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澜巍】寒枝 28
补档过程中又码了一段……很好现在剧情朝着另一个方向一去不复返了【握拳
近几日应该会掉落真正的更新
28.
事后回顾这一天,沈巍无可奈何得出结论:这次调查之旅,很明显,除了他一个人不自在,龙大领导很满意,特调局长很满意,吃瓜学生……那可是更热闹了。
跟人格尊严无关,任何一个有职场经验的人都该看出来,赵云澜和沈巍在职位上是不平等的,可前者偏要表露出一种奇怪的尊重……如果不把整个气氛称作“暧昧”的话。
很多时候沈巍介绍情况,他怀疑是自己太敏感了,但比起信息,对方的注意力更多在他这个人身上。
还有很多时候,他们穿过老教学楼,赵云澜有意无意地帮他拦住一些可能会碰到人的杂物...
补档过程中又码了一段……很好现在剧情朝着另一个方向一去不复返了【握拳
近几日应该会掉落真正的更新
28.
事后回顾这一天,沈巍无可奈何得出结论:这次调查之旅,很明显,除了他一个人不自在,龙大领导很满意,特调局长很满意,吃瓜学生……那可是更热闹了。
跟人格尊严无关,任何一个有职场经验的人都该看出来,赵云澜和沈巍在职位上是不平等的,可前者偏要表露出一种奇怪的尊重……如果不把整个气氛称作“暧昧”的话。
很多时候沈巍介绍情况,他怀疑是自己太敏感了,但比起信息,对方的注意力更多在他这个人身上。
还有很多时候,他们穿过老教学楼,赵云澜有意无意地帮他拦住一些可能会碰到人的杂物尖角。沈巍想大喊一声:我在这教书快十年了!可他毕竟不能。不过转念一想,赵云澜这个人一直是很有绅士风度的,沈巍猜他对别的Omega和女性也这样。
直到两人一起走进会议室,去见等待的校领导。赵云澜当着校长的面,无比自然地帮沈巍把椅子拉开了才自己就坐。接下来的一通商业互吹沈巍压根没往脑子里过,他在这个真皮座椅里如坐针毡,只想夺门而逃。某种小动物般的直觉告诉他,再继续和赵云澜待下去,会发生一些他无法控制的事情。
结束的时候他们在走廊上道别,快到晚饭时间了,刚下课的学生脚步匆匆。沈巍毫不掩饰自己的迫不及待,就算赵云澜对他又有礼貌又体贴,没有一点不尊重人和出格的举动,他也受不了。
可赵云澜把他叫住了。像是抓住了一只意图逃出笼子的鸟。
“沈教授,”他笑问,一派潇洒模样,“你是单身吗?”
沈巍不欲与他对峙,两三秒就垂下眼睛,“算是吧。”他含混道。
男人于是严肃了,他郑重其事:“沈巍,那我想追你。”
【震惊!!沈教授亲口承认单身!】当晚飘红的标题出现在龙大论坛里。帖子手打了两人谈话,基本符合事实。一石激起千层浪,连赵局表达了追求意愿都得让在后面。
……毕竟直到一个月前,沈巍还是个有主的Omega。
这件事本身就有疑点。众所周知,沈教授的Alpha在他无意识的塑造中已经成了榜样式的人物,他们俩的感情经历了这么多年风风雨雨,你没看就这么几步路那神秘Alpha还要开车来接吗?你没看沈教授看见他家Alpha眼睛里的光芒吗?怎么会是感情不和呢!
还有这句“算是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算是”是怎么回事呢?据论坛里的恋爱大师推测,结合两人AO身份,很有可能是结合标记已经去除了,身体已经没有关系,但心里还没有放下,可不就“算是”“单身”了?
那又有什么情况,能强迫一对伉俪这么快地解除标记?别忘了,现阶段最先进的技术,至少也要Omega脖子上围大半个月纱布,没见哪个能像沈巍这样恢复期就自由活动。
答案简直呼之欲出:
他不在了。
“你没看沈教授一脸不想提的样子吗?毕竟是阴阳两隔啊!”
“呜呜呜沈A这么好的人怎么就不在了他又不大天妒英才英年早逝啊……”
“这个赵局怎么回事啊?仗着身份趁虚而入是吧?不要脸!”
“lz快删帖吧,这种公共权限的帖子万一被看到了,不是往沈教授心里戳刀吗?”
“@管理员删帖吧。”
“删帖+1”
“删帖+10086”
万丈高楼平地起。
特调局的某窥屏员工一口茶水贡献给电脑,她常年在龙大论坛潜水,知道自家领导“沈教授的Alpha”这么一个代称。可在这种特殊情况下,又依稀记起早年办案沈巍有一个弟弟,也是Alpha。
……被迫死亡,太惨了。
这算是什么呢?被前夫一通骚操作推上风口浪尖的Omega躲在卧室里办公。他想,赵云澜这个样子,是在追求他吗?
手机里的嘘寒问暖,隔三差五的小礼物,要不是沈靥这么大一个Alpha在身边,沈巍怀疑他都要追上门来了。
对方在学校里用送古籍的理由叫住他的时候,沈巍有点小小的讶异。这是他青年时代不用操心家庭那会儿的小爱好,没想到这么多年安安稳稳日子过完,如今却被挖出来。
好歹是枕边人,沈巍很清楚赵云澜手段老练,向来会调教人也不羞于迎合。按他的说法,虽说大多数是自己凑上来的,但他不想搞得像强奸似的。沈巍于是思考到底是谁给了他这种感觉,他怀疑就是自己。
帅气多金又可潇洒可温柔的龙城当地领导,当然有不少人上赶着。赵云澜的对策很简单:予其所欲。家境贫寒的,大手一挥送名包名表;身份低微的,往各种高端场合带;偏执倔强的,他能温声细语伏低做小;懦弱胆怯的,他也会适时地展现出男子气概。他有能力给他们想要的东西。
可是沈巍想要什么呢?
赵云澜模模糊糊知道的。沈巍想要他的这颗心。他怀揣着一份沉甸甸的感情,全心全意地对他好,隐秘地渴望着一点回馈,又明知这种要求好没道理。
一般时候赵云澜没有折磨人的爱好。他尽力了,他把沈巍包装成一个受宠爱人的模样。投桃报李,赵云澜不是没有良心,沈巍给他举案齐眉,他还沈巍相敬如宾。
多神奇啊,未拆封的感情,永远不会过保质期。
现在想把人追回来了,才骤然有了种无力感。他的Omega向来不是缺物质的人,赵云澜现在怀疑沈巍看他像只养不熟的猫,下定决心不要了,他送再多死老鼠也没用,说不定还招嫌。
但他确实没有其他法子了,只好腆着脸刷存在感。黑红也是红嘛。
于是下周沈巍带队进山,两方人马在车站碰面了,那一小群学生的表情很能反应问题的严重性。意欲避祸的Omega不明白是哪里走漏了风声,但很明显他不能让学生们原路返回,于是只好忍气吞声跟着连交通工具都升了级的特调局一道走了。
可等途中天气转差,驾驶员离开的时间太长,心神不宁的教授下车去寻他。漫天大雪里几乎什么都看不清,但有一件风衣从背后披在他的身上。
“沈巍,”赵云澜没借机蹭上来,而是极有分寸地站在那,“你是在担心我吗?”
沈巍觉得这件事有必要说清楚,“换个人当司机出去这么久,我也会来找他的。”
这肯定不是Alpha想听到的答案,他意义不明地伸出手,“回去吧。”
“回车上。”
赵云澜似乎叹了口气,“沈巍,”他说,“巍巍,要怎样你才能原谅我呢?”
