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吻在身体各处的含义.
突发奇想的坑。不定期更新吧…
十分短小x。占tag致歉。
1.发。思慕。
“兄长,南台一别再度相见已是困难。”
范无咎叹了口气,走出房门顺手拿起了一旁的伞,缓慢撑开。
“但属实幸运,能让我与你再次相见。”谢必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愣了愣,望着出现在他身旁的兄长。
“而此次我们便不再分离。”谢必安执起了他的发尖于唇瓣轻吻,抬眸与他眼神相对。
“一言为定。”
2.额。友情/守护/祝福。
真可恶。克利切暗自嘀咕着走在庄园的小道。“克利切明明已经很努力了…”踢开了路道突兀的石头,克利切懊恼的坐在了路旁的椅子上。
“瞧瞧,这是谁。”那个让人厌烦的魔术师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你最好离克利...
突发奇想的坑。不定期更新吧…
十分短小x。占tag致歉。
1.发。思慕。
“兄长,南台一别再度相见已是困难。”
范无咎叹了口气,走出房门顺手拿起了一旁的伞,缓慢撑开。
“但属实幸运,能让我与你再次相见。”谢必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愣了愣,望着出现在他身旁的兄长。
“而此次我们便不再分离。”谢必安执起了他的发尖于唇瓣轻吻,抬眸与他眼神相对。
“一言为定。”
2.额。友情/守护/祝福。
真可恶。克利切暗自嘀咕着走在庄园的小道。“克利切明明已经很努力了…”踢开了路道突兀的石头,克利切懊恼的坐在了路旁的椅子上。
“瞧瞧,这是谁。”那个让人厌烦的魔术师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你最好离克利切远点,克利切现在一点可不高兴。”他恶狠狠的出声,想要让他识趣的离开。
“…没必要苦撑,克利切。”瑟维上前,抬手捧起了他的脸于他额前落下一吻。“你也可以试着依赖我。”
3.眼睑。憧憬。
垂眸望着手中的箱子寻了个合适的地方放下,卡尔有些担心这过大的响动会引来监管者。
相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卡尔愣了愣,“这局的监管者是约瑟夫先生吗…”他是自己在这庄园里唯一愿意接触的人…毕竟他一点也不喜欢生人——而约瑟夫先生却是美丽又完美的艺术品。
入殓中的人型偶在卡尔手中变成了约瑟夫的模样。他走上前,抚上这个如约瑟夫一般的人偶,在他眼睑落下了一吻。
“The light in my abyss.”
4.耳。诱惑。
奈布整理着自己手臂的绷带,这让他能有些许的沉静不用去应对麻烦。
不过身后乍现的雾气可不允许他享有这独属自己的时光。“杰克,我知道是你。”
奈布无奈的叹了口气,侧首看着那个环着他腰身的人。“果然,我还是更愿意与你独处…每日面对那些事真让人头疼。”杰克笑了笑,凑前齿尖咬住了他的耳畔。
“嘶…杰克你做什么。”耳尖的刺痛让奈布有些疑惑的转身,他伸手抚了抚那牙印,“你这是跟谁学的。”
杰克眼神暗了暗,舌尖舔舐过唇瓣,上前按压着奈布的肩胛将他压倒在地。
“也许我们应该做些什么来助助兴,我亲爱的小先生。”
5.鼻梁。亲近/玩笑。
艾玛如往常一般在花园整理着她的花朵。哼着歌,每一个动作都精准无误。
身后传来了细微的脚步。艾玛笑了笑随意剪下一朵玫瑰转身迎接了那个引起她注意的人。“嘿!艾米丽。”她将那朵玫瑰递到了她面前。“哦…等等。”艾玛将手收回,细心的处理掉了玫瑰根茎上的尖刺。“好了,我的天使,这下不会伤到你了。”她将花放到了艾米丽的手中。
“艾玛…其实你不必这样。”艾米丽有些踌躇,望着手中的花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嘘…今天的天气多好啊艾米丽。”她闭上眼睛嘴角带笑,猛地睁眼将艾米丽抱进了怀中,唇瓣轻触了她的鼻尖,“离艾米丽近一点、在近一点,一定能看见不一样的天空吧。”
6.脸颊。亲近/ 亲热/满足感。
今天的威廉心情不错。只要能让队友安全就是他最大的快乐!
威廉这样想着。迎面撞上了那个有着一头艳丽红发的监管。…不好!快跑,他今天火气可不小!威廉脑海里回忆着今天比赛中裘克的惨样——而且是他一手造成的。
“被他抓到肯定没有好下场。”小声嘀咕着,威廉转身打算开跑。
身后的裘克瞧见他这模样,想也没想大步上前将他按在了原地。“怎么见到我就跑。”威廉看着他身前的这个人,面上猛地绯红一片。“…你…你抓着我干什么!放开我我要走了!”
“我可不会放你走,今天我可是被你害惨了。”裘克笑了笑,指尖抬起他的下颚凑前在他脸颊落下一吻。“当然要讨个补偿。”
第五人格(竟遇坑货队友)
今天我像日常一样来了一把第五人格,我从以前的坑货队友中得到了一些领悟,这局我玩的是祭司。开局前,我就跟我的队友们说,我玩井盖娘,到时给你们传长途井盖,如果你那边有监管者的话,就不要接我的井盖了,不然我怕被坑,局前队友们通通答应的好好的。可游戏里却......
我们这局的监管者是黄衣之主,等我长途井盖
秒数过完之后,我就放了个长途井盖,然后我们局的另一个祭司就接了我的井盖我开始还挺高兴,有人接我井盖了诶,嗯,去和她一起修机子吧,咚!!!黄衣就在这里,一下就把我得井盖打掉了,我当时很生气明明说好的监管在你那里不要接我的井盖啊,...
今天我像日常一样来了一把第五人格,我从以前的坑货队友中得到了一些领悟,这局我玩的是祭司。开局前,我就跟我的队友们说,我玩井盖娘,到时给你们传长途井盖,如果你那边有监管者的话,就不要接我的井盖了,不然我怕被坑,局前队友们通通答应的好好的。可游戏里却......
