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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鱼秋水
— 当我爱你时,风中的松树,要...

当我爱你时,风中的松树,要以它们丝绒般的叶子唱着你的名字

当我爱你时,风中的松树,要以它们丝绒般的叶子唱着你的名字

彷徨蹉跎山

【fate 金剑】毕业季 下

过完了新年,当年那些一口一个傻逼的男生女生们也正式进入了大学的最后一个学期。


这时候早已经没课了,学校也没有强制要求他们按时到校。开学后一个月才回学校的库丘林本以为自己应该是寝室最后一个出现的了。但他显然是低估了吉尔伽美什的功力。


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后,库丘林问了其他两人:“这脑残呢?”


艾米亚和迪尔姆多很默契的给了他一个who care的表情。


不过因为没有学习压力,他们在学校也没什么事可做,每天打开电脑计划开始写论文,然后查资料的时候就会碰巧点到了微博,或者一不小心打开了电影。到了晚上突然想起自己的论文还没动半个字就开始...

过完了新年,当年那些一口一个傻逼的男生女生们也正式进入了大学的最后一个学期。

 

这时候早已经没课了,学校也没有强制要求他们按时到校。开学后一个月才回学校的库丘林本以为自己应该是寝室最后一个出现的了。但他显然是低估了吉尔伽美什的功力。

 

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后,库丘林问了其他两人:“这脑残呢?”

 

艾米亚和迪尔姆多很默契的给了他一个who care的表情。

 

不过因为没有学习压力,他们在学校也没什么事可做,每天打开电脑计划开始写论文,然后查资料的时候就会碰巧点到了微博,或者一不小心打开了电影。到了晚上突然想起自己的论文还没动半个字就开始跟自己发毒誓,老子明天一定写!

 

结果在机检前一个星期大家都还是处于刚写完绪论的阶段。然而吉尔伽美什仍然没有出现。

 

老好人迪尔姆多有些担心,于是关于吉尔伽美什到底哪去了的话题再次被提起。

 

“哼,他是读不了研究生就想通过肄业来达到死皮赖脸的跟在阿尔托利亚后面的猥琐目的吧。”

 

艾米亚点点头对库丘林的看法表示赞同。

 

“别闹了,”迪尔姆多及时的阻止了他们大开的脑洞,“毕业论文可不是开玩笑的事,不提醒他一下真有些不太好,毕竟我们进大学到现在,水电费都是他交的。”说着他拿出了吉尔伽美什的一卡通。

 

“…………”

 

平日作恶多端,关键时刻总有人为他两肋插刀。谁他妈再说金钱如粪土,吉尔伽美什四年情同手足的舍友一定呸他一脸唾沫。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真理,吉尔伽美什从小就能运用自如。

 

艾米亚一把抓过手机拨通了吉尔伽美什的电话。

 

“什么事,黑皮?”

 

强忍着摔手机的冲动,艾米亚用牙缝挤出来的声音对他说:“你知不知道我们的论文要过机检查重?”

 

“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机检的时间是几号?”

 

“不知道。”

 

听到预料之内的三个字艾米亚立刻挂了电话。然后第二天早上吉尔伽美什就打开了宿舍大门。

 

“真够快的啊。”

 

“还不是因为你吓我。”虽然这样说着,吉尔伽美什的脸上完全看不出焦急的神态。

 

莫非……“莫非你小子已经写完了?”库丘林心头一紧,小少爷平常看起来像个学渣,使得他差点忘了他实质是比学霸还要高一级的学神。

 

“没有,一个字都没动。”

 

好样的,库丘林在内心呐喊,毕业论文跟平常期末可大大不一样,轻视它的人绝对没有好下场。

 

这时候吉尔伽美什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一看,显示的是阿尔托利亚。

 

“喂”

 

“吉尔伽美什,你现在在学校吧。”

 

“在”

 

“我想明天去见见导师。”

 

“见导师干嘛?”

 

“过几天就要机检就是定稿了,我们总要给导师先看过,给一点修改意见吧,到时候还需要她签字才能去答辩的。”

 

“恩,但我想把时间改到后天。”

 

“后天,你不会还没写完吧?”

 

“写完了,但我想再修改一下语句,调整一下格式。”

 

“行,那就后天吧,我联系了导师再通知你。”

 

挂了电话以后,吉尔伽美什发现三个人都在看着他,被看得有些发毛,对着他们骂了一句,“看什么看,暗恋我啊。”

 

“你到底是写了还是没写?”