沈巍才发现自己站的位置不好下,不得已扶住他的手,好家伙,这么一看身上的外套也眼熟的很。车上的灯光照不到这里,他们就在昏黑里边说话边挨风刀子刮,气氛教人莫名难过,沈巍不得不重申,“你没错的,不用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
他自认为这次头脑冷静些,说服力也该比上次强,刚准备来个现场版分点一二三“论我们为什么要离婚”,赵云澜忽然反扣住他的手,“有什么话车上说,我怕你冷。”
讲课模式的沈教授哑火。临上车时他回头确认自己刚刚站的地方,悬崖底下空无一物。
闲泽现代梗16.直播进行中
范闲在手机镜头后面拿了张板凳坐着,也低头刷着手机。
这时李承泽忽然笑了声,说:我的小猪猪进来了。
范闲低着头微笑着给李承泽刷着爱心,又放下手机,在画板上写着:十个问题。
李承泽点了点头,说:先聊五分钟吧。八点十分开始。哦那是十分钟,那就八点零八吧。呵呵呵……唱歌?不行,今天唱不动了。是啊,动了个小手术,切掉了我的小阑尾。……没看没看,太血腥了,我最看不了血,太可怕了你们。不是上完厕所回头看一眼好吗?话说,你们上完厕所都要回头看一眼吗?……你们还是我的小仙女吗!哦,小仙男啊,呵呵呵呵,好吧好吧。
范闲观察了李承泽一阵,看见他除了只是一直把手按在肚子上以外,其他地方还是挺正常的。于是范闲在...
范闲在手机镜头后面拿了张板凳坐着,也低头刷着手机。
这时李承泽忽然笑了声,说:我的小猪猪进来了。
范闲低着头微笑着给李承泽刷着爱心,又放下手机,在画板上写着:十个问题。
李承泽点了点头,说:先聊五分钟吧。八点十分开始。哦那是十分钟,那就八点零八吧。呵呵呵……唱歌?不行,今天唱不动了。是啊,动了个小手术,切掉了我的小阑尾。……没看没看,太血腥了,我最看不了血,太可怕了你们。不是上完厕所回头看一眼好吗?话说,你们上完厕所都要回头看一眼吗?……你们还是我的小仙女吗!哦,小仙男啊,呵呵呵呵,好吧好吧。
范闲观察了李承泽一阵,看见他除了只是一直把手按在肚子上以外,其他地方还是挺正常的。于是范闲在画板上写着:还好吗?
李承泽点了点头,又对镜头说:是啊,这些都是我的。有些是我自己买的,有些是小仙女们送的。这个(举起萝卜),这是我的卜卜,这个是驼驼,这个是咩咩……
李承泽正在介绍自己的玩偶之家,这时李承泽的爸妈推门进来给李承泽和范闲送牛奶。
李承泽回过头去,立刻露出笑容,又对镜头说:我爸爸妈妈来了。他们给我们送喝的。你们要看看吗?有没有那种可以对人脸打头像的特效?
范闲把牛奶递给他,镜头前的李承泽伸手接过,又仰着脑袋问他有没有这样的特效。
屏幕立刻刷动了起来:
工作人员入镜了。
哇工作人员的手有点好看!
想看爸爸妈妈~~
“没有。”范闲快速地回答了一声,退出了镜头。
李承泽说了声“好吧”,又和他的爸妈挥挥手,看见他们离开,又对镜头说:他们走了。我们开始吧。我不喝了,我有点冷。
他虽然说得很小声,但直播间里又刷了“哥哥穿太少了”、“哥哥盖被子吧”的话。
李承泽笑了笑,手机里的他不仅脸色发白,嘴唇也几乎没了颜色:我可以盖被子?我盖上试试。
说着他又拉了一床毯子,范闲小心配合着他,最后让李承泽把毯子披在了肩上。
李承泽又说:你们不许截屏啊。……我知道有回放,不要提醒我!我、我不想代言毛毯,我会发鼻炎!呵呵呵呵,万一我打入中老年市场,吸到妈妈粉怎么办?然后他们像我妈妈一样,天天来直播间刷“承泽结婚了吗”、“承泽生孩子了吗”……
屏幕疯狂地闪动着,全都是“不要!”、“啊啊啊啊我崩溃了!”、“拒绝妈妈粉!我的承泽宝贝还这么小!”。
李承泽揉了揉肚子,微微皱了皱眉头,感觉身上似乎越来越冷了。他低头捂着脸打了个喷嚏,又恢复笑容,说着:好好好,逗你们玩的。真的,我代言过毛毯,还有电热毯,好多年前了。你们不是都有我的黑历史吗?呵呵呵呵,不提了。……对,厂子倒闭了。完了,我的事业完了。以后谁还敢找我代言?为什么越来越冷了?开窗了?
范闲摇了摇头,起身去看窗户,确认过门窗都紧紧关闭,屋内的空调也打到了三十摄氏度。范闲都觉得有些闷热,李承泽却把毛毯越拢越紧。
范闲看见他有些发汗,一时都忘记在直播了,习惯性伸出手去捂在李承泽额头上。
李承泽吓了一跳,连忙说:在直播呢!
范闲也反应过来,立刻退了出来,可屏幕已经刷出了“这谁啊!”、“工作人员摸了哥哥的脸!”、“怎么这么混乱,就一个工作人员吗?”、“什么时候开始回答问题啊等不及了”等一大段内容。
李承泽还解释着:没什么,有点小感冒,大家要注意身体。……我在家里,他是特地来帮忙的。今天让小哥哥加班辛苦了,呵呵呵呵……时间到了,我们来回答问题吧。
范闲就退出了直播间,把手机递给了李承泽。李承泽看着他的手机,正在念第一个问题:第一题是:哥哥生了什么病,吃了什么药。在医院不要想我们,想要什么吃的、什么玩的,只管告诉甜橙们。
范闲看见他在毯子下的手还在来回动作着,应该是在揉肚子。他又把画板举了起来:还好吗?
李承泽回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对着手机说:我变成林妹妹了呵呵呵。割了个阑尾,我没看长什么样。现在什么都吃不了,只能吃我爸爸妈妈做的菜。你们都乖乖的,少上网多读书,我明天就好了,就可以复工了。下面第二个问题,第二个问题是、等一下……
李承泽忽然扑到一旁,就留下一些肩部的背影在镜头里。可他这边也不发出声音,可把直播间的粉丝急坏了。而范闲蹲在地上,看着李承泽满头大汗地紧紧捂着肚子。他立刻拿来纸巾,把李承泽的汗擦掉,伸手要去摸李承泽的肚子,李承泽却把他的手推开,又坐直了身体,回到镜头里。
再次回到镜头的李承泽脸色更难看了,他拿着纸巾擦了擦鼻子上的汗水,说:刚刚突然想打喷嚏,憋回去了。第二个问题是:哥,你在和范闲谈恋爱吗?
