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冰一样的父子关系
终于在某一天冰释前嫌
看着合照上的九代目与xanxus。
九代目笑容满面的挽着xanxus
Xanxus也并没有拒绝九代目
不过话说回来,这应该算是瓦里安家族的合照吧!为什么十代目的云守护云雀恭弥躺在地上!!!!
还有背后窗口上的某个家伙!!!
来自瓦里安家族的拍照师的吐槽。
这么和谐而又宁静的瓦里安还真是不多见啊!!!
如冰一样的父子关系
终于在某一天冰释前嫌
看着合照上的九代目与xanxus。
九代目笑容满面的挽着xanxus
Xanxus也并没有拒绝九代目
不过话说回来,这应该算是瓦里安家族的合照吧!为什么十代目的云守护云雀恭弥躺在地上!!!!
还有背后窗口上的某个家伙!!!
来自瓦里安家族的拍照师的吐槽。
这么和谐而又宁静的瓦里安还真是不多见啊!!!
【幻花】我讨厌我的合租室友
2.5w 现实向
我被榨干了
真的是 一杯茶 一包烟 一个破文写一天……
1.
大家好,我叫某幻。
开门见山,我讨厌和我合租的室友。
我知道解决方法不过以下三种:一,敞开了说,要么撕逼一套带走要么从此变成快乐室友;二,阴阳怪气,你膈应我我膈应你谁也不给谁好过;三,我搬走或者他搬走,一山不容二虎,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这些方法虽然都不咋地,但确实都是方法。
我可以使用第一种方法表示我自己的洒脱真实,映证我确实是一个有啥说啥的山东大汉;我也可以使用第二种方法发挥我自己从犄角旮旯里骂人的天赋,修炼一本葵花宝典,变成阴阳怪气之神,从此在需要我的...
2.5w 现实向
我被榨干了
真的是 一杯茶 一包烟 一个破文写一天……
1.
大家好,我叫某幻。
开门见山,我讨厌和我合租的室友。
我知道解决方法不过以下三种:一,敞开了说,要么撕逼一套带走要么从此变成快乐室友;二,阴阳怪气,你膈应我我膈应你谁也不给谁好过;三,我搬走或者他搬走,一山不容二虎,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这些方法虽然都不咋地,但确实都是方法。
我可以使用第一种方法表示我自己的洒脱真实,映证我确实是一个有啥说啥的山东大汉;我也可以使用第二种方法发挥我自己从犄角旮旯里骂人的天赋,修炼一本葵花宝典,变成阴阳怪气之神,从此在需要我的地方发光发热;我也可以使用第三种方法来证明我是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真男人,或者我发挥梁山好汉的精神把他打出屋子,或者我慷慨利落退让一步抱着被子去住南浦大桥的桥洞,变成一个光荣的流浪者。
想想有的很美好,有的很不美好,但好像都是对我声誉有好处的。
但现在的问题是,这些方法我都不能考虑。
因为。
房子是他的。
2.
现在让我从盘古开天辟地开始讲起。我是山东人,海边出生海里长大,从小吃的就是蟹鱼虾,整个人被海鲜填成了一个水货。所以大家好,我是一个水货,我水过了小学初中高中,高中毕业前,我完全没有离开过我的妈妈。
然后我的妈妈说,儿啊,你要自己出去上大学。
我说,妈妈,我不想,我想在家门口上大学。
妈妈慈祥地跟我说,你每天在家里看电视玩电脑打游戏跟小女生连麦还一日五餐家里养不起你。
我说,妈妈,我没有和小女生连麦。
但我还是被我妈妈赶出了家门。因为我考到了一所南方的大学,于是我从山东的海边,一跃到了南方的海边,从有暖气的家跳到了冬天开着空调都瑟瑟发抖的学生寝室。那几年我很奇怪,明明都是海,为什么我家的海那么温和,我学校的海就那么凶神恶煞。
我是万万没想到我工作后还是在海边。
可能是比被安排到克拉玛依打油要更好适应一点,但无论怎样,我现在身处的海域,依旧不是我家乡的海域。我在这儿见不着大闸蟹,也没有大闸蟹挥舞着钳子过来夹我的手。我也见不着旅游区里怎么清也清不干净的蚂蟥,密密麻麻地趴在岸边,看了都犯恶心,游客还在那咔咔地拍。
付给蚂蟥名誉损失费了吗?
我跟我妈妈说,如果有一天我可以回来工作,那我一定要为蚂蟥打官司,并且养一大池子的大闸蟹,每天就逛逛菜市场养养大闸蟹,有事没事拎只乌龟,栓个绳到广场上去遛弯。
我妈说我有病,让我有事说事。
于是我说,我没钱了。
我妈说,哦。
然后她就不理我了。
3.
其实还好,我也没那么没钱。我指的没钱是,我对我现在的房租有些不满。
就是有点太贵了。我当时刚刚毕业一年,工作都还没稳定,在上海跑来跑去,还萌生过端个碗到路边卖艺的念头。但考虑到自己头有点大,也许会有损市风,所以毅然放弃了艺术家之梦。
我室友后来跟我说,我头确实是大,当时没选择在路边卖艺是对的。
我想打他。但我打不了,因为房子是他的。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的确算是他收留了我。
他在上海租了一间房子,在电线杆上找合租,我当时一家一户地看过去,只有他这个最合眼缘,而且他的手机号不是很复杂,比较好记,也比较好拨。
于是我打了过去。
我当时想不到,在不远的将来,我会跟他三日一阴阳五日一怪气,我当时无家可归,把所有人都看作大善人。
电话那头响起来一个男声,听着很年轻,估计和我差不多岁数。我们很快谈妥了,第二天我就搬进了他家,但由于他是长租我是短租,所以我们的租金并不是五五分,而是略有差别。
就是这么大概一指甲缝的差别,让我现在忍气吞声。
谁交的钱多,房子就相当于是谁的,就算需要有人离开,也得是我黯然退出,让他得意洋洋站在道德高峰指指点点。
我才不愿意。
4.
我刚搬进去的第一天,我们还算和谐。他下楼来接我,但我东西不多,就一只箱子,所以他也没怎么帮上忙。那天我看到一个染着黄色头发、有点胖乎乎、看起来确实是和我一般大的一个男的向我走过来,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他长得确实是还可以,一张嘴,确实是电话里听到的声音,但失去了电流的扭曲,似乎显得更年轻一点。
他跟我说,兄弟,箱子挺重吧,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我说不用不用,我自己搬得上去。
于是他就放手了。我后来想想,我当时就应该叫他搬,让他提前知道一下社会的疾苦,也不至于后来一直踩在我头上作威作福。
我们当时晚上为了拉近距离,加好友开了一把游戏。以前没磨合过,当然也打不好,被对面打的满地找头,好歹嘴还活着,开始对队友指指点点。
但当时我们都没意识到我们其实就是彼此的队友,一起骂了两三句后,才发现那个坑比就在身边。
你们能懂这种感觉吗,就是我和你开黑,我被按在地上打的妈都不认识,你被三个猛男推在墙角揍得满地乱滚,你滚过我我滚过你,然后我没认出你来,我笑呵呵地说这兄弟真菜,你笑呵呵地说这个和我一块挨打的也是真坑货,然后我们冷静下来一看,菜狗竟是你我。
我就和我的新合租室友逐了一晚上梦,挨了一晚上打。
我还好,但我室友被打自闭了,他过了零点就开始抑郁,一撂手机说不玩了,要回去睡觉。
我当时还安慰他,我说没关系,总能慢慢上去的。
我后来想想,我当时就应该也撂了手机,直接跟包租婆要账似的撕破脸,对他吼出那一句我一直没好意思说的:
你个坑比。
5.
我室友叫花少北,我当时一看还挺惊奇,哟,姓花,少见。后来又想了想这有啥,我姓某,见不着。
虽然但是,花少北,确实好看。就是审美有点问题,隔三差五出去换个新发色,美其名曰寻找属于自己的时尚,但其实就是一只金刚鹦鹉在我面前到处蹦跶。我有时候和他一起出去遛弯的时候,就感觉我手边走着一只金刚鹦鹉,金刚鹦鹉还能卖点钱,他是真的纯粹倒贴,倒贴说不定都没人要,因为嗓门大,吵。
是真大。是真吵。
我们两个工作都比较紧,朝九晚五的,有时候还会加班,回来后往床上一躺,一闭眼睛就能睡过去。这时候要是谁在隔壁打游戏,嚎两句,那边就都能听见。这是老房子,你不可能奢求什么隔音效果,有时候我在我屋洗澡,洗一半花少北就会从隔壁过来,咣咣咣敲门,说我不要再洗澡时候唱歌了,他要睡觉。
然后我说,你不用千里迢迢跑到我这儿来敲门,你可以直接从隔壁嚎一嗓子,我都听得见。
但我以后确实是没有再唱歌了,因为我下次再忍不住洗澡的时候唱歌的时候,花少北就会在隔壁唱他那些奇怪的歌单。我不希望我自己信口拈来的绝世名曲混杂上“这就是你分手的借口”,为了保护自己的DNA依旧是双螺旋结构,我选择了闭嘴。
而那个时候我也可以选择撕破脸,唱不唱歌是我自己的自由,你要是烦你可以另外租房子住。但当时我没有说,一是我觉得不道德,二还是那个现实的问题,房子是他的。
我不好意思。
我此后会有很多不好意思的地方,不好意思在卫生间堵了之后去求用他的厕所,不好意思进厨房因为担心会把锅底烧穿,不好意思在客厅开着灯玩恐怖游戏因为他要睡觉,不好意思在下雨被堵在公司的时候让他给我送把伞。
包括一直不好意思说出那句话。
就是花少北我是真的烦你。
6.
我真的很讨厌我这个室友,首先他是个坑货,人菜瘾还大,经常拉着我一起开黑。我希望你们永远不会遇到这么一个人跟你一块开黑:你在上路救人,大杀四方,眼看着就要三杀了,他突然大喊一声,某幻我来救你!然后义无反顾地冲进敌方的陷阱。你慌了神,要去捞他,结果他说不要管我你快跑,上演了一出泰坦尼克号,于是在你打算脚底抹油开溜的时候,草丛里钻出十个人来,把你按在地上一通暴打,收了人头扬长而去,你俩死在my heart will go on里。
我当时还能给他面子,我说我可能就应该救你,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如拖上一个垫背的。
他说我脑壳有问题。
二就是他其实有点工作狂。他比我大两岁,早毕业两年,在上海摸爬滚打也比我多两年,相对而言,还是比较稳定的。但他最近跳了槽,在实习另一家公司,反倒比我还要岌岌可危。经常半夜两三点的时候突然到家,我睡不着,门一关就一个激灵,更睡不着了。
于是我就跟他说,也不用这么拼,早点回家早点休息吧。
他说不行工作要求。
我就挺生气的,我心想你不怕累我怕啊,我还要睡觉呢。
但我当时没说。我后来也没说。
我觉得我应该有更深层的东西在心底,并没有挖出来。
但我当时没有察觉。
我现在察觉了,基本上也没有什么用了。
7.
我们第一次出游的时候闹了一点小矛盾。我当时二十二岁,去过的地方加起来还没一张山东地图大,要是空中领域也能算去过的话,大概也就半张山东地图。
花少北听说我比较少出去玩,就跟我说,等放了假咱俩一块旅游去吧。
我说去哪。他说北京。
我想了想。然后我嫌挤。
他说,再挤能有咱们屋挤?
也是。
于是我俩去了。
我俩差点在北京被挤死。
由此我认为,花少北大概眼神不太好,他在挤在北京地铁里寸步难行的时候,还能跟我乐呵呵地说,其实也挺宽敞的。
宽敞个屁。
你那头金刚鹦鹉一样的头发都快被挤掉了。
8.
