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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二毡
  她好像不知道我有多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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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咸

瞎画的校园pa

最后一p不是校园pa,只是单身藕受到暴击【?

瞎画的校园p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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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彪为什么他们叫你单单呀

情人节快乐各位!!!

祝福你们和心上人长长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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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寓

【光夜】你说的VS他们听到的

萧逸:


你说的:

“萧逸,我想吃一点点冰淇淋,好吗?”


他听到的:

“萧逸,我要吃一桶冰淇淋!我今天就要冻死我自己,你少管我啊,我就是不想好,诶,你管不着我,略略略。”


他:“你想气死我是吧?”


我:???


陆沉:


你说的:

“陆总,我想去酒吧跟朋友玩一会儿,九点之前一定回家!”


他听到的:

“陆沉,我把话撂这儿了啊,我要去酒吧嗨皮!我要找好几个小哥哥!到时候我还要把他们领到家里来,把你撵出去!”


他:“别把他们领回家。”


我:???


夏鸣星:...

萧逸:





你说的:

“萧逸,我想吃一点点冰淇淋,好吗?”



他听到的:

“萧逸,我要吃一桶冰淇淋!我今天就要冻死我自己,你少管我啊,我就是不想好,诶,你管不着我,略略略。”



他:“你想气死我是吧?”



我:???






陆沉:





你说的:

“陆总,我想去酒吧跟朋友玩一会儿,九点之前一定回家!”



他听到的:

“陆沉,我把话撂这儿了啊,我要去酒吧嗨皮!我要找好几个小哥哥!到时候我还要把他们领到家里来,把你撵出去!”



他:“别把他们领回家。”



我:???






夏鸣星:





你说的:

“汤圆,我晚上在外面吃,你不用准备我的那份饭菜了。”



他听到的:

“夏鸣星,我以后再也不回家和你吃饭了!你只是我鱼塘里的其中一条鱼,我要在外面和男同事勾肩搭背花天酒地,我还要让你当舅舅!”



他:“你只能喜欢我一个!”



我:???






齐司礼:





你说的:

“齐总监,我下午有点事情想请半天假,您能批准吗?”



他听到的:

“大冤种!我就是不想给你干活!哎,我就是想偷懒,我要趁这个时间出去找比你更年轻的男人!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盛年不再!”



他:“你敢出这个门试试?”



我:???






查理苏:





你说的:

“查理苏,我……”



他听到的:

“Charlie我好爱你啊,你好帅好完美好有责任感!我好想嫁给你!好想给你生孩子!全天下怎么会有你这样完美的男人!简直是出类拔萃!”



他:“别说了未婚妻,我也爱你!”



我:???




Fleur_阿花
 火速摸了。 我希望,查理苏能...

 火速摸了。

我希望,查理苏能够快乐。我希望,想要治愈这个世界的勇者,也可以被这个世界治愈。 ​​​

 火速摸了。

我希望,查理苏能够快乐。我希望,想要治愈这个世界的勇者,也可以被这个世界治愈。 ​​​

以酒换鱼

“关于我和查理苏要分手这件事,确实是很对不起安安。”


*查理苏

*儿童画、菜鸡分镜

*但愿没有ooc


*就…一个小故事,灵感来自上一条微博评论区。

*查理苏和碳酸饮料,都是尝试后,会发出“好爽”的品种。

*🈲二传二改


“关于我和查理苏要分手这件事,确实是很对不起安安。”


*查理苏

*儿童画、菜鸡分镜

*但愿没有ooc


*就…一个小故事,灵感来自上一条微博评论区。

*查理苏和碳酸饮料,都是尝试后,会发出“好爽”的品种。

*🈲二传二改


以酒换鱼

七夕那天,和他们被淋成落汤鸡。

*全员

*男友衬衫……

*陆总……切换成一个新的人了……(//////////)笔画不出来 你们脑补吧!(补了陆沉的:点我 )

*七夕提前发^ ^大家七夕快乐~

*授权:头像/壁纸都可  

其余授权请看置顶。

七夕那天,和他们被淋成落汤鸡。

*全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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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nami

