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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书

【纪楚】投胎进行时17

为有ooc致歉

26

  在孟婆被小楚烦的不行,开始思考还有什么其他事儿可以安排给楚稼君的时候,接到了阎王的传唤。

  “本来一天天的熬汤什么的就烦,还要听阎王这家伙的传唤,烦死鬼了!”作为地府标准打工人的孟婆当着黑白无常的面蛐蛐到。

  黑白无常听到这话也深感认同,因为他们也觉得每天忙工作就很烦了,还要顺带给阎王跑腿……这种感觉就像免费给上司干活还不算加班费。

  但孟婆也只是嘴嗨,还是老老实实的去见了阎王,走之前还不忘交代最近总在她眼前晃荡的小楚帮她看一下汤。

  “她还怪热爱工作的哈。”帮忙看汤的小楚同志背着走远的孟婆对着大飞发出了感慨。

  果然大家都很喜欢在背后蛐蛐领导...

为有ooc致歉

26

  在孟婆被小楚烦的不行,开始思考还有什么其他事儿可以安排给楚稼君的时候,接到了阎王的传唤。

  “本来一天天的熬汤什么的就烦,还要听阎王这家伙的传唤,烦死鬼了!”作为地府标准打工人的孟婆当着黑白无常的面蛐蛐到。

  黑白无常听到这话也深感认同,因为他们也觉得每天忙工作就很烦了,还要顺带给阎王跑腿……这种感觉就像免费给上司干活还不算加班费。

  但孟婆也只是嘴嗨,还是老老实实的去见了阎王,走之前还不忘交代最近总在她眼前晃荡的小楚帮她看一下汤。

  “她还怪热爱工作的哈。”帮忙看汤的小楚同志背着走远的孟婆对着大飞发出了感慨。

  果然大家都很喜欢在背后蛐蛐领导……

  “孟婆啊,楚稼君此前私自去人间一事,你可知晓?”阎王一见孟婆来了,开门见山就是一个大招。

  不是,您一点前摇都没有的啊天?!上来就问责啊?孟婆听完在傻眼的同时还不禁腹诽着。

  “不是,我不是都说了帮楚稼君私自去人间的鬼差要扣半年工资了吗?怎么还有人明知故犯啊?”孟婆缓过来之后连忙为自己辩解。

  “当然是因为楚稼君给他们的好处更多啊……”阎王也非常无奈:“所以我没收了那个鬼差违法所得,顺带送他去十八层地狱每层都玩了一遍。”

  ……

  终于孟婆忍不住结束了这一段沉默。

  “那这个问题不就解决了吗?还有我孟婆什么事吗?”

  “当然有,我处置完那鬼差之后,桌上命簿就跳了出来。原是那楚稼君和纪勇涛人间的缘分未尽,需想个办法补足了这世的缘分。”阎王扶着额头,很是头痛的向孟婆解释到。

  “不是吧……那不是还是得放小楚去人间。”

  阎王又一次翻开了命薄,看似漫不经心的说:“对啊,但那些寻常鬼差我不大放心,这个任务我就交给了黑白无常,每月十五带楚稼君去人间。所以就拜托孟婆你回去跟楚稼君解释一下了啊。”

  “知道了。对了,他们两个在命薄上是什么缘分这么深,兄弟情分也没见过欠这么多的啊,每月十五都要去。”孟婆临走前还满问了阎王一句。

  “不是兄弟情,是三生石上有记的……算是夫妻情分。”

  “啊,那就说得通了嘛……什么?!夫妻情分!”

  

无书

【纪楚】投胎进行时(3)

为有ooc致歉

5

  但纪勇涛在床上闭上眼睛之后,越来越感到了一些不太对劲。

  为什么总感觉有人在他床边说话?

  但当纪勇涛睁开眼睛,又发现自己面前什么东西都没有。

  “怎么回事,不至于这就年纪大了出现幻听了吧?还是家里出现老鼠了?”纪勇涛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呓语着,“改天去做个体检好了。”

  说完就把手盖在了自己的眼睛上,准备安心睡下了。

  但这一次,纪勇涛听到了更清晰的声音——

  "勇哥,现在我……家里,没带钥匙……,……留门。"

  "爱呀河小区挺……,开着门万一……怎么办?"

  "还有,烟……不健康...

为有ooc致歉

5

  但纪勇涛在床上闭上眼睛之后,越来越感到了一些不太对劲。

  为什么总感觉有人在他床边说话?

  但当纪勇涛睁开眼睛,又发现自己面前什么东西都没有。

  “怎么回事,不至于这就年纪大了出现幻听了吧?还是家里出现老鼠了?”纪勇涛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呓语着,“改天去做个体检好了。”

  说完就把手盖在了自己的眼睛上,准备安心睡下了。

  但这一次,纪勇涛听到了更清晰的声音——

  "勇哥,现在我……家里,没带钥匙……,……留门。"

  "爱呀河小区挺……,开着门万一……怎么办?"

  "还有,烟……不健康,记得…抽点烟。"

  "……和大飞在一起,过……好的。”

  纪勇涛觉得自己听到了小楚的声音,但却一直断断续续的听不真切。

  跟乱码了一样……

  他又一次睁开了眼睛往床头看去,纪勇涛睁大了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能看见小楚的鬼魂——

  但实际上什么也没看到,声音也直接从断断续续变成彻底消失了。

  “不会我产生幻觉了吧?”纪勇涛又尝试着闭了一下,但这次却再也没听见什么东西了。

  于是纪勇涛就闭着眼睛慢慢的等着,但因为一直没有其他动静——

  他等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纪勇涛醒来的一瞬间,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但他又觉得小楚昨晚确实来找他了。

  “小楚不会真的没有好好转世投胎,变成魂魄来找我。”纪勇涛忧心忡忡的回想着:“真是委屈他了,他昨晚说自己没带钥匙,看来以后还得给他留门,万一他又回来看我了呢?”

  于是纪勇涛这天下班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楚稼君的墓前。

  “小楚,勇哥来看你了。”

  “是不是太久没来找你,所以昨晚自己去找我了啊。”

  “也不知道那个老骗子到底靠不靠谱。”纪勇涛摸着手上的红绳,开始念起了那个什么转生咒。

  但纪勇涛念完之后又对着墓碑开始笑。

  “实在不能投胎也没关系,你再多等勇哥几年,等勇哥也变成鬼魂跟你团聚。”

  

  

Theary

“勇哥,我忘带钥匙了”三刷还是哭得跟狗一样,笔尖起火赶出来一张手绘小楚,原图参考天堂小楚

“勇哥,我忘带钥匙了”三刷还是哭得跟狗一样,笔尖起火赶出来一张手绘小楚,原图参考天堂小楚

岸青7

纪楚/我死后的第十年



  我叫楚稼君。


  活着的时候是个孤家寡人,到死了也没爹妈没朋友给我送葬,最后还是那个警察给我找了个埋着的地方,好叫我不至于死无葬身之地。


  可能出于这么一点感激,死了之后我魂魄未散,还留在人世间。再加上骨灰在他旁边,我竟然哪都去不了。


  一缕孤魂,就这么死乞白赖的活着。


  我不想投胎,上一世我恶事做尽做绝,若是投胎只怕得做上个几世猪狗;要是没投成胎,下面又正好有我的仇人,我是个新鬼,没有力气,被打的魂飞魄散也没处说理去。


  抱着这样的心思,我竟然在这个警察的身边待了整整十年。


  第一年,我刚死。


  我看见纪勇涛一趟又一趟被那些记......



  我叫楚稼君。


  活着的时候是个孤家寡人,到死了也没爹妈没朋友给我送葬,最后还是那个警察给我找了个埋着的地方,好叫我不至于死无葬身之地。


  可能出于这么一点感激,死了之后我魂魄未散,还留在人世间。再加上骨灰在他旁边,我竟然哪都去不了。


  一缕孤魂,就这么死乞白赖的活着。


  我不想投胎,上一世我恶事做尽做绝,若是投胎只怕得做上个几世猪狗;要是没投成胎,下面又正好有我的仇人,我是个新鬼,没有力气,被打的魂飞魄散也没处说理去。


  抱着这样的心思,我竟然在这个警察的身边待了整整十年。


  第一年,我刚死。


  我看见纪勇涛一趟又一趟被那些记者光顾,他们满口“仁义道德”赞颂着他的功德,夸他是现实版的武松,赤手空拳打虎。


  好生气。我想。


  我生气的点倒不是死在纪勇涛手里,而是明明这个人死活不愿意跟我去上海享清福,就为了这点荣誉待在爱呀河这个地方,那现在被这些记者采访的时候不应该很开心吗?


  那你哭丧着脸干什么呢?


  纪勇涛何止是面对记者哭丧脸,面对上司也是一副晚娘脸。


  我还记得那日,局长兴高采烈告诉他:“小纪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升迁了!那可是上海啊——来来来,看看文书!”