后来他把金刚鹦鹉换掉了,染回了黑色头发,确实是好看很多。
他很适合黑色。他穿黑色衣服、戴黑色口罩、扣黑色帽子都很好看。
或者是他本身就很好看。
除了眼睛有点小。
他其实是内双,也不算小,但只要稍稍一胖,就会显得肿。
而就像猪肉上打孔你也看不见一样,他的眼睛其实也是这个道理。
我室友后来知道我这么比喻过他,扛着拖把到我屋来,问我为什么要把他比喻成猪肉。
我惹不起他,我就说,猪肉最近涨价了。
他半信半疑。
他是真的傻。
9.
但猪肉确实涨价了,我第一次在南方感受到家乡海的氛围,就是这猪肉的价钱,一打出来让我仿佛回到了38元一只大虾的黑店,回忆起被猛宰的那一夜。
10.
我也被花少北猛宰过。那回我们在吃火锅,我寻思着认识这么久了,总得走个过场,所以我跟他说,随便点,这顿我请你。
花少北当时已经染回黑色头发了,看上去赏心悦目的,一抬眼看着我,我还觉得有点受到触动。
结果好好的小伙子偏偏长了张嘴,喇叭声一出来,就把我拉回了现实。
他问我真的吗。
我寻思着他虽然高,但看起来也没那么胖,应该吃不了多少,想起来自己刚发工资,又想总不会讹到哪去吧,就说真的,你随便点。
他就真的不犹豫了。他就真的随便点了。
然后那顿饭我花了五百。
我终于知道他那一米八三是怎么长出来的了。
11.
当时我们还照着攻略的指引,去了那边的一家比较有名的密室逃脱。我们是吃完饭去的,到了那差点被隔夜饭都给吓出来。
他胆子小,我嗤之以鼻。但不太好意思的是我也胆子小,我们俩在密室里半天挪不开步,一米八俩大男人缩在一起,恨不得在角落生根发芽。
花少北在那吱哇乱叫,说来这边玩密室就是一个错误。
我颤颤巍巍地与他击了个掌,天若不生密室,好像也没啥,问题是为啥网上把它吹得那么好玩,害的我二人误入歧途。
我抱着他,他也抱着我,我俩寸步难行。
我说花少北你上吧,我腿软。
花少北第一次把他的喇叭按成静音,我听了半天也没听见他说啥。
这时候密室的工作人员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吓了我俩一跳。
他说不要再堵在角落了,他们工作人员卡墙缝出不来,给不了钥匙这扇门就打不开。
我俩忙颤颤巍巍往前挪动一步,果然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穿着红色衣服的鬼贴在角落里,不知道是从哪钻出来的,但可能已经被我俩整烦了,象征性嗷了一声,就把钥匙扔到了我俩面前。
事后我和花少北跟人家道了十分钟的歉,从此远离密室,再也不敢靠近半步。
12.
由此可见唯一适合我们的项目可能就是楼下超市门口的摇摇车,只可惜我俩都一米八以上,坐上去十分费劲。
我仍旧记得花少北在我的怂恿下跨上那辆摇摇车然后卡在车顶的情形,那时天色已晚,路上没什么路人,只有我拿着相机对他咔咔拍照。
花少北就问我,是不是对他有意见,拍这些照是要发朋友圈大肆炫耀吗。
他虽然这么说,但他是笑着问的,并且他并没有从摇摇车上下来,反而又努努力往里挤了挤。
我跟他说,别挤了,再挤你也挤不进去。他就让我来,我退位让贤,这种行为还是留给真正的傻子做。
这几张照片后来因为打岔,没有来得及发朋友圈,以后也就忘了,一直留存在手机里。直到我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才又翻出来看了看,实不相瞒,以前我根本不敢。我想看看花少北有没有在那里卡到腿,结果我发现,他完全可以很轻松地从摇摇车里出来,然后夺走我的手机在地上摔个稀巴烂,顺手把以权谋私的我送上朋友圈接受人民的制裁,让我以后再也不敢干这种冒犯北神的行为。
但他没有。
我才想起来虽然他陪我闹陪我玩还声音大让我聋,但他依旧比我大两岁。
他凌晨三点回来,黑眼圈重的要命,开门的时候掌握不好力度,碰的一声把我吵醒。踩着拖鞋去接水,接完水又不喝,放在桌子上,然后就开始看着天花板发呆。
我也经常失眠,但我不会去客厅,我怕迎面就撞见一个坐在沙发上紧盯着电视花花绿绿屏幕的人,看起来像是被生活一锤锤出五光十色的废弃菜叶。
我记得王小波说过,生活就是一个被锤的过程,我们一直在享受这个被锤的过程。是不是这句话我忘了,但跟锤有关,我们家后来新买了个锤,放在门口,但不是用来锤花少北也不是用来锤我的,虽然我最烦的时候的确想过这么做。
但确实是用来锤别人的。
13.
事情要从那一个艳阳高照的深夜说起。
那一天我们在客厅刚一块玩完恐怖游戏,吓得要死,都不敢回屋。我说要不在这儿睡吧,花少北说好那你睡地板我睡沙发,随之我与之搏斗,为了一张沙发。
我说我不敢睡地板,刚刚那个鬼就是从沙发下面出来的。
花少北说你以为我很想睡沙发吗,你也知道刚刚那个鬼是从沙发下面出来的。
我心想,歪理,正打算用我的正义之挠把花少北按趴在沙发上,突然听到一声微弱的声响从门口传来。
我停了动作。花少北也停了动作。我俩以一个诡异的姿态静止在沙发上,看上去十分的不雅。
我当时脑内无限风暴,心想是鬼片里的哪个人找上门来了,是那个被蛋糕噎死的小女孩还是被鬼拽到湖里跳一支美丽华尔兹的壮汉,由此我们屋里没有声音,我从沙发上下来,让花少北回屋去。
他更不敢了,因为他打了我一巴掌,说让我别冲动。
我寻思着我现在都二十三了菜市场买菜都会讲价还价讲到菜摊老板都想一箩筐菜撂我头上了,我还怎么着冲动。
但事实证明他说的对。我想往门的方向走,他就一直在后面拉着我,让我小心。
我们两个宛如链式反应黏连,只要点燃其中一个,就能造成小范围的核爆炸,可能只会损坏我们新换的沙发,并且让我俩同归于尽。
经过一阵细微的窸窣声,门被慢慢地打开了。
我握紧了拳,深呼吸两下,靠在门边不敢出声。
门口的人把头缓慢地凑进来。
我没等他的脚伸进我们这个干净无匹的洁白之地,就一拳打中他的太阳穴,使故事被扼杀在开头。
花少北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我故作冷静地看着花少北。
后来我们报了警,警察半夜三更跑过来一调查,发现这个晕倒得如同烂泥一样穿着紧身衣还有点露点的人是个惯犯,如果不是我这一拳,可能我们家刚换的沙发就得被扯下一层皮去了。
警察问我们是怎么发现的。
我想了一会儿,说,多看鬼片。
14.
我们在那个老房子里住了两年。房间与房间之间只隔一道墙,平素打个嗝对方都能听见。我也没想到我能租那么久,从我刚毕业的二十二岁租到满身尘污的二十四岁,未来的路上还有无限的荆棘等着我,我还要被四面八方的压力按在地板上摩擦,一脚就踏入泥潭,没过头顶,只剩手在上面挣扎。
然而没有人拉我一把,这片泥潭太大了,没有人敢上前来救助我。
我就只能一点点地陷下去,心中都不会有绝望。
只会觉得理所应当。
这个想法萌生于花少北第一次被人骂。他虽然平常咋咋呼呼,划破了手这样的小事儿都要给我分享一番,更何况是今天上午上厕所如何顺利都要在家里好一阵炫耀,天天嘴叭叭叭没个停。但他也就窝里横,在外面不太敢说话,如果我们有时候一起吃饭,往往餐都是我来点。
所以对他来说,和上级交涉辞职的问题,几乎是难如登天。
他的这一次是因为我。我当时在公司里跟人产生了矛盾,我不愿管,想着让时间自己抹平,谁知那个人耿耿于怀,经常在公司里做一些不利于我工作的事情。
我那时还想着peace and love,要么我忍忍,要么我辞职。我是不可能跟他吵架去,此人历经三代领导的刁难和无数个客户的询问,放屁能力已经修炼到精髓,应该是吵不过。
花少北听说了这个事后,先跟我说不能辞职,如果我脑子没问题的话,当然这个事存疑。
我也懒得管他是不是在悄悄骂我,我说已经影响到我工作了。
他说没办法,你要么悄悄套麻袋揍他一顿,要么跟领导打好关系,千万别跟他正面刚,不好。
我也知道不好,所以我peace and love。
但当夜我正要回家的时候,花少北出现在我们公司门口,他当时手里拎着一盒夜宵,一上来就塞到我手里。我有些震惊地看着他,他还笑嘻嘻地问我,饿了没。
我知道他可能就是想来安慰我,让我回去的路上没那么孤单,至少可以两个人一起在地铁里被挤成一顿新的夜宵。但那个狗贼出现在我的身后,他看到花少北,仿佛明白了什么一样,说,这就是你那个合租室友?
他怕花少北没听到一样,又大声说,这就是你那个吹上天的合租室友?就这?
我前一秒还捧着夜宵眼泪汪汪,后一秒就恨不得把夜宵连着盒子一起戳他眼睛里。我其实只跟他提过我有个合租室友,但我没夸他也没骂他我对他唯一的描述就是他嗓门大,为的是让同事们跟我说话的时候都大声点,我已经要被花少北吵聋了。
然后他说,你平时这么牛逼,我还以为是个女的呢,结果不还是跟个男的挤在一间屋子里吗。
花少北没见过他,他不知道。他很震惊地看看我,又看看他,才明白过来什么事,也不说话,拉着我就走。
如果我十三岁,我也许会忍气吞声,憋着一泡泪回家,告诉我妈我被人骂了,让她带着虾兵蟹将大鲨鱼去为我浩浩荡荡的报仇;如果我三十三岁,我也许会忍气吞声,一言不发地离开,然后半夜蹲守在他家门口,进去套上麻袋拖上三里路,然后辞职了事。
但我二十三岁,正处于一个干啥啥不行冲动第一名的傻吊年龄,我既没有学校作为后盾,也没有家庭帮忙解决,我只有自己,我的手里还扯着一个人,我让他到我身后去。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想的,他以前无论怎样阴阳我,我也不为所动,顶多就是觉得烦,还觉得没有花少北天天在隔壁we are the champions烦。但他看起来要转火花少北了,不知为何,我便怒火中烧。我那时一瞬间还想到,如果花少北没有把头发染回来,依旧顶着头洗褪色了一样的头发过来给我送夜宵,会不会被他嘲讽为金刚鹦鹉。这么一想我更生气了,虽然很像,但金刚鹦鹉只能我来比喻,你来就是骂人。
于是在公司门口,没有麻袋没有月夜没有恶魔的低语和完整的报复计划,反倒是众目睽睽与录像摄像监控一同的操作下,我踩在他身上,问他还敢不敢乱说话了。我说我确实是觉得他好,我觉得他就是天上降下来的,我觉得他就是个礼物,你有意见吗。
他连连摇头说没意见。
我又问,我觉得他就是天下第一好,你就是天下第一傻逼,你有意见吗。
他说没有。
我才放过他。然后我就开始在脑内打稿辞职申请。花少北站在人群的最里面,手里还提着我的夜宵。我让他赶紧回家去,怕夜宵凉了,但他笑着跟我说,没关系,我打的很快,夜宵还热乎着。
我一摸,确实热乎着。
我揍人真的很快,前前后后不到五分钟,也没人拉我也没人劝架,所有人都在录像,世界一片沉默。
只有花少北没有录像,所以现在,我也无从得知我当时究竟是那样一套从天而降的掌法把人揍得满地乱滚,可能也是因为他手里提着夜宵不好拿手机,总归是没有办法复盘一下了。
但当时的感觉我却至今记得很清楚。
我很确信那就是愤怒。烧灼了头脑的、无从于心口宣泄的、一直在眉间嗡嗡直响的无法抑制住的崩裂,那种怒火烧断了我的神经,让我只能听信于肢体的动作。我第一次察觉到来自于他人为我带来的压迫——我很少为自己生气,我觉得不必,但当此人是花少北的时候,一股微妙的感觉涌上我的心头,我觉得对他的谩骂,就是对我的双重侮辱。
这是我最忍受不了的地方,我在理智的角落徘徊,但我寸步难行。
15.