范闲自暴自弃地坐在地上,擦掉画板又写上:过。
李承泽看了他一眼,伸出一只手握住范闲的手,转头对手机说:我和范闲不是恋爱关系。我们是一家人。
这会儿不仅直播间炸了,就连范闲的心都炸了。他震惊地看着李承泽,在画板上用一只手狂打问号。
李承泽却从容冷静地说:三年前我到了xx公司,那时候我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透明。我遇到了很多困难,范闲老板也遇到了更大的困难,但那时候,他没有放弃公司里任何一个人。就像一些事情,你们只会说给父母听的事情,那时候我们都会坐在一起解决。现在困难过去了,范老板已经不仅仅是我的老板,他和大家一样,和公司里的其他人一样,都是我的家人。
李承泽低下头,轻轻地喘着气,仍然抓着范闲的手不松开,又微笑着对镜头说:我希望大家能够爱我,也希望你们能够把爱分一些给我的家人。他们像你们一样关心我,为我付出了很多精力和时间。我也在努力回报你们和他们,可有时候我还做得不够好,我真的、做得还不够好……
镜头里大家看着李承泽说着说着就面色惨白,额头上全是汗珠,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似乎在忍受什么难以忍受的疼痛,最终低下头去,又倒在了镜头之外。
李承泽突然倒下,范闲也惊了,他顿时站了起来,看见李承泽隆起的肚子在毯子下一鼓一鼓地急促地起伏着,而李承泽正按着肚子紧紧地咬着牙。范闲想要把李承泽抱起,却看到手机屏幕在亮着。
直播间的几十万人看到的最后镜头是范闲的脸,然后直播结束的画面。
李承泽的爸妈也看到了这个画面,于是他们匆匆忙忙从房间里出来,就看见范闲背着李承泽出来。
范闲一看见他们俩就叫道:他伤口裂开了!我送他去医院!
庆爸爸立即上来要扶过李承泽,范闲却说:他昏倒了!我背他下去!
庆爸爸只能托着李承泽,让范闲背下楼去。李承泽的淑妈妈在后面叫着:小心他的肚子!
这时李承泽身上穿着大衣,也看不到肚子。庆爸爸打开范闲的副驾驶车门,两人合力把李承泽放了上去,又系好了安全带。
庆爸爸也要上车,范闲想起李承泽昏倒前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别让他爸爸知道,他只能对庆爸爸说:叔叔,你在陪着阿姨。如果需要什么,我再回来拿!
这时淑妈妈拿着外套追出来,范闲已经启动车子离开。
范闲立刻拨通了王启年的电话,问他在不在门诊部,说自己带着李承泽马上赶去。王启年说发生了什么,范闲说:我也不知道!他差点在卫生间滑了一跤,之后就肚子疼,还说冷,现在已经昏过去了!
他打电话的时候,范思辙的电话也不停地打进来,范闲还要注意开车,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这时候李承泽醒了过来,第一个动作就是捂着肚子,说肚子疼。范闲把电话给了他,李承泽和王启年说了几句,就说肚子往下坠着疼,身上一直在打哆嗦。
范闲听到王启年问他流血了吗,李承泽正要回答,忽然捂着被安全带包裹住的规模不小的肚子,极其痛苦地哑叫了一声,然后范闲就听到他慌张地说着:我流血了、我流血了……现在……我看不见,我的裤子好像湿了……
李承泽手心发颤地把手机递给范闲,双手紧紧地托着他小西瓜似的肚子,仰着头喘气的间隙里,他又侧过头擦掉了眼角的眼泪。李承泽感到肚子越来越疼,眼前的景色也越来越模糊。
他看着侧边一辆辆倒退的车,看到车窗倒影里自己隆起的肚子,他手心里的肚皮一阵阵地发紧,肚子也越来越冷,痛得冷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范闲一直没听见他说话,双眼直直地盯着前方,还是忍不住伸出一只手捂在了李承泽颤颤发抖的肚子上。他轻轻地揉了揉,说:宝宝乖,没事的。
李承泽不敢说话,他微微敞开的双腿间渐渐升起的血腥味让他悔恨地闭上眼睛。
等到李承泽被范闲抱下车的时候,李承泽感到自己的腿间湿乎乎的一片。李承泽被抱到病床上躺下,被人推进了电梯,全程他握着范闲的手,手心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李承泽回到了剧组,化妆师给他画好妆后,道具师叫住了他,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带着系扣的半圆形物体丢给他。
“来,戴上吧。”
李承泽说:我不用,我已经戴好了。他低头一看,自己的腹前一片平坦。
他的孩子,哪儿去了?
道具师给他戴上后,说:你前几天刚出院,是不是病糊涂了?还是一孕傻三年啊哈哈哈哈。
在道具师的笑声中,李承泽忽然想起来:他的孩子没了。他直播的时候突发流产,孩子没有保住,送到医院的时候胎心已经消失。
李承泽戴着假肚子坐在椅子上,在化妆间里愣愣地发呆。
出去拍戏的时候,他已经不会时常感到腰酸,但是他还会习惯性地去摸他的肚子——不再是温温软软的肚皮,而是冰冷无温的假道具。
一场打戏开拍的时候,人群忽然拥挤地朝他涌来。李承泽向后退去,下意识地用双手护着他的肚子,但是这个“肚子”已经不会发出不满的胎动。
就像那天他躺在产床上摸到自己被打了催产针的肚子,只是除了不够坚硬、不会收缩之外,这个“假肚子”和他即将被引产的肚子一样,安静冰冷得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
在拍二皇子的生产戏时,李承泽仿佛又感受到了引产时的撕裂的痛苦。道具给他喷上了细密的汗珠,可李承泽却痛得满是眼泪。在场的工作人员不敢发出声音,一个个用揪心的表情看着李承泽真实到令人倒吸冷气的表演。
等导演喊卡的时候,在场响起了掌声,而刚刚“生产完”的李承泽只是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不停地流泪,等大家要上去收拾现场的时候,李承泽还坐在床上流着泪。滕梓荆一直坐在他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承泽看了他一眼,忽然放声大哭,当着几十个工作人员的面涨红了全身的皮肤、痛苦地哭泣着。
他正哭得无法呼吸的时候,忽然有人轻拍了他的脸颊,叫着:承泽……
李承泽听见是范闲的声音,他睁开了红肿的眼睛,喘着气朝着范闲看去。
【林秦/深海】如果大宝和徐碧城互穿了丨后穿越时代99~105(完结)
后穿越时代,
OOC 属于我,
如有撞梗纯属意外。
=====================
99
我叫唐山海。
雪茄红酒小黄鱼,有钱有颜富二代,军统受过训,汪伪卧过底。当的了76号队花,吃的下龙番小龙虾。四个字,人生赢家。
奈何敌方势力过于强大,最终我还是掉坑里了。不过宽敞有余,深度不够,埋完露半个身子,十分尴尬。给个小板凳,让我坐着埋,正正好。
什么?你问我想没想过这么一天?
想过,一千遍一万遍地想过。也怕过,可是怕也没有用。人生老病死,不过短短几十年。碰上这么个年月,几十年已经足够奢侈。我见过瓦砾堆里伸出的稚嫩小手,见过街角陋巷蜷缩的身影。也见过,盛世之下,灿烂年华。单这最后一件,我就赚...
后穿越时代,
OOC 属于我,
如有撞梗纯属意外。
=====================
99
我叫唐山海。
雪茄红酒小黄鱼,有钱有颜富二代,军统受过训,汪伪卧过底。当的了76号队花,吃的下龙番小龙虾。四个字,人生赢家。
奈何敌方势力过于强大,最终我还是掉坑里了。不过宽敞有余,深度不够,埋完露半个身子,十分尴尬。给个小板凳,让我坐着埋,正正好。
什么?你问我想没想过这么一天?
