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小狗【GB】
在别处看到的一句话,很有感觉就写了
你x缺爱小狗段蒲
0.
你养了一只小狗,养了两年
这只小狗懂事又听话,是你发泄欲。望的最好的工具
他总喜欢发呆,每次运动过后都会呆愣愣的抱着膝盖,你看不懂那浅棕色的瞳孔到底映着什么
他也没有情爱似的,从来不会说一句“喜欢你”
即使这句话能让他减轻一些身体上的痛苦,获得更多的照顾
段蒲,是一只傻狗
1.
这天,你提出录视频的要求,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当晚你用尽全力,听他止不住的哀求,抚摸他湿润的眼角,你越来越兴奋,连着把人折腾到没有反抗的力气才罢休,最后奖励了他一个抱抱
好吧...
在别处看到的一句话,很有感觉就写了
你x缺爱小狗段蒲
0.
你养了一只小狗,养了两年
这只小狗懂事又听话,是你发泄欲。望的最好的工具
他总喜欢发呆,每次运动过后都会呆愣愣的抱着膝盖,你看不懂那浅棕色的瞳孔到底映着什么
他也没有情爱似的,从来不会说一句“喜欢你”
即使这句话能让他减轻一些身体上的痛苦,获得更多的照顾
段蒲,是一只傻狗
1.
这天,你提出录视频的要求,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当晚你用尽全力,听他止不住的哀求,抚摸他湿润的眼角,你越来越兴奋,连着把人折腾到没有反抗的力气才罢休,最后奖励了他一个抱抱
好吧
其实你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这个拥抱,毕竟他从来没有提过这种要求
2.
次日
他缩在沙发角落,背对着你看那天晚上录的视频
你以为他是在回味那天的感觉,正想出声调侃,却发现他在不断回拉进度条
只为了看最后几秒钟的拥抱
“你还喜欢这个?”
你突然说话,把他吓了一跳
他局促的把手机关掉藏起来,眼神躲闪不敢直视你,像是干了什么亏心事
“不是”
他怕你讨厌这样,小声的否定
你忍不住笑出声,原来是这样
“你不早说”
说着,你展开双臂将人揽入怀中,紧紧的拥抱着他
“我还以为你不喜欢这种接触呢” 你说
他把头埋进你的颈窝,细嗅你的发丝,再抬起头时,眼睛都亮晶晶的
就像刚认主的小狗一样
看吧,再大的小狗,也是会喜欢主人的抱抱的
【文梗】中式浪漫三十题:
1.李白
2.侠与江湖
3.百家争鸣
4.士为知己者死。
5.伯牙子期
6.虽千万人,吾往矣。
7.化蝶
8.天下大同。
9.浩然天地,正气长存。
10.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11.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12.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13.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14.怀民亦未寝,相与步于中庭。
15.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16.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17.《春江花月夜》
18.《湖心亭看雪》
19.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
1.李白
2.侠与江湖
3.百家争鸣
4.士为知己者死。
5.伯牙子期
6.虽千万人,吾往矣。
7.化蝶
8.天下大同。
9.浩然天地,正气长存。
10.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11.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12.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13.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14.怀民亦未寝,相与步于中庭。
15.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16.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17.《春江花月夜》
18.《湖心亭看雪》
19.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20.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21.武死战,文死谏。
22.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23.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24.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25.一蓑烟雨任平生。
26.鱼传尺素
27.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28.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29.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30.人间烟火。
望喜欢~
【GB】小哑奴
一块月饼买回来的小哑奴
他笨拙的轻轻摸你的头,似乎害怕自己不知轻重弄疼你。你抬头看向他,张开双臂,示意他过来抱抱。
他顺从的和你拥抱。
“张零七,我好像现在只有你了,怎么办啊。”
他不能说话,只是一遍一遍拍你的背安慰你。
——
三个月前在路上看到了他,他的前主人毒哑他后要贱卖他,你于心不忍但身上没带钱,仅有一个刚刚买的月饼,你问那人“月饼能换吗?”
谁知那人疯狂点头,“换换换。”说完夺过你手中的月饼,把张零七的链子和他的卖身契塞进你手里,接着立马跑了,生怕你后悔。
你和张零七面面相觑。
他其实...
一块月饼买回来的小哑奴
他笨拙的轻轻摸你的头,似乎害怕自己不知轻重弄疼你。你抬头看向他,张开双臂,示意他过来抱抱。
他顺从的和你拥抱。
“张零七,我好像现在只有你了,怎么办啊。”
他不能说话,只是一遍一遍拍你的背安慰你。
——
三个月前在路上看到了他,他的前主人毒哑他后要贱卖他,你于心不忍但身上没带钱,仅有一个刚刚买的月饼,你问那人“月饼能换吗?”
谁知那人疯狂点头,“换换换。”说完夺过你手中的月饼,把张零七的链子和他的卖身契塞进你手里,接着立马跑了,生怕你后悔。
你和张零七面面相觑。
他其实没有名字,他也不能说话,你单方面宣布他叫张零七。
“以后你就叫张零七,跟我走吧。”
你是一名商人,虽说士农工商,但是商来钱快啊。
你孤身一人在这京城奋斗,竟然也买下了一座宅子,但也因为这宅子你出门竟然带了一块月饼钱。
加上他,这宅子有两个人了。
你告诉他什么东西在哪里,从屋子里翻出来一套前主人留下的旧衣服递给他。“自己去洗漱一下,然后先将就一下换上这身衣服吧,等我有钱了再说给你买新的。”说完解开他脖子上的链子,示意他快去。
他惶恐接过衣服,低头去打水。
你挠头,好像对于他这样的下人来说你这个态度太过于好了,以至于让他那么害怕。但你从小吃百家饭长大,都是穷苦人家,有钱人那高高在上的姿态你是真学不会。
因为他不会说话,你为了方便跟他自创手语,两个人磕磕巴巴交流竟也都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他会帮你安排好一切,方便的不得了,才相处了两个月就把他走哪带哪了。(这样贴心的助理谁不满意啊?)
天有不测风云,既然是商人总有做生意失败的时候,半个月前你把手头大部分的钱拿去买货,哪曾想那批货路上被山贼打劫了,血本无归。
你现在就剩个大宅子和他。
气氛太压抑了,你不喜欢,和他开玩笑“我这没钱娶不到夫了,就剩一个你,要不你当我男人吧。”
他瞪大眼睛,惊讶的看着你,一双眸子里满满都是不解,但他不会拒绝你,跟你打手语“如果你想的话,不过等你娶了正夫,可不可以别赶我走。”
他认真告诉你他可以做很多东西,如果你有了正夫,他可以做侍,也可以继续做奴仆,只希望你不要再卖掉他。
你突然就很心疼他,又觉得自己矫情,这不就是常态吗,寻常人家哪有钱养这么多人。
你不说话了,在他肩膀上靠了好久,他就沉默的当你的人形支架。你和他在院子里坐到太阳下山,灿烂的晚霞挂满半边天你才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顺带把他拉起来。
“好了,我会想办法的,你不用担心我,去做饭吧。”
——
官府突然给力,剿匪成功,你拿回来一半的货,另一半山贼已经吃了,是的,你买的是米面粮油。
虽然只有一半但也很好了,你激动的抱起他转圈圈“太好了!不用饿肚子了!”