  “……”纪勇涛别过脸:“我不去。”


  “你说什么?”局长明显不理解:“你当初那军令状下的我们都心惊胆战的,现在好了,文书下来有这个意向了,你怎么……”


  他们后面的谈话我不乐意听,于是去摆弄办公室一旁的收音机,企图看看有什么东西能玩玩,打磨一下时间。


  最后,纪勇涛被局长轰出了办公室。


  他脸上还是没多么大的表情,不知在想什么。


  我估计,虽然杀人犯死了,案子破了,但是他的弟弟回不来了。


  ——在恨我吧。


  我突然很生气,情绪就是这样,去的快来的也快,鬼尤甚。到家之后,我有意吓吓他,决定今天给他吓死,好来阴间团聚。


  趁他去厨房做饭的时候,我冲到电视机旁迅速放了一盘磁带。


  第一年,我还是能碰到东西的。


  磁带声音很小,像蚊子一样,纪勇涛就像聋了一样躲在厨房充耳不闻。


  我没由得心虚,忙关掉了磁带,躲到卧室里去了。


  等待纪勇涛 端饭出来,甚至开始若无其事的吃饭的时候我才出来。看了看桌子上的又是些烂素菜,没有我喜欢吃的。


  “吃素吃素,”我咕囔着,趴在餐桌旁盯着他的脸出神:“我想吃麦当劳,炸牛排,肯德基……”


  纪勇涛不理我。


  我好像忘了他压根就听不见我说话,于是我生气极了,想捉弄他一下。


  我抢了他的青菜。


  他好像压根没发现盘子里的青菜少了很多根,依旧自顾自的吃着,导致抢到后来我觉得没意思,也就不这么做了。


  第一年,我们相安无事。


  第二年,我胆子变大了起来,有时会跟着纪勇涛散步,反正我说话他也听不见,我就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骂他。


  我骂他,小兔崽子,赔钱货,怎么脏怎么骂,可是看他脸色不好的样子,我又开始恨我自己,为什么要逞一时之快,却害了对方让对方身上留下一身伤病。于是又把那些话反反复复还在了我自己身上。


  纪勇涛好像总是很痛的样子,局长对他脸色也不好,总是说他不争气,不上进。


  我也骂——放你娘的狗屁,勇哥要是不上进就不会一枪崩死我了。


  人真是待久了什么都能见到,我见到纪勇涛去给我上了坟,在那里哭。


  他说他想我。


  奇怪,他说他想我。


  他说纪勇涛想楚稼君。


  他说一个警察开始想念一个恶贯满盈的罪犯。


  可我压根感觉不到纪勇涛想我,我甚至觉得他回避我——这倒也不难猜,他估计怕我顶着个枪窟窿大半夜爬他的窗户索他的命。


  可是我不会。


  勇哥,虽然我很恨你,但是我不会。


  如果真有那天,我也可能是爬窗户去找你睡觉——或许天在下雨,我怕打雷。


  第三年。


  日子好像很平淡的过去了,当勇哥撕掉12.31的日历时,我才恍然觉得——哦,一年又过去了。


  我和勇哥好像一对平常兄弟,除了他看不见我之外,没有任何缺点。


  可我想摸摸他。我想触摸他,或者每晚缩在他怀里睡觉的时候我想闻到他身上能让人安心的味道,再或者,我想亲亲他。


  很变态的念头。


  我一直以为,我对勇哥的依恋与固执全来自于我的孤独。我的孤独,已经铭刻在我的灵魂里面,所以哪怕黄泉路上我都希望能有人陪伴着我,不至于让我做个独身鬼。可是到了关头,我还是退缩了。


  我害怕,到了地下勇哥会怨我,恨我,到哪时我又该怎么办呢?


  所以与其明明白白的恨,倒不如不清不白的怨。


  我想他好好的。


  所以,就让我做最后一件好事吧。


  一等功,送给你。


  第四年


  我明显感觉到我的灵魂好像有些消退了,连记忆都有些不太清晰,可能是与勇哥最近经常去寺庙有关。


  我不敢靠近寺庙,每次一进去就觉得我的灵魂滚烫,好像在被灼烧一般。所以我一般都是坐在寺庙山下的矮脚凳上,默默等着勇哥——勇哥每天都会走下那长长的阶梯,到这个矮凳上面坐一会儿。


  可是今天有一个秃驴提前抢了我的位置。


  我想吓唬吓唬他,让他们寺庙装神弄鬼,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吧,这秃驴年纪这么大了要是被我吓一个好歹,我身上的罪孽更重了怎么办。


  所以我只好蹲在一旁的地上。秃驴似有所感,他看着我,眼神慈祥:“你这恶鬼,怎么敢近凡人之身?”


  他怎么能看得见我!


  我暗自琢磨一番,没敢说话,那秃驴倒是不自讨没趣,看了看我便起身离去,嘴里面还念叨着“原来是你”。


  怎么,难不成我楚稼君的凶名已经传到地底下阎王庙堂里面了?


  那怎么还不带我走呢?


  第五年


  勇哥时常会搬着个小板凳在小区里坐,看那些年轻人来来往往,步履匆匆。


  他喜欢逛商场。也不知道要买什么,就是瞎逛。这一片商场也就这么多,售货员们也都认识他——大英雄嘛!报纸电视上写过的来,谁不认识啊?


  勇哥喜欢逛小年轻喜欢的服装店。有一次,我看见他站在橱窗外看一件夹克看出了神,半天没挪动脚步。我飘了过去,将手虚虚地往他手里送,轻轻道:“勇哥,我不喜欢这一件。”


  确实不喜欢。我死了太久了,纵使我活着的时候是个时髦小伙,可是现在这些小年轻的穿衣风格我却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勇哥似有所感,竟然真的挪动了脚步——哦,他去把那件夹克衫买了下来。


  九百一十二,好贵。


  哦,忘了说了,现在的世界日新月异,九百一十二已经不算是巨额了,可我还是觉得他有病,买这么一件夹克,我也穿不到。


  ——话说早了。


  纪勇涛把这件马上破千的衣服带到我的坟头给我烧了。


  “……”


  可是我还是穿不到。


  回到家后躺在床上,我骂了他半宿的败家子。


  第六年


  这样的生活挺好的。


  每天早上六点勇哥准时起床做早饭加晨练,我灵魂疲倦,起不来,还要再躺在床上睡会儿。七点勉强挣扎着爬起来送勇哥上班,虽然他看不见我,但我依然做好护“花”使者,看到对方进到警局之后,我再滚回家继续睡觉。


  一觉睡到十二点,跟勇哥一起“吃饭”之后,和对方一起睡午觉,然后对方去上班,我自己在家里面看电影,对方回来我就立马装鹌鹑蛋一声不吭。吃完晚饭,我们再一起散步,然后回来看八点档狗血爱情剧——勇哥不看,他开着电视自己在那里分析案子,我看,我可喜欢看了。看完之后我们再一起睡觉。


  这样的日子真挺好的。


  平平淡淡,“互相扶持”,也就这么稀里糊涂过了六年。


  我不孤独,我不寂寞,可是我不知道勇哥。


  他年龄太大了,感觉相亲都好难。


  我自私的希望会有人能看上他,愿意和他共同操持一个家庭。


  我想让他有一个家庭。


  他没有家。或者说他曾经短暂的拥有过。


  他的家也是别人的家,而不是专属他自己的家。我想让他能有一个专属于自己的避风港,专属于,自己的。


  我也不知道一个正常的家是什么样的,广告上说“家是斩不断的血脉,是止不住的欢声笑语,是柴米油盐,是万家灯火中最亮的一盏”。


  可对于我和勇哥来说,家让我感到窒息,几乎悲伤的来源都源自于这个所谓的家。


  我们都没有“家”,所以才渴望家。


  那种家可能需要我们换个性别,换个身份。虽然也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是他们可以做许多事情,不像我,我连和他拉手都难。


  我死后的第六年,想给勇哥找对象。


  第七年


  灵魂在逐渐被弱下去,我现在已经不能每天和勇哥上下班了。勇哥走后,我就躺在那张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我的灵魂很疲惫。


  像是被一千斤的大石头夹住令我不得解放。


  勇哥请了个长假。


  他大部分时间会躺在床上看书,我就会费尽力气趴在他脖颈处,仿佛还能嗅到他身上的洗衣液的味道。很清新,与那些纸醉金迷的味道不同,这个味道总是让我想哭。


  我无数个夜里不得安睡,我的泪落不下来,因为鬼魂不会哭。


  所以那捧水,就落到了我的心里。


  我其实知道,我剩日无多。


  第八年


  勇哥去了上海。


  我跟着他一起去的。


  我本来以为他只买一张高铁票,到时候我就只能坐在桌子上了。却没想到他居然买了两张票。


  我就这样,偎在他的身旁,这种在大众面前的亲密让我有一点隐秘的快乐。


  到了上海,我们去看了东方明珠,去吃了一个20块钱的包子——我吃不到,勇哥吃了两个,我我觉得那一定是特别好吃的东西,要不然抠门的勇哥怎么可能会买,还一口气吃两个。


  ——勇哥如果能听到我的心声的话,一定会戳我的额头。骂我是个没良心的。


  之前我还活着的时候,喜欢吃肯德基,勇哥也一直给我买。虽然嘴上会说贵,但是掏钱的动作却一点也不手软。


  我晃了晃脑袋,只觉得自己时间是真的越来越少了。要不然怎么会见天的老想着过去的前尘往事呢?


  前尘已过,不必再追忆。


  不是不想,不是不能,而是不必。


  上海这几年发展的越来越好了,一栋栋的高楼大厦令人晃眼,房价也令人咋舌。我看着勇哥的侧脸,心里面有些许捉弄人的恶意:哼,让你当年不跟我来上海买房子,现在你想买也买不起了。


  买不起房子好啊。我想。


  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挤在爱呀河一辈子了。


  一辈子,好不好?


  第九年


  那天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一天。


  早上的太阳和往日一样好,勇哥按部就班的上班,我也按部就班的睡觉,看电视,只不过晚饭丰盛了一点——勇哥还带了几柱香。


  他烧了香,有一股奇异的味道,我不敢轻举妄动——自从上上次从寺庙回来之后,我看到关于香的东西都会觉得害怕。


  可是这一次,他烧了香,却仿佛能看到我一般,目光直直朝我看来。


  “……小楚?”


