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快新]成年了就可以……
*现实向
*超主动新上线
*私设:日本十八岁成年且可以喝酒(?,男性十八岁可以结婚(这个是真的
——正文——
工藤新一一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三好学生,长到十八岁没做过任何出格的事。
而十八岁当天,发生了一件狗血的事情,狗血到工藤新一都不敢相信这小说里的情节居然真的映照到了现实——
“工藤!难得过生日,都十八岁了,开心一点嘛,今天我就带你...
*现实向
*超主动新上线
*私设:日本十八岁成年且可以喝酒(?,男性十八岁可以结婚(这个是真的
——正文——
工藤新一一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三好学生,长到十八岁没做过任何出格的事。
而十八岁当天,发生了一件狗血的事情,狗血到工藤新一都不敢相信这小说里的情节居然真的映照到了现实——
“工藤!难得过生日,都十八岁了,开心一点嘛,今天我就带你去成年人该去的地方!”
这是工藤新一在大阪的侦探朋友,是惺惺相惜的知己,特意从大阪飞来的。
继怪盗基德一声不吭的退隐后,工藤侦探没有几天是开心的,感觉不仅仅是失去了一个对手,更像是……心中的某个地方被人挖了去,空落落的。
“好啊。”
就这样,日本警察救世主被拉进了夜店,相较于为了国家省布料的辣妹,色眯眯盯着某个女孩儿的大叔,正襟危坐的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显得格格不入——像是来扫黄打非的。
“服务员,来一打酒!”服部平次叫到。
服务员应声而来,见这桌的情况,人都傻了,挂着职业微笑问工藤新一道:“您一个人?”
与黑暗融为一体的服部平次:你礼貌吗?
“这儿!这儿呢!什么眼神。”服部平次不满的抗议,“我们要一打酒。”
工藤新一也愣了:你倒是说清楚啊……这货不会也没来过吧……谨慎点好。
“额……请问是产自中国的青岛啤酒吗?”
服部平次借坡下驴,“对对对!”
服务员转身去吧台拎了一打啤酒,放在桌上,去了另一张桌子,流程熟悉的不得了,应该是干了很多年了。
工藤新一的目光追随着这位服务生,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服部平次起开一瓶酒,斟了两小杯,将其中一杯递到工藤新一面前,“来,工藤,我跟你说啊,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抿一抿,咱俩这感情,看在你刚刚成年的份上,就一瓶酒,问题不大吧?”
不大个屁。工藤新一出生十八年来滴酒未沾,虽然也不知道自己酒量怎么样,但是这绿油油的一瓶……看着就喝不下去。
“来啊工藤,好不容易成年了,开开心心的嘛,再说,中国有句老话叫一醉解千愁……”
“中国也有句老话叫药不治假病,酒不解真愁。”
“……”
话是这么说,工藤新一还是接过了酒,连续吞咽了几口,直接干了一杯。
服部平次见状也不客气,二人对饮,谈天说地,一晃酒过三巡,人已微醺。
“工藤,我先去趟厕所,你先喝着!”
工藤新一这边可能也是喝了酒,敏锐度直线下降,看着黑皮侦探迷失在人群里,低头要再起开一瓶酒,手腕却猝不及防的被人扣住。
工藤新一顺着骨节分明的手向上望去,那人一顶黑色鸭舌帽遮住了大半张脸,但下压的唇角似乎带有无数潜藏的危险,让他忍不住想逃。
“我的大侦探学会喝酒了啊……真的很不乖……”
工藤新一在听到专属称呼的一刹那意识到了这人是谁,“怪……”
“嘘——安静一点。”那人伸出食指,轻轻贴在他的唇上,“跟我走。”
工藤新一不明所以,处于信任,跟着那人进了一间大床房里。
“基……”工藤新一刚想把他按门上质问一番,眼前景象突然开始乱转,眩晕感逼的他要吐出来。
“喂喂,你……”想吐去厕所。
“呕——”
“……”
黑羽快斗看着胸前的一块大面积污渍无语凝噎——踏马我新买的衣服……
吐完之后舒服了不少的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双颊泛上了淡淡的粉红,不知是醉的还是羞的,“要不……我帮你洗洗?”
黑羽快斗:这是……醉没醉……
“名侦探,你看着我,这是几?”黑羽快斗比了个三,问道。
“这是OK。”
黑羽快斗迷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嗯,是OK没错。
“你先过来。”侦探说着就把他往沙发的方向拉,把人甩到沙发上坐着后跨坐到那人腿上,酒精麻痹下,笨拙的解着衬衣上的纽扣,黑羽快斗见状扣上他的手,“你再这样,我也不能保证我会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嗯?”工藤新一反应了一会儿,翻身坐到了他身边,满脸都写着“我不高兴,快来哄我”。
“我成年了,可以做一些出格的事了……”工藤新一小声嘟囔着。
耳力极佳,听的清清楚楚的黑羽快斗:我特么也想啊,但是没满十八,不能做出格的事的人是我啊!我也很无奈好吗!
“基德。”
“是快斗,黑羽快斗。”
工藤新一软糯糯却不失严肃的语气道,“黑羽快斗,你是不是不知道我喜欢你啊!”
“知道。”
工藤新一一秒落泪,“你知道你不来找我!你还拒绝我!”
黑羽快斗一秒懵逼:哈?
“不是,我哪拒绝你了啊?”
“刚刚就是,我要脱你……”
“咳咳咳咳……”吓得黑羽快斗肺都快咳出来了,“名侦探,我们今天可能不太适合说话。”
“那就不说。”喝了酒的侦探意外的胆大,拉过身旁的魔术师,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我去刷牙。”
黑羽快斗:啊?不是,啥意思?啥亲完就去刷牙啊?
黑羽快斗回过神来赶紧追过去看,看见那人拿着瓶漱口水漱口,还知道把东西吐出去,看来没醉的太厉害。
看了看衬衫上的一片污渍,黑羽快斗脱下上衣,甩手扔进了洗衣机。
“可以了。”工藤新一甩了甩手上的水珠。
“什么可以了?是不是你电话响了?”黑羽快斗耳力灵敏,隐约听到有铃声,“算了,我去接吧,老实呆着。”
工藤新一没有乖乖听话,跟着黑羽快斗,循着铃声而去,“喂,服部,我是工藤,已经在家了。”
工藤新一:就无语,会伪音了不起?呀,是不是暴露了什么?咳……
“黑羽快斗……你是不是男人……”工藤新一搂上黑羽快斗的腰,听到电话挂断的声音后,侦探放心的吻上了那柔软的唇,轻轻撬开牙齿,轻碰着他的舌尖……
“做吗……”
黑羽快斗靠着“不能让侦探被未成年上了”的想法忍了那么久的结果直接付之东流。
将人抱到房间,压到床上,春光乍泄,一室旖旎……
第二天,侦探顶着满身吻痕起床,看了看还在身边睡着的黑羽快斗,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此时,单纯的侦探还不知道即将迎来怎样的暴击。
“新一,怎么醒这么早?”
“……”嗓子疼,不想说话。
“哥哥?”
“?”侦探有点懵,难道这是怪盗的怪癖?
“怎么不理我啊,你不会知道了我还没十八吧?”
“!”卧槽!仓促了!现在怎么办……怎么就……为什么……操!
“你……告诉我这是假的。”工藤新一沙哑着声音,忍着喉咙的不适,垂死挣扎。
“我……身份证,给你。”
工藤新一直接阵亡。
“未成年人不能进。”
黑羽快斗嘿嘿笑了两声,“我是服务生好吗宝贝?”
“……”
“人类不能……至少不可以……”
“昨晚可是你主动的啊,不过你放心,我可不是提上裤子不认人的渣男,等我一个多月,我就十八了。”
“然后呢?”
黑羽快斗勾唇笑了笑——
“可以娶你了啊……”
——完——
岁末
中本悠太拉开车门时董思成正缩椅子里懒洋洋刷手机,眼皮翻了翻算是打招呼。身边是空的,中本悠太坐下来,董思成朝他挤了挤,暖气开得足,他像只猫,舒服得骨头都没了。中本悠太伸手捏他后颈,董思成被冰得一哆嗦,这才坐直了点,嘴里嘟嘟囔囔的这人心情好了就容易撒娇,一撒娇就算是废了,什么都不会了。
中本悠太凑过来问他在看什么,董思成不吭声,手机伸过去。备忘录里全是中文,认识的不认识的混在一起。董思成语调朝上飞,“看得懂吗?”
中本悠太被他得瑟的小样逗乐了,“你讲给我听嘛。”
“不告诉你。”董思成按了锁屏,车里又暗下来。中本悠太一直没摘口罩,密闭的空间里呼吸声重。一双眼对上另一双,都是亮晶晶的...
中本悠太拉开车门时董思成正缩椅子里懒洋洋刷手机,眼皮翻了翻算是打招呼。身边是空的,中本悠太坐下来,董思成朝他挤了挤,暖气开得足,他像只猫,舒服得骨头都没了。中本悠太伸手捏他后颈,董思成被冰得一哆嗦,这才坐直了点,嘴里嘟嘟囔囔的这人心情好了就容易撒娇,一撒娇就算是废了,什么都不会了。
中本悠太凑过来问他在看什么,董思成不吭声,手机伸过去。备忘录里全是中文,认识的不认识的混在一起。董思成语调朝上飞,“看得懂吗?”
中本悠太被他得瑟的小样逗乐了,“你讲给我听嘛。”
“不告诉你。”董思成按了锁屏,车里又暗下来。中本悠太一直没摘口罩,密闭的空间里呼吸声重。一双眼对上另一双,都是亮晶晶的,董思成隐形有点滑片,眯着眼看人,人影也变得虚虚的。尽管如此他还是盯着中本悠太不动弹,半晌抬手摸他刘海,说还是短发更帅。
中本悠太故作生气,“长发不帅吗?”
也不是不帅。董思成摇摇头,心里有点别扭,猫抓一样,说是痒吧,带了点疼,说是痛吧,又掺了些绵软的酸涩。上次见中本悠太长发还是在resonance拍摄的时候,他下电梯,中本悠太上电梯,他一眼看见中本悠太黑色长发里几撮荧光绿,心里嘀咕着简直是大阪Billie Eilish。说起来自己还在微博分享过她一首歌,不知道中本悠太听没听过。可能听过?金道英翻唱过她的歌来着。对了,还拿她的歌跳了舞,不知道中本悠太有没有看,如果看到了,是特意找来还是不经意刷到了推送?
猛地意识到对中本悠太的了解得通过别人来推测,这种感情挺堵心口的。头发长短成了丈量时间的尺子,他盯着中本悠太耳边的碎发计算这人长出来的头发代表了多久的分离睽违。
“出来吗?”中本悠太问他。
“嗯。”董思成点点头,走出来的时候趔趄了下,中本悠太伸手想扶,他躲了过去,尽量做得自然了,又觉得自己故作聪明的刻意把本来的客气变成了不合时宜的尴尬。发胶好像把脑子都给糊住了,又闷又重,一眼瞥过窗外,黑压压一片,要下雨了。
中本悠太走进电梯里。感觉到电梯门快关上的时候董思成猛地转过身去,中本悠太也从那一条越来越窄的缝里看着他,来不及看清对方神色那道缝彻底消失了。董思成盯着银白的电梯门看了阵,数字不急不缓地一直上升。他转身走出去的时候打了个喷嚏,一辆车朝他亮了亮灯,他往前跑了几步。明明不冷却止不住吸了好几下鼻子。
现在那种酸胀又绵软的心情又回来了,混在暖气里发酵,董思成压低了嗓子,“还是喜欢你短发。熟悉。”
中本悠太大概是听懂了,盯着董思成侧脸看了半天,猛地把人搂紧怀里东摇西晃,捏着嗓子,“哎呀我的昀昀呐!”
有人敲车窗。董思成挣扎着把窗户打开,黄冠亨一脸端庄,“下来备场了。”
跟着大部队往里走的时候董思成总觉着自己脑浆被中本悠太晃乱了,俩人窝车里的时候还坦坦荡荡,走到灯光天色里才决出言语间含糊的暧昧。他面薄,低着头钻进人群里一股脑往前走,老觉得有人在背后看他。于是把脊背挺直了些,面上一派淡定,心里翻江倒海,每每路过玻璃镜子总拿眼角余光打量自己,走得好不好看,神态漂不漂亮。他在冬天里像一只自我意识过剩的小孔雀。
“等会Winwin来讲中文的获奖词。”经纪人一个一个地指,“Ten泰语,Yuta日语。好好准备。”
董思成拿出手机,备忘录里写好了获奖词,他默读了几遍,觉得差不多了,手机收回去,身边又坐下个人。中本悠太捏他手腕,拍了拍,董思成抢在他前边开口,“可以做到的!”
被堵了话头的那个愣了,呆呆地看董思成冲他得意洋洋挑眉笑。“是不是准备说这个?”看着中本悠太点头董思成笑意更甚,“我做的很好的,不是小孩子啦。”他瞧着中本悠太有些恍神,于是反手抓住了覆着自己的手,握在手心轻轻捏了捏。怪心疼他的,中本悠太。没辙。
董思成从来都对中本悠太没辙。从前中本悠太跟他说爱,说产生爱的时刻,说人在爱里的分分秒秒,董思成只觉得窘迫,后来是不安。他从骨子里不信一见钟情,也从骨子里不信有情饮水饱,执手到白头。好好好,他打太极,行行行。
中本悠太不在乎,他说他的,董思成无视董思成的,顶多在最生气最想放弃的时候在镜头前不管不顾地拿出真心,“我就请求你一件事,”他低头,“不要无视我。”手还牢牢牵着董思成的。
董思成更加手足无措了。他对中本悠太的脆弱毫无招架之力。他的人生里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的人,一切行为都不能用他熟知的行为逻辑来解释。从前他的老师说他好就好在讷于言敏于行,坏也坏在这。该说的话还是得说,毕业时老师讲,以后要在这一行,还是得会来事儿。
向来都是好学生的董思成也有写不好的作业。在公司许多次跟中本悠太不咸不淡擦肩而过时他老想起那句话,继而自嘲,还是不会来事儿,还是不会说话。他好像一直走在不确定的路上,从温州到北京,从北京到首尔,从七人队的成员变成九人队的,然后是十人,没多久又变回了九人,只不过再没了自己。于是从头开始,以为就此走上两条路,偏偏又被拽回来。这两年来他跟着团队东奔西走,也曾只身一人工作应酬,都说他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这时候又变回了懵懵懂懂话都不会说的小孩子。
还是有拖延症的小孩子。总不知道怎么开口,就这样拖拖拖,拖到人家头发都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长了好长。董思成腹稿打了又删,十月二十六干脆一个信息发出去,哥哥生日快乐,明天我提前过生日,一起吃饭好不好?
中本悠太一直没回。二十七号那天晚上,哈气会出白雾的气温,街边等人的董思成先看到了黄冠亨,笑嘻嘻的朝他挥手打招呼。嘴张了张,准备说些什么,突然地停住了,越过他的肩头往后看。后面那个人好像有感知一样看过来,或许内心里他们都在等待这个时刻。
中本悠太。穿着黑色的羽绒服,还是不爱打理衣服,有些皱,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冷硬,又有点凶。跟董思成对上眼神的瞬间眼睛睁大了点,歪了歪头,眨巴了两下眼睛,董思成在他脸上看到了看到了熟悉的要哭不哭的神情。眼睛突然干涩的可怕,他也眨了眨眼。中本悠太以前总说在董思成脸上能看到很多柔软的悲伤,现在董思成觉得自己也在中本悠太眼里看到了这样的情绪。
他走近了,董思成还没开口,中本悠太就先抬手摸了摸他头发。挺不合时宜的,但中本悠太手指穿过他发丝,董思成就说不出话了。熟悉的酸涩的安全感铺天盖地重新涌上来,他去抓中本悠太的衣角,下意识地说了句生日快乐。
有什么在肌肤想触的一瞬间土崩瓦解。中本悠太也祝他生日快乐,把他狠狠嵌进软绵绵的羽绒服里。董思成那一刻大脑空白,莫名想起小时候堆雪人,总在雪人心口处牢牢嵌进一颗小番茄,说是雪人的心脏。现在他觉得自己在分离两年后的一个冬夜变成了中本悠太心口那颗红彤彤的小番茄。
席间有人说起前几年他们一起过的生日。戒指被提起,引起一屋子怪叫。董思成喝了点酒,已经上脸了,晕乎乎地蜷缩了下无名指,又轻轻松开,两年前中本悠太开玩笑一样给他套上隐形的戒指。关掉摄像机后中本悠太煞有介事对他说,皇帝的新衣,只有聪明人看得到,我的戒指,只有在爱里的人看得到。董思成当时顶着满脸的奶油翻了个小白眼。想到这里董思成噗嗤笑出来,抬眼看,对面的人只给他留个圆乎乎的脑瓜子,没有玩笑的意思。他知道那一刻中本悠太不是在开玩笑。
只有当事人是无措又认真的。董思成觉得眼眶发热,好像真有那么一个小圆环曾经把他的人生套住了一样,和另一个人形成亲密的联结,给予庄重的承诺。当时他说以后每年都一起,也是带着认真的心情,也只有他知道自己做出了怎样的承诺,付出了怎样的真心。只是后来七七八八奔涌而来,二十出头的年纪,措手不及,继而无能为力,到最后也只能把这场“婚礼”付诸笑谈。
“去年Winwin也祝哥生日快乐了!”黄冠亨凑过来,“是在厦门对吧?在海边,”他拿筷子敲中本悠太的碗,“悠太哥看到了没?”
董思成夹着块肉忘了朝嘴里喂。中本悠太酒量不差,这时候眼神清澈,神色清明,点了两下头,一下比一下重。
董思成只觉得自己眼睛发热,大概是被酒气熏的。他扶着桌子站起来,心里默念稳住稳住稳住,稳当淡然地啪嗒摔在了钱锟脚下。
钱锟夹肉的筷子停顿了,诧异道,“还没到过年呢!不至于吧!”
“不至于不至于,董老板,真不至于。”黄冠亨伸手扶他,“起来起来,过年再拜。”
吃我的饭,刷我的卡,还想给我当爹,哪有这么好的事。董思成琢磨着不能让这群人过于肆无忌惮,于是他凛然挣开黄冠亨的手,潇洒坚毅地又是一脑瓜子杵钱锟跟前,这下是裆间。钱锟羞涩地捂住了裤裆,“董老板,真不至于。”
董思成挣扎着拖着身体往后挪,没挪几步被人挡住了,一句好狗不挡道在嘴边儿了,看清是谁的脚后又闭嘴了。心里的嘴没闭上,叭叭叭的,还穿花袜子,噫。手上倒是乖巧,由得花袜子抻着他膈肢窝把他滴溜起来,中本悠太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晕乎,包间里吵,于是他凑过来,距离很近地,几乎把话往董思成耳朵里塞,“要上洗手间?”