他含笑打手语恭喜你。接着他又和你“说”:「这样就可以娶正夫了。」
你瞬间垮下脸“我这么不招你待见啊,就这么迫不及待操心我的婚事。”
他手忙脚乱的解释:「没有没有,只是因为你之前提到了恰好想起来而已,而且你这个年纪也应该娶夫了。」
你皱起眉头“这个语气怎么这么像是我长辈啊,张零七你也才大我三岁,怎么这么……你是不是有过孩子啊,满满的关心孩子的感觉。”
他脸色爆红「没有过孩子,只是关心你。」他笨拙的解释自己没有经历过那种事情,更不可能有孩子,只是以前主顾让他照顾过他们的孩子,所以可能他有一点长辈的感觉。
你捏他的脸“那你想不想真的有个孩子?我的孩子。”
他慌了神「这样,于礼不合。」
“我又不是什么高门权贵,有什么礼可言啊,再说了,外面娶夫可贵了,我没钱,所以我娶个你不行吗?你整个人可都是我的。”
他知道你话的意思是他的卖身契在你手上,但是他却止不住的乱想,对人事略有耳闻的小哑奴羞的不敢抬头,低头盯着你的脚尖。
空气安静下来,他小心抬头,和你比划「我是个哑巴,这是残缺,况且我不是良家人,无父无母,我只是个哑奴,我配不上你,你可以娶到更好的夫。我也,不配孕育你的孩子。」
你等他比划完抱住他,“我也无父无母,我也不算良家人,我还是士农工商里最低等的商,张零七,我觉得我找不到比你更好的人了,我又不嫌弃你是个哑巴,你怎么话那么多呢。”
你抱紧他“我娶你,好不好。就娶你一个。”
他毫无征兆的就哭了出来,虽然很可能是假的,虽然可能是玩笑,也可能是随口一说,但是从来没有愿意对他这样说。
泪水啪嗒啪嗒掉落在你的肩膀上。待你反应过来肩膀已经湿了一大片“怎么就哭了啊,有什么好哭的?”
他以为你嫌弃他把衣服弄湿了,立马退开「我会洗衣服的,我不是故意的。」
“没有嫌弃你,只是不想你哭。”你那指腹轻柔擦掉他脸上的泪痕“梨花带雨的,叫我好生心疼啊。”
——
张零七模样是不差的,你买他的时候没想过他能这般漂亮,一双桃花眼,带着泪珠那个破碎感呼之欲出。
你吻上他的脸颊“我可以娶你吗?”
他点头。
如果有一天,你厌弃了我,我会自己离开的,如果有一天,你有了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我一定不会占位置。我大概还是得到了上天的恩赐,若三月杨柳,若细雨春风,温柔的让我落泪。
——
是短打,没有彩蛋(对手指)
【GB】从便利店捡回了一只小狗(9-10)——完结
你们在深夜出了门。
出门前你把小狗看了又看,确认没有人能看出端倪,才小心地带他走出了家门。
这是小狗第一次踏出这扇小小的门,你跨出家门的时候,他小心地攥住了你的衣袖,用一种充满怯意和恐惧的眼神望着你。
你回头看着他,宽慰地朝他笑了笑,然后攥紧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口袋里。
你穿着你最喜欢的羽绒服,它的口袋大而保暖,手放在里面的时候,就好像有了无尽的安全感。
你握紧小狗的手,一起塞进口袋里,轻声说道,【这样就不冷啦。】
小狗的手动了动,反过来轻松包裹住你的手掌,他的手干燥温暖,摩挲间,你还能抚摸到上面细碎的伤疤。
你有些惊诧地看了他一眼。
小狗紧张...
你们在深夜出了门。
出门前你把小狗看了又看,确认没有人能看出端倪,才小心地带他走出了家门。
这是小狗第一次踏出这扇小小的门,你跨出家门的时候,他小心地攥住了你的衣袖,用一种充满怯意和恐惧的眼神望着你。
你回头看着他,宽慰地朝他笑了笑,然后攥紧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口袋里。
你穿着你最喜欢的羽绒服,它的口袋大而保暖,手放在里面的时候,就好像有了无尽的安全感。
你握紧小狗的手,一起塞进口袋里,轻声说道,【这样就不冷啦。】
小狗的手动了动,反过来轻松包裹住你的手掌,他的手干燥温暖,摩挲间,你还能抚摸到上面细碎的伤疤。
你有些惊诧地看了他一眼。
小狗紧张地回看你,头顶的兽耳受惊般地抖了抖,然后便低下头,小声道,“小狗。。小狗的手比较暖,可以。。可以暖着您。”
小狗见你看着他不说话,又惊慌地松开手,惶然地张开嘴,像是要道歉。
你随即捏紧了他的手,抬起头笑着看他,【谢谢你】,你说。
小狗有些羞赧地笑了起来,
你这才发现他高的出奇,厚重的衣帽遮住了他的耳朵和尾巴,使他沉默的时候就像一个成熟男性,让你莫名有了你可以依靠的感觉。
你按捺住奇怪的心情,牵着小狗的手下了楼。
你租住的居民区离江边不远,你知道你本该带着小狗去租一个便宜的酒店,然后做下一步打算。
可当你走出居民楼的时候,你却鬼迷心窍般地带小狗走向了堤岸。
夜晚的堤岸很静谧,你和小狗牵着手,在湖边漫步。
小狗从没有见过江水,没有见过山峦。
他惊奇地看着这一切,好像忘却了那么多的担忧和惧恐。
你松开了他的手,轻轻推了他一把,【去吧,到处看看】,你鼓励道。
他惊慌地看了你一眼,开始往前走了几步,又转回头怯怯地偷看你,看到你鼓励的眼神,步伐才渐渐的大了起来。
世界的总总,如今像画卷一般在小狗的眼前展开,他在江边来来回回徘徊,好像怎么也看不够眼前的景致。
他的眼亮的出奇,像洒满了星子。过往在家里的时候,他的眼神总是放在你身上,而此刻,他的眼里却装满了这个世界。
【喜欢吗?】你坐在湖边的长椅上,笑着问他。
他转头看向了你,那一刻,他的眼里又装满了你,他笑着,轻轻地说道,“喜欢。”
然后他犹豫了一下,又小心地嗫嚅道,“但全世界最喜欢您。”
路灯下,他的鼻头被冻得发红,脸上却带着天真的喜意,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眼里又带上了一些你熟悉的怯意。
他专注地看着你,好像身边新奇的景致也无法夺走他的注意力,在灯光的映照下,你看见他瞳孔里你小小的倒影,那么小,却好像是他眼里的全部。
你伸出手,示意他到你的身边。
他眼神明亮,快步地跑到你身边坐下,你们就这样彼此无言、长久地依偎着,看着东方露出鱼肚白,半轮红日从桥的那头缓缓爬上来。
你看着坐在一旁的小狗,柔和的晨曦里,他的脸庞宛若要融化在这细密的阳光里。
他张大眼睛,直视着这温和的圆日,像是在欣赏什么一生难遇的奇观。
你转过头,凝视着平静的江面,你和小狗哈出的热气凝成水雾,在朝阳下幻化成红色的烟,很快却又消失不见了。
你知道此刻你应该有万般的恐慌和患得患失,但你却感受到了一种奇异的静谧,江水缓缓淌过,好像带走了你所有的情绪。
你就这样看着江水流淌,竟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日光打到脸上时,你才悠悠转醒。醒来时发现自己蜷缩在小狗的怀里,在这隆冬腊月里,你竟然没有没有感受到一丝的寒冷。
你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小狗苍白的下颌骨在黑色的发丝下若隐若现,即使在你的精心喂养下长了些肉,他的下颌线依然锋利冷硬,瘦削得让你心疼。
许是感受到你的动作,小狗低下头,有些紧张地看着你,他微微地抿起嘴,露出一副将笑未笑的样子,眼里却闪着小小的光,“您醒啦”,他小声说。
你有些迷糊,眯着眼看着小狗,大脑缓慢地处理着眼前的情况。
也许是贪恋小狗怀里的温暖,又或是睡酥了身体,你花了好久才坐起来,此时你才发现,公园里已经有三三两两的老人开始晨练,你害怕小狗被发现,急急忙忙抓着小狗去了酒店。
廉价酒店的房间很小,又很逼仄,还散发着一阵阵的潮味,却不知道为什么给了你些许的安全感。
夜游在你心里残余了一些微妙的梦幻感,你坐在冷硬的床板上,心里竟然还带着点虚幻的幸福感。