  早就不跳的心脏又好像重新迸发生机,震得我耳朵疼。


  这几年多少次期盼的场景在此刻得以实现,而我却只想逃走。


   “你……能看见我?”我嗓子有些干涩:“你怎么能看见我呢?你是活人,而我是死人……”


  勇哥说:“这是犀角香,点燃了沾衣角,便可与心意之人互通。”


  我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得呐呐点头。


  都说仇人见面互相眼红,可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衡量我与勇哥之间的关系。……仇人?算是,但是……与这段关系又不贴切。我不知道怎么说,干脆转过身去。


  他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我真没能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只此一言,便能叫我心里头涨涨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勇哥没气馁,他说:“你能不能……说两句话……害,快十来年没听了。”


  “不能,”我硬邦邦道:“阴间有规矩,不让跟活人说话。”


  —


  莫名其妙的两人坐在一起吃饭,日子还和往常一样过。


  只不过这次我尴尬到坐立难安。


  你能想象一个恶贯满盈的罪犯和一个把他枪毙的正义警察坐在一块吃饭的场景吗?


  可是日子还得过下去。他摆脱不掉我。我们二人平平淡淡,还和往日一样。可是我知道,这样是错误的,死人又怎么可以和活人共处一室呢?


  有一日勇哥再次去了寺庙,我犹豫再三也跟了过去,好巧不巧,再一次碰上了那个和尚。


  他朝着我笑:“又见面了。”


  我一看他便怵得慌,连忙想隐去,却不知他动了什么手脚,我竟是动弹不得。和尚慈眉善目,说出来的话却冰冷无比:“怪不得。我观屋内那位警察先生短短数日竟已有死气,明明功德圆满待百年之后必能有个圆满之身,却偏偏要漟你这趟浑水。”


  “……什么?”


  “你是他命中必然跨不过的劫难。”和尚叹了口气,表情凝重:“你活着的时候杀他亲友瞒他成性,最后又让对方的手上沾了鲜血,他的功德能被你扣下一半。”


  和尚苦笑:“你已经死了,又怎么好再存人世呢?而死人与活人日日纠缠,怕是……”


  我哽住了,有些无措,想拉住和尚,问问他自己还有什么破解之法。和尚却只是摇了摇头,悲悯地看着我:“你在阳间左右不过也只能待一些时日了,不如珍惜当下,多做些快乐的事。”


  我懵懂的走了,老和尚与我背道而驰,他口里絮絮叨叨念着不知什么话,我听不清。我好似在大雾里。


  第十年


  当年顺从老和尚的话,回到家中和勇哥相处也不那么别扭了,更多的是放肆。我生前罪孽滔天,估计进了阴间也是要下地狱的,所以我更珍惜在阳间的日子。


  这一年,我做了很多事情。


  年初,我跟在勇哥后面,去拜访了梦梦。她如今已经是大姑娘了,生了个小女孩,可惜女孩身体不好,几乎每天都要困在呼吸罩里。


  勇哥说:“梦梦是个可怜人,好在她还有一个好丈夫,还能一起帮衬着孩子……”他说着,去逗弄着婴儿,婴儿本来还是笑的,看到他身后的我就立马哭嚎出声,那声音如同小猫叫,勾的我伸手揉了揉对方的小脸。


  勇哥一边往小孩的枕头底下塞钱,一边忙里偷闲瞅了我一眼:“喜欢吗?”


  我装傻:“钱还是小孩?”


  他:“你说呢?”


  我不甘示弱,翻了个白眼:“你要是喜欢你也找个对象生呗。”


  勇哥吃了瘪,不愿意理我了。


  天气微微暖的时候,我们再一次去了上海。出发前,勇哥皱着眉盯我看,我被看的浑身不自在:“怎么了?”


  “你能换衣服吗?”


  “换衣服干嘛?又没人看得见我。”我嘟囔一声。可勇哥不依,掏出来几件新衣服,一件一件在我身上比对,最后挑了件黑色风衣给我烧了,莫名其妙的,我手里出现了一件风衣。


  我将它套上,勇哥又要我把头发扎起来,他说:“天气越发热了,你这个头发不扎脖子吗?”


  我撅嘴:“不扎,这是摩登。”


  在上海,我们去了迪士尼,打卡了城隍庙,去了东方明珠。用手机拍了很多照片,留做纪念。


  勇哥对我总是很肉麻。或者对于他来说,对于这个日新月异、开放大胆的时代,这种老掉牙的情话都已经算的上古板,可是对于我来说……


  算了,还是不说了。


  我感觉到时间在我身上流逝,我好像要真正意义上的死去了。


  人死为鬼,鬼死为聻。


  勇哥,你可以等等我吗?


  等我,在地府里把我罪孽血债偿还,等一个干干净净的小楚,好吗?


  最后,我在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里睡去。外面太阳高悬,人们都欢声笑语从空气里透过我的耳膜。勇哥好像要来触摸我的身体,黑影压下,唯一的光线照到旁边一堆书中,我看到了——那是用一堆“纪勇涛”围起来的一个单词——


  love。


  勇哥。


  “我爱你。”


  彩蛋/纪勇涛视角

  各位宝宝们能不能对我溺爱一下😣😣🥺🥺🥺前些日子一直有事情没来及写文,每一个都是更了一两千字就没有填坑,暑假宝宝们相信我,我一定能日更一篇!!!

  有想点梗的宝宝们可以关注我🥰😚欢迎大家私信骚扰我嘻嘻


  

  


  

  


  

  

无书

【纪楚】投胎进行时(2)

为有ooc致歉

4

  纪勇涛向往常一样走进了浴室,开始准备洗澡,脱完衣服之后,突然看见了自己手上的一根红绳。

  这根红绳戴在他手上有一段时间了,是他在小楚走后不久,下班回家的路上,恰好碰上个摆摊算命的老头。

  纪勇涛至今都觉得自己那天脑子可能被门夹了,身为一名人民警察,居然在大街上跑去找一个老头算命。

  但其实他想算的也不是自己的命,纪勇涛其实想算的是小楚的。

  于是他先问了那个老头能不能算一起一个人死后的命数,老头在他面前沉吟了片刻,絮叨了半天,总结起来就一句话:

  可以是可以,得加钱。

  纪勇涛二话不说就跟魔怔了似的掏出了一张百元大钞。

  那老头一看是张红...

为有ooc致歉

4

  纪勇涛向往常一样走进了浴室,开始准备洗澡,脱完衣服之后,突然看见了自己手上的一根红绳。

  这根红绳戴在他手上有一段时间了,是他在小楚走后不久,下班回家的路上,恰好碰上个摆摊算命的老头。

  纪勇涛至今都觉得自己那天脑子可能被门夹了,身为一名人民警察,居然在大街上跑去找一个老头算命。

  但其实他想算的也不是自己的命,纪勇涛其实想算的是小楚的。

  于是他先问了那个老头能不能算一起一个人死后的命数,老头在他面前沉吟了片刻,絮叨了半天,总结起来就一句话:

  可以是可以,得加钱。

  纪勇涛二话不说就跟魔怔了似的掏出了一张百元大钞。

  那老头一看是张红票子,脸上立刻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在叫纪勇涛写生辰八字的同时,还不忘把红票子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纪勇涛写完了之后,给了那个老头。老头看了一会儿,对纪勇涛说道:“这当是你的一位故人,但生前作恶太多,不好入轮回投胎。现如今应当变成了孤魂野鬼,务必当心他来找你。”

  纪勇涛当时一听觉得这老头靠谱啊,于是连忙着急的对着老头说:“那可有什么法子能让他能够好好转世投胎的?”

  “虽说有些困难,但是嘛……”算命老头故意停顿了一下,手中摸着口袋中到手的钱,又掏出了一根红绳,对着纪勇涛说:

  “只要你把这根红绳一直戴在手上,每年他忌日之时给他烧纸钱,并默念我等会儿教给你的一段超度词,假以时日,定能使他顺利转世。”

  纪勇涛当时接过了红绳,想都没想就戴上了,顺带还认真学了那段“超度词”。

  结果过了一段时间,纪勇涛就发现那个老头出现在了警局里……用诈骗的罪名逮捕的……

  “这年头了,居然还有那么多人相信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纪勇涛在工作时,听到同事在他耳边念叨,干笑了一声,把手腕上的红绳往衣服里推了推。

  ……

  但不知道为什么,纪勇涛在今晚莫名其妙吹了一阵阴风后,看到红绳后,突然又想到了那个老骗子。

  说不定小楚的魂魄真的来看我了呢?

  纪勇涛在洗澡时一直在想这个念头,结果等他终于回过神来,已经洗了快一个小时了……

  纪勇涛叹着气,洗漱完就决定放弃自己的幻想,上床睡觉去了。

————

小剧场:

  审讯室里。

  “你们别不信啊,你们的警察也在我这算过命呢!就那个叫什么的……哦,叫纪勇涛,我在报纸上看到过他,还是个什么英雄呢。”算命老头在审讯室里跟对面的警察说道。

  “哦?那他跟你算什么了?”坐在对面的边做笔录边问。

  “算那个什么,应该是什么罪犯吧,怕人家鬼魂找回来,我还收了他一百块钱帮他超度呢!”老头大声的说道。

  “一百块钱啊……”对面的警察若有所思的说道,“诈骗金额又提高了哈,那就在局子里多待几天吧啊老人家。”

  “诶,冤枉啊,不是同志,我记错了!诶!别走啊!”

