地说,“然后又打了我一拳头!”

卢平并不能明白詹姆为什么会如此快乐。只是,还不等他发问,一个声音就从詹姆身后传了过来。

“你要是再多抱一会儿,哈利说不定还会咬你呢。”小天狼星搭着詹姆的肩膀对卢平挥了挥手,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詹姆说,“这家伙抱着哈利就不撒手,那孩子饿的都要吃人了。”

詹姆傻乎乎地挠了挠头发,露出一个笑。小天狼星满脸嫌弃,越过詹姆拽了卢平一把,边把他往屋里扯边说:“快点,就等你...

Chapter 91

“月亮脸!你来晚了!”

詹姆兴高采烈地拉开门,本就蓬乱的头发更加蓬乱,一边脸上还红了一块。卢平不禁挑了下眉,指着詹姆的脸颊问:“这是怎么了?”

“哈利踹了我一脚!”詹姆高兴地说,“然后又打了我一拳头!”

卢平并不能明白詹姆为什么会如此快乐。只是,还不等他发问,一个声音就从詹姆身后传了过来。

“你要是再多抱一会儿,哈利说不定还会咬你呢。”小天狼星搭着詹姆的肩膀对卢平挥了挥手,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詹姆说,“这家伙抱着哈利就不撒手,那孩子饿的都要吃人了。”

詹姆傻乎乎地挠了挠头发,露出一个笑。小天狼星满脸嫌弃,越过詹姆拽了卢平一把,边把他往屋里扯边说:“快点,就等你了。”

尽管是在危机时刻,波特家也为新生儿做好了万全准备。暖黄的灯光从门厅到二楼卧室,一直洒在卢平的头顶,像是阳光那么温暖。婴儿的哭声十分响亮,从门缝里传出来。詹姆显得有点惊慌,一边推门一边自言自语:“怎么又哭起来了?”

卧室里一片血色。莉莉不在,等卢平回过神来,发现小天狼星和詹姆也不在。床上,一个婴儿独孤地、用力地哭泣着,挥舞着四肢。一个矮小的男人举着一把尖刀,站在床边。

“不!”卢平用力地呐喊,想要冲上前阻止。但是他无法动弹,天色已晚,月光蜿蜒成纤细而坚韧的丝线,捆住了他的双脚,再顺着他的双脚向上攀爬,将他往后拖拽,任凭他怎么挣扎也没用。

矮小的男人似乎露出了一个微笑,床上的婴儿哭得更加厉害。一点寒芒在刀尖闪过,卢平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刀落下去——

“砰砰砰。”

“莱姆斯?莱姆斯你回来了么?”

卢平猛地睁开眼睛,细小的灰尘在阳光中沉浮,他的手维持着向前伸的动作,五指别扭地紧绷着、狰狞着。

他在霍格沃茨。霍格沃茨,二楼,黑魔法防御术课的……

卢平往旁边扭头看了一眼。

教室。

他在教室。

外面有人敲门。

是哈利。

卢平这才反应过来,完全清醒。他一个翻身,从桌子上掉了下去。房间里一阵叮咣乱响,卢平宿醉的脑袋几乎要裂开了。昨晚虽然气氛沉重,但老友重逢,清白得证,两个人还是喝了个尽兴。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

“莱姆斯?”哈利的声音显得有些急促了,“莱姆斯,你在里面吧?出了什么事?”

“没事——没事。”卢平喊了一声,手在空中挥舞着摸到桌子边缘,一把扶住,站了起来。“这就来。”他脱掉满是酒味的外套,希望自己看起来不会太糟糕。倒不是为了什么“长辈”的形象之类的东西,而是如果叫哈利看见他从女贞路回来后弄得这副模样,哈利多半要自责。

但哈利一向是个细心的孩子,卢平刚把门打开,哈利的鼻子就动了动,奇怪地问:“你喝酒了?”

“啊……喝了一些。”卢平揉了揉额角,从门口让开,“进来吧……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已经是中午了。”哈利小心地说,在房间里打量了一圈,走到中间的位置,看了看挂在椅子上的卢平的外套。

“我想我昨晚可能喝得太多了。”卢平说,走到哈利身边,“大概直接就在教室睡着了——反正我是从教室醒来的。”

“那我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卢平性格温和,很少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一想到卢平在教室里睡了一个晚上,哈利就觉得非常有趣。

卢平也明白哈利在想什么,他甚至自己先笑了起来。他揉了揉哈利蓬松的头发,说道:“当然不会,我也该起来了。你等很久了吧?”

哈利诚实地点了点头:“我昨天晚饭后就来找过你,但是你不在。”

“有没有好好吃饭?”

哈利犹豫了一下,揉着衣角说:“……昨天晚上有。”

卢平稍微皱了下眉。

“没胃口么?”

哈利点了点头:“我有事情想问你。”

“正好,我也有事情要告诉你。”卢平说,语气严肃了些,“到我办公室里去吧。”

午后的阳光从窗户照射到桌子上,哈利心不在焉地搅着一碗肉粥,时不时就瞥一眼旁边的门。方才走进办公室,卢平坚持要哈利先吃点东西,按照斯内普告诉过他的麻烦多比送了些食物来,接着就走进卧室去洗漱了。哈利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觉得卢平是怕他听过消息后就彻底吃不下饭。可就算卢平这么做,哈利还是只能很遗憾地说:他真的没有半点胃口。

昨天晚上,“小矮星·彼得可能还活着”这个念头让哈利坐卧难安。他迷迷糊糊睡了片刻,但怎么也睡不安稳。梦里一个面容模糊的男人跪在伏地魔那张蛇脸面前,哈利听不清他的话,也看不清他的面容,但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言辞有多奸诈谄媚,又有多兴奋和得意。然后哈利就惊醒过来,隔着一层帷幔,德拉科还安稳地睡着,均匀的呼吸声几乎就响在哈利耳边。哈利在黑暗中沉默地躺了许久,最后小心地把枕头挪到贴着帷幔的地方。德拉科的呼吸因此而在夜色里更加清晰,哈利侧着身,隔着帷幔猜测德拉科此时的模样,想着他可能正脸冲着自己,时刻准备着将自己从噩梦中唤醒——只要自己有稍微大一点的动静。

看来今天没有吵醒德拉科。

哈利想起德拉科每次在叫醒自己的时候微微蹙起的眉头,一边发自内心地感到温暖,一边为自己今天没把德拉科吵醒而感到一点骄傲。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只手冷不防地从帷幔那头摸了过来,正正好好拍到他身上。

“哈利?”德拉科含糊不清地说,“我就感觉你好像动了……怎么了?”

哈利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是装睡比较好还是出声比较好。还没等他做出抉择,德拉科的手就已经试探地搭在了帷幔的缝隙。哈利眨了眨眼睛,收紧怀里的相册,有点小尴尬。

“没什么。”他说,“就是……噩梦。你睡吧。”

德拉科的手指就那么停在了缝隙。然后,那只手重新落回哈利身上,接着,哈利能很明显地感觉到一个热乎乎的东西贴近了帷幔——德拉科的手搭在了他的腰上,德拉科的人和他之间这回真就隔着一个帷幔了。当然,还有一点微小的缝隙,不过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没事了。”德拉科显然还不太清醒,迷迷糊糊地拍了拍哈利,“睡吧,睡吧。”

然后德拉科就先睡了过去。差不多十分钟后,习惯了德拉科突然靠近的体温,哈利也慢慢睡了过去。这个时候,距离他那短暂的睡眠结束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等他再睁眼,天已经亮了,德拉科的手还搭在他的腰上,甚至箍得更紧了一点。

“咔哒。”

门锁打开的声音唤醒了哈利,他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喝粥,左手撑着脸颊,而右手还握着勺子,就摸到腰上去了。他没来由地为自己这个动作感到耳朵发热,窘迫地把勺子戳进碗里。

“怎么了?”卢平走过来问。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干净清爽,酒气完全不见。他走到哈利旁边,低头看到哈利的发旋和发红的耳尖,伸手碰了碰那耳朵。哈利像是触电似的,猛地弹起来看着卢平,卢平被他吓了一跳,随即摊开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满脸无辜地说:“我没有恶意,波特先生。”

哈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把勺子丢在碗里,带着点撒娇的语气说:“我吃不下了。”

卢平无奈地看了看还剩了大半碗的肉粥,又伸手去碰哈利的耳朵。

“总吃这么少可不行。”他说,“耳朵怎么受伤了?”

“昨天和德拉科他们打魁地奇,有个游走球没躲开。”哈利说。

卢平点点头,绕到办公桌后面,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罐子,对哈利招了招手。哈利走过去,卢平打开罐子,把里面的药膏挑出一点,细细涂在哈利的耳朵上。哈利感到耳廓传来一阵凉意,随即有些痒,似乎伤口正在快速地愈合。卢平把罐子盖上,一边收起来一边说:“这是我常用的。你耳朵只是擦破了点皮,好的也差不多了,一眨眼就能好。”

说着,卢平对哈利眨了眨眼。哈利会意地伸手去摸耳朵。果然一点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好了。”卢平对哈利笑了笑,按住了哈利的肩膀,“现在,我有事要跟你说。”

哈利点了点头。

“我昨天去了女贞路,打听了一下你不在的时候,小天狼星去那里做了什么。”卢平说,“他没有给任何人造成伤害——除了你姨夫——好的,没事,没事。”

感觉到哈利明显的颤抖了一下,卢平手上加了点力道,温声道:“没事的,哈利。你在霍格沃茨,没有什么德思礼。记得么?”

哈利点点头。他当然没有忘记,他只是几乎要习惯在听到“姨夫”、“姨妈”这种词的时候要做出什么反应了,恐惧和颤抖完全是出自本能,更何况这个词和“伤害”连在了一起。

卢平在心里叹了口气,从椅子上起来,半跪在哈利身前,仍然按着他的肩膀。

“我恐怕我不能说服你。”卢平慢慢地说,“女贞路现在被警察严密看守,这些警察毫无疑问是小天狼星招惹过去的。他们严密地看守女贞路,也看守女贞路4号。而且……他们发现了住过人的碗柜。”

哈利不明白这会怎么样,抬眼望着卢平。卢平深吸一口气,说道:“虽然没有证据,但是麻瓜警察似乎已经有所猜测,认为德思礼们虐待儿童。”

这下哈利明白了。他露出惊讶的神色,卢平对他点了点头。

“是的。”卢平说,“我恐怕这才是小天狼星的目的,他一日不落网,那些警察就总要留意女贞路。而只要警察在那儿徘徊,德思礼一家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你是说……”哈利轻声道,“布莱克他……”

“他没有玷污‘教父’这个称呼。”卢平说,“他是合格的。而既然他在‘教父’这个位置如此合格,我有必要怀疑当初到底是谁出卖了你爸爸妈妈。”

他没有说起小天狼星就在尖叫棚屋,也半点没有提起昨晚的会面。他昨晚和小天狼星聊了很多,知道他的老朋友对自己的怀疑,也知道是他的老朋友提议偷偷更换保密人,而詹姆一如既往地信任他的朋友们。

想来也是,詹姆·波特,小天狼星·布莱克,莱姆斯·卢平,小矮星·彼得。彼得永远是最边缘、最后被提起的那个,人们谈起彼得,很多时候都是说:“波特身边那个小个子的。”如果伏地魔想要套出詹姆和莉莉的情报,彼得确实是最容易被忽略的。但谁能想到,就是这位最不起眼的朋友……

“莱姆斯?”哈利突然喊了一声。卢平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他不知不觉用力过大,哈利被他捏痛了。他赶紧松手道歉,哈利摇摇头表示没关系,迫切地问道:“这么说……嗯……你觉得布莱克是……无辜的?”

卢平点了点头。

“是的,我是这样认为的。”

他尊重老友的意愿,对他如今的存在暂不提起。但这不意味着他承认老友的“罪行”,他不过是尊重小天狼星的自责。

因为他们都是一样的,一样自责不曾发现彼得的异样,一样自责这导致了莉莉和詹姆的死亡,一样自责哈利十几年受到的虐待。

卢平有些担心哈利听到自己的话会是什么反应。毕竟,尽管提出了重重疑点,但是卢平拿不准哈利是希望布莱克的罪行会更加清晰,还是布莱克的罪名名不副实。卢平小心注意着哈利的表情,看到哈利的若有所思地垂着眼睛,然后,他突然伸出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

“我本来不会相信的。”哈利说,“布莱克对我来说是个陌生人,我不知道他对我好有什么用意,也不能确定他是不是为了我……但是最近,我得到一个东西……”

一张羊皮纸落入了卢平的眼睛里。一张非常、非常熟悉的羊皮纸。

“弗雷德和乔治把这个给了我。”哈利说,用魔杖戳了戳羊皮纸,“我庄严宣誓我不干好事。”

墨水的纹路蔓延开来,卢平恍惚是詹姆站在他眼前,笑嘻嘻地说:“成功了!来,让我们试验一下——费尔奇在哪儿呢?”