后来我脑壳有问题,我还是辞职了。事发突然,没有找到无缝衔接的公司,因而在家里找接盘就找了一个月。花少北那几天加班多,晚上回来的都晚,但尽量赶在零点前回来。我想说其实没必要这么赶,我会给他留着门的。但早回来也不错,对身体好,也不至于我半夜睡觉再被吵醒。于是一直没说过。
我们合租当时正好一年,我本来就打算在这里租住半年至一年的时间,但没想到突然辞职,失去了大部分的经济来源。
花少北就跟我说,这边便宜,反正他常住,让我再多租一年吧。
我当时并没有找到公司,还在焦头烂额,只能苦笑着说,那你得做好我长期在这儿烦你的准备,在这边找工作可不容易。
他当时拿着一杯水坐在我旁边,看着电脑上花花绿绿的简历,突然问我,要不你再考个研?
我沉默了。那一瞬间我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花少北大概是真情实意的傻。
要钱没钱要时间没时间要机会没机会要地方没地方,我趁现在我再考个研,那一个月后咱俩是要一块去住南浦大桥桥洞吗?
花少北看到我的眼神,也明白了,尴尬地说,他就是提个建议,可能不太好。
我深吸一口气,心想不行我还是个人我不能表现的太像狗,只能说。
没事,谢谢,有机会我试试。
16.
到最后也没机会,一个月后我找到了新的公司,进去面试的还算顺利,成功找到了新的下家。这份工作和花少北的其实有点像,再加上我是新人,难免会夜晚加班,因此有一段时间,我们家零点之前基本上没有人。
楼下的老太太习惯了我们那一阵的拼命,单元防盗门也会帮我们看着,不让它锁死,免得我们两个都忘了带钥匙在外面抓瞎。我们钥匙一般也会留一串放在她那,有时候两个人都忘了带,就会去找她要。但太晚了就不行了,会打扰到她休息,因而每次出门前都要反复确认对方,是否记得带钥匙。
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啊,两人都傻,忙起来就忘了事。有一天出门前我们两个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细心认真地检查了自己确实把钥匙带在身上,然后自信关门撒丫子跑去地铁站一气呵成,结果凌晨一点回来的时候,我看到花少北蹲在门口,我自己一摸兜,摸了十分钟,最后和他一起蹲在门口。
花少北大呼见鬼,钥匙为什么会自己飞走呢?
我也大呼见鬼,我说咱俩出门前带的是什么钥匙?
捞出来一看,是单元门钥匙。
于是我俩只能放弃家门口,欲哭无泪地出了楼房,到宾馆里开了间房度过一夜。
从此我们的单元门钥匙和家门钥匙就如孟焦一般不可离分。
17.
他不记得带钥匙,他有一把钥匙放我这。
那把钥匙一直被我贴身放着,就在我随身携带的电脑包的最底层。
直到我离开我也一直揣着那把钥匙,到现在我也一直不敢摸我电脑包的最底层。
我在想如果他还住在那,半夜两点多钟回了家,没带钥匙怎么办。
但我不敢问,我也没法问,我总不能再临时打个飞的飞去上海,给他送钥匙。
一千多公里的路程,兜兜转转七个来小时,谁也耽搁不起。
我也有工作,我也很忙,我也只能自己这么安慰我自己。尽管我知道这么说几乎就是在推卸责任,可事实确实如此。
我什么也改变不了。
18.
有时候我也会觉得花少北的行为有些不对劲,他虽然是个傻子,但关键时候他也不掉链子,因此他在工作上从来不会有什么偏差,除了做饭的时候会喜欢把盐放成洗衣粉。
我知道有的人不会做饭分不清调料。但我真的没想到,他会把洗衣粉和盐一起放在厨房。
后来他解释说是因为擦油烟机的时候忘了拿回去,导致一盘尖椒炒肉就这样在洗衣粉里被洗涤的灵魂澄澈。
我哭笑不得,我嘲笑他没脑子。
他就会有点不好意思,然后笑,他笑起来很傻,估计放盐的时候是笑着放的。
我让他自己到一边笑去,让我马大厨来为他一展身手。
最后我做了一道盐炒尖椒。
吃了一口,我俩都被齁到了,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找水,而是报复一样哈哈大笑。我看着他,觉得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笑,也跟着他一起笑起来。两个人傻笑完了整道盐炒尖椒,最后把肉都挑出来吃了,盐和尖椒倒在马桶里,稀里哗啦冲了个一干二净。
花少北抱着胳膊站在门口,看着我收拾碗筷,说,以后得找个会做饭的老婆,不能跟我一样,盐放的比尖椒多,尖椒放的又比肉多。
我也嘲讽他,我说以后得找个分得清洗衣粉和盐的老婆,免得发生谋杀亲夫之类的刑事案件,这他妈简直是物理洗胃。
我后来想想,为啥我们两个大男人会用找老婆来侮辱对方,毕竟不会有什么女孩跟我一样干炒一盘盐,或者和花少北一样用洗衣粉自信颠勺。也可能因为我们都不是女孩,所以我们为我们的粗心大意而寻找了一个借口。但确实,我们都是男人。
举这个例子,本来就不合时宜。
19.
我的确是在慢慢的变化,从最开始的刚毕业,到后来的二十四岁,两年之内我学会了很多,有一大半都是花少北教给我的。他比我大两岁,虽然也是打工人,但打工的心得至少比我多两年。我学会了如何在老板的威压下摸鱼,学会了怎样大义凛然地在下班点到的那一瞬间就收拾东西走人,学会了饭局上偷偷把酒倒在桌布里,学会了怎样装醉以防客户提出不理智要求。这些都是他教我的,两年内所有的风暴,都成为经验疏通到我的身上。我一直奉若圭臬,尽管他是个傻子,但他说的确实有道理。
直到那一天他十一点回来,踉踉跄跄的,在楼底下拍门。
我正在家里打游戏,塞着耳机听小学生骂人,听得津津有味,突然一个电话打进来,拦住了小学生的脏话复读。
是花少北。他声音很小,小得我凑不近就听不见。我问了半天才问清楚,原来他在楼下,忘了带钥匙,让我去给他送。
于是我拽起外套,门也没关就出去了。一出门寒风扑面而来,花少北坐在门边上,脸通红,眼眶也通红。他一副喝醉了的状态,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我,我不知道怎么了,但还惦记着家里没关的门,捞起他,想着要还能走,就赶紧上楼完事,省的有人偷偷进门。
花少北的腿特别软,看起来喝的很多,整个人跟个酒桶似的往前缓慢爬行。我撑着他,爬了几楼,实在觉得这样不行,于是把他背起来。那时我才发现他其实不重——可能就是有点肿,毕竟我每次见他都是早上刚起叼着早饭穿衣服穿鞋,要么就是晚上带着黑眼圈刚从地铁挤出来衣服都泛皱。
我跟他说北子哥你可别吐啊,你要吐兄弟身上我现在就把你扔下去。
花少北趴在我背上,比我拖着他上楼要乖一点。他的头沉沉地压在我的肩膀上,鼻息粗重,半晌凑近我的耳朵,很伤心地问我,他是不是又胖了。
我当即如同雷击。我的腿也软了,我一把扶住扶手,停留在原地。我的心口瞬间变得火烫,连带着血管一颤一颤的,鼓动着我的胸腔一寸一寸往外猖狂扩张。我托着他的腿,现在只想把他扔下去,一股软绵绵的恐惧涌上心头,顺着经脉爬上我的喉结,我感受到他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慢吞吞地,把整个人沉沉地压在我的脊梁。
20.
我不对劲。
21.
我愈发的不对劲了,我背着他,逃命一样跑回了我们的屋子,把他放在沙发上,心脏还突突直跳。
果然他不会善罢甘休,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过一阵就红着脸站起来,往卫生间摸,说要吐。
我就扶着他去,结果好不容易拉扯到了,他又眉毛一皱,掐着腰,说不吐了。
我说你有病吧。
他说有一点。
我又问你喝了多少。
他笑起来,哈哈哈震天响,然后猛地一收,小声透露道,一点点。
我看何止一点,这是整个酒桌的酒连带着芬达美年华都进他肚子了吧。
我给他收拾了一下,发现他的电脑包还丢了,怪不得没钥匙,幸好手机还留着。打开手机一看,里面好几个未接电话,我就拨了回去,那边接起来的是一个小女孩,声音甜甜的,问我花少北到家没。
我一下子愣了,看着躺在一边看起来十分安详的花少北,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的理智告诉我,这个小女孩应该是和花少北关系很好的,极有可能是他在公司互帮互助的同事,但我的感性又告诉我,花少北对这个小女孩透露过我的存在,她知道他有一个合租对象,就是我。
那他是告诉多少人了?只是这个小女孩,还是与他相熟的所有人?
他告诉她,是为了让她放心,与他合租的是个男人,还是只是,只是单纯地告诉她?
我不敢多想,那股软绵绵的恐惧再次将我侵袭,直至包裹住我的全身。我蹲在原地,心不在焉地替他收拾着满地乱扔的草稿纸,这时我听到他在床上喊我,我以为他酒醒了,凑近一看,发现他在哭。
我当即想到,难道真的是我平时太过分了,导致他酒后吐真言觉得委屈打算谩骂?
但他没有骂我。他闭着眼睛,拉着我的衣角,迷迷糊糊地说,他要听安眠曲。
我说我叫只狗来给你唱安眠曲。
但我还是打电话给了我妈,半夜把她吵醒,被她骂了一顿,然后问她怎么唱安眠曲。
我妈说,我小时候睡得可死了,敲锣打鼓都叫不醒,不用安眠曲。
她还问我是不是未婚先孕生了个小孩不告诉她。
我挂了电话,我觉得我现在一直是个铁血直男,她始终有不可磨灭的责任。
22.
花少北也睡得很死,我没给他唱安眠曲,他也睡着了。
我坐在他旁边,免得他吐床上,一时走不了,心又慌,只能想,为什么他会突然哭呢?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没有缘由的,我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个原因。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人会因为一些如尘灰般大小的事情而崩溃了。
23.
那一夜之后,我就开始不对劲了。
我有点害怕和花少北一起走,那股恐惧会如同潮水一般瞬间将我淹没,但却不会影响到我与他正常的交往,我只会觉得有些不安,却未曾感受到不适。但我不好意思说,所以每次还是同一个屋檐下结伴前行,去往地铁的路上,抓耳挠腮。
如果我三十四岁,我也许就会重新审视我自己的内心,去点明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感情,然后作出一个决断,是继续下去还是从此一刀两断。但我十四岁,我甚至没怎么谈过恋爱,仅有的恋爱经验贼瘠薄水,还牵扯到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简直可以上社会与法。
你不能奢求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懂什么。
花少北也明白这一点,但他并不给我面子,他说相信我十四岁,就是长得着急。
我以德报怨,我说他二十六,却大概是六岁的智商,身心都很年轻。
他就要打我,拿门口的锤子锤我。
我一溜烟就跑了,他也不追,站在原地笑。
我也看着他笑。我们可以笑很久很久。
那时我也不会心慌,不会不安也不会感到恐惧,我会觉得很平静,眉头微微地放下来,一门心思只感觉到轻松。
但很快一切都不是这样了。
24.