我们这局的监管者是黄衣之主,等我长途井盖
秒数过完之后,我就放了个长途井盖,然后我们局的另一个祭司就接了我的井盖我开始还挺高兴,有人接我井盖了诶,嗯,去和她一起修机子吧,咚!!!黄衣就在这里,一下就把我得井盖打掉了,我当时很生气明明说好的监管在你那里不要接我的井盖啊,怎么反悔啊,我第一次还不是很气愤,我就开始溜鬼,哒哒哒哒哒,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200秒后,我被打了一刀,可我知道自己残血起来就是个垃圾,我只能坚持着慢慢溜。......120秒又过去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我很难留到这么久,我接着溜啊溜,可我刚溜了60多秒我到地了,我知道自己已经很努力了,就在这时有个很可爱的园丁小姐姐把我救了下来,我逃开了,黄衣也把我跟丢了,我就没有多想,又放了个长途井盖,可有是祭司小姐姐接的,这时黄衣依然在追她,我过来之后,看到祭司小姐姐的身影慢慢消失,我知道自己又要倒地了,可没想到刚刚园丁小姐姐也跟我传过来了,直接帮我抗一刀,我当时感动极了,我真的好谢谢园丁小姐姐,可最后我依然没逃出黄衣之主的魔掌,哒哒哒哒哒....三次上椅子了,可三次却都是那个祭司小姐姐接完井盖就跑,黄衣就改来追我,我真的好气愤
我就在赛后评论说那个祭司小姐姐为什么坑我,而园丁小姐姐一直在帮我,我真的好感谢,这局游戏给了我失望,也给了我希望,我还是玩的蛮开心的❤谢谢园丁小姐姐呀
既然已经有人私信和我说到这个问题了,那我就来说一下吧。
有些读者觉得我的《朝暮》与一篇旭润文《帝心殇》里的情节很像,特别是扇耳光和“你满意吗”这句话。
——“简直一模一样”
《朝暮》写到如今已经有四万多字了。我想说的是,这两篇文除了那两个情节之外,有任何一点相像?世界上有那么多篇生子虐向同人文,是否会巧合撞情节?
作为一个同人写手,收到这样的评价与私信,有多心寒?
为了避免被不必要的指摘,我会把前面那两个情节作修改或者是删减。
但是你要知道,《朝暮》是我一个字一个字推敲出来的,也是我的心血,是我凌晨两三点的灵感是我深夜敲打键盘的响声,也许会有人不喜欢我这篇文,但是,我很喜欢它,所以...
既然已经有人私信和我说到这个问题了,那我就来说一下吧。
有些读者觉得我的《朝暮》与一篇旭润文《帝心殇》里的情节很像,特别是扇耳光和“你满意吗”这句话。
——“简直一模一样”
《朝暮》写到如今已经有四万多字了。我想说的是,这两篇文除了那两个情节之外,有任何一点相像?世界上有那么多篇生子虐向同人文,是否会巧合撞情节?
作为一个同人写手,收到这样的评价与私信,有多心寒?
为了避免被不必要的指摘,我会把前面那两个情节作修改或者是删减。
但是你要知道,《朝暮》是我一个字一个字推敲出来的,也是我的心血,是我凌晨两三点的灵感是我深夜敲打键盘的响声,也许会有人不喜欢我这篇文,但是,我很喜欢它,所以你可以不喜欢它不看它,但是不可以玷污它看不起它。
最后说一句题外话,明,后两天不更。
【燃晚】:朝暮•十一
我知道你们看完这章会很疑惑
但是……明天咱不更
◼️原著前世为背景,但墨燃没有那么傻
◼️后期有生子,墨燃追妻火葬场
◼️有私设
具体简介见合集章一
“刘公,天色已经很晚了,你回去吧。”
楚晚宁坐在床沿,长发披散下来,眉目浅淡轻声说道。
“这……”
他看刘公一直守在旁边,一脸为难的样,也不多言,便不再理会了,毕竟刘公也是奉命行事。
天色已经很晚了,夜空如泼了墨般漆黑无边,便是月儿也是蒙了层黑雾,银河被掩埋在了黑暗中。
墨燃这个时辰都没回来,倒是难得,平时都是寸步...
我知道你们看完这章会很疑惑
但是……明天咱不更
◼️原著前世为背景,但墨燃没有那么傻
◼️后期有生子,墨燃追妻火葬场
◼️有私设
具体简介见合集章一
“刘公,天色已经很晚了,你回去吧。”
楚晚宁坐在床沿,长发披散下来,眉目浅淡轻声说道。
“这……”
他看刘公一直守在旁边,一脸为难的样,也不多言,便不再理会了,毕竟刘公也是奉命行事。
天色已经很晚了,夜空如泼了墨般漆黑无边,便是月儿也是蒙了层黑雾,银河被掩埋在了黑暗中。
墨燃这个时辰都没回来,倒是难得,平时都是寸步不离地守着他。若不是此刻刘公守在这房内,他定是早就上榻睡了。
方才说是无悲寺的僧人来,不知是什么事,且墨燃明显有避开他的意思。
楚晚宁沉默地坐着,望着屋内摇曳的烛光,凤眸忽明忽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门突然被推开了,与夜间的凉风一起袭来的,还有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熏的楚晚宁皱了皱眉。刘公见陛下终于回来了,心里松了一口气,从旁退下了,并细心地关上了门。
那宗卷果真能解他的疑惑,但也让他活的像个笑话。
墨燃步伐漂浮地向楚晚宁走去,那静静坐在床榻上的人只是半阖着凤眸,不声不响,柔顺的长发披散在消瘦的肩上,一身白衣一尘不染。
楚晚宁他变了,他也没变。他没有以前那般锋芒毕露不怒自威了,他变得温顺轻柔低眉沉默,但是他永远是干净的。不管墨燃对他做了什么,在什么时候,他都是洁净不染凡尘的。
墨燃突然就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他不知是怎么了,他以前的漫长岁月都觉得楚晚宁是伪善肮脏的,他要撕碎楚晚宁看似光洁无暇的外表,让楚晚宁自己看看,让世人都看看,这个万人敬仰的楚宗师究竟是什么模样。
都错了,都搞错了,是他错了。
楚晚宁永远都是高洁的,不论生还是死,不论以前还是现在。若是在璀璨的银河天际中,他便永远是高悬的那盏永恒的光。若是他被拖拽到肮脏淤泥的沼泽中,也许他的白衣会被玷污,但是他的心境永远无法被污浊所浸染。
楚晚宁垂着眼帘脱下鞋袜,想要上榻睡了,可双脚还没离地便被墨燃猛地扑过来抱住了,墨燃抱着他的腰,跪在他面前,脸埋在他的怀里,看不清神情。
他也没有动,只是任由墨燃就这样抱着,静静地坐在床榻上,面无表情地望着那人。
“对不起……”
伴着哭腔的呢喃声传来,楚晚宁垂着眼帘,纤长的眼颤了颤。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我对不起你……”
见墨燃抱了许久都没有动弹,断断续续的话语在这寂静的房内显得格外清晰,楚晚宁没来由地生起一丝烦躁,轻皱着眉抬手推了推墨燃的肩膀。
力道很轻,与其说是推,不如说是抚,但这也是他这么长时间来第一次推拒墨燃。
“睡觉吧。”
楚晚宁的声音很轻,很浅,听不出情绪。他只当墨燃是又想起了师昧,心里不痛快便喝醉了酒,错把他当成了师昧。
但他确实是困了。
可跪在面前的墨燃却猛地抬起头,微微向上仰望着他,眉目间都没有了当帝王的狠戾与阴森,深邃的眼眸蒙上了水雾,眼眶都红了,皱着眉咬着下唇像是极力克制着什么。
一瞬间便让楚晚宁想到了当年海棠花树下的墨燃,那是温暖伴着花香的年华。
“晚宁,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你……你可不可以不要不理我,你不要像现在这样不理我好不好?”