  ………

  

  

  

无书

【纪楚】投胎进行时12

为有ooc致歉

21

  小楚看一眼时钟意识到超时了之后,匆匆跟睡着的勇哥说了一声“再见”,然后转头就跑。

  习惯性的往门口冲去,并且习惯性试图把门带上——然后发现自己的手完美的穿过了整扇门。

  ……又忘记自己现在已经是魂魄了,小楚边飘还边无奈的想到。

  如果真的迟到了,要不干脆直接留在人间不回去好了,正好能一直陪着勇哥,小楚开始大逆不道的想。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陪一辈子和能陪好几辈子小楚还是能分清哪个更不错的。

  于是继续面无表情的越飘越快。

22

  “哎呦喂,你可终于来了祖宗诶!”在等小楚的鬼差已经在约好的地点原地转了几百圈了,才看到小楚的身影。

  ...

为有ooc致歉

21

  小楚看一眼时钟意识到超时了之后,匆匆跟睡着的勇哥说了一声“再见”,然后转头就跑。

  习惯性的往门口冲去,并且习惯性试图把门带上——然后发现自己的手完美的穿过了整扇门。

  ……又忘记自己现在已经是魂魄了,小楚边飘还边无奈的想到。

  如果真的迟到了,要不干脆直接留在人间不回去好了,正好能一直陪着勇哥,小楚开始大逆不道的想。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陪一辈子和能陪好几辈子小楚还是能分清哪个更不错的。

  于是继续面无表情的越飘越快。

22

  “哎呦喂,你可终于来了祖宗诶!”在等小楚的鬼差已经在约好的地点原地转了几百圈了,才看到小楚的身影。

  “吵什么,这不是准时回来了吗。好了,快点回去,要是被孟婆发现那就麻烦了。”小楚看勇哥没看够,还在路上飘了好久,语气里莫名的带着一股子怨气。

  感情您还知道被孟婆发现会很麻烦啊!鬼差在心里呐喊。但念及小楚是自个儿的金主,还是很有职业素养的面带微笑的把小楚给原路带了回去。

  “真乖,大飞,我们走。”小楚回到鬼市之后,牵走了乖乖待在鬼市一夜的大飞,还不忘又买了一袋狗粮回去。

  “欢迎下次光临。”鬼差摸着到手的冥币,目送着小楚,觉得自己没有一块冥币是白收的……

  因为他想起了小楚走前还跟他提了一个建议——

  “哦对了,下次能不能找一个离爱呀河小区近一点的地方,这去见勇哥来回时间有点太长了啊。”

  

  

  

  

博斯藤壶

活长的自印稿,忘发了_(¦3」∠)_

活长的自印稿,忘发了_(¦3」∠)_

Aroma

【花怜】血雨探花的奇妙记忆漂流


  *1.2w

  *借这个老土的梗宠溺一下花花!

  *写作过程十分痛苦,写完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写出个什么玩意,不保证任何阅读体验…文里的任何BUG全都是我的锅…

  *大家过年好呀!

————————————

  这天天尚未破晓,红红儿已经渐渐要苏醒过来了。记忆在一片混沌中渐渐回笼,昨日他家里好像丢了几枚铜钱,二哥便说是他偷的。后娘骂他坏胚、灾星,想也不想又打了他一顿。他气不过,跑出门,又遇到了一群惯与他作对的小童。他们拿石子丢他,他也无处可躲,直到日落西山,那些人渐渐散了,他才到附近的一个太子庙里过了一夜。

  他是看着那座神像的面容渐渐睡去的。躺在神像底下仰望着那张模糊...


  *1.2w

  *借这个老土的梗宠溺一下花花!

  *写作过程十分痛苦,写完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写出个什么玩意,不保证任何阅读体验…文里的任何BUG全都是我的锅…

  *大家过年好呀!

————————————

  这天天尚未破晓,红红儿已经渐渐要苏醒过来了。记忆在一片混沌中渐渐回笼,昨日他家里好像丢了几枚铜钱,二哥便说是他偷的。后娘骂他坏胚、灾星,想也不想又打了他一顿。他气不过,跑出门,又遇到了一群惯与他作对的小童。他们拿石子丢他,他也无处可躲,直到日落西山,那些人渐渐散了,他才到附近的一个太子庙里过了一夜。

  他是看着那座神像的面容渐渐睡去的。躺在神像底下仰望着那张模糊的脸,能让人产生还在那人怀里的错觉。像是在寒风冷雪里擦亮的一簇小火苗,幻象与温暖都稍纵即逝。只可惜那神像塑得太糙了,得很努力地骗自己,才能让人觉得没那么难捱。

  这些混沌的回忆不速之客一样,裹挟着巨大的委屈无望和痛楚袭击了还在半梦半醒的红红儿。他皱了皱眉,咬了咬牙,还是打算睁眼面对这世界。但他睁眼的那一刻,猛地呆住了——

  

  菩荠观,清晨。谢怜正迷蒙着在将醒未醒时,突然听到身侧一声短促的惊叫。他一睁眼,正好与一个眼睛瞪得极大极圆的孩子打了个照面。沉默地对视了几秒钟,那边的小孩忽然反应过来什么,猛地捂住了自己的一只眼睛。

  谢怜揉了揉眼:“......三郎?”

  那小孩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惊吓,一骨碌坐起来,还是捂着眼睛,另一只眼睛依旧睁得极大,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谢怜直觉哪里不对,花城肯定不会与他开这种玩笑。他微微皱起眉,试探着叫了一声:“红红儿?”

  幼童有所触动似的,微微张了张嘴,没说话。

  谢怜放柔了声音:“你...今年多大啦?认得我是谁吗?

  这次,幼童迟疑片刻,终于答应:“十岁。你是...太子殿下。”

  谢怜震惊,谢怜不解。花城告诉过他,他修炼的法门,每隔一段时间,是会变成幼童重新长大一次没错,但那只是身体上的变化,没听说记忆也要跟着一起回去啊?

  可红红儿仍旧眼巴巴地望着他,谢怜便什么也顾不上了。他试探着把手伸过去,见红红儿没有躲闪,便轻轻地抚了抚他的背:“不要害怕。”又见他一直捂着自己的眼睛不肯放开,心中更是疼惜,犹豫了一下,温柔地道:“我不看你的眼睛。”说着,四顾一周,拿起枕侧花城平时戴的眼罩,把上面的带子紧了紧,递过去,“你一直这样也不方便。先戴这个吧。”

  谢怜又取了观内存的馒头与水果摆到桌前。红红儿坐上椅子立刻狼吞虎咽起来。谢怜观察着他。花城平日带的眼罩在他脸上显得甚大,差不多盖住了小半张脸,更衬得他的肤色雪白。

  谢怜心里甚是爱怜,一面看着他吃东西,一面打算问问灵文最近出什么事没有,不可能无缘无故花城就成了这样。但他率先接到了灵文的通灵:“太子殿下。”

  谢怜:“灵文!正想找你。怎么了?”

  灵文:“不知道我们说的是不是同一件事。但太子殿下,我要告诉你的是,铜炉山又开了。”

  谢怜:“什么?铜炉山不是已经平息近百年了吗?怎么会突然出事?”

  灵文:“比较恰好,今年就是铜炉山平息的一百年整。现在的猜测是,当年帝...君吾的怨念还有残留,在这百年间渐渐凝聚,现在终于爆发,导致了铜炉山像过去一样打开了。总之,现在情况比较糟糕。”

  谢怜看了看花城现在的模样,心里有所预感,问:“有多糟糕?”

  灵文:“过去镇住的各种妖魔鬼怪逃了许多,都又重新在往铜炉山赶。这次万鬼齐聚的规模,可以比得上过往的任何一次。这边已经派了老裴南阳玄真奇英在往那边赶了。但眼下情况实在危急,劳烦太子殿下也去帮个忙。”

  谢怜看着一边吃东西一边偷偷看他的红红儿,心下担忧,“抱歉,我这边也出了问题。三...花城主他这次受到的影响比较大。我得陪着他。”

  灵文停顿片刻,声音似乎更沉重了些,“好。”

  谢怜转过头来,红红儿本来在偷偷看他的目光立刻又移开了。

  谢怜看着他,温和地开口:“不要怕。因为...发生了一些不好事情,你过去的家人都暂时离开了。现在我们住在一起。莫要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也没有人会伤害你。慢慢吃,不要噎着了。”

  他想了想,又道:“你可以叫我哥哥。”

  听到这句,红红儿低着的头终于又抬起来,重新看他,神情又是震惊又是迟疑。

  大约是出于旧日的种种原因,红红儿是一个少言寡语的孩子,也完全没有其他小孩那样上蹿下跳的习惯,看什么都有点畏惧。谢怜心里十分疼惜。又想,过去花城几乎从不与他分享自己的童年。

  想到这里,谢怜有意引他多说几句:“红红儿,你平时在家一般都做些什么呀?”

  红红儿停顿片刻,没说话,只是有点赧然地低下头。

  谢怜:“恐怕这几日你都要与我呆在这个地方了。你家里人都不在,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招待不周...”

  红红儿听到这里,立刻道:“不会!”说完又低下头,声音小了些:“平日在家,扫地,做饭,劈柴,干活。常常...没东西吃。”

  谢怜听闻,更是心疼,打定主意要好好陪他。他环顾一周,第一次有了家徒四壁的感觉。红红儿于他而言,像一个突然出现的无价之宝,衬得菩荠观整个屋子都破败寒酸起来,谢怜看着眼前这个眉目十分熟悉的小孩子,只觉得让他坐在哪里吃什么都是委屈了他。

  谢怜:“一会我要出门逛逛买点东西,你也跟我一起去吧?”