董思成点点头。憋好久了都。
中本悠太手从胳肢窝挪到他腰窝,“一起一起。”
你个日本人怎么也还要结伴去上厕所。董思成心里多吵面上就多安静,由得中本悠太半搂着把他往外带。走一半他不肯动弹了,脑袋里有烟花噼里啪啦炸开,一片姹紫嫣红,炸得他胆儿也肥了,嘴也溜了,垂眼委委屈屈地,“你怎么穿花袜子呢!”
中本悠太撑着墙,靠过来问他,“不喜欢?”
董思成借酒装疯,“我送你的猫呢!”想到这心里又堵上了,去年看到我祝你生日快乐了为什么不发信息告诉我,我不问你就不说了吗,太坏了,“它还是你的幸运符吗…”
喝醉的时候大概对时间是没有概念的,董思成觉得好像过去了至少有三分钟,仔细一想又不应该,撑死了十几秒,他正琢磨着到底过去多久了,一声叹息从他头顶传过来,“你呀…”紧接着耳朵尖儿被摸了下,又被人轻轻抱住,哄小孩那样的抱法,一只手扣住后颈,一只手一搭一搭拍后背,他被抱得舒服得直犯困。从前在那间三人宿舍里,一起熬夜看动漫,懒得回自己床的时候中本悠太总这么抱着他睡。董思成算是发现了,这人不能老往回看,老想从前就长不大了,就跟现在似的,他又变回了那个被中本悠太哄着吃饭睡觉的小孩,自己又保留了他什么东西呢,也好意思不依不饶撒泼,你还把它当幸运符吗,你还把我当最珍惜的人吗。
“…是的。”他听到中本悠太这么说。
那天晚上把过去两年没说的话都说了,说到困得不行前言不搭后语也不肯罢休。其他人都迷迷糊糊睡了,董思成还拽着中本悠太嘀嘀咕咕,怕吵到别人,于是凑很近在彼此耳朵边上咕咕哝哝地讲两年里的鸡毛蒜皮林林总总。打脐钉,学画画,养猫狗,煎鸡蛋,认识了新人,冷不丁在电视上看到旧朋友,叽叽喳喳,不知道戳到什么点了又嘿嘿笑。彻底困到失去意识之前董思成还在跟中本悠太讲他带着爸爸妈妈姐姐去小樽,说是去了中本悠太也去的那家八音盒店。中本悠太朝他睫毛吹气,人也一动不动,睡沉了。他眼里的董思成长大了,又总也长不大,这给他莫大的安全感。于是给他掖好被角,想这么睡了又舍不得。眼见着窗外天蒙蒙亮,十月二十八日这天日出的时候他亲了二十三岁的董思成的耳朵,说你真可爱,我要告诉全世界我多喜欢你。
二十三个人站上领奖台还是颇为壮观的,但这二十三个人偏偏戴着口罩又西装革履,看上去总有点诙谐。中本悠太听着身边董思成流畅发言,他听不懂,但他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董思成做的很好,他向来都知道,只是从前总想把他护在身后,让他一丁点委屈都不要受,一丁点压力都不要有,一丁点危险都不要承担。看他双手拿着话筒颤巍巍说话,一颗心跟风里雨吹打也似。现在却是很平静。董思成变成了同他一起经历风吹雨打的人,像是一只调皮出走的小猫,你当他在外面颠沛流离忘却故主,他回家了却开始日夜为你守门,陪你安眠。
于是自然而然地对望了。只露出一双眼睛,却读懂了更多情绪。中本悠太先伸出双手,就像从前很多次那样,只是这次董思成没让他等待。拥抱的时候不约而同闭上了眼,想起了很多,好的坏的走马灯一样在盛大典礼的欢愉里铺天盖地奔涌翻腾。中本悠太再董思成耳边说了什么,董思成在他怀里一紧,又松开,他在心里偷偷说那天其实我没睡过去,我听到你说你要告诉全世界有多喜欢我。
退场的时候中本悠太勾住他的肩膀。董思成脚步慢了些,两个人步伐逐渐趋于一致。从灯光走近黑暗时他勾住中本悠太的手指,只觉得自己在永无终点的路上步履不停,此刻才发现归途一直在自己身边。如果一个人的一生里有那么一段时光可以称之为黄金年代,充满了鲜活的喜怒哀乐,对昨天依依不舍,又对明天斗志昂扬,有很多的爱可以给身边的人,有泛滥的情感拿来为遥远战争悲恸哭泣,那么董思成愿意把他的黄金年代定义在异国他乡,在二十岁,在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天真的野心里。他的黄金年代里有那么一束光叫做中本悠太。
看星星的人
计程车停下的时候,李帝努看了一眼时间,晚上11点23分。
他从后备箱把行李拎出来,礼貌地对司机表达了谢意,仰着头看向家所在的楼层。
窗口一片漆黑。
黄仁俊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为他留灯。又或者……
李帝努命令自己停止去想别的可能性,深吸一口气进了大门,干脆地按下电梯按键。
手里抓着的手机幽幽地发着光,停留在某个通讯软件的界面。
几个未接的通讯请求不尴不尬地占据了大半个屏幕,再上方是对方发来的“Jeno,我们分手吧。”
一.
直到掏钥匙开门的时候李帝努依然觉得黄仁俊是在开玩笑。
毕竟黄仁俊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小朋友,而且李...
计程车停下的时候,李帝努看了一眼时间,晚上11点23分。
他从后备箱把行李拎出来,礼貌地对司机表达了谢意,仰着头看向家所在的楼层。
窗口一片漆黑。
黄仁俊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为他留灯。又或者……
李帝努命令自己停止去想别的可能性,深吸一口气进了大门,干脆地按下电梯按键。
手里抓着的手机幽幽地发着光,停留在某个通讯软件的界面。
几个未接的通讯请求不尴不尬地占据了大半个屏幕,再上方是对方发来的“Jeno,我们分手吧。”
一.
直到掏钥匙开门的时候李帝努依然觉得黄仁俊是在开玩笑。
毕竟黄仁俊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小朋友,而且李帝努也实在是想不起来有什么突然要分手的理由。
打开房门之后毫不意外的一室寂静。
李帝努打开客厅的灯,克制住自己喊黄仁俊名字的冲动——会把他吵醒,贴心的男友这样想着,轻手轻脚地推开卧室的门。
借着客厅的光源,他终究还是看清楚了床上空无一人。
那些自欺欺人的幻想终于被打破。黄仁俊没有在开玩笑,他是真的要分手。
一直压抑的烦躁感终于扑头盖脸地向李帝努砸来,他狠狠敲下墙边的开关,柔和的暖黄色赶走了黑暗,却没有召唤来原本应该照亮这个世界的小精灵。
“妈的。”看着少了许多东西的卧室,李帝努难得的爆了句粗口。
此时此刻的黄仁俊正在跟回国探亲的董思成联机玩游戏。
准确一点来讲,他正在跟回国探亲的董思成以及董思成远在东瀛的男友一起联机玩游戏。
眼见着要赢,黄仁俊的手机突然进了个电话,虽然只响了一声就挂断了,但是手忙脚乱地切回来时他还是成为了一具新鲜的尸体。
瘫在沙发上飞速挽救残局的董思成冷笑了一声:“垃圾。”
回想起刚才来电显示上的名字,黄仁俊也顾不上骂回去,太阳穴一跳一跳的:“他可能是专业来克我的。”
感受到八卦的气息董思成立即坐直了腰:“啊,李帝努啊?”
“嗯。”
“哎哟他回来啦?”兴奋的哥哥连声音都升了一个Key。
“是吧。”黄仁俊想了一下李帝努走之前跟他说的回家的时间,是这个日子没错。
“那他这个骚扰电话是什么意思?咋不等你接?”
黄仁俊看了一眼手机:“估计怕我睡了。”
“噫——亚萨西——”董思成情不自禁地感叹道,被连麦中的男友敏感地捕捉到:“Winko?你在说谁?”
趁着董思成在跟男朋友解释的时间黄仁俊跑去洗漱,对着镜子里状若正常的自己叹了口气。
亚萨西。
李帝努温柔吗。
在他的生活法则里,是温柔的吧。
他跟李帝努在一起这件事现在想来其实都有点不真实。
这一话要回溯到三年之前。
彼时他还在美院念书,是天才画家李永钦手下最淘气的小弟子。
某天亦师亦友的李老板漫不经心地通知他一起吃个饭,到场后他才得知是老板男朋友获得名分后的收买亲友局。
老板的男朋友叫李泰容,据说开了个舞蹈教室,“年轻有为,仪表堂堂,一看就是要跟我老板在一起的”——黄仁俊一边点下最贵的菜一边称赞。
李泰容带来的一群学生在一边跟着起哄。
“年轻有为这个词还轮不到我。”被夸得不好意思的李泰容笑着谦虚,话音刚落包厢的门就开了,李泰容瞥见进来的人,笑得更开心了,“啊,年轻有为本人来了。”
带着一身冬日的寒意,李帝努就这么闯进了黄仁俊的视线。
第一句话是“对不起,有个会,迟到了”。
冷峻而优雅地如同他身上穿着的藏青色大衣。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黄仁俊都觉得李帝努是藏青色的,深邃、沉稳又迷人。
不像他,像只过分活泼的橙子,致力于把所有的画板都沾染的热热闹闹的。
当李帝努一本正经地叫着表嫂把手里的礼物盒子交给李永钦时,黄仁俊对着老板脸上难得的无措笑出了声。
他发誓他从来没在李永钦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这人太有意思了,黄仁俊想。
吃完饭时间还早,一群孩子没玩够提议一起来一局爱与正义的狼人杀。
这种场合没人会扫兴致地拒绝,于是大家浩浩荡荡地找了家桌游室续摊。
黄仁俊输了一晚上。
倒不是不会玩,只是相比于胜利,黄仁俊更喜欢搅局。
“你尤其善于给自己人增加障碍。”某一局作为平民的黄仁俊输了之后,狼人李帝努高冷地评价道。
黄仁俊无意识地对当晚靠逻辑力量大杀四方的李帝努撒娇:“我有这么差吗~”
李帝努洗牌的动作顿了顿,低下了头:“没关系,如果我们一组我可以教你。”
“谢谢李老师~”黄仁俊笑嘻嘻地拖长了尾音,李永钦冷哼了一声:“你李老师在这呢。”
“那怎么能一样呢,您是我爸爸。”恬不知耻的小画家冲过去抱大腿,也因此错过了有人微红的耳尖。
结果说巧不巧最后一局两个人一起抽到了狼人。
黄仁俊看着一本正经撒谎的李帝努觉得好笑,发言的时候又开始乱跳身份。
果不其然被票死,死之前看着李帝努紧皱着眉头恨铁不成钢。
可爱得要命。
虽然狼人少了他但是凭借高手们的发挥他终于躺赢一次,收拾东西四散离开时两个人心照不宣地走在了最后。
“感恩带飞~大神留个联系方式?”黄仁俊掏出手机晃了晃。
李帝努倒是毫不客气地拿走对方的电话开始留号码,联系人姓名写了Jeno。
存完给自己播了个电话,通了之后丝毫不拖泥带水地挂断,把手机还给黄仁俊:“常联系。”
黄仁俊现在回忆起来这句话觉得也许只是李帝努的职业习惯,但是那时候他却把这句话当借口,真的做到了“常联系”。
也没什么好避讳的,无非就是对李帝努有想法罢了。
他其实说不清一开始李帝努对他怀着怎么样的态度。但是按照对方十次邀约答应八次另外两次因为工作不得不拒绝的情况,好像也还挺配合的。
所以最后能在一起也不能说是他倒贴,顶多是你有情我有意的顺水推舟吧。
还好着的时候黄仁俊是这样想的。
但是理智一点看,也许无论是谁这么兢兢业业地追,李帝努到头来都会答应。
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懂礼数的人。
所以借来了三年恩爱的假象,他也知足了。
黄仁俊最后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未接来电提示,关上了台灯。
二.
连续几天拨出去的电话黄仁俊都没有接,李帝努终于意识到对方是不可能给他沟通的机会了。
满心的困惑无人诉说,想了一会儿他只能选择去约李泰容吃饭。
结果善解人意的表哥坐下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怎么分手了?”
李帝努顿时一阵委屈。
首先他才意识到原来全世界都知道他分手了,其次他也特别想知道他跟黄仁俊为啥分手了。
还没来得及回答,李泰容又开始唠叨:“年轻人总有个磕磕绊绊的,动不动提什么分手啊。坐下来好好聊一聊什么事情不能……”
“是仁俊要跟我分手,不是我要跟他分。”
“解决。”李泰容无意识地把最后两个字说完,愣了片刻,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李帝努摊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这么惊讶,但是就是这样。”
“他那么喜欢你?!”李泰容仍然处于震惊之中。
“……”李帝努再次摊手,“我也喜欢他啊。”
捋了半天事情的发展情况李泰容终于搞清楚了现在的状况,委屈的李帝努捋到最后都有点悲愤:“所以到底为什么会分手呢?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缺什么也都给买,性生活也没有不和谐——”
“这些细节就不要跟我分享了谢谢。”李泰容伸出手制止表弟突然高涨的沟通欲望,“你自己去问仁俊不就好了。”
说到这里李帝努就更悲愤了:“他不接我电话啊。”
“你去他画室堵他啊!”李泰容理所应当地出主意,然后看着对面表弟迷茫的脸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妙,“你是不是不知道他画室在哪里。”
李帝努低下头拿起杯子喝水。
“怪不得仁俊要跟你分手。”盯着眼前的渣男看了半天,李泰容叹了口气给出了结论。
走出画室的时候黄仁俊还在跟李永钦手舞足蹈地说突然迸发的配色灵感,李永钦认真地听着,偶尔打断弟子提几句意见。
电梯门开时两个人都还有点意犹未尽,本想说约个晚饭继续聊,结果黄仁俊一抬头看到等在外面的李泰容,歪着脑袋揶揄地杵了下老师的腰,“噫”了一声:“那我不打扰啦~”
而李永钦盯着从墙角走出来的另一个人,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该说这句话的恐怕是我。”
黄仁俊顺着老师的视线再看向门口的时候,表情僵住了。
都怪我出门不看黄历。
呆滞地看着李帝努把菜单归还给服务生,神情严肃地对上他的眼神时,黄仁俊脑子里被这个想法刷了屏,下意识地移开了目光。
“冷静下来了吗。”
在他把桌布一角搓捏成一团抹布之前,李帝努似乎终于忍不下去,开口说道。
黄仁俊惊慌地看向前男友:“嗯?”
“我是说,为什么发了那样不负责任的消息就消失了,”李帝努看着僵硬的黄仁俊,皱了皱眉,“手。”
黄仁俊反射性地松开桌布,李帝努叹了口气,坐到他身边,和黄仁俊十指交扣:“怎么不多穿点衣服,手这么冰。”
“在室外的时间也不是很多。”眼下的场景太有迷惑性,在这个瞬间,两个人仿佛都忘了对方的身份是前男友。
黄仁俊垂着眼睛看李帝努把玩他的手指,超速跳动的心脏慢慢平稳下来。
直到李帝努再自然不过地问他:“你什么时候回家?”
黄仁俊当下也是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哪个家,傻乎乎地回答:“过年?”
李帝努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抬起头:“啊?”
三秒之后黄仁俊抽出了自己的手。
李帝努的眉头又皱成一座山丘。
刚才的温情如梦幻泡影,终究还是被此刻的现实戳破。
“还没闹够吗。”李帝努回到对面坐好,仿佛头疼一般揉了揉眉心,黄仁俊感觉自己额头上的青筋一跳。
来了,这最让人恼火的直男语录TOP1。
如果还在一起的话,他此时此刻应该非常drama地回一句,在你眼里我就是在闹吗!
然后跟对象大吵一架,小作怡情。
可是我们已经不在一起了。黄仁俊抬手放在胸口,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平稳的跳动,这样暗示着自己。
李帝努看着他的动作,脸上爬上一丝困惑。
“Jeno,我是认真的。”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黄仁俊很努力地直视对面的人,一字一顿地强调自己的态度。
李帝努似乎不耐烦一般长吁一口气。
良久都没有人说话。
服务生把点好的餐送上,餐盘和桌面磕碰发出轻微的“咔哒”声打破了凝滞的空气,李帝努宛如退了一步一般提示:“我还在等你的解释。”
李帝努真的不会在公司被人暗杀吗。黄仁俊不合时宜地冒出这个念头,把自己气笑了。
他摇了摇头,在心里对自己说,不就是因为这样吗。分手不就是因为这样吗。
所有的紧张感在这种无力下烟消云散,黄仁俊从来没有这么清晰地感知到,他跟李帝努是过不下去了。
去他妈的吧。
“有什么好笑的事情吗?”听到黄仁俊的笑声,李帝努误以为气氛在好转,情不自禁地也露出一个微笑来,柔和了一身的冷厉。
就算是现在,黄仁俊也依然觉得,李帝努笑起来真的好可爱。
但是其实是个非常欠揍的恋人呢。
他语气轻松地回应:“没事,只是确认了一下,能和你分手真是太好了。”
李帝努的笑容僵在脸上。
三.
李泰容一口咖啡喷出来,纸巾都来不及抽,忙不迭地求证:“你说你在等仁俊给你一个解释?”
李帝努嫌弃地把纸抽丢过去:“他不该给我个解释吗?”
“……我在想这个世界上是不是有什么IQEQ守恒定律……”李泰容擦着身上不小心沾到的咖啡,“可能每个人的值都是固定的,然后你的IQ特别高。”
李帝努品了品觉得不是好话:“你什么意思。”
“就是在骂你的意思,”李泰容处理好残局坐好,把咖啡杯推远了一点,“OK,然后呢?”