小狗跪坐在地上,开始乖巧地整理你们匆忙带出的行李,
他脱去了厚重的外套和帽子,尾巴躺在地上,绒毛在空调吹出的暖风中轻轻地抖动着。
你蹲下身子,用手指轻轻抚摸着他顺滑的毛发,喃喃道,“我们安全了。“
小狗小心地回头看了你一眼,抿起嘴小小的微笑着,苍白的脸上露出些红润的笑意,仿佛在回味着这来之不易的宁静。
——————
日子过的很快。
刚开始的几天,你还会看一些新闻,不久前的偷录视频似乎掀起了不小的水花,人形犬本已经被集中管制等待消杀,因为视频的出现,反抗的声音越来越大,消杀的日期也就越拖越晚。
这些新闻一开始给你带来了些许宽慰,但效果短暂。舆论的反复来回撕扯着你的心,你开始陷入一种深刻的疲惫中,很快,你便再也不打开电视和手机,关闭了一切感知外界的通道,开始选择逃避残酷的现实。
你总是在白日里昏睡,在夜深人静时拉着小狗出去享乐——你带着小狗吃烧烤,看他被辣酱辣得眼泪汪汪,然后因为无法吃完所有的食物而向你小声道歉,你给小狗买冰棍,看他舔舐时脸上露出的新奇神色,然后和他共享这片刻的甜蜜。
你忘了时间的流逝,日期和周数不再重要,你只是沉溺于这种虚幻的快乐里,企图用一次次的短暂的感官体验逃避现实的苦痛和冷酷。
但这种廉价的快意总是消散得很快,随着银行账户里的数字越变越小,你的压力也随之加剧。
不久之后,你开始畏光,开始不敢在日光里行走,开始拉紧窗帘,开始暴躁、焦虑、紧张。
————
街道上游行的队伍也越来越大,隔着窗户,你还能听到两派激烈的争吵。
有人骂这些人形犬下贱,肮脏,是基因工程的残次品,本就该被毫不留情地抹去。
小狗的听觉很灵敏,每每争吵声传到房间里的时候,他都会蜷缩在你的身边,用一种愧疚不安的眼神看着你。
日子久了,他的眼神便渐渐暗了下去,好像已经笃定自己是个累赘,
他有时候会小心地和你说一些真诚的感谢的话,仿佛这就是他和你道别前的最后一次心意表白。
你总是会生气,怒火来得很快,却总会让你口不择言,最后常常是以他哀哀的道歉结尾。
后来他什么也不说了,也很少哭了,脸上除了忧虑,就只有强挤出来的笑意。
随后的日子里,你们谁都不再开口,只是麻木地数着日子,好像知道好像一切都即将迎来一个终结。
天气会越来越热,小狗也不能用厚重的衣帽来掩盖身份。
消杀的日子一确定,东躲西藏的日子也很快会迎来结束。
——如果离别是个必选项,你只是想让它来得晚一点,再晚一点。
——————
导火索来的很快——考研初试出分了。
其实你早已没了查分的动力,你好像被困在一个循环里,整日被焦虑、悲伤、恐惧所笼罩,日出日落早就与你无关,那些曾经的梦想也仿佛成了镜花水月,一碰就碎。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天,你的唯一的朋友打通了你的电话,询问你考试的情况。
在得到你沉默的答复后,朋友开始质问你:“为什么不查分,为什么要置自己的未来于不顾。”
你开始支支吾吾地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试图将对话搪塞过去,好继续沉浸在自怨自艾里。
朋友显然不想让你如愿,她的声音突然抬高,“是因为那条狗吗!”她大声斥道。
你手机的隔音并不好,朋友话音刚落,你就着急地转身看向小狗。
小狗跪坐在地上,沉寂着看着你,你知道他已经听到了听筒里的声音。
你手足无措地挂了电话,蹲下身试图做一些毫无意义的辩解。
可你一张开嘴,一股荒诞感就堵住了你的喉管——你不知道如何述说,述说你愿意为了小狗的生命放弃自己的梦想,也不知道如何描述,这个看似如此不对等的交换,在你心里成为了一个不得不做出的决定。
你只觉得荒谬,为什么世事总不能如你的愿,为什么上天总要夺走你人生中最珍贵的东西,在你好不容易获得一点幸福的时候,给你迎头一棒。
寂静中,小狗突然轻轻握住了你的手,打断了你凌乱的思绪。
“小狗会走”,他看着你,平静而坚定地说出这句陈述句,根本没有留给你任何否认的选项。
他的眼圆而亮,眼神清透有力,好像已经轻轻放下了很多东西。
你突然感受到一阵挫败,很快这种无力化作了一团怒火,直冲头顶。
你甩开他的手,”关你什么事,这是我的选择,我说了你不准走,你听不懂吗!“ 你近似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然后怒气冲冲地看着他。
小狗没有道歉,他看着你,眼里渐渐溢满了悲伤,却又很快消散了。
很快,他又眨了眨眼,然后短暂地挤出了那种难看的笑,低下头收拾你的物品。
你们的东西不多,全部被小狗整整齐齐地收好,码放在酒店的衣柜和杂物桌上。
你推开他,开始赌气似地翻着桌上的东西,像怀着恶劣情绪的孩童,企图用一些拙劣的手段来报复爱你的人。
小狗顺着你的力,又重新跪坐在地上,他的头微微下垂,腰却是笔直的,无声地向你述说着他的坚决。
你愈加地烦躁起来,衣服被你丟得到处都是,桌面也渐渐空旷了起来,一本红色的本子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了你的眼前。
这是你曾经心爱的随记本,几年前,你总爱在上面写些有关梦想的话。
彼时,你还有一些燃烧未尽的青春热情,总是催着你向前冲刺。
你翻开本子,看到自己曾经稚嫩的笔记,那些狂妄的、热烈的语句,好像构成了你孤寂生活里的最后一点火花。
你捧着随记本,感觉胸腔里还未凉透的灰烬开始劈啪作响。
你抓着本子,慢慢地坐到床上,又缓缓地躺倒。
酒店劣质的白炽灯散发着昏暗的光,你的胸腔里一片狼藉,唯余下一点细微的星火。
你扯过被子,背对着小狗躺着,啪嗒一声关了灯。
入目是一片沉沉的黑暗,一阵的悉索声后,你感觉到小狗跪坐在你面前。
“让小狗走吧”,他再次向你恳求道,小声而坚定。
你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叹了一口很长的气。
“其实我不是一个爱发脾气的人,我也从不赌气。”你蜷缩在被窝里,小声说道。
然后你又沉默了。
你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那些年少时种在你心里的种子,它是如何生长的,又是用怎样的生命力逼迫着你辞职,带着你孤注一掷的。
你想埋怨小狗宠坏了你,用细微的关爱拴住了你,你想控告小狗的狡猾,控诉他是如何用真切的爱意填满了你的心,让你再也离不开他。
可你张开嘴,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吐出一句,“对不起。”
然后你伸出手,在黑暗中摸索着找到了小狗的手,“不要走。”你哽咽道。
小狗什么也没说,你只感觉到身侧的床微微塌陷,他躺在你身旁,隔着被子用手臂轻轻地揽住你的身体。
黑暗中你看不清小狗的神色,你伸出手,回抱住小狗,泪水终究还是没有流出来。
————
也许是疲惫太久了,当晚你睡得很沉,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的床铺已经空了。
你在瞬间就反应过来——小狗走了。
你来不及恐慌,几乎是依靠本能冲出了酒店的大门。
你一边跑,一边四处寻找小狗的身影,你急得想哭,却好像忘记了怎么哭。
你越跑越快,开始急促地喘气,寒风吹得你的眼又干又涩,直到再也淌不出泪来。
你开始担心很多事情——小狗是不是已经被人发现,然后拖到消杀场所消杀,消杀前会不会被虐待,会不会有恶人继续玩弄他,小狗会不会害怕;如果没有被抓走,这么冷的夜,他会不会冻得要命,会不会饿。