  红红儿看他一会,点了点头。

  谢怜收拾好东西,便牵着红红儿出门了。走了一会,遇到了菩荠村的村长。村长只知道他和小花时常来住,可从未见过谢怜带着小孩,当下凑了过来:“道长好啊!”

  谢怜应道:“你好啊!"

  村长看着红红儿,“好俊的孩子!谁家的?”

  谢怜早知道这个问题逃不开,提前编好了说辞:“这是三郎的亲弟弟。家里没人,就托我照顾了。”

  村长:“小花还有弟弟!看着的确有点像。不过,他眼睛怎么了?”

  提到这个问题,红红儿不由自主地往谢怜身后躲了躲,谢怜立刻道:“啊,是前两天受了点小伤,需要静养一阵子不能见光,就带着眼罩了。”

  村长:“哎呦,这治得好吗!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到我家来看看,我夫人会看眼疾!”

  谢怜莞尔:“没什么大碍,已经在恢复了。多谢,多谢。”

  告别了村长,刚走了两步,谢怜就又被一群村民围住了。他知道这件事肯定瞒不住,但还是没想到居然散播得如此之快。

  村民们围了一圈,看着红红儿七嘴八舌:“什么!小花还有个弟弟!”“真的哎,这么小。”“好俊啊!不愧是小花的弟弟!”更有几个姑娘,看着他雪白明俊的小脸,就要捂心口,她们蹲下来,把手里的糖递出来:“小朋友,你长得好漂亮啊!”

  红红儿仿佛第一次见这样的阵仗,还是有点畏缩地往后退了两步,紧紧抓着谢怜的衣角。

  谢怜见状立刻挡在他前面:“这孩子还小,有点怕生。你们不要逗他了。”

  一群看热闹的人渐渐散了,还有几个村民留了下来,神神秘秘地把谢怜拉到一边:“道长,道长。”

  谢怜疑惑:“怎么了?”

  村民:“道长,这次这个小娃娃,可没娶过妻了吧。就是想着能不能定个娃娃亲...”

  谢怜大为震撼,连连摆手:“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别人家的事,我说了怎么能算呢。”

  等谢怜打着哈哈把这波人也应付过去,已经是快中午了。他低头看红红儿,见他愣愣地站在一旁,便蹲下身把他抱起来:“想什么呢?刚才大家都夸你漂亮,都很喜欢你呢。”

  红红儿被搂住的时候瑟缩了一下,然后也紧紧地抱住了谢怜。他伸手揉了揉眼睛,似乎感觉有什么事难以置信,听谢怜这样讲,又仿佛害羞了,把头埋在谢怜的肩窝,再不抬起来了。

  谢怜觉得好笑,心底一片柔软,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们走。”

  菩荠镇的集市称得上繁华,不仅仅卖瓜果蔬菜米面粮,还卖一些精致的吃食,偶尔还能见到一些小朋友玩的小玩具,风车,布老虎一类。

  红红儿一只手牵着谢怜,另一只手攥着谢怜刚刚给他买的一串糖葫芦。衣红胜枫,糖葫芦也红得晶莹剔透,衬得他整个人莹白如玉,真像富贵人家第一次出来逛热闹集市的小公子,十分可爱。

  谢怜看着他,本想暗暗留意着他有什么看中的东西,好替他买下来,但见红红儿的目光也没在某件东西上停留很久。他只四下张望了一圈,视线就又收回来,重新停留在谢怜身上不动了。

  又走了一会,谢怜还是感觉红红儿一直看着他。他终于又忍不住,弯腰把红红儿抱起来,“看我做什么呀?”

  红红儿仿佛再次腼腆起来,没有说话,只是又把头埋进谢怜怀里装死。

  谢怜心想过去花城可从来不会这样,实在是太可爱了。这样想着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

  谢怜先带着红红儿去一家卖相很不错的饭店吃了一顿午餐,又随便乱走了一阵,回到菩荠观已经是傍晚了。他本以为,相处了一天,红红儿与他多少可以再亲近随便些了,但突然感觉到,他牵着的那只小手不知什么时候自己抽开了。他低头去看红红儿的脸,却发现他的神色闷闷不乐的。

  谢怜还是放柔了声音:“怎么了呀?哪里不开心吗?”

  红红儿仍旧是闷着头不说话。

  这时恰好遇到一位村民,端着一锅馒头来菩荠观里上供。谢怜便与他寒暄几句,可回头再一看,却发现站在他身边的红红儿不见了!

  谢怜大惊,立刻四下寻找。村民见到此种情况,也来帮忙。几个人当下便在周围搜寻起来。

  所幸事实并不如谢怜想的那样,红红儿被哪个过去的对头或者妖魔鬼怪掳走了,他是自己跑的。而从刚才到现在,总共不过片刻功夫,一个小孩子也跑不远。没过多久,藏在某个角落里的红红儿就被一个村民发现了。

  谢怜立刻赶来,看着自己缩成一团的红红儿,心底的焦急尚未平息,声音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为什么要跑?”说完自己也意识到自己可能有点凶,又连忙放缓了语气,“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先回家。”

  说罢,与其他村民道了谢,抱着红红儿走进菩荠观,又把门关起来。

  红红儿一直怯生生地望着他。谢怜刚才心里微微烧起来的一点气性早就熄灭了,见他这样的眼神,心又软了十分,他俯下身来,与红红儿面对面:“你刚才为什么要跑走呀?告诉哥哥好不好?哪里不高兴吗?”

  红红儿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圈渐渐红了。过了一会,才闷闷地回答::“殿下。其实、其实我是灾星。你不要离我太近。会有坏事发生。”

  谢怜完全没料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没等红红儿说完,谢怜就一把把他抱在怀里,声音温柔又坚定:“你不是。不要再这样讲了。你没有错。我知道你不是。”他又记起,当年在太苍山上,红红儿独自逃跑,大概也是这样的原因,心里更是又怜又痛,抱紧了他,用脸颊蹭了蹭他,“你不是。”

  红红儿瞪大了眼睛。这个声音温柔笃定不容置疑,与他每晚在太子庙里做的梦不谋而合,让本就要相信这个梦可能是真的的红红儿再次动摇起来。

  不过真与假,现下也没那么重要了。

  人在面对敌人的时候,心中会架起防御,心弦绷紧,这样的时候,无论面对怎样诛心的话语,精神都可以无坚不摧。

  但温柔的安慰却能轻易抵达人心最脆弱的地方,没有任何办法抵抗。红红儿还能感觉到太子殿下在一下一下轻抚着自己的背。他试图像过去那样压抑自己的情绪,但心里那些久积弥厚的委屈和创伤却完全不听从指挥,在这一声声温柔的“你不是”里,还是轰轰烈烈地爆发了。

  红红儿忽然之间嚎啕大哭起来,过往旧事桩桩件件地涌上他的心头,那些或是凶狠或是讥讽或是嫌弃的神色、落在他身上的恶意与羞辱一一在他心头掠过,化作他心中的愤懑,又被他声嘶力竭地叫喊出来——他再也顾不上在太子殿下面前的形象了。他打心底感觉到一种毁灭般的痛快。反正都是假的,就这样撕碎也好。等他哭完,这梦也该醒了吧。

  红红儿狂乱地哭号嘶喊,抽泣渐渐使他感觉到头痛,泪眼早就迷蒙了所有的视野,意识模糊不清了好几轮,终于渐渐地有点疲惫了。他叫喊声小了下来,伸手揉了揉眼睛,睁开再看,又震惊住了——他仍然在太子殿下怀里。

  他哭了多久,谢怜就抱着他哄了多久。胸前和袖口的衣服布料已经被泪水沾湿又揉得不能再皱了,他也浑然不在意,仍伸手轻轻顺着红红儿的额前的头发,“你没错。你是天下最好的小孩。”说完吻了吻他的额头。

  红红儿的眼眶被揉得又红又肿,眼里还含着泪花,看向谢怜的眼神又完全不知所措了。

  天色渐暗,谢怜把红红儿放到席上,自己也躺了上去,又把他搂在怀里。轻声询问:“好些了吧。”

  红红儿点了点头。

  谢怜:“以后再不会有人欺负你了。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红红儿有点受宠若惊,又有些迷茫——永远是多远?

  谢怜低头看红红儿的脸。这是花城幼年时的脸。他的一边露出的眼睛很大,被揉得又红又肿,显得有点楚楚可怜的委屈,脸颊还带着孩子的稚嫩可爱,令谢怜本就怜惜不已的心直接化成一滩水。他忍不住又吻了吻红红儿的前额,低头柔声道:“可以叫我一声哥哥吗?”

  红红儿看着他,腼腆地低下了头。他的声音还带着点哭后的沙哑,奶声奶气地唤:“哥哥。”

  谢怜被击中了,揉了揉心口。犹豫了一阵,还是柔声道:“那么,我可以看看你的眼睛吗?”顿了顿,又补充:“只要是你真实的样子,我都喜欢。”

  红红儿迟疑半晌,还是十分顺从地把眼罩摘了下来。眼罩大部分已经被眼泪打湿了。他睁开那只一直遮住的眼睛,那眼珠又红又亮,宛如一颗红宝石。

  谢怜俯身上前,吻了吻红红儿的眼睛,“你的眼睛好漂亮啊。我特别喜欢。”

  哄睡了红红儿,谢怜才有机会连进上天庭的通灵阵里了解情况。一进去登时被吓了一跳。已经是大半夜了,通灵阵里仍旧是一片鸡飞狗跳,各路人马都在吵吵嚷嚷,其间不时夹杂着风信的骂街、慕情的嘲讽以及灵文生无可恋的劝架。谢怜只觉得四面八方全都是讲话声,但一句都分辨不出具体内容。他听了一阵,被吵得头痛,便试图打断:“诸位、诸位。”

  他一发言,原本吵闹的通灵阵登时安静下来,一片死寂,简直落针可闻。

  谢怜尬笑两声,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对面裴茗第一个打破了寂静:“太子殿下,你可算来了。”

  谢怜立刻回:“裴将军!铜炉山那边究竟是出了什么情况?”