然后吗。
李帝努叹了口气。
像是解开了什么封印似的,黄仁俊接下来说了好多话。
一段接着一段,神采飞扬的,李帝努傻乎乎地看着,仿佛看到了最开始遇见黄仁俊的时候。
他就是这么眉飞色舞的,搅乱了每一场游戏,也搅乱了自己的生活。
这样的黄仁俊,他真的好久没见过了。
以至于他一开始都没听到黄仁俊在说什么。
回过神对方已经有点累的样子,带着一种柔软又宽容的神态看着他:“为了能长久地在一起,我往Jeno那边走的太多了,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虽然还是很喜欢Jeno,但是已经开始讨厌喜欢Jeno的黄仁俊了。”
李帝努想开口说什么,但是又无话可说。
对面的黄仁俊笑盈盈地站起来拿起了椅背上的外套:“不知道这样的解释,李总还满意吗。”
“Cool~不愧是我们Ten的学生。”李泰容听到后来情不自禁拍手称叹,在表弟的杀人视线中安详地捧起了咖啡杯。
李帝努现在回想起说着那些话的黄仁俊,眼睛亮亮的,一脸的释然,让他多少有些沮丧。
原来结束这段关系会让他这么幸福的吗。
然而即便如此,脑海中浮现出对方时,李帝努依然能感受到心脏会微微悸动,新造出的血液里都带着糖分。那些血液流入大脑时,会唤醒制造愉悦感的每一根神经。
他记得还没有在一起时,黄仁俊每次给他发信息,都很喜欢用“~”这个符号,像是通话时对方微微上扬的、仿佛在撒娇一样的尾音。
永远带着笑意的男孩子,橙色的男孩子,明亮的男孩子。
他会小心翼翼地在工作时间发来信息,问自己有没有兴趣去参加什么活动,却又会在下一秒立刻补一句“你先忙,有空回我就好啦~”
让人怎么忍心去拒绝。
他开会时所有的走神都献给了黄仁俊。
有次看着下属的汇报想着周末要去和黄仁俊看电影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结果PPT上那页是在说当季公司利润降低了24%。
一时间会议室鸦雀无声。
过了一会儿下属翻过这一页,在总结时特别表达了一定在下个季度挽回损失的决心。
殊不知李帝努脑子里根本没走这一Part。
大概也就两三个月的时间,某次看完话剧出来,黄仁俊蹦蹦跳跳地走在路边,转过身跟他说话的时候旁边正好有一辆车经过,吓得李帝努立刻把人扯到身边。
黄仁俊贴在他身上半天没说话,好久之后才瓮声瓮气地开口:“哎Jeno。”
“嗯?”
“你知不知道我在追你呀。”
“……”
李帝努的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起来,怀里的人抬起头看他,眼睛里有全宇宙的星光。
“所以Jeno是知道的吗。”
李帝努听到自己闷闷地“嗯”了一声。
“那要跟我谈恋爱吗?”黄仁俊嘴角弯起来,“试试看?”
“我……”
话还没说完,黄仁俊的胳膊就环住了他的脖颈,男孩子微凉的嘴唇贴上来,他嗅到一点淡淡的橘子香。
是一个浅浅的吻,云一样软,花一样香,糖一样甜。
李帝努睁开眼睛看到对面笑得狡黠的小画家。
夜幕之下,路边的树叶在风中飒飒作响,他像是这段路上唯一的光源。
“会心动吗?”黄仁俊小声地问。
没等他回答,橘子味儿的男孩自己举手抢答:“会!”
然后又接着问:“那李帝努会跟黄仁俊在一起吗?”
这次他没有抢答,只是歪着头笑眯眯地看着李帝努,仿佛笃定对方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而李帝努没有让黄仁俊失望。
他不太好意思地轻轻触了下自己的嘴唇,点了点头。
“会。”
过去的时光实在太甜,李帝努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被苦涩的现实唤醒,烦躁地往椅背上一靠:“所以到底为什么要分手呢。”
“所以到底为什么要分手呢?”
肩负着另一半委托的重任,李永钦借请董思成吃饭的理由约了个饭局,聊了半天艺术和八卦之后终于找了机会把话题引到了小弟子的感情生活上。
还沉浸在吐槽董思成的话题里,黄仁俊一时懵逼,伸手指了指自己:“我?”
董思成在旁边摇头:“Ten哥你太硬了吧。”
“你自重吧你有另一半了。”
“喂!我说你话题转得太硬了!李永钦你真的……啊!”时隔太久董思成已经忘记被无尺度朋友们支配的恐惧,双手抱住了头。
“叫哥。”调戏完弟弟李永钦面不改色地扭头看向黄仁俊:“所以为什么要分手呢。”
“……老师难道猜不到吗?”黄仁俊反问。
“所以是他让你不快乐吗?所以要分手?”
感受到话题变得严肃起来,董思成伸手揽过弟弟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像只小鸡崽一样被护在哥哥怀里,黄仁俊想了又想,终于斟酌着开了口:“嗯……可能是因为,我们不是彼此啮合的那一对齿轮吧。”
“你怎么用这么工科生的形容词,令我生理不适。”李永钦站起来,黄仁俊已经涌到心头的酸楚被老师瞬间按了下去。
下一秒李永钦坐到了他另一边,猫样的双眼带着点鼓励的笑意看向他。
他感受到自己脑袋上轻柔的重量和暖意,听到老师低低的安慰:“我们仁俊啊,你辛苦了。”
一直落不下的眼泪在那一刻决堤。
四.
“李泰容算我求你,你不要再哭了我好——困。”
完成任务的李永钦回来跟恋人讲了一下黄仁俊的心路历程,十分能共情的李泰容先生流了一夜的泪。
“仁俊真的太不容易了吧。”努力控制自己泪水的李泰容又揪了一张纸巾。
李永钦翻了个身:“他自己多少也有点问题其实。有些事情一直放在心里不说,你弟又不是什么读心机器。一点一点攒起来就很难解决了。”
身后的抽泣声慢慢停止,李永钦刚想坐起来确认下恋人情绪还安好,就被揽进一个温暖的怀里。
“如果我们Ten有什么对我不满的事情一定要讲。”
李永钦嘴角弯起来,安抚地拍拍李泰容的手,又回头去找贴在自己耳边的热源,亲了下恋人的嘴唇,笑眼弯弯:“你很好了。”
眼里还带着点泪水的李泰容拦住想拉开距离的李永钦,手顺着腰线往上滑的同时,嘴唇贴上对方的耳垂:“我还可以更好一点……”
深夜未眠的不止沉溺在春意中的两人。
还有回家后在窗边裹着毛毯仰望星空的黄仁俊和董思成。
“俊哥,我说实话,”在理智和情感中挣扎了一晚上,但实在是憋不住了的董思成还是选择了开口,“我觉得你也有错的其实。”
黄仁俊顶着一双核桃一样的眼睛看过来。
董思成努力无视弟弟哀怨的眼神继续仰望星空:“当然,大部分的错还是李帝努那边啦……”
黄仁俊默默移开了眼神。
“但是谈恋爱这件事,你不爽了你要跟他讲吧。你都不尝试讲一下吗。”
暗色的云彩在黄仁俊的眼中慢慢流淌,良久后他叹了口气:“很难啊。”
李帝努是真的很忙的。
两个人谈恋爱后没多久就同居了,黄仁俊提出的。
一开始黄仁俊对于同居这件事其实怀着很大的期望,他想要跟喜欢的人更多地分享生活。
入住到李帝努家里之前买了很多情侣款的可爱的小东西,入住第一天还特别准备了烛光晚餐。
在特地选的香薰里和李帝努一起喝红酒的场面是很浪漫也很符合预期,如果不是在深夜起来喝水时发现对方在书房加班的话。
他看得出来李帝努想做个合格的恋人。
会尽早回家,会挤时间陪他吃饭,会记得纪念日送礼物,会在情事上非常照顾他的感受。
然而他会找出之前的刷牙杯,因为新买的情侣款没有手柄。
也不太喜欢黄仁俊突然的约会安排,会带着有点为难和歉意的表情说“跟日程有点冲突”。
黄仁俊觉得李帝努可能是有个人生schedule的,分成“To do/Doing/Done”,把事情分门别类的安排好,根据优先级来选择下一步的规划。
当他黄仁俊还在“To do”list的时候,优先级可能比现在高一点,但成为“Done”了呢,重要性就有点要往下挪了。
可以说非常务实。
看着每天夜里李帝努在书房加班黄仁俊确实也做不出无理取闹的事情。
毕竟大家也都是成年人了。硬要拉着确实很忙的男朋友陪自己做一些“没什么投入产出比”的事情黄仁俊也做不太出来。于是同居到后来的节奏就是每天黄仁俊先回家,做好饭后等李帝努回来一起吃,饭桌上交流一下各自的情况,最后李帝努去书房他回卧室,某些日子看着看着电影他的香薰蜡烛会被人吹灭。
一般下一秒就会收到一个来自工作狂男友的吻,是“今晚想和你相拥”的暗示。
稳定而温馨的老夫老妻生活。
但实际上黄仁俊觉得自己如同一个空巢老人。
这个念头第一次出来的时候他被自己逗乐了,在沙发上笑得前仰后合,好不容易止住了笑顺手一抹一脸眼泪。
恰好这时候李帝努走出来:“仁俊啊有什么好笑的事情吗?”
黄仁俊头也不回举起了自己的iPad:“电影。”
“啊,那仁俊可以稍微小一点点声音哦,我等下有个电话会议。”
黄仁俊站起来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那天李帝努挺晚才进了卧室,一脸倦色。
发现黄仁俊还没睡的时候有点惊讶:“怎么还没睡觉?”
黄仁俊张开双臂索要对方的一个拥抱,李帝努的神情从讶然到了然,然后又带了点微妙的歉意,坐过去把恋人拥进怀里。
“你爱我吗?”
“今晚不行……”
两个人几乎同时开了口,黄仁俊茫然地松开李帝努:“啊?”
李帝努仿佛很沮丧地解释:“今天我有点累。”
面面相觑了半天之后李帝努仿佛下定了决心,伸手解黄仁俊的衣扣:“如果仁俊非常……”
黄仁俊一巴掌拍到了男朋友脑袋上。
气死了。
这样的事,三年来不胜枚举。
“就真的很不同频你知道吗,每次闹别扭都仿佛我在无理取闹。”黄仁俊抽了抽鼻子,跟听得入神的董思成解释。
董思成耸了耸肩:“怎么下定决心要分手呢。”
“有段时间怎么说呢……老师说我的画看上去太压抑了,”黄仁俊想了想继续说道,“他说我心理状态似乎不是特别稳定。”
“Ten啊?”
“对呀。”
“他还改行做心理医生呢?”
“不是……估计那会儿我的画都太阴沉了,其实我自己知道状态不太对来着,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去调整,挺难的。”
被迫做一个懂事的、配合的恋人,挺难的。
最坏的时候黄仁俊觉得自己像是李帝努的生活助理,还兼做床伴那种。
虽然他千百次告诫自己这样的心态不健康,李帝努也是非常认真想要做一个好爱人,但是这并不妨碍每次李帝努带着歉意拒绝约会安排时他怒从心中起。
随着恋人事业发展的越来越好这种时候越来越多。
黄仁俊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心脏一分两边,一边怒火中烧,一边悲伤逆流成河。
回头就去画室泼洒情绪,泼洒了好几幅之后李永钦找他聊天。
“你这几个月的画都卖出去了,卖的很好。”
黄仁俊垂头丧气地想原来我的悲伤这么值钱。
“是情感张力非常强的作品,压抑、痛苦、愤怒和迷茫——黄仁俊,你要不要去看看心理医生。”
黄仁俊傻乎乎地抬起头,李永钦难得的一脸严肃:“谁让你不快乐?”
五.
李帝努是被手机震醒的。
以为是闹钟响,他闭着眼睛去摸床边的电话,想赶紧按掉,以防吵醒一向浅眠的黄仁俊。
却突然想起来黄仁俊已经不在家里了。
如同被泼了一桶冷水,大脑瞬间清醒。他睁开了眼睛。
闹钟并没有响,一直在震动是因为表哥发来了好多信息,并且在不断进新的。
点进对话框发现都是语音,59秒那种,李帝努头皮发麻,顺手点了返回主界面,想逃避这庞大的信息流。
然后盯着置顶的“照亮世界的仁俊”对话框,点了进去,看了一会儿,又点头像进了对方的朋友圈主页。
不期然地刷出了一张合照。
黄仁俊和董思成的。
发表于凌晨3点。
两个人都裹着大毛毯,黄仁俊像个蚕蛹一样笑倒在董思成肩上,露出一半的脸;董思成表情夸张地盯着镜头,作势指着窗外的星空。
配的文字是,“看到了流星,但是好像拍不到啦。”
董思成在下面留言:没关系!我本人就是最亮的星!
李帝努记得董思成,是黄仁俊邻居家的哥哥,关系很好,似乎常驻日本。
原因是什么来着。
正想着就看到李泰容的留言,“我耳朵边仿佛能听到悠太唱歌。”
接着是李永钦的“Winko winko little star~”
啊,他有个日本男朋友。
李帝努终于捕捉到了自己脑海中的信息,把董思成标记为“无威胁”。
然后刷新了一下看到黄仁俊的回复:“老师你为什么发语音!”
手比脑子快,回过神的时候看到自己已经给黄仁俊留了言,“怎么起这么早?”
接着就感受到自己的手机又一震,李泰容的语音电话直接拨了过来。
“你有没有听我前面跟你说的东西!”接通后李泰容单刀直入,李帝努想着那长长的语音条心生胆怯:“还没来得及。”
“快听!”
表哥下达指令后干脆地挂断了电话,李帝努抓了抓头发爬了起来,点开了李泰容的信息。
接下来将近十分钟的时间他都坐在床上发呆,耳边是表哥喋喋不休的指责。
以“你这是把恋爱谈成了包养”开始,以“我是仁俊我也要跟你分手”结束。
中间穿插了若干李帝努自己都记不清的所谓“仁俊的心酸往事”,搭配上李泰容夹带私货的愤怒评论。
比如,“连续三个月没有去好好约会一次?你没发现仁俊跟你分手之前那段日子对你完全没提出任何要求吗?李帝努你也不能人到手就不珍惜了吧!”
又比如,“仁俊让你带的伞当天就转手送别人了,淋着雨回来的你倒是很绅士嘛!那把伞是仁俊自己画的,你知不知道外面卖多少钱?——我的重点不是钱你知道吧。”
再比如,“说到这里我都生气,你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仁俊到你公司楼下给你送过多少次饭,你连他画室在哪儿都不知道?”
持续了许久的指责声消失后,李帝努脑子里还有一种“嗡嗡”的幻听。
他心里有种不确定的念头慢慢浮现,原来他是这么差劲的恋人吗?
拿起手机又点进朋友圈,没有被回复的通知。
黄仁俊没看到他的留言?
李帝努又滑到恋人和董思成的合照,看了一会儿后突然想起来什么。
不对,在分手前黄仁俊也是有跟他提出过要求的。
不止一次。
“Jeno,今天晚上能陪我看星星吗?”
说出这句话时黄仁俊微笑的样子出现在李帝努回忆里,他捏着眉心拼命想要描摹出每次黄仁俊说这句话时的神态。
如果他没记错,黄仁俊对他发出了三次看星星的邀约。
最近的一次是他这回出差之前。
他每一次都拒绝了。
再想想,再想想,除了这个要求黄仁俊这几个月还约他做过什么。
良久之后李帝努睁开眼,后背冷汗涔涔。
没有了。
就这一件事,他拖了三个月。
“跟老师聊完之后我想了很多,觉得不能这样永无止境地退下去,真的太难受了。”
在夜谈时黄仁俊对董思成这样说。
董思成伸手拍了拍弟弟的脑袋。
“然后我就给自己留了三个月时间,想做最后的努力来着。”
“怎么做?”
“每个月邀请一次Jeno陪我看星星,如果哪一次他同意了,我就继续和他走下去。”
董思成欲言又止了半天,黄仁俊看向他,笑嘻嘻地:“对啊,他一次也没有同意。”
第一次提出想让李帝努陪他看星星的时候心里无比忐忑。
抱着个玩偶在沙发上等了半天等到走出书房的人,黄仁俊不知道他回头时候的表情是怎样的,只听到自己小心翼翼的提议:“Jeno,今晚能陪我看会儿星星吗?”
李帝努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呵欠:“最近太累了,我想先睡,下次陪仁俊可以吗?”
最让黄仁俊沮丧的不是李帝努的拒绝,而是他那一刻心里涌上的“果然是这样”的念头。
他笑着向恋人点点头,说,“好的”。
等来李帝努在他额头轻轻印下的一个吻。
第二个月黄仁俊随便找了一天又给李帝努发信息,问“Jeno,今天晚上能陪我看星星吗?”
没想到李帝努竟然回了个“好”。
不可否认的是黄仁俊那一刻突然有种天降甘霖的喜悦,他那一刻确认自己依然非常非常喜欢李帝努。
当天早早的从画室回来,把家里布置了一番,找出舍不得用的最贵的香薰蜡烛,下厨做了高级牛排。
从厨房喜滋滋地出来拿起手机想问李帝努什么时候回来,看到对方发来的刺眼的信息。
“突然有个会,可能要很晚回来。仁俊不用等我了。”
所有的精心和喜悦,连同他对李帝努的爱意,最终的归宿都是垃圾桶。
黄仁俊独自看着漫天星空想。
最后一次尝试之前,黄仁俊已经无声无息地打包了自己许多零碎的小东西,塞到了巨大的行李箱中。
那是他带着期望来的行李箱,如今带着失落走,也算功德圆满。
其实把最后一次当成尝试,还不如说是一种仪式。
黄仁俊躺在床上给李帝努发了最后一次邀请,没多久就等到了对方的回复。
“明天要出差了仁俊,可能不太方便,下次吧。”
第二天他微笑着送走了李帝努,等到飞机起飞后给对方发了分手短信。
“你还爱他吗?”听故事的董思成最后问了这句话。
黄仁俊没回答,盯着外面的星空突然跳起来:“看!流星!”
六.
又在画室门口看到李帝努时黄仁俊有点诧异。
李永钦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对着李帝努点点头,又在小弟子耳边悄声说了句“Take care”潇洒离去。
留下两个人相顾无言面面相觑。
“一起喝杯咖啡吧,”看着衣衫单薄的黄仁俊打了个寒颤,李帝努脱掉自己的外套搭上前男友的肩,黄仁俊想要拒绝,被强硬地按住:“你穿太少了。”
黄仁俊垂下了眼睛。
温热的拿铁端上来时有着漂亮的圣诞树拉花,黄仁俊端起杯子看了半天,自言自语:“快圣诞节了啊。”
“圣诞节有什么安排吗。”李帝努顺势接茬,黄仁俊放下了杯子:“Jeno最近不忙吗?”