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会对他的笑产生一种非同寻常的感情。他一直笑得很实在,你一看就知道他很开心,并且很容易被这样冒着一些傻气的笑容所感染。每次我看到他的时候,我就总想笑,因为他总要笑。我已经习惯了他隔三差五冲我哈哈一声,我就会觉得身心愉悦,仿佛经历了什么特殊仪式。
直到那一天我站在地铁上和他聊天,一个他的同事从那头钻过来,跟他打了个招呼。
花少北笑着转过头去,冲他嗨了一声。
只是冲他嗨了一声。
仅仅只是冲他嗨了一声。
但我看到他的颧骨依旧上扬,笑容满面,眼角挤出一点细微的笑纹,眼睛弯起来,欢乐喷涌而出。
我当即僵在原地。
我也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心理,我看着他和别人打招呼,扭曲的、不甘的,满怀嫉妒的怒火随即从我心头肆意昂扬。他之前也会向着别人笑,会很友好地对待他认识的或是不认识的人,他从来都是一个亲切的年轻人。
但当我突然意识到这样的亲切并不单属于我的时候,一股不真实的痛苦就会摒弃我本人的反对侵蚀入我的脑海。
我才意识到我想要的是偏爱,是他给我的独一份的那种。
而不是一个平和的生活状态,甚至不是每天每夜的并肩而行,也不是每天轮流做的早饭,甚至是晚上结伴出去挥霍的夜宵。
我想要的是一种单属于我的关切、一份我自己都受宠若惊的偏向,就好像一个流浪汉在即将饿死的时候接收到一碗粥,他以为是有心人给他的关爱,其实发现所有人都有,只不过还有余力分他一份罢了。
我唯一的流浪也许就是被我恐怖的控制欲牢牢禁锢,任由感情如井喷一般将我自己紧紧埋没,我想要逃离,离开我不受控的情绪和无法遏制住的对指向性的渴求,我想要成为特殊,我从未如此毋庸置疑,但垂死挣扎之际,我却又告诉自己,这是不可能的。
这是不对的。
25.
我花了一晚上在想,如果我现在搬走,没有地方住,我是直接飞回青岛,还是住在南浦大桥桥洞。
事实上我的工作还在这里,我走不开,我不能回去用我父母的钱,住桥洞也不现实,会被城管挑在杆子上连人带被子一起移走。
于是我又在这里住了半年。
事后想起,那是我最开心的半年,也是我最生不如死的半年。
26.
我在一年之内迅速成长。如果说我二十二岁的时候,还没有从学生的状态中脱离出来,二十四岁时我就已经是个老油条了。两年前我被老板误会我会据理力争,就算被迫写检讨书在全公司面前大声诵读,我也会在里面大张旗鼓地阴阳怪气。两年后我被人泼脏水我也不会生气,放任自流,等着流言慢慢平息。花少北觉得我这样太吃亏,但我觉得是对的。我不想和人争论,不想和人吵架,于是我一时如十四岁般青涩,又如同三十四岁般倦怠。
虽然并不提倡,但这确实是职场上一个比较普遍的现象。
这也是花少北影响我的。虽然他自己不愿承认,但他的确是比较倦怠的一个人。倦怠不怪他,在他那样的情况之下,总是紧绷神经,只会将自己击垮。他后来知道这个事时还哭笑不得,说我不知道学点好的,净学些偷奸耍滑的东西。
我说谢谢,还是很好用的。至少现在我还可以很健康地于上海生存,只要活着,就是为人的胜利。
我很感谢他,如果没有与他合租,没有那几天每天晚上难熬的开门声,也许我还不会如此迅速地进入到一个打工人状态。如果说我以前是个面包,现在我就是一块坚硬的沙琪玛,之前的我可以一意孤行在各类缝隙间把自己塞成奇形怪状的样子游刃有余,但现在的我永不会倾倒——由此他将我塑成坚硬的外形,一脚踹进了社会里。
他以为在潜移默化中我会一点点向着最普遍的未来前行,我会一点点收回尖刺,我也会一点点绽放光芒。我会变得从容而镇定同时强大又不锋利,我会在各种各样的潜规则与社会的重压下释放属于我自己独特的色彩。但他不知道这些我不想给别人看,我只想给他看——就如同打游戏争抢人头,以前我是骄傲气盛,一定要赢过他,现在我是小心翼翼,不希望他看到任何我不擅长的东西。
尽管我当时真的是个菜狗,现在也没强到哪里去。
但只要有进步,我都会忍不住去给他展示。
哪怕也许他并不知晓。
27.
他那天宿醉,直接断了片,一个电话打过来,我接的,说让我去街道办事处帮他拿他的电脑,是他那次酒局喝多了遗漏在现场的,被人送了回来。
我心想还行,傻人有傻福,没叫人直接顺走就是他的幸运了。
结果我到那一看,一个挺漂亮的小姑娘站在那,我去找她问电脑的时候,她很惊奇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把电脑包拿出来,问道,你是谁呀?
我说我是花少北的室友。
我当时心中就隐隐不安,果不其然,那个小姑娘把电脑给我,告诉我她就是那个给花少北打电话的同事,还问我花少北今天没去上班,身体还好吗。
我拎着他沉甸甸的电脑包,心想,小姑娘果然漂亮。要是跟花少北在一起,其实也挺养眼的,但总觉得哪个地方不是很配,不知道是哪里,总有这么一种感觉。
我一路上胡思乱想,心烦意乱,呼吸都是重的。等到了家,把电脑包给他,更如一块巨石压顶,看到他挺开心地笑起来。他打开电脑包,还在碎碎念,说自己那天不应该喝那么多,结果从包里摸出一个小卡片来,里面躺着一片枫叶标本,他很惊奇地看了看,然后问我,这是你送的?
我直接愣在原地,一刹那如同五雷轰顶。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地碎裂开,但我听到我自己老老实实地说,是他那个女同事给他送回来的,小姑娘挺年轻,长得也好看。
花少北看着我,听完了,嗯了一声,把标本放到一边。
我其实还有话,我想说我觉得那个女孩喜欢你。
但我没敢说。
我怕我说错,也怕我预言成真。
28.
我打电话给我高中舍友,绕了半天圈子,终于绕到了这件事情上,委婉地询问,如果我一个朋友对他的室友有意思,那该怎么办。
我高中舍友很大声地说,什么朋友啊,我怎么没听说过?
我说,工作认识的,你别管。
他肯定已经知道了,因为他在电话那头,很猖狂地大笑起来。
我说你再笑我就挂了。
他还在笑。于是我反手挂了电话。
不多久,他从微信发了一条消息,言简意赅:
“兄弟,你弯啦!”
我转手把他拉黑,顺便关掉了微信。
29.
我开始每天去接他下班,有条件就充分利用条件,没有条件也会制造条件。我尽量减少加班的频率,工作都在下班之前极限完成,硬着头皮卡着点出公司,一刻不停地往他那边赶。我最开始还很担心他会发现什么,并且在犹豫自己的感情是否担得起如此责任,但到那的第一天,我就知道我必须这么做——
那个小女孩在我等在公司的第一天就出现在了花少北身边。
我当即就怂了,她是女的,她身材娇小,她还长得好看。最主要的是她是女的,她就算心思被看穿,也总比我被戳穿要好。我站在阴影里,不敢出来,看着他们两个越走越近,有点茫然。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要后退一步,躲到墙角那里去。我不希望那个小女孩看到我,至少不要和花少北一起看到我,就仿佛我的心思已经被揭穿,路人皆知,所有人都知道我对我的室友有那种意思,我对我的同性室友有那种意思。
但我犹豫了,就在这犹豫的一瞬间,花少北看到了我。
他几乎毫不犹豫地立马向我走来,把我从角落里扯出来,拉着我对小女孩,磕磕绊绊地介绍道,这是我的室友。
小女孩有点尴尬,我也有点尴尬,我俩尴尬对视。
花少北打着哈哈说,你俩见过是吧,见过那就没事了,走走走某幻,不早了回家了。
我还想跟小女孩道别,花少北推着我就走了。我走出去一段路,看周围没人了,才问他不用打个招呼吗,花少北有点生气地笑了,他把电脑包换了一只手提,说,打个屁招呼啊,再不回家,最后一班地铁都要没了。
30.
后来我就释然了,我想,她是女的怎么了,我是男的,我有足够的理由可以和花少北勾肩搭背,还不会被人围观。
我可以和他一起回家一起挤地铁,从同一个房间里出来,可以肆无忌惮地同喝一瓶水,因为我们都是男的,我们是“兄弟”。
我怕什么。
31.
我他妈怕花少北发现。
32.
我那半年被这愈演愈烈的小秘密憋的要死,好似被灌入一桶冰凉海水,混着血液在身体里一半冰一半烫。我想要让小女孩离他远一点,想要我自己靠的再近一点,我想要将胸腔剖开把一腔心事完完全全地倾倒,我想要永远永远留在他身边寸步不移。
但这终究只能是想象和奢望。
我甚至连幻想都不敢,我怕他在发现了我的真实心理后会吓得掉头逃跑。
这样我又该怎么办呢?
33.
我们的合租截止到两年之后,我又在上海爬了一年,爬成一只七星瓢虫,在虬曲的树根上一根根折断自己干枯的手脚。我跟我妈妈说今年过年不回去了,我妈说家里的乌龟要死了,让我赶紧回来帮忙。我说我是社畜我不是医生,我不会圣手回春,我妈说那你就回来给它念悼词。
花少北听了这事儿,哈哈大笑,跟我说,乌龟也是命啊,我们也要善待乌龟,你回去吧。
他也有回河北的打算,说话的时候正在订机票,一单单比对价钱。
我本来不想回去,直到我亲眼看到他订了机票后,我才决定回去再见乌龟最后一面。没他在这儿,待在上海也没什么意思,我还不如回到海上,去见见我的孤寡老龟,最后再溜它一次。
34.
他比我走的早一周,临行前一天晚上,我俩又面对面开了把黑。菜还是真的菜,就算有进步,但段位上去了,也依旧会被对面按在地上打。花少北被打笑了,自己唱起我心永恒来,词儿不会,又没一句在调上,我们俩就在姥姥家的我心永恒中双手离开屏幕,安然而去。
我说等咱们三十岁的时候,可以成为职业选手的no.1吗,花少北笑着跟我说,如果他三十岁还没结婚,他是会去尝试一下的。
他以前是提到过的,他们家希望他三十岁之前成家,最好可以在离家近的地方找一份稳定的工作。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想了一会儿,说,那我提前恭喜。
他什么也没说。他笑起来。
他拉过箱子,打开锁,继续收拾起自己的衣物。我想帮他,但他说不用,自己的衣服自己收拾。
我想起来我当时一个箱子里只有几件换洗衣物,觉得他可能是在后知后觉地内涵我。
35.