【昱剑】分别在圣詹姆斯公园

留学生au


圣詹姆斯公园白天人来人往:河边有慢跑散步的、草坪上有练拳击的、长椅上永远有人在吃盒饭、有西装革履匆匆而过的商务人士、也有一波又一波执着于拍松鼠的中国游客。

方书剑第一次见到蔡程昱是在圣詹姆斯公园四月份的一个夜晚。

当时他在慢跑,远远地看见一个中国男孩牵着只大狗从桥上过。狗的体型很显眼,一边走,一边忙着到处嗅,蔡程昱牵着它被带得有些踉跄。人也很显眼,夜晚的圣詹姆斯很少华人,而且那个男孩还在不断地试图和狗交流,想让它走得专注一点。

方书剑可以判断那狗不是蔡程昱的。原因有两条:一,虽然蔡程昱牵着狗,但明显是狗带着他走。他牵得很局促,每次的拉扯都小心翼翼,像是和狗兄有商有量。二,蔡程昱学生模样,...

留学生au


圣詹姆斯公园白天人来人往:河边有慢跑散步的、草坪上有练拳击的、长椅上永远有人在吃盒饭、有西装革履匆匆而过的商务人士、也有一波又一波执着于拍松鼠的中国游客。

方书剑第一次见到蔡程昱是在圣詹姆斯公园四月份的一个夜晚。

当时他在慢跑,远远地看见一个中国男孩牵着只大狗从桥上过。狗的体型很显眼,一边走,一边忙着到处嗅,蔡程昱牵着它被带得有些踉跄。人也很显眼,夜晚的圣詹姆斯很少华人,而且那个男孩还在不断地试图和狗交流,想让它走得专注一点。

方书剑可以判断那狗不是蔡程昱的。原因有两条:一,虽然蔡程昱牵着狗,但明显是狗带着他走。他牵得很局促,每次的拉扯都小心翼翼,像是和狗兄有商有量。二,蔡程昱学生模样,没有在伦敦养大型犬的条件,如果说是生活在伦敦的abc,那该跟狗讲英文。

不过狗是不是他的不重要,方书剑爱看的是他遛狗时的生涩,在整个公园从容的气氛中,蹩脚而特别。

蔡程昱来遛狗的频率不多也不均匀,有时三四天,有时一周也不见,再后来他就不带狗了,变成自己散步。(狗确实不是他的,他是帮人代遛一阵。)

在公园遛狗的还有一个白人老太太,带一只小泰迪,方书剑也经常见。蔡程昱还遛狗的那段时间里,他经常看见老太太和蔡程昱在桥上相遇,他们会停留着让狗一起玩一会儿。等蔡程昱不带狗了,再遇上老太太,他们的停久就变成让蔡程昱抱着泰迪玩。

每次老太太牵着狗离开后,蔡程昱要找一盏路灯,借着光认真地挑落在衣服上的狗毛。这份认真被方书剑远远地看见,也变得很特别。

他们第一次讲话在五月,那天是下午,方书剑下了课和室友约了晚上在Chinatown吃饭,他懒得再回宿舍,就直接坐到了Green Park站,在公园消磨时间。

他坐在湖边的长椅上听歌,周边都是人,混迹其中有种安适感。白天很少在公园里见到蔡程昱,但那天中午他来了,背着双肩包,在湖边看鸭子,样子有些疲惫。

他回头几次,方书剑就抬眼几次,大概是感受到了鼓励,他走过来坐到方书剑旁边,说了一句话,方书剑在摘下耳机的空档里听见他说melodramma。

方书剑往左右看看,赧然一笑,压低声音问他:我唱出声了吗?

蔡程昱摇头:没有,口型。这首歌的语言很难,我练过,看一眼口型我就知道是这首。

看方书剑露出了好奇,蔡程昱说:Ma limpido e il mattion,我猜你发音不标准。

方书剑撇撇嘴,垂着头念了一遍,念完从余光里看见蔡程昱也放低了身姿在聚精会神地听。

蔡程昱念了一遍,说:唱出来是这样的。

他提着气唱了一句,在午后的水边分外清亮,这首歌不算小众,周围的本地人都转过头来看他。蔡程昱正空着张脸教学,这下不好意思了,终于挂上些生动的表情。

他朝四周看,最后目光求救般地落回到方书剑那儿,对方看热闹似的神情让他骑虎难下,他只好清清嗓子,接着唱了后面几句。等他声音落下,附近的人纷纷鼓起了掌。

陌生人的掌声让他体温升高,人群散去,他强行回神,方书剑还看着他,那点置身事外的冷漠褪去,换上了真诚,但言语上还在保留。

方书剑:不错嘛,你是学音乐的?