晶莹的泪珠自眼角淌下,面前人的面容变得朦胧而脆弱,灌满泪水的眼眸里分明承载着痛楚,像是催头丧气的丧家犬,悲伤无望地呜咽着。
楚晚宁愣住了,但也仅仅是一瞬,瘦弱的手搭在墨燃颤抖着的肩膀上,微微用力往外推:“墨燃,我不是师昧,很晚了,我要睡了。”
楚晚宁的话语如同利剑般插进墨燃温热的胸膛,他颤抖着的手无力地想要垂下,却又坚定地环绕住楚晚宁不堪一握的腰肢。
“我,我知道我的要求可能听起来很过分,但是……但是……我求你了,我……都是我的错,我……我……”
他看到了,他什么都看到了。之前无数个凄寒的夜里都在感谢的那个人,那个在幼时的第一抹温暖,在冰天雪地里的一口热粥,披着白衣的温润少年。
他曾无数次想着那个救他一命的恩公哥哥是谁,此刻在哪。他曾无数次的想要找到他,回报他的恩情。
可他想要好好回报的人,却被他一直恨着,一直囚禁在巫山殿日夜凌辱,他把他当仇人,肆意践踏着他的自尊,吸食着他的鲜血,把他的心扔到地上踩,把一切的肮脏与罪恶强加给他。
他甚至逼的他去死。
墨燃猛地握住楚晚宁搭在他肩膀上的皓腕,那腕是那样细,那样瘦弱,甚至因为突然被擒而害怕的颤抖,那细嫩白皙的肌肤上至今还有被铁链和绳子勒出的伤痕,青紫交加,触目惊醒。
“晚宁,你可以打我,你要是实在气不过你就打我,你怎么样都行,但是你理理我,你不要不和我说话,好不好?”
墨燃握着他的手就要往自己胸膛上打,可那手就像受了巨大惊吓般猛地抽回去,就像墨燃是多么可怕,他不敢碰。
“你到底怎么了?那个僧人和你说了什么?”
墨燃泪眼朦胧地望着楚晚宁终于不再如万年霜雪般不动声色的面容,突地就笑了,双眸眯着,唇角勾起,酒窝便显现了出来,可是眉却是皱着的,左胸膛很闷,很痛,他喘不过气。
他艰难剧烈地喘着气想要缓解这生不如死的痛楚,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音,这痛从心脏滋生蔓延至四肢百骸,他用力地捶着按着自己的胸膛得不到半点缓解,嘴里好似有苦涩在蔓延。
那卷轴承载着怀罪的全部记忆,承载着被大雪掩埋的真像,沉重的他几乎承受不起。
他怎么了?
他要怎么和楚晚宁说?
说他一直错把恩人当仇人?还是说楚晚宁当初因为心善施于援手的人,最后却让他万劫不复生不如死?
亦或是告诉楚晚宁,告诉他,他来到这个世上其实最开始是为了成为别人的替代品,他是炎帝神木所化,他是怀罪用来赎罪的物件,他无父无母无亲无故?
墨燃看着楚晚宁有些疑惑和不知所措的神情,只感觉脑部有无数根线在死命纠缠拉扯着,他疼的冷汗直流,心疼的浑身颤抖,哭着笑着都无法抒发心里排山倒海席卷而来的愧疚自责与心疼。
他怎么说的出口?对着楚晚宁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憔悴疲惫不堪的面容。
他怎么可能说的出口?
也难怪楚晚宁会以男子之身怀上孩子,他这副身躯从来都是特殊的,他从一开始便是炎帝神木所化,照着另一个人的眉眼雕刻出来的,他身上到底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炎帝神木到底还有什么用处是不被知晓的?
他永远也不会让楚晚宁知道,就让这真相沉入大海,他要让楚晚宁以后都不会再烦心,他会弥补的,他一定会弥补的,余生还很长,他们会一起走下去。
“你是不是困了?”