“这里。”哈利说,打开地图,指着格兰芬多宿舍的位置。然后他稍微蹙起了眉,显然是没找到要找的名字,只好抬起头来看着卢平说:“弗雷德和乔治把这个给了我,呃……你不会……”

卢平下意识摇了摇头。

哈利松了口气,继续道:“这张地图能显示所有出现在霍格沃茨的生物和非生物的名字,弗雷德和乔治告诉我——我也亲眼看见了——这上面出现了‘小矮星·彼得’,就紧紧挨在罗恩旁边。”

翠绿色的眼睛像是一汪深沉的潭。

“我上次忘了问您。”哈利说,语气郑重了许多,但声音微微颤抖。一个真相近在眼前,他理不清自己此时的情绪是激动还是愤怒,只觉得自己在颤抖。

“您能不能告诉我。”哈利继续说,声音放轻了些,像是怕打碎什么,“小矮星·彼得的阿尼马格斯形象,是什么?”

 

TBC——

是老鼠啊!哈利!(激动)

The Second Second

【德哈】Castle·19

Chapter 19

第二天一早,一个很难得的状况,德拉科已经醒了,但哈利没有坐在窗台上等他。已经习惯每天睁眼就往窗台看,这一下没看到人,德拉科还以为哈利先走了。结果往旁边一扭头,德拉科不禁错愕地揉了揉眼睛——哈利还在床上睡着。

这倒真是奇怪了,德拉科还是第一次——哦不,第二次看到睡着的哈利·波特。他小心地下了床,踮着脚凑近了哈利的床。这次与上次不同,哈利没有缩在被子里。他的脸还朝着德拉科的方向,左手垫在脸颊下,右手搭在腰腹。

反正,哈利总是起的那么早,没少看到过他睡觉的样子,现在帷幔又敞着,他看的光明正大,不算过分吧?这样想着,德拉科蹲下身,怀揣一点好奇,仔仔细细地看起来...

Chapter 19

第二天一早,一个很难得的状况,德拉科已经醒了,但哈利没有坐在窗台上等他。已经习惯每天睁眼就往窗台看,这一下没看到人,德拉科还以为哈利先走了。结果往旁边一扭头,德拉科不禁错愕地揉了揉眼睛——哈利还在床上睡着。

这倒真是奇怪了,德拉科还是第一次——哦不,第二次看到睡着的哈利·波特。他小心地下了床,踮着脚凑近了哈利的床。这次与上次不同,哈利没有缩在被子里。他的脸还朝着德拉科的方向,左手垫在脸颊下,右手搭在腰腹。

反正,哈利总是起的那么早,没少看到过他睡觉的样子,现在帷幔又敞着,他看的光明正大,不算过分吧?这样想着,德拉科蹲下身,怀揣一点好奇,仔仔细细地看起来。

和平时对人的生疏冷硬不同,睡着的哈利显得柔软很多。阳光透过湖水照耀着他,铺出一室波光粼粼。德拉科的目光首先落在哈利备受称赞的长睫毛上,它们随着哈利清浅的呼吸正轻轻颤着。然后,他又把目光放在哈利的脸上。哈利的皮肤和德拉科是不一样的白,德拉科是马尔福家一脉相传的标准肤色,苍白但是健康。而哈利,他的白就带着些病态,衬得他的黑眼圈格外明显——黑眼圈?德拉科细细打量了一下,发现哈利真的有黑眼圈。他稍稍皱了皱眉,目光继续往下,滑过哈利的鼻梁,落到他的嘴唇上。哈利的唇色很淡,看起来也是苍白的。再往下,哈利的睡衣过分宽大,因此脖子和一侧肩膀都露了出来。哈利的脖子和肩膀……

德拉科突然拧住了眉。哈利的肩膀上,有一处肤色明显与别处不同,略显暗沉,像是磕碰后褪了青紫,但还残留的一点色差。

哈利什么时候受了伤?

德拉科奇怪地看着那个地方,不知不觉地伸出手,想要碰一碰。就在他的指尖刚刚碰到哈利的时候,哈利一下子醒了过来,用力打开了他的手。

“哎哟!”德拉科痛呼一声,吓了一跳。哈利用力地喘息着,下意识蜷坐起来,而后才发现刚刚触碰自己的人是德拉科。他松了口气,用力闭了闭眼,将身体舒展开,歉意地说:“抱歉,我没想到……弄痛你了么?”

德拉科摇了摇头,揉着自己的手,眼睛一个劲儿往哈利的肩膀上望。哈利立刻就注意到了,扯了扯自己的衣服,笑笑道:“我是不是起晚了?”

“你一向起得太早了。”德拉科收回自己的目光,指了指哈利的肩膀,“什么时候受伤了?”

“不小心碰到了一下。”哈利说,“劳驾,我要换衣服了。”

哈利换衣服从来是在帷幔里换的,德拉科也是如此。毕竟涉及个人隐私,因此,德拉科没有对哈利的提醒发表任何意见,转过身回到自己床上。不一会儿,两个人再从帷幔出来,都已经换好了校服长袍。洗漱过后,一起离开宿舍,小团体的其他几位已经在公共休息室里等候,见他们两个出来,布莱斯远远招手道:“今天晚了不少,德拉科,你赖床了?”

“抱歉,是我起晚了。”哈利歉意地说,“耽误了很多时间么?”

“别理他,他就是想开德拉科的玩笑。”潘西说,“你会晚起可比德拉科会早起令人觉得惊悚多了。怎么,难道有什么不舒服么?”

哈利摇了摇头。他之所以起得晚了些,不过是这次没有噩梦将他惊醒,再加上半夜和德拉科多聊了一会儿,本就低下的睡眠质量发出了些许不满。昨晚是哈利在霍格沃茨睡得最好的一夜,只是早上德拉科出现在床边让他稍感惊吓。一想起德拉科可能窥探到了应该遮掩的东西,哈利就想,还是把帷幔拉上比较好。

一行人到了礼堂,正撞上罗恩、赫敏和纳威也赶过来。状况有点奇怪,赫敏和纳威走在前面,罗恩一个人跟在后面,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前两位和哈利打了招呼,还对德拉科点了点头,罗恩则向下撇着嘴角,对哈利做了个苦脸,然后狠狠瞪了德拉科一眼。

“这是怎么了?”哈利奇怪地问。

“还能怎么了。”德拉科撇撇嘴,“那位万事通小姐脾气可是大的很……”

“赫敏生气了?”

“是啊,你要不要去哄哄?”德拉科不屑地说,“免得回头他们又来折腾你。”

哈利诧异地看了德拉科一眼。

“你是说——”

“我没说!”

“——让我去劝赫敏和罗恩和好?”

德拉科简直要跳起来了:“这不是我的意思!”

哈利抿着唇笑了一下,弯了弯眼睛。

“我明白了。”他说,“这是我的意思,我会去劝劝他们的。”

德拉科吐了一口气,别别扭扭地说:“哼,你总是对他们那么上心。”

看起来,共患难会使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变好?哈利忍着笑想。经历了费尔奇和三头犬的双重危机,德拉科对待罗恩和赫敏甚至纳威的态度显然好很多。现在就已经拐弯抹角想劝和,以后说不定还能做成朋友呢。

今天的斯莱特林长桌上,靠近哈利手边的是糖浆水果馅饼和南瓜汁。他随便捡了一点吃完,而后惯例推开盘子,往后一靠,从书包里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德拉科随意扫了一眼,起先没有注意,而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又看了第二眼。

“你在看魁地奇的书?”他讶异地问。

哈利此时捧在手里的,正是从图书馆借来的《魁地奇溯源》。听到德拉科诧异地声音,他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地问:“是啊,怎么……显得很奇怪?”

德拉科摇了摇头。

“倒不是。”他说,“就是……你昨天还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

“在图书馆看到了,顺手就借了。”哈利把脑袋埋进书里说,“就……稍微了解一下,嗯,就是了解一下。”

“那你看的如何了?”

“还没看多少呢。”哈利捏着已经看完的纸页抖了抖,“规则已经清楚了,还有那些五花八门的犯规方法……”

“是说一四七三年那一场犯规模板?”

“哦,是的,我猜你也知道。”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能在队里担任什么位置?”德拉科兴致勃勃地问。

“我?”哈利愣了一下,“我没想参加……”

“就只是想想!”德拉科说,“想一想。”

“那……”哈利思索了一下,“找球手吧?我看书上说,‘找球手通常是个头最小、速度最快的选手’。”

“我真希望二年级快点到来。”德拉科露出一副憧憬的表情,“我迫不及待想要追金色飞贼,或者击打游走球,将鬼飞球搞进对方的门……”

“德拉科一向是全能型。”布莱斯调侃道,“他总是什么都能胜任。”

“好像你们不是一样。”德拉科说,“毕竟我们只有五个人,只能轮着来了。不过,克拉布和高尔都是击球的好手,正好把两个位置都占了。”

“但如果哈利加入进来的话,找球手就没有另一个人选了吧?”克拉布说,“德拉科,他的个头绝对比你小。”

哈利无奈地笑了一下,没有对这个话题发表任何意见。

今天的第一节课是魔药课,在经历了最开始的为难后,斯内普对哈利的态度已经和缓许多。而后,哈利又展现出了和德拉科不相上下的本事,所以现在,尽管绝对不到接下来这个用词的程度,但与最初相比,斯内普确实已经显得和颜悦色。

又是一节“斯莱特林加五分”的标准魔药课,哈利收拾好东西和德拉科他们一起离开,刚要上台阶却突然想起把《魁地奇溯源》忘在了教室里。上课之前他正在看这本书,教室门打开以后直接拿在手上就进去了,之后就放在桌斗里,结果忘记了。他和德拉科打了个招呼,转头回去取书,刚刚到门口,却听到里面传来斯内普愤怒的声音:“该死的东西,你怎么可能同时盯住三个脑袋呢?”

三个脑袋?

哈利迟疑了一下,伸手敲了敲门。

“先生。”他在门外说,“我有东西忘在了教室里,您在么?我可以进去么?”

房间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接着,门开了,里面不止是斯内普,还有奇洛教授。

“波特。”斯内普站在门口说,“你来找什么?”

“书。”哈利说,“从图书馆借的,今天要还。”

斯内普从门口让开,叫他进去了。哈利从容地和奇洛教授问了好,接着找到自己的座位,拿出那本书,放进自己的书包里。

“打扰了。”他说,离开教室,听到身后门关上的动静,加快脚步走向楼梯。德拉科还在那里等,见他有些匆忙,赶忙问:“怎么了?斯内普教授说你了?”

哈利摇摇头,拉着德拉科的袖子,把他扯到上一层。紧接着,他才问道:“斯内普教授最近有什么奇怪么?”

“当然没有。”德拉科说,“上课的时候你不是也都在么?”

“那……别的呢?”哈利迟疑地说,“你知道我……”

“哦,对了,你一般都不抬头看人。”德拉科恍然大悟,“别的都没什么,到底是怎么了?对了,你是想问他和平常有什么不同……其实也没什么不同呀!就是前两天,他好像受伤了。但是,斯内普教授是最优秀的魔药大师,研制魔药的时候,偶尔出些事故,也不是什么需要奇怪的事……”

“不是的。”哈利轻声说,“斯内普教授不是因为魔药事故受的伤。”

德拉科询问地看了他一眼。

“我刚刚听到他和奇洛教授说,‘你怎么可能同时盯住三个脑袋呢?’他肯定是和那只三头犬打过交道了。”

“你是说,守护那个东西,也有斯内普教授的份?”德拉科微微讶异,“天啊,那到底会是什么东西?”

“这就不知道了。”哈利摇摇头,“我只是想说,如果你再好奇,可以去问斯内普教授。你是他最喜欢的学生,他说不定会告诉你。”

“让他知道我半夜不睡觉去单挑三头犬?”德拉科打了个哆嗦,“算了吧,我不如自己查呢。你下午有什么安排?早上我看见海德薇给你送信了。”

“哦……是海格。”哈利搔了搔鼻子,“他请我去喝下午茶。”

“那个仆人啊……”德拉科兴致缺缺地说,“我和你一起去。”

哈利刚有点皱眉,随即听到德拉科后半句话,吓着了一样看着他。

“去海格的小屋?你?”他问。

“怎么了,不行么?”德拉科理直气壮地说,“当然,如果格兰杰和韦斯莱已经跟你去过了——”

哈利露出一个笑来。

“还没有。”他说,“我还没和谁一起去过海格的小屋——你是第一个和我一起的人,德拉科。”

德拉科显然被这句话取悦了,高兴地拉着哈利,和他一起去了礼堂。

下午三点,哈利和德拉科一起前往海格的小屋。尽管是一个纯粹的斯莱特林,但海格明显更高兴哈利带了个朋友,态度十分热情。哈利瞧着德拉科捧着茶杯拧眉头的模样就想笑,海格似乎也知道马尔福家一个两个都是怎样金贵,显得有些局促。为了缓解这样的尴尬,哈利清了清嗓子,说:“海格,我有事情想问你。”

“怎么了?”

“是……关于神奇动物。”哈利说,悄悄给德拉科递了一个眼神。他也是刚刚想到这个,既然那大狗拥有三个脑袋,当然不会是什么普通的狗。而神奇动物,询问海格,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你一向对动物感兴趣!”海格说,“看上了什么神奇动物?”

“三头犬。”哈利说。

“你怎么会知道三个头的路威?”海格讶异地问。

“路威?”哈利茫然地重复了一遍,“什么路威?我是在一本书上看到图画……”

“路威,我的三头犬。是从我去年在酒店认识的一个希腊老儿手里买的,我把他借给邓布利多去看守——”说到这儿,海格突然闭嘴了,显然接下来的事情涉及重要机密。哈利对德拉科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表示他已经尽力了。但是德拉科不依不饶,清了清嗓子问:“那,您能跟我们讲讲这种神奇动物么?”