蔡程昱咧开嘴笑,露出一排整齐的上牙:我学美声的,在r大……

方书剑和他握手,他的生涩又溜出来了,正要继续自我介绍的瞬间被方书剑一把捂住了嘴。方书剑动作迅猛,他反应不来,但方书剑很快就把手撤了回来,讪讪地摆向身后,意识到他们不过才认识几分钟。

方书剑:哎呀,不好意思。

蔡程昱笑起来,但笑容里空无一物,他问:怎么了?

方书剑谴责他:嗳!你不能在这随便把自己的事情告诉陌生人。

蔡程昱:哦……为什么?

方书剑戏剧性地说:你不知道圣詹姆斯公园最多的是间谍?

蔡程昱:不知道……

方书剑瞪大眼睛看他,这个人没听懂他的玩笑。这下换他为难了,遏制蔡程昱说出名字是下意识的举动,他只想开个玩笑把它晃过去。

后来他猜测自己的下意识,可能因为留学圈子太小,信息永远是环形流动,看见环形之外站着一个人,像找到了出口。好像和陌生人交流反而更畅快,所以他下意识地保留了关系。也可能从一开始他就认为蔡程昱是公园里的特殊一景,故相当珍重,对他拷贝留学生流程式的社交模板,倒衬得自已世故俗气。

扫码,加微信,改备注,朋友圈点赞,评论,评论点赞次数大于10,约出来吃中餐,充满机械感,有违公园的清新环境。

他想了想说:你不怕我是间谍吗?圣路易斯公园里可是连鸭子都能当间谍。

蔡程昱疑惑地笑:我是什么大人物吗?

笑够了,他转过头一板一眼地问方书剑:间谍都有代号,你的代号是什么?

方书剑:拉斐尔。

拉斐尔,蔡程昱跟着念了一遍,问:那我也得有代号吧?

方书剑:你是克劳利。

蔡程昱:为什么我是克劳利?

方书剑:因为这是圣詹姆斯公园啊!你没看过Good Omens?

蔡程昱虔诚地摇头,等着他的解释。

面前的人有十万个为什么,方书剑疲于解释,拍拍他说:你就是克劳利了!你要吃鱼皮花生吗?

蔡程昱看着他从上衣口袋真的掏出了一袋鱼皮花生,思维缓缓发散开去。

鱼皮花生,好久远的零食,上一次吃好像还是小学五年级寒假过年,在姥姥姥爷家。为什么现在还有人吃鱼皮花生?伦敦中超有买鱼皮花生吗?他又有很多问题想问,但这回克制住了,识相地从方书剑手心拿走了一颗这种遥远的食物,认真地放进了嘴里。

相处一段时间,他发现方书剑活泼脱线,但做人做事是周到至上,说他孩子气并不准确。抽象来讲,蔡程昱认为方书剑有一种童年和节日的感召力。他会唱很多儿歌,爱用一些古早词语,笔记本里的文字和学生时代的作文一样,严格地执行着首行退格。具象来讲,他就是那种在英国公园里可以从口袋里掏出鱼皮花生的人。

和方书剑在一起像时空穿梭,在乏味可陈的日常生活和带有纪念感的远古时光里穿梭,在这种往复运动中,蔡程昱偶尔会头晕目眩。


他们经常在公园偶遇,遇到了就要一起坐一坐,身份认同感把人极速拉近。自从知道方书剑是在伦敦学音乐戏剧以后,他们的话题大部分关于音乐,有时还聊电影,偶尔也没有主题,乱聊一气。其中最另类的要数他们一起分辨了公园里的许多鸟类。

关于鸟类的对话大致如下。

蔡程昱:他们都围着看的那个是什么?