墨燃松手,抬袖擦去脸庞上的泪痕,语气还带着刚刚哭过的沙哑,却是温柔的不像话。
“嗯……”
楚晚宁本有一肚子疑问,却也不想再和墨燃多说半句,他此刻已经困的眼皮都撑不起来了,见墨燃终于松手了,转身便钻进被窝里自顾自睡起来。
墨燃也没再说话,轻声褪去外衣鞋袜上了榻,温柔却坚定地环过楚晚宁的腰,把人揽入怀里,近乎虔诚地亲了亲那人的脸颊。
他不求宽恕原谅,只愿来日方长。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这日楚晚宁坐在院子里,墨燃便也坐在他身边,一副欲言又止面色忧郁的样子。
楚晚宁本不想和墨燃多说半句话,可那日无悲寺来僧人见过墨燃,墨燃那晚实在太过奇怪,无悲寺……毕竟他也在那生活了那么久,这件事无法不让他好奇。
“就……就是……”墨燃把放在桌上的荷花酥移到了楚晚宁面前:“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是是真的,你肚子里……已经怀了本座的孩子了。”
这事早说晚说都得说,迟早也要知道。
楚晚宁只是淡淡地瞟他一眼,便不说话了,眉目平静地几乎没有一丝变动,也没有动桌上的糕点,只是看着远方,凤眸没有焦点。
墨燃知道楚晚宁没信,他也不知怎么说,他只是叹口气,让旁边的婢女把桌上已经冷了的糕点再换一份。
日子过的很平静,倒真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至少墨燃是这样认为的。
听说山下新开了家酒楼,那的餐色大多是酸甜的,糕点也众多,倒是很适合楚晚宁的口味。
过几日带楚晚宁下山去试试。
天色刚刚破晓,墨燃便醒了。
他又做梦了。
喘着粗气,被梦里的情景吓得额头直冒冷汗,和往常的任何一个清晨一样,他抱紧了怀里的人儿,望着那恬静的睡颜,抬手轻柔抚摸着楚晚宁的脸颊。
突然动作一顿,手上传来的冰冷迅速席卷全身,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彻骨的寒。
恐惧与慌张自心头开始蔓延。
楚晚宁没有温度。
【怀璧】第十六章(ABO生子)結局章
9000
抱歉啊,写太慢了,我觉得有点拖沓,可能会修
先别问怎么结局了,看完再说哈哈哈
不太虐,可能因为是虐狗吧,所以写得时候情绪毫无起伏。
可怜的娇娇😂😂
—————————————
人生而在世,皆有欲念,大多数的世人,总是会有数不清的,或大或小的,在如指间流沙般的漫漫长生中必须达成、必须满足,而不至抱憾离世的祈愿。
比之家财丰盈,比之有情白首,比之儿孙满堂,比之身体康健。
但是对于楚晚宁这样的人而言,这辈子却从也没有机会去思考去幻想那些。虽则他也有许许多多所谓的愿望,比如说,他想要尘世安宁,想要邪祟不出灾厄不临。倘若侥幸达成了,他就会想要万世清平,想要百姓安居乐...
9000
抱歉啊,写太慢了,我觉得有点拖沓,可能会修
先别问怎么结局了,看完再说哈哈哈
不太虐,可能因为是虐狗吧,所以写得时候情绪毫无起伏。
可怜的娇娇😂😂
—————————————
人生而在世,皆有欲念,大多数的世人,总是会有数不清的,或大或小的,在如指间流沙般的漫漫长生中必须达成、必须满足,而不至抱憾离世的祈愿。
比之家财丰盈,比之有情白首,比之儿孙满堂,比之身体康健。
但是对于楚晚宁这样的人而言,这辈子却从也没有机会去思考去幻想那些。虽则他也有许许多多所谓的愿望,比如说,他想要尘世安宁,想要邪祟不出灾厄不临。倘若侥幸达成了,他就会想要万世清平,想要百姓安居乐业足食丰衣,想要黎民胸怀家国、腹有经纶、耳通音律。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是一个欲壑难填的人,所以他这一生活得辛苦,被无止的重负碾压到碎成了一截截断木,也注定不可能达成他所有美好的想望。
那些过分崇高的欲念,让他这辈子注定要是残缺的、失败的。于是到了临了之时,当他圣洁的血被玷污,再也做不到神的职赋,这人才终于妥协,终于稍稍似了个凡人,心里第一次有了因私欲而生的微小盼望,想在死前能被满足,好让命数写上绝笔之时,显得不那么贫瘠穷困,乏善可陈,不堪入目。
好让他走得时候有什么可以攥着,不是两手空空,一无所有,不会在黄泉路上,被同行的野鬼给攀比耻笑。好让他有个符合世俗常纲的身分,不至在阎王殿里,被判作无亲无主、无人奉祭的饿鬼孤魂。
他想要被墨燃静静地拥着。
不要安慰,也无需道别,他只想自己阖上眼,在他清雨般的信香里回忆初见。他想要再一次体会许多年前,那润物无声的温柔,再一次感受自己将冷的心曾经为此何等地生机昂扬,曾经如何在那霸道而细腻的侵略中埋根入土,群芳抽苞绽放。
他想要拥有这片刻安宁,想在墨燃的怀里细细回忆这过往的每一日、每一次的眸光相对、每一瞬的心境迂回,让他依然可以肯定地说,哪怕知道之后要被毁尽一身傲骨,也注定将余寿短浅死于剧毒,他还是愿意为了曾与他有过几年浅表的温存、结过那只属于他一人的身契,而不后悔年少轻狂时误了终身事,于海棠花下与君相识相知。
他想要死在乾元的稳当温暖的怀抱里,腹中带着他跟他的孩子,让他们看起来暂时像真正的爱侣,好骗过领路的黑白无常,顺道骗过将要遗忘一切的自己。
他不要丢脸地被当做一只没人要的鬼,如果在世间不能拥有他暗自盼过的名正言顺,他退而求其次,但愿阴司能将墨燃的名字写进他的生死簿。
楚晚宁最后想要的,也就是这样一个卑微到了极点的愿望而已。
可惜啊,墨燃连这样短暂的平静都无法予他。
他此夜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在告诉楚晚宁,他所以为的缠绵都不过色欲人性,他所在乎的契约全是自作多情。此刻的血染鸩毒的他于他而言,依然也不过是那个用来承载欲望的器具。
他从来都不曾得到过,他那怕一星半点的疼惜。
楚晚宁死死咬着艳丽的唇,阖上的眼中泪还是止不住地浮上眼睑,又滑下腮边。他心态瓦解,几乎是崩溃地在哭着,本来就短促的呼吸更是因此而几乎换不来气,把苍白的颊边耳廓都给憋出了潮红。
他极端无助,又极端恐惧。无法如愿以偿也罢,一切都是他痴心妄想也罢,但他真的从未试过这般害怕墨燃再次侵犯他。
以往尚且是难承雨露,痛至昏厥的夜晚也不在少数。如今他的身体状况根本就不可能受得住,他很怕,他不想就那样子,在那样的过程中死掉。
他真的还想要死前哪怕一丁点的尊严啊。
楚晚宁完全没有力气挣动,只是在墨燃身下不停摇着头,哭到泣不成声。他甚至想要自己就这样快些窒息死去也好,就不用面对那太过可怖的一切了。
而他身上的人只是默默盯着他,一开始还尝试想去问他究竟怎么了,或是想着安慰。可是楚晚宁实在是哭得太悲伤了,好像整个人都被某种强大的外力给扯碎,又踩进了地里,他的灵魂被碾得稀巴烂,成了一池又苦又咸的泥水。
墨燃他看不懂,不晓得他到底有什么好难过成这样的,更不会想去试试那污水莫名其妙的滋味。
所以楚晚宁不识好歹地哭完了他的耐心之后,他原本还算是温暖的信香就那样无声冰冷了下去,刺骨的寒意弥漫在他们周围,又让楚晚宁不适地打了个颤。他的耳道被泪水阻塞了,导致墨燃的声音听起来无比遥远。
那人寒声轻笑着,沉沉覆压的上身离了他,冷冷哼了声之后问道,
“怎么,楚晚宁,你现在很后悔是吗?”