于是,海格重新打开了话匣子,开始详细地介绍这只三头犬。说他们的三个脑袋有多么厉害,是希腊巫师坚信的从地狱中诞生的物种,口水都有毒。当然啦,只有一个致命弱点,如果听到音乐,不管难听好听,他们都会陷入沉睡,音乐不停,打死不醒。尼可·勒梅一定满意这种安保措施——

“尼可·勒梅?”德拉科敏锐地问。

海格从对神奇动物的迷醉中醒过来了,他显得有些慌乱,匆匆岔开话题道:“尼可·勒梅?我说了这么一个词么?哦,来,来块蛋糕吧!哈利,你这一周过的怎么样?先前的比赛你没去看,看来,你对魁地奇不怎么感兴趣啊?”

“人太多了,有点吵。”哈利捅了捅德拉科,要他别再追问,“我在图书馆看书。”

“哦,是么?”海格若有所思地说,“有点遗憾,但也没什么。你爸爸曾经是格兰芬多校队的队员,但是你妈妈就不太喜欢。看来,你不只是眼睛像你的妈妈,性子也随了她……”

一听这个话题,德拉科完全放下了自己的疑问。他知道哈利对自己的父母知之甚少,比起探讨不知名的宝物,定然更喜欢听海格说起他的爸爸妈妈。但是,海格有他自己的考量,生怕会惹得哈利难过,很快就把话题移开了。他看了看天色,说道:“不早了,走吧,回城堡吧。”

“你今天要去礼堂吃饭么?”哈利站起来问。

“不了,我想你和德拉科一起走,不会有什么问题。”海格搓了搓手,“另外,还有一件事,也许不该由我来说。我打听了你最近的课堂表现——你很优秀,哈利,你知道。我说过,你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巫师的。”

“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哈利谦逊地说,因为突如其来的夸奖而显得有些羞涩。

“无论在哪里。”海格说,轻轻拍了拍哈利的肩膀,“我是说,你在任何一个学院——我想你现在已经不会苦恼这个问题了——你都会成为一个优秀的、正直的、善良的巫师。斯莱特林也是个好学院,你一定可以。”

“谢谢。”哈利笑起来,和海格道别,随即拉着因为海格的话而有些高兴的德拉科,一起离开了。

 

TBC——

不如写文。

暂时取消艾特提醒了,省他闹我,下午背题。小伙伴艾特我的话劳烦私信我一下,万分感谢么么哒❤

The Second Second

【德哈】Castle·6

Chapter 6

哈利后悔了。当他努力和海格打听出了所有“详细的”——非常大胆冒险的举动,哈利在这之前从没和哪个大人说过这么多话、问过这么多问题。尤其是,海格是一个巨人,之前又很随口地说出过“折断”这种词,哈利没有办法不胆战心惊。总之,当他终于打听出了所有“详细”的,哈利才意识到自己正处在什么样的境地。他们走在伦敦街头,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海格独特的块头吸引来许多目光,这些目光自然而然地也会照顾到哈利身上。

哈利庆幸自己十分瘦小,这样他就能够躲到海格身后,让他的身体为自己阻挡绝大部分好奇探究的目光。

“你已经看过必备用品清单了么?”海格左右看了看,最终在自己腿后面发现了哈利。他笑着拎住...

Chapter 6

哈利后悔了。当他努力和海格打听出了所有“详细的”——非常大胆冒险的举动,哈利在这之前从没和哪个大人说过这么多话、问过这么多问题。尤其是,海格是一个巨人,之前又很随口地说出过“折断”这种词,哈利没有办法不胆战心惊。总之,当他终于打听出了所有“详细”的,哈利才意识到自己正处在什么样的境地。他们走在伦敦街头,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海格独特的块头吸引来许多目光,这些目光自然而然地也会照顾到哈利身上。

哈利庆幸自己十分瘦小,这样他就能够躲到海格身后,让他的身体为自己阻挡绝大部分好奇探究的目光。

“你已经看过必备用品清单了么?”海格左右看了看,最终在自己腿后面发现了哈利。他笑着拎住哈利的领子,把他往前提了一小步,让他和自己并肩。

“看、看过了。”哈利结结巴巴地回答,揪住海格袖子,冒险把自己躲在他的袖子后。上帝啊,他过去的几个小时里到底做了什么决定?他跟着一个巨人,一个能吓住费农姨夫的巨人,走在伦敦的街头!虽然这个巨人一直很温和友善,但是,万一自己不小心惹怒了他……现在藏在他的袖子后是可以的么?自己会不会太过分了一点?他可是会魔法,能让壁炉自己生火,从口袋里掏出猫头鹰,还能用雨伞就让船变得特别快……

“你真是个害羞的孩子,是不是?”海格感叹了一句,没再试图去拎哈利的领子,任由他躲在自己的袖子后。他们又走了一会儿,哈利一路没再提问题。海格显然知道他们应该去什么地方,目的明确。哈利只要保证自己仅仅拽着他的袖子——哪怕上了地铁。地铁上,哈利躲在海格的胳膊后,几乎要整个蜷上座椅,只求那些麻瓜——海格告诉他不会魔法的人叫这个——看过来的时候不会顺眼看到他。

这是哈利第一次来到伦敦,但是他无心去看伦敦有什么风景,只顾赶路。终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海格终于停下脚步,说:“就是这里,破釜酒吧。这是一个很有名的地方。”

哈利从海格的袖子后探出脑袋,打量着这个即将要进去的地方。他刚看了一会儿,还没判断出是不是安全,海格就已经继续往前走,他只好赶紧跟上。酒吧里又黑又脏,看起来和感觉起来都不像是一个有名的地方。这倒让哈利觉得有点儿亲切,海格一路上告诉他,说他非常出名,但他知道自己其实一塌糊涂,就像此时身处的破釜酒吧。

海格似乎知道哈利的疑惑,和他解释道:“通过这里我们才能到达对角巷,破釜酒吧就是因此出名的。哦,来,来见见——这位是汤姆,酒吧老板。”

海格领着哈利走到吧台前,哈利始终闷着头一言不发,只偷偷地瞥了那位汤姆一眼,就把目光转到别处去了。但是,酒吧里没有他安放目光的地方。这里好像人人都认识海格,向他微笑、招手。哈利只好盯着地面,一直一直盯着,假装自己不存在。

“照老规矩,海格?”汤姆问。

“不了,汤姆,我正在给霍格沃茨办事呢。”海格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藏在自己身后的男孩。哈利真希望他没有这么做,因为紧接着,酒吧老板就开始盯着他看,他不得不礼貌地抬头微笑了一下。

这一下就糟了。

酒吧老板用一种惊叹的语气,小声感叹,接着,竟然直接从吧台后边跑出来,抓起了哈利的手。

“哈利·波特!”他热泪盈眶地说,“欢迎回来,波特先生,欢迎你回来!”

哈利被吓坏了,汤姆一松手,他就赶紧往海格的袖子后面躲。但是,每个人都想见见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酒吧里的人都站了起来,一股脑地围住了海格。哈利几乎要尖叫了,他浑身发抖,但是人们太过激动,没人注意到他的异样。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有十分钟,哈利几乎觉得自己要晕过去了,酒吧里的人才安静下来,汤姆大声地说这是个好日子,他要请酒。哈利用力地大口喘息,惊魂不定,藏在海格的腿后,无论如何也不肯再露脸,只希望海格快点儿离开这家酒吧。他的愿望实现了一部分,海格顺利地走到了酒吧的后门,但是,就在那里,他又停下了脚步,和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打起了招呼。

“这位你得见见。”他对哈利说,“这位是奇洛教授,是你在霍格沃茨的老师之一。”

哈利勉强探了个头,匆匆问了好,接着就把自己缩了回去。

“波——波——波特先生。”奇洛教授结结巴巴地说,“真——真——真的太高兴了,能见——见——见到你。”

哈利在海格的腿后胡乱地点着头。

“奇洛教授负责教黑魔法防御术。”海格介绍说,“你会学的很好的——成,我就先带他走了,还有好多东西要买呢。”

奇洛教授点了点头,让开了后门,让海格带着哈利走出了破釜酒吧。

“哎哟,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海格把哈利从他的腿上扒下来看了一眼,“不舒服么?”

哈利摇了摇头。事实上,他现在难受极了。两个晚上没有睡觉,两天没有好好吃东西,刚刚还受到那样的惊吓——被扔进了人堆里。他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但是,如果他真的在海格面前倒下去,海格肯定会很生气,说不定会去找德思礼们的麻烦。倒不是不有趣,但是,他还没搞清楚一些关于霍格沃茨的事,万一到时候,这学校不要他,而海格又惩罚了德思礼,他很可能就无处可去了。

因此,哈利勉力撑着,认真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事。

“好吧,好吧。”海格说,“我猜你可能吓坏了,人们很热情,是不是?我说过,你是非常有名的。”

哈利扯了扯嘴角,算是一个微笑。海格没在意这些细节,拿起雨伞,在他们面前那面无趣的墙上敲了敲。瞬间,无趣的墙变得有趣起来了,砖块开始移动,慢慢扩出一个宽阔的拱道。哈利目瞪口呆,而海格牵着他,大步踏上了鹅卵石铺砌的街道。

“欢迎来到对角巷!”

如果不是有那么多人在身边,哈利几乎想给自己一耳光来判断是不是在做梦。他不敢相信,他去了巫师的银行,见到了妖精,坐了古灵阁的小推车,和海格一起去取了一个神秘的东西——最重要的!他突然发现自己其实非常富有,有整整一个金库!不,这还不能说是最重要的——是他爸爸妈妈的,是他爸爸妈妈积攒下来留给他的,是他爸爸妈妈生活存在过的痕迹。当他想到这个,他几乎不愿意去挪动那些钱了,直到海格告诉他,这些钱都是妖精放进来的,并不是他的爸爸妈妈把他们堆成了眼前的模样,他才放心地请海格帮他装了一袋子钱。

之后,他们离开古灵阁,哈利在刺目的阳光下不敢眨眼,生怕眼睛一闭一睁,一切就都是梦境。多奇妙呀,那边,有一家卖坩埚的商店,各种质地,甚至可供折叠。那边,咿啦猫头鹰商店,里面有着各种各样的猫头鹰,在白天依然清醒。那边,看起来像是什么清洁用品店,摆着一把把扫帚,但是这都是可以飞的扫帚。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比如——

“咱们还是先给你买制服吧,你自己能去么?”海格指着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有些担忧地低头看着哈利,“抱歉,但是,古灵阁的小推车实在太可恨了……”

哈利听了这个要求,先是浑身一僵。但是随即他意识到,自己今天已经受了足够多的照顾,实在不该麻烦海格。于是他说没有问题,请海格放心并且好好休息,结束后他会去破釜酒吧找他。海格还是有些忧虑的模样,似乎想改个主意。但是哈利抓起钱袋,扭头就朝着长袍店去了,路上特别注意拨乱自己的刘海,让它们挡住那个害得他一直被人认出来的伤疤。

短短的一段路,哈利恨不得飞起来。终于,踏进了长袍店,紧张地心里打鼓。店主——自然就是摩金夫人,笑容可掬地看着这位小顾客,不等哈利开口,就先说话了:“是要买霍格沃茨学校的制服么,亲爱的?”

哈利紧张地点了点头。摩金夫人又说:“我们这里多得很,说实在的,现在就有一个年轻人在里边试衣服呢。”

哈利吸了一口气,结结巴巴地问:“长袍——长袍要怎么测量?我需要——需要脱下我身上的衣服么?”

“当然不了,孩子。”摩金夫人说,像是听到了个有趣的问题,“来,进来吧。”

哈利跟着她走了进去。果然,殿堂后边有一个苍白瘦削的男孩站在脚凳上,一个女巫正在用别针别出适合他的身长。摩金夫人让哈利站到那男孩旁边的脚凳上,哈利战战兢兢地上去了,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任由摩金夫人给他套上一件长袍。

“喂,”突然,那男孩说话了,“也是去上霍格沃茨么?”

哈利被这突如其来的搭话吓了一跳,有些不敢确信是在问自己。大概迟了那么几秒,他想起这里只有自己和男孩两个人,这才回答道:“是的。”

男孩撇了撇嘴,好像不太高兴哈利反应这么慢。他拖着长腔,慢吞吞地说:“我爸爸在隔壁帮我买书,妈妈到街上找魔杖去了。然后我要拖他们去看飞天扫帚,我搞不懂为什么一年级新生就不能有自己的飞天扫帚。我想,我要逼着爸爸给我买一把,然后想办法偷偷带进去。”

这是一个达力式的人物。哈利立刻在心里做出了判断。听起来是那种被溺爱着长大的孩子,只要撒撒娇或者胡闹一阵就什么目的都能达成。比较娇纵,不好相处,甚至还不太好招惹,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爸爸妈妈会做出什么事来。

哈利稍稍皱眉,不打算再继续理会这个男孩,以免惹祸上身。但是,男孩许是待的无聊了,又问他:“你有自己的飞天扫帚么?”

“没有。”哈利干巴巴地回答说。

“打过魁地奇么?”