  裴茗:“现在我们都进了铜炉山地界。铜炉山又开了,缩地千里在此处又不能用了,我们只能徒步往铜炉中心赶。”

  谢怜回忆了一下,从铜炉边界到中心确实很远,上次他们有山怪带着他们赶路,还是走了很久,更不要说这次他们只能靠脚了。

  谢怜:“辛苦了,辛苦了。”

  慕情阴阳怪气:“太子殿下说得好容易啊。”

  裴茗也道:“不是裴某指责什么。要是这个任务比较轻松,裴某一人便可以解决,也不必劳烦别人。但铜炉山开非同小可,太子殿下和花城主又都对此地较为熟悉,真的不来帮忙吗?”他似乎一边说一边还在与什么妖魔鬼怪作战,打架甚是激烈,语气间夹杂着刀光剑影。

  灵文:“我通知过太子殿下了。他说花城主此次受的影响较为严重,不方便前往。”

  风信听了,便关心道:“是吗?血雨探花怎么了?太子殿下你那边现在怎么样?危不危险?”

  谢怜看了看睡着的红红儿,心想这要怎么说,顿了顿,解释道:“不用担心。他只是失忆了。”

  风信:“?”

  谢怜:“回到了十岁。现下刚刚睡着。”

  正打架打得满身狼狈的风信:“??”

  谢怜:“我今天带他去镇上集市逛了一圈。没什么别的事。”

  在铜炉山跋涉一整天的风信:“???”

  裴茗:“不好意思,打扰了。”

  虽然通灵阵只能传声,但谢怜还是觉得自己看到了慕情的白眼翻到脚后跟的表情。他试图让自己显得更有参与感一点:“啊,如果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请一定告诉我!”

  裴茗干笑两声:“好的好的。一定一定。”

  

  切断了通灵,谢怜也躺在红红儿身边小憩片刻,再睁眼,天渐渐要亮了。他发现身旁躺着的孩子大了一圈。现在躺在眼前的,是一个身材略略修长的十四五岁的少年人了。仍旧面色潮红,双目紧闭。

  谢怜担忧地拿手贴了贴他的前额,就在这时,少年花城的眼睛猛地睁开,看到眼前景象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一声惊叫脱口而出:“太子殿下!”

  谢怜对他这样的震惊多少有点习惯了。他要拍少年花城的背以示安抚,花城却一个激灵躲开了。他脸颊通红,低着头,眼睛偷偷地往上瞄,看到谢怜正在看他,又立刻低回去,表情十分窘迫不自在。

  谢怜哭笑不得,心想我又不会吃了你,这么害怕做什么。他刚想讲话,少年花城却先结结巴巴地开口:“殿、殿下对不起!”

  谢怜纳闷:“你为什么要道歉?”

  少年花城:“是、是我冒犯了您......实在是罪该万死!”他红着脸,中间几个字嗫嚅着怎么也讲不出口,“但,请、请不要把我赶出军营!我很有用的!”

  谢怜顿时悟了,这次他的记忆大概是回到了要被赶出军营的那个时候。眼前的花城大概是误会了他对温柔乡那夜的事情心存芥蒂,所以要将他赶走。

  但这件事要怎么解释?温柔乡那夜的经历在谢怜心里也格外不堪回首,他看着眼前花城尚且青涩的面孔,一时间不知道从何下口,只好先温言安抚:“你先不要激动。我没怪你。你本来也没错。你...你那天做得很好。”

  少年花城听了,渐渐地抬起头来。仿佛直到这时,他才终于发现了周围情景不太对。他看了看谢怜身上穿的朴素的白道袍,又看了看菩荠观破败的墙壁,视线又落回谢怜的脸上,神色略显疑惑。

  谢怜:“眼下这个情况比较复杂。我给你解释一下,不知道你能不能相信我...”

  听到这里,少年花城立刻放下疑惑,大声回答:“我信!”仿佛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声音有点太大,又不太好意思地低了低头。

  谢怜:“你可以理解为,你忘了一些事情,记忆回到了过去。事实上,现在已经是很多年之后了。”

  少年花城沉默了几秒钟,随即反应过来,语气激动:“就是说,很多年之后,我还有机会认识太子殿下吗!”

  谢怜看着他震惊的表情,心里蓦地软下来,突然产生了把他拥进怀里的冲动。他定了定神,声音不自觉地又放柔了些:“不仅仅是认识。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是最好的朋友。”

  少年花城似乎是被“朋友”两个字打击到了,神色有点恍惚。

  谢怜继续道:“后来你告诉我,你在家里排行第三。所以我平时唤你三郎。你可以叫我哥哥。”

  “哥哥”两个字给了少年花城更大的打击。他低着头,目光呆滞。

  谢怜:“三郎,你信吗?”

  少年花城反应了一会,才发现这声“三郎”是在叫他,登时脸涨得通红。他很想像刚才一样毫不犹豫地对着太子殿下喊“我信”,但这整件事实在过于匪夷所思,这两个字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生生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把他噎了个半死。他抬头看谢怜,眼睛瞪得很大,表情宛如生吞了一个鸡蛋。

  谢怜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眼前这个奇怪的氛围登时被冲淡不少。他在花城身侧坐了下来与他并肩,拍了拍他的背,“实在很抱歉。赶你出军营这件事,那时候我并不知情。我原是想提拔你来着。是那时候...我的一位下属,也许是搞错了,才做了这件事。总之是我的疏忽,三郎没有任何不对。”

  少年花城还在恍惚:“殿下永远不会不好。”

  谢怜:“不要着急,慢慢来,我陪着你。你有什么问题想问,我都会回答你。”

  少年花城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了:“我究竟是怎么…怎么…”

  谢怜:“你想问,我们是怎么成为朋友的?”

  少年花城眼巴巴地望着他。

  一些旧事零星的片段浮现在谢怜脑海里,他眉眼渐渐弯了下来:“后来你为我做了很多事,很多次都帮了我很大的忙。我很感激你。但我与你做朋友,并不是因为你帮过我。是因为我很喜欢你。我觉得你很好,我想要与你做朋友。”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又似乎意有所指,最后温柔缱绻的目光好像终于跨过千山万水,落到了眼前人的脸庞上。

  少年花城听得呆住了。谢怜看着他,打定主意要把过去忽略掉的关于花城的一切都弥补回来。于是他问:“你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吗?”

  少年花城毫不犹豫地回答:“我要变得更强!”

  谢怜:“变得那么强做什么?”

  少年花城:“我要保护太、太…”他说到一半才发现,保护的对象就在眼前,卡住了,脸又涨得通红。

  谢怜终于忍不住了,一把将他搂在怀里,抱得很紧:“三郎。”

  谢怜感觉少年在他怀里僵成了一块铁板。他抱了良久,心下一叹,又把他放开。“好。”他说。“我来教你。”

  他站起身走到一旁,拿起立在墙角的厄命。厄命现在与花城一样缩水了大半,拿给现在的花城用正合适。谢怜把刀递给少年花城:“这是你的刀。”

  少年愣愣地接过刀,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阵。

  谢怜又拿起旁边的芳心剑,带着少年走到了菩荠观外的空地上:“来,我们试试。”

  少年花城一只手提着刀,站在谢怜对面,神色还是有些失魂落魄。

  谢怜提起剑,摆了个起手式,刺了过去,少年花城立即拿刀招架。谢怜再次变招,花城便再挡,如此几个来回,谢怜终于停手:“认真些。我们在切磋。”

  少年花城似乎是本能地,立刻大声回答:“是!”答完好像才终于回过神,略略凝了凝神,沉了口气,望向谢怜。

  谢怜有点无奈,继续与花城对招。少年同样也凝神对敌。这时的花城使刀还略显滞涩,但同样也有后来那种诡谲刁钻的影子。几回合过后,谢怜剑尖指到了花城的前胸,点到即止。

  少年花城又窘迫地低下了头。谢怜收剑,并不苛责,只是耐心详细地解释了他刚才的几招的不足之处。少年花城听了,也认真思索起来。说过一阵,谢怜又提剑,道:“再来。”

  这样几回合下来,谢怜发现,眼前的少年用起心来极为专注,仿佛整个世上都只剩下了这么一件事。听他讲话与思索刀法时都是如此,全神贯注到忘我的地步,谢怜觉得他可能连刚才经历的种种奇遇也一并抛在了脑后,说不管就不管了。大约是这样的原因,几个时辰的功夫,谢怜已经明显地感觉他使刀的路数已经肉眼可见地较刚才有所长进,他现下得十分认真地与少年花城的对招了。

  少年却丝毫没有倦怠之色,而是仿佛渐入佳境了,兴致高昂,提着厄命对谢怜道:“再来!”

  谢怜失笑,又有点欣慰。不过谢怜同样也着迷于武道,能指点这样一位有天赋又肯听他讲的学生,他也十分欣喜。便答应:“好,继续。”

  他提着芳心望向眼前的少年,本想凝神再战,却见眼前人拿刀的手突然抖了抖。

  谢怜:“三郎?”

  少年花城的身形晃了晃,突然站不稳似的。他伸手抱住头,手里的刀“锵啷”一声掉到了地上。

  谢怜:“三郎!”