你跑一阵,走一阵,回忆开始涌上你的脑海,你开始想起小狗来得第一天,你是如何犹豫着接受他进门,你想起来拉他进门的那一刻,你好像也在担心一样的问题,担心他会不会冷,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在黑夜里被坏人伤害。
也许命运就是个玩笑,你想,带给你羁绊,然后又用它狠狠地折磨你。
你还来不及回味这种错位感带来的痛苦,就在街角看到了熟悉的背影。
小狗还没走远。
太好了,太好了,你在心里不停地默念道,然后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奔向了小狗,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心安的感觉让你鼻腔一酸,泪水顷刻间淌了出来,湿润了你干涩的眼眶。
你断断续续地对小狗说,不要走。
身边游行队伍的声音很响,可那些充斥着激烈情绪的话语,却一句也进不了你的耳朵。
你只是死死攥着小狗的手,说不出一个字。
恍惚间,你想起他第一次来你家的场景。
彼时,他瘦骨嶙峋,伤痕累累,耗尽心神地讨好,只想获得你一点点的怜爱。
此刻,他松开了你的衣袖,只是不愿做你人生里无数绊脚石中的其中一块。
有人跑过你,撞了你的肩膀,然后转身向你道歉。
你却怀着满腔的情绪,无暇去顾及。
那人道完歉,便又冲向街道中央的人流中,与此同时,你耳边的声浪越来越大,“自由”“胜利”——一些模糊的字眼涌入你的耳道,让你再也没办法忽视。
你拉住身边的一个路人,询问发生了什么,那路人笑道,“你不知道吗,他们松口了,无证人形犬可以不被摧毁了,只要有主人收留他们,绝育后就可以领抚养证了。”
你突然觉得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太阳照着柏油马路,你看到穿着五颜六色衣服的人在街上欢呼,明明离你这么近,欢呼声好像从远方传来一样模糊。
有那么一刻你感到自己是那么的渺小,像被命运摆弄的玩具,只能乖乖地吞下苦痛和喜悦。
但顷刻间,释然就淹没了你。
你抓住小狗的手,抬头看向他,泪水簌簌地落了下来,你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是任由着泪水从脸上落下来。
泪水模糊了你的视野,你只知道小狗握紧了你的手。
你好像看见他笑了,有温热的泪水落在你的手背上,你却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小狗的。
管他呢,终于得救了不是吗。
于是你哭着哭着又笑了。
然后你抬起手抚摸小狗的脸,只摸到了一片湿漉漉的泪水。
你轻柔地擦拭着,泪水却越擦越多。
你索性放下手,牵着小狗的手往前走。
阳光是热的,阳光是烫的,照地你心里暖洋洋的一片。
于是你扯掉了小狗头上那条累赘的帽子,让小狗的柔软的兽耳沐浴在这金色的、炙热的阳光里。
你感觉胸腔里的快乐像是要溢出来,你想告诉每个人,小狗有家了,他终于能堂堂正正地走在这阳光下了。
迎面有人送给你们祝福,还有人笑着送给你们一束花。
“这是什么花”,小狗问你。
“向日葵”,你说,“它们永远朝着太阳的方向绽放。”
小狗看了看花,又看向你,笑着对你说:“那小狗就是您的向日葵。”
他脸上带着那种舒展、充满朝气的笑,好像他也在你的面前绽放了出来。
你抱住他,紧紧地抱住他。
“我也是”,你说道。
后记:答应大家的he!其实小狗这篇文是我在低谷时期写的,当时心里充满了苦闷和悲伤,总觉得如果有个人能来爱我就好了,所以小狗来了。他温柔,坚强,体贴,必要时还会满足我们的恶趣味。在那段非常灰暗的日子里,小狗的故事抚慰了我。如果大家能在阅读这个童话的时候,也能获得几分钟的温暖和安慰,那这个故事也就有它的价值了。 最后,感谢大家的陪伴,我们下个故事见!
【GB】从便利店捡回了一只小狗(3)·小狗视角番外
小狗知道自己是一只笨狗。
在地下ji院的时候,他就因为不够聪明,不懂得顺势逢迎取讨客人的欢心,经常受到辱骂和虐打。
刚开始客人们被他的美貌吸引,愿意给予他一些怜爱,后来便嫌他愚笨,嫌他无趣,一个一个离开了他。
他也曾学着其他小狗,试图做出一些柔柔的笑,说一些或温软、或sao lang的话。
但他总学的不到位,或许是他眼里的讨好太过明显,或许是他的尾巴摇得太过急切,又或许是因为他的眼里总是含着那么一些小狗独有的赤诚,让他总不能像淤泥一般落于他人的足下。
后来,一些客人发现,虽然他足够无趣,但仍然会对疼痛做出真实的反应,会求饶,会低低地哭泣,会因为不能忍受的疼痛而...
小狗知道自己是一只笨狗。
在地下ji院的时候,他就因为不够聪明,不懂得顺势逢迎取讨客人的欢心,经常受到辱骂和虐打。
刚开始客人们被他的美貌吸引,愿意给予他一些怜爱,后来便嫌他愚笨,嫌他无趣,一个一个离开了他。
他也曾学着其他小狗,试图做出一些柔柔的笑,说一些或温软、或sao lang的话。
但他总学的不到位,或许是他眼里的讨好太过明显,或许是他的尾巴摇得太过急切,又或许是因为他的眼里总是含着那么一些小狗独有的赤诚,让他总不能像淤泥一般落于他人的足下。
后来,一些客人发现,虽然他足够无趣,但仍然会对疼痛做出真实的反应,会求饶,会低低地哭泣,会因为不能忍受的疼痛而挣扎、颤抖、哀叫。
渐渐的他吸引了一批特殊的客人,从此整日和噬人的疼痛为伍。
他就像淤泥里开出的一朵小白花,挣扎着绽放出了一点美貌,却因为不够靡丽而被践踏,还没来得及零落就被碾作尘土。
作为受虐品的商品消耗得总是很快。
小狗很快因为身负重伤被丢出了那个噩梦般的牢笼,在黑暗的巷道里静静等待一次永远的、安静的、幸福的、没有疼痛相伴的沉睡。
在被抛弃的小狗还有一点意识的时候,他仍然会幻想,如果他是一只好狗就好了,如果,哪怕只有一次,他也能沐浴在阳光下就好了。
便利店老板就是在巷子里捡到了他,随便喂了他一点肉汤,帮他包扎了伤口,他竟然奇迹般地恢复了过来。
就这样,小狗在老板家里获得了一个小小的旧毯子。
小狗好开心,虽然便利店老板的房子里只有一扇狭小的窗,但那里却透出了小狗前半辈子都很少见过的阳光。
小狗知道自己是一只笨狗,还是暗自下定决心,要学习得聪明一些,再不济,也要做一只很乖很乖的小狗。
他每天都暗自祈祷,不要被丢掉,不要被丢掉。
小狗真的很乖,他每天都尽力满足老板的所有需求,从厨房到阳台,从地上到床上。
他虽然不如同期其他小狗会服务人,但仍然学会了很多技巧,可以把老板服侍得足够舒服。
刚开始老板很喜欢他,高兴时会揉揉他的头,小狗喜欢被人摸头,每次被摸头,小狗都会偷偷高兴很久。
后来老板对他逐渐冷淡了,也是那个时候开始,小狗发现自己总是频繁的犯错,被老板责骂、虐打。
小狗知道是自己的错,是他不够乖,也不够聪明。他在自己的罪行簿上添了一笔又一笔,到最后小狗也开始相信自己已经无药可救。
小狗眼里的光渐渐熄灭。
他开始每天祈祷,晚点被丢掉,晚点被丢掉。
但是那一天还是来了。
老板谈了恋爱,新的女朋友不喜欢小狗,即使小狗对她言听计从,用讨好殷切的眼神哀求她,她还是坚持老板把小狗扔掉。
于是,小狗被派去便利店看店。
小狗知道自己会被扔掉了,暴露在外的黑户,总有一天会被举报,然后被带去销毁,就像每个残次品会遭受的命运一样。
老板不愿意自己动手,就把杀人的刀交给了既定的命运。
便利店每天都会来很多客人,小狗喜欢每一个进门的客人,亲近人的本能早已刻进他的基因,让他被人欺凌得伤痕累累的时候,还能对着陌生人轻轻摇晃尾巴。
可是有些客人不喜欢他献殷勤的样子,还有客人因为无意间的肢体触碰就对他大肆责骂。
遇到客人告状,老板就会揪着小狗的头发,在店里对他拳打脚踢。