一个新名词。哈利心说。但是不能露怯,这种孩子,一旦你面对他露怯,他就会认定你无趣无知,古怪可笑,接下来就会动手欺负你了。于是,哈利装做很熟悉的模样说:“没有,我缺乏工具。”

“哦,对,你没有飞天扫帚。”男孩说,“我打过。爸爸说,要是我没有被选入我们学院的代表队,那就太丢人了。我要说,我同意这种看法。你知道你被分到哪个学院了吗?”

“当然不。”哈利说。同时在心里盘算:分院,一个新的未知事宜。

男孩点点头:“当然,在没有到校之前没有人真正知道会被分到哪个学院。不过,我知道我会被分到斯莱特林,因为我们全家都是从那里毕业的——如果被分到赫奇帕奇,我想我会退学,你说呢?”

“也许吧。”哈利说,“有个地方就不错了——我是说,你们全家都是斯莱特林?”

“是的,当然。”男孩说,“斯莱特林是最好的学院,整个霍格沃茨最好的。我家世代都是斯莱特林,到我这里也不会有差错。”

“看来你一点都不向往别的学院。”哈利斟酌着说,“赫奇帕奇也没有那么糟吧。”

“如果进了格兰芬多是糟糕,那么赫奇帕奇就是糟糕透顶。”男孩笑了笑。哈利听出他语气里有笑意,便瞥了他一眼,注意到他有一头淡金色的头发,和一双浅灰色的眼睛。仅仅看了一眼,哈利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默默盘算到:斯莱特林是最好的,那看来斯莱特林不适合我。他先拿格兰芬多做了对比,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关系多半不太好。赫奇帕奇糟糕透顶,也许赫奇帕奇不错。

走神的功夫,男孩似乎看出哈利的注意力已经不再聊天上,便也没再挑起话题。就这样安静了一会儿,摩金夫人说:“已经试好了,亲爱的。”

哈利立刻从脚凳上跳了下来,想远离这个莫名其妙的搭话者——当然主要是摩金夫人偶然碰到他身上的手。他跳下脚凳,比他先来的男孩却还没动弹。于是,哈利扭头看了一眼,是一个稍显询问的态度。

“我爸爸妈妈一会儿会来接我的。”男孩说,“你的爸爸妈妈呢?”

“他们都去世了。”哈利简单地说,斟酌着这个男孩傲慢的态度,又说道,“学校派了人来接我。”

“这么说,你是位大人物?”男孩略带嘲弄地说,“你姓什么?”

“我叫——”

“叩叩。”

长袍店的玻璃窗突然被敲响,哈利扭头看去,看到海格举着两个大冰淇淋,对他示意不能进店。

“就是他?”男孩又说话了,显得有点嫌恶,“他是学校里的人?”

“鲁伯·海格。”哈利简单介绍了一句,认为话题应该结束了,“我先离开了,学校见?”

“好吧。”男孩拉长声调,低头看自己的袖子,不再瞧哈利一眼,“那我们就霍格沃茨再见了。”

哈利径直出了长袍店,迎上海格,对他笑了笑。

“我刚刚结束。”他说,“正准备离开去找你呢。”

“拿着。”海格把冰淇淋塞到他手里。哈利小心地咬了一口冰淇淋——他的胃还在疼,他怀疑自己的脸色和刚刚那个男孩一样苍白。

“也许你愿意闭上一下眼睛。”海格说,“愿意么?”

哈利不太愿意。尽管他已经眨了好几次眼了,但是海格这么一说,就好像提醒他梦该醒了似的。哈利瞧了海格一眼,想看看这件事是否有商量的余地。而海格已经认为他是不愿意,直接撩起大衣,从腰带上解下了一个笼子。

那是一个金色的笼子,里面装着一只漂亮的雪枭,头埋在翅膀底下睡得正香。哈利愣住了,冰淇淋差点掉到地上。

“喜欢么?”海格说,声音有些沙哑,“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我想,德思礼夫妇是不会送你礼物的。但是十一岁是一个特别的日子,哈利,尤其对你,我希望它是一个特别的日子……”

“嗯……您已经给过我一个生日蛋糕了。”哈利小心地说,不敢去接笼子,“您已经给过我礼物了。”

“哦,那算什么呀!”海格说,“来,拿着它,给它取一个名字。还是说你不太喜欢?那我们还有别的选择,你喜欢猫么?我不推荐蟾蜍,蟾蜍已经不时兴了,人家会笑话你的……”

哈利接过了那个鸟笼,假装在看雪枭,借此来低着头,掩藏自己的眼睛。这感觉很奇怪——一份生日礼物,非常正当的、真的像是礼物的礼物。不是一块施舍的小蛋糕,不是一双穿旧的袜子,不是一包狗粮饼干,而是一份真正的生日礼物,还是他最喜欢的动物。其实,因为经常和费格太太打交道,哈利比较想要一只猫,以免照料不好。但是,一只猫头鹰,这不是也很棒么?而且,而且。哈利已经能够完全感受到,海格确实是一个温和的人,尽管他看起来有些唬人,但他确实是一个温和的人。他也许可以稍稍放松警惕,他知道,在海格身边,自己一定是安全的。

哈利抬起头,露出一个笑容,一个见到海格以来第一次真心的笑容。海格松了口气,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好了,最后一站。”他说,“我们去奥利凡德吧,该为你买一根魔杖了——你会拥有最好的。”

 

TBC——

The Second Second

【德哈】Castle·1

Chapter 1

太阳升到屋前整洁的花园上空,照亮女贞路4号德思礼家大门上的铜牌,和房间里十年如一日的摆设。只有壁炉台上的照片诉说着一点变化,原本作为主角的小婴儿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块头男孩,享受着他的礼物和娱乐,以及父母的陪伴。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个完整、正常的三口之家。但如果不是为了叫人起疑,德思礼们会说这个家里存在一个漏洞,一个瑕疵,反正是一个不那么好的东西。

现在,房间的女主人走到碗柜前,用力地将那看起来十分脆弱的门敲响。

“起来!起床了!赶快!”

碗柜里的男孩在女主人将房门敲响的第一下就睁开了眼睛。他听着耳边的砸门声,活动着自己的胳膊和腿——他昨晚在睡梦中又把自己紧紧地、紧紧地...

Chapter 1

太阳升到屋前整洁的花园上空,照亮女贞路4号德思礼家大门上的铜牌,和房间里十年如一日的摆设。只有壁炉台上的照片诉说着一点变化,原本作为主角的小婴儿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块头男孩,享受着他的礼物和娱乐,以及父母的陪伴。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个完整、正常的三口之家。但如果不是为了叫人起疑,德思礼们会说这个家里存在一个漏洞,一个瑕疵,反正是一个不那么好的东西。

现在,房间的女主人走到碗柜前,用力地将那看起来十分脆弱的门敲响。

“起来!起床了!赶快!”

碗柜里的男孩在女主人将房门敲响的第一下就睁开了眼睛。他听着耳边的砸门声,活动着自己的胳膊和腿——他昨晚在睡梦中又把自己紧紧地、紧紧地蜷了起来,这让他的骨头在伸展开来时不可避免地感到疼痛。关节咔咔作响,男孩打了个哈欠。房门上那个小铁窗透进来一点光亮,照着他的绿眼睛和额头上那个奇怪的闪电形伤疤。

“起来!你起来了没有?”女主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尖利刺耳。男孩不耐烦地拧了拧眉,为了避免这个声音继续打扰他回想昨晚的梦境,回应道:“起来了,佩妮姨妈。”

“那就快点出来!”佩妮姨妈说,“我要你看着熏咸肉,你敢把它煎糊了试试。我要达力生日这一天一切都顺顺当当。”

男孩冷笑了一下,从床头摆放整齐的几双袜子里拿了一双,把上面的蜘蛛丢到地上。“佩妮姨妈”——他咕哝了一声,只是动了动嘴唇,但是没有发出声音。说实在的,他一直觉得这是一个可笑的称呼,和“费农姨夫”、“玛姬姑妈”一样可笑。私心里,他更喜欢称呼他们为“房子的女主人、男主人”,以及“主人们的姐姐”之类的。只要跟他没什么关系就好。

男孩穿好衣服,肥大过长的裤子,和同样肥大过长的长袖——其实是半袖,但这毕竟是达力,男孩的大个子表哥的衣服,所以短袖就变成了长袖。现在,男孩打开了门,慢慢打了个哈欠。达力正从楼梯上往下走,看到男孩正站在碗柜外,他顿住脚步,偷偷瞄了客厅一眼。

“早上好,哈利。”他小声说。

“早上好。”哈利活动了一下脖子,“生日快乐。”

“谢谢。”达力又瞄了客厅一眼,“是这样,今天我们会去动物园——你想去么?还是你更想待在家里?”

“我还是去费格太太那儿就好。”哈利垂着眼睛说,“我有一阵子没去了,很想念爪子先生。都有谁去动物园?”

“皮尔。”

“那就算了吧。”哈利笑了笑,“他一见到我就说不出话,我要是去,你这个生日还不如不过。”

达力耸了耸肩,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哈利。他像是有点儿害怕,又像是充满敬畏,也许还有那么一点亲近。如果让他爸爸妈妈看见这一幕,他们一定会大吃一惊,然后问哈利对他做了什么的。唔,哈利确实做了些什么,一点点小事。尽管在这个家里几乎找不到他的任何一点存在,但是孩子的世界有孩子的规则,女贞路的游戏早就换了玩法,而这都是大人不知道的。

“小子!”佩妮姨妈尖利的声音又传了出来,“你在干什么?你出来了没有?”

“去拆礼物吧。”哈利对厨房歪了下头,“在家里还是正常点,我不想招惹你爸爸妈妈。”

“我明白,我明白。”达力点点头,先往厨房去了。他的这位表弟——哦,很奇妙,不光是他,他的朋友也觉得很奇妙。无论如何,尽管现在他们处于一种近似于平等的关系,但是达力要说,他有些——事实上,很多些——畏惧他这个表弟。要知道,一个拳击吊球——这是指哈利——突然成长为“人”,实在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尤其是,这个哈利——

达力拆开一件礼物,眼角余光扫过哈利。

和达力相比,哈利显得过于瘦小和单薄,体积只有达力的四分之一。他有一张消瘦的面孔,膝盖骨凸出的细瘦双腿,乌黑的头发和一双总是显得无精打采或者死气沉沉——达力喜欢管那叫阴沉——的翠绿色的眼睛。他还戴眼镜,一副有许多划痕,镜腿被透明胶带缠了好几圈的圆框眼镜——那个镜腿,达力要说,那是他很久以前弄坏的,那个时候哈利还是拳击吊球,被皮尔·波奇斯锁住胳膊就无处可跑。而就在那之后不久,哦,一个达力最不愿意回想的部分,总之,他们的位置出现了一点调换,达力成了掉入陷阱的猎物,而从那以后,达力最对他这位表弟有了新的认识,最起码不是他爸爸妈妈说的那种没用的废物。

“怎么了,宝贝?”费农姨夫——一个同样大块头的男人——询问他的宝贝儿子,“不喜欢这件礼物?哦。”他顺着达力的目光看到了哈利,拧着眉毛咆哮起来:“小子!把你的头发梳一梳!”

哈利抬起手,理了理头发,算是做出了一点回应。接着,他把煎蛋和熏咸肉分别放到盘子里,往餐桌上端。达力赶紧把拆了几件礼物,腾出放盘子的地方来。哈利顺利地将早餐摆上餐桌,爬到椅子上,慢条斯理切了一块熏咸肉送进嘴里。

“三十六。”达力清点完礼物,沉下脸,“比去年少两件。”

“亲爱的,你还没算上玛姬姑妈送给你的礼物呢。”佩妮姨妈笑着说。

“好吧,那就三十七件。”达力说,脸涨得通红。哈利瞥了他一眼,将自己的餐盘往旁边挪了挪,咬了一口煎蛋。

佩妮姨妈似乎觉得气氛有些危险,连忙说:“今天我们上街的时候,再给你买两件礼物。怎么样,宝贝?再买两件礼物,这样就好了吧?”

达力想了一会儿,似乎三十七加二是个很困难的问题。哈利看着他思索的模样,稍微有点儿不耐烦,手指不经意地敲了敲桌子。达力便鼓着脸看向他的母亲,佩妮姨妈赶紧说:“三十九件,我的心肝宝贝。”

“哦。”达力撇撇嘴,“那好吧。”

费农姨夫咯咯地笑了,揉了揉达力的头发。

“这个小机灵鬼是在算他的进账呢,这一点跟他老爸一模一样。有你的,好小子!”

这时电话铃响了,佩妮姨妈跑去接电话。哈利和费农姨夫看着达力继续拆礼物,一辆赛车,一台摄像机,一架遥控飞机、十六盘新出的电脑游戏光盘和一台磁带录像机。他正在撕开一块金表的包装纸时,佩妮姨妈接完电话回来了,显得又生气,又着急。

“坏消息,弗农,”她说,“费格太太把腿摔断了,不能来接他了。”她朝哈利那边点了一下头。

达力趁着费农姨夫看着佩妮姨妈张口结舌的功夫,对哈利晃了晃那个摄像机。哈利点了点头,于是他把摄像机放在了靠近哈利那一边,意思是这就归他了。

“我可以自己去费格太太那儿。”哈利把最后一口熏咸肉送进嘴里,慢慢地说,“正好可以照顾一下费格太太。”

“这倒是个主意。”费农姨夫说。

“邻居们会怎么说呀!”佩妮姨妈拧着眉毛,“偏偏就让他离开?费农,偏偏就让他!邻居们会怎么说呀?”