我送他到机场,帮他拎着箱子,安检前又送到他手里,说一路平安,到了地方给我发条消息。
花少北拖着行李,看了眼表,让我回去。那时天才蒙蒙亮,他差点起不来,是我生拉硬拽把他弄起来陪他坐车到这边赶飞机的,他可能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让我早点回去多睡一会儿。
我说,没事儿,我看着你过去。
我们两个又站在安检口前聊了一会儿,无非就是什么水电气之类的鸡毛蒜皮,又说到晚上空调的问题,让我不要对着脸吹。其实这些事大家都了解,我也没有对着脸吹过空调,但我们一直说,哪怕是编造,也在说,谁也没戳穿谁。
他最后卡着点上的飞机,在那之前,一直不慌不忙地和我说着这些废话,但他的眼睛一直看着我,他的口罩遮了半张脸,我不知道他是什么神情。但我知道他一直看着我,他在等着我说什么,我甚至在那一瞬间突然明了,他就是在等着我说出那一句话。
我也在等着我自己说出那句话。
但我最终还是没能开口,我把他催进安检,我看着他拖着行李箱往登机口走去。他在转弯前回了头,看到我,伸出手来招呼了一下,足足告别了十秒钟,我知道他还在等,他甚至还在有一种盼望,盼望着我可以在离别的最后一刻对他说出那句话来。
我也知道如果我现在喊,他肯定听得见,他或许害怕或许惶恐,或许会在一瞬间热泪盈眶。我死死钉在原地,我冲他挥手告别,我希望他这一路平安顺遂。
他的身影消失在转弯抹角,我放下了手,我终于是没说。
我感觉到释然,感觉到疲累,感觉到一千匹马从我身上奔驰而过。
此后便也再没有了机会。
36.
我把上海的东西收拾的一干二净,在一周后坐上飞机,回到了青岛。
刚搬去的时候我只有一只箱子,都不需要他帮忙,我自己扛着就上去了;离开的时候却收拾了两大箱,一只里面装衣物,另一只装了不少这两年留下来的东西。连我们在密室里面勉勉强强赢得的一个小发夹我都带走了,收拾出来的时候我妈还很惊奇,问我是不是在上海谈恋爱了。
我说没有。
我妈说那你买这个干什么。
我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我说,是我室友送给我的。
确实也是他送给我的,那时候我头发比较倔强,睡一觉起来就会翘起一个小角,他看着像金角大王,觉得不利于我在公司作威作福,于是把这个发夹让给了我,让我有事没事别着玩。
但问题这个发夹是粉色的,上面还画着朵小花,不太适合大男人用。
我妈也觉得不太适合大男人用,要把这个送给我表妹。
我死活不同意,并且把这个发夹塞到了一个十分隐秘的地方,心想永远都不要被人发现。
但过年期间,我五岁的小表妹来我家玩,家长在外面唠嗑,我陪着她乱闹,她的辫子散了,估计挺委屈,哇哇大哭起来。我又是个大男人,不会扎辫子,只能抱着她哄,哄了一会儿后想起我那个发夹来,心想先给她夹上,大不了一会儿等我妈回来了给她扎好辫子,我再拿下来。
我把发夹给她看,估计小女孩大部分还是喜欢粉色的东西,拿着果然就不哭了,也不放手。等我妈回来的时候,我想让她帮忙扎辫子,她却看着我,手里还攥着那个夹子。
她问我,哥哥,你这个夹子是哪里买的呀。
我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我说,你喜欢就拿走吧,哥哥也用不着。
我妈后来说,你好歹还是把那个夹子送人了,我还以为你真喜欢粉色呢,那还了得。
我说那怎么了,审美不分高下贵贱。
我知道我不是喜欢粉色,我只是喜欢那个夹子,我也知道我妈不是怕我喜欢粉色,她是怕我喜欢别的。
她是怕那个让我在上海魂牵梦萦不愿回来的人,还会在以后控制住我的人生。
37.
我回家的第二天就被我高中舍友约出去了,我们俩跑到海边玩了一通,我还给花少北拍了张照,让他看看青岛的海,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发出去。
我和我舍友都是极其怕冷主义者,不想脱鞋下海滩,于是就顺着桥在海边走来走去。他跟我说想追就追吧,这么多年了,靠的就是一股冲劲,没激情了什么也干不好。
我说算了,异地,不容易。
他问哪里人。我说他是河北的。我舍友就笑了,他问我,那他有口音吗?
他当然有口音,我们这些在外地漂泊的,归根结底,都有口音。我觉得他的口音很可爱,并且我学了一学,我舍友说我像是舌头被烫着了不会说话,赶紧切下来趁着猪肉涨价大赚一笔。
他说我跟他最开始追求初恋女友的心情一模一样。
我问他,那你初恋女友现在还好吗。
他说,早分了。
天道好轮回。
38.
我在家过了个年,半夜坐在沙发上,看着春晚,听着窗外噼里啪啦爆竹声,打开手机,就看见花少北跟我说新年快乐。
我也回了他一个,连犹豫都没有,然后问他吃了吗。
问的又简单又没有营养,我们就这么聊了两句。仿佛失去了面对面的条件之后,连吐槽的权力都在慢慢消减,我们两个偶尔还保持着联系,但在最忙的时候,谁也管不着谁,微信半天不响一声,突然打过来的也只有年底冲业绩的骚扰电话,问你要不要买保险买房子。
我说我没钱我不买。
那边就挂了,估计挂之后还骂了句穷比。
我有时候也和我妈妈提起我这个合租室友,我说他审美有点问题,之前染得头发像金刚鹦鹉,又说他的歌单真的很古早,大概可以与火星文配对,我妈就说我没良心,人家收留我这么久,我却这么说人家。
于是我调出以前拍的他还没染回黑发的照片,我妈看了一眼,说确实像金刚鹦鹉;又让他给他的歌单截了张图,我妈又看了一眼,说她在跳广场舞的时候都听过。
我瞠目结舌,我说你们广场舞怎么都跳这个?
我妈就白我一眼,让我去端饺子。我端着饺子过去,路上还自己吃了一个,心想,花少北现在在家里吃饺子吗?
39.
花少北说他今天包的是白菜馅的。
哦,那我也还算是喜欢。
40.
我跟我妈摊牌,说基本没有回上海的打算了,在青岛先发展一段时间,看看最适合自己工作到底是什么。
我妈很高兴。虽然她嘴上说着嫌弃我,但应该还是把我当儿子看的,毕竟我回家之后,圣手回春,救活了她的龟儿子。在我妈看来,龟儿子比我要重要,毕竟我过去两年都飘在上海,而龟儿子在她身边,天天跟着她遛弯。
我开始还觉得我也应该陪陪她,但我看到龟儿子如此受宠,就又有点怀疑起我自己的地位来。
特别是我妈又跟我提到希望我谈恋爱的事。
我每次都支支吾吾地绕过去,不愿提。但她应该还是知道了什么,那一天她抱着她的龟儿子,晃到我面前,开门见山,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我说我不喜欢女孩。
我妈瞪大了眼睛。
我说嗨开玩笑的。
但我妈很明显没有把这个当做玩笑。她扔掉她的龟儿子,拎起她的亲儿子,目光如炬,恶狠狠地问我,是真的吗。
我完全可以确信我妈当时的眼神里确实带着刀子,一刀刀往我身上剐,恨不得把我的心捧出来,悄悄里面究竟装了什么黑水。我设想过很多场景,如果我一直对花少北迟迟不忘,我总有一天会被我父母发现这个事实。但我没想到会是今天,我用玩笑话说出的事实,被我妈逮了个正着。
可这一天真的到来,我却一点也不慌张,我坐在床上,手里甚至还拿着手机,主动上交给她。
我妈问我,是你那个室友吗?
我说是的。
我妈似乎很惊异于我的从容,我说,其实我最开始也没那么喜欢他,我还怪讨厌他的。
可后来我也不知道了,为什么我到现在都还没忘掉他,以及我连那个我们合租过的很复杂的门牌号都记得很清楚。我妈让我写下来,我就乖乖地写了,我知道我也不可能再回去,就算不给她也有的是办法。
后来我果然没再回去,直到那一天我妈告诉我,花少北也从那里搬走了。
我就知道我完了。
41.
这是我向来未曾解决的未解之谜之一。最开始我们只是合租的室友,我嫌他声音大我嫌他打游戏菜我嫌他回来晚关门开门烦,但到最后我又怕他与别人走的太近和小姑娘喜结良缘在三十岁之前相亲成家。我以前抖抖索索,我现在惶惶恐恐,我一直在铁链上向他走去,失足就会跌入脚下湍急的河流,尸骨无存。
我几乎从未轻松过。我为感情所迫,又被生活所制,我在上海要准备好新的房租与日常的生活费,我在家又要保留好我自己的回忆和即将到来的铺天盖地的询问与“改造”。以后我的家人将会在听到“金刚鹦鹉”时一抖,会在听到《爱河》时露出难以言表的神情,甚至于害怕我与河北的女孩交往,并且妄图控制我的所有通讯设施。你看当一个人想要改变一个人的时候,他们最好的方法就是控制,因为无法深入思想对他的理念进行破坏,就只能从外部使其绝望。
但我从未绝望,我永远都不可能绝望。花少北教会了我潜移默化,并且如何在社会的重压下大张旗鼓地游行。他总要回到上海,回到那个被锋芒削得如同一把尖刀的城市,在我没有到来之前,他也是独自一人生活在那里。所以我只担心他会不会觉得孤独,会不会觉得有些无所适从——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一个人又比失去陪伴要好,但从这一点看,我并没有对他负到责任。
我并没有对我真切期盼他平安顺遂的合租室友,尽到我该有的责任。
42.
我后来再也没去上海,在青岛重新找了份工作,终于还是留在了这个生我养我我熟悉的每条街道都能闭着眼睛报出来的城市。但此时却已经没有了大闸蟹的亲切感,我有时候下班的时候,坐着车经过海边,看见沙滩上的寥寥几人,也会觉得有些奇怪。
我曾经无限回望我家乡的海域,回想起它是如此温和,真的又好似摇篮一般。但也许是因为我已经二十五岁了,毕业数年,学生气消得一干二净,也失去了对它的乡愁。
或者说是远方有一个更似家乡的人,依旧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生活,由此可见,想念只是因为出于一无所知,也许当你靠的太近,就会被过于锋利的现实所刺伤。我被刺了两次,满口都是刀子,眼睛酸涩而微涨,却迟迟流不下泪来。
我妈那一天进来告诉我,说花少北他母亲给她打电话,准备安排他相亲。
我说哦,恭喜。
然后我回到屋子里,寂静无声地哭了一场。
我当时手机里已经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了,我妈也只告诉我一些让我死心的东西,其余的一切我都无从知晓。也许这也才是我一直如此念念不忘的原因,不是不想忘,是不敢忘。
一旦忘了就真没了,就算以后又选择前往上海发展,也说不定再也没有一点重逢的机会了。
43.
我估计我当时真的哭的挺惨的,尽管我尽量不出声,但不代表我妈不知道。说的也是,一个大小伙子闷屋子里五六个小时不出来,总不可能是在研究数学题。
于是一次我下班之后,我高中舍友突然冒出头来,说让我明天请假去跟他走走。我正好乐在划水,很快乐地请了假,结果当天晚上他就把我约出去了。
我以为他又要跟我说什么他和他女朋友之间那堆破事,都打算好用棉花堵耳,却突然听到他说,你说的那个之前和你合租的室友是姓花吗?
我当时一个激灵,瞬间打起精神,手里的棉花团也扔了,等着他说接下来的话。
他说这个消息需要一个报酬来交换。
我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拼死不从。但有关花少北的事情还是比较特例的,于是我很虔诚地喊了他一声,好哥哥。
好哥哥拍拍我的肩膀,看上去很受用。
我说快点说,不然三分钟内就杀了你。
做了我三年儿子的他真的很争气,塞给我一张小纸条,上面写了一个地址。
我一看开头是河北,我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我握着纸条,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他看着我说,背下来,吃了。
我说兄弟你这是给我加餐来了。
我把地址背了三遍,然后把它撕掉,扔到垃圾桶里。
然后我又说,你明天能不能再给我发一份,我怕我忘了。
他说如果这你都能忘你就不用去找你男朋友了。
他说的对,第二天我落地到陌生的河北的时候,果然熟记于心。
就算是我找到那个地方后也一直没有忘记,足足记了三年,才一点点慢慢消退,可能这才叫刻骨铭心。
还是好哥哥管用。
44.