渐渐地小狗习惯了把尾巴夹在腿间,他还恳求老板,备一盒酒精棉片在收银台,方便每一个不小心碰到他的客人进行清洁。
小狗其实很喜欢便利店,因为店里有一面很大的落地窗,阳光好的时候,就会透过玻璃洒进来,小狗沐浴在暖融融的阳光里,就会少担忧一些即将到来的死亡。
小狗心想,他已经品尝过了阳光的味道,死亡也就不会留有那么多的遗憾。
小狗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对他来说,走向阳光,却意味着走向死亡。
小狗也不明白,为什么他生来就遭人厌弃,连一点点喜爱都无法获得。
小狗疑惑了很久,直到收到了你送的护手霜。
第一次拿到护手霜的时候,小狗很害怕,以前也有客人假意施舍好意,然后转头告诉了老板,被老板打断的指骨至今还在隐隐作疼。
第二天得到你的肯定回复时,小狗还是恐惧好意背后可能隐藏的风险,但是小狗好贪心,他想,如果在收容所被销毁的时候,能攥着这只小小的护手霜,心里是不是就会少害怕一点。
小狗握着那管护手霜,觉得自己内心的绝望好像变了味,苦味里带进了一丝甜,引得他总是上瘾般的反复回味。
经历了那么多,小狗其实已经不会哭了,可是收到护手霜的那天晚上,小狗蜷缩在他破旧的毯子上,偷偷哭了好久。
即使小狗藏得很好,护手霜还是被发现了。
小狗明白这都是因为自己贪心,他不该在闲暇的时候把护手霜拿出来闻了又闻,总想着把快乐时光续了又续。
老板开始逼问他护手霜的来历,小狗不说,他便开始责打他。
老板的责打没能逼问出小狗的一句话,小狗早已习惯了这些疼痛,他只是想,不能让老板知道你是谁,不能玷污了你的名声。
老板开始笃定小狗偷了这管护手霜,或许也不是笃定,小狗知道,偷东西是个丢掉他的很好的借口。
小狗看了看老板手上的护手霜,又看了看便利店那块明亮的玻璃窗,心里浮起了一股留恋。眼泪溢满了他的眼眶,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小狗开始小声哀求老板放过他,乞求老板把这管护手霜还给他。
围观的人群越聚越大,小狗身上的伤也越来越重。
小狗心想,还好今晚你不会下楼,不会看到他这般狼狈的样子。
然后小狗转头就看到了你,看到了你离开的背影。
小狗心里最后的一丝留恋也没有了。
他想,就这样结束吧。
可是小狗没想到你买下了他,你不仅买下了他,还摸了摸他的头。
他看着你牵着他项圈铁链的手,感觉心里的甜意又悠悠地浮了上来,沉沉的期待甚至压得他喘不过气。
可是你一直在叹气。
小狗数过,你一共叹了三口气
叹第一口气的时候,小狗开始担忧自己的殷勤已经开始让你厌烦。
叹第二口气的时候,小狗开始嫌弃自己的肮脏,暗自责备自己的愚笨和迟钝。
叹第三口气的时候,小狗眼里的光一寸寸地暗了下去,他明白自己是个累赘,他开始说服自己,也许自己的消失,才是最好的选择。
也许一开始就被丢掉,就不会难过了吧,他想。
就这样,在你牵着他走到家门口时,小狗已经暗自为自己宣判了死刑。
小狗看着你推开房门,门打开的一瞬间,他闻到了一股属于你的浓郁的味道,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抑制住摇尾巴的欲望。
他紧张得嗅闻着,心想离开前一定要把这味道刻进骨髓。
然后你的敲门声一下把他带回了现实,他舔了舔嘴唇,开始磕磕绊绊地替自己列举罪行。
小狗又哭了,他看着自己的泪水一滴一滴的砸在水泥地上,心里的期待、喜悦和梦想全部化成了齑粉,一点儿也不剩了。
“请您丢掉我。”小狗说完最后一句话,眼泪也流尽了。
他轻轻地抬起头,看向你的眼睛。
小狗其实不笨,他能读出人眼里的所有情绪,此刻,他读出了犹豫。
小狗知道自己会被扔掉了。
声控灯熄灭的那一刻,小狗闭上了眼睛。
然后他感受到手腕上传来的热度,那么烫,宛若要把他炙伤。
是你把他拉进了门。
被拉进门的那一刻,小狗想;“可是她会摸我的头。”
那就再贪心一次,小狗悄悄地和自己说,那就再贪心一次,小狗又默念了一边,眨了眨眼睛,一滴泪顺着他的眼角流下,砸落在他的手背上,然后蒸发成水汽,消失在空气里。
小狗知道,他的每一次美梦,都会像这滴眼泪一样,在最后被阳光带走。
可是小狗希望,这次的美梦可以做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于是又一次,这只可怜的小狗,捧出了他的全部真心。
【琳嘉】迷羊
*有yj情节,注意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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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尚未知晓她的姓名之前,乃琳擅自在心里把她称呼为“小羊”。那种在羊群中间自由踱来踱去的、洁白瘦小又沉默的生物。
附近好几所中学,乃琳不太确定她是其中哪一所的学生,现在的学校总把校徽做成花哨的繁琐图案,印在校服上混成一团。小羊和他们一样穿蓝白短袖校服,刘海很长,遮着眼,瘦得下巴尖尖,书包沉沉坠在身后,青涩得像一只树枝上刚结的毛桃。
她每周都来店里,周中或者周五的下午,买一两管颜料或者画纸,不交流,很安静,用纸钞付钱。碰上几回某种颜料卖光的时候,店门口挂着的货品需求征集册上就留下几个小小的字,字体锋利,写:钴蓝和玫瑰红。
很久以后她们第一次...
*有yj情节,注意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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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尚未知晓她的姓名之前,乃琳擅自在心里把她称呼为“小羊”。那种在羊群中间自由踱来踱去的、洁白瘦小又沉默的生物。
附近好几所中学,乃琳不太确定她是其中哪一所的学生,现在的学校总把校徽做成花哨的繁琐图案,印在校服上混成一团。小羊和他们一样穿蓝白短袖校服,刘海很长,遮着眼,瘦得下巴尖尖,书包沉沉坠在身后,青涩得像一只树枝上刚结的毛桃。
她每周都来店里,周中或者周五的下午,买一两管颜料或者画纸,不交流,很安静,用纸钞付钱。碰上几回某种颜料卖光的时候,店门口挂着的货品需求征集册上就留下几个小小的字,字体锋利,写:钴蓝和玫瑰红。
很久以后她们第一次搭上话。一个寻常周中,雨将落未落,空气里浮着一股树叶腐烂与下水道返潮的气味,乃琳抱着那一箱低价收回来的旧书返回店里,推开脏兮兮的店门,那个瘦小的女孩就已经站在柜台前了。
“你好、买什么?”乃琳将手头东西放下来,走过去拿机器。小羊不说话,低着头把东西往前推了推,塑料外壳磕在玻璃台面上刺啦一声轻响。她拿过来,摸到方方正正的外包装,以为是从角落影碟架子上淘到的电影,直到借着旧电脑的荧幕光看清了:没有封面,透明壳子上黑色记号笔把标题写得露骨——两张刻录的盗版黄色碟片。
乃琳愣一下。她在这里开店的时间不久,也不是爱说教的人,但头一回遇到这种事总归有些无措,可对方好像比她更敏锐,在乃琳犹疑的那一点点时间里就已经从书包里翻出了钱夹,小小一个,粉色的,被紧紧攥在手心里。
“多少钱?”小羊声音很轻,细细软软的,有些显得幼态。乃琳把那两张碟翻过来看一眼,报了个数,其实很贵,毕竟来买过的都是些老派的中年男人,可下一秒一张皱巴巴的大额纸钞就递到她手边。她收起来,勾腰去柜台抽屉里找零,听见小羊问:这样的碟、全部都可以卖到这个价格么?