“这难道不是他自己要求的?”费农姨夫转过脸,看着哈利,“小子,你是自己不想去的,是不是?”

“没错,就是这样。”哈利点点头,“我很想念费格太太的猫。”

“瞧,他自己这么说的。”费农姨夫又看着佩妮姨妈。

“但是费格太太毕竟摔断了腿……”

“那么——她叫什么来着,你的那位朋友——伊芬,怎么样?”

“上马约卡岛度假去了。”佩妮姨妈厉声说。

他们这样当着哈利的面谈论哈利,仿佛他根本不在场,或者觉得他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一样。哈利已经对这种状况习以为常,并且很早就学会了不对此发表意见,免得惹来一顿毒打。他瞥了一眼达力,但是达力正低头辨认金表的表盘,没有看到的眼神。

“我想,我们可以把他带到动物园去,”佩妮姨妈慢吞吞地说,“然后把他留在车上……”

“那是辆新车,不能让他一个人待着车上……”

达力终于注意到了哈利的眼神,放下那块金表,清了清嗓子想要说话。正在这时,门铃响了——“哎呀,天哪,他们来了!”佩妮姨妈慌慌张张地说,走过去开门。过了一会儿,达力最好的朋友皮尔·波奇斯和他的母亲一起进来了。哈利对他笑了笑,他立刻躲到了他母亲身后去。哈利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对达力做了个口型说:“还不快帮我留下来?”

半小时后,尽管达力尽可能委婉地表达了不想哈利去动物园的愿望——毕竟波奇斯夫人在,他不能说的太明显——但是,德思礼夫妇坚持认为哈利会炸掉房子或者怎么样,一时想不出解决办法,只好把他带着一起。出发前,费农姨夫惯常的把哈利叫到一旁,例行威胁。哈利听了每一个字,也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同时不为自己做任何辩解。反正他知道不会有人相信他的话,而他身边确实总是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一夜长出的头发,越穿越小的套头毛衣,或者莫名其妙上了学校烟囱之类的。

哈利把脑袋轻轻地碰在车窗玻璃上,达力坐在他旁边,隔开了他和皮尔。比起去什么从来没去过的动物园,哈利更希望能去费格太太那个满是卷心菜味和猫咪的房间,或者就自己一个人在家待着,哪一种都比要出门好的多,碗柜都会让他觉得格外安心的。可偏偏他就是不得不出来,还是和达力以及皮尔一起——上帝啊,他好不容易改变了旧情况,要是偶然露怯,让他们以为他还是那个可以欺负的拳击吊袋,又要再费一番功夫了。

这是一个阳关灿烂的周末,动物园里挤满了举家出游的游客。下车的时候,哈利做了最后的抗争,试图让费农姨夫相信他不会炸掉这辆新车。结果可想而知,费农姨夫拒绝了他,他只好跟着其他人一起往入口去,并且努力让自己躲在达力身后,以免有那么多目光落在身上,看着他不合身的衣服。在入口的地方,德思礼夫妇给达力和皮尔各买了一支大巧克力冰淇淋。哈利一直躲在达力身后,冰淇淋车上的一位小姐刚看到他的衣角,他就缩着脑袋躲开了。

幸好,动物园里的人都是来看动物的,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哈利已经自在许多了。午饭后,他们来到爬虫馆。馆里阴冷、晦暗,沿四面墙都是明亮的玻璃窗。隔着玻璃,只见各色蜥蜴和蛇在木块上或石块上爬来爬去,溜溜达达。达力和皮尔想看看有剧毒的大眼镜蛇和攻击性很强的巨蟒,哈利晃晃悠悠地跟着他们,在馆里最大的那条巨蟒的玻璃窗前停下了脚步。巨蟒正在沉睡,达力用鼻子紧贴着玻璃盯着它,对父亲央求道:“让它动呀。”

费农姨夫敲了敲窗户,之后又敲了一次。但是巨蟒纹丝不动,达力无聊的走开了。哈利却没有动,站在那里,看着那条巨蟒——它在装睡,尽管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哈利就是知道,它在装睡。

哈利飞快地四下看了一眼,确定没人在注意自己,便小声道:“嘿,可以醒醒了。”

巨蟒真的睁开了眼睛,慢慢地、慢慢地抬起头来,与哈利四目相对。

哈利吃了一惊,猛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更令人惊讶的,他听到巨蟒说:“我总是碰到像他们这样的人。”

看来我是真的疯了。哈利晃了晃脑袋,巨蟒还在看着他。

“好吧,好吧。”他小声嘀咕,“看来我真的被德思礼们折磨疯了,我竟然……是啊,没错,他们确实很烦,我想我们的境遇差不多。”

“你是个人类。”巨蟒歪了歪头,“你也住在玻璃笼子里?”

“我没有笼子,但也差不多了。”哈利说,“好吧,别的不说,你是从哪里来的?”

巨蟒甩着尾巴猛地拍了一下玻璃窗上的一块小牌子,哈利仔细看了一下。

“你是院内繁殖的?”他说,“这么说……”他又仔细看了一眼那个小牌子,“巴西,你的家在巴西。”

巨蟒点了点头,突然吐了吐信子。哈利还没有反应过来,达力的声音从他身后传过来,问他:“你在干什么?”

哈利吓了一跳,猛地转身,结果却失去了重心。他向后——这倒没什么不放心的,有玻璃呢——倒去,但是,出乎意料,他没有碰到玻璃,反而有什么冰凉的、滑溜溜的东西轻轻缠住了他,帮助他稳住身形。

达力呆呆地看着这边,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哈利诧异地扭头,玻璃不见了,他直接倒在了巨蟒身上。现在,巨蟒亮晶晶的眼睛注视着它,猩红的信子嘶嘶吐着。

“谢谢你,”它说,松开了缠着哈利的尾巴,“我是从巴西来到这里的……多谢,我走了。”

巨蟒在地上游弋,游客纷纷尖叫避让。哈利站在原地,像是吓傻了一样注视着它自由离开,一动没动。


TBC——

之前预告过的蛇院哈!新年新连载,比心心给大家❤

不喜欢的小伙伴劳烦手动退出页面以后认准这个文名不要戳进来哈。

楽楽哇呼

  是对卡,我的巽露准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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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bookk

野风

「十八岁,肆意的年纪。」


朔间零默读着台本的旁白,脑海中不自觉浮现了那个笑容灿烂的银灰毛绒球。


他可爱的晃牙,在今夏十八岁了。

眼看面临毕业,小狗离开校园,即将在事务所光荣上岗并成为UNDEAD的全职守护使者。想来还真是让人有些不舍呢,朔间零取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将头靠进了沙发。

那孩子的十八岁,自己要负起责任来啊。


回想起当年返礼祭,葵兄弟把红着脸的大神晃牙推到了朔间零的面前。那天小狗无比坚定勇敢地迎着自己的目光,拼尽全力的大声告白,对他本人来说无疑是一份意料之外的厚礼,悄无声息着就实现了自己最渴望实现的心愿。

那么在小狗为成熟可靠的“大人”前,作为回报,自己.........



「十八岁,肆意的年纪。」


朔间零默读着台本的旁白,脑海中不自觉浮现了那个笑容灿烂的银灰毛绒球。


他可爱的晃牙,在今夏十八岁了。

眼看面临毕业,小狗离开校园,即将在事务所光荣上岗并成为UNDEAD的全职守护使者。想来还真是让人有些不舍呢,朔间零取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将头靠进了沙发。

那孩子的十八岁,自己要负起责任来啊。


回想起当年返礼祭,葵兄弟把红着脸的大神晃牙推到了朔间零的面前。那天小狗无比坚定勇敢地迎着自己的目光,拼尽全力的大声告白,对他本人来说无疑是一份意料之外的厚礼,悄无声息着就实现了自己最渴望实现的心愿。

那么在小狗为成熟可靠的“大人”前,作为回报,自己有义务尽力去实现那可爱孩子的所有愿望。睡意袭来前,他迷迷糊糊地想。


“前辈?朔间前辈?!”

不知睡了多久,朔间零耳边朦胧绕满了晃牙担忧的声音。鼻翼下似乎横着一根热乎乎的手指,他还没完全清醒就猜到了这个笨蛋在想些什么。他呼呼笑着捉住那只温暖的手贴在了自己的嘴唇上亲了又亲,安慰道:“晃牙啊,吾辈只是困了,不小心躺在这里睡着了而已。”

“切,谁管你啊!本大爷只是觉得你这家伙睡在这里很碍事……会着凉啊,连被子都不知道盖一下!真是超级~大麻烦!”蹲坐在自己身边的人听见解释显然是松了一口气,紧皱的眉都舒展开来。口是心非着慌张撤手,不曾想却被朔间零攥得很紧。

大神晃牙觉得自己有点倒霉,不但暴露了真心话,还没能成功溜之大吉。

血亏。


“汝不坦诚哦,小狗。”把大神晃牙揽上沙发逼进角落,朔间零撒娇着缠抱上去,倒在他的胸口软声软气道:“小狗有没有想要实现的愿望?告诉吾辈,会好好负起责任来替汝实现的。”


“哈?好端端的怎么又开始无缘无故帮别人实现愿望了?”

“晃牙这样说吾辈要伤心了,汝在吾辈这儿可算不得‘别人’喏。”

身下的人闻言先是躲闪着目光装模作样地干咳两声掩盖害羞,而后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干脆地点头答应了。“说起来,最近本大爷倒还真有需要前辈帮忙实现的愿望来着……”

眼瞧大神晃牙咬着嘴唇认真思考起来,朔间零不留痕迹地扬了扬嘴角。


实际上,他们两人在日常生活中能凑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朔间零经常会因为工作的时间安排错过大神晃牙的生活作息。

时常是白天他还闷在被子里呼呼大睡,大神晃牙就已经去上课了,朔间零有时睡迷糊了伸出手够人,也只能摸到双人床空荡荡的另一边;或是他踏着夜色匆匆拉开家门,卧室里的小狗和小狗的小狗已经严严实实卷起被子睡得香甜。

极少数碰上两人都休息的时间,他们才会一起去超市购物,勾着手指一起去公园散步,逛CD店……也只有在这为数不多温存的时刻,零才能彻底放松下来,在晃牙身边消解所有不安和疲惫。


“慢慢想,吾辈等汝。”他轻柔地凑近,轻飘飘贴上晃牙的唇,伸手拽过一张绒毯盖在两人的身上。困意顺着温暖的被窝附上发沉的眼睑,他轻轻拍了拍对方柔软的头发:“陪吾辈再睡一觉吧,小狗。”


-


提过许愿这件事后,两个人仍是各忙各的。见不着面日子在继续,错过对方的情况也不时地发生着,一切都一如往常。

能碰面时大神晃牙那云淡风轻、丝毫不提及此事的模样让朔间零有种“晃牙该不是把这件事忘了”的错觉。这次既然是自己亲口提出来的,自然也不该拐弯抹角旁敲侧击着打听。思来想去,果然直截了当地问问晃牙许好愿没才是最佳的选择吧。


于是这天下午,在事务所安排的工作顺利结束后,朔间零卡着时间点赶去了晃牙的学校。本打算潜入学校后直奔轻音部,却因为在走廊嗅见那孩子身上淡淡的香气,在路过3-B时不由自主放慢了脚步。从教室后窗偷偷望去,熟悉的座位上那颗显眼的银灰毛绒脑袋正歪着头认真做笔记。


哟,小朋友居然上课不睡觉啊。某只吸血鬼站在教室后窗笑弯了眼睛。



眼看快到放学时间,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也没在教室走廊过多停留。慢悠悠晃进轻音部,朔间零久违地躺进了自己存在这里的黑棺。


深呼吸——这里不出意料地沾染着晃牙的气味。

熟悉的洗发水沐浴液,他校服衣领上干净又充满阳光的柔顺剂,还有Leon君身上的狗狗沐浴液味道。朔间零闭着眼睛满足地抱紧了软枕,就好像抱住了必须早起却舍不得离开被窝,皱着眉直哼哼的晃牙本人。

不常见光的轻音部是吸血鬼休憩时不可多得的好去处。当大神晃牙独自一人赶来时,朔间零已经睡着了。


“吸血鬼混~蛋,起床!”

早在放课后的走廊上就嗅见朔间零气息的大神晃牙立即独自一人火速跑回轻音部。熟悉的气息越发强烈,推开门后雀跃着扑进棺材,抱住熟睡的人后将头亲昵地蹭上了他的肩。

“kuku,被晃牙发现了喏。”被怀中的动静唤醒,朔间零闭着眼睛顺势抛下软枕,伸手摸索着将狗狗圈占。他埋进大神晃牙的衣领深吸一口气,发出了真心的感叹:“唔……果然枕头再好也比不上小狗本人呢。”未睡醒的嗓音黏稠着,暧昧地缠绕上大神晃牙发烫的耳根。


“少油嘴滑舌了~话说前辈非要跑到学校里来干嘛?要不是放学值日在走廊留意到你的气息,本大爷就直接回家了!就这样错过的话,你这混蛋绝对绝对要躺在这里睡上一宿吧!”大神晃牙皱着眉抱怨,手指却悄无声息勾上了朔间零的手指。

“吾辈想汝了,接汝放学一起回家是很浪漫的事情对不对,晃牙?”把玩着大神晃牙热乎乎的手,朔间零忽然想起自己此行的根本目的,于是直白了当地开口问道:“汝的许愿有头绪了吗?”