在上大学之前,我从来没有离开过我的妈妈。就连我去外地上学都是她撵着我去的,乃至于在我最开始在上海工作的时候,几乎无所适从。我从来没有自己主动去过什么地方,我生于一个传统家庭,从小最会的就是听话和乖。
我一直是个听话的孩子,乃至于到二十五岁,我很少去忤逆我的父母什么。
但那一夜,我将那一长串地址牢牢地记住,在夜间迅速订了机票叫了滴滴,第二天四点多爬起来,连个行李都没带,悄悄地出了门,在楼底下等了十五分钟,滴滴司机的电话才打过来,问我在哪里。
我还有点忐忑,我报了点,逐渐看着一辆陌生的汽车向我开来。我又紧张又兴奋,我只背了个包,里面甚至放的东西没有四分之一,整个人空荡荡的,上车告诉他,去机场。
可就在此刻,仿佛上天都在让我为我的这个决定多加考虑,滴滴司机的手机出现了故障,无法显示已经接到客人。那时距离我的飞机起飞只有两个半小时,我完全可以取消订单,然后下车回家,只需两步路,我就又可以回到我父母所管控的范围之内。
但是我没有。我坐在车上,平静地等着他捣鼓了大概二十分钟的手机,我也没有下车。
然后我跟他说,师傅您开吧,订单我取消,钱我单独给你。
我飞机快起飞了。
直到最后他的手机也没有修好,我单独给了他微信支付,站在机场面前,还是觉得有点恍惚。我掂掂自己的包,进机场打印机票过安检一气呵成,回头看了一眼,天甚至还没有一点亮的痕迹,我从机场出发一路飞往河北,谁也不知道。
我看了一眼备忘录里的地址,我暗暗默诵一遍。
我想起我今年二十五岁,我才二十五岁,于是我松了口气。
幸好还没有二十八。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没有在反抗家庭,我也没有在与父母作对。只是我想去,所以我便去了。
我想见他,所以我就去见了,就是这么简单。
45.
我落地的时候人生地不熟,哪哪都不懂,拿着地址去问街边的人,听是真的能听懂,就是觉得奇怪——花少北平常好像不是这么说话的。
或者说是我忘了,或者是我的记忆发生了改动,我在这所城市,走了很久才意识到,这确实是我暗恋了两年的人所长大的地方。我不知道他经过哪里,并且最喜欢在什么地方逗留,我一厢情愿来,不知是否也会一厢情愿地去。我甚至很害怕,未知的恐惧让我想要离开这里,但我想到我的机票钱,最后还是打了车——其实是我自己找的一个借口,我也是真的不甘就这样离开。
司机把我送到一个小区门口,说让我顺着往里走,自己找楼牌号。我便只能拿着手机,在小区里很漫无目的地找,怎么找也找不着。我没办法,只能去问了一个坐在路边唠嗑的老太太,问她这栋楼在哪。我已经做好了重新绕着小区走一遍的打算,但她却操着一口东北口音,跟我说,就在我身后。
我当即回头,几乎一瞬间就紧张起来。我绕着楼走了一圈,还是没找到楼牌号,我怕错,就又回去问了老太太一次。
老太太很不耐烦地跟我说,你找谁呀?
我说,我找花少北。
老太太挥挥手,说,就是这栋。
我的心一时间如同巨石落地,又如陡然失重,整个人好似在升降机上被碾了个透彻。我后退两步,打量着眼前这栋陌生的楼层,打开备忘录又看了一眼,写的很详细,几层几户都在,但我不能上去。
如果我敲门一进去,出现的是他的父母,我又该作何打算?
我是说我是花少北的旧交,还是说我是他的同事?
还是说,我是花少北的……暗恋对象?
46.
最后我选择了一个最简单的方法,一如我们在上海合租的时候,如果谁没带钥匙,就会在楼底下喊一嗓子,叫人把钥匙扔下来。反正我俩嗓门都大,打游戏的时候隔着一道墙都不影响交流,因此也成为了特定的扰民技巧,好几个人都曾经跟我们的房东反应我俩太能吵,久而久之,就养成了打电话的好习惯。
而在此刻,我重操旧业,站在老太太旁边,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
“花——少——北——”
老太太张嘴就骂我:“吵什么吵啊你?”
幸好她没有带拐杖,不然我一定会像当年在上海一样,被楼底下老太太拿拐杖打的腿都要被打断。我又喊了一嗓子,花少北没理我,老太太却生气了,站起来,要过来揪我的后领,我绕了个弯,跑到她的另一头去,又大声喊道:
“花少北!”
我紧紧盯着那扇窗,余光还瞟着老太太,心里默念着,快点吧花少北,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要被老太太缉拿归案了。
也恰在此时,我紧紧盯着的那扇窗被推开了,花少北的头探出来,往下看了看,一眼就看到了我。
我在那一瞬间,以为我自己会兴奋、会激动、会高兴到无所适从,但是实际上,我的内心十分平静,仿佛我们并没有分别一年,只是一个星期、一天、一个小时甚至是一分钟,我看到他探头向下看,我想要在这样遥远的地面看到他的脸,我伸出手去,冲他招了招。
老太太气势汹汹地杀来,我一个没留意,被她拽住了后领子,用力往下拉。我吓了一跳,怕她摔倒,只能顺从地低下头去,低声下气地说,奶奶对不起,我找人。
老太太恶声恶气地说,你找人不会打电话或者上楼找啊?
我有苦说不出,只能哭笑不得地说,情况比较特殊……
单元门咔哒一声,花少北蹬着拖鞋穿着睡衣跑出来了,一看到我被老太太拉着后领子,赶紧上来把我俩分开,拉着我的手腕把我扯到后面去了。
老太太还在问,这是谁家的啊?
花少北陪笑道,我家的我家的,真的不好意思。
他在那边安抚完老太太,才把我领到另外一个角落里去,我知道他很激动,因为他的眼眶红了,但他却也只是很平静地问我,你怎么来了?
我说我想来找你,我就来了。
他没有问我怎么知道的他们家地址,也没有问我为什么会突然过来,但他对此没有表现出来一分一毫的抗拒,他很高兴地跟我说,今天他放休,正好可以带我去玩玩。
我风尘仆仆的,满身寒霜,他却只穿着一件睡衣,拉我的时候,手都冻的冰凉。我背着包,看着他的脸,我觉得他瘦了。他瘦下来确实更好看,眉眼分明,肤色白皙,整个人依旧透着一股少年气。但我还是觉得,他胖一点,更加符合我对他的想象,仿佛那个喝醉了蹲在楼下痛哭的人,眼眶红红的,依旧近在眼前。
我问他冷不冷。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下来的太急了,没穿外套。
我冲他张开双臂。他愣了一愣,看向我,我心脏怦怦直跳地看向他,我想说你不是冷吗,冷就进来,我穿的厚。
但我没说。我很多事情都没说,没说为什么在上海的时候我天天去接他下班,也没说我在机场与他分别的时候究竟想说什么。我也没告诉他为什么我离开上海再也不回去、断了与他的合租合同,也没有告诉他为什么我会一年没有跟他联系、却在此刻突如其来出现在他眼前。
见了面,这些就都无关紧要,我只要知道他还在这,我把以前的事情想明白,我只要知道他还好,虽然他依旧是独身一人但仍然神采奕奕,就已经满足了我的所有需求了。
他笑起来,还是那样傻气四溢的,给了我一个拥抱。我听见自己喉间滚动的声音,听见从耳边传来的十分亲切的呼吸声响,我听到老太太在门口喋喋不休的抱怨,也听到了阳光晒到羽绒服上发出的噼里啪啦的清脆爆鸣。
我二十二岁的时候对未来满怀期望,有如旭日东升时照亮的海平面,热情而充满力量,那时我相信什么都可以掌握在我自己的手里,无论是游戏的胜负、余额的变动,亦或是公司的营业额、事件的对错,我有着单属于初入江湖的自大,也有着初开情窦的惶然。现在我二十五岁,与领导吵过架和同事斗过殴,吃过别人的飞醋,也一日日的为同一个人而刻骨铭心,也做了我曾经最不敢想的一件事,用自己的方式去为这个将我拉入社会和情爱的双重泥沼的人进行回馈。
47.
我于是就在那一天,带着初见时的一身风尘,拥抱住了我的全世界。
—————
谢邀,累死了
一滴也没了,不知道今晚的还能不能更
看看我的精神状态缓的怎么样吧(烟)
【咒回乙女】当身为渣女的你渣了他就跑……
内含伏黑惠/狗卷棘/七海建人/五条悟/两面宿傩
第二人称
我又开始做一些不切实际的梦了……
OOC警告,咒术回战都是看的动漫,对人物把握的不太熟……
渣他的时候你真的没想过后来还会被抓到……
「伏黑惠×你」
有人将手重重地拍在你的肩膀上,五指死死地捏在你的肩头,你感觉有些疼。
“你谁啊?”
你没好气地问了句。
什么人啊,在街上随随便便就抓别人。
不耐烦地转过头,你脸上的不可一世在看到身后的人时变成了微微的惊讶,又变成带着愧疚的心虚。
站在你身侧的是伏黑惠,你的……前男友。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睛里夹杂着的愤怒...
内含伏黑惠/狗卷棘/七海建人/五条悟/两面宿傩
第二人称
我又开始做一些不切实际的梦了……
OOC警告,咒术回战都是看的动漫,对人物把握的不太熟……
渣他的时候你真的没想过后来还会被抓到……
「伏黑惠×你」
有人将手重重地拍在你的肩膀上,五指死死地捏在你的肩头,你感觉有些疼。
“你谁啊?”
你没好气地问了句。
什么人啊,在街上随随便便就抓别人。
不耐烦地转过头,你脸上的不可一世在看到身后的人时变成了微微的惊讶,又变成带着愧疚的心虚。
站在你身侧的是伏黑惠,你的……前男友。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睛里夹杂着的愤怒和伤疼却无法掩盖,重重捏在你肩头的手是他波动最大的情绪。
“为什么?”