想过,一千遍一万遍地想过。也怕过,可是怕也没有用。人生老病死,不过短短几十年。碰上这么个年月,几十年已经足够奢侈。我见过瓦砾堆里伸出的稚嫩小手,见过街角陋巷蜷缩的身影。也见过,盛世之下,灿烂年华。单这最后一件,我就赚大了。
嗯,活埋这么不优雅的事情,不能让秦明知道。一想到他用我的帅脸挤出来个嫌弃的表情,那比埋了我还难受。
噗——呸!
我说傅子遇,你能好好埋么,洒我一嘴土,我这还没憋死呢,先让你呛死。
哦,傅子遇,还有个傅子遇。
半个月了,我还是不能适应苏三省的壳子下暗藏了一个老妈子的灵魂。他说自己在未来是做IT的,嗯,陈深听了有点懵。不过这个难不倒我,我可是见过世面的。
傅子遇蛮谦虚的说:就是敲敲键盘而已。在这谦虚的语气之下,带着一种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自信与豪迈,颇有侠义之风。我想我get到重点了。
我说:难道你就是林涛说过的——键盘侠?
傅子遇没说什么,不过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苏三省又回来了。
100
陈深带个墨镜,跟老毕站在不远处围观。唐山海不知道说了什么,傅子遇听了好像有点委屈。
经过半个月的相处,傅子遇这个人,远比苏三省讨人喜欢。聪明又贴心。
聪明之处在于他能很好的伪装成又狠又变态的样子,说是以前遇到过更变态的,现在这都是小儿科。不过见到毕处长的时候有点儿瑟缩,可能是老毕气场太强大得原因吧。在他的配合下,山海得以顺利的从梅机关转押至76号,没受什么罪。
体贴之处在于,让他挖个坑,他还能考虑到山海站的时间久了会累,干脆挖的浅一点,还给弄个板凳给坐坐。
傅子遇:你想多了,我纯粹就是偷懒。
害怕山海被埋得久了出意外,还给胸前扣个盘子,防止心脏受压。主意是不错,就是山海的胸显得更大了,刚才抱抱还硌得慌。
傅子遇:我就试试,管不管用不知道。
陈深:……那你知道什么?
傅子遇:我知道你要是再不把处座引开,唐队长就真的憋死了。
……
陈深推了推墨镜,深吸一口气,转身朝树林外面走。毕忠良看一眼唐山海,也走了。随行的队员一看两位大人物闪了,也跟着呼呼啦啦撤了一大堆。过了一会儿,傅子遇又大手一挥,表示要跟唐队长单独谈谈,于是三分队也很有眼色的散了,只有扁头以监工为名,顺理成章的留了下来。
扁头:苏队长,人都走远了,咱们什么时候动手?从烟花间绑来的日本人在树丛后面藏着呢。
埋得时间有点久,唐山海觉得有点喘不过来气。于是他闭着眼,尽量放缓呼吸。他感觉傅子遇慢慢的在他身边踱步。
傅子遇:不着急,我还有句话要跟唐队长说。
扁头:你快着点儿,时间久了,把唐队长憋坏喽。
傅子遇一个匍匐,趴在地上,紧紧的盯着唐山海,在一边看的扁头突然觉得背后发冷。
“你好唐队长,我回来了。”
唐山海猛地睁开眼。
苏三省: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唐山海:……
102
对于陈深和唐山海的计划,毕忠良多少能猜到一点,在他眼皮子底下偷天换日,这个胆子,陈深绝对有。只不过让人感到意外的是,苏三省居然也参与了进来,有意思。
毕忠良沉浮官场数年,最懂得与人方便与己方便这个道理。等唐山海这事儿一了结,他就准备带着妻子去香港。如今局势虽然乱,但是有件事他还是能看的清的。日本人迟早完蛋,到时候哪边的人都不会给他好果子吃。正好李默群力荐一个从中统投诚过来的瘸子来76号任职,趁着这个机会,急流勇退,方为上策。
城头变幻大王旗,毕处永远老司机。
微风穿林而过,隐隐听见唐山海在唱歌。
万里长城万里长,长城外面是故乡。
兰芝收拾行李,除了必须的衣物,只带了一张与长姐的合照。万里长城万里长,经此一去,何处是吾故乡?待到百年之后,这偌大中国,会不会有他毕忠良寸尺之地,埋骨归乡。
103
苏三省夺过铁锹,蓄足力气拍了下去。鲜血溅在唐山海脸上,有点热,还有点冷。扁头不忍直视,把脸扭向一边。
几下下去,坑里的人已经一团血肉,面目全非。苏三省扔了铁锹,捡起一旁的盘子递给唐山海。
苏三省:唐队长,还是带两个显得比较均匀。
唐山海:……
其实苏三省心情很不好,看到盘子以后心情简直低到了谷底。他刚刚买了几斤小龙虾,在李大宝的围追堵截之下剥了满满这么一盘子的虾球,一个还没吃呢,就莫名其妙的回来了,辛劳半天的成果,全便宜了那仨人。
送走毕忠良回来接应的陈深,感觉现场气氛有些微妙。
104
谭局家中有急事,要请几天假,招了林涛来交代工作。
林涛:谭局,您这是要去哪啊,这么兴师动众的。
谭局拿出抽屉里的一本老相册,用干净的棉布把封面擦了又擦:去香港,迁坟。
他拿出一张照片给林涛看,纸张泛黄,有些年头了。照片里两个中年女子身着民国服饰,长相相仿,颇有风韵。
谭局有些感慨,这张照片里一位是他的外婆,另一位是外婆的妹妹。他从小跟着外婆长大,但是却很少听她提到过这位姨婆,关于她的一切,似乎是家族里的禁忌。那个年代,总是有很多不能言说的秘密。
林涛很是能体会谭局的心情,毕竟他亲身经历了一回。林涛把照片递回去:现在是找到他们的线索了?
谭局把相册锁好,站起身来整整衣服:“对,我去接他们回家。”
105
李大宝再吃货,也不敢真的从苏三省嘴里抢食。于是在傅子遇把一整盘虾球吃完之后,她才发现这厮已经不是苏三省了。
傅子遇: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李大宝:……
秦明翻了一页书。
傅子遇擦擦嘴,把来之前那边的情况讲了。
李大宝惊的扔了盘子,差点儿砸到刚进门的林涛。
秦明一页书看了好久没动弹,傅子遇感受到了一股杀气。急忙赶在林涛弄清楚状况、遭遇龙番三连杀之前,把话一股脑说完。
傅子遇:我本来是很担心苏三省回去以后真的埋了唐山海,但是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就一点儿也不担心了。谭局应该跟你们说过,我来龙番是有事找秦科长。
秦明放下书:然后?
傅子遇说道:我有个在香港当律师的朋友,他的事务所有一位90年代初去世的客户,临终前留下遗嘱要求一定要在2017年把他们一家的骨灰带回大陆安葬,接收人的姓名地址都写的清清楚楚,就是龙番警局,秦明。
李大宝一拍手:哦呦~90年代初,香港还没回归呢,想不到老秦你还有海外关系呐!
林涛听着走向有点不对,怎么又是香港?老秦孤家寡人一个,最亲的人就是自己,哪还有别的亲戚。
秦明也有些意外:对方叫什么?