拙劣的转移话题。
李帝努端起咖啡挡住自己失望的脸:“工作是做不完的。”
“哈。”黄仁俊不知道这话他该怎么接。
好尴尬。
在他想掏出手机给董思成求救的时候,李帝努抬起头真挚地又提了一次:“圣诞节有安排吗?”
“有的。”黄仁俊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什么安排呢?”李帝努追问。
黄仁俊结结巴巴:“跟,跟昀,昀昀昀傻出去玩。”
“谁?”
“我邻居家哥哥,我之前不是跟你提过吗。”黄仁俊下意识地这么解释,说完才觉得语气有点过于亲密。
“董思成?”李帝努恍然,“他男朋友愿意吗?”
“……”黄仁俊心虚地移开目光。
李帝努把咖啡杯放下,叹了口气:“你是想躲我的对吧。”
“……”
“以朋友的身份一起过圣诞节会给你带来负担吗。”
“……”
“如果你不觉得我是朋友的话,我也……”
“没有,还是朋友。”黄仁俊扛不住李帝努这受伤的语气,还是开了口。
“所以圣诞节可以和我一起过吗,”李帝努顺势请求,郑重地加了句,“拜托你。”
黄仁俊皱了皱眉,在李帝努鹰一样的注视下,终究还是说了好。
跟送他回家的李帝努道谢后,黄仁俊头也不回地进了家门,在玄关换鞋的时候董思成端个杯子老干部一样踱过来:“竟然回家了?”
“……收一下你那龌龊的想法。”
“大黄,你猜我现在拉开窗帘能不能看到李帝努站在楼下痴痴地凝望。”董思成突发奇想。
“你少看点恋爱番比什么都……”
“卧槽真在啊。”
黄仁俊三步并作两步奔到窗边,李帝努靠在车边,冲他挥了挥手。
董思成刚想抬手礼貌地回应一下,被黄仁俊一把抓住了手腕,窗帘“刷”的一声被重新拉上。
“你们的剧情比恋爱番好看,”意犹未尽的损友哥哥悠闲地喝了口水,“啊,年轻真好。”
“……你这么八卦中本悠太知道吗?”
“他比我八卦好吧。哎不说这个,我说大黄啊,”董思成语重心长地,“还是爱……哎哟卧槽!”
和黄仁俊扔过来的睡衣一起砸中董思成的,还有一句气急败坏的“你好烦啊!”
看到黄仁俊已经到了家,李帝努打开车门坐进驾驶位。
被黄仁俊披过的大衣染了一点对方身上的香气,李帝努知道那是黄仁俊常用的香薰味道。
被对方的味道再次包裹起来的感觉,如同又重新拥有了黄仁俊的拥抱。
他贪婪地深吸一口气。
最近他的状态很不好,李帝努自己清楚得很。
要说黄仁俊发来分手消息他心里一点都不慌是骗人的,不然也不可能给黄仁俊发那么多语音通话。
这些日子李帝努想了很多有的没的,回忆起刚收到分手信息时的惊慌他突然意识到,也许潜意识里他早就发现了问题,只是仗着黄仁俊的喜欢和妥协任由事情发展,不愿意改罢了。
如果真的对感情有自信的话,为什么会害怕成那个样子。
到头来黄仁俊终于退无可退选择抽身,他什么都没有了。
表面还是像个正常人一样上下班,甚至每天更加热情地投入工作,无非是因为不想回家面对一室冷清。
但是李帝努感觉的到,要用比平时多好多倍的精力才能集中注意力到工作内容上,一不留神,思绪就跑到联系不上的黄仁俊那里。
终究还是忍不住去找表哥帮忙。
色厉内荏地表示其实不知道为什么会分手,真的不知道吗。
李帝努自己都想不清楚。
李泰容发来那些语音后他才意识到,黄仁俊不是不在意,也并没有在享受这种相处方式。
谁他妈的会喜欢呢!
鼓起勇气又去找李泰容时,表哥听到他的想法时匪夷所思地评价道。
坐在一边的表嫂想了半天,歪着头问,或许,Jeno听过农夫与金鱼的故事吗。
“得寸进尺贪得无厌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表嫂最后总结说,阴恻恻的。
李泰容打圆场:“也倒是没有那么严重的程度吧……”
李帝努倒是不在乎李永钦的气话,毕竟表嫂帮亲不帮理的名声在外。
他只是想知道怎么才能让黄仁俊回家,眼下能帮他的只有面前的两个人了。
“所以我该怎么办呢?”
永远运筹帷幄的李帝努难得问出这样的问题,李泰容和李永钦对视一眼,表哥拖着椅子往前凑了凑:“在帮你想办法之前我们要确认一件事。”
“什么。”
“你,爱仁俊吗。”
听到这个问题的当下,李帝努才真实的意识到,原来他是个如此差劲的恋人。
全世界的人都没有看到他对黄仁俊的爱。
包括黄仁俊自己。
七.
在脱下第八件毛衣之后,黄仁俊听到身后董思成有气无力的吐槽:“你再换下去天都要黑了……”
黄仁俊看了一眼时间,惊觉确实快要迟到了,狠下心拎起第一件衣服换上,冲到门口抓了外套关门。
窝在沙发里的邻居哥哥发了一会儿呆,啧了一声,低头继续玩手机:“嘴硬。”
游戏刚开局门被敲响,进退两难之间董思成一边问“谁呀”一边飞速冲到门口拉开门。
门外的人直接扑过来给了他一个熊抱,贴在耳边的除了冷冰冰的脸颊还有对方兴奋的声音:“Winko~!”
“……悠太哥?!”
李帝努看着后视镜里一直盯着手机偷笑的黄仁俊,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在跟谁聊天这么开心?”
“嘘——我在卖哥哥。”黄仁俊竖起一根手指贴近嘴唇,故作严肃地警告。
李帝努假装看不到:“卖给谁?”
“中本悠太!”在手机上敲字敲得飞起,黄仁俊这次头也不抬。
“怎么卖?”李帝努坚持不懈地找存在感。
黄仁俊没空理他,索性回也不回。
心塞的李总频频看向后视镜,方寸空间里映出的男孩眉飞色舞,笑容却不是因为他绽放。
嫉妒。李帝努为自己当下的心境下了定义,烦躁地踩下油门。
“说起来刚才你为什么会跟悠太哥在一块啊。”终于放下手机的黄仁俊好奇地问李帝努。
悠太哥,呵。李帝努冷笑一声:“我到楼下的时候刚好看到他鬼鬼祟祟的,以为是小偷踩点,就想去看一看。”
“哈哈哈哈?小偷踩点……哈!”黄仁俊笑到拍大腿,缓过来后擦了擦眼角的泪花,“那我岂不是制止了一场大战!”
“他来找董思成?”
“对呀,连夜飞来跟昀傻过圣诞……怪不得我傻哥哥今天一直无精打采的,敢情是悠太哥联系不上了。”黄仁俊看向车窗外掠过的风景,难掩羡慕地低声感叹,“哇,昀傻现在一定很开心。”
轻柔的语气,却砸得李帝努心中一紧。
中本悠太是谁派来搞我的!
手里握紧方向盘,李帝努慌张地开口:“仁俊想吃什么吗?”
黄仁俊回过神:“我们是要去哪里?”
“游乐园,据说今天有烟火晚会。”
黄仁俊眨眨眼:“所以我们是在外面一整天?”
李帝努看到红灯停下车,回头看有点惊讶的前男友:“不然呢?”
黄仁俊以为两个人只是约个饭。
毕竟李帝努的时间……是很珍贵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主动提出要同居的原因,黄仁俊以为和爱人住在一起,就可以有更多相处的时光。
但谁料到现实远比想象中要骨感千万倍。
李帝努主动要带他去游乐园这件事有点超过他的认知,黄仁俊脑子里乱糟糟的,只得扭过头,在车窗上呵了一口气,快速地描出一棵圣诞树。
绿灯亮了,李帝努发动了车子。
车厢里安静了很久,之后黄仁俊时不时的呵气声,和手指接触玻璃时偶尔出现的摩擦音。
“那把伞——”
黄仁俊手指一顿,看向李帝努的背影。
车窗上的水气一点点滑落,搅乱了他精心打造的画布。
“我是说,你之前送我的那把伞……我要回来了。”李帝努不敢去看后视镜,说着这样的话,口干舌燥。
宛如回到第一次面向公司高层做演示的时候。
或许那时候都没有如今这样的紧张。
黄仁俊抿了抿嘴唇:“啊。这样。”
“弄丢的东西……总归是有机会再找回来的是不是……”李帝努小心翼翼地试探,听到黄仁俊深深叹了口气:“Jeno。”
“嗯。”
“……我想吃肋排饭。”
帅气的拒绝终究还是舍不得说出口。
李帝努提到伞的事情,他就知道自家老师是出了力的。
那些无法跟李帝努直说的不满,还是以别样的方式传达到了他的耳中。
黄仁俊刚才其实很想问一句,你是觉得对我愧疚还是什么意思,如果只是因为愧疚才这么做大可不必。
我黄仁俊不需要讨来的温柔。
但想象李帝努真的只跟他说一句对不起,黄仁俊整个人都要被不甘心淹没了。
我果然还是非常,非常地喜欢你。
你看,你迈向我的这一小步,就让我这么高兴了。
盯着李帝努慌乱的在手机输入肋排饭地址的样子,黄仁俊小心翼翼地用衣袖按了按眼睛,深吸一口气强调道:“要吃有酱汁的那种。”
“啊,好的好的。”
竟然真的跟李帝努在游乐场呆了一整天。
黄仁俊啃着棉花糖坐在回程的车上时还觉得不现实。
一下午李帝努陪他玩了几乎所有的游乐项目。晚上温度越发的低,在等烟火大会的时候黄仁俊没忍住跺了两下脚,李帝努看到了问他是不是冷,黄仁俊否认了。
原本以为这件事就此完结。
刚升起第一朵烟花,李帝努就指给黄仁俊看,趁小画家放松警惕的时候,一把把人抓紧了怀里。
一时间黄仁俊也分不清到底是背后的温度更高,还是脸上的温度更高。
尝试挣脱挣不开,黄仁俊索性就破罐子破摔随他去了。
就这样被抱在怀里看了整场烟花表演。
车开到楼下,黄仁俊跟李帝努道了谢,刚打算开车门,被对方拦住:“等一下。”
黄仁俊看着司机先生变出一个礼物盒子,有点慌:“我没准备礼物。”
“你愿意陪我出来已经是礼物本身了,”李帝努温柔地笑着把盒子递给黄仁俊,“圣诞快乐。”
黄仁俊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傻,但是他真的被李帝努这句话惊到了。
接过盒子再次道谢,他又打算开车门。
“等一下——”
这次又是为什么。
黄仁俊捧着个盒子愣愣地等着,李帝努似乎斟酌了一会儿:“能把你买香薰蜡烛的店给我吗?”
“……”
“应该是你昨天用的那种。”
“……”
“我刚抱着你的时候……”
“喂!”
“你好香……”
董思成和中本悠太正窝在沙发上看动漫,听到大门“哐”的一声被推开,又“哐”地一声被甩上。
回过头刚想调侃一句,两人就看到黄仁俊以一种追风的速度冲进了卧室,再次甩上了门。
“这是愉快还是不愉快啊……”董思成看着门板喃喃自语,中本悠太耸了耸肩。
八.
目送黄仁俊和李帝努走远,李永钦疑惑地问来接自己的恋人:“他们俩还没和好吗?”
李泰容回以同样疑惑的表情:“我也不知道。”
董思成前段时间回了日本,走之前问几乎每周都要跟李帝努出去约会的黄仁俊:“你们俩现在这算什么啊。”
黄仁俊想了又想,心虚地回答:“好聚好散?”
董思成翻了个白眼。
所以现在到底算什么呢。
等李帝努停好车,两人走在去看剧的路上,黄仁俊情不自禁地看向身边的男人。
捕捉到黄仁俊的视线,李帝努望向他:“怎么了吗?”
黄仁俊摇了摇头。
等了许久黄仁俊也没有别的表示,李帝努不无失望地收回目光。
这段时间他明示暗示了很多次,但是黄仁俊都没有松口要复合。
圣诞时他在挑选礼物的时候犯了难,主动开口寻求秘书的帮助,在终于定下一条漂亮的橘色羊绒围巾时,秘书小姐看他好像心情不错,也难得聊了句闲话:“李总最近是有恋人了吗?”
听到这句话李帝努有些诧异:“最近?”
“啊,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近来感觉您对工作之外的事情多了点关心呢,也偶尔有几次会早点下班?”
李帝努愣了半天,艰难地总结道:“最近是希望能有恋人。”
秘书小姐了然地笑了笑:“那您加油。”
收拾了文件的秘书小姐正准备出门,听到后面老板迟疑的声音:“请等一下……”
她回过身,微笑着等待李帝努的吩咐。
“我……以前看上去……不像有恋人吗。”
秘书小姐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啊?”
李帝努叹了口气:“没事了……不对,我之前借你那把伞你记得还给我。”
“诶?”
回忆起这件乌龙李帝努总是很心虚。
他多少知道一点自己以往做的不够,但是没想到不够到这个程度。
所以黄仁俊不敢再重新回到过去的关系里,他也不是不能体谅。
只是这段考察期能不能再短一点呢。
看着音乐剧,一脸高冷的李总这样想着。
散场的时候人有些多,李帝努拉着黄仁俊的手腕站在一边,等到人潮散尽才慢慢往停车的地方走。
车停的距离有一点远,黄仁俊双手塞在大衣的衣兜,脸缩在橘色围巾里,看着昏暗路灯下两人长长的影子,安静地走神。
“颜色很适合你。”
不期然地听到李帝努的赞美,黄仁俊抬起头,看到对方微笑着垂眸,指了指围巾。
“谢谢,你眼光很好。”黄仁俊回了个笑容,眼睛弯起来。
李帝努停住脚步。
往前走了两步,黄仁俊发觉对方没有跟上来,好奇地转身去找人。
李帝努仰着头看着天空:“星星。”
黄仁俊藏在衣兜里的双手瞬间握成了拳头,又缓缓松开,他向天上看去。
一道银河横亘在夜幕之上,像洒在深蓝天鹅绒的水钻。
“我记得我错过很多次和你一起看星星的机会。”
李帝努看看漫天繁星,又很快地把目光聚焦到黄仁俊身上。
围着橘色围巾的男孩子微微仰着头,带着些虔诚和悲悯,注视着星空,如同在祈祷一般。
听到李帝努的声音,他仿佛从某些思绪里被唤醒,缓缓地看向说话的人。
眼睛眨了眨,一滴眼泪从眼角无声滑落。
他笑着说:“对啊,混蛋。”
那一刻李帝努觉得,自己确实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混蛋了。
如同被蛊惑似的,他走到眼眶微红的黄仁俊身边,轻柔地吻上男孩子的眼睛。
眼泪是咸的。
是被辜负的心意,是被忽略的热忱,是一次又一次被熄灭的希望。
“对不起……”
黄仁俊没说话,默许了他的靠近,也默许了他的吻。
今天是真的把人送到家门口。
黄仁俊掏出家门钥匙的时候回头疑惑地看李帝努,似乎在问你怎么还不走。
李帝努摸了摸鼻子:“不请我进去坐一会儿吗?”
黄仁俊笑起来,把门打开。
然后迅速闪进去,门被关上的同时传来房子主人的拒绝:“不了,走好。”
差点被砸到鼻子的李总悻悻地走到电梯口,一声叹息。
开车回到家去洗了个澡,正想着下次怎么约黄仁俊出来,表哥的电话拨了过来。
李帝努接起来还没来及出声,李泰容就开始安排:“下周三晚上七点四十,你到梦中梦火锅店,不要迟到知道吗?”
一头雾水的李总刚想问为什么,李永钦在那边提醒:“让他给我带礼物,就是第一次给我那个……”
“啊对的,你给Ten带一份礼物,给他的见面礼你还记得是什么吗?我等下发给你吧……”
李帝努持续茫然:“不是……”
“还有要穿你那件蓝色的大衣!是蓝色吗?Ten我们那天有拍照吗你找找……”
“……喂?”
“好了没有其他的了,我先找找你那大衣到底啥样等会儿发给你,拜拜。”
李帝努握着电话觉得表哥仿佛疯了。
这到底是在说什么,给不给人平等的对话机会?
他还没疑惑完,李泰容就给他发来了几张图。
还配上了贴心的说明。
“要给Ten带这家的耳钉!!!!用红色的包装纸!!!!”
“大衣是藏蓝色的!!!!你要是扔了就再买一件!!!!一定要一样知道吗????”
我表哥是真的疯了。
李帝努安详地想着,打算退出删除聊天记录。
“如果你还想跟仁俊复合的话就听我的!”
电光火石之间李泰容又发来一条消息,李帝努退出的手势停住。
算了,疯了就疯了,配合看看吧。
九.
到了约定的时间李帝努拿着礼盒穿着大衣走进火锅店,在店员的指引下找到了包厢。
打算推开门的时候他有种突如其来的紧张,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萦绕在心头,让他不太敢进门。
做了半天心理建设,他深吸一口气,推开包厢的门——
黄仁俊坐在桌边,身旁是他们初遇时一起吃饭的伙伴,热气腾腾的火锅氤氲出一屋子暖意。
他傻乎乎地走进门,李泰容瞥了他一眼,对黄仁俊说:“啊,年轻有为本人来了。”
李帝努眩晕着,看到黄仁俊站了起来,向他伸出手,脸上是明亮的、一如少年般的笑容。
“你好,我是黄仁俊,Ten的学生。”
假如我们有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那现在是不是最好的时机?
END
【论坛体】请问,李帝努和罗渽民认识吗?
*论坛体
*故事发生在新文化技术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简
称文大医)
楼主:
内个大家,安静安静听我说!这个神经外科罗渽民主任和骨科李帝努主任竟然认识诶!这是真实的吗?在我的印象中,他们就是医院聚餐都不会坐在一起的程度诶!次元壁破了!
1L
我以为这俩人是陌生人来着
2L
不是吗?神经外科在5楼,骨科在1楼诶,就是根本不会碰到的程度!
3L
楼主是怎么知道他们认识的?
4L楼主
我周六休班在某大型商场看到了这俩人在一起买玩偶,就是很亲密的程度!
5L
无图无真相
6L楼主
【罗渽民抱着玩偶给李帝努看...
*论坛体
*故事发生在新文化技术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简
称文大医)
楼主:
内个大家,安静安静听我说!这个神经外科罗渽民主任和骨科李帝努主任竟然认识诶!这是真实的吗?在我的印象中,他们就是医院聚餐都不会坐在一起的程度诶!次元壁破了!