“啊,那当然了!本大爷可是超级用心地列了清单呢,晚点会给朔间前辈的。”

“明明都写好了,怎么还想晚一点给吾辈呢?汝不积极哦。”

“才不是呢!不过仔细算下来时间也差不多,现在给你也并不是不行。”大神晃牙思虑片刻,从校服口袋里摸出一张折叠好的纸片塞进了朔间零手里,难得主动地凑上他的嘴唇讨好道:“那朔间前辈把下周末空出来吧?本大爷想跟你约……”


“哦呀?晃牙,吾辈好开心!过会就一起去超市里买润滑……”

“混蛋你快闭嘴啊啊啊,本大爷说得是约会啊约会!你这家伙的脑袋直通下半身吧?啊?”听见朔间零超过尺度的玩笑,大神晃牙羞恼地捂住他的嘴大声纠正,而后又弯起手肘轻轻捣了捣对方的腰侧,“而且……本大爷一直说可以,明明是前辈不肯做到最后一步吧……”

他越说越臊,声音也越来越小。底气不足,干脆一骨碌从棺材里坐起来拽住朔间零的衣袖。


“喂!混蛋!快点起床了,回家再睡!”



一起回家吧。


-


两个人磨磨蹭蹭走到停车棚时天色已沉。朔间零拎着大神晃牙的包站在出口,有些出神地盯着他弯腰开锁取车。

晃牙那辆只有一座的赛车单车,天气再凉一点就不能让他再骑了。

也是时候该考虑买辆车了呢……


“零,怎么办啊?本大爷这车只有一个座儿。”

明知故问,坏小子咧着白牙笑得一脸嘚瑟。晃牙那天然率真又张扬潇洒的性格大概永远都令自己着迷吧。朔间零不答,远远望着他笑,眼底盛满数不尽的温柔。

火红绚烂的霞伏上他的脊背和头发,自带光圈的酷小孩斜倚在车棚栏杆,炫技似的转着手里的钥匙串,锋利的眉眼噙着笑,飞扬着嘴角挑逗他:“喂!劝你这家伙还是真心实意地求本大爷吧!说不定本大爷心情一好,就许你坐在单车前杠了!”


单纯的狗狗根本不知道此刻朔间零在想什么。


完全无法平静——心脏在疯狂加速跳动。

被帅气可爱的男高中生当作女友一样捉弄和宠爱着……朔间零对鲜少露出这样一面的大神晃牙毫无抵抗。他甚至忘了撒娇和还嘴,发愣地看着年下男友皱眉不满地推着车子向自己走来。


“发什么呆啊?再不求求本大爷可就没机唔……”

蜻蜓点水地堵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坏嘴是制服小狗最简洁有效的途径。趁被偷吻的人还捂着嘴瞪大眼睛回想唇上的轻触,朔间零轻松地从他手里接过单车把手,长腿一迈跨上了车座。


“耍帅也要有个限度喏。”笑着揽过大神晃牙的腰,朔间零将人安稳地放上了车前杠。眼瞧着半圈在身前的人凶凶瞪着自己,他低头咬住了晃牙滚烫通红的耳朵,“要是让吾辈知道汝在学校里这样对待别人,就等着被惩罚吧。”


“啊啊啊!吸血鬼混蛋你好狡猾!!!”

“呼呼,随便小狗说好了~”


回家的路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短暂过,大神晃牙不时贴靠上朔间零的胸膛,听他平稳的呼吸和有力的心跳。仰头去看他,被晚风吹起的乌黑额发随意飘动着,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那张俊美到无可挑剔的脸迎着凉爽的晚风无端生出几分狂气,大神晃牙猛然间回想起他初见零的模样。


“怎么了?坐得不舒服吗?”朔间零早就察觉到那直白的目光,稍稍低下头来用下巴蹭蹭晃牙的碎发,低声安慰道:“再忍下,很快到家了。”

“噢,好……”大神晃牙慌张地收回视线,有些紧张地揉了揉痒痒的鼻尖。


才没有不舒服,就是想起以前的你了……而已。


-


新的一周过得飞快。朔间零忙到只记得大神晃牙要求自己周末留出时间来约会,而那张被珍重揣进兜里的心愿纸条却被自己忘了个彻底。

直到周五的深夜,参加完事务所的应酬,酒精有些上头的朔间零在浑身翻找手机时,忽然摸到了裤子口袋里有类似纸片的东西,于是怀揣着疑问将它抽了出来。


“大神晃牙的心愿清……”

糟了——完全忘记准备!纸片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四个愿望,令朔间零完全从酒精中清醒过来。作别聚餐的同事,他站在街边的路灯下,从大衣口袋里取出了眼镜,抖展了纸片一字一顿地读道:


“大神晃牙的心愿清单:


1.想要看见朔间前辈一年级时的造型 时限五分钟 

2.想要朔间前辈手把手教本大爷弹唱一首歌 

3.想和朔间前辈创作一首两个人的歌

4.想坐朔间前辈的摩托车后座

兑换期限:下周末约会时(以上心愿皆由本大爷指定具体时间)”


没了?就这些?

朔间零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翻来覆去把这张字条看了好几遍,许久后才确认晃牙真的只写了这些。


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夸他还是责备他。这列举的几条在朔间零看来像极了明摆的敷衍。毕竟在他眼里,那个天马行空的小孩总有很多很多了不起的想法,桩桩件件都能轻松超越自己手里这张字条上轻飘飘的心愿。

想坐前辈机车的后座?分明什么时候都可以,不就是晃牙一句话的事嘛。创作歌曲、手把手教弹琴?大神晃牙毕业后,随着UNDEAD彻底合体,这些事情自然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这么看下来,大概也只有第一条心愿是小狗认真写下的吧?毕竟他真的很喜欢那时的“朔间前辈”。不对等等,那么喜欢却时限五分钟?这是什么意思呢……


疑问如山,脑袋很乱。朔间零取下眼镜后揉了揉发张的太阳穴,抬手拦下一辆计程车坐了进去,之后熟练地报了家里地址,待车子开动便无声地看向了窗外。

车窗外黢黑寂静的夜景飞速倒退着,他再次回想起大神晃牙写在纸上的愿望不禁笑出了声。这孩子的一笔一划完全在自己的意料之外,某种程度上来也算是符合他“天马行空”的性格人设了……

除了心心念念着过去的朔间前辈和音乐之外,大神晃牙的脑袋里大概是完全无法产生出任何多余的浪漫细胞了。

不得不说,这样天然的晃牙很可爱。朔间零想着那孩子努着嘴使劲思考,捏笔在纸片上认真写愿望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期待起和笨蛋狗狗的周末约会。


计程车到达公寓楼下时已是凌晨,朔间零仰头望着落地窗透出的昏暗灯光,不禁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电梯缓慢攀升,停稳。指纹识别门锁,他在玄关处轻手轻脚地换鞋。一阵细细簌簌地小脚步声由远及近,朔间零心有灵犀地弯下腰张开双臂拦下了那胖乎乎的小短腿。跟着Leon一起迎接的还有另一只可爱的小狗,光着脚摇摇晃晃站定在客厅中央,揉着惺松的睡眼嘟嘴埋怨道,“好晚啊你。”


朔间零笑,抱着Leon走到大神晃牙的身边,俯身亲了亲那张软嘟嘟的嘴,又腾出手捏他的脸颊问道:“这么困了还起来干嘛?是想吾辈了吧?”

早料到睡懵的人完全不会嘴硬说谎,他眼睁睁看着大神晃牙闭着眼睛用力点了点头,哑哑的嗓音拖得老长:“超~想。”

仿佛被值夜班的丘比特拉弓放箭精准射中了心脏的十环靶心。Leon懂事地从朔间零对的怀中跳下,脚步匆匆钻进了卧室。他笑着将完全睁不开眼睛的小狗抱起来,轻轻拍了拍他的屁股:“下次要穿拖鞋。”听着那困得没边儿的人环着自己的脖颈嗯嗯答应,才挪动脚步把他重新塞进被窝。


明明瞌睡到不想开口说话,朔间零还是听见一句含混的晚安。于是他笑起来,毫不吝啬地将自己的吻贴上了大神晃牙的唇。



——晚安。


-


日上三四五六竿,吸血鬼大人还没醒。


大神晃牙倒是起得很早,从容地洗漱完毕做了早餐之后便牵着Leon遛弯去了。朔间零懒懒伸手摸索着,打算环抱住床另一边的男友,不出意外只摸到了已经冷掉的被窝,还有一张非常简洁的便条:遛狗去了,早餐在厨房。


朔间零眯着惺忪的睡眼读字条,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了可爱的晃牙穿着松垮睡衣站在厨房准备过早餐,咬开水笔笔帽伏在料理台认真写便条的模样。

为了不辜负手写便条和爱心早餐,他决定立刻起床。


打着哈欠慢慢踱到厨房,他果不其然看见了来自晃牙的投喂。桌上的烤盘摆放着澄黄的厚蛋吐司和插着吸管的鲜榨番茄汁。大约是情侣之间的情趣,某银灰毛团还甚是娇俏地在焦黄的吐司上挤满心形番茄酱。朔间零心情甚好地拉开椅子坐下,极具仪式感又满足地享受起专属自己的美味早餐。


饭后朔间零收拾餐桌听见了玄关处门锁弹动,紧接着是一只柯基飞快地挤进门缝一溜烟钻进了厨房,亲昵地蹭在他的脚边。

“是Leon君喏,晃牙回来了吗?”手里还捏着水淋淋的洗碗布,朔间零就趿着拖鞋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望着那一头正在玄关弯腰换鞋的银灰毛球,心怀感恩地开口:“谢谢晃牙的爱心早餐,真的好好吃哦~”

“切,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这家伙居然这么客气?”大神晃牙干脆捋了一把汗湿在脑门上的碎发,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虽然嘴上硬气得不行,可不禁上翘的嘴角根本藏不住那点得意的小心思。


朔间零看破倒也不拆穿,随手撂下碗布后便朝他走来,那双沾着丰盈泡沫的手毫不客气地环上晃牙的脖颈,一边啾啾地亲响他的脑门一边撒娇说:“小狗总是对吾辈很凶喏,也对吾辈温柔一点嘛……”

“好了好了,快放开本大爷吧。浑身都是汗,别这样直接贴上来啊……”只是温存片刻,大神晃牙就红着耳根将他推开,躲进浴室后迅速锁上了门。

啊,还是这样,稍微逗一下就会害羞。朔间零望着浴室磨砂玻璃门后模糊的身影舔舔嘴唇,拿起碗布回到厨房。再当他洗完碗出来时,浴室里的大神晃牙也裹着一身水汽走了出来。

余光察觉他望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朔间零心中了然,却还是站定在原地叫住了他。


“才,才不是想要说什么!”

“有事就要好好讲出来,晃牙。”朔间零循循善诱着,走过来拉住了对方有些潮湿的手心。


“好……好吧,前辈还记得周末的约会吗……”声音越发没底气,眼前湿着头发的小孩头用力揉着鼻尖试图缓解眼下的尴尬和紧张,停顿几秒后不着痕迹地抬头瞄了一眼,对上零温柔的视线又慌忙低头解释起来:“其实去不去都没事,留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下也好……”


朔间零望着他别扭的样子笑,从他手里接过浴巾,盖住那颗单纯脑袋轻轻揉搓起来:“汝头发都还湿着,出门要感冒……”

话音未落,身前的人哗地紧抱住自己。这个容易不安的笨家伙像只狗狗一样开心,湿漉漉的头发沾湿了他的睡衣。


晃牙是坦诚的好孩子,是不自信的坏孩子。


“睡衣被汝弄湿了,要罚哦。”朔间零此刻迫切地想要亲近他,便随意找了一个理由。他表情严肃地抬起了手,在晃牙屏住呼吸紧闭双眼时,捏着他的后脖颈亲了亲那冰凉的鼻尖。



什么啊,分明是奖励吧。


-


两人收拾好时已是下午。


十一月,正值清秋,气候凉爽。火红的秋叶被凉风掠落,甚至裹上了潮湿泥土的香气。大神晃牙背着吉他站在门口一边深呼吸一边懒懒伸展,另一位则是从独立车库中发动摩托,开到家门口时冲着尚闭眼伸展的小孩打了个响指。


车身微微一沉,很快身上多了双紧揽腰际的手。朔间零偏头问他:“今天出门怎么大包小包的?可不像是汝的风格啊。”背后的人把头贴在了他的后背,理直气壮地说了句要你管。

“要管啊。”朔间零哭笑不得,腾出一只手捏了捏贴在自己小腹上的手,“抱紧了,吾等出发了。”


去哪。

不知道,约会的话,零想去哪就去哪吧。

少年清冽的声音迎着猎风,混合着机油尾气被迅速抛在了身后。


沿着人烟稀少的公路,漫无目的地一路直下,路边野田间零散的村落与大片的金色麦田花田融为一体像幅油画。大神晃牙激动地叫着朔间零的名字,说一定会将这里画进自己的词曲。


“当然可以,汝可是佐仓山的画家。”

听着朔间零用一本正经的台本人设逗弄自己,大神晃牙笑着停不下来。笑累了搭上他的后背,手指绕着那乌黑柔软的长发揉搓把玩起来。


“零,你是不是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哦?当然知道了,今天是吾辈跟晃牙一起约会的日子啊。”朔间零侧头冲着大神晃牙笑,高挺的鼻梁和分明的下颌线实在优秀到过分,薄唇轻轻一扬就让大神晃牙挪不开眼了。


知道个锤子,真是个漂亮笨蛋。

他暗暗攥拳腹诽,嘴上不咸不淡地应付着“是是前辈说得对,还是专心开车看路吧。”



到了。

只有朔间零知道他们在哪里停下。


幽静的老宅,茂盛的竹林,潺潺流淌的溪。似乎是在平缓的山间,往下看竟是数不尽的红枫林和金色麦田,好奇心发作的狗狗跃下车子,撒欢似的东瞧瞧西看看。

朔间零倚在车身上,望着跑东跑西的大神晃牙笑得宠溺。再等人靠近,便将他一把捞过,细细整理着被风吹乱的头发。


“朔间前辈,这里是你家吗?”