楚晚宁尚在抽抽噎噎,一下没有全听明白,也答不上来。于是墨燃自顾自地又说了下去,一边抽着嘴角,一边笑道,
“你后悔了就再弄一碗真的来呀?”
如果要让他的脑筋去解释楚晚宁不高兴的理由,那答案显然很是直接明了。说白了这不大不小的房间里,除了他之外,还能有什么东西能惹得那人这般不痛快。
平心而论,他心里也不好受。楚晚宁几乎没在他面前哭过,他亦见不得他哭。可是从头到尾那人要他死要他生他都照做了,甚至没有半句怨言,连他都嫌自己卑微。
他不知道楚晚宁还想要自己怎样。明明也已经没碰他了,还是一个劲地掉泪,哭到像死了夫君,也不知到底想逼疯谁。
他要是怕了、后悔了就说呀,他又没说这条命不能给?
墨燃抬起了头,有些自嘲地笑,笑自己做得一场好梦,转瞬就被冻结在了这注定要是别离的隆冬。他望着床梁边角的眼神也像是无甚所谓,只是低低地叹道,
“你到底想怎样。”
“本座又没说本座不喝。”
不知道为什么,他也觉得好累。楚晚宁翻脸像变天,他琢磨了这个人整整十年,却依然啥也没有搞懂过。
可是生死起落他已被迫经历了太多,如今倦得只想要楚晚宁给个痛快,让他看明白他哪怕一次心意,便是死也无需痛惜。是以他疏懒地拉开了楚晚宁尝试挡住面庞的臂膀,又低下头看他。
思索了一阵后,他彷佛诱哄般轻声逼迫道,
“你要是不把握机会,本座就屠了这岛,回头让你哭个痛快。”
楚晚宁凌厉的眉目被他哭成了霜雪云雾,晶亮的眼眸里头已经一片模糊。他听见了墨燃的话之后蹙了蹙眉,翦水双瞳空荡荡地,好像理解了许久,僵了好一阵才勉强转过来望他。
他好像忘了,自己救回来的是什么人了。
他.....好像,为了自己一生错爱不得,为了自己的私欲执念,一个冲动,把这一辈子拼死护下的世人拱手作祭,献给了这个暴虐不仁的魔君了。
是在那些似水如烟的小日子里沈溺了太久了吗?让他眷恋到竟然忘了爱人最真实的模样,忘了自己原是活在炼狱里的人,让他忘了自己的本分,到死竟还孩子气地妄想着能被那人拥在怀里疼。
简直是太自私,太罪过,太失败,也太愚蠢了。
他到底都做了什么啊........
现实的残忍逼得楚晚宁自昏聩之中醒觉,连泪都无声干在了眼角。原本不论有什么期盼或者畏惧都在一瞬间被迫抛却了,生命的最后一刻,上天还是在逼他赤脚踏回铺满了火炭的赎世之路,不给他留一丝松懈喘息的机会,要他死前把仅存的一切都剐下来,奉献给这个遗弃了他的世界。
楚晚宁被那穿皮烂肉的灼热烫得细密颤抖,让他不得不再次绷紧了涣散的精神与意志力,无力的指掌抬起抓住了男人的双臂。他咽了口唾沫,吐出来的字句好像都被无情的重压给碾得破碎。
“墨燃,你、你答应过我一件事的.....”
很久以前,他曾经为了他的孩子,跟墨燃讨了一个人情,一个在那些担惊受怕的日子里,给了他无尽希望与光明的承诺。
那时候的他很傻,曾认真相信墨燃会拿出真心来,对待一个床上玩物为他诞下的脏污的种。
可是无论如何,如今他的孩儿也已然用不上了。
楚晚宁唇瓣颤抖,像被挖下了一身鳞片放在烤架上,将要被剔去血肉的鱼。他想求墨燃给他泼一碗凉水,不为救命,只求死前能有片刻安息。
他绯红的眸子用力看他,装了太多的倚望,他颤着声,声线稀薄,却一字一顿地几乎是逼迫性地同墨燃说,
“我要你答应我,从此之后,不要再作恶,不要再杀人.....”
他费力摇着他,眉头颓丧地纠成了一团,
“你答应我......”
这辈子无论身体、尊严或者感情,他都已经输得一败涂地了。如果他连最后这点事情都不能为天下苍生保证,如果墨燃为此真的大开杀戒,他所做的这一切不仅仅是个笑话,连带他和他的孩子都要在炼狱里背负同等的罪孽。
他已经什么都没了....他真的没有心力再去承受那些压迫了他一生的重负了。
而他那个痛楚的模样落在墨燃眼里,又是周而复始的疑惑,却已经没有心神去搞懂。突如其来的交代让墨燃没来由地发慌且心疼,好像直到现在才意识到,两人严重的隔阂带来的后果,也许远比他想像的要更令人惶恐。
他捧住了楚晚宁湿透的脸,自己的手指也不自觉地发颤。墨燃潜意识地避开了他最想要的回答,想把楚晚宁从他迫切渴求的解脱中,拉回他俩芳菲浅淡的过往。
他目光湿润且失焦,沉浸在那些生命中最珍贵璀璨的夜里无法自拔,贪恋老天曾给过他的片刻温柔,连话都说得困顿迷茫。
“那晚宁可还记得.....”