1L
我以为这俩人是陌生人来着
2L
不是吗?神经外科在5楼,骨科在1楼诶,就是根本不会碰到的程度!
3L
楼主是怎么知道他们认识的?
4L楼主
我周六休班在某大型商场看到了这俩人在一起买玩偶,就是很亲密的程度!
5L
无图无真相
6L楼主
【罗渽民抱着玩偶给李帝努看.jpg】
7L
这俩人绝对不是认识这么简单诶
8L
你们看看李帝努笑的开心的!眼睛都没有了!
9L
【放大李帝努的笑脸.jpg】
不懂就问,这是骨科冰山帅哥李帝努?
10L
有没有知情人啊!!!救救孩子吧!!!孩子好想知道啊!!!
11L
纯嗑药鸡,还嗑过他俩的cp,常被科室的姐妹嘲笑我是拉郎!没想到他们竟然认识且一起逛街!!!我又磕到了!!!!
12L
楼上的姐妹我也!!!之前只是扒一扒他们的撞衫款而已!没想到他们都已经是一起逛街的程度了诶!!!
13L
他们共同的好友应该有乐乐和星星吧!要不问问
14L
@钟辰不乐@朴志不星 小孩来给姨母们科普来
15L 钟辰不乐
收到嘞
16L
呦 来的还挺快诶
17L 钟辰不乐
渽民哥和帝努哥不认识,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的笑话哈哈哈o( ❛ᴗ❛ )o他俩从幼儿园认识,小学初中高中大学一直是同校同级同班同桌同宿舍上下铺,他俩认识的年头比各位搞对象的时间都长(没有内涵的意思)
朴志不星回复钟辰不乐:咯咯,刚休息就看到你的发言了诶٩(๑•ㅂ•)۶
朴志不星回复钟辰不乐:咯咯,快跑!帝努哥看见了你的评论ヾ(。 ̄□ ̄)ツ
18L
钟辰乐危
19L
李帝努可是会把你整脱臼再给你接好的狠人
20L
乐乐快跑
21L 骑车狗狗
我是李帝努.
22L
?
23L
!
24L
打死不相信这是李帝努的ID
25L
能给不知名观众科普下你跟罗渽民的关系吗?
26L 骑车狗狗
我跟渽民尼是竹马,是朋友,是同学,是舍友,是同事,是伴侣,也是家人。辰乐说的没错。
27L
伴侣?家人?是我想的那样?嗑拉了家人们!
28L 我的眼睛真的很好使!
主任竟然自己说出来了!!!我一直以为不会公开,还在悄悄保密来着!!!
29L
展开说说
30L 我的眼睛真的很好使!
主任一直有一个戒指,带了好多年了就是普通的一个素圈,但是上边有刻着jm两个字母,之前一直以为是戒指品牌或者是什么的,直到有一天医院聚餐我在厕所门口让他俩说悄悄话才发现俩人认识!然后我就注意到了罗渽民主任手上也有一个素圈,然后上边也有两个字母写着jn!!!我就发现事情不简单!!!
31L
接着说说
32L
+1
33L
+1008611
34L我的眼睛真的很好使!
然后我就偷偷观察,主任的KKT聊天置顶一直又一个Jaemin,然后我就在医院官网搜了一下发现是罗渽民的英文名!!!那一刻,我感觉到我吃了一个大瓜!!!只有我知道的大瓜!!!!
35L我的眼睛真的很好使!
后来!!!主任有一天穿了一个浅蓝色的衬衫我不小心在他的袖子上画了一个黑点洗不掉的那种(到现在主任都不知道,主任别打我啊),过了几天我在食堂偶遇了罗渽民,发现那个有黑点的衣服穿在了他身上!!!你们懂不懂有一个惊天大秘密只有自己知道的那种感觉!!!
36L
我天,原来嗑过的撞衫款是一件衣服!!!妈呀,以为正主是极圈,没想到正主是真情侣!!!绝!!!!
37L
再也没人说我是拉郎了!!!
38L
哈哈 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在医院能找到对象了
39L
所以只有我一个人好奇为什么@我的眼睛真的很好使!的视力为什么这么好吗?
40L
我也想问!这连素圈上的字母都能看清!!!视力也太好了吧!!!
41L 我的眼睛真的很好使!
本人近视五年!最近在本院眼科做了飞秒,视力变好了,摘掉眼镜也可以清晰的看世界了!还可以看见生活中那些不被人发现的小秘密!如果你也想的话就来文大医眼科做手术吧~主刀医师金道英,助手郑在玹,二人配合默契均有十年以上工作经验!
【本文纯属虚构,请勿当真!一切根据自身情况而定!】
42L
突然的广告是怎么回事?
43L
内个有员工价吗请问?
44L
刚问了,员工8折
45L
别说了,我去冲一波
46L
姐妹们,金道英和郑在玹是周三休望周知!另外想挂他俩的号的病人已经从现在排到8.1号了。。。
100种常见花的花语
01、桔梗花的花语是——真诚不变的爱
02、雪山白玫瑰的花语是——纯洁纯情,甘心为你付出所有
03、熏衣草的花语是——等待爱情
04、红色的风信子的花语是——让人感动的爱
05、时钟花的花语是——爱在你身边
06、狗尾巴草的花语--暗恋
07、油桐花的花语是——情窦初开
08、樱花的花语是—— 等你回来
09、向日葵的花语是——沉默的爱
10、红蔷薇的花语是——热恋
11、粉蔷薇的花语是——爱的誓言
12、白蔷薇的花语是——纯洁的爱情
13、深红色蔷薇的花语是——只想和你在一起
14、粉红色蔷薇的花语是——我要与你过你辈子
15、圣诞蔷薇的...
01、桔梗花的花语是——真诚不变的爱
02、雪山白玫瑰的花语是——纯洁纯情,甘心为你付出所有
03、熏衣草的花语是——等待爱情
04、红色的风信子的花语是——让人感动的爱
05、时钟花的花语是——爱在你身边
06、狗尾巴草的花语--暗恋
07、油桐花的花语是——情窦初开
08、樱花的花语是—— 等你回来
09、向日葵的花语是——沉默的爱
10、红蔷薇的花语是——热恋
11、粉蔷薇的花语是——爱的誓言
12、白蔷薇的花语是——纯洁的爱情
13、深红色蔷薇的花语是——只想和你在一起
14、粉红色蔷薇的花语是——我要与你过你辈子
15、圣诞蔷薇的花语是——追忆的爱情
16、野蔷薇的花语是——浪漫的爱情
17、水仙花的花语是——只爱自己
18、仙人掌的花语是——坚硬坚强
19、三叶草的花语是——代表爱情
20、四叶草——代表幸福
21、彼岸花的花语是——悲伤的回忆与相互思念
22、栀子花的花语——永恒的爱与一生的守候我们的爱
23、蔷薇的花语——爱的思念
24、蒲公英的花语——无法停留的爱
25、昙花的花语——刹那的美丽,一瞬间永恒
26、龙舌兰的花语----是为爱付出一切
27、向日葵的花语--爱慕
28、非洲菊的花语是--永远快乐
29、百合的花语——纯洁/神圣
30、菖蒲-相信者的幸福
31、木棉花------珍惜眼前的幸福
32、德国菖蒲的花语——婚姻完美
33、雏菊——隐藏爱情
34、茉莉花——你是我的
35、密蒙花--请幸福到来
36、紫藤花---对你执着,最幸福的时刻
37、蝴蝶花---相信就是幸福
38、龙胆花的花语---喜欢看忧伤时的你
39、蝴蝶兰--我爱你
40、风信子--永远的怀念
41、星辰花--永不变心
42、爱丽丝--想你
43、火百合--热烈的爱
44、紫玫瑰--珍惜的爱
45、鳞托菊--永远的爱
46、麦杆菊--永恒的记忆
47、牵牛花--爱情永固
48、黄玫瑰--已逝的爱
49、白日菊--永失我爱
50、紫云英——没有爱的期待
51、茉莉--幸福,就是你属于我
52、红色天竺葵---你在我的脑海挥之不去
53、粉红色天竺葵---很高兴能陪在你身边
54、粉红色山茶花---是你的爱让我越变越美丽
55、白色菊花---真实坦诚
56、红色素菊——我爱你
57、玫瑰---我爱你
58、白色花束---把我的一切都奉献给你
59、雪莲花---祈愿愿望达成后的安慰
60、香水百合---纯洁而高贵
61、白色的铃兰---幸福即将到来
62、郁金香——热情的爱
63、风铃草---------温柔的爱
64、百慕达奶油花------坚韧.
65、波斯菊——天天快乐
67、杜鹃花 ----为了我保重你自己,温暖的而强烈的感情
68、大岩酮 ---一见钟情
69、紫罗兰 ---感情的监禁,机敏,对我而言你永远那么美
70、天竺葵 ---偶然的相遇
71、仙人掌 ---你是我的天使与温暖
72、情人草 ---完美爱情
73、小苍兰 ---纯洁、幸福而清新舒畅
74、大理花----华丽而优雅
75、翠菊---追想可靠的爱情
76、牵牛花---爱情永固
77、香雪兰---纯洁
78、天堂鸟---自由、幸福而吉祥
79、白玫瑰---我足以与你相配,你是唯一与我相配的人
80、粉红玫瑰:感动和爱的宣言与铭记于心的初恋
81、玫瑰捧花:幸福之爱
82、郁金香羽毛:情意绵绵
83、白百合:纯洁与心心相印
84、红康乃馨:相信你的爱
85、秋牡丹:期待淡淡的爱
86、长春花:快乐回忆
87、卡萨布兰卡的花语:伟大的爱
88、毋忘我 -- 永恒的爱
89、文竹 -- 永恒
90、千日草 – 永远不朽
91、莲花 -- 默恋
92、绣球花 -- 美满、团圆
93、柠檬树花——忠诚的爱
94、忍冬 -- 忠诚的爱
95、蓬蒿菊 -- 深藏着爱
96、栀子花 -- 闲雅而幸福
97、金银花 -- 诚爱
98、蓬莴菊 -- 真实的爱
99、红豆 -- 相思
100、睡莲——淡泊的爱情
*注:
1.丹昏为主
2.无三角恋
3.不毁三观
4.基本完结
5.错漏请私
(有❤是我自己推荐的)
2017年
6月
长 秘密关系 (留级生×保送生)_partnerincrime (连载中)
7月
*注:
1.丹昏为主
2.无三角恋
3.不毁三观
4.基本完结
5.错漏请私
(有❤是我自己推荐的)
2017年
6月
长 秘密关系 (留级生×保送生)_partnerincrime (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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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
6-9月感谢上老师帮忙总结
【十周】可不可以
*罗一舟&唐九洲,1991皆可食用
*现背,全文8k,有私设/OOC
*新增的BE结局在赠礼功能里
00
唐九洲拿起手中的易拉罐,轻碰了一下罗一舟的。
他原本有千百句临别赠言可以说,催人泪下的,俏皮耍宝的,但话到嘴边,只剩下了一句:
“罗一舟,祝你事业有成。”
01
“一舟,能不能和我们分享一下自己的某个心动瞬间?”
主持人拖长了尾音,合作的女演员抿嘴笑着瞥了一眼罗一舟,又迅速低下头悄无声息地红了脸,气氛暧昧得恰到好处。
原本在椅子上坐得端正,一边听问题一边点头的罗一舟好像突然放空了几秒。短暂的沉默后,他清晰地说:
“不是某个瞬...
*罗一舟&唐九洲,1991皆可食用
*现背,全文8k,有私设/OOC
*新增的BE结局在赠礼功能里
00
唐九洲拿起手中的易拉罐,轻碰了一下罗一舟的。
他原本有千百句临别赠言可以说,催人泪下的,俏皮耍宝的,但话到嘴边,只剩下了一句:
“罗一舟,祝你事业有成。”
01
“一舟,能不能和我们分享一下自己的某个心动瞬间?”
主持人拖长了尾音,合作的女演员抿嘴笑着瞥了一眼罗一舟,又迅速低下头悄无声息地红了脸,气氛暧昧得恰到好处。
原本在椅子上坐得端正,一边听问题一边点头的罗一舟好像突然放空了几秒。短暂的沉默后,他清晰地说:
“不是某个瞬间。”
主持人反应很快地给出解读:“不是某个瞬间的意思是……不止一个瞬间心动过?”
新剧热播期间少不了男女主角的双人采访,尤其是以男女主角互动为卖点的言情题材,就算是人工糖精,观众能买账就行。采访播出的当晚,罗一舟的回答就毫无意外地被剧方买上了热搜。
热搜里CP粉在喊“这就是表白,他们是真的”,唯粉在强调“罗一舟只是站在剧中角色的角度出发,演员敬业、正常营业而已”,也有不少身份不明的人披着皮表示“这营业态度未免也太好了,不就是引导剧粉上升真人吗”,黑粉借机顺竿爬,阴阳怪气地回上一句“不会还有人不知道罗一舟靠CP起家吧,这一套操作当然熟练的很”。
不管如何争论,所有人都默认了主持人口中的“心动瞬间”是特指罗一舟与此次的合作对象之间的。
罗一舟坐在赶场的车上低头看手机的时候,连经纪人都没忍住问:
“你没假戏真做吧?”
罗一舟闻声抬眼,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疑惑。
经纪人无奈地提醒:“好吧,虽然是在营业期,但你的回答太暧昧了,在粉丝那边的影响不太好,下次注意。”
罗一舟想了想自己应该如何回应经纪人的这句话,或者说,他在想,如果唐九洲听见这句话会怎么回应。
以前团队活动的时候,偶尔会猝不及防地遇上媒体犀利的提问,当矛头不偏不倚地对准罗一舟时,他的回答未必能每次都滴水不漏,而唐九洲就会在这个时候轻车熟路地接过话头。罗一舟很佩服这种能力,以至于团队解散之后,每当遇到同样的情况,他都会先问自己:
“如果这个问题交给唐九洲,他会怎么应对?”
今天的罗一舟没有得到正确答案。
他轻轻点了点头,对经纪人说:“知道了,会注意的。”
罗一舟想不到唐九洲会怎么回答。
他想到的是——
他已经很久没见到唐九洲了。
02
等到罗一舟结束一天的行程到酒店下榻,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他很疲惫,疲惫到能一觉睡到下午三四点,不管谁叫他他都起不来。
然而事实是,等他洗漱完躺在床上的时候,他竟然睡不着。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他需要睡眠,但脑袋里浮现出的画面占据了他的思绪。许多记忆的片段模糊、混沌、零碎、杂乱无章,但只要和某一个人扯上关系,却连细枝末节都清晰可见。
罗一舟在离开大厂之后,唐九洲拽着他以赛后复盘为由,两个人一起窝在宿舍里,从头到尾补看了节目,包括他们俩相关的所有物料。
看见罗一舟与其他练习生互动的片段,唐九洲的身体自然地倒向罗一舟,发出标志性的鹅笑,“罗一舟,你真的很爱给别人送温暖欸。”
没等罗一舟回答,唐九洲就找补了一句:“是在夸你很会照顾人。”
唐九洲说话的时候,后脑勺就贴在罗一舟身前,随着他移动的动作,头发轻轻蹭过罗一舟的颈窝。
这时候已经是夏天了,衣服很薄,身体相贴的触感明显,有点痒,但罗一舟没有躲开。
他们维持这个姿势很久,直到视频播放到了2021年3月6日的那一期《青春干饭实录》,罗一舟听见视频里的唐九洲说——
“最爱的肉怎么可以有两边?”
在他身边的唐九洲突然转过身,看着他,稀松平常地问:
“罗一舟,最爱的肉可以有两边吗?”
——最爱的肉可以有两边吗?
当时罗一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唐九洲也好像从没问过,继续和他插科打诨,毛茸茸的脑袋也继续在他胸前蹭来蹭去。
罗一舟其实隐约听出了唐九洲的弦外之音,但他觉得自己可以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唐九洲。
他承认自己会习惯性地照顾身边的人,承认自己有许多相处得很不错的朋友,唐九洲是其中之一。可唐九洲也会习惯性地照顾身边的人,也有许多相处得不错的朋友,他罗一舟也只是其中之一。
所有人都会在有关于最高级的问题上犯难,最难忘的舞台,最感人的回忆,最好看的电影,最好的朋友。他们完成过很多个难忘的舞台,产生过很多感人的回忆,看过很多好看的电影,也有很多好朋友,为什么总要在其中选出一个“最”?
罗一舟不想选择,同样的问题放在唐九洲面前,他相信唐九洲也不愿意选。
那么唐九洲当时就不应该把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抛给他,不然他也不会在团队解散后这么久的时间里,仍然在思考这句话。
甚至连现在这一刻,罗一舟躺在酒店的床上,对着天花板,心里都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
如果你当时回答“不可以”,也许你们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03
罗一舟听见了一声响动,有人推开门走进来。
他还没有看清是谁,那人就已经加快脚步走到了他面前,一把拉过他身边的被子,把他盖得严严实实,劈头盖脸地张口就骂:
“屋子里这么冷,躺在床上睡觉还不好好盖被子?罗一舟,到时候生了病难受的是你,再不听话,我不管你了,冻死你算了。”
这让罗一舟想起了他们还在大厂的时候,因为他带病熬夜练习,唐九洲冲到训练室抓他回去睡觉。
那时唐九洲穿着拖鞋,脚步生风地走在他前面,也不搭理他,就在这个看似平淡无奇的夜里,罗一舟隔着一段距离,看着唐九洲的背影,想着“完了,他连后脑勺看起来都在生气”,但心里却是熨帖的。
唐九洲很喜欢放狠话,他的狠话通常没什么杀伤力,明面上的狠话只有一句“虽然你长得好看,但我今天要你好看”,私下对罗一舟说的狠话,大多更像是半带威胁的撒娇,比如这次在离开训练室时,对罗一舟说的“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罗一舟觉得唐九洲对他说过的,真正意义上的狠话只有两句。
一句是“下次选队我再也不会选你了”,可唐九洲后来用极致温柔的“我们一起成团吧”,将罗一舟心里因为这句话而系上的结,巧妙而耐心地解开了。
另一句是在组合解散的那一天,唐九洲看着他,郑重地说:
“罗一舟,祝你事业有成。”
那时罗一舟还没有意识到,原来这句早在露营时,唐九洲就对他说过的话,在之后这么久的时间里,都令他感到钝痛。
在被忙碌的行程填塞的生活里,这种疼痛对于罗一舟而言没那么尖锐,可一旦他空闲下来,他就没办法忽视它的存在。
在他看见唐九洲时,尤甚。
壁灯暖色的光从头顶倾洒下来,室内的光线昏黄晦暗。
站在床前的人仍然在表达着不满,“罗一舟,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罗一舟眯起眼睛看他的脸,轻声叫他“JO”,同时伸手去抓他的胳膊,轻而易举地把毫无招架之力的他拉倒在床上。
罗一舟翻了个身,一只手撑在唐九洲身侧,另一只手毫无阻隔地覆在他光滑的颈间,轻轻摩挲。
身下的人轻哼了一声,微微仰起脸,罗一舟便扣着他的后颈吻了下来。
罗一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抬起身的时候,猝然落下泪来。这滴眼泪落在了唐九洲的唇边,罗一舟就又俯身,吻他的嘴角:
“唐九洲,你不知道……”
再吻他的鼻尖:
“我非常……”
吻他的眼睛:
“非常想见你。”
唐九洲平静地看着他,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笑意,说不清是自嘲还是揶揄:
“罗一舟,为什么要吻我?不觉得奇怪吗?”