方书剑:pelican,鹈鹕。

蔡程昱:哦,这就是鹈鹕。以前在杂志上看过,它们配偶终身制,挺厉害。

方书剑:很多鸟类都这样,信天翁你知道吗?他们不仅不换配偶,而且迁徙过后,还能找到选到原来的那个。呵呵,恋爱的人类都不一定做得到,鸟类可以,自然界很神奇。

蔡程昱:这么说对人类太没信心了。

方书剑露出淡淡的笑:我不是对人类没信心,我是不盲目地信任人类。

他跳过这个话题,补充道:我们中国也有象征爱情的鸟。

蔡程昱:鸳鸯呀。

方书剑:嗯,这里有。

蔡程昱好奇地站了来,走到离湖面近一点的地方,真的找起了鸳鸯。

方书剑在他背后喊他回来,告诉他鸳鸯不在这边的湖,在另外一边,湖边有个牌子,写着mandarin duck。

方书剑叹了一口气:你看,鸳鸯中文这么缠绵,到了英文里就变成了说普通话的鸭子。

蔡程昱仰起头哈哈大笑,他们的笑点不太对位,难得领悟一次,方书剑心情很明媚。

鸟类话题一般聊到这种程度就开始转向。

蔡程昱:像鸳鸯这种拆开无意的词叫联绵词,而且拆开后的字也不能再和别的字组词,其实很浪漫。

他看着方书剑在思考,知道他在偷偷试着把它们拆开重组。

蔡程昱:你不用不信我,我读书的时候语文很好。

方书剑:鸳鸯,琵琶,橄榄,葡萄,唏嘘……真的诶。

蔡程昱:嗯,把这个知识点记下来。

方书剑喷了出来:是不是还得叫你蔡老师?

蔡程昱:你要是非要叫,我也不好拒绝。

方书剑:呵呵呵呵呵。

蔡程昱:鸳鸯还是一种饮品……

方书剑截断他的话:我知道,在港式茶餐厅喝过,咖啡加奶茶。

蔡程昱:想喝吗?

方书剑:现在?

蔡程昱:对。

方书剑好奇地四处张望:这哪有的喝……

蔡程昱:你有带保温杯吗?

方书剑从包里拿出保温杯,蔡程昱接过来倒掉里面的水,看着方书剑说:下面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方书剑盯着杯子,心想,拿腔拿调,怪讨厌的。

他把方书剑手里的咖啡也拿了过来,倒了半杯进保温杯,然后从书包里翻出了一个方扁形的透明瓶子,里面是奶茶。

方书剑立刻认出那是machi machi,杰伦的最爱,开在唐人街街口,喝一次排队一小时,强过国内的喜茶。

蔡程昱小心地往保温杯里加奶茶,他把保温杯摇了摇递给方书剑:尝尝。

方书剑接过来,有些迟疑:鸳鸯的奶茶是港奶吧,你这是台奶……

他给面子地喝了一口,说不上是不是正宗鸳鸯的味道,但蔡氏简易版的鸳鸯很甜,巨甜,带着馥郁的香味往上冲。

方书剑递回给蔡程昱:你试试。

他俩坐在长椅上一人一口地喝完了它。

这是枚糖衣炮弹,等方书剑反应过来一切都迟了。听说过吊桥效应,方书剑从来都不信类似的恋爱手段,心动要是一颗真心,人工催生的肾上腺素能瞒天过海吗?

能,他即刻得到了答案。

咖啡加奶茶过于猛烈,伦敦的夜晚没有防备地降温,在草腥味里他的意识飘散,像万花筒,像迪斯科球。但是这颗炮弹比吊桥效应来得多一点,不仅给他带来心率紊乱,还带来了整夜的失眠。

方书剑躺在公寓的床上放电影一样地回想和蔡程昱在公园里的每一幕场景,他惊叹于自己大脑的放映功能甚至可以追踪到某一句话。他开始感到事情的糟糕,失眠时的意识基本不是自己的,万花筒和迪斯科球都在失控地转着。