  他立刻放下剑走过去,扶着少年花城进屋坐下。少年的脸色变得潮红,眉头皱得很紧,仿佛在忍受着剧烈的头痛。

  有了之前的经历,谢怜猜到,这也是铜炉山开的影响,现在大概又到了花城修炼的紧要关头。他低声道:“凝神,吐气。坐好。我为你护法。”

  少年花城却仿佛有所顾虑,他的目光跟着谢怜转来转去,仍皱着眉头,但迟迟不肯闭上眼睛。

  谢怜:“三郎?怎么了?”

  少年花城的语气十分不舍:“等我醒来,还能见到太子殿下吗?”

  谢怜立刻肯定地回答:“能。我一直在。我永远陪着你。”又道:“等你醒来,或许就能记起关于我们的更多的事情啦。”

  少年花城仍看着他,怎么都看不够似的。忽然他睁大了眼睛——他看到谢怜附身上前,轻轻地吻了吻他的额头。

  “睡吧。”谢怜轻声说。

  

  花城又睡过去了,又有余暇了,谢怜火速接入上天庭的通灵阵打听情况。

  这次进去,声音不像上次那样杂乱了。谢怜停了一会,才听到不时有人小声交流,大家似乎都在屏息凝神地观察着什么。谢怜只好又私下与灵文通灵:“灵文,灵文。”

  灵文:“太子殿下。”

  谢怜:“情况怎么样了?大家在讨论什么?”

  灵文是文神,也没亲临现场,同样是听别人转述:“据说南阳他们赶到了铜炉山较为里面的地方,遇到了一个劲敌。”

  谢怜:“什么劲敌?”

  灵文:“据说是一个实力很强的妖物,还有一项异能,就是能吞噬人的记忆。”

  谢怜心里一凛,感觉这件事说不准与花城现在的情况有关,赶忙又多问几句:“现在战况如何?”

  灵文:“因为与这个怪物作战需要小心提防不能被它咬到,所以打起架来十分吃亏。听说现在南阳和玄真正联手与他作战,情况仍旧不太妙。”

  谢怜:“风信和慕情?联手?”

  灵文无奈:“听老裴说他们也不想的。但这个怪物对他们两个的敌意很大,几乎只追着他们打。”

  谢怜:“......”

  他刚想回到大通灵阵里听一听战况,那边却突然没有声音了。谢怜又试着叫了两声:“风信?慕情?”

  无人应答。

  他又问灵文:“你那边还能听到消息吗?”

  灵文:“也不能了。刚才有段时间也这样。他们进了铜炉山比较中心的地界,那边法力被压制,通灵术时常不管用。”

  谢怜也无法,只好又退出来。心里十分担忧,心想天官赐福百无禁忌风信慕情千万要靠得住,这次问题真解决了他就去南阳玄真庙给他们俩烧高香。

  

  他又转回屋内,再看花城,发现他似乎又大了几岁。他现在看上去身形修长如新竹拔节,是个约莫十八九岁的少年人了。眼睛仍紧闭着,眉头微微蹙起,像是怀着深重的担忧。

  谢怜看这张脸看入了神。花城现在这样的身形,总让人想起那段最不堪回首的日子。那个站在他身侧的黑衣鬼魂。那时他们都戴着面具,面对面却看不见彼此的脸,站得那么近,又隔得那么远。

  正出神,对面人突然醒了,睁开眼睛,四目相对。花城脸上刚浮现出一点惊疑不定,立刻又被不动声色压了下去。他抬手掐了掐眉心,撑着自己坐了起来,眨了眨眼,“殿下?”

  谢怜吃不准他现在记忆停留在哪里,只好也试探着叫了一声:“无名?”

  无名起身就要跪下:“太子殿下。”

  谢怜赶紧扶住他的胳膊:“不要跪!”又再次做出解释:“其实你失忆了。你的记忆停在了很多年以前。其实现在已经是很久之后了。”

  无名怔了怔,又抬头细细的打量起了谢怜。他看着谢怜的时候,眼里满满当当地只装着这一个人,眼神十分柔软,或许是因此,目光里微微的审视和探究意味也并没有让人觉得有任何不适。谢怜被他看得有些招架不住,正要微微侧过头,无名在这时突然松了一口气一般,展颜一笑:“啊,果真如此。”

  谢怜奇道:“你相信了吗?”

  无名:“我信。”

  谢怜:“你不再多问点什么?”

  无名却道:“我只要知道,那件事过后,殿下仍旧是殿下,就好了。其余的我都不关心。”他依旧是一派镇定自若的神情,完全没有任何失忆后该有的慌乱。

  谢怜听了,心里蓦地一软。八百年前,带着悲喜面的谢怜从来看不到无名的笑脸,八百年后,两个人终于都摘下了面具,可以彼此坦诚相对了。

  谢怜:“谢谢你的花,我很喜欢。”

  无名:“殿下不必道谢。我是你的信徒。”

  谢怜:“我过去对你讲过一些很过分的话。对不起。”

  无名听到这里,张口想说点什么,但又止住了——谢怜把一根手指抵在他的嘴唇上,对他摇了摇头。

  谢怜接着说:“我没有成为白无相,多亏了你的帮助。那时候,是你代替我被那些怨灵诅咒了。”

  无名听了却并不怎么惊讶似的,“能帮上殿下的忙,我很荣幸。”

  无名的眼睛一只是红色,一只是黑色。他看着谢怜,又微微笑了起来,依稀就是那张面具上的眉眼弯弯的表情。谢怜不知道被牵动了哪根神经,猛地扑进了无名怀里。他拿脸颊蹭了蹭,在他怀里深吸了一大口气,花城的味道顷刻间灌满整个胸膛,心下稍定。

  无名却一下子僵住了。刚才那种游刃有余的从容气场顷刻间灰飞烟灭,他的语调又回到了十四五岁那个局促不安的少年:“殿、殿下!你这是做什么!”

  听他这样一喊,谢怜登时把什么沉重的回忆全都团成一团抛到了九霄云外——过去一直都是花城欺负他,他可从来还没见过这么青涩的花城呢!

  谢怜又抬起头,笑眯眯地看着无名,:“其他的事你都不关心,那你好不好奇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无名完全没料想到这段聊天还能有这样别出心裁的展开,他心不受控制地抬得很高,声音都有点颤抖:“我、我们之间?”

  谢怜抬起头,用刚才无名看着他的那种眼光重新看回去。四目相对,谢怜故意慢慢地越凑越近,也看见无名表情呆滞,脸颊越涨越红,距离不过两寸时,他像终于受不了似的,头猛地向后缩了一下。

  谢怜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爬不起来,刚刚有点低沉的心情一扫而空,心里开了满城的花似的,整个人愉快得要飘起来。

  无名顿时发现自己被戏弄了。刚抬起来的心又重重摔了回去,他自己也没注意到心里某个隐秘的角落微微失落起来。他人生中第一次有这样的体验,本该恼羞成怒,但太子殿下笑得实在是太开心了,他心里本就一星半点的气性还没烧起来就被大水浇灭了,只剩下几缕无可奈何的烟不成气候地飘向五脏六腑。不知所措了半晌,终于认命似的低下头,嘴角也忍不住往上抬了抬:“殿下高兴就好。”

  谢怜捂着肚子笑够了,才清了清嗓子,故作严肃地咳了两声,“好了。不闹了。不过,有一件事。后来你不叫无名了。”

  无名:“嗯?”

  谢怜:“你从来不是没名没姓的人。过去那么长时间,我一直不知道你一直跟在我身边。是我太疏忽了。对我来说,你是很重要的人。一直都是。”

  在无名的习惯里,太子殿下的视线从不会在他自己身上停留。眼前的太子殿下满心满眼都是他,让他在受宠若惊之余觉得格外不自在。他眼神不由自主地滑向一边,手指蜷了蜷,很多话到了嘴边又把词忘得一干二净,感觉自己又变成几年前那个一见到殿下就局促得一句话都讲不明白的愣头青。

  太子殿下却没有再像以前一样把目光转向别处。那灼人的视线仍落在他脸上,让他甚是不安,本能地想找个反光的东西看看自己当下的面容。

  谢怜:“三郎。”

  无名瑟缩了一下。这个称呼对他来讲十分遥远,又带着隐秘的亲昵,让他觉得有点眩晕。

  谢怜:“我后来想了你很久。我一直忘不了你。那时我告诉过你,‘我会给你你想要的。’我也并没有来得及兑现。”

  无名:“能代替殿下做那些事,这已经是我想要的了。我对殿下别无他求。”

  眼前的太子殿下却仿佛能看穿他的心似的,对他歪了歪头,露出一个微微促狭的笑:“真的没有吗?”

  无名起先不明所以地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做过山车似的,刚摔下去那颗心的又刷地抬起来,抬得更高了。他双眼微微睁大,倒抽一口气,心里毫无来由地产生某种预感——一些过去他完全不敢想可能性突然在心底沸反盈天地叫嚣起来,提醒他某些事已然近在眼前。而他此刻自顾不暇,再分不出多余的意志对自己做出鄙视和厌弃了。

  他的殿下声音仍旧温柔,穿过一重又一重的白日做梦与痴心妄想,又轻易地击碎了他过往所有对自己的审判与惩戒,直抵他内心最见不得光的阴暗角落,对那里丛生遍地的心魔降下赦免的神谕:“三郎。我喜欢你很久了。我想要你。”

  

  原本谢怜对花城无论如何也讲不出这么羞耻的话。但眼下谢怜面对的并不是花城本尊,而是比他面皮还要薄的无名,谢怜的压力顿时减小了很多,讲完大大松了一口气。

  无名仍旧坐在那里,看上去与上一秒钟并无区别——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正发生幕天席地的山崩与海啸。谢怜看着他恍惚而呆滞的神情,有点好笑地摇摇头,心想还是要慢慢来。刚稍微退开一点,就猛地被无名一把拽了回去,按在床上。

  花城也好无名也好,很少有对他这样不分轻重的时候,是以他完全没有防备,被按下去的时候还有点懵,但也不反抗,“三郎?”