乃琳垂眼数零钞,摇一下头,说不一定、买的人多的就贵一点。她把找零推过去,连同那两张碟一起,对方很有礼貌地说谢谢,伸过来的手近乎病态的消瘦,腕表松松垮垮挂在腕骨上。
乃琳偷偷看她,视线从她的手腕移到校服领口,注意到上面有蹭上一点点红色颜料的印痕,有一点显眼,没人提醒她。抬眼的下一刻却猝不及防同她对上视线,在店里不太亮的灯光底下终于看清那双眼睛,很蓝,像某种干净得没有任何生命痕迹的无机矿物,眼神平静,漂亮得像尊菩萨。
菩萨腕骨细瘦的手里还攥着黄色碟片的廉价塑料壳,乃琳瞥见了一眼,忽然后悔,被刻意忽略却又轻易涌出的罪恶感就忽然劈头盖脸地砸过来,像一团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的湿棉球,堵得她喉头一阵发紧。
店外雨好像终于坠下来,打得雨棚砰砰作响。她忙转身去收拾窗台上那些绿植,雨棚滴下的雨水落在她后脖颈处,流进衣领里,冷得一抖。好安静,令人难捱的沉默,等了一阵后乃琳听见她慢吞吞开口,语气认真且平和,如同描述雨后草丛里开出一朵小花那样的寻常小事——
她说,我自己有拍过一点这样的东西,可不可以卖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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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每每回想起这件事都觉得荒唐。某个顾客稀少的工作日落雨的下午,高中生小姑娘来卖给她情色录像。
彼时乃琳收下了。以高出那两张碟片三倍的价格。
她拿抽屉底层过年留下的红包装纸钞,递给对方的时候像给小朋友发压岁钱,换回来一个被体温捂得温热的小小U盘。她把这东西放在柜台上,带点恶意地揣测里头是不是一个骗局。在关店前剩下的三个小时里一刻不停地给自己找事做,如同抵抗瘾症一般抵抗立刻打开它看一看的诱惑力。捱到关店,锁门,骑车回家,往那台老旧手提电脑里插进U盘,里面四个视频文件,没有改文件名,默认的日期,时间就在几天之前。乃琳移动光标,把它打开。
一段平和的白噪音,画面晃动一阵再停止,镜头对准一张铺着深蓝色床单的单人床。瘦小的人影从镜头拍不到的地方进来,穿一件衬衫,下摆很长,盖住大腿中部,赤着两条腿,往后退了一点让全身都入镜。
好白,白得仿佛一只真正的羊羔。她戴口罩,只露着一双眼睛,和刚才她们在店里对视时一样安静又无害,因为颜色过于浅淡而使瞳孔里那圈细细的黑色格外明显,一环一环的漩涡,如同荡开波纹的湖面,望一眼过去就仿佛溺水,它们在照明的光源底下反光,好亮,像一只猫。猫坐到床沿上,很安静地解开一粒纽扣——
乃琳几乎是立刻按下暂停键。
心跳一下一下,重得让胸腔发痛,怪异又荒唐的情绪从胃里升起来,满得要从骨头缝里溢出——那是某种耻感,某种如同即将要欣赏自己裸身的耻感。
夜里下起雨,风把窗帘吹开了,她站起身去关窗户,湿漉漉的玻璃上模糊映出她自己的脸,惫态明显,眼睛映着街上廉价广告牌的霓虹灯光,蓝色的瞳孔蓝得不太纯粹,染上点粉紫色,如同漫画作品里某种暧昧情色场景的表达。
乃琳走了下神,想到店里角落的影碟架、想到那只戴着腕表的腕骨、想到无机矿物一样透明的眼睛,陡然而来的歉疚一下击中她。她关好窗,取下U盘,扔进抽屉最深处,重新坐下时下意识摸摸喉咙,有种不太舒服的直觉,先前被雨棚滴落的雨水沾到的脖颈好像仍在发凉,仿佛在某个尚未察觉的时刻就已经被牵上一根无形的锁链,现在开始蠢蠢欲动,要将她缠死在这里。
雨愈发大。后半夜落起暴雨,老楼隔音不好,隔着窗户雷声隆隆作响,楼上情侣在吵架,把楼板也弄得隆隆作响。一声炸雷后停了热水,楼道四下稀稀落落几声咒骂。乃琳快速洗漱,冲完身体,冻得发抖,躺进被窝里的时候睡意半分都没剩下,脑海晕晕乎乎开始回播那一小段画面。那样的拍摄手段并不高超,因光线昏暗而显得画质低劣,房间里好多私物也都尚未移走,摊开的课本、散落的画具、揉皱的外套、堆积的化妆品,墙上有几张奖状,很大的字,工工整整地写:王嘉然。
这一夜她睡不安稳,点了夜灯也陷入梦魇。梦中小小的软热身体变成小羊,再变成小小的粉色花蛇,在她喉骨上缓慢缠紧,用冰冷的信子舔吻她,几近窒息。她喘气,挣扎醒来,迷迷糊糊中愧疚又后悔,心想怎还入了梦来,要找个机会还回去。昏沉中再度入睡,梦里也下起一场蓝色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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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早些年凭着这点脾气自己出来闯荡,早有能力独立判断,办事果决干净,想好了去做便不会回头。她将那只U盘放进自己的钱包随身带着,倒是难得犹豫起来,有点泄气,心想,希望小朋友不要觉得自己反复无常。
再见面已经是一周之后。快关店时嘉然才来,踩着门口街道上刚亮起的路灯灯光,敞开的防风外套灰扑扑的,像一只自己玩累了笃笃跑回家的小羊。她进来,很快选好东西,一只新刷子和几支铅笔,乃琳给她结账,整个过程两个人都默契地保持缄默,努力维系寻常的体面,气氛却愈发微妙,如同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接头人交换情报。
乃琳把那只U盘夹在找零里一并给她。嘉然接过来,很轻易就摸到了,没有恼怒也没有哭泣,只是默默攥紧在手心里,抿一下嘴唇,潮湿的眼睛朝她望过来,轻声问她:你不喜欢吗?
乃琳注意到她的措辞,无关他人也无关影片本身,只问“你”。她莫名心虚,那双眼睛好像能一眼看穿她的窘态,曾引以为豪的伪装与辩白能力在此刻忽然失效。她狠狠心,试图用恶劣语气让对方退却,闭眼胡说八道,说这类影片太乏味、不会有人愿意为此买单。
“但你不用退钱给我,”乃琳故作心硬,口吻随意又轻浮,“我可以吃点亏的。”
嘉然沉默了一下,好像有些难过,再度询问、你真的有看过了?
看过了。乃琳面不改色回答,以为只是可以预见的不甘。
可是嘉然忽然就笑了,眼睛弯弯,笑容也平和柔软,好漂亮,一下击溃她勉强建立起来的心狠。她下意识看她,嘉然讲话前舔唇,粉色舌尖一闪而过,她一下记起梦里那条小粉蛇。红唇张合间,她听见她问——
“那、可以告诉我在影片里我的内衣是什么样的款式么?我记不太清了、姐姐。”
乃琳怔在那里,思绪混乱,神智糊涂。梦里梦外的小蛇都亮出尖牙,在这个夜风和煦的傍晚向猎物咬下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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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离谱。
站在楼道里用钥匙开门时乃琳还在晕眩,钥匙在锁面上划了两下才对准。嘉然就站在她身后两步远的地方,十分钟前她们用沉默达成了一个彼此都默许的协定,她把她带回来,爱心援助变成爱心援交。
“会给你带来麻烦吗?”嘉然忽然问她。乃琳打开房门,侧身过来望向她,心知如今分明自己才是歹人,哪会有什么麻烦事,于是反问她:你呢?会给你带来麻烦吗?
声音很轻,但在狭窄逼仄的楼道里显得格外响,嘉然往前走了一步,进到门廊透出的光线里,扬起脸来,栗色的发尾卷起一个讨喜的弧度,像只讨好人的小猫那样眯起眼。
我愿意的。嘉然说。
她们做了三次。在乃琳屋里那张并不宽裕的小床上。夜里无风也无雨,闷热,公用烟道的密封性不好,楼下饭馆开始炒菜,油烟味就顺着飘进屋里。她在腻人的烟火气味里高潮,又在温柔的舔吻里重返清醒。
乃琳不是第一次带人回家,但上一位已经是太久以前。嘉然就如同一份递到她手边的礼物,清白、诱人、充满未知,分明是看起来很小的年岁,但做爱时体贴,很轻易便察觉到乃琳对拥抱的渴望,靠近吻一吻她软烫的耳垂,低声安抚:不哭。
结束时乃琳抱紧她,脸埋进她栗色的发丝间,像怀抱一只毛绒小熊,久违感受到一种令人落泪的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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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乃琳在日记里写,「如同海难之人终饮海水,大难临头前放肆发疯。」
她们开始频繁交往。嘉然住校,周末会到她这里来。乃琳没有多问她家里的事,一方面没有那么强的窥私欲,另一方面她摇摇欲坠的道德感尚还有所束缚,时刻提醒着她:你只可到此,不可越过。
她们极少交流私事与过往,在每一次见面都专注眼下,享受此时此刻皮肉相贴的平静。事实上,刚刚迈过十八岁门槛的年轻少女也没有过往可循,偶尔入睡前乃琳吻她光洁的前额,有些惶然地意识到,我将是她的过往。
嘉然在缓慢渗透进她的生活,乃琳有所察觉,也默许。她偶尔在这边画画,用店里崭新的画具——她们没有用现钞来维系这段关系,店里那些价格略昂贵的画具和耗材才是一般等价物,这是嘉然的请求。她画海,画猫,画向日葵,画幅不大,一下午就能完成,乃琳把它们都收好,挑选几张挂起来。夜里嘉然握画笔的手握住她,她痉挛、收缩、战栗,失焦的眼睛望向对面的墙壁,那些画就挂在那里,向日葵燃烧得张扬又热烈。
“为什么选择我?”