他强制自己数了一会儿绵羊,不记得数到多少,万花筒和迪斯科球又占领了高地。和自己对抗是最耗损精力的事,很快他就累了,开始宽容自己。

他还不知道蔡程昱的名字,这件事让他安慰一些,说到底是个陌生人,也可以是梦幻泡影中的人,他们所有的来往仅限于圣詹姆斯,出了公园他和他的生活毫无瓜葛,最不济他不再去公园,是能说断就断的关系。想到这里他悄悄撤掉了自我保护机制。

黑暗里他放任意识游走,那些对这个陌生人喜欢的,嫉妒的,好奇的,回避的情绪一一被召唤出来。

他想蔡程昱的笨拙,想他的精怪,想他的理想主义和他的现实,最后他想,蔡程昱可真是个复杂的生物。

方书剑是有点拒绝复杂的,但又抗拒不了复杂挑起他的探索欲。

他想了很多,浩荡的信息量让他不敢相信这是咖啡因催生出来。它们是确实存在的,只是躲在海面下,悄无声息地累积着,等到潮水褪去,它们全都显现出来了,浩浩荡荡。也许吊桥效应的效果不在瞒天过海,而在潮水褪去。

朦胧地睡去已经是五点多,睡眠里乱梦丛生,方书剑隐约感觉自己好像住在船上或者火车上,那些梦的情节都类似泰坦尼克号和爱在黎明破晓前。

八点多的时候醒了过来,他在洗手间里洗昨天的保温杯,闻到残留的咖啡香,冲得头晕脑胀。外面的阳光坦白又纯净,想到为一个陌生人跌宕整宿,方书剑感到自尊有些许受创。鸳鸯不是他一个喝的,蔡程昱也喝了,他也该见到海底世界。

可是见没见到,他都没想到解法。谁能料到观鸟观出了问题,鸟类的题大概只有用鸟类的方式解,疲惫下方书剑打算做一段时间鸵鸟,他一头埋进了沙里。


整整两周没去公园,方书剑全情投入到一门课业的阶段汇报里。等他完全冷静下来已经是七月底了。

往后的半个月里,任凭他怎样高频地出现也没再见过蔡程昱,那种消失里的报复性昭然可见。他确实该害怕,因为他们的联系本质上和间谍的单线联系别无二致,能做的只有在接头地点等待再等待。

八月中的一个下午,方书剑终于在圣詹姆斯公园见到了蔡程昱,轻快的情绪应运而生,不该来得这么熟练。蔡程昱态度很好,仿佛一整个月的别扭都不存在。他的头发长了许多,刘海盖在眼睛上,带出一种阔别多年的错觉。

之后的往来好像轻而易举地退回到原来的状态,单纯轻盈,但是见过了海底世界的人知道,只是潮水涨回来了,海底世界不会消失。

邻近八月底,期末的学业变得繁重,难得在公园遇见一次,蔡程昱告诉方书剑还要一个月他就要回国了,不会再回来,方书剑说他也是。互晓时间后发现真是巧,他们同一天飞,一个早上,一个夜里。

临走前蔡程昱说要去买咖啡,方书剑坐着给他看东西。他的谱夹没放在包里,大剌剌地摆在椅子上,里面夹着他的学生证。长长的一条挂带从谱架里垂下来,比伊甸园里的蛇还会引诱人。

方书剑把它抽出来又飞快地塞回去。蔡程昱说他聪明,他真的很聪明。Chengyu Cai,1904xx51,只看了一遍他就记住了。

回公寓他立刻打开facebook在搜索栏敲下Chengyu Cai,十一个字母原来这么长,长到敲完足以让他恢复理智。

单线关系是他发起的,现在他偷偷破坏规则,让信息不再对等,实在不公平,他犹豫了一会儿,把Chengyu Cai从搜索栏里清掉了。

人在开始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总会觉得缘分站在自己这边,挡也挡不住。方书剑经历过各式各样的缘分:三天两头遇见一次,迟到也迟到一块去;作业本能拿错,只好把字留在别人的纸上;地铁站人山人海,十几个车门可以你上他下;跨省旅游,登山遇上下雨,路边亭子避雨看见熟人。