他们的名字是——
唐明,陈涛,徐大宝。
傅子遇深吸一口气,或许从今天开始,他也要开始去寻找某个人的踪迹。毕竟生命中的每一场邂逅与重逢,都值得追寻和铭记。
山河万里,魂归来兮。
-主线完结-
段子写了105,终于执着的把76号几人最后的结局写了出来。一个段子手执着走剧情,也是拼了。不会写be,所以每个人的结局都比较圆满。希望不会有人怼我三观不正,给处座安排了个还不错的结果。毕竟在我的故事里,他还没有坏到无可救药,ooc属于我。
还有糖堆和陈怼,我认为对于那年代的地下工作者来说,在暴风骤雨来临之前,能远走高飞,是最童话般完美的结局。So,原谅我的私心吧。
主线走完,之后会接着写一些番外小段子,比如苏怼的龙番之旅什么的,不写出来有点可惜(虽然不一定真的能写出来)
从1月1日,到4月24日,从1到105,感谢大家一路以来的鼓励!比心!
【林秦】昏暗无际的海与灯塔(THE END)散去
顺便打个广告(。・∀・)ノ゙【林秦本宣】《昏暗无际的海与灯塔》点我直达
---------------------------------------------------------------------
>>>前篇目录
顺便打个广告(。・∀・)ノ゙【林秦本宣】《昏暗无际的海与灯塔》点我直达
---------------------------------------------------------------------
>>>前篇目录
-------------------------------------------------------------------
救护车到了,林涛被立刻送往海市第一医院,秦明随救护车一同前去。
林涛被送进抢救室,秦明呆呆地坐在门外的座椅上,脑中一片空白。
傅子遇这时候也赶了过来,看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很是揪心,却也只能劝慰道,“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
秦明只是机械地点点头。
急救室的门开了,小护士冲了出来喊,“你们谁是林涛的家属?”
秦明蹭得一下站了起来,“我是。”
“你和他什么关系?”小护士上下打量了一下秦明,“他颅内出血,需要立刻进行减压手术,赶紧通知他家属来签同意书。”
“我是……”秦明愣了愣,“我是他朋友……”
“朋友不行,快去找他家属来!”
“我们不是本地人,是来办案的警察,等他家属来就来不及了!”秦明急得不行,语速加快,声音也拔高了些。
小护士迟疑了一下,“那你等下,我去找下主任……”
秦明急得恨不得立刻冲进去让里面开始手术,以往的冷静在林涛生死攸关的时候已经完全派不上用场。
刚要再努力一下,那边李熏然拉着个人跑过来了,“不用找了,让你们院长签字!”说着把人往前面一推。
“学长?”秦明看清来人,惊呼出声。
凌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就被李熏然从办公室里拉出来了,只说有急事要他签字。
等站稳了脚跟,回头一看——竟然是秦明,他的研究生学弟。
见秦明满脸焦虑地神色,再抬头望了望急救室的灯,凌远了然,“里面是你认识的人?”
秦明索性也不隐瞒,“是我恋人。”
凌远点点头,转向小护士,“手术通知书给我,我签。”
小护士赶紧递了纸笔,等凌远签完又风一样的跑了回去。
“等等,主刀是谁?”凌远叫住她。
“是韦天舒韦大夫。”小护士答道。
“好,快去吧。”凌远转向秦明,“秦明你放心吧,韦医生技术很好的,一定给你把人抢回来。”
秦明感激道,“学长,谢谢你。”
“别客气,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尽管说,”凌远说着瞪了一眼一旁的李熏然,“这种事你直说就好了,拉着我就跑什么都不交代,我还以为我犯法了呢!”
李熏然摸摸后脑勺,“这不是急的嘛。”
两人之间的氛围,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怎么回事,秦明有些羡慕地瞅着两人,想着还躺在里面的林涛,心就像被人狠狠捏在手里,疼痛又窒息。
凌远和李熏然先离开了,傅子遇也先回去处理事情,门口只余下秦明一人。
当急救室的门再次打开时,秦明立刻站起身来。
林涛却没有被推出来。
秦明站住了脚步,看着走出来的医生。
“林涛的家属吗?”医生问。
秦明点头,“我是。”
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患者目前颅内出血,肺穿孔,不排除腹腔内有出血点的可
能,韦医生正在全力进行抢救,但希望你们家属做好心理准备,”她递来一张打印纸,“这里,麻烦您签个字。”
秦明接过那张薄薄的打印纸,总觉得拿在手上有千斤的重量。
眼神聚焦了很久,每个字拆开了他都认识,为什么拼在一块儿后……他就看不懂了呢……
纸上写着,病危通知书。
这几乎是给秦明也下了死刑的通知。
秦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签的字,手腕一个用力,纸张被金属笔尖破了一个小洞。
他递还回去,颤着嘴唇调整了许久自己的表情,最后终于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拜托你们了……”
医生接了表,同情地看了秦明一眼,转身回到抢救室。
秦明孤零零地站在急救室门口,脑中一片空白。
病危通知……
林涛,你要丢下我了吗?
在漫长的岁月里,我只学会了爱你。我不懂人情世故,不懂虚与委蛇,更不懂得怎么向别人示好。
我想等你来教我,教我怎么把压抑的感情宣泄出来,教我怎么像普通情侣那样爱你。
我本以为,这一生恐怕只能是奢望,我注定只能一个人在这没有边际的黑海中载沉载浮,可你发现了我,你跳了下来!你在前方为我引路,成为我的灯塔。
可是现在,我的灯塔要熄灭了吗?
林涛到底还是救回来了,只是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秦明刚守完大宝没几天又再次感受了等待的煎熬。
双手交握撑着下巴,秦明坐在病床前,一言不发,默默地陪伴着在昏迷中的林涛。
林涛睡到现已经3天了。这3天里秦明想了很多,想那个雨夜的开端,想林涛第一次表露心迹,想林涛是如何义无反顾地与他相伴,想林涛是如何痛恨他独自承受……
想他……
无论回忆起哪件事情最后都会以林涛结尾,生气的林涛,开心的林涛,性感的林涛,悲伤的林涛……爱着他的林涛。
秦明从来没有尝试过这样的感觉,满心满脑子都只有一个人,被占据了全部的心神,甚至到了无法分神去想自己的地步。
林涛,是你让我沦落到了今天的地步,就一定要醒来对我负责啊。
5天过去,秦明已经从最初的惶惶不可终日,到了现在的淡然处之。他想开了,若是今后林涛都不能再醒来,他就一直守着他,守到天荒地老。
谭局给秦明放了假,但因为市区发生了一起大案,大宝忙不过来,秦明被紧急招了回去。林涛恢复得不错,却始终没有醒来,秦明只能先回了局里。
等秦明忙完再回到医院时,已经是几天后的事情了。
进门直奔病房,秦明停住了脚步。
病房里空无一人。
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秦明有些惶然,凡事牵扯上林涛,他总会变得不那么理智。
林涛或许只是醒了,他这么告诉自己。
可是为什么他醒了却不告诉自己?
他是不是出了事?!
秦明冲出病房,迎面而来是被护士和两名护工推回来的林涛。
许是看出秦明的焦虑,护士贴心地告诉他,林涛清醒了,刚被带去拍了个片子。
秦明上前,见他正睁着眼睛瞅着自己,弯了嘴角。
“你……”秦明的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慢慢平静下来,“你醒了。”
“嗯,”林涛看着他,笑眯了眼睛,看起来精神还不错,“我醒了,你想我了吗?”
“嗯,”秦明给护工搭了把手,把林涛抬回病床上,“幸好,你醒了。”
没有想象中的欣喜若狂,只是觉得心里一直空着的那一块被填补了,填得满满当当。
“林涛。”
“嗯?”
“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你醒过来。”
谢谢你再次点亮了我的海。
谢谢你,成为我的灯塔。
----------------------
写完啦!撒花!其实还有个番外……不过反正还是肉……
就塞进本子里啦~
QUQ真的感谢你们的支持!!你们的评论都是我写完的动力~
应该不会再写长篇了hhh~
我给你们拉了个太太入坑啊! @蛇精病大发作地西泮
大家一起催更好了hhh!