世界在罗一舟的眼前旋转起来。
斑驳陆离,分崩离析。
酒店的空调温度调得很低,罗一舟裹紧了被子还是觉得冷。
他睁开眼睛,翻身坐起,强忍着头痛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显示现在是早晨六点。
罗一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入睡的,但他记得自己在短暂的睡眠时间里梦见了谁。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果然不是一句没有道理的话。可能是因他今天太多次想起了唐九洲,他就真的久违地梦见了唐九洲。
罗一舟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和什么较劲,他曾经没有意识到的,他直到现在都不敢承认的,某种荒谬的情绪一点一点累积,像涨潮的海水,终于在今天彻底将他淹没。
大敌当前,兵临城下,他突然丢盔卸甲,放弃抵抗。
梦是假的。
他想见他,是真的。
他想吻他,或许也是真的。
04
收到罗一舟消息的时候,唐九洲正在对台本,他看见手机上的弹窗,先是一愣,然后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首先,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好像不是。
其次,罗一舟有什么新作品正在宣传吗?
哦,好像是有的,昨晚他还无意间在热搜上看见了。
唐九洲点开了对话框。
罗一舟只发了四个字,不是“新年快乐”也不是“新剧上线”,而是——
“见一面吧”。
唐九洲默不作声地盯着屏幕上的这四个字,看了十秒钟。
唐九洲比罗一舟更早察觉到他们关系的越界,他对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变化更敏感,也不止一次试探过罗一舟的态度,得出的结论是:
罗一舟没有意识到。
他前一秒想,罗一舟竟然没意识到。
后一秒就立刻改变了想法,罗一舟果然没意识到。
庸人自扰,但聪明人不会,聪明人擅长自我说服与自我和解,就像唐九洲在安慰徐新驰时所说的那样,要学会找理由。
也许罗一舟在与朋友相处时,就是不太会在意所谓的“安全距离”,肢体接触都是家常便饭;他陪他练舞,只是因为他信守承诺,换成其他人和他组队,他仍然会不遗余力地给予帮助;他们住在同一个宿舍里,衣服都混在一起,一件衣服他白天穿过他晚上再穿,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劲。
罗一舟就是这样的人。
他能让唐九洲觉得也许自己对他而言很特别,也能让唐九洲觉得自己对他而言没什么特别。
他能或强势或温柔地以各种方式将唐九洲划入领地,然后一脸懵懂无辜地对他说:“好兄弟。”
唐九洲听见罗一舟到处叫别人“bro”就头疼,听见他叫他“bro”更头疼,某天他终于忍不住和罗一舟抱怨:“你别叫了,我头好痛。”
罗一舟就乖乖点头,“你不喜欢那我就不这么说了。”
后来罗一舟就真的不再这样叫他了,于是唐九洲的脑袋更痛了:为什么罗一舟不反驳?为什么罗一舟会听他的话?为什么他说的每句话,罗一舟都记得?
唐九洲是天生缺乏安全感的人,在得不到确切的回答之前,他经历了反复的自我拉扯,这种自我拉扯一直持续到限定团解散当晚。
解散演唱会结束之后,唐九洲和罗一舟回了宿舍。唐九洲从柜子里翻出藏了很久的啤酒,递给罗一舟。罗一舟伸手接过的时候,手指先覆在唐九洲的手背上,停留了几秒,再自然地把唐九洲手中的易拉罐抽走。
然后他们关掉了房间的灯,在同一张床上盘腿坐着,膝盖碰在一起,谁也没有挪开。
他们聊了很多话题,关于过去,关于未来,关于自己,关于对方。
唐九洲已经记不清具体的聊天内容了,他只记得月光从窗户里流淌进来,他们突然同时不说话了,在片刻的阒静里,他听见他们彼此的呼吸声交缠在一起。
唐九洲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轻声问:
“你还有话想对我说吗?”
罗一舟好像永远都接收不到暧昧的信号,当他自己发出信号时,他也没想过这可能是暧昧的。他听见唐九洲的问题,真的思考了很久,久到唐九洲以为他不会再回答了。
罗一舟开口说:“我希望我们可以经常联系,我希望……我们能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抬眸紧紧盯着唐九洲,声音却低了几度,问得有些小心翼翼,“可以吗?”
他在害怕他拒绝。
唐九洲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挠了一下,又痒又酸,他压下自己喉头的哽咽,扯着嗓子说:“罗一舟,没给你买一本同学录让你写,真是可惜了。”
罗一舟小声问:“我说的话很幼稚吗?”
“我上一次看见这种话,就是在同学录上。”唐九洲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他必须要找一点话来讲,“我们在人生的不同阶段会遇到不同的朋友,很多人的关系都会慢慢变淡,你还记得当年在你同学录上写‘我们要做一辈子好朋友’的人,叫什么名字吗?”
罗一舟立刻较劲地回道:“但我们不会变成这样的,难道你会不记得我叫什么名字?”
“这肯定不至于,但可能有一天,你会突然发现,我们已经很久不联系了。”
唐九洲顺着罗一舟的话往下接,手臂却突然被一把握住,被迫顺着他的力道,侧过头和他对视。
罗一舟的眼睛很好看,现在这双眼睛正在坚定地注视着他:
“我不同意。”
罗一舟意识到了自己握得很用力,他的手指稍稍松开一些,从唐九洲的手腕滑到手背,再缓缓收拢住。
唐九洲下意识地回怼:“你说不同意就不同意啊?”
罗一舟就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很低,但表达的意思很坚决:“对,我就是不同意。”
可是我同意了。
唐九洲这样想。
在唐九洲想着办法试图结束这段对话时,罗一舟还真的有点不高兴了,“JO,我没有在跟你说场面话。”
唐九洲笑了起来,“是,你的真心话总是说得很官方。那我也对你说一句,很官方的真心话好了。”
唐九洲拿起手中的易拉罐,轻碰了一下罗一舟的。
他无比认真地说:
“罗一舟,祝你事业有成。”
很多人的心动只需要一个特定的瞬间,唐九洲的心动不是。
它是冬天的初雪,春天的樱花,是临近夏天温柔的晚风。
它是注视的目光,笃定的选择,是少年不曾言说的秘密。
它是挂在树上的风筝,是训练室的分词板,是签上某个名字的姓名牌。
它可以是有关于罗一舟的任何事物、所有瞬间,让他满心欢喜,也让他彻夜难眠。
但唐九洲没有把它们和离开宿舍的行李一起打包,而是把它们留在了原地。
他抛下它们的时候,忍不住在心里嘀嘀咕咕:谁要和你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啊?凭什么你说不同意,我就得听你的啊?
不过,这是他最后一次抱怨了。
有些故事不必有结尾。
有些人与人之间,不必有将来。
05
唐九洲一直觉得,如果说人与人相遇的难度是五颗星,那么分开的难度只有一颗星。
上天精心设计了许多巧合,才能让两个人相遇,连唐九洲都不得不承认他与罗一舟之间存在着某种命定的玄学。但当琐碎又繁重的工作挤占了绝大多数的时间,他们两个人所走的道路也基本没有重合时,如果没有刻意地花费精力去保持联系,关系的淡化是必然的结局。
事实上,罗一舟先前不是没有约过唐九洲,唐九洲也不是没有赴过约。
唐九洲是个能把情绪藏在心里的人,也是个名副其实的体面人。他没有明确拒绝,只是会通过行为表现出百忙之中抽空赴约的自己不是那么有兴致。
唐九洲与罗一舟从始至终都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这样一来二去,彼此心中都有数,渐渐就真的不怎么联络了。
还有,是谁说娱乐圈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唐九洲和罗一舟就见不着。
不过也确实没有必要见面。
唐九洲的手指在键盘上行云流水地敲下一句:“啊,可是我最近工作很满。”
他正要按下发送键,对面却抢先了一步,又发了四个字过来——
“我想见你。”
唐九洲原本觉得自己不会说脏话,但他此时此刻在心里骂了一声粗鄙的脏话。
他能想象到罗一舟站在他面前,说这句话的样子。他会用丝毫不闪躲的目光与他对视,浑然没有意识到自己讲了一句多么了不得的话。
又是这样,总是这样。
“九洲?”身边的人见唐九洲对着手机发呆,善意地出声提醒。
唐九洲回过神。
在罗一舟发出消息后的两分钟内,对面的状态就已经显示“正在输入”了,但罗一舟真正收到回信,是在晚上九点零一分,至少间隔了十个小时。
唐九洲回答他:
“啊,可是我最近工作很满。”
罗一舟以为自己不会为这个答案伤心的,在他发送消息之前,他就已经预料到唐九洲会怎么回答了。唐九洲会拒绝他,但是不会用生疏的“对不起”和“不好意思”,而是会用熟稔的语气表达自己来不了,连他会用的语气词,罗一舟都揣测得不差分毫。
可他还是觉得伤心。
他调出手机键盘,在屏幕上敲敲打打了很久,最后删除了所有想说的话,直接拨了语音电话过去。
机械铃声响了半分钟,信号接通。
罗一舟没有说话,对面的人也没有说话,细微的电流声和呼吸声传入耳朵,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又在心底作祟,促使他开了口:
“工作很忙吗?”
唐九洲“嗯”了一声,拔高声音开始向他吐槽,就好像他们昨天还聚在一起那样熟稔:“哇,罗一舟,你都不知道我最近经历了什么,连轴转了整整三天,精神萎靡的时候还要装作精神振奋地参加节目真的很要人命,我——”
罗一舟把唐九洲的话打断了:“JOJO。”他组织了很久的措辞,最后突然没头没尾地脱口问出一句:“你还觉得头痛吗?”
唐九洲当下愣住。
理智告诉他,他应该把罗一舟的话理解成超负荷的工作让他头痛,可他突然被罗一舟的声音拉进了时间的罅隙。
他满脑子都是自己曾经对罗一舟说的那句“我头好痛”。
那时他纠结于自己和罗一舟到底属于哪一种关系,每次想到都会头痛,罗一舟偏偏还在这种时候和他称兄道弟,他实在忍不住抱怨。
现在,他还觉得头痛吗?
唐九洲微微垂眼,用轻快的语调说:
“很久以前的毛病了,你怎么还记得?没事啦,早就不痛了。我这边休息结束,马上要去录制了,有时间我们下次再联系。”
在他准备按下挂断的前一秒,罗一舟急促的声音响起来:
“唐九洲,我后悔了。”
唐九洲知道罗一舟吃准了自己容易心软,当他不想被拒绝的时候,总会换上小心翼翼的语气,将之前强势的陈述句,揉进脆弱和温柔,变成尾音带着一丝颤抖的问句:
“唐九洲,我可以后悔吗?”
唐九洲可以装作没听见然后挂断电话,也可以四两拨千斤地回复“你在说什么啊,我搞不懂你”,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说出了:
“不可以。”
唐九洲的声音清晰且平静。
以前他问,罗一舟,最爱的肉可以有两边吗?
罗一舟没有回答的那句“不可以”,现在,他帮他回答上了。
06
唐九洲很想晃一晃自己脑袋里进的水。
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罗一舟说 “不可以”。
因为罗一舟以为他和唐九洲是好朋友,所以唐九洲装作他和罗一舟是好朋友,但这句迟来的“不可以”,终于让所有藏匿已久的秘密都无处遁形。
也许之前他还能和罗一舟在某个无法避过的场合随意聊天,还能在面对媒体的提问时故作坦然地回答虽然很久不见但他们的关系依旧很好,还能在罗一舟的作品上线时转发微博给他宣传。
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连这些事情他都做不到了。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罗一舟没有再来找唐九洲。
唐九洲刻意不去主动关注与罗一舟相关的消息,但偶尔会在首页或者热搜上看到,还是会多瞥两眼。
今天他也多瞥了两眼,热搜榜二,#罗一舟 不是某个瞬间#,很眼熟的话题,他之前也看到过且记忆犹新,是罗一舟在和合作女演员营业。
唐九洲确信这个世界上没有时空穿越,所以他当即笑了一声,罗一舟这次营业倒是挺尽心尽力、有始有终的。
唐九洲看都不用看,就知道罗一舟还是在锲而不舍地营业,但他还是顺手点进了话题,挂在最上面的就是罗一舟的微博,一张长图,配字就是“不是某个瞬间”。
唐九洲看都不用看,就知道长图里是罗一舟这次热播剧里某些男女主互动“名场面”的截图,但他还是点开来看了。
哦,这图上的人看着很眼熟。
唐九洲脑袋空空地翻阅着这张长图,眯起眼睛,睁大眼睛,再揉揉眼睛。
横看竖看,左看右看。
好不对劲,怎么每一张上面都有一个我?
07
“一舟,能不能和我们分享一下自己的某个心动瞬间?”
罗一舟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有片刻的失神,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很多画面。
冬夜的烟花像坠落的星火,第一场雪后的路面没有一个脚印,樱花和白玉兰都很好看,舞台的射灯流光溢彩,彩带落下时的礼炮声很响,远离镜头的角落里构筑起了一个秘密基地。
罗一舟不喜欢有关于最高级的选择,但他所有最高级选择里的可选方案,有一个人,一直都在。
什么最爱的两块肉?
不如问他,最爱的是昨天的唐九洲,还是今天的唐九洲?
什么心动瞬间?
不如问他,令他心动的是有关于唐九洲的上一个瞬间,还是有关于唐九洲的这个瞬间?
罗一舟想,离谱,怪不得这些问题他给不出标准答案。
唐九洲的心动不是只有某个瞬间,罗一舟的心动也不是只有某个瞬间。
前者自作聪明地把它与临别祝福一起留在了限定团的宿舍里,以为它会变成永远的秘密。
后者毫无察觉地把它随手揣进了口袋,直到某天不经意地翻出来,才发现它有多意义非凡。
唐九洲在短时间内经历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消息轰炸。
他终于得空给罗一舟打电话,开口第一句就是:
“罗一舟,你有病吧?!”
确实有病。
少年们隐秘却又燃烧不歇的爱意,早就变成了无法疗愈的慢性疾病。
罗一舟也没想把它治好。
他抱着手机,听着唐九洲的呼吸声,有点文不对题地说:
“JO,我头好痛。”
-END
(或许是个91彩蛋)
唐九洲:“干嘛?头痛难道还要我赶过来帮你揉两下吗?”
罗一舟:“可以吗?呜呜呜,那你赶紧过来吧。”
(无关紧要的碎碎念)
这篇本来是个BE,标题是《不必有将来》,然后写着写着逐渐不忍心,真的文不对题了。
强行掰扯成了现在这样,那就这样吧,可不可以?
今日营业中【狼昏/短完】
裴·忙着可爱·忙着生气·珍映x朴·营业大佬·不服憋着·志训
行程多得跟妓女似的,只管上不管叫什么。
这大概就是近期wanna one各位的心路历程了。
不过在这之中,最操碎了心的当属队长尹智圣——
“志训呐,一会儿拍摄的时候你跟珍映——”
“不好意思哦哥,今天是非营业时间哦~”带着再刻意不过的撒娇意味的上扬尾音,朴志训眯眼奉上一个甜美假笑。...
裴·忙着可爱·忙着生气·珍映x朴·营业大佬·不服憋着·志训
行程多得跟妓女似的,只管上不管叫什么。
这大概就是近期wanna one各位的心路历程了。
不过在这之中,最操碎了心的当属队长尹智圣——
“志训呐,一会儿拍摄的时候你跟珍映——”
“不好意思哦哥,今天是非营业时间哦~”带着再刻意不过的撒娇意味的上扬尾音,朴志训眯眼奉上一个甜美假笑。
尹智圣扶额。
于是他只能转头向裴珍映求助——
而后者只是面无表情摊手耸肩,意思是他今天不愿意营业我也没办法啊哥他那个脾气你还不了解吗你别看我了再看我我一会儿拍摄的时候黑脸给你看!
尹智圣,KO.
说到“营业”这个词,裴珍映第一次知道它的意义,还是在101比赛期间。
在那个全民夹缝找珍映的时代,他还真要感谢“营业”二字助他脱颖而出。
“你好啊西奈裴珍映,我是马路朴志训。从今天开始我们一起营业吧!”
合宿第一天,面对邻床这个比自己大一岁的看!起!来!可爱乖巧的男孩子,裴珍映一头雾水。
“什么是营业……”
“就是我们俩得在镜头前表现得关系非常非常亲密的样子!”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好看!”
“为什么我要跟你……”
“因为我好看!”
……
“那我有什么好处……”
“诶?好处就是我们能因此获得更高的人气啊!现在的姐姐妹妹阿姨奶奶们都喜欢看这个!”
……
“可我……”
“哎那不然这样吧,你答应跟我营业,我就答应你一个心愿!”
“我没……”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啦!你什么时候想好了愿望就告诉我哟!”
不由分说就是一个wink,裴珍映被这张笑脸吓得一哆嗦,抱起被子就往墙角缩。
“(面对这里的凶神恶煞)我不会被打倒的!”——缩到角落的裴珍映掏出枕头下的记仇小本本,写下了这样一句话。
然而没过多久,裴珍映就发现是自己太天真了。
他的所谓营业拍档自那天起几乎与他成了连体婴。
譬如:
朴志训:“珍映啊,一会儿选C你投我啊。”
裴珍映:“我不。”
朴志训:“你好不听话哦。”
裴珍映:“我又不是声控的你说投我就投啊。”
朴志训“啪”的一巴掌糊在裴珍映背上……裴珍映乖乖在投票时将颤抖的手指向了朴志训。
朴志训:“原来你是触屏的哦。”
裴珍映:“……”
又譬如:
Staff:“珍映呐,这句高音你唱一下,会播出的哦。”
裴珍映:“我唱不上去……”
朴志训:“男子汉要自信一点大胆一点裴珍映!”