哪次结束后的贤者时间里乃琳终于问出口。她自觉自己没有半点优势,平日里出入都泯然众人,也没有长成一张一看就是能够包养女学生的脸。嘉然蜷在她怀里,看不清神色,只听见她闷闷开口,说,其实学校综合楼的天台能看到你的店——
“你好漂亮、琳。”她给出一个真心的答案。
乃琳低头去寻她的唇,交换一个缠绵悱恻的吻。嘉然勾着她的脖子喘气,累得厉害,眼皮半阖起来,轻声问她:明天可以穿那条包臀裙吗、我想看。
乃琳用吻回应她。后半夜燥热渐止,浑浑噩噩快要入睡时她忽然想到,自己向来不爱惹眼,倒也从未曾在看店时穿过那条裙子。
也许嘉然曾真的在多少个寻常日子里躲在对街楼顶的天台,遥遥看着她在私人时间里穿着漂亮裙子行色匆匆走过万家灯火。
望眼欲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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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只谈过两场恋爱。
大学时掀起组乐队的狂潮,她被老师领着去,当键盘手,跟那些留长发、穿背心的男孩子们一起。刻在骨子里的教养让她没办法一面弹琴一面在舞台上随着鼓点疯狂甩头,于是她弹琴总正经,绷直脊背,下颌矜贵地抬起一点,手指跳动飞快。气质独一份,很快追求者成群结队,排练房里电子琴边总放满礼物和情书。某日乐队主唱在排练结束后请她留下来再弹一首曲子送给她,一首情歌,唱完后表露心迹。她想也没想地点头接受,盼望那些整日骚扰的人能够知难而退。
主唱是个很好的人。后来他们分手,也只是最寻常地一个毕业升学、一个继续念书。没有接吻甚至也没有过拥抱,仅限于哪次校园歌手赛后台借着灯黑牵了手。很久以后她同友人提起初恋,都想不起这位男生的确切模样。严格意义上来说根本算不上恋爱,但她仍心怀感谢,把这段短暂的关系划归到过往中。
第二场恋爱发生在毕业实习时。律所隔壁是少年宫,她在某次躲雨的途中认识一位芭蕾老师。她们接吻、拥抱、做爱,相互搂抱着在废弃的排练室沙发上入睡,第一次品味到喉咙发紧的悸动,性向认知浮出水面,在甜腻的女人香里意识到这是真正的恋爱。
可惜这段关系更短暂、更脆弱,甚至没有谁正式表白,因为工作变动,或者因为某些琐事而预见到了往后。初出茅庐的年纪没有放手一搏的底气,乃琳是,她亦是。她们在机场分别,同任何一对有去无回的情侣一样,紧紧拥抱,相互祝福、道别。
最后是遇见嘉然。
也许是她自身的气质容易吸引艺术家,敏感、忧郁、偶尔偏执,嘉然尚还未在这条路上行至尽头,于是这些特质也还未打磨尖锐。她是一小团充满蓬松爱意的小羊,不会恶劣地踩在谁心尖,只用自己在心房某处寻一小块地方,默默踱来踱去。
那天她们寻常地坐在一起,分享同一份晚餐。没有人说话,餐具碰在碗沿上几声轻响。夜里起风,邻居家炒菜的香味飘进来,嘉然打了个很秀气的喷嚏,笑起来,说琳、我们明天吃小炒肉吧。她点头,望着那双无机质的蓝色眼睛,忽然就领会到那样柔软平和的爱。
海潮一样的爱意,缓慢退去,缓慢涨起,永不干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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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高考,来店里买书的学生愈发多起来。乃琳关店时间往后延了一个小时,嘉然也渐渐开始忙碌,两个人相处的时间更加短暂。
嘉然申请了走读,离开宿舍搬回家里。但不久后乃琳就在她脊背上发现了淤青,一道一道,细长物品抽打的杰作。她搂紧她,没有询问多余的事,只是低声问她:“要不要住到我这里。”嘉然睁着眼看了她一会儿,点一下头,把脸贴近乃琳胸口的时候终于掉泪。好安静。乃琳摸她毛绒绒的后脑和单薄的肩骨,在这种静默中感受到那样令人沮丧的泪意。
两个人一起生活的感受很奇妙。不用在夜里入睡前用沉默抵抗分别前的寂寞,也不会在隔日清晨睁眼时身边只剩下被轻柔塞进怀中的抱枕。嘉然作息规律,可以为了做一顿早饭早起一个小时,乃琳晕晕乎乎起床后去厨房寻她,从后面环住系着围裙的小人,什么也不说,黏黏糊糊抱很久。
她计划着换掉那张小床,计划着多添置一些厨房电器,计划着学做饭,计划着买一辆小电驴。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偏转,几乎以为就要这样普通地生活下去,她想她们都将在这段一起普通地生活着的时间里找寻到某个没人问出口、也无人来解答的答案,不会太长,也许就在不久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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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以后,高考结束,嘉然搬离这里。
乃琳在那张小床上坐了很久。床单是新换的,有些凌乱,半小时前嘉然掉着泪进来,她们在上面拥抱,没有接吻,也没有再做爱,彼此重拾最后一点气息,然后匆匆收拾私物,仓促离开。来时什么也没有带来,走时带走一箱画具一箱衣物,和另一个灵魂。
嘉然没有说一些很郑重的话,只是站在门廊里回过头,筒灯的亮光都落进她眼里,水光潋滟,她还是迫使自己笑起来,和每一个寻常的早晨一样,说我出门啦。
也许她还会回来。乃琳想。佯装轻松,心怀某种侥幸:至少、嘉然还没有同她道别。同时也庆幸自己早有拥有的都是偷来的快乐的自觉——她在送给嘉然的画册扉页角落里留下情诗,用最小的字迹写联系方式,青涩地、忐忑地、卑怯地示爱。如果嘉然没有发现、亦或是不愿意再联络也没有关系,海潮退去总不会带走所有印痕,那些留在沙滩上的弃物终究会成为过往。
那只很久以前送出又还回的U盘仍放在乃琳卧室抽屉的最深处。某天失眠的夜里她把它翻出来,插着耳机,很平静地看完,没有察觉到很浓重的情色意味,只觉得可爱。她好可爱。
思念大过于欲念,无处纾解,她把手伸进内裤里,在高潮时哭泣,茫然唤小羊、小猫、小熊,最后唤小然。
夜好静,无人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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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普通而正常地活着。
暑期的时候店里没什么生意,索性直接关了店门歇业几天。她父母从来江城拜访老友,顺带过来看看她死活。来得急走得也急,只留家里吃了顿饭,临走前母亲看一眼乃琳卧室里新换的双人床,笑一下,问她,什么时候带回来见见?又瞥见自己女儿脸色不太对,不好再多讲,捏捏她肩骨,叹口气,瘦了。
琐事一茬接一茬,房东工作变动要出国,打算将这处房产卖掉,不再出租。乃琳念旧,太多东西舍不得改变,于是咬咬牙把这几年的全部积蓄都清点好,索性把它买下来。
过户手续折腾了好几天。江城夏天湿热,她骑共享单车回来,额头脖颈上全是汗,手脚发软,站在楼道里歇了口气。握在手里的手机屏幕亮起来,一个陌生号码发过来一条短信——
「乃宝,我考上美院啦」
她怔一下,下意识站直,手指移动到右上角,保存号码。下一秒又一条消息——
「新床好软,可以翻跟头」
她跑上楼,心脏跳得好快,晕头转向,手抖得快打不开门锁。房门打开,一团栗色的绵软身体横冲直撞闯进她怀里,缠着她的腰转了个圈,砰一声把门碰得关上。
乃琳抱紧她,努力迫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至于太发颤,“还以为你走掉了。”
嘉然快乐地甩头,脸颊蹭蹭她胸口,“可我还没跟你道别。”
“……所以你来道别?”