《不堪抄》第九十四章
第九十四章
岳绮罗重新睁开了眼睛,但此时眼前仍是一片黑暗。她跪在一片草地上,青草之下,是漫漫黄沙。
她在幻境中圆满了几生几世,然而现实的鬼城不过才刚刚过去几分钟。她千年的野心就在这几分钟间化作了乌有,只剩下一个活着的空壳。
风声猎猎,岳绮罗伸出手,抓到了一把黄沙。鬼城已经不再死寂,它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在无尽的永夜中复苏过来。狂风席卷着黄沙砖瓦在城内肆虐,岳绮罗看不见,却能听见瓦片从梁顶剥离的裂响。巨大的风声中,有隐隐的啸声回荡,似号哭又似兽吼。
岳绮罗迎着沙尘扬起脸,轻声道:“云骐,你满意了?”
“还不够...
第九十四章
岳绮罗重新睁开了眼睛,但此时眼前仍是一片黑暗。她跪在一片草地上,青草之下,是漫漫黄沙。
她在幻境中圆满了几生几世,然而现实的鬼城不过才刚刚过去几分钟。她千年的野心就在这几分钟间化作了乌有,只剩下一个活着的空壳。
风声猎猎,岳绮罗伸出手,抓到了一把黄沙。鬼城已经不再死寂,它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在无尽的永夜中复苏过来。狂风席卷着黄沙砖瓦在城内肆虐,岳绮罗看不见,却能听见瓦片从梁顶剥离的裂响。巨大的风声中,有隐隐的啸声回荡,似号哭又似兽吼。
岳绮罗迎着沙尘扬起脸,轻声道:“云骐,你满意了?”
“还不够,”云骐的脚步声靠近了她,“你睁开眼看看,两千年的孤寂是什么滋味。”
“我已经瞎了,”岳绮罗八风不动,“你以为,天底下只有你知道什么是孤寂么。”
一个冰凉的东西抵在她眉心,是云骐手中的刀刃。
云骐笑了,鬼城中刮起了龙卷风,将他们围困在城中央的绿洲中。岳绮罗闭上了眼,但脸上仍然是无惧的神情。即使身处绝境,她也不曾表露出哪怕一丝的畏惧。
“起初,我的内丹融在你们的血脉中,混沌弱小,只能浑浑噩噩的替你们作恶。”云骐的声音几乎淹没在了风声中,“后来,你杀的人越来越多,积攒的怨念也越来越多。终于有一天,我从业障中化出了意识。”
一股温热的液体从她眉心流下,是云骐划破了她的血疤。无心镇在她养魂地的一滴血流了下来,须臾便消散在空气中。
但岳绮罗动也不动,仿佛根本觉不出疼。
“一千年前,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岳绮罗没有说话,她记得一千年前自己的名字是萧殷华。
“我来提醒你吧,”云骐没有拿开匕首,又一滴鲜血流过她鼻尖,是她自己的血,“北宋年间,你一场瘟疫害死大半个汴梁的百姓。辽国时,你在草原上杀了数以千计的叛乱者。到后来,竟然还生出祭城的念头。”
“这两次聚起来的亡魂,足够我从中汲取力量。耶律钿匿死后,草原上仍旧冤魂不散,凝成一个巨大的鬼魂。我在这些魂魄中凝聚出独立的意识,一千年来,我一直等着你来见我。”
岳绮罗忽然笑了起来,声音却冷得像冰:“愚蠢。”
云骐翻手把刀刃贴在她颊侧,迫使她偏过头去。他恨不得一刀刀划烂她的脸,让她引以为傲的容颜尽数毁在他手里。然而他忽然地平静下来了,因为自己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寰清,你自恃无所不能,作恶多端。可你难道以为,你的灵魂不入阎王殿,就没有人来整治你吗?”
岳绮罗冷冷地笑道:“我死了,也要拉你陪葬。”
“哈!”云骐发出一声短促尖利的笑,“寰清,你想求个痛快,怕是也没那么容易。两千年来,你的亲人、朋友、爱人,都死在你的手里,无一幸免。我听说你上一世曾被恶鬼噬咬殆尽,那种滋味,想必永生难忘吧?”
岳绮罗忽然变了脸色,因为鬼城中的啸声忽然骤起,竟压过了风声和崩塌声。这啸声不是别的,正是千万怨魂的嘶吼!她无需有一双可视物的眼睛,便已能觉出千万道目光须臾间凝在她身上,目呲欲裂。混沌的夜空中,忽然亮起一盏盏明灯,有如一把把怨毒的刀子,要将绿洲中央的少女刺成筛子。
“寰清,你可叫他们好等一场。”云骐轻声道,“你以为,你逃的了吗?”
“他们的确死在我手上,我从不否认!”岳绮罗的声音有些颤抖,“可师兄死在你手上不知多少次,云骐,你又何辜!”
“是你害死他的!寰清,你罪孽滔天,还不悔改!”
岳绮罗忽然愣住了,而后轻轻笑起来:“原来你费了这么多心血,就只是想要我悔改?”
“非也,”云骐冷笑道,“我要让你尝尝,什么才叫永生的痛苦。”
鬼城已经彻底苏醒,然而在这场苏醒中,耳边呼啸的风声却停了下来。突如其来的寂静冰水一样兜头笼罩下来,岳绮罗徒觉自己从头凉到了脚,周身每一处都暴露在冤魂的瞪视下。她忽然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云骐,你什么意思。”
一个冰凉的身体被扔到她怀里,推得她向后擦出几寸。她摸索着探上怀中人的面庞,忽然浑身颤抖!
被扔到她怀里的,分明是顾止!
“顾止?”她颤抖着拍他的脸,“顾止...?”
顾止的脸颊仍然是柔软的,然而凉的像冰,双眼紧闭,无论她怎么叫都叫不醒。她还未从惊惶中走出来,忽然一股热血兜头浇下来,淋了她满头满脸。浓腥的血气中,不远处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岳绮罗目呲欲裂,因为这分明是无心的声音!
“无心!”岳绮罗几乎是惊恐的叫出来,“无心!你怎么——”
又一股鲜血泼到她脸上,无心原本就异于常人,身体中没有多少血。这么多的血流出来,他想必已然受了重伤。事发突然,她还没能想通无心是什么时候跟进了鬼城,又是为何被云骐控制住。然而她已经来不及去想了,因为耳边云骐的狂笑声中,是无心此起彼伏的惨叫!
岳绮罗抱紧怀中不知死活的顾止,嘶声尖叫起来。她睁着一双全盲的眼,几乎要疯了,她是不怕死的,唯一只怕张显宗死。然而此时他冰凉的躺在自己怀里,身上唯一的温度是无心的血!她不能忍受自己深恩负尽,害死了顾止,竟然还要害惨了无心!
“云骐!你不得好死!”她在地上膝行着向无心爬去,声音嘶哑。一块温热的东西打到她身上,岳绮罗伸手摸了一把,是无心的一只手。她尖叫了起来。
“寰清,你看到了吗?”云骐放声狂笑,“这就是你的恶果!哈哈哈哈哈哈!”
“你放过他!”岳绮罗狂暴的吼道,“云骐,你放过无心和顾止,取我的命好了!”
“你想一死了之?”云骐冷笑道,“休想!”