 

“没写。”

 

“那你睁眼说瞎话的能力还真是到了一种旁人不能及的境界了。”

 

“嘛,只要现在写就来得及,”吉尔伽美什一脸得意的表情,“从现在开始,不许和我说话。”

 

大家都十分不屑的看着他,到时候最先忍不住开始叨逼叨的人肯定是他。快四年的同学,他们早把吉尔伽美什看得透透的,虽然这并不妨碍他们一次又一次的栽在他手下,然而他们这次却低估了爱情对他的重要性。

 

吉尔伽美什当真的一动不动的坐在那码字,熬了两个通宵,连续40多个小时的奋战,在第三天早上,其他人都精神恍惚的时候,他拔下U盘说了一声:“老子搞定了。”便倒头栽在了床上,徒留下被这效率吓醒的三人面面相觑,再次感叹上天的不公,并不得不承认人与人之间确实存在有不小的差距以及思考着要不要把他的U盘给掰断。

 

中午的时候吉尔伽美什接到阿尔托利亚的电话后就出门了,他们先去了打印店把两人的论文打出纸质版。

 

等待着打印机“咔嚓、咔嚓”的印出一页页满是文字的论文时,阿尔托利亚偷偷的瞄了一下旁边的男生。几个月不见,吉尔伽美什把头发剪短了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他整个人精神多了,好像连年龄看起来都要小几岁的样子。

 

“怎么,看我看呆了?”感受到目光的吉尔伽美什头也没转,保持着抱臂的姿势问到。

 

“你把头发剪短了,看起来好像小了几岁一样。”

 

“你是说我之前看起来很老?”

 

“之前看起来像是已经工作了一样,现在看起来像是刚高考完的高中生。”

 

“这也差得太远了吧!”吉尔伽美什转过身还想说什么,但打印店老板把他们的论文拿出来的动作便一下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电子档你给导师发过去了吧。”

 

“发了。”

 

“导师说她很忙,可能会晚点到,让我们先到了就等等她,我猜想她大概来不了了,所以发个电子档给她会比较保险。”

 

“嗯。”

 

走在去导师办公室的路上气氛有点尴尬,阿尔托利亚很少跟男生有过必要的具体事件以外的聊天,她平时没有注意自己其实并不善于跟别人进行拉近关系的闲聊,她想继续刚才那个好不容易扯出来的梗,但又感觉吉尔伽美什对那个话题并不怎么感兴趣。

 

她想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以前她并不会在意跟吉尔伽美什到底有没有共同语言,也并不会觉得两人一言不发的走在一起有什么不妥,但此刻她却尤其的在意。她有些懊悔大学时期仍然延续着高中阶段的学习与作息,她没有去过酒吧,没有出去high过通宵,也没有好好的谈一次……恋爱。为了自己的目标与理想她牺牲了很多娱乐以及与别人交流的机会。吉尔伽美什的娱乐很丰富,认识的人也很多,并且也从来没有落下自己的学业。这样的他到底喜欢自己的哪一点?

 

“怎么不说话了?”吉尔伽美什听到身边半天没动静于是跟她开起了玩笑,“怕自己论文写得不好被导师骂吗?”

 

听完这话阿尔托利亚本能的白了他一眼,“我看你的论文八成是刚刚赶出来的,要骂的话也会先拿你来开刀。”

 

话音还未落,阿尔托利亚的电话就响起来了,吉尔伽美什听着她嗯嗯嗯,好好好的回答,猜到大概打来的就是导师说没空见他们了。

 

挂了电话的阿尔托利亚告诉他导师说自己太忙了,今天是回不来了,让他们不用去办公室了。吉尔伽美什一脸早预料到了的表情回头就走。

 

“导师还说,”阿尔托利亚追了上去,“看了我们发过去的论文,觉得我们写得很好,不说本科生毕业答辩了,甚至可以直接发表到核心期刊上了。”

 

“哈?”吉尔伽美什一脸难以置信,他终于看到一个睁眼说瞎话的功力比他还厉害的零责任感的老师了,“她看了个球球,”他没好气的说,“刚刚随便翻了一下我的论文就看到了无数的错别字了。”看来还是赶得太快,他心想。

 

“那你还不赶快回去改。”

 

“等一下,”吉尔伽美什叫住了她,“先陪我去吃午饭吧,出来得急我什么都没吃。嘛,为了庆祝我们顺利过关,去吃顿好的怎样?”