伏黑惠看了你好久才开口,伪装成平静的声线被末尾微微的颤抖打破。
你没有办法回答他,他很好,他特别好,只是这段感情里你自己精神上的内耗让你不得不做出分手的决定。
“我……”
你只开口说了一个字就说不下去了,莫名的不安席卷了你全身,你不想这样,你不应该这样,你深深厌弃着这么脆弱的自己。
伏黑惠脸上沉寂的悲伤刺痛了你。
多么好的少年啊,不应该是玷污了爱情的你能拥有的,你配不上他。
你这样告诉自己。
“抱歉。”
你在一瞬间将自己用坚毅的外壳武装起来,收敛起不该有的情绪,冷漠地拍掉他的手,转身离开。
没有人发现在头发遮挡下的你默默地落了一滴眼泪。
只走了几步而已,他突然从背后抱住你,你的后背撞向他并不单薄的胸膛,冲击的力道将你匆促套上的外壳撞出条裂隙。
“别走,好不好。”
你听到这个一向冷傲的少年在你耳边语气卑微地哀求道。
「狗卷棘×你」
你没有想到会在转角遇到狗卷棘——你的前男友,一位平时只说饭团语的准一级咒言师。
“鲑鱼……”
他无意识地念叨一声,能和你的重逢他自己应该也很惊讶。
他好像瘦了……
你有些出神的打量着他,内心却没什么感触。
作为一个薄情寡义的渣女,平时也没什么道德准则的你,非常热衷于玩各种感情游戏,和游戏对象一拍两散这种事情,你简直不要太熟悉。
但狗卷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你是真心爱他的,只是你更爱自由,所以你还是和他分手了。
遗憾了一阵子而已,很快,你就把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抛到脑后了,转而去享受自己愉快的单身生活。
“海带……”
狗卷棘和你打了招呼,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低落,你听出来了,但你也不会在意。
“你好。”
你笑着招招手对他打过招呼,没有丝毫停留地离开。
“转身。”
狗卷棘动用了他的能力。
你被迫转身,看见那个可恶的咒言师用手拉开衣领露着下半张脸,神情委屈地看着你。
“抱我。”
「七海建人×你」
你有个比你大了10岁的前男友,他叫七海建人,他成熟,稳重,优雅又神秘,他会是个很好的结婚对象,而你现在只喜欢恋爱的感觉。
所以你和他分手了。
他是个成熟稳重的大人,即使分手了也不会像孩子一样哭着纠缠你,你觉得你们估计再也不会见面了。
实话实说,还是有些遗憾的,你挺喜欢他的,而且他也足够爱你。
等到你想结婚的时候,如果他还是单身,就和他重新开始吧。
你是这样想的。
但每天都有意外发生,你没想到你和他的重逢会来的这么快,甚至还没到分手的第三个月。
就在今天,你见到了足以撼动你唯物主义信仰的东西,把你从那东西手里救下来的是你一向成熟稳重的前男友。
他还是穿着西装,顶着三七分的发型,不一样的是他多带了把砍刀和你没见过的墨镜。
表面上是那个成熟稳重的大人,但你觉得他提着砍刀用刀背打怪的动作里透露着说不出的狂野。
真帅。
死到临头又得到一线生机的你依旧改不了自己的本性。
“那个东西叫咒灵,是人类负面情绪的产物,普通人一般是看不见的。”
七海建人看着地上消失掉的咒灵,对你这个受害者解释道。
“我是个咒术师——专门清理它们的人类,很抱歉,之前没同你说过。”
你没有想到他会反过来对自己道歉,连忙摆摆手,告诉他没什么。
“啊……没事没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嘛。”
“不过……”
你抿了抿嘴唇,犹豫着要不要问出口,在接收到七海建人带着鼓舞的目光时,你说出了想说的话。
“就是……七海先生,你今天为什么会救我啊……”
毕竟我是一个把你直接甩了的前女友啊!都不会生气的吗……
后面的话你没有说,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反而是犯错了的你生了他这个好人的气。
七海建人听明白了,露出了平时不易露出的宠溺的笑,用手轻抚着你的头。
“你还是个孩子,我当然得救你……”
“而且……孩子爱玩不是天性吗?去玩吧,虽然我不大乐意……但,记得回来就行……”
身为大人的他,怎么能泯灭你作为孩子的天性呢?
「五条悟×你」
你知道你跑不了多久,你的前男友五条悟——五条家家主,咒术圈最强的男人——他一定会找到你的。
所以你这天回来看见家门口坐了一只五条悟的时候,你丝毫不觉得意外。
“你回来的可真是慢啊……”
他看起来已经在地板上坐了好一会了,声音听起来有着说不清的委屈。
今天他没带眼罩,架了副黑色的墨镜,你看不清他的神情,不过应该也是像大猫一样委屈的吧,你猜。
“那还真是抱歉啊……”
你的语气淡淡的。
你知道就算你是阴阳怪气地将这话说出来,他也会自动曲解你的意思。
“啊……既然都说抱歉了,那我就原谅你了吧。”
五条悟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睁眼说瞎话。
你有些无奈,明明比自己打了快十岁,怎么比自己都像个小孩子啊。
“嗯……”
你随口应了一声,拿着钥匙开门,非常自然的忽略身边的五条悟,目不斜视地进了家门。
门没关上,他用自己的手挡住了门边,将自己挤进了门框里。
你索性将门把手放了,双手环在胸前,默默看他表演。
“你怎么这么着急着回家啊……这么多天没见都不想我的嘛……”
他胡赖地撒着娇。
“五条悟,我记得我们已经分手了。”
你语气生硬地提醒着他。
他沉默一会,又露出他招牌的笑容。
“那就是你记错了呦……”
“……那我现在和你正式的说一次,我们分手了。”
“我不同意。”
他飞快地拒绝了,又嬉笑着同你扯些他最近的日常生活。
“我没在征求你的意见。”
你没让他继续打岔下去,坚决的将他所有的退路斩断。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五条悟脸上的笑容缓慢地消失。
“你一定要……”
你打断了他,你不想他继续讲下去了,这个男人不戴眼罩的样子太帅,你怕你自己把持不住,直接提复合。
但渣女是绝对不会吃回头草的,绝对不会!
“对,我就要和你……”
后面的话你没法说,五条悟狠狠掐住你的下颚,用嘴将你剩下的话堵在嗓子里。
“我不同意……”
他含糊地说着,周身的气场变得凌厉起来,唇齿间的攻势也突然变猛。
你用上力气,想挣开他的桎梏,但他另外一只手将你圈的死死的,你觉得你就要在这个吻里溺死了。
他没让你把自己憋死,主动放开了你,眼睛透过墨镜死死地盯着你,你似乎只有这种时候才能想起你面前的这个男人是那个最强的存在。
等你顺上气之后,五条悟在你的唇上印下一个轻吻。
“你,是我的,我没在征求你的意见。”
他用你回绝他的话回绝了你。
「两面宿傩×你」
“领域展开——伏魔御厨子!”
哈哈,开个玩笑,杀你怎么需要用领域展开啊,渣大爷,你怎么敢啊,你又不想死。
惠惠属于我夹带私货了,我怎么舍得让惠惠被渣呢,我这么爱他……
狗卷是个有咒言术的男人,这个男人坏的很啊,可不能被可爱的外表骗到呢……
娜娜明好好,我觉得能在他的头顶看到圣父的光环……
五条悟有点可怜啊,一直被拒绝,但他是个坚强的男人,我相信他是能挺过来的……
大爷,哈哈,你想死吗?反正我不想……【狗头】
惠/棘/悟后篇: 【咒回乙女】当身为渣女的你和他复合后企图再次分手……
娜娜明后篇: 【咒回乙女】当身为渣女的你渣了他之后回心转意了……
【幻花】听说我们不熟
意识流舞卡
ooc有8
6k一发完
20/7/7编辑
qaq链接被屏了,明天回到家补档!
创作不易留个小红心小蓝手⑧~
俺想要评论(小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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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大家好,我是花少北啊那么这次我们继续玩上回的游戏……”
亮度过低的屏幕把游戏中的景色模糊成一团,本来就阴森的环境此刻变得更加让人背后一凉,花少北在第三次感觉背后有东西后狼狈的摸摸鼻子,切到了第三视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北子哥怂了!!”
“三怂有望加入新成员(?”
“啥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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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不易留个小红心小蓝手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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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大家好,我是花少北啊那么这次我们继续玩上回的游戏……”
亮度过低的屏幕把游戏中的景色模糊成一团,本来就阴森的环境此刻变得更加让人背后一凉,花少北在第三次感觉背后有东西后狼狈的摸摸鼻子,切到了第三视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北子哥怂了!!”
“三怂有望加入新成员(?”
“啥都不怕花少北✓”
成堆的弹幕从屏幕上飘过去,花少北同学一边反驳一边切回第一视角表达自己一点都不怂,左手抽空拧亮了台灯。
一群崽种。
“啊啊啊啊啊啊!!!”
花大喇叭这一声惨叫几乎能搞亮小区所有声控灯,电脑上女鬼的大脸盘子上印着一行血字:[YOU DIED]
“今天就到这儿吧各位记得点赞投币收藏三连谢谢!!!!!”
他带着哭腔吼完这句话就以最快的速度退出了游戏。花少北回味着游戏的剧情,又成功使自己头皮发麻了一阵。
桌子上的手机震了震,他瘫电脑椅上,两腿一蹬床沿漂移到桌旁拿手机。
[房子找好了,交通方便采光良好,来吗兄弟]
附带了一张拳击马的表情包。
花少北沉思了一秒,手机敲击键盘。
[冲冲冲]
————
——————
——————————
这个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人是花少北,旁边是他今天喜提的新室友某幻。虽说两人网络上聊的很来,但实际见面生活在一块儿总归还是有点别扭,第一个晚上显得格外安静。
“内个…”
某幻清了清嗓子开口,
“我饿了点点儿外卖,北子哥你吃吗”
花少北刚想说不用了的时候,他的肚子就叫了一声。
全场最佳:胃✓
他有点尴尬的挠了挠头,切出游戏点开了美x外卖。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点就行哈哈哈”
客厅又重新回到安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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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少北往家里接了只猫,小猫白白净净软软乎乎可爱的很,花小朋友和小猫玩的不亦乐乎。
他想了好久pass掉了无数名字,最后郑重其事的告诉某幻猫叫花生米。
“不愧是我!!起名天才花少北!”
b站最强起名王看着叉着腰得意洋洋的小花老师,表示我就笑笑不说话。
起名天才的猫出了名的凶,很快就摘得了“B站虐人猫”的桂冠,小祖宗看花少北不爽就给他一爪子,导致花少北基本每天都要挂挂彩。
他第一次给花生米洗澡的时候被挠的不轻,还糟蹋了一身衣服。花同学晚上坐在茶几边儿上龇牙咧嘴的给自己上药,酒精棉球接触到伤口火辣辣的疼。
后背够不着……
他试图采取各种姿势去给后背的伤消毒,可他的手离伤口总是差那么亿点儿。
无奈之下,他决定去求助自己的室友。
花少北抬手敲敲门,“某幻?”
里面应了一声,然后是拖鞋趿拉地板的声音。
“咋了北子哥?”
“那个…你来帮我消个毒呗,我够不着。”
他有点儿不自在,但说不上是哪儿不自在。
“嘶我操轻点儿疼疼疼疼疼!!”
后背有一条挺深的抓伤,新鲜的酒精碰上去的滋味简直称得上酸爽,花少北几乎原地上天。
“别动一会你手碰着了更疼!!”
两个男人大呼小叫的锤来锤去,旁边的罪魁祸首花生米嫌弃的看了看这两个聒噪的家伙,扭过头用屁股对着他们,又眯上了眼。
某幻的手不小心蹭了花少北的腰一下,不轻不重的,但足以让花少北条件反射的弹开。他迅速拉开一个安全距离,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一时不知道该说啥。
某幻当场土下座道歉,小花老师赶紧拽他起来。
不过花少北的皮肤细嫩的像个小姑娘,他想了想。
两人耳朵尖儿都有点烫。
————
——————
————————
两个多月相处下来花少北和某幻熟络了不少,平时互相帮忙拿个外卖你帮我看看猫我帮你从商店捎点儿东西啥的,日子平平淡淡。
要说唯一不平淡的——小破站最近炒他俩cp的人越来越多了。
“兄弟情有啥好磕的……”
花少北一脸黑线的用胳膊肘捣了捣旁边的人,“他们说你看我的眼神很宠溺诶。”
“放屁,”
某幻眼都不抬,
“我那是看儿子的眼神。”
“你个崽种长本事了昂!!”
花少北暴起去掐某幻,两人在沙发上扭打成一团,笑的像俩傻子。
小花老师细胳膊细腿儿的自然掐不过青岛猛汉,很快就被人抓着手臂摁在沙发上。
“别别哥别挠哈哈哈哈哈哈哈”
某幻堪堪停住挠他的手,“谁是爹啊花老师?”