不。嘉然笑,“我来爱你。”
她失而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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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掉之后想变成小羊。”
有天嘉然卧在她怀里,如梦呓般很轻地开口。
“那我就把你买回来养着。”
“你怎么能认出来是我?”
“我就是能认得。我永远都认得。”
【GB】累赘(3)
你x腿脚不便的自卑弃犬
前文见合集
・⊝・∞)谢谢大家的支持
你的房子不算大,两室一厅。以前对你一个人来说有点空旷,加上小狗就显得刚好。
他自从进房门后就显得有些惴惴不安,一双眼睛小心翼翼地望着你,希望你给他指示。他就那么乖巧地跪坐在地上,努力克服自己的不安朝你露出微笑。
“今晚你想睡哪?”你问他,“沙发还是打地铺?”
小狗似乎对你给出的两个选项有点惊讶,他的心思很容易看穿,脸上总是明晃晃地写着一切。
过去的经历让他第一反应否定了这句话的真实性。
他回忆中的夜晚,不是在冰冷的铁笼里,就是在某个拥挤狭窄的杂货间,又或是因为犯错被拴在门外,他度过了无数个没有星星...
你x腿脚不便的自卑弃犬
前文见合集
・⊝・∞)谢谢大家的支持
你的房子不算大,两室一厅。以前对你一个人来说有点空旷,加上小狗就显得刚好。
他自从进房门后就显得有些惴惴不安,一双眼睛小心翼翼地望着你,希望你给他指示。他就那么乖巧地跪坐在地上,努力克服自己的不安朝你露出微笑。
“今晚你想睡哪?”你问他,“沙发还是打地铺?”
小狗似乎对你给出的两个选项有点惊讶,他的心思很容易看穿,脸上总是明晃晃地写着一切。
过去的经历让他第一反应否定了这句话的真实性。
他回忆中的夜晚,不是在冰冷的铁笼里,就是在某个拥挤狭窄的杂货间,又或是因为犯错被拴在门外,他度过了无数个没有星星的夜晚。
他相信你,只是永远在否定他自己。
“主人,我在客厅可以找个角落休息的。”
他打量了一下客厅,不难看出你是个热爱生活的人,将这里装饰的别具心意。于是他又换了说法,“阳台也可以的,主人。我不会占用您太多位置。”
你安静地听完了他说的话,然后做出了决定。
“那你就在卧室打地铺吧。”
老实说,一开始你并没有准备让他在卧室打地铺,你明白他的自卑,以为他会选客厅的沙发。
这并不是出于厌恶或者其他不好的原因,你只是独居久了,一下子很难做好准备迎接一位新的住户与你一起生活,更别提在第一晚与他睡在同一个房间。
兽人即使被当做宠物一样的存在,但在大多时候你依旧认为他们拥有独立的人格和思想,他不像是你在小区里随处可见的流浪猫,能够让你放下全部戒备。
直到你听见他的回答,你突然想起曾在网上看到的一篇文章,里面写满了对兽人的质控,列举了无数兽人的危害,将他们当做人类的敌人,呼吁人们消灭这个种群。
小狗做错了什么呢?你晃神。
在进门的时候,他甚至不敢穿上家里的一次性拖鞋,而是请求你给他几张纸巾,让他自己把行走带来的污渍清理干净。
人们却很难相信兽人的忠诚,即使他们已经将自己的心剖开,放在了你面前。你只需要往前一步,就可以将他们碾碎。
你选择相信。
打地铺对你来说不算难,你取了条冬天用的厚毯子垫在地上,在小狗洗澡结束前将东西铺好了。
小狗从浴室出来,你那条大了的睡裙在他身上尺寸刚好。配着他还有些湿的毛发和裙子下压着的尾巴,显得此刻下垂的狗狗眼,有几分楚楚可怜。
小狗却在担心,“主人,我洗干净了。不会把睡裙弄脏的,等我衣服干了就帮您把睡裙洗干净。”
你挥挥手招他站到你面前,指了指地上已经铺好的地方,“你晚上就先睡这里。裙子你先穿着,我看什么时候给你买套新的。弄脏了也没事,反正我不穿。”
你看见小狗捏紧了裙角。
“那.....那您可以把这套睡裙赐给我吗?”
“我会好好珍惜他的。”
这只是一条你不要的尺寸不符的睡裙,对小狗来说却像是不可多得的礼物。
你没有理由拒绝他,也不想拒绝他,于是点了点头。
小狗湿漉漉的耳朵因为过于兴奋而抖动,溅起的水甩了你一脸。
尾巴也反应迅速,本就偏短的睡裙此刻变得有几分危险。
你当机立断地将小狗一把塞进了被褥里。
“可以睡觉了。”
他有些无措,但还是顺从你的意思,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并回应了一句,“好的,主人。”
你关了灯,闭上眼。
脑中却不断浮现小狗穿着睡裙的样子,以及那些若隐若现的。
(>U<)
彩蛋是关于小狗的梦境,简称spring梦()
(●'◡'●)含蓄但不完全含蓄。
【塔罗系列】XVII. 星星 二十题
1.愿你的心中常怀星辰。
2.自认为幸福的缸中之脑一直在做梦,绚烂多彩而宏大辉煌的梦。
3.我是你充满光的兄弟,与你一起漂浮在光辉灿烂的山谷里。
4.“It's all in your mind.”
5.她是看护着群星的人。
6.是我赐予你们白昼,是我看管着你们的夜空。
7.人类中最具智慧的族群的名字,将会在空旷的宇宙中恒古永存。
8.星星们的碎片摔在榕树的树冠之上,它们坐着树的滑梯自由落体,落到蚂蚁国王的头上。
9.这仅仅与价值观的取向有关,而与真实世界里会发生的事情,并无任何的联系。
10.孩子们的骨灰构成我的身体。
11.那...
1.愿你的心中常怀星辰。
2.自认为幸福的缸中之脑一直在做梦,绚烂多彩而宏大辉煌的梦。
3.我是你充满光的兄弟,与你一起漂浮在光辉灿烂的山谷里。
4.“It's all in your mind.”
5.她是看护着群星的人。
6.是我赐予你们白昼,是我看管着你们的夜空。
7.人类中最具智慧的族群的名字,将会在空旷的宇宙中恒古永存。
8.星星们的碎片摔在榕树的树冠之上,它们坐着树的滑梯自由落体,落到蚂蚁国王的头上。
9.这仅仅与价值观的取向有关,而与真实世界里会发生的事情,并无任何的联系。
10.孩子们的骨灰构成我的身体。
11.那三颗等距分布的庞大球体的光芒太过耀眼,因此人们从来都看不到它们背后的暗淡星球的影子。
12.登上梦中的白船,去寻找在事件发生之前的所有记忆——会选择这样去做的绝非饱受病痛折磨之人,而是胸中有着万千山河的梦想家。
13.喝光那用白瓷杯盛装的酒,然后跳入黑与白交织而成的河流之中。
14.那名白发酒保旁观过的故事,远比你想象中的更加光怪陆离。
15.五等分,过载,虫洞,时间之墟,尘埃,以太,第八种颜色,热寂。
16.答案藏在心上人的口中。
17.灵感稍纵即逝,即使是在万分痛苦的绝望边缘,你也应该保持随时记录的习惯。
18.“赞美即是诋毁,表达便是匮乏,辱骂就是膜拜,沉默却是死亡。”
19.虽然无法决定何为真实,但是选择相信什么,却永远都是我们的自由。
20.它和绝望,两位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