他微微带着鼻音说,
“你当时又答应了本座什么?”
楚晚宁却微有些慌张地皱了皱眉,思索了好一阵才勉强忆起那件小事。
他确实是从也不曾想过要兑现的。
可是如今他却按捺不下焦虑,立刻就点着头急道,
“我给你做,明天就给你做....”
“等我们回了死生之巅,我就给你做长寿面。”
“但你现在要先答应我....”
他又重复了一次那让墨燃心慌的话。
“你是君王,不可毁诺。”
他以往总不爱提及墨燃那层身分,但此番言下之意,倒像换作别人就可以言而无信。
可是这样的楚晚宁终是教墨燃束手无策的。这两日发生了太多,而楚晚宁让他不解又无奈的更多。他变得脆弱又难以捉摸,每每让墨燃觉得彷佛更贴近了他的心,下一瞬才发觉依然是错。
好像他曾以为他是天上永久闪耀的遥遥星子,如今才明白原是近在眼前的温婉流萤。于是他终于如孩童一般敢于伸手去触碰,却依然搞得手忙脚乱,晕头转向毫无斩获。
墨燃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只觉得疲倦又委屈,可是他身下的人却显然比他要更憔悴、更虚弱。
实在是相互折磨了太久了。两个狼狈的人在此刻暗夜里紧紧贴在一块,谁都想要对方先向自己屈服,然后就可以倒在那人怀里暂且喘息松怠。
墨燃抱着他遍体鳞伤的仇敌,轻轻抹去了楚晚宁的额角细密的凉汗,碎发沾在近乎透明的皮肤上,好像可以见到底下淡青的血管。他也不知道楚晚宁什么时候竟瘦成这样了,像被暴风雨摧残过后浑身滴着冰水的玫瑰,凹陷的眼窝里发红的眸子目不转睛盯着自己,薄泪将落不落。他的心底为了这人密密麻麻地疼,突然就伸手盖住了楚晚宁的目光,冲动道,
“本座答应你就是了。”
他们明明都没力气了,为什么还要再继续作对、僵持不下那些明明没有意义的事。
墨燃烦闷地想,不杀人就不杀人啊,他方才本来就只是在说气话。他极之用力却也温柔地把楚晚宁揽进怀里,心想反正只要有一方认输,另一方就没有理由再继续这么多年来对尊严对理想的偏执了吧。
他将他的下颔靠在楚晚宁的发顶上,有些心疼地轻轻搓磨着。
“我们先睡,好吗?”
踏仙君虽然心大,却也看得出楚晚宁早已被自己搞得心力交瘁,再争拗下去只怕又要伤神动了根本,他实在太害怕楚晚宁那种缺了魂魄的模样。更可况他那么弱的身子,此回已经两天没有休息,以往这人总是睡得差就吃不下饭,天大的事砸下来也敌不过他想要他此刻安歇。
是以他道,
“先睡。”
他敲敲楚晚宁的脑门,轻声哄他,
“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其实他也不是多在乎那碗长寿面,虽然自己的生辰还有四个月,但他不介意楚晚宁在这件事情上待他马虎敷衍。
墨燃觉得只要楚晚宁还在他身边,有一天可以再次展露在无常镇的街角嗅到糖炒栗子时那种浅淡温暖的笑,他还可以再为他排队买来热腾腾的松糕,那就已经足够了。
至于其余种种,无论懂或不懂,总归全都顺着他的意便是了。
他把楚晚宁小小的头颅放到了自己的肩窝上,一展长臂把整个人圈了起来。外头的那只手将被角拉起拢得严严实实,虽然这不是他们熟悉的一方小屋,但碍着楚晚宁见风就醒的毛病,今夜还是得如往常一般,笼起一帐只属于那一人的暖意。
楚晚宁也好像真被他安抚了,没有再说话,默契地给他他想要的妥协与和缓。暖融融的被褥里他的呼吸渐渐慢了下来,湿漉漉的鼻音都封在了那熟悉的胸怀里,耳边只剩下外头细雪飘摇的声音。
于是墨燃很快地也困了,哄睡了楚晚宁之后在他背脊上安抚的大掌也轻轻停下,如同夜里靠了岸的轻舟。
迷濛之中他有些困乏地疑惑,不懂自己以前在倔什么。早知道这样温情脉脉的和解来得如此容易,他却偏爱拿人命来要胁他低头,换到苦涩的相拥勉强自得其乐,三年来不晓得错过了多少柔情,也不知道究竟弄丢了多少个肯这样心甘情愿偎在他怀里的楚晚宁。
墨燃难过地眨了眨眼,见楚晚宁睡着了,便轻轻一吻落在他额顶。
他倨傲又难沟通的妻子乖巧的时候就像自己停在他掌心的萤虫,小翅簌簌挠得他心痒。墨燃于是很天真很满足地将之拢起收着,连打开来偷偷看一眼那温暖流丽的幽光都舍不得,生怕一松手便就又飞走了。
很多第一次抓到飞萤的孩子都跟他一样,因为太过战战兢兢而错过了天地温柔的赠礼。他们不知道这种短寿的小生物只有在找到爱侣之后才会发光,他们也不知道发了光之后流萤就只能活一个晚上。
睡着了之后,墨燃做了一个梦。
梦里依稀是在他惦念至极的的红莲水榭,哪怕他明明就只离开了一天。
坐在熟悉的紫杉小桌前,墨燃觉得心安。因为很多很多年前,他与楚晚宁的故事便是在此处开始的。
他想起,那时候的楚晚宁还年轻,在他澄净宁谧的水榭里专注地烧青瓷,而他是来路不明的淤泥,骗过了那一颗七窍玲珑心,偷偷摸摸混进了他珍贵细腻的瓷土里。
心思单纯的楚晚宁从未觉察,还费尽心血镀了名釉,最后烧出来的瓷瓶裂纹遍布,色泽黯淡,几乎难以入目。他还不明究理,整日想着补救,却总是适得其反。裂开的利口刮花他玉白的手,他依然小心翼翼地拼拼凑凑,搞到最后鲜血直流。