“你是你是,饶命奥”
花少北把头扭过来和某幻脸对脸,鼻尖贴着某幻的脸颊蹭过去。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的距离好像过于近了。
他撑着沙发立起身子,花少北也跟着坐起来,客厅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中。
良久,某幻拍了拍肚子。
“我饿了。”
“点外卖?”
“点。”
“面条吃吗”
“加个蛋”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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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晚上,两人连麦吃鸡。
某幻迟疑了一下才开口:“花老师,B站上炒cp的那些……要不咱俩避个嫌?”
花少北愣了愣。
“哈哈别误会就视频里别来往这么频繁了,私下里咱该怎么闹怎么闹。”
“啊…行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有点干涩,像喉咙里卡了个球一样。不知不觉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比如玩恐怖游戏的时候把某幻拖过来一块儿挨吓,再比如两个人一起摁着花生米给它剪指甲。
某幻像束温暖的光,探进了他紧闭的小世界。
本来正常的感情暴露在阳光之下开始滋生细菌逐渐变质,撕扯着花少北的心,但大脑提醒他清醒点,这不可能。
他只能把它藏在最深处,防止事态继续严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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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篇跑wb
指路id:源久睡不醒
别做伸手党,有空求私等我回复的时间够去wb搜到看完了
由于最近的某艺人事件,评论求私一律视为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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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亮/ABO】藏龙于影_完结(双A)R
*胜方皇家上将x败方星航指挥官
*ooc,抖s操作注意
*很仓促,2W左右,大概3趟幼儿园班次,慎阅。我爱他们,爱等待的你们【躺】
*结尾有个问卷,评论投票,总投票数达66解锁摩拜【误】,具体什么类型会在问卷前表明。
再次感谢 @攻君_开学失踪 WB头条文章封面授权!
对方顽强的抵抗,总能令赵云心躁不已。
但这也是他喜欢的地方。
他仍能清晰地想起,第一次见面时,诸葛亮的蓝眸里,透出坚如磐石的意志,恍若一道无法动摇的光,刺痛着他浑浊的内心深处。
...
*胜方皇家上将x败方星航指挥官
*ooc,抖s操作注意
*很仓促,2W左右,大概3趟幼儿园班次,慎阅。我爱他们,爱等待的你们【躺】
*结尾有个问卷,评论投票,总投票数达66解锁摩拜【误】,具体什么类型会在问卷前表明。
再次感谢 @攻君_开学失踪 WB头条文章封面授权!
对方顽强的抵抗,总能令赵云心躁不已。
但这也是他喜欢的地方。
他仍能清晰地想起,第一次见面时,诸葛亮的蓝眸里,透出坚如磐石的意志,恍若一道无法动摇的光,刺痛着他浑浊的内心深处。
那一道光,便是能独占脑海的信念。
对此绝不屈服,也绝不会退让半步。
他也曾有过那样的眼神。
那一信念,于曾经的他而言,名为“守护”。
于诸葛亮而言,名为“星航”。
那双清澈的湛蓝眼瞳,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质。
对视的瞬间,一股强烈的情感如同电流般窜涌全身,令赵云感到血液沸腾。
——羡慕。
羡慕到嫉妒的程度。
诸葛亮信仰的存在,能让他誓死坚守,而赵云的信念,却在一次次残酷的勾心斗角中,被摧残得如同狂风中的枯草般摇摇欲坠。
接着,被心死的他绝望地连根拔起。
想要玷污那澄澈。
让那过目难忘的眼眸染上他污秽的颜色,光洁的身体上布满他罪恶的证明,亲手将这个一尘不染的人,拖入一同坠落的深渊……
明知道,这是一点理性都没有的小鬼才会做出来的,幼稚的迁怒方式。
但这样的话……
这样的话,
就不再会感到,这无尽的黑暗中,自己永远都只是——
孤身一人了吧。
……
【阿松/自汉化/おそカラ】yuta/Hero Blue Part2
HB这个故事共92P,差不多每30页很明显的能分为一个部分。分别是两人的缘起,现在的发展,以及之后对这段关系背景的整理和未来交代。
比较值得一提的事,长男那句“不会有被男人抱的情况”,原句其实是“不会有需要被抠PY的情况”,其直白程度让人震惊,实在是没好意思打上去()
我先去看看M开头公司的电(同)影(人),剩下最后的一部分这几天发。
【阿松/自汉化/おそカラ】yuta/Hero Blue Part2
HB这个故事共92P,差不多每30页很明显的能分为一个部分。分别是两人的缘起,现在的发展,以及之后对这段关系背景的整理和未来交代。
比较值得一提的事,长男那句“不会有被男人抱的情况”,原句其实是“不会有需要被抠PY的情况”,其直白程度让人震惊,实在是没好意思打上去()
我先去看看M开头公司的电(同)影(人),剩下最后的一部分这几天发。
【叶蓝】那只澳牧给我站住!
澳洲牧羊犬叶×迷你澳洲牧羊犬蓝
科学什么的被lo主蠢死了,纯粹拿来萌的
==============================================
1、
蓝河是只迷你澳洲牧羊犬,没错是迷你的,虽然也是牧羊犬的一种,但蓝河是一只家犬。作为一只家犬小蓝河无疑是十分讨喜的,乖顺,爱干净,聪明,这让它那絮絮叨叨的主人十分满意,每天让蓝河窝在惬意的大房子里面。
但是作为一只流着牧羊犬血统的狗狗,蓝河还是很憧憬威风凛凛赶着羊满牧场跑的生活,就像牧场那只澳牧,虽然主人总会跟蓝河啰嗦半天牧羊犬今天有怎么惹他了,但蓝河觉得主人还是很喜欢那只牧羊犬。
实际上迷你澳牧蓝河也...
澳洲牧羊犬叶×迷你澳洲牧羊犬蓝
科学什么的被lo主蠢死了,纯粹拿来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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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蓝河是只迷你澳洲牧羊犬,没错是迷你的,虽然也是牧羊犬的一种,但蓝河是一只家犬。作为一只家犬小蓝河无疑是十分讨喜的,乖顺,爱干净,聪明,这让它那絮絮叨叨的主人十分满意,每天让蓝河窝在惬意的大房子里面。
但是作为一只流着牧羊犬血统的狗狗,蓝河还是很憧憬威风凛凛赶着羊满牧场跑的生活,就像牧场那只澳牧,虽然主人总会跟蓝河啰嗦半天牧羊犬今天有怎么惹他了,但蓝河觉得主人还是很喜欢那只牧羊犬。
实际上迷你澳牧蓝河也很喜欢那只牧羊犬,总是喜欢趁着主人去牧场看看的时候偷偷地跟着主人去牧场看看。每次看到高大的牧羊犬在牧场上飞奔的身影蓝河总是移不开眼。
2、
叶修对那只总是在暗处看着他的迷你澳牧很感兴趣。身材娇小的狗狗很轻易地躲在一个角落里,一双小眼睛滴流滴流转着眼神跟着羊群走。这让叶修忍不住想去逗逗他。嘛,心动不如行动。
“小邱啊,好好看着这边。”冲着旁边那只矮小一点的牧羊犬打了个招呼,叶修迈着愉快的步子来到迷你澳牧面前。
被发现的迷你似乎很紧张,想找个地方逃走然而并没有这样的地方。小迷你只能硬着头皮留在角落里看着高大的牧羊犬走过来。
叶修走到蓝河面前,居高临下地大量着蓝河,脸上的表情懒懒散散。一高一矮两只澳牧就这么对视着,一阵迷之沉默后,蓝河还是打算先说话:
“那个……抱歉打扰你工作了……”
“不算打扰,”叶修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羊群,垂在身后的尾巴悠闲地晃荡晃荡,“你不是黄烦烦养的那条迷你吗,怎么来这了?”
“主人才不烦呢,不许这么叫他,”叶修对主人的称呼让蓝河很不满,不过也只是一瞬间,蓝河就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以后可能不能再来牧场了,耳朵马上就耷拉下来了,尾巴也无精打采地垂在地上,用哀求的眼光看着高处的叶修,“你能不能不要告诉主人……”
“可以啊,”牧羊犬答应的很爽快,“只要你每次来给我带一根火腿就好了。”
3、
沉浸在庆幸里的蓝河到家回窝里趴着,整只犬都放松了下来。在这时他才意识到一件事:
他被敲诈了……!他被那只澳牧敲诈了!
蓝河欲哭无泪啊,不就是去围观一下吗怎么还要缴费啊。。。不过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了。
4、
蓝河的主人觉得蓝河最近有些奇怪,以前最喜欢吃的火腿肠蓝河似乎已经不爱吃了,但是却每次都会要,他甚至想过这难道就是狗狗的青春期?
蓝河也觉得自己十分憋屈,为了每次去牧场不被告发,它不得不省下自己最爱吃的火腿肠留着带给叶修,能去牧场的机会也变为了主人给他吃火腿的那天。不过每次到牧场蓝河也不必一直躲在那个角落里了,主人来了的时候叶修会给他放哨的。
“小蓝啊,你天天窝在家里,为啥会对牧场的生活那么向往啊。”叶修嚼着叼在嘴里的火腿问趴在自己旁边的蓝河。
“我再怎么迷你是牧羊犬诶,”蓝河白了叶修一眼,“为什么不能憧憬一下?”
“小同志有向往的东西是好的,”叶修把剩下的一段火腿肠推到蓝河面前,站起身抖抖身上的毛,“哥回去工作了,你继续围观吧。”
蓝河吃着那段剩下的火腿肠,若有所思地望着牧羊犬所在的那个方向。
5、
蓝河已经一个月没去牧场了。
原因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两只气血方刚的公狗总是不可避免地会遇到犬生总会遇到的东西——那个啥期。于是蓝河就被在那啥期的叶修那啥了……
蓝河那个难受啊……自己就算是家犬,好歹也是只公狗啊,被另一只公狗给那啥了,多委屈。
更委屈的还在后头。
又一个月之后,蓝河下了一窝子毛茸茸的小毛团子。当看到自己幸幸苦苦下下来的六只小崽子有三只毛色长得和某只纯种澳牧一模一样时,蓝河差点就气昏了过去。
主人找来了经常给它检查的兽医给他悄悄是怎么回事,然而这位温文尔雅见多识广的兽医也没能看出了所以然来,只能耐着心安慰它那一着急就不停地叨叨的主人。
自己下下来的毛团子,蓝河也只能耐着性子带,然而小毛团子的活力可不是蓝河可以估计到的。这不,老三又不见了。
蓝河跟着自家儿子的气息一路找,找到了主人的牧场。当它看到那一大一小两只一模一样的澳牧的时候,蓝河整只犬都不好了……
6、
正在牧场里上班的叶修心里想着的是那只迷你澳牧。那只小东西已经快三个月没来牧场了,还真怪想它的。
正这么想着呢,叶修觉得有什么撞上了自己的前左腿。一低头,一只四周大的小奶狗睁着那两黑溜溜的小眼睛打量着自己呢。最最关键的,是小毛团子那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毛色。
叶修还在想着自己什么时候和哪只母犬那啥过的时候,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它一抬头,失踪了快三个月的小迷你站在不远处,一脸变扭。
两犬对视了几秒,蓝河低着头叼住小毛团子的后颈转身就走。
“等等蓝啊,”叶修迅速拦下了要走的蓝河,“这是……哥的崽?”
“不是。”蓝河一直抵着脑袋不敢看叶修。
“骗谁呢,”叶修跪下来,伸着脖子磨蹭着蓝河的脸颊,“不是哥的崽难道还是隔壁老王的?”
“胡扯啥呢隔壁老王是只猫我怎么给他生崽?”
“那小蓝你还狡辩啥呢?从了哥吧崽子它娘。”
“……叶修你给我滚!”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