于是裴珍映握拳,嚣张且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老子唱不上去!”
“……”
再譬如:
裴珍映走路时候老低着脑袋又不看路,啪叽一下抱着节目组发的iPad就从二层练习室楼梯滚了下去。
疼倒是后话,当下裴珍映蜷缩成虾米状瘫在地上羞得不肯动。
朴志训立刻紧张兮兮从楼上一蹦三跳跑下来,抱起裴珍映的小脸就是一通观察。
“没事吧?没事吧!”你这张宝贵的小脸可不能受伤。
裴珍映看着眼前人一脸紧张的模样,倒是忘掉了羞耻感,一张皱皱巴巴的通红小脸赫然进化成了可达鸭问号脸,疑惑地摆在了朴志训面前。
“没事吧平板电脑!”朴志训一把捧起可达鸭怀里的iPad,“苍天啊幸亏没事,这玩意儿可贵了!”
“……”
裴珍映扭捏着站起来拍拍屁股抢回iPad。
我就知道!
于是很快,名为WinkDeep的Team就火遍了大江南北。
“朴志训给裴珍映竖大拇指了哎!”
营业!
“朴志训给裴珍映摘掉了彩带纸哎!”
那是营业!
“朴志训跟裴珍映十指紧握给他加油鼓劲还点头发誓呢!”
营业营业营业!
“朴志训C位投票果然投给了裴珍映呢!”
营业营业那些都是营业全部是营业!
“珍映宣布出道的时候志训激动得都快哭出来了!”
啊啊啊啊啊说了是营业你们到底懂不懂啊!
裴珍映抱头痛哭。
他觉得这两个多月的比赛征程,算是毁在朴志训手里了。每每看到网络上姐姐妹妹阿姨奶奶们冒着粉红泡泡的留言,他都恨不得冲进屏幕跟粉丝撕逼,甚至一度注册小号在各大论坛发布类似于“朴志训和裴珍映那是营业!”“WinkDeep都是假的!”诸如此类的留言——然后迅速被警告删帖禁言拉黑。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裴珍映坐在wanna one新宿舍沙发上默默握拳,一想到还要与朴志训以这样的状态共同生活工作一年半,裴珍映就憋屈。
于是刚赶完通告回来的朴志训一进屋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双手握拳皱着张脸的裴珍映。
“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来,我们心平气和地坐下来,你夸我一个小时。”朴志训默默拆了根巧克力棒坐在了裴珍映旁边,一脸语重心长的慈祥模样。
裴珍映觉得他不能再坐以待毙,他要反抗!
“你不是减肥吗!还吃!”
“噢我的珍映,你知道吗,食物都是有保质期的,过期了就会坏掉,坏掉了就会被抛弃。食物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让人们不会饿肚子。而你就这么忍心看着他们带着遗憾被无情地抛弃吗?我觉得我可以为他们做点什么。只是为帮助他们尽自己的一点微薄之力,而你竟然说我贪吃!”
是的。总是有这么一种人,轻而易举就能把人惹得心烦气躁,肝火怒烧。而朴志训就是这个中翘楚。
裴珍映看着他那张好看的脸,想起在网上看到的一剂来自大中国的去火良方:金银花4.5克,连翘3克,竹叶3克,黄芩0.9克,加三碗水大火煎成一碗——
然后趁热泼对方脸上。
裴珍映看了眼桌上放着的那杯热开水,深吸口气,他忍。
“脸都这么大了还吃吃吃……”裴珍映翻着白眼小声嘀咕着。
“我长这么好看,脸不放大岂不是浪费?再说了,脸大如我脾气好,脸大翻脸翻起来慢,哪像你啊,脸小,动不动就在镜头下翻脸黑脸皱脸哥跟你说多少回了你要有做艺人的自觉你看看你哪能在直播的时候……诶你去哪,喂珍映!裴珍映……”
“嘭——”
裴珍映逃离现场关紧了房门。
“怎么的,又跟志训吵架了?”河成云坐在床上敷着面膜,翘着兰花指指着裴珍映:“不是哥说你,志训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老跟他过不去。”
裴珍映摇着头一副你不会懂的表情,缩进被子团成一团。
是啊,你们都觉得他对我好!他对我那是营业你们知道吗!你们知道我有多委屈吗!
委屈?
裴珍映蹭地把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
为什么会委屈?
其实……他也不知道委屈的点在哪里。是觉得朴志训做什么都管着自己?还是看不惯朴志训台上小甜心台下冷冰冰的双面人做派?
裴珍映挠了挠头,只觉得莫名的烦躁,朴志训朴志训朴志训,这个人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
“珍映你去哪儿?”河成云看着裴珍映揉着鸡窝头出门,倒是有些担心他和朴志训打起来。
“没事我洗个冷水澡冷静一下。”
裴珍映边往外走边回答,半句话倒是落进了仍旧坐在客厅的朴志训耳朵里。
“珍映你干什么?”朴志训起身跟着裴珍映走去洗手间。
“我洗澡!”裴珍映试图关门,被朴志训伸出的一只胳膊挡住了。
“我听到了,洗冷水澡?你哪里不对了洗冷水澡,你知不知道接下来行程安排很忙,你这样感冒生病了怎么办?冲冷水会头痛你知不知道!”
又来了又来了又来了!裴珍映只觉得耳际嗡嗡作响,闹得他完全无法正常思考。
“你烦不烦!要你管!滚啊!”
没忍住。
裴珍映终于还是没能忍住,扯着嗓子冲着朴志训就是一通吼。
朴志训脸上顿时失了笑意,盯着裴珍映看了两秒,堪堪收回了自己的手。
裴珍映吼完就后悔了,此刻看着朴志训这副模样,悔上加悔。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一声吼,把三个房间的人都震了出来。尹智圣冲在最前面,一个大跨步横在了两人中间。
“是我——”
“没事,我俩抢洗手间呢,开玩笑的。”
朴志训重新挂上了笑脸,抢在裴珍映前做了解释。
“谁刚刚喊了‘滚’字?珍映是不是你?你怎么跟哥哥说话的?”黄旼炫跟在后头,气氛着实严肃了起来。
“啊没事,我俩闹着玩儿呢,随意翻滚50元三百六十度旋转翻100元,花样翻滚200元螺旋式翻滚400元,全部来一遍1000元,旼炫哥你要是给我打钱我马上滚哈哈!”朴志训边回头解释边把裴珍映往洗手间推,“快去洗澡吧珍映,洗个热水澡,心情能好一点。”朴志训笑了笑,把裴珍映推进了洗手间,替他关上了门。
最终裴珍映还是洗了个热水澡。
再度躺回床上的时候倒是有些清醒了。闭上眼满脑子都是朴志训刚才站在洗手间门口一瞬间垂下眼的样子。
于是裴珍映又没能忍住,拉开门缝发现朴志训在客厅黄旼炫在厨房,于是便屁颠屁颠转到厨房门口,靠着门框,看起来是在关心黄旼炫做饭,实际上眼神全落在了背对着他正站在客厅角落不知道在捣鼓什么的朴志训身上。
“这个体重秤的显示屏怎么不亮啊,也不显示数字……”朴志训小声嘟囔着,顿时紧张了起来,“难道我真的已经胖到超重测不出来了?”
“志训,你踩我新买的电磁炉干什么?”黄旼炫探了个脑袋出来,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得站在“秤”上的人和靠在门框上的人都抖了一抖。
“诶?”朴志训挠着头从“秤”上下来,回头望向厨房,而那个靠在门上的人只能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假装关心地跟黄旼炫唠起嗑来。
“旼炫哥,瓜甜吗?”裴珍映心虚地胡乱问起话来。
黄旼炫手里顿了一顿,没理他。
“哥这瓜到底甜不甜?”
黄旼炫“啪”的一下扔下手里的瓜:“你家黄瓜甜不甜?!”
最终这一天的闹剧结束于黄旼炫切了几片黄瓜贴在裴珍映小脸上,惹得众直男一拥而上集体要求黄旼炫一视同仁给他们每一个人都敷上黄瓜面膜,于是一天的紧张氛围在哥哥弟弟们的抢瓜大战中得以恢复正常。
“志训不来吗,这里还有半根瓜!”尹智圣冲着朴志训挥舞着手里的战利品。
“啊,不了。”朴志训一个人坐在稍远的地方,冲着人群摆了摆手,“我脸大,算了吧,就不浪费黄瓜了。”
一句再小声不过的自我调侃,淹没在吵闹的哄笑声中。
却重重砸进了裴珍映耳朵,砸在了裴珍映心里。
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
行程安排依旧满满当当,朴志训依旧笑靥如花。裴珍映坐在角落偷偷瞄着朴志训眯眼讨巧笑嘻嘻的模样,觉得这人真是业务能力满分,亏自己昨晚趴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懊悔了一晚上,结果人家压根就没事!
“我们珍映尼几岁啦?”
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话混杂着台下粉丝们的猪嚎声将裴珍映云游的思绪拉回。
我几岁你心里没点逼数吗!
“十八岁啦……”我呸!怎么的呢,说好的不想跟他继续这样营业下去的呢!心里骂得欢怎么嘴上答得比谁都快!
伴随着台下愈加震耳欲聋的嚎叫声,台上皱脸假笑的人此刻只想扇自己耳光。裴珍映你可真是条巴普洛夫的狗!
裴珍映原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就像以往的很多次一样,他的小脾气总是来得莫名其妙,他自己都理不清楚,然而那个人,反正,每次都会笑着跟他说,没事的。
没事的,对吧?
然而回到宿舍,当朴志训把一张名为“营业安排表”的纸条放到裴珍映和尹智圣面前的时候,裴珍映终于开始没来由地心慌起来。
“这是什么?”尹智圣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看着这张手写纸条,“周一营业,周二不营业,周三不营业,周四……”
“就是哪天营业哪天不营业呀。”朴志训笑着,“和西奈裴珍映。”
“今天是周一,所以我还是营业了。”朴志训依旧笑得眉眼弯弯,而那个低着脑袋望着纸条的人,始终一言不发。朴志训盯着那颗蘑菇一样的脑袋,很想伸手再摸一摸他,但是,他忍住了。
“所以明天——”朴志训顿了顿,“不营业。”
你自由了。
裴珍映,如果我的“营业”真的让你这么讨厌。
如果我,真的让你这么讨厌。
那我躲远一点就是了。
裴珍映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朴志训在相顾无言中起身回房,关门的瞬间他还是笑嘻嘻地说了句:“智圣哥,明天见。”
目光却依旧是落在另一个人身上。
隔天,朴志训还真按照安排表上所说的,没再跟在裴珍映身边。
于是便发生了开头那一幕。
裴珍映站在角落看着朴志训搂着朴佑镇拍着画报,而他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一个人站在角落了。
明明应该高兴的,这不就是自己的目的?
高兴起来啊裴珍映!给我嗨起来!欧耶!
尹智圣看着裴珍映一整天心不在焉强颜欢笑我最活泼我最闪亮我最开心的样子,还有朴志训一整天各种一反常态搂搂抱抱的谄媚模样,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签售会上,朴志训的“交际花”状态再度亮瞎众人。
先是一如既往钻向朴佑镇胳肢窝,再是就着完美身高差把脑袋搁在姜丹尼尔肩膀,然后还频频伸出手指去戳赖冠霖酒窝,偶尔会站在河成云身后吓他,低着脑袋又和李大辉说着悄悄话,冲着邕圣祐又是收藏又是wink,挪到尹智圣身边两人笑得只见牙不见眼。
他还想凑到黄旼炫身边去,只不过被金在奂巨大的“谁也不准靠近我旼炫哥”的气场给弹开了。
哎呀主唱大人你的结界功力好深呢我都攻不进去啊嘤嘤嘤。
朴志训撅着嘴看向金在奂,一脸委屈。
朴志训我麻烦你回头看一眼那块乌云罩顶的望夫石好嘛。你别看我了行不行我压一根旼炫哥的黄瓜你身后那个小黑脸绝壁在心里问候我爹妈。
是的,此刻,裴珍映不断给自己洗脑,不要动怒不能动怒这没什么好怒的那个家伙就是故意要做这些给你看的认真你就输了。
……
可是老子真的很想怒啊!
朴志训你不跟我营业就算了。
可是你他妈为什么还要跟别人搞得这么亲密无间啊!
你想让我瞎你就直接拿你的葱白小手指来戳啊!有种你来戳啊你来戳啊来戳啊戳啊!
最终签售会在一种看似愉快(?)的氛围中接近尾声,并以尹智圣的一句“wanna one永远都是相亲相亲的一家人哟!”宣告结束。
这摆明了又是来刺激我的!
裴珍映扭头就走。
结束行程后朴志训拉着朴佑镇去了练习室,等两人回到宿舍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各回各房,客厅没有开灯,伸手不见五指。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靠在自己房间门口说话。
“朴志训你今天练舞心不在焉的。”
“我吗?我没有啊。”
“还说没有,你不小心打了我三拳踩了我两脚你知道吗。”
“哎呀对不起嘛。”
“真是的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打人力气好大我现在肩膀疼胳膊疼背疼腰疼腿疼脚疼……”
“佑镇呐。”
“嗯?”
“你在哪儿!我怎么看不见你!啊!我的佑镇你去哪里了!”
……
“呀……朴志训!”
朴佑镇伸手要去打朴志训肩膀。
“啪。”
房间门从里面被打开。
原本单手撑着房门的朴志训一只手直接摁在了开门人的脸上……
回过神来看清来人,朴志训赶忙收回手,一个踉跄就要平地摔,幸好朴佑镇眼疾手快一把把他捞了起来。
朴志训诧异回头,裴珍映正一脸冷漠地站在门口。
“你怎么在我房间?”是朴志训问的话。
“等你啊。”裴珍映上前一步,“佑镇哥。”
黑暗里闪着光的眼睛,投射出的视线,始终落在另一个人身上。朴志训低头咬了咬唇。
“明天陪我练歌吧佑镇哥。”
???
“唉?”朴佑镇满脸都写上了“懵”字。
“练歌?你们?”
“对,就是我们。”裴珍映背对着朴志训,“哥那我们就说好了哦。”
“嗯嗯,那好。”朴佑镇乖巧点头。
“好什么好,朴佑镇你一个Rapper练什么歌你应该跟我去练rap!”
“啊?”
“哥你要知道当一个全方位的艺人还要学很多东西你不可能念一辈子的rap……”裴珍映伸手去扯朴佑镇右手。
“佑镇啊我想你应该明白一个刚出道不久的艺人应该先做好自己的本分……”朴志训去扯朴佑镇左手。
“啊啊啊啊啊啊!哥!智圣哥!尹智圣!队长!救命!”
朴佑镇挣开挂在他臂膀上的两只手,抱着脑袋飞一般地逃走……
尹智圣最终还是决定出马,这日子再这么搅和下去铁定没法儿过,但朴志训他可没信心搞定,于是他决定先从裴珍映下手。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段时间闹别扭就是因为不想‘营业’?”尹智圣听着裴珍映语无伦次的解释,下了这样一个结论。
裴珍映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到底是因为他跟你营业才生气还是因为他不跟你营业生气?”
“我不知道。”
“那你是希望他继续像以前那样陪着你还是希望他离你远点?”
“我不知道。”
“那我换个简单的方式问,你是喜欢他还是不喜欢他。”
“当然是——”
差一点,差一点点,就脱口而出,那三个字。
是不经大脑思考就能脱口而出的三个字。
裴珍映捂着自己霎时加速跳动的胸口,咚咚——咚咚——心里的小鹿大概已经一头撞死了。
尹智圣一眼看穿小孩的想法:“关上这个门,我们就是一家人,谁要是敢在内部谈恋爱,那就是乱伦。”
裴珍映瞪大眼睛蹭地抬头。
“我跟你开玩笑的。”
裴珍映又把脑袋垂了下去。
“你觉得那些真的都是营业吗?”尹智圣拍了拍裴珍映肩膀,“握紧你的手给你鼓励,伸胳膊让你咬他,三番四次投票给你,你出道他高兴得把你背起,在你没镜头的时候cue你,直播的时候觉得你可爱忍不住戳了你的脸颊……我都看在眼里呢珍映。志训从来就不是个主动的人,但他已经把他所有温柔的主动都给了你。”尹智圣顿了顿,“你不知道吗?其实你都知道的。”
知道的。
我都知道的。
“当你极度想要与什么亲近的时候,你却忽然害怕它的存在了。所以你想着逃避,你怕你碰到了抓住了就把自己丢了,你怕你伸手了越界了事情就变得复杂了。”尹智圣站了起来,“你好好想想。”
裴珍映抬头,这才发现,朴志训抱着电脑正站在不远处。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从房里出来的。
不知道刚才的话有几句落进了他耳朵里。
漆黑的客厅只剩下两个人。窗外的光从缝隙里悄无声息地溜了进来,笼罩在裴珍映身上,让这颗蘑菇看起来毛绒绒又莹莹亮。
“我出来打游戏的……”朴志训盘腿缩在了沙发角落。
“哦……”裴珍映顺手就把盖在腿上的小毯子甩到了朴志训身上,“那你玩,我回房间去睡觉了。”
朴志训没理他。
三分钟后,裴珍映抱着自己的电脑从房里出来。
“别,别看我,我,我只是失眠!”
朴志训看着他结结巴巴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别装了,来,我们一起吃鸡吧。”
于是——
“哥带你这个萌新大干一场!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哪里有人!”
“卧槽别舔包了跑毒了跑毒了!”
“啥叫跑毒!”
“车车车有车卧槽你开车轧我干嘛!!!你怼我干嘛你怼外边啊!!!你打树干什么你怎么又开始打墙了!!!”
“啊啊啊?我不知道!我枪哪儿去了!哦在手里!”
“卧槽这兄弟外挂啊快快快跑跑跑不打了不打了噢噢噢噢噢好的我死了嗯咦你没死啊!!!你这神走位可以啊妖孽啊噢噢噢噢噢珍映干他干他干他!!!”
“别别别吵快告诉我我在哪儿我人呢?!”
“……”
朴志训悄悄抬眼,裴珍映正瞪圆了眼盯着屏幕,这个小傻子,一紧张就容易不自觉地蹙眉撅嘴。朴志训看着他手忙脚乱猛戳键盘狂摁鼠标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还笑!不教我!我死了啦!”裴珍映凶巴巴气鼓鼓地从游戏里回过神来,借着微光,他看见缩在毯子里的那个小人,正捂着嘴,望着自己,眼泪汪汪气喘吁吁软软地笑倒在沙发一角。
他的眼睛里,流泻出比星河、比月影更灿烂、更柔软的光。
他的眼角,弯成一条小桥,看向自己的时候眉眼溢出独有的温柔,念出自己名字的时候嘴角是微笑的弧度。
“珍映?”