 

看到阿尔托利亚眼睛闪过的饿狼一般的绿光,他觉得自己提出了个好主意。

 

 

 

想着自己不愧是幸运A,接连的顺利让吉尔伽美什走路都快跳起来了,特别是对比同寝的那三人,喝水塞牙缝放屁砸脚后跟的持续霉运,使得他的幸福感倍增。

 

看到同是教务处主任为导师的倒霉三人组一脸衰相的躺尸在床上,大概猜到他们应该是被训了一顿,但还是同情心发作假惺惺的关心了一下舍友问了一下情况。

 

不问还好,这一问出大事了,三个大男人齐刷刷的流下眼泪;“我们辛辛苦苦写的论文,被全盘否定了……”

 

那一刻吉尔伽美什感觉自己好想发个微博。

 

在送交机检前的两天,几乎全年级都在赶论文时,托他那个不负责任的优秀教师的福,吉尔伽美什提前进入了无所事事的状态。他亲眼看着自己相处了快四年的舍友,为了赶论文不思茶饭,熬红了眼睛,一切只是因为导师的一句话,否定了之前所有的努力,然后在这短短的两天里,既要完成论文又要保证机检能够过关。听着他们痛苦的嚎叫,吉尔伽美什相当有感触的发出“啧啧啧”的感叹声然后盖起被子,睡觉。

 

不知道是太久没有在寝室睡觉,还是太久没有好好睡觉,这一觉吉尔伽美什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正当他刷着牙时听到了库丘林的叫声,问他自己检测的论文重复率有多少。他迅速的擦了把脸,回答他3.5%,然后去到库丘林的位置拉过他的电脑,当他看到37%的结论以及文章里大段大段的标红时,吉尔伽美什在内心小小的自责了一下自己没有照顾到学渣不堪一击的玻璃心。

 

他看到库丘林一脸老子已经被打击惯了,这点小挫折算不上什么的表情,拿起一旁的干面包蘸了蘸白开水就往嘴里塞,那已然是接近悲壮的模样。想想自己也开心够了,于是开口说到:“其实机检并没有那么重要。”

 

“你说什么?”不出所料的,这一对他们来说算是爆炸性的消息如果是真的话,可是能让人延寿十年的救命药。

 

“本科生机检只是走个形式查重复率,并没有人关心你的文章内容到底是什么,或者字数够不够,所以把你们重复的地方全删掉,机检过了之后再加回来,就好了。”

 

“哇靠,我怎么没想到。”“这他妈也行?”“是谁告诉你的,这么聪明。”“真的假的?”……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三人一面质疑这一招的真实性,一面开始难以控制的兴奋起来。

 

被七嘴八舌的问个不停,吉尔伽美什被烦得终于说出了一句实话,“拜托你们动动脑好吗,有他妈哪个老师闲的蛋疼检查几万篇论文前后是否一致。”

 

但三人听到自己论文还有救的消息感觉像是嚼了三百斤的炫迈口香糖一样,兴奋得根本停不下来,根本没有在意吉尔伽美什在不动声色的吐槽着他们的智商。等了好久他们稍微冷静一点,吉尔伽美什才极其自然的说出了他客观上给他们伸出援手的动机。

 

“我饿了,陪我去吃饭吧。”

 

于是四个人便高高兴兴的出去了,直到毕业他们都没有意识到吉尔伽美什其实一直都知道这件事,但是却为了自己寻开心直到最后一天才说出来。

 

刚刚出了宿舍门,库丘林正想问小少爷要带他们去吃什么,吉尔伽美什却似乎一早就决定了中餐的内容。

 

“去吃食堂吧,我在学校几年都没有进去过,再不去一次就没机会了。”

 

只需一秒钟,库丘林的脸就立马黑了下来,吃个鸟食堂,老子还不如回去啃那个放了两天的面包。细心的迪尔姆多大概发现了库丘林的不快,他走上前搂住库丘林的肩膀低声的说:“没事,我们今天吃不成食堂的。”看到他一脸疑惑的起抬头,迪尔姆多继续说到,“你觉得食堂的味道吉尔伽美什能受得了吗?”