这处偏僻的宅院说起来应当算是朔间家的一部分。因为过于偏僻,又靠近山林,所以干脆变成了一处默默无闻的歇脚去处,偶尔会有家里的人过来打扫整理。

“小狗的记性不好喏,吾等的家不是在城区吗?”揽着大神晃牙的肩将他带入院内,朔间零指了指其中一间:“这里什么都有,倒也算是吾等独处约会的好地方。去那边玩吧,以前收藏的CD在那里,汝会喜欢的。”


“朔间前辈怎么会想带本大爷来这里?”那双明亮的眼睛追上自己的眼眸,朔间零轻声笑着摇头。

是秘密。


“啊对了,有冰箱吗?”

“在正厅后面的厨房……”朔间零看了一眼大神晃牙拎着从家里带来的方形保温箱再次疑惑道:“晃牙出门很少会准备得如此充分呢,这里面是什么,给吾辈看看?”说罢便伸过手想要接过小箱。谁知大神晃牙猫着身子躲过了他的手臂,径直跑向了厨房。

“秘密!”



这里只有朔间零和大神晃牙。在这里,他们都能彻底卸下伪装下来做自己。

大概是被大神晃牙的灿烂笑容驱动,朔间零不自觉间也变得活泼起来。他轻手轻脚跟过去,屏住呼吸躲在冷藏室的门外。只要晃牙从房间出来,他就能将那只私藏秘密的坏小狗即刻捉拿归案。



“朔间前辈?零!”


没人说话的时候整个院子都是静的。这样陌生的环境里得不到前辈的回应,大神晃牙感到了难以名状的不安。他慌乱地喊着零的名字,从厨房里冲了出来。

还没迈出一步便跌进了一个满当当的怀,强烈的失重感取代了先前的恐惧,晕头转向间大神晃牙被早已蹲守在门口的人抱了起来。

“啊啊!混蛋!快点把本大爷放下来!”被轻松抱起的人舞着拳头皱眉装凶起来,可那硬梆梆的拳无论怎么在半空用力挥,也始终没落在朔间零的身上。


眼看着大神晃牙的脸颊迅速烧红,目光躲闪着,微张唇下的尖尖犬齿若隐若现……奇怪的欺负欲突然作祟,朔间零将他抵上冰凉的墙壁,仰头咬上了他的嘴巴。

他知道大神晃牙从不抗拒这样的亲密,甚至应该说得上喜欢。示威似的拳随着唇齿的纠缠慢慢脱力,顺从地落下后捧住了自己的脸。唇瓣被咬到通//红水亮,在津//液和滚烫的吐息交互间,晃牙低哑地叫着零的名字,双腿盘紧了他的腰。


热烈的太阳在暗夜的怀抱中迷失,甘愿赤//裸着悬挂在危情夜色,变成了皎洁的月光。

朔间零将他轻揽入怀,隐忍地低//喘着,用嘴唇抿住大神晃牙银色的鬓发。


“做吧,零。”


朔间零肩膀一顿,没了下一步行动。

大神晃牙只得主动伸手一粒一粒解着他的衣扣,将生涩滚烫的吻烙上他白皙的颈,柔软湿润的舌尖讨好地舔//舐着硬鼓//凸起的喉结。

“跟谁学的?”朔间零听见自己并不平稳的声音正在忍耐的底线上挣扎着,额前的薄汗层层泛出,红晕很快爬上了他冷白的皮肤。那哑极了的嗓音不知道是在拒绝晃牙,还是在阻止自己:“晃牙,别这样……”


大神晃牙尚未脱离校园,说到底还是学生。虽已年满十八周岁,是名副其实的成年人,可在朔间零眼中,他仍是最最珍贵和宝贝的孩子。

”别哪样?“蜂蜜般甜腻的视线黏人地勾着朔间零的心,他明了大神晃牙今天是铁了心要将自己交付。喉结上下滑动,他听见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汝还……”

滚烫的手附上脸颊,主动纠缠的软//舌探进尚在挣扎抗拒的唇缝,大神晃牙略急的呼吸声如同月下的浅滩海浪,一下又一下拍打在自己的耳侧。

"给你三十秒,去卧室……"


卧室,卧室。

零落一地的衣裳,跌跌撞撞的脚步,难分难舍的唇齿,口鼻逸散出难以抑制的轻//喘——

超出想象的高温画面。


被吻昏了头啊……朔间零懊悔不已,望着身边熟睡的人满身红痕心疼自责起来。

他轻手轻脚地趴近晃牙身边,抚平了他因睡不踏实而紧皱的眉。是在难受吗?朔间零将他圈进怀抱,隔着被子用手掌轻轻按压着大神晃牙的腰,直到怀抱里传来一声闷哼。


“醒了?”

“没睡,有点累。”慵懒的声音带着些许疲倦,“朔间前辈陪本大爷休息一下就好了。”朔间零笑着答应,凑上前去亲了亲那微红浮肿的眼皮。


“聊聊吧?本大爷有看过这周内朔间前辈的行程,为了腾出周末所以把工作安排得很紧密。”大神晃牙闭着眼睛挪进他的怀里,“比起那些什么鬼扯愿望,本大爷倒是更希望你这家伙能多为自己想一想啊。比如能拒绝掉本大爷无礼的约会请求,在家里好好休息之类的……”

“至于愿望,本大爷们有大把的时间不是吗?”

“而且你应该懂本大爷的心愿,一直陪着前辈就足够了。”


闻言朔间零更用力地搂紧了他。


被明确的爱意包裹着大抵就是如此,不停向对方发出一遍又一遍的爱意信号不会杳无音讯,更热烈的回应纷至沓来。那些明亮温暖的言辞并非虚情假意的情话,而是真真切切可以感知,一步一脚印,仅此一份的温柔。


在极具安全感的环境下大神晃牙很快有了睡意,嘴里还迷迷糊糊念叨着,眼睛却沉沉合上。朔间零侧身撑着头轻拍着他的后背哄睡,环顾四周后目光落在角落里那把被晃牙带来的吉他上。

他记得晃牙的愿望中有一条是想要自己教他弹唱一首歌。不如趁着一首歌向他再次告白?虽然两个人腻歪地在一起很久,时至今日关系才终于迎来了重大突破。一想到以后要更仔细地去爱他保护他,朔间零的心就会难以克制地加速跳动起来。


他轻手轻脚起身,拿过吉他走到了院中。

随手拨弄着吉他的琴弦,朔间零哼着已在心中锁定的曲目,轻松地调起音来。


这把吉他是大神晃牙攒了很久的零用钱换来的。朔间零永远记得那天,那孩子兴冲冲地抱着新的吉他跑回家,一股脑地扑进自己的怀里,十分罕见地撒着娇嚷着要朔间前辈帮忙调音。

那次调音是用大神晃牙的三枚亲吻换来的,一枚落在眉间,一枚落在鼻尖,最后一枚……朔间零闭着眼睛等了许久,湿乎乎的亲吻终于试探地印在了左边脸颊。


当第一个音符在指尖拨响,朔间零满脑子浮现出的都是大神晃牙那张稚嫩的脸,哭着的笑着的,生气的害羞的,在轻音部里认真练习皱着眉头的样子,凶里凶气往自己怀里塞番茄汁的样子,同自己拌嘴吵架又红着脸的样子……


爱人的模样历历在目。

朔间零弯着眼睛拨弄琴弦,嘴角漾起好看的梨涡。


Give your all to me

I'll give my all to you

You're my end and my beginning

Even when I lose I'm winning

……


被大神晃牙指尖触碰过的琴弦仿佛还带着滚烫的余温,却在此刻全被朔间零温柔覆盖。他低声哼唱那首老旧的英文歌,脑海中迅速回翻着歌词和琴谱。


-


不过十来分钟,房内忽然传出慌乱无措的脚步声。朔间零不招呼也不回头,只是抿唇笑着拨响了弦。

小狗凭借灵敏的嗅觉和听觉是很容易就会找到自己的。


果不其然。前奏未完,那踉跄的脚步已经近在身边,扑通扑通,呼吸急促,热乎乎地贴上了自己的后背。

缱绻的旋律戛然而止。


“混蛋!你要吓死本大爷了……”

“kukuku~胆子真够小的喏。”朔间零笑着拉过大神晃牙的手臂,“过来,实现汝的愿望。”

“怎么,还带临时抱拂脚的啊?诶!还用本大爷的吉他!真是有够敷衍呢~”


早习惯了大神晃牙的笨狗表达,朔间零对此并不恼火,重新拨响了琴弦后笑着望进他那双亮晶晶的眼,兀自散发着不自知的魅力:“姑且当作吾辈给汝的……告白。”


告……告白!

因为讶异而睁圆的金瞳对上那双深邃的红后迅速低下头,双手无措地捏住了方才胡乱披上的浴衣一角。

就在此刻前奏结束,耳中忽然灌入朔间零低沉好听的歌声。


What would I do without your smart mouth

Drawing me in, and you kicking me out

Got my head spinning, no kidding, I can't pin you down

What's going on in that beautiful mind

I'm on your magical mystery ride

And I'm so dizzy, don't know what hit me, but I'll be alrigh

……


并非他没听过这首歌,只是这等文邹邹的情歌实在不是自己的风格。大神晃牙目不转睛地盯着坐在自己身边笑意盈盈的吸血鬼混蛋,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个愿望完完全全是把自己给“坑害”了。

不过自己确实没有给朔间前辈唱过这样温柔的情歌就是了——那样饱含感情的,直视着他眼睛的,一字一句的,只为他的,歌唱。


大神晃牙在音乐上的天赋无人可及。只是单纯用耳朵去倾听,用眼睛去观察指法,一遍结束时他便能学个七八成。他接过朔间零递来的琴,认真摸索哼唱着,在感受到一旁朔间零递过来的直白视线时,终于忍不住背过身去。

“小狗,汝不看着吾辈,吾辈该怎么教汝呢?”坏心眼的人偷偷靠近,在他的脖颈上留下一吻,又拖长声音催促道:“快点转过来吧,让吾辈教教汝。”

等不到应答也无所谓,朔间零自顾自用腿钳制住他,有力的双臂紧紧箍住正在大力挣扎的晃牙。眼见怀中人脾气爆发,他沉着冷静地以吻相封,左手按着晃牙的手指扣上指板,右手精准抓住了大神晃牙停在弦间温热的手指。


呼吸急促,心跳过速。

两人的唇尚未分离,吉他的旋律就已响起。直到进入第一句歌词,朔间零才肯放过那张柔软的唇,搂着浑身冒热气的晃牙摇摇晃晃地唱了起来。

匆匆披上的浴衣顺肩头滑下,半露的肩即刻被朔间零占有。院中的微风和树荫方才让大神晃牙发懵的头脑得以片刻降温,又因为那混蛋突然落定肩头的吻而再次烧到沸腾。


静谧闲适且专属于他们的午后,只有琴声,歌声和他们斑驳交叠的影轻轻摇曳,大神晃牙喜欢得不得了。教学心愿被迫完成,他将吉他放置在一旁立刻转身扑进了朔间零的怀,闷声闷气地说谢谢朔间前辈。


“晃牙啊,汝知道自己现在像什么吗?”朔间零被大神晃牙压进绵软的草地,笑着拍拍他的脑袋:“特别像小狗喏,正在摇着尾巴特别开心地向主人撒娇。”

“那你喜欢吗?”大神晃牙抬眼,重复问道:“小狗,你喜欢吗?”




“嗯,特别喜欢。”


-


两人在草地里翻滚着玩闹,直到大神晃牙气喘吁吁地求放过朔间零才停止捉弄。浴衣领口大大敞开,就连零的头发也散开了。大神晃牙取下腕上的发圈替他挽起头发,躲闪着目光伸手整理他的衣服:“朔间前辈,晚上陪本大爷去个地方吧。”零不多问,抬手扳正那颗害羞脑袋,看着他的眼睛说好。


直至太阳垂落,他们才从秘密基地动身。

踏着灿烂黄昏出行,他们是一对密会私奔的热恋情人。摩托油门在田间野路轰响,极速前行的机车带起一阵阵微风,吹乱了路边的麦穗和朔间零微长的头发。大神晃牙在后座拦着他的腰,将整张脸埋进他的风衣。


朔间零侧头问他去哪。

车后座的人抬起头来,说来路那片野花田。


“花田?汝忘了自己花粉过敏?”