无心已经叫不出来了,顾止冷冰冰的躺在她怀里,也许还剩一口气,也许已经没命了。她听见无心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剩下的一条手臂搭在她膝盖上,他的声音微弱成了气流:“岳绮罗,我死不了,你快走。”
岳绮罗跪在地上,满头满身的血,头发疯婆子似的蓬乱着。她向侧面一歪头,脖子像撑不住头的重量,颓然的垂下了头。
“是我错了。”
云骐脸上的笑骤然僵住:“你说什么!”
岳绮罗没有回答他,一阵低低的笑从垂下的头处传出来,笑声愈演愈烈。忽然一仰头,她冲着满天的瞪视放声狂笑,瞎眼中骤然涌出血红的光!
“是我错了,”她狂笑道,“云骐,你杀了我吧,换他们两个的命,值了。”
“你——你说的是什么,”云骐勉强的笑了笑,上前几步,“寰清,你以为事到如今——”
“是我的错,”岳绮罗忽然收了笑,眼中诡异的红光扑闪几下,骤然熄灭,“我杀了他们,理应偿命。”
岳绮罗抬起了头,空洞的眼睛望向他,一字一句的道:“我愿魂飞魄散,来偿我一世业障。”
云骐周身一震,竟半个字也说不出来。鬼城中的啸声骤然又起,悲歌四起,每一条冤魂都被她唤醒,呼啸着四下涌动。云骐惶然的退后几步,他知道这是怨魂开始往生了!
岳绮罗站起身前紧紧抱住了顾止,觉察出他微弱的鼻息,像一条小蛇般呼在她颊边。她鼻腔酸胀,哽咽着低声道:“还好,你还活着。”她轻轻地放下了顾止,让他躺在无心身边。
无心已经疼的没了力气,两指扯着她的衣角,轻声道:“岳绮罗...”
她轻轻掰开他的手指,在他身上摸到了一把匕首,是云骐捅在他身上的。岳绮罗叹了口气,低声道:“对不起,我到底还是连累了你。”
想了想又说:“往后我不在,劳烦你照顾好顾止。”
无心虚弱的道:“你干什么,你想寻死吗?”
岳绮罗没有回答他,她把匕首拔了出来,握在手心,站起来一步步走向云骐。
云骐癫狂的吼道:“寰清,你以为死就能解决一切吗!”
“我自尘土中来,当归尘土中去。四大各离,四大皆空。”岳绮罗静静地说道,“我此生尘缘已毕,徒留罪身,以祭献亡魂。”
她已经想通了。
王权富贵,天下第一,都是假的。她做了两千年叱咤风云的邪祟,到头来,竟还是落得一场空荡荡。爱她的人,都离她而去,她爱的人,也一次次因她而死。她孤零零的走在世上,已经太累了。
寰清寰清,原本是远离尘寰,却一生难断尘寰牵绕。
虚云,阿绣,子固,哲笃,荀陆离,乃至月牙,徐碧城,卿儿,都死于她手。她忽然意识到,其实所有人都不该死。他们一生一世的日子都毁在了她的手上,而她罪孽深重,已赦无可赦。
岳绮罗忽然想起阿绣的笑,她撇了撇嘴,轻声道:“对不起。”
她握紧了手中的匕首,仰起头与天空对视。耳边的啸声不间断的来回回荡,像是年幼时母妃给她唱的高昌谣。她低低的笑了,忽然将匕首刺进自己的胸口!
“岳绮罗!”
鲜血从伤口中喷涌出来,她忍住痛,拔出匕首,又狠狠地刺进胸口。她一连刺了七八个窟窿,血流到了脚下,连绵的剧痛中,她双腿一软,又跪在了地上,呕出一口鲜血,血中混着内脏的碎片。
岳绮罗伸手擦了一把血,她想,自己终于要死了。
她此生已经无憾,唯一记挂的,是她死前还不能再看一眼顾止。顾止,她在脑中拼命勾勒着他的面孔,要把这张脸刻在自己的魂魄中。哪怕魂飞魄散了,千百年后也能再找到他。
生当长相思,死当复来归。
岳绮罗垂下头笑着,五感都在迅速的离她远去。眼角留下了两滴温热的液体,不是眼泪,而是浓黑的血。
云骐站在原地目呲欲裂,因为垂死的岳绮罗身上涌出了一股黑气。黑气从她胸口的伤口中涌出来,在空中汇聚成了一条小蛇。是他打进她经脉中的黑蛇!
与此同时,无心从糊着血的面孔中睁开了眼,念起了往生咒。鬼城中的啸声随着他的往生咒骤然拔尖,一道道金光迸裂,满城的黑气骤然间竟有了烟消云散的气势。
云骐怎么也没想到,鬼城中千年的怨气,竟然会因为岳绮罗甘愿偿命而往生了。
他惊惶的跑过去,踢着无心,吼道:“别念了!”
然而无心看不到也听不到,云骐于他只是一团乌糟糟的黑雾。他吐出一口血沫,嘴里不停地念着往生咒,直到声音突然拔高一个调门!
刺目的金光下,岳绮罗小小的身体像要被它吞没。她垂着头跪在地上,血已经不再流了,迅速愈合的伤口边泛着隐隐的红光。她的内丹在她的彻悟下解开了最后的封印,保住了她的命。红光一闪,岳绮罗忽然猛地颤抖起来,呕出最后一口黑血。金光从她的胸口流至周身血脉,她抬起僵硬的手臂,试着运功。竟然全都恢复了。
她恍惚地意识到这是宽恕,她自认为不可饶恕,可到头来,竟然......得到了宽恕?
岳绮罗鼻腔酸胀,她跪在地上,忽然扇了自己两耳光。他们解脱了,她也得到了解脱。前尘往事,都既往不咎,过去了。
两千年前渴望的烟火人间,从这一刻起,才真正的接纳了她。
她听见鬼城中的啸声渐渐减弱,直至再也听不见。彻底的崩塌开始了,这一次,连天空也开始崩塌。
只剩下最后一个。
她抬起头,妄想云骐的方向。她的眼睛仍然是瞎的,然而她此时五感通透,云骐身上的怨气指引着她的方向。她向前走了几步,静静的盯着他。
“云骐,我杀过那么多人。唯一不后悔的就是杀你。”岳绮罗望着她,脸上八风不动,“你设计害我多次,如今鬼城散了,你气数已尽。偿命吧。”
“事到如今,我已无话可说。”云骐的脸色一片死灰,“是我错估了你,从始至终,我都不曾想过你心中竟还存着一丝善意。”
“我是个恶人,”岳绮罗偏过头,“但我还有张显宗。”
云骐忽然朗声笑道:“好,好!我云某灰飞烟灭前能亲眼见你彻悟赎罪,也算圆满了!寰清,你我恩怨已了,动手吧!”
岳绮罗点点头,不再跟他多言,右手聚起妖力,五根指甲骤然暴长几寸,向他心口破空刺去!
“云哥!”