他觉得他和蔡程昱是有缘分的。

但缘分带着时效性,等它游走了,怎么想怎么求就是再也没见过,人们又开始经常遇见别的人了。

方书剑听过一种说法叫夏令营情谊,他和蔡程昱就类似这种。在带着封闭性和时效性的夏令营里构建的特别时光还是让它留夏令营里吧。


今天是在圣詹姆斯公园最后一次见面。公园里有棵树已经自作主张地换了红装,独它一棵,特立独行,好多人围着拍照。

方书剑来的时候看见蔡程昱正坐在椅子上看一张纸条,他凑上去看,上面印了一首诗。

方书剑:啊,这是那个故事贩卖机!

蔡程昱:嗯,在金丝雀码头打了一张。

方书剑:好远哦。

他们在水边看会儿鸭子,蔡程昱说他最近在练Grande Amore。

方书剑热情回馈:Grande Amore我不会,给你唱个amour,粤语歌,我广东室友教我的,就唱两句。

他唱:
永念记 这一段 异地情缘 虽不可追
话别的一刹那 始终要说 我心底里心底里的一句

歌词比较伤感,他唱完讪笑起来,换了话题:有没有跟你讲过,我们公寓公共洗衣机的提示音是舒伯特的鳟鱼。

蔡程昱:怎么会有洗衣机的提示音是鳟鱼?

方书剑:骗你干嘛。我有个高中同学,他也是学美声的,现在在维也纳。他申请学校的歌曲用了鳟鱼,我和他一个宿舍,那会儿每天中午他都在阳台唱这首,所以洗衣机提示音一响我就会想起他。

蔡程昱:他知道吗?

方书剑摇头:不知道,没怎么联系了,挺忙的。

蔡程昱点点头。

方书剑:会不会有洗衣机的提示音是melodramma?你一听到就会想起我。

蔡程昱:我有个高中同学学工程,现在在电器公司上班,我可以给他提个建议。

方书剑:你和他还有联系?

蔡程昱:网络时代个人无处遁行,想联系都可以联系上。

方书剑:如果你来设计,你会选什么提示音?

蔡程昱想了想说:青蛙的叫声。

方书剑:为什么?

蔡程昱:因为我喜欢春天。

方书剑:嗳,可是如果有真青蛙跳进了洗衣房,那岂不是很难被发现?等一下……青蛙是在夏天叫的吧?

蔡程昱:它为什么会跳进洗衣房?

方书剑:他无聊啊,想要找人聊天,听到这里这么热闹。或者他喜欢音乐,以为洗衣房里有合唱团。

蔡程昱:哦,那像我们一样。

方书剑无语:什么叫像我们一样……青蛙不是夏天叫的吗?

蔡程昱:像我们一样热爱音乐。

方书剑无语:呵呵呵呵……行吧。

蔡程昱:你养过蝌蚪吗?

方书剑: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蔡程昱:青蛙在四月份叫,是春天。特别嘹亮,在我小时候住的老房子那边,一整晚一整晚地叫。

他们讲话的时候周围飘起凉凉的雨丝,九月每个周五的夜晚都要下雨,天色暗下来,温度也跟着下跌。

方书剑把包顶在头上:雨下大啦!有伞吗?

蔡程昱:没有……

他们从公园里跑出去,途径一个电话亭,他们闪进去想避一会儿雨,伦敦的大雨都不长久,很快就能转成无碍的雨。

电话亭的玻璃上起了一层水雾,Greek Park周围全是草地,四下只有雨声。透过水雾往外看,一片漆黑,只有一盏电话亭里的灯在头顶烤着,明亮而暧昧。

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往哪看,狭小的空间让人无处躲藏,最后是方书剑先开了口。

他说:嗳,有狗毛。

他靠近一点,从蔡程昱肩上取下一根狗毛,再抬头时第一次发现蔡程昱比他高,至少三公分。

小时候看哈利波特,伦敦的电话亭有魔法;长大一点看欧洲电影,人们总在分别的时候吻别。然而他们此刻站在这里,什么也没发生,有没奇幻的事,也没有浪漫的事,只有两个无措的小孩。

蔡程昱:要走了,我们真的不认识一下吗?