  无名死死地盯着谢怜,眼尾渐渐泛起红色。他眼里闪烁着近乎绝望的凶光,吐出的话语却仍是卑微的恳求:“殿下?我可以吗?”

  谢怜笑了。他抬手抚摸着无名的脸颊,直直地望回去,“夫君。我想要你。”

  无名:“……”

  

  谢怜在恍惚间,心里不着边际地生出很多念头,心想无名好凶啊,比后来的三郎要凶一些。但他现在这样并没有后来那般难对付,总是吊着他讨各种好处。又想,三郎是什么样子,他都最喜欢。没有排名,不分先后。再后来,他浮浮沉沉地,嘴里还在喃喃“最喜欢三郎了”,渐渐地失去了意识。

  

  而另外一边,风信和慕情已经与那妖兽打了几百回合了,浑身上下都十分狼狈。

  风信受不了了:“我操了!他为什么一直追着我打!”慕情也逐渐暴躁起来:“要不是不能被这鬼东西咬,我早就一刀劈了他了!”

  他们一边讲话,身法却不受任何影响,依旧灵活地四下闪避着,寻找反击的机会。一旁的裴茗也屏息凝神,提剑观看。终于,对面的妖兽体力不支似的,动作滞涩了一刻。

  裴茗抓住了这一瞬的破绽,一剑刺过去,精准地刺中了那怪物的腹部。

  那怪长啸一声倒地,身上的黑气与都形体渐渐消散了。

  风信慕情大松一口气,裴茗却好像看见什么似的凑近了几步。

  一直蝴蝶样的东西从那怪的尸身上悠悠飞起。

  风信:“那是什么?”

  慕情看得更仔细:“血雨探花的死灵蝶?”

  裴茗想抓来确认,但那蝴蝶非得很快,越飞越高,最终在天际一闪,就消失不见了。

  

  

  谢怜再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了。恍惚间有只小蝴蝶飞过他的耳畔。他感觉身体又酸又痛,还被另一个人环抱着。他迷迷糊糊地还没睁开眼睛,一个低沉略沙哑的声音就在耳畔传来:“哥哥。”

  谢怜:“三郎?你记起来了?”

  花城:“嗯。”

  谢怜:“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花城:“以前我在闯铜炉山的时候,曾在那里遇到过一个能吞噬记忆的妖怪。那时我的分身与他战了一场,不幸被咬中了。但可能是分身的缘故,当时我的记忆并未受损,然后我本人前去把它打败了。这次铜炉山开,或许是它又攒够了足够的力气,又出来作乱了吧。”

  谢怜:“你现在没事了吗?” 

  花城:“没事了。我能感觉到。大约是哥哥你那几个下属又把它打败了。我感觉到属于我的那一部分又回到了我身上。”

  谢怜放下心来,又回想起这些天的种种经历,不禁莞尔:“三郎,你小时候真是好可爱啊!”

  花城十分无奈:“哥哥,忘了吧。”

  谢怜却说:“我不会忘。我很高兴。”

  花城:“哥哥?”

  谢怜:“我说真的。能看到你过去的样子,能陪你这样走上一遭,我真的很高兴。”

  花城也笑:“嗯。不过...”

  谢怜:“不过?”

  花城睁着大眼,委屈巴巴地看着谢怜:“哥哥,你对他们真好。”

  谢怜:“‘他们’?那不都是你吗?”

  花城:“他们都有。我也想要。”

  谢怜:“......”

  花城:“哥哥。我也想要。”

  谢怜感受了一下自己僵硬且酸痛的腰,干巴巴地笑了两声:“你想要什么?”

  花城眼睛亮起来,翻身就要开始动作:“哥哥什么都会给吗?”

  谢怜:“三郎?三郎!”

  .......

  花城抱着谢怜折腾到很晚,把谢怜折腾得精疲力竭,缩在他怀里眯着眼。他看起来很困倦了,凌乱的发丝有一两缕散落在面颊上,嘴里不知道在小声嘟囔些什么。

  花城凑近了仔细听,发现也不过是一些杂乱的琐事,没有什么逻辑,也没有什么中心思想。

  花城摆弄着红珊瑚珠,一耳朵听着谢怜毫无意义地话语,忽然看见菩荠观桌上放着的几朵小红花。

  他自出生起,这世界便从未给过他一丝温情。他怨恨过,愤怒过,沮丧过,绝望过。

  八百年里他与天斗与地斗,时至今日,不必再惧怕这世界上任何人、任何事,也从不把除殿下以外的人放在眼里。

  前尘种种皆成定局,只不过——

  他又低头看谢怜。谢怜渐渐睡着了,呼吸变得缓和均匀,无意识地又往他怀里凑了凑。花城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心里有什么牢固的东西渐渐开始松动。

  只不过若是看在眼前人的面子上,待这世界也不是不能多一分好颜色。

  

佚名

 故事从他开始,却与他无关。他如果真是个疯子,怎会从金光瑶手底下保命,怎会只靠半卷残卷画出夷陵老祖魏无羡的献舍阵,聂怀桑的一句不完整的符咒,他看一眼就能把它完完整整的画下来,他流着兰陵金氏的血,又怎可能是个见什么都痴笑的断袖,如果莫玄羽出身再好些,他会不会风光无限。

 故事从他开始,却与他无关。他如果真是个疯子,怎会从金光瑶手底下保命,怎会只靠半卷残卷画出夷陵老祖魏无羡的献舍阵,聂怀桑的一句不完整的符咒,他看一眼就能把它完完整整的画下来,他流着兰陵金氏的血,又怎可能是个见什么都痴笑的断袖,如果莫玄羽出身再好些,他会不会风光无限。

一杯逗浆

绘画教程二:一分钟学会画可爱的小植物!!

文末附带笔刷链接希望获得小伙伴们的小心心鼓励~(⁄ ⁄•⁄ω⁄•⁄ ⁄)

这篇教程主要跟小伙伴们分享,如何通过观察,分析可爱的小植物造型,并将它以插画的形式绘制出来【新手向~】,以下面这株可爱的多肉植物为例~

步骤非常简单,适用的范围也很广,插画与手账都能配合~能迅速上手!!!!

【绘画前期准备】

工具:手绘板「推荐wacom手绘板」

软件:Photoshop(也可以纸绘,不局限嗷)

笔刷:涉及的笔刷有,粉笔笔刷【PS自带】,粉层笔刷【链接】,喷枪笔刷

【观察阶段】

首先,我百度了一张多肉的照片。我们先来观察一...

绘画教程二:一分钟学会画可爱的小植物!!

文末附带笔刷链接希望获得小伙伴们的小心心鼓励~(⁄ ⁄•⁄ω⁄•⁄ ⁄)

这篇教程主要跟小伙伴们分享,如何通过观察,分析可爱的小植物造型,并将它以插画的形式绘制出来【新手向~】,以下面这株可爱的多肉植物为例~

步骤非常简单,适用的范围也很广,插画与手账都能配合~能迅速上手!!!!

【绘画前期准备】

工具:手绘板「推荐wacom手绘板」

软件:Photoshop(也可以纸绘,不局限嗷)

笔刷:涉及的笔刷有,粉笔笔刷【PS自带】,粉层笔刷【链接】,喷枪笔刷

【观察阶段】

首先,我百度了一张多肉的照片。我们先来观察一下这株多肉的基本特征:1、叶子大致为椭圆形,很饱满,倒过来有点类似水滴状;2、从平面的角度看,整体造型呈现的是扇形;3、颜色整体是以红色为主,末端有微微的黄绿色;总的来说,非常可爱~从这张照片里,我们大致获取了,外形与配色的基本信息。

【步骤一:起草外形】

根据观察阶段获取的外形特征,我们先用一个一个椭圆形勾画出多肉的基本外形,排列的时候注意叶片的生长方向和大小对比,整体是扇形排列。

【步骤二:平铺色块】

用PS自带的粉笔笔刷平铺出所有底色,然后根据观察阶段获取的配色信息,我调整了整体颜色的饱和度,让底色偏粉,使色调看起来更加小清新。

【步骤三:暗部】

以每片花瓣的生长点为中心,开始绘制花瓣的暗部,过程中需要注意花瓣的立体走向(如图),随时调整,保持一定的节奏(立体感)。

【步骤四:亮部】

用亮黄色来绘制花瓣的高亮部分,绘制过程也要注意每片花瓣的立体走向。

【步骤五:收尾】

第五步骤里有三小步:1、每片花瓣的末端呈嫩绿色,可以用粉层笔刷的边缘轻刷,切记不要用笔刷的中心,边缘刷出来的效果更加柔和一点;2、用白色点出高光;3、用喷枪笔刷的边缘刷上阳光照射的效果,使得整体色调更加通透。

一张可爱的植物小插图就完成咯,是不是太简单惹!!!!

链接:https://pan.baidu.com/s/1SWjaXdjP3mrt3l1viuyF_A

提取码:w79p

欢迎小伙伴们留言提问题嗷~我看到会一一回答~比心~

不定期更新一些美美的插画和自己积累的一些干货小知识,喜欢的小伙伴关注我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