清冽的少女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无心周身一震,扭头看去。然而岳绮罗一咬牙,并不收回势头,而是更加坚定地刺向了云骐心口。
利刃刺破血肉的声音,有不属于云骐的人类血液顺着指甲淌下来,滴在青草之上。
岳绮罗望着面前娇俏的少女,神色丝毫不为所动:“是你。”
少女呕出一口鲜血,轻声道:“岳绮罗,好久不见。”
无心听见身后又有脚步声传来,艰难的扭头一看,竟是白琉璃,他讶异道:“你怎么也来了。”
又看了眼前方的两人,脸色顿时换成了惊恐:“是你给她解开的记忆?”顿了顿又道,“靠,你瞒着她是妖精这件事不告诉我。”
白琉璃低头望了眼不成人样的无心,言简意赅道:“是我。”
是龚红梅求他解开回忆的。
鬼城有异动,龚红梅的记忆也被它搅动。他最后到底还是给她解开了回忆上的封印,只是他没想到,她的回忆竟会让她不顾一切的找到鬼城。
更没想到,他刚刚追进鬼城,就看见她被岳绮罗穿心的场景。
“原来你果然是野狐狸,”岳绮罗声音中有微的颤抖,“那你之前——”
“我之前...是...真心的,”龚红梅吐出几大口血,勉强道,“岳绮罗...我与你...折腾了几千年...能再见到云哥...我已经...无怨无悔了”
“卿妹......”
岳绮罗的妖力穿透了她的心口,也刺入了云骐的魂体。一人一鬼,已经到了濒死边缘。云骐的轮廓已经开始渐渐透明,脸上的癫狂也烟消云散。他望着身前的龚红梅,眼角流下两行泪,是当年清隽少年的模样。
“云哥...”龚红梅竭力扭转过头,想再看一眼云骐的脸,“我找了你几千年啦...能再见到你...我死也甘愿了...”
她又吐出一口血,笑道:“只可惜没能...救你...云哥...我已经想你...太、太久了...”
龚红梅的血滴在她的手上,岳绮罗眨了眨眼,她想起了张显宗。
“岳绮罗...”龚红梅已经只剩最后一口气,仍然强撑着说道,“我们之间的帐...一笔勾销了!”
一笔勾销?那么多年的算计与厮杀,就这样...一笔勾销了?
但她也点了点头,道:“好,一笔勾销。”
她收回掌上的妖力,从龚红梅心口收回利爪。龚红梅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她看也不看,转身走向顾止。云骐的魂体在空中闪了闪,彻底的烟消云散,化作一股风撩动了龚红梅的额发。而龚红梅吐出最后一口血,闭上了眼,头向旁边一歪,不再动了。
顾止已经醒了过来,云骐死了,他身上的法术也自然接触。他困惑的望着她,声音低哑:“绮罗,你身上怎么都是血?”
她弯下腰扶起他,一言不发。两个人互相搀扶着,一步步走向鬼城的出口。
鬼城在巨大的崩塌中彻底瓦解,无心仰面躺着,望见夜空中裂开一丝白昼的天空,有阳光透过缝隙投射进来。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道:“彻底了结了。”
然而白琉璃已经成了风中的一尊雕像。
他不后悔把龚红梅带来,因为他知道自己留不住她。死得其所,也比行尸走肉的活着要好一万倍。
他只是想再看一眼她。
白琉璃走到龚红梅身边,将她拦腰抱起。他要把她葬在最好的地方。
他将她抱起来时,不知触动了什么地方,震得她双眼缓缓睁开。她竟然还留着最后一口气。
白琉璃低头望着她,她的脸上满是血污,只有一双眼睛还黑亮晶莹。然而亮是太亮了,刺的他双眼疼痛。好像又回到他见她第一面那天,她在台上唱着东方红,眼睛中映着灯泡的光芒,耀眼夺目。
“胡四哥,你...你...待我真好!”龚红梅每开口说一个字,口中便涌出混着内脏碎片的血,“只可惜...我...我怕是...”
“你别说话,”白琉璃勉强让自己的声音稳下来,“我、我还能救你。”
“胡四哥...我怕是不成啦...”龚红梅摇摇头,然而笑容愈发的明媚,“这辈子...是我对不住你...等下...下...”
最后一句话的句尾消散在了空中,一阵风吹过,怀中的龚红梅已气息俱绝,唇边却还挂着最后的一丝笑。
白琉璃走到了水潭边,将她轻轻放下。阳光从天空的缝隙间洒下来,照亮了她的脸庞。他用袖子擦干她脸上的血,又是昔日娇俏的姑娘。
“好,”他的声音中带着哽咽,“下辈子。”
白琉璃跪在地上,北风裹挟龚红梅的魂魄,不知飞往何处去了。他忽然扇了自己两个耳光,泪流满面。
鬼城在身后彻底消失,连城楼也看不见踪影。顾止回过头,瞧见白琉璃抱着重伤的无心跑了出来。他晃了晃身子,站住了。
岳绮罗什么也看不见,只觉炽烈的阳光照在头顶。顾止突然停了下来,她不知出了什么事,便问他:“怎么了?”
顾止笑道:“没事。”
岳绮罗看不见天地,也看不见他心口处豁开的窟窿。原来锥心之痛是这种感觉,离开了鬼城的法术,他的生命迅速的顺着心头血流逝出身体。他晃了晃身形,扑通一声跪下了。
“顾止!”岳绮罗大惊失色,“顾止,你怎么了!”
她跪了下去,紧接着闻到一股新鲜的血腥味,心重重的沉了下去。这是顾止身上的血。
“绮罗,”顾止的手抚上她的面颊,“我可能...没法再照顾...你了...”
“你说什么混话!”岳绮罗尖叫一声,咬住了下唇。
她紧闭的眼皮上忽然被抹上一道湿热的液体,一股灼热烫的她直吸凉气。然而灼热过后,她睁开眼,惊异的发现自己的视力竟然恢复了。
起初还只有混沌的光团,看的久了,渐渐能看清顾止的脸。他的脸色白的像纸,在阳光的照射下几近透明。
“心头血...”岳绮罗浑身颤抖,“顾止,你这傻瓜!”
然而顾止的头向前一靠,抵在了她的肩膀上。他的心脏被刺穿,已经命悬一线。不出多时,他便会像龚红梅一样死在草原上。
“顾止!”岳绮罗泪流满面,“你不许死!”
一股金光暴起,岳绮罗周身七经八脉都涌起金红色的光芒。她调动千年的妖力魂力,汇聚在掌心,狠狠地拍在顾止胸口,硬生生将自己的内丹再分一半!
顾止承了她四分之一的内丹,周身猛然一震,心口登时不再流血。浑身经脉在妖力驱动下酥麻疼痛,他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时,人已经仰躺在了地面上,面前是岳绮罗焦急的脸。他抬起手,讶异的在阳光下看到自己血脉间闪烁着的金光。
“这是...”他扭了扭僵硬的头,艰难地消化着事实,“绮罗,我现在和你一样了吗?”
岳绮罗的眼泪滴在他脸上,口中道:“顾止!”
顾止活了。
顾止活了!岳绮罗把他拉起来,忍不住捏捏他的脸,又探探他的脉息。她简直不敢相信,她救了那么多次,都没能救活张显宗,然而顾止活了!
她伸出手,在顾止脸上气恨的打了一下,出手时迅猛如风,落到他脸上时只剩下轻轻一碰。她揪起袖子擦了擦眼泪,骂道:“蠢货!”
TBC
附言:其实吧,我原本没想把这一章结尾写的这么欢乐的,因为下一章不但不欢乐,还有点凄凉...
这这这...怎么写呢...
大概还有两章完结,一章把这一世了解,一章写秦明。
至于为啥要到几十年后,一是因为我实在不会写八九十年代,感觉老岳在这个年代过得也不好。二来老岳身体实在是多灾多病身,还是换一个身子好好来吧。
其实原本的设想中,这一世的张显宗也没有这么喜欢老岳,所以结尾真的很凄凉了。哈哈哈,不过现在就不是设想那样了。写了七章甜文,竟然连刀子都不会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