可是现在墨燃觉得他已然同过去不一样了,至少不会再伤了他了。他一直盼着快些回到故地,重头开始书写他们的故事。楚晚宁累了倦了怕了都不要紧,他会捉着他的手,陪着他慢慢拼,拼好了那就是他们的家,就是透着碧彩瑶泽的雨过天青。
墨燃静静坐在桌前,其实并不太着急,怀着万事底定的安心。他知道只要回到了这里,这个楚晚宁唯一可以立足可以安睡的地方,这一方天地与里头养着一个小小的人,就永远都没人能够打扰侵占,永远都只会属于自己。
外头依然下着不大不小的风雪,他的心境却是春水荡漾。他双掌相扣,唇边浮着若有似无的笑,望着轻启的门窗缝隙中一整片的皑皑浩渺,却一点也不觉得寒冷。
有人推了门进来,玉面倒是被冻得唇红齿白,他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走,手上端着一碗色泽清淡的长寿面。
见到那人后陡然而生的欣喜立刻变成了着急,觉得这种天气他凭什么跑外头去,就算只是跑厨房也不行。可是他才一站起来楚晚宁就摇了摇头,示意他回去坐好。
有时候对两个剑拔弩张久了的人来说,沉默也能称得上一种温柔,何况那个人如今还先主动给他煮面,就算已是半温半凉墨燃也乐得没处嫌。当然梦里的面他吃得再有滋有味也是寡淡的,他其实也不太记得究竟好不好吃。墨燃只是一口接着一口扒,眸子却一直紧紧锁在了眼前人身上。
那人依然是一袭白衣,这样的时节里显得微有些单薄。雾峰远山一般的眉目低垂着,没有太多表情。他并不肯回望自己,许是知道自己做得必定不太能吃,又彷佛揣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心事。在墨燃炽热如火炭般毫不掩饰的眸光中,他没有意识般轻轻咬着两片薄唇,唇瓣湿润如同秋风中跌在池里的红莲枯叶,艳丽到成了这苍白梦境里唯一的颜色。
墨燃就那样呆呆看着,不知不觉一碗汤面已经见了底,楚晚宁却仍没什么反应。他于是抬袖擦了擦嘴,满足道,
“嗯,本座下次还要。”
身前的人还是不曾抬头,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看着自己的膝盖,有些冷淡地说,
“你要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
墨燃有听没在意,不怎么上心地嗯了一声,见楚晚宁神色漠漠,觉得应是有什么事惹得他不悦了,于是摸了摸鼻子拉着他的袖,温声道,
“你怎么.....怎么没吃饭....”
“你等等,本座去弄点东西给你吃。”
楚晚宁却没领他的好。他摇了摇头,轻轻扯回了自己的衣䙓,别开的眼瞳好像缺了昭阳的天色,是一整片没有生气的苍灰。他像是想站起身,却又被墨燃按着坐下了。
墨燃早已习惯了楚晚宁待他忽冷忽热,也不再那么容易被激怒了。虽则那人所谓的热可能也只是痴望着某处微笑,或者无声地任他拥抱,可他已然决意要拿出更多心思来疼他,因为他终归为了自己而弃了天下。
墨燃知道他在楚晚宁眼中还是有一点点重要的。这就够他为他匀出足以受用漫漫长生的耐心与温柔了。
他除下了自己的外裳给楚晚宁披上,一边将他乌润的长发理出来,一缕缕地摆好。可是楚晚宁却还是不适地想除去,或者说是不肯被他碰,他挪开了身站起来将衣物还给他,却又不太善于推拒这人给他的好,别扭道,
“不、不必了.....我不用吃,我也不冷。”
墨燃却仍然不甘放弃,又执意道,
“不成,怎么也得吃点夜宵,垫垫肚子,才准睡觉。”
然后就在楚晚宁一脸要说出他也不会要睡觉之前,他直接把那人给拉了回来,揽进了怀里。他大掌托着他的后脑勺抚弄,又垂下眼看他的睫羽像星空,轻轻地说,
“本座给你弄甜的。你喜欢的,好不好?”
楚晚宁本来还想挣开,听见他的话,却好像有些怔忡留恋了。他默默愣了好一会神,良久才轻轻推了推墨燃的胸膛,仍是不肯正眼瞧他,低着头道,
“不能.....”
他摇了摇头,又退一步。
“有人在等我,我得走了。”
他说得那么平淡,平淡里又有一丝决绝,好像不带半点牵挂。墨燃只觉心尖一颤,骨子里一股难以描述的凉意窜上来,冥冥中有什么力量让他突然就失了分寸,用力捉住了那人细瘦的腕子掰了过来。
可是楚晚宁眼中依然寂茫,倒映着满天地的冰雪,没有半点他期盼的痛色。他于是更加惊慌地死死把人摁进了怀里,下颔扣着他的颈,望着他信囊上自己留下的印记,有些不知所措地愤然道,
“你说什么东西!”
梦境里的走向总是难由自身控制,是以情绪也同样不易把持。明明人还在眼前,他浑身的骨节却已经忧虑地在发颤,明明凑得那么近,急促混乱的深喘却怎么也闻不到那人独有的棠花气息。
屋外夜色更深,雨雪亦越发浓重。劲疾的风声像在催促着梦境驶向尽头,又给墨燃无以言表的惶恐。而他害怕的时候向来都只有同一种表达方法,便是以他在身分上修为上的威压,来断绝楚晚宁一切不安分的思想。于是他一边颤声骂着,一边暗暗在那人身上施了封锁他动作的禁咒,墨燃极少这般待他,可是今日他却有极差的预感,觉得无论如何都不能真的让楚晚宁踏出房门口。
“你想去找谁啊?!”
他把他的脸掰过来,逼他一直回避的眸光正视自己的怒意,
“你哪里来的胆子,你搞清楚!你是本座的!”