“裴珍映!”
“啊啊?”
“你看什么呢。”
“我……”裴珍映从那弯迷人湖泊中回过神,哼唧了一声,装作委屈的样子:“我冷。”
“冷?”朴志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毯子,“冷的话那你去角落站着。”
“啊?为什么啊?”
“因为角落有九十度!”
“……”
“你怎么不索性让我去天花板上贴着啊那里还一百八十度呢!”
“我怕热死你丫的!”
“……”
“志训哥。”裴珍映突然就收了笑,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这一瞬间,朴志训就像是看到了初初见面时穿着黄色C班队服的那个乖戾沉默的小孩。
“我是不是很幼稚。”是陈述句,并不是疑问句。“无理取闹,还喜欢冲你发脾气,开心的时候就想你陪着我笑,不高兴的时候就希望你也跟着我难过。心情好的时候靠近你,心情差的时候又推开你。明明都独占了你对我的好,却把这些都当成了理所当然。”
裴珍映没头没脑兀自说着语无伦次的话,小脑袋垂得低低的,始终不愿意抬头看一眼正靠在沙发上带着温柔笑意望着自己的人。
“你过来。”朴志训冲他招手。
坐在另一边沙发上的人愣了一下,身体比大脑更快作出反应,一如往常乖顺听话地靠了过去。
“蹲下。”
“你干嘛。”
“我让你蹲下。”
于是鼓着脸,像一朵皱皱巴巴的蘑菇,又听话地蹲在了沙发前。
“你很好。”朴志训跪趴在沙发边缘,披在肩上的毯子被双手撑开,带着一点点草莓牛奶的香气,带着一点点柔软的温度,朴志训张开双臂,带着毯子,将自己和裴珍映包裹进了同一个温暖的世界。
“你很忙。”朴志训凑近,再凑近,直到额头抵着额头,裴珍映一瞬间红了耳朵根。“你忙着可爱,忙着长大。”
“所以——”
是一个突如其来浅尝辄止的吻。
“所以那些费心费力的事交给我就好,我只想你开开心心顺顺利利地长大,长成最好最好的裴珍映。”
“我一直以来都自说自话地把我的东西强行塞到你手里,我的关心,我的注意,我的偏袒,我的小心翼翼,还有我自己。我没问过你要不要,但我想告诉你,裴珍映,这些,我从没给过别人。”
裴珍映跌坐在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啊苍天,这软绵绵甜丝丝的触感简直要人命。
“你,你的嘴真甜……”
当初气吼吼让我滚的时候倒是义正辞严,亲你一下就原形毕露成了小结巴。朴志训把自己埋在毯子里,看戏似的挑着眼尾与嘴角,望着脸红脖子红耳朵红还坐在地上没能恢复的人,“那你要不要再尝一下?”
裴珍映忽然觉得自己又被当作幼稚小孩子对待了,气得他又要跳脚,“你别用这种态度哄我!”
“我没哄你。”朴志训从沙发上下来,跪在了裴珍映跟前,微微倾身,再度逼近。
裴珍映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那人身上酸酸甜甜的味道萦绕着,呼吸间鼻息之气全数打在裴珍映心尖。
“那你可别后悔!”
毫不犹豫将人带到自己怀里,一只手紧紧揽着他的腰,一只手轻轻托着他的脑袋,裴珍映直直吻了上去——温柔而莽撞,青涩而真挚,唇与唇的触碰就像口渴的时候喝了一大口橘子汽水,酸酸甜甜,带着攻击性的碳酸气体侵占了从唇齿口腔直至肺腔的每一个角落,让人窒息却又欲罢不能。
“我想好了。”直到怀里的人彻底瘫软在自己的怀抱里,裴珍映才放开了他的侵略。
埋在怀里的人眼里氤氲着雾气,正小口喘息疑惑地看着他。裴珍映低头,看着那瓣湿漉漉红艳艳的唇,没忍住又凑近狠狠亲了一口。
“你属狼的吗!”
朴志训一边捶着他的肩,一边把他推开。“你刚刚说什么?想好什么?”
“我说——”裴珍映咂咂嘴,一脸满足地把推开自己的人再度拥进怀里,“我说我想好了,当初答应你营业的时候你承诺我的那个愿望。”
朴志训歪头看他。
“我的心愿很小,很小,很小,你听好了。”
“嗯。”
“跟你营业一辈子。”
裴珍映一把抱起朴志训,把他抱回了沙发上。
“我重要吗?”
“再重都要。”
我就是那盏声控灯,在我的世界里,酸甜与苦涩都是你,只要听到你的一点点声音,我的世界就亮了。
第二天众人顶着鸡窝头起床,从房间出来一眼看到了睡在沙发上的朴志训以及——大概是掉到地上的裴珍映。
两人被尹智圣喊醒,坐在一边愣了半天,直到被两声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彻底唤醒——
“他昨晚上打你了?!”
李大辉和朴佑镇分别指着裴珍映和朴志训脖子上若隐若现的红痕,异口同声地尖叫起来。
尹智圣扶额。
看来未成年line的生理教育课该提上日程了。
——————————————————————————
*难得的甜文,原本是给糖盒的圣诞特供,后来换成另外一篇啦,这篇就当做是给大家的圣诞礼物吧~
三号塔恋爱实录(上)孙滢皓说老/子不相亲
*哨向 含十周 华滢 一点点星佑不打tag
*乌龙爱情 找错对象嫁对郎(?
summary:孙滢皓说我不和唐九洲相亲,我喜欢他们队的另一个向导
01
Q:两个即将迈入二十岁的A级哨兵经历过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
A:相亲。
02
b级野区。
遮天蔽日的藤蔓和树木连成巨大的网,非人的嚎叫尖利地划破寂静,此起彼伏地从每个角落里响起。一辆生化装甲车磕磕绊绊地从层层叠叠的怪物里穿行,所过之处留下一地的残/肢和尸/体。
“吗的!这里异种怎么这么多!”孙滢皓把全自动卡宾/枪稳稳的架在车顶,一枪崩掉了前方企图爬上车的长着人脸的巨型昆...
*哨向 含十周 华滢 一点点星佑不打tag
*乌龙爱情 找错对象嫁对郎(?
summary:孙滢皓说我不和唐九洲相亲,我喜欢他们队的另一个向导
01
Q:两个即将迈入二十岁的A级哨兵经历过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
A:相亲。
02
b级野区。
遮天蔽日的藤蔓和树木连成巨大的网,非人的嚎叫尖利地划破寂静,此起彼伏地从每个角落里响起。一辆生化装甲车磕磕绊绊地从层层叠叠的怪物里穿行,所过之处留下一地的残/肢和尸/体。
“吗的!这里异种怎么这么多!”孙滢皓把全自动卡宾/枪稳稳的架在车顶,一枪崩掉了前方企图爬上车的长着人脸的巨型昆虫。他把金黄的长发随意扎在头顶,耳边的碎发凌乱地拂过微微发烫的枪/管,“罗一舟你能不能开快点,累死我了。”
“那也得开条路出来啊…”驾驶座上的男人无奈的抬了抬眉毛,一手抓着方向盘,一手抓着匕首从车窗里伸出去反手刺穿怪物的头颅。黑色的体液溅在他左臂微微发黄的绷带上,发出腥臭和腐烂混合的气味。
孙滢皓烦躁的换上新弹夹,余光瞥见车后座两个耸动的人影,顿时怒火中烧:“段星星你给老子滚上来!和刘冠佑在后面腻腻歪歪的干什么呢!”
后座的两个人微微拉开一段距离,段星星拉着刘冠佑的手正仔细地看着什么,孙滢皓心里一沉,皱着眉头问:“刘冠佑受伤了吗?什么时候的事情?没事b级野区感染率在百分之二十到四十五之间回去把抗体一打啥事没有……”
“啊没有。”段星星让开位置,无辜的举起刘冠佑手里的手机,“我们自拍呢,刚你一吼,手抖了一下,照糊了。”
孙滢皓优秀的哨兵视力让他清晰的看到了两米开外占据整个手机屏幕的段星星笑着咧出八颗大白牙的大脸,和角落里举着剪刀手的刘冠佑,以及背后无意入镜的怪物狰狞的脸。
虽然十八岁了但还是单身贵族的孙滢皓:……
“给你三秒钟滚上来。”孙滢皓面无表情地迅速把枪/头转向车内,对准段星星的某个部/位,“不然老子就一枪打爆你的小星星。”
顺利开进三号塔以后,段星星和孙滢皓还在就小星星的存亡问题展开着激烈的辱/骂/性辩论。
“我看你就是单身太久了脑子憋出病来了!迟早得给你配个向导治治!”段星星愤怒的抛下定论,顺手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下一秒专管塔内恋爱问题婚前咨询离婚协议并尤其热衷于安排相亲的杨主任慈祥的脸出现在门后,友善的向孙滢皓笑了一下:
“谁缺向导了?”
孙滢皓只觉得要完。
“不行。”
“不行。”
会议室里同时响起两道声音,杨主任的手尴尬的举在半空。
“唐九洲?!隔壁小队那个整天穿格子衬衫的小兔子?我不要,他上周在训练场试验新研发的炸药差点把塔里唯一一棵樱花树炸飞,谁知道我以后跟他吵架了他会不会在我的饭里下泻/药……我跟你说这种智商太高的向导都不适合我,我们在一起能有什么共同话题啊……”孙滢皓大手一挥,把精神体放了出来。一条有着张扬的金色花纹的蟒蛇熟练的缠上孙滢皓的肩头,同意的点了点头,“再说了我精神体是蛇哎,蛇吃兔子天经地义,不合适不合适。”
杨主任焦头烂额的指着ppt上唐九洲笑的灿烂天真的脸极力说服孙滢皓再考虑考虑,刘冠佑忙着安抚进狂躁症又犯了的孙滢皓。倒是段星星注意到一直沉默的罗一舟刚刚说出的那句“不行”,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凑近他耳边悄悄问:“罗队,你又是怎么回事?”
罗一舟把漂亮的唇形抿成一条线,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段星星贼眼溜溜地看看他又看看孙滢皓,突然就大彻大悟:
“我靠!罗队你不会喜欢孙大龙这个b崽子吧!”
会议室:……
好在段星星的大嗓门成功的震慑住了马上要打起来的众人。孙滢皓惊恐的护住平坦的胸/部,跌坐在椅子上颤颤巍巍地指向罗一舟:“罗…罗…罗队你居然对我图谋不轨虽然我知道我这张脸是很难不让人迷恋但我们都是哨兵啊你清醒一点……”
罗一舟终于忍无可忍:“滚。”
“哈哈哈哈哈哈哈罗队别害羞嘛喜欢就要大胆说出来我帮你追他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段星星的笑声差点掀翻屋顶。罗一舟愤怒的起身掐上笑的缺氧的孙滢皓,背后的德牧犬冲着高高立起的蟒蛇呲牙咧嘴。杨主任ppt也不放了捂着心口愤怒的说你门能不能尊重一下我一帮大小伙子都成年了还不找对象你们让白塔的未来怎么办巴拉巴拉……
此时门口突然传来两声礼貌的敲门声。孙滢皓抬头望去,愣住了。
来人带着一副斯文的金框眼镜,细长的链子随着抬手的动作微微晃动,划过洁白的脖/子和若隐若现的锁/骨。白色的衬衣下摆一丝不苟的塞进裤/腰,他的身/材比例很好,黑色的工装裤贴着笔直的长/腿。
吗的。真好看啊。
孙滢皓的喉/结无意识的上下滑动了一下,第一次感慨十多年的艰苦训练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他在第一时间用百斤级别的过肩/摔把罗一舟抡/在地上,没事人一样的站起来,摸了摸微红的耳根。
然而来人只是轻轻瞥了他们一眼,路过罗一舟时停顿了一下,就很快转过了视线,将手中的资料递给杨主任,微微欠/身后离开了会议室。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秒钟,孙滢皓却是活到十九岁第一次感到心动。
如果非要他形容,那就是白雪公主遇上小王子,瞎猫碰上死/耗/子,刘能遇见李秀莲,小野马终于找到自己的大草原。
A29中队,常华森。
他在心里默念刚刚看到的金属胸牌,抬眼刚好看到ppt上的一行小字。
A29中队,唐九洲。
巧了不是。
那边杨主任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你就去见一面吧不是相亲当多认识一个朋友也好啊明天他刚好有空你们就见一……孙滢皓一把抓起杨主任的手:“我去。”
一屋子的人都诧异的望向孙滢皓,他认真的一字一顿地说:
“我说我去。”
03
唐九洲眼神涣散的坐在椅子上。
他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三天前,杨主任鬼鬼祟祟地找上他,说上面要给他安排相亲。唐九洲原本想拒绝,谁知对面大手一扬说你先别着急拒绝,你知道是谁吗是你们隔壁中队那个最俊的哨兵不知道多少向导喜欢他呢你不要我就让你们队小李去……
不。
唐九洲一个三百六十五度大挂相,我去,我去。
此时此刻,他沉默的瞪着眼前慢条斯理翻着菜单的长头发哨兵,只想嘎的一声撅过去。
没人告诉过他隔壁中队最俊的不是罗一舟。
那边孙滢皓还在喋喋不休的要点麻辣毛血旺碳烤牛蛙,在他身边那条叫大龙的蛇好奇的对着唐九洲的兔子探头探脑,唐九洲面无表情的抱着吓得一动不敢动的jojo缩在角落里。
他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的jojo看起来再待一分钟就要两腿一蹬吓嗝屁了。
“小孙同志。”
孙滢皓把头从一片红红火火里扒拉出来,露出一个和善的笑。
“我觉得我有必要坦白一下。”
“虽然你很好,但我有喜欢的人了。”
“哦?是吗?”孙滢皓漫不经心地翻过一页菜单,顺手又加了一盘菜。
废话。唐九洲喜欢谁关他屁事,反正他喜欢的也不是唐九洲。
但这在唐九洲眼里可不是一个意思,他看孙滢皓完全不在乎的样子,心想我的清白可不能葬送在这。他犹豫了半晌,眼睛一闭心一狠:
“其实我喜欢的是你们队的罗一舟。”
“哦罗一……卧/槽!罗一舟!!”
对面一个猫猫弹射,差点一头戳进屋顶。孙滢皓迅速地抓/住唐九洲的手,倍感亲切:
“巧了不是。”
唐九洲心头一沉。吗的这个长毛怪不会也喜欢罗一舟吧但是哨兵和哨兵是不能拥有幸福的我劝你还是乘早放弃另寻他路。
“其实。”孙滢皓壮烈的把长发捋到脑后,“我喜欢的是你们队的常华森。”
03
十分钟后,餐桌上多了两个人。
罗一舟正襟危坐在椅子上,仔细看耳根子有点发红;常华森上下打量着对面的孙滢皓一言不发;唐九洲表面上从容不迫其实在桌子下面把腿拧/成了麻花;孙滢皓兴致盎然地盯着常华森,他那条蛇都快把脑瓜子戳到常华森脸上了。
在确定了相亲双方都对彼此毫无兴趣并只想泡/到相亲对象的朋友以后,两边十分默契地掏出了手机。
“喂小常…哎是我我要去相亲了有点紧张你现在有没有空呀?过来帮我撑撑场子呗我有点怕…哦就是隔壁中队的那个长毛…呃,我是说长发帅哥…好耶我在xxx酸菜鱼馆。”唐九洲挤眉弄眼地比出一个OK。
“罗队我在和唐九洲相亲你要不要过…哦在xxx酸菜…喂?喂喂?喂!”孙滢皓愤怒地摔了手机,“什么毛/病啊!动不动就挂人电话是怎么回事!”
唐九洲托腮害羞:ohno老公好帅居然敢挂别人电话耶。
“咳咳。”看孙滢皓大有看老婆看到天荒地老的趋势,唐九洲在桌下踢了孙滢皓一脚,使了个眼色过去,“嗯…你们好我叫唐九洲,这位是我的朋友小常,常华森。”
“哦哦小常啊你好你好。”孙滢皓异常热情地握/住常华森的手上下摇/了摇,“我是孙滢皓,A28,你们兄弟战队的。这个b…这个白白净净的是我们队长,罗一舟。小罗,快跟人家打招呼。”
“你们好,A28,罗一舟。”罗一舟微微颔首,伸出手去。常华森的手还被握/在孙滢皓手里,他抽/了两下没抽/出来。这边唐九洲就无比自然的站起来握/住了罗一舟的手。
四个人的手在餐桌上形成了两座屹立不动的交叉的爱情桥,怎么看怎么诡异。
常华森看着唐九洲的兔子蹦蹦跳跳地挤到罗一舟边上,长得高大威猛的德牧犬低下头试探着蹭了蹭jojo的毛。而孙滢皓那条蛇跟磕/了yao一样一个劲地往他脖子上盘,就差没勒死他了。
吗的……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总之,四个人一顿饭吃的是食不知味心思各异。经过唐九洲和孙滢皓虚情假意你推我搡的一番长达三分钟的结账的斗争,罗一舟看不下去起身结了帐。
唐九洲抱着jojo一步两回头的用星星眼望着罗一舟,罗一舟在柜台前似有所感的转过头来,愣了一下,冲他挥挥手。
唐九洲一个激灵,忙不迭第也举起手。等他后知后觉的发现怀里空了的时候,jojo已经两腿一蹬迫不及待地窜进了罗一舟的怀里。
唐九洲:……
罗一舟愣了一下,随即弯起嘴角,把手放在兔子的背/上温柔的从头到尾rua了一遍。
唐九洲: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如果他有耳朵,此时应该已经支/棱地比天高了。唐九洲几乎是同手同脚的走出餐厅,脸颊爆红。
“小常,你觉得他怎么样啊?”
回队的路上,唐九洲心情很好的一路哼着跑调的歌,全然没发现一路上常华森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他好几眼。
“唐九洲。”
“啊?”
“我觉得孙滢皓这个人人/品有问题。”
“哈?”唐九洲诧异的转过头,看到常华森的嘴开开合合犹豫半天,终于吐/出来一句:
“他刚刚……在餐桌下面用脚/勾我的小/腿。”
常华森一脸正气:“这人铁定是个渣胚子。”
tbc
*分上中下 不会太长(?应该吧
*想约点也喜欢十周/星佑的写手一起丸…速速来找我好吗好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