“切,怎么可能,本大爷吃抗敏药了。”即便吃过药,回想起被花粉支配的过往,大神晃牙还是忍不住使劲把鼻子往朔间零的衣服上蹭。



路途不远,一路下坡,很快就到了那片花田。

下车后的大神晃牙显然对花还是十分抗拒,朔间零见他那副愁眉苦脸又小心翼翼的艰难模样,只得连带着他的吉他、手里提着的小包还有他本人一起打包抱着往前走。


“明明不喜欢这些花还非要往这里跑,汝在想什么呢?晃牙。”

那带着几分责怪意味的语气让大神晃牙有些懊恼,他挣扎着要从朔间零身上下来,嘴硬道:“谁让你管本大爷了?谁告诉你本大爷不能自己走了?”

挣脱了朔间零的怀,他赌气地找到一处远离花丛的草地坐了下来。


“又生气了?”朔间零很快跟了过来,蹲下身子抬手在大神晃牙的鼻子轻轻刮了刮,“真是的,谁又惹汝不开心了?”

晃牙扭过头去,零挨在他身边坐下支着脑袋望他。


“好了,吾辈错了。”他揉了揉大神晃牙的头发,拉着他顺势躺在了草地上,“那说说吧,为什么带吾辈来这里呢?晃牙。”

“该不是想野……”


“混蛋你在胡说什么啊啊!”果然,一双手飞快地紧捂住了他的嘴,“朔间前辈为什么说话总是这样啊!明明知道本大爷绝对不会往那方面想……”

晃牙大概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性格有多可爱,朔间零心想。那睁着一双水汪汪大眼睛红脸慌乱又好欺的样子无论看多少次都不会停止心动。


“那为什么今天把自己交给吾辈了?晃牙。”朔间零捉住那只捂在自己嘴上的手放进自己的掌心,抬眼望着渐暗的夜空,发觉那闪烁的星像极了晃牙明亮的眼睛。


“朔间前辈……真的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当然知道,”朔间零摸着下巴思索了半天,“今天是和晃牙约会的日子,难道说有什么问题吗?”


身边的人迅速翻身起来,拿过了身边的吉他。

“没什么问题!朔间前辈。”大神晃牙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后骑上了朔间零的腿,从外套的口袋里取出了几枚小小的发夹和一小罐发胶塞进他的手里,“那就~赶紧来实现本大爷的愿望吧!本大爷现在想看见一年级时候的朔间前辈,拜托拜托,五分钟就好!”


“等一下!为什么这样突然……”

怀里的大神晃牙一脸期待,甚至有模有样双手合十眨巴起眼睛来,朔间零哪里拒绝的了?于是听话地动手复原起自己曾经的造型。即便心中存疑,他也只得用半开玩笑的口吻打探道:“晃牙啊,为什么这会是汝的愿望之一呢?难道现在的吾辈没有做到让晃牙满意的程度吗?”


“欸~朔间前辈不是什么都能看透吗?怎么这点小问题还要问本大爷啊?”狡黠的笑意怎么都遮不住,大神晃牙望着视线中那个“曾经的”朔间前辈逐渐出现,情不自禁地环抱上去。


“小……小狗啊。”

怀里满满当当,可朔间零觉得自己心里像是被谁挖空了一块。抱住自己的大神晃牙像极了他们最初的样子——一只奶乎乎摇着尾巴,眼睛里闪着满到溢出的崇拜,紧紧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可爱小狗。然而自己早已与过去截然不同,无论是言辞还是想法和举止……说白了,即便造型回到过去,朔间零还是现在的朔间零。

他有些僵硬地抬手环住了晃牙,犹豫着将唇印在了他的发梢。攥在手里的这份天真烂漫,究竟属于谁呢?

朔间零有些失落地垂下了眼帘。


“好了,时间不等人,验收成果吧,朔间前辈!”

眼见是十分不舍,可大神晃牙还是摸索着关掉手电,很干脆地从朔间零的怀里钻了出来。当两人浸没在朦胧静谧的月夜,大神晃牙抱起吉他清了清嗓子。


“咳。朔间前辈,这算是本大爷第一次唱情歌,也是朔间前辈第一次完整教给本大爷的……”昏暗夜色下抱琴的人有些害羞地摸了摸后脑勺,“说起来你这家伙还是挺会选歌的嘛,不会是猜到本大爷要唱给你听,所以故意选了一首这么温柔煽情的旋律……总之!本大爷唱给你听吧。”


回想起几小时前朔间零手把手教会大神晃牙后正打算验收成果,不料遭到了斩钉截铁的拒绝。伤心欲绝的自己当时正忙着冲他撒娇,将为何拒绝的疑虑直接抛在了脑后。


现在才真相大白——晃牙想要唱歌给以前的朔间前辈听。



极强的天赋就像是上帝送大神晃牙的厚礼,无论是多么复杂的和弦和音阶,他都能游刃有余地做到最好。

温柔又干净的嗓音随着吉他前奏的结束荡漾在整个夜空,抒情的旋律和煽情的英文歌词组成了大神晃牙极其罕见的情感表达。朔间零看不真切他的表情,那孩子似乎目光看向自己,又似乎是在低头偷笑。在脸红吗?在害羞吗?那些表情是属于现在的自己吗?

他多想伸手认领,却又没有那份果决和勇气。


弹唱快要结束时朔间零也无法从胡思乱想中走出来。他多想张口问问晃牙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但疑问和难过翻涌着,生涩地卡在了喉咙里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这令他感到憋闷,沉郁,窒息。


“呜哇!好难为情!快点拆掉吧!本大爷果然还是更习惯现在的朔间前辈。”大神晃牙认真弹完最后一个音,放下吉他就扑上来摆弄起朔间零的头发。直到刘海重新柔软服帖地趴在零的额头,他才松了口气。


“晃牙是在害羞啊。”朔间零听见自己平静地开了口,“过去的朔间零更让小狗眷恋呢。”

为什么要说出来这样扫兴的话,朔间零说不上来。明明他最清楚,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有且仅有一个朔间零。可他胸口发闷,只想把那些怪异的情绪赶出自己酸胀的心。


“你希望本大爷会怎么回答?”沉默许久,大神晃牙抬手触碰着朔间零额前柔软的碎发,“是希望本大爷说,‘当然不是了,最喜欢现在的朔间前辈了。’这样吗?”

“如果是这样,那本大爷的回答的确会让你失望。”


不想听,完全,不想听。

脆弱的吸血鬼先生一股脑钻进了大神晃牙的外套,只留下一头曲卷的黑发。大神晃牙好笑地看着打蔫的前辈,伸手搂住了他的后背,坚定开口:“本大爷仰慕他,所有与他有关的事本大爷都记得。跟在他的身后,踩着他走过的脚印向他学习向他靠近……没他就没本大爷啊,朔间前辈。”


朔间零感受得很清楚,抱住自己的人浑身温暖,身体却有些微微颤抖,“他就是你啊,零。”

“本大爷只是想告诉过去的朔间前辈,本大爷不是像傻瓜等着前辈保护,没出息的小鬼了。”大神晃牙紧紧臂弯,仿佛要把朔间零按进自己的身体,“你这家伙也是傻瓜吧?本大爷长这么大还真是头一次见到吃自己醋的人。”

“喜欢你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只因为你这家伙是朔间零,无论是过去的朔间前辈还是现在的零,在本大爷眼里都是毫无差别的同一人。”


“与朔间前辈相识后,本大爷一直很骄傲能参与进你接下来的人生。见证过前辈意气风发的样子,也见过前辈疲惫沮丧的样子,跌落谷底的样子,还有帅气复活的样子……那些酸甜苦辣太多了,本大爷完全数不过来啊。”

“朔间零的所有,本大爷都特别喜欢。”


“抬头。”大神晃牙腾手在口袋摸了片刻,扳正了朔间零依旧埋在自己身上的脑袋。

这张漂亮的脸即便是摆出苦兮兮的表情也无可挑剔。情难自已地吻了上去,就在唇唇相贴的霎那,大神晃牙闻见了田间潮湿的野花芬芳。

此刻他并不讨厌这种煽情的感觉。


心脏跳动得太过猛烈,连带着呼吸也挂上了急促的节奏。他紧张地伸出手,将手里的项链摸索着挂上了朔间零的脖颈。



“我……我爱你。”


-


直到链子坠上自己的脖颈,冰凉的吊饰触碰到自己的皮肤时,朔间零才有真感。那孩子剖开了自己的心,掏出了一颗完整鲜活的心脏。直白的爱意像一束不由分说推进他手心的红色玫瑰,他此刻只想抱紧这个可爱的小园丁。

“生日快乐,零。”


生日……快乐。

原来是,自己的生日。


“啊对了,保温箱里是早上本大爷去朋友那边现做的小蛋糕。因为是番茄味,所以要一直保鲜。本大爷在烘焙这方面没什么经验,如果不那么尽如人意下次继续努力就是了……”


“那,本大爷先去拿……啊!”

大约是一口气讲了太多矫情话,脸上竟烧得要冒起烟来。大神晃牙慌张起身,却被一直默不作声的朔间零扯住手又一次跌进了他的怀里。

“呜……一次说这么多好难为情啊,朔间前辈什么都不说,本大爷当然会不知所措吧!”他双手捂住了自己发烫的面颊,摇晃着脑袋低声埋怨道:“都怪你这家伙心血来潮要实现本大爷的愿望……真是……明明应该是本大爷来实现前辈的愿望啊啊啊——”


“晃牙。”

“你这家伙什么都别说了,好难为情……”


“我爱你。”那些堵在喉咙里的难过一点一点消散干净,朔间零抱着靠在自己怀里捂脸大叫的晃牙喃喃道:“谢谢汝,晃牙……”


正如台本所言,年岁正好,肆意潇洒。


蛋糕被小心翼翼端上来时朔间零睁大了眼睛。淡粉色的奶油四溢着番茄果酱的香气,绵密的蛋糕体竟真的被做成了半颗圆鼓鼓的番茄形状。

“许愿吧。本大爷会拼命帮你实现的。”大神晃牙取出蜡烛小心翼翼插进蛋糕,噗地划亮了火柴。


橘色的火苗从木棒传递给蜡烛的引线,朔间零十分配合地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看着那一张一合的薄唇轻声吐露着他的心愿,一字一句却皆与自己有关,不知怎的大神晃牙竟有点鼻子发酸。


“吾辈希望晃牙能得偿所愿,永远对着吾辈开心地笑。”

“吾辈的小计划呢,就是想和晃牙一起,有一首专属于吾等的歌曲……”


蜡烛熄灭时,朔间零听见大神晃牙小声骂自己笨蛋,生日愿望全都浪费了。他只是摇头,笑着反问晃牙十八岁时许下的生日愿望是否也算浪费。

是啊,七月时,一群好友将大神晃牙围在未散场的酒桌,端着蛋糕逼迫已经喝到面红耳赤的小孩吹蜡烛许心愿。朔间零只是坐在他的身边弯着眼睛凑热闹。

不曾想醉后的晃牙如此乖巧坦诚,支着脑袋一字一顿地说生日愿望早就许下了,就是希望朔间前辈永远开心幸福。极其配合地吹灭蜡烛后,一行人把晕乎乎的晃牙推进了朔间零早已准备好的怀。凛月在一旁偷笑着录像,朔间零则是大方坦然地接住大神晃牙,对准摄像头笑道:“记录下来了吗?吾辈会替晃牙好好实现的哦。”


“少得意了,你这混蛋揪到本大爷的尾巴就不打算放了吗?”

“哪有?吾辈不敢呢。”朔间零草草敷衍,暗里用手指沾上冰凉的奶油,趁身边人不备蹭上他的鼻尖。


“啊!吸血鬼混蛋你!”如愿以偿听见小狗生气的喊叫,朔间零翘着嘴角闭上了眼睛。互抹奶油的传统不知是从谁的生日开始就一直沿袭至今,就连他也不例外。


“算……算了,用这个补偿本大爷吧。”

没有冰凉的奶油,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用力印在嘴唇上的浅吻,短暂停留几秒后无声息的分开。


“生日快乐啊,本大爷会一直陪着你这混蛋的。”大神晃牙从草地上站起身来,用衣袖擦掉鼻尖的奶油,冲着坐在地上的零伸出手。

“回去吧,本大爷们。”


“好。”


花田外的公路,安设着朦胧昏黄的路灯。

大神晃牙飞快地穿过花田,站在路灯下冲着慢慢走来的朔间零招手。


朔间零见他招手反而放慢了脚步,甚至停了下来,定立在花田中央。他弯起掌心合拢在嘴边,朝着大神晃牙的方向喊道:“晃牙,不许甩了吾辈啊。”


“混蛋,说这矫情话还不如赶紧跟上来啊!”


有晚风吹来,大神晃牙就站在那里,身披着明亮暖黄的灯光。身上单薄的衬衫被风鼓动着,像是一面金色的旗帜。

朔间零迈开大步跑向他,迎着风去抓住那束耀眼的光。脖颈的银链叮当作响,耳边是热烈的风响,他看见那银发的少年坚定地向他张开了双臂。




“抓住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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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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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男生伤害最大的两句话vs对女生伤害最大的三句话,哪个伤害力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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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去看乐华十二周年演唱会自己拍的,叁爹真的好虎啊啊啊!

不过那个时候还没磕hqfg所以没get到,今天翻视频才发现当时录下来了😭😭😭

现在就是一个好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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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xuan疯

把我杀了给叁肆助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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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俩是彼此的代言人吧!走到哪里都不忘cue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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