可是楚晚宁却用力闭上眼,像是听不得这话,更见不得近到像要撞进灵魂里的他。
他确实是不愿见,也不敢再见,虽然墨燃从来只当他是物品,从来没想过要爱惜,他还是怕自己真的会不舍,怕自己对他仍有依恋。
所以他一个使劲推开了墨燃,不费吹灰之力。回过身之后欲走,本带着一鼓作气的绝情,最终却仍是在门前僵立,无边雪色中沉默而无奈地颤抖。
而墨燃却像是不能理解何以术法竟控制不得这人,呆楞惊骇着无法动作,任由那朵云雾凝成的身影悄然孤立,发出了一声幽幽的叹息。
那假作坚强的纤颈无声垂下,说出来的话夹杂很细小的哭腔。
“我真的要走了。”
好像可以感觉到身后的人张着口,痛苦地摇头,他又断断续续地说,又像在说服自己。
“我要走。”
“路上没我,它一个人.....会害怕的......”
直到墨燃陡然醒觉,知道大错已铸,想再如方才一样捉住那人时,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捞不住他虚凝的身形了。
楚晚宁一直都是他触不到的水中月,是听不见他心意的画中仙。他总学不会用正确的方式去拥抱他,非得要到急躁地弄碎了他的这天,才明白破碎的不只是无边幽洋中唯一指路的光,还有抹去了那人身影后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再鲜艳的迢迢华年。
没有楚晚宁的生命是怎样的呢?
没有了楚晚宁的他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墨燃不知道。他从来都不知道,也不可能想知道。
他自梦里惊醒了。
人在怀里被掐碎成云烟的感觉是能令人窒息溺毙的,是以当清醒后感觉到楚晚宁依然被他结结实实抱着,墨燃的恐惧一瞬间炸成了泪,磅礴的情感随之占饱了胸腔,他紧搂着沾染了自己体温的身躯,急密如秋雨的吻淅淅沥沥落在他的眉宇、他的鼻骨,他的颊边。
他确实是在哭,又或者说是喜极而泣,不断地唤他的名字,把他的下颔抬起来用力地吻他。他的双手捧着那精致的脸庞,颤抖着自言自语,低声命令昏睡的人永远都不可以想着离开他。
在覆灭了理智的爱里头,墨燃觉得自己着实过分昏聩了,竟然要到了今天,靠着过分真实的梦才能意会到,那人对自己究竟有多么重要。
太蠢了、太蠢了、太蠢了。
他再也不会让他不见了的。
这次找回来,就是要永永远远锁在身边疼的了。
可是殷红的唇瓣被撬开后,探到的却不是往日温暖濡湿的芬芳。
墨燃觉得他尝到了一嘴纷飞的清雪。
他有些僵硬地松开齿关,楚晚宁的唇被他吻湿了,像春日里戴露的蔷薇花,微微轻启着露出半枚皓齿,没有自己阖上。
墨燃的手掌无意识地搓磨着他削瘦的背脊,又继续一声声地唤他。他唤了很久,不知最后到底叫了几声,方才哭的时候沁出来的泪冻在眼角,可他怀里的人胸膛始终没有起伏,鹅颈靠着他臂膀,轻阖的眉目静得出奇。
“晚、宁.....”
顶着空茫一片的思绪,墨燃最后又不肯放弃地喊了他一声,却已经嘶哑到只剩下气音。
汹涌的泪又滚出来了,他开始不知道自己在干嘛,没管自己在别人家厢房,又闹出了多大动静,他开始大力地摇他,又暴躁地对他嘶吼。楚晚宁的身子还是软的,颈子晃了晃,半幅青丝就滑下来遮盖了面庞。
墨燃于是惶急地将之拨开了,到这时才发现他的眉宇依然轻轻蹙着。
他原来走得并不安生。
后来墨燃才渐渐明白他跟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是也已经是很久之后了。大约是,楚晚宁真的怎么都叫不醒,身子也真的开始冰冷僵硬,而墨燃也在迫切的惶惑与惊怒中,终于发现他的掌心有着与自己有着同样伤痕的时候了。
一切其实很好懂,就算他的思绪已被冻成了绝域里的寒冰,可当人都已经死在自己怀里,又哪里还有可能不明白,原来是他愿意以命来换自己的命。
对于过去的他来说,这样浩荡无悔的情意是何等地荒谬而不可信,可是楚晚宁把重逾万钧的证据砸在他身前,早就砸碎了过往那些顽执强横的自以为是与视而不见。
可是墨燃的心,也一道被他砸碎了。
他以为他在救他,被玷污的身子刚好用来盛他的毒血,好一桩得失利弊都平衡的买卖,以德报怨地渡他回了人间。
他总是这样,以为自己做什么都是对的,弄得墨燃没有丝毫立场可以斥骂,可是实际上他也总错得离谱,费尽心机地想把保他,最后却不慎一道杀了他。
墨燃轻轻抚过那再也不会有笑意的面庞,不无嘲讽地想着,楚晚宁若是能见到,他会以为自己现在还好好地活着吗?然后为此感到满意吗?
不啊。
他根本,就已经死透了。
那人自己转身离去的时候,就已经等同是狠心地把他留在这个名为人间的炼狱之中。
就好像最后活的才是楚晚宁,而死的是自己,墨燃不辨天地日月与人鬼,于他而言,只要他们之间隔着一世,这句话便是永远不能被推翻的悖论,也是他永远不能原谅那人的依据。
楚晚宁杀了他。
可是再不甘愿,不肯作罢,他又能怎样呢?
很多事情明白得太晚,补偿得太少,多少鸡蛋糕和甜牛奶都抵不掉过去插进他血肉里的刀。
事实是,他的楚晚宁终究还是选择不要他了。
他已经永永远远地把他的师尊,他的囚奴,他的妻子,给弄丢了。
永永远远,再也不可能找回来了。
——-
怀璧
全文完
.
.
.
.
.
.
.
.
.
.
.
.
.
《狗头保命宣言》
好了,我承认怀璧是个BE,但毕竟我们也要照顾喜欢BE的孩子。
故事还没有写完。怀璧有一篇续章,题名【守玦】,长度会更长,会HE,所以我也没有骗你们。
玉玦是缺了一块不完整的璧,是古时用以诀别之物。读到之后几章就会看懂为什么取这个名字,但是现阶段讲不明白。如果要用人话一言以蔽之,那就是追妻火葬场的意思。
故事跟怀璧比基本不虐,让狗子伤心难过一下不叫虐,偶尔可能还会小欢乐一下。
虽然我当初看着怀璧的大纲时也觉得虐度还好,觉得整天一直逛街甜到爆。
还是看看之后会写成啥样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