方书剑:我们不认识吗?

蔡程昱:你都没说过名字,这算认识吗?

方书剑:间谍之间常常不通姓名,但一起执行过任务,有革命友情,还不算认识?

蔡程昱摇头,示意他摸摸口袋:间谍起码要这种水准。

方书剑摸了摸口袋,摸出了那张在金丝雀码头打印的小诗,他扫了一眼,叶芝的诗,The Two Trees,他没读过。

方书剑吃惊地看他:你什么时候放进来的?

蔡程昱:你问有没有洗衣机提示音是melodramma的时候放进来的。

方书剑:如果不下雨,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蔡程昱:我没打算告诉你。世上可能没有一台播放melodramma的洗衣机,但世上总有一件大衣的口袋里能翻出被忘记的事。

事情又回到起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不知道往哪看,方书剑只好低下头,看起那首诗。

外面的雨小了,他们在地铁口话别。

方书剑:一路顺利,再见!

蔡程昱:你也是,再见!

这是一次真正的分别,明天他们离开伦敦,回到十四亿人海里,化身两滴水珠,准备去遇见很多别的人。

地铁里没信号,手机变成摆设,方书剑从口袋拿出那张纸条,上面写:
Beloved, gaze in thine own heart,
The holy tree is growing there;
From joy the holy branches start,
And all the trembling flowers they bear.


蔡程昱第一次见到方书剑是今年二月,那天除夕夜,旅欧的学生都回不了家过年,蔡程昱跟着朋友去了一间中国留学生多的公寓参加跨年party。那天晚上特别冷,他们有十几二十人在天台烧烤,坐在强风里等着烧烤的蔡程昱隐隐地胃痛,无奈桌上摆的都是沙拉冷盘。

他冷到有些失去知觉的时候看见一个男孩端了一锅热气腾腾的红酒走上天台。那个男孩一眼看见他在这喷冷气,带着锅坐到了他旁边。

他问:冷吧?

蔡程昱点点头。

他说:你要喝吗?我给你拿个杯子,里面还煮了苹果哦。

蔡程昱后来的人生里喝过许多酒,他没有酒量,喝完就倒,从来记不住它们的味道。只有那杯,廉价葡萄酒的涩混着苹果的清甜在胃里带来的热度,他永远不会忘记。

四月在圣詹姆斯又见到那个男孩,他这次坐在长椅上听melodramma,蔡程昱回头看了他好多眼,但是他已经不记得蔡程昱了。

他好像不愿意告诉他名字,圈子太小了,蔡程昱回去辗转问了两个人就把方书剑打听出来了。万没想到他还是他隔壁专业的学弟,他们走一个交换项目出来,一个在r大,一个在u大。上音小小一座,隔系如隔山,他们竟然对对方一无所知。

蔡程昱没事的时候爱在公寓里躺着,他躺着想很多事。有些他想不明白,比如方书剑为什么不肯告诉他名字,中间为什么突然躲着他。他也茫然过,生气过。

还有些他想得很清楚,他是个很能在外界给定的情景里给自己做安排的人。

从近到远的每一步他都想好了,他们要先回家待一周,在国庆之前回归校园,不管是汾阳路还是零陵路,上音始终那么小。他会教学楼里多抬几次头,校园里多转几个身,门口的马路上多站几分钟,他有耐心,也有把握,缘分还会站在他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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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赐予我青春与死亡,尽管我戴...

时光赐予我青春与死亡,尽管我戴着镣铐依然像大海一样歌唱






狗生日当天太忙了一直没画完😢昨天忙完结课了终于结尾了…

时光赐予我青春与死亡,尽管我戴着镣铐依然像大海一样歌唱

 
 
 
 
 
 
 


 
 
 
 
 
 
 

狗生日当天太忙了一直没画完😢昨天忙完结课了终于结尾了…

摘纪录

The stars are not afraid to appear like fireflies .
群星不怕显得像萤火虫那样。
――泰戈尔《飞鸟集》

The stars are not afraid to appear like fireflies .
群星不怕显得像萤火虫那样。
――泰戈尔《飞鸟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