 

于是四人继续又高高兴兴的向食堂进发。

 

会乖乖在食堂里吃饭的一般来说不是一二年级的就是没钱的,作为大四的学长又是曾经风靡全校的F4组合,四人踏入食堂的那一刻简直犹如明星的秘密探访,这架势让那些还扎着小马尾背着双肩包一生布衣群还配着双运动鞋的清纯学妹们看傻了眼,手一歪一盘子饭菜就全打翻在地。不过这一招对吉尔伽美什可没有任何效果,他跨过一地的狼藉继续走,连眼睛都没斜一下。看不过眼的迪尔姆多和只要是个母的就上的库丘林决定帮助学妹一起收拾,虽然有点心软,但看出来这绝对是个火坑的艾米亚叹了口气决定不去理他们,自己去打饭。

 

走了两步的吉尔伽美什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停了下来,便回头对他们说到:“喂,这饭怎么打?”

 

听到小少爷一发话,库丘林立刻站起来推着他去排队,然后他满意的看到吉尔伽美什因为要他亲自站在队伍后面排队而皱起的眉头。终于排到他们时吉尔伽美什向窗口望了望,看到里面的菜色他露出了一脸为难之相,第一次看到小少爷话说得犹犹豫豫:“这个吧……好像很难吃,嗯……这个?还是不要算了……”一向以效率为重的食堂大妈,在吉尔伽美什的瞎指挥下把盆子里的菜全部舀了一遍又全部倒了回去,库丘林看到大妈积蓄的火气已经濒临爆发,就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一半了。好不容易决定下来的吉尔伽美什,指了指大妈已经舀起过第三次的菜。

 

“拿碗来。”大妈几乎从牙缝挤出几个字。

 

“什么碗?”第一次走进食堂的吉尔伽美什显然不知道打饭要先自己去拿了碗这一回事。

 

“还什么碗,你吃饭不用碗怎么吃,难道要我喂你?”大妈显然已经不想再忍他,开口就没什么好口气的吐槽。

 

本来就没什么好菜,又莫名其妙的被训了一顿的吉尔伽美什火气立刻就上来了,“这什么破地方,还要自己端碗,这种我家狗看了都反胃的东西,还要我自己端个碗来求你给我吗?”

 

在一旁看着快要笑出声的库丘林默默的为双方脾气的正常发挥点了个赞,在大妈要用勺揍他前成功的迅速把碗递上,然后拉走小少爷。然后一面给自己打饭一面安慰大妈:“别生他的气,他不是我们学校的,今天第一次来,他们学校食堂是自助的,所以他有点搞不清楚我们学校的情况。”

 

回过头看到艾米亚已经找到了一张相对干净一点的桌子,端了两个碗,正在把迪尔姆多叫来。学校配备的桌子是最为常见的那种有着四张固定的圆凳的方形桌子,四个一米八以上的大男生全坐上去看起来难免有点太过紧凑。艾米亚尴尬的“唔”了一声。

 

为了转移注意力,库丘林开始调侃一直在帮忙的迪尔姆多,“哟,进展得挺顺利嘛。”

 

“你又在乱说什么,我只是在帮个忙。”

 

“哦,帮忙帮到连电话都交换了的我还第一次见。”

 

不过来自吉尔伽美什的嘲笑也仅有这一句话,在他将第一口食物塞到嘴里时,他那好看的五官就全都挤成了一团。

 

艾米亚向他推过自己的碗,指着里面那条他骂过无数次又腥又臭,难吃得无以复加的鱼跟吉尔伽美什说:“要不试试我这个,我觉得它是食堂里算是挺好吃的东西了。”

 

之后鱼肉一进嘴,不出所料的吉尔伽美什就迅速的往垃圾桶跑去,剩下的三人默契的交换了一下眼神,等着小少爷用一瓶水漱完口,一脸郁闷的回来说:“走吧,我们出去吃,我请。”

 

 

 

后来机检结果出来时,他们全都通过了,这也证明了吉尔伽美什的方法行之有效。经过这个坎,他觉得在他们身上已经找不到什么乐子了,于是便滚回了他的高级出租屋里,继续他靠外卖为生,以游戏打发时间来等待毕业。

 

另一边的阿尔托利亚则不断以忙碌来充实自己的生活,搜寻与老师一起接下的项目的数据资料,分析市场与政策。在接近答辩,项目被老师叫停了之后,她又着手修改导师已经通过的毕业论文,改标点,调语序,增加内容……除了休息,她几乎把所有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那个状态看上去真让人感到有点可怕。

 

同寝室的姐妹们看她有点心理发怵,于是小心翼翼的问了她一句:“阿尔托利亚,你不会是失恋了吧……”

 

“哈?”这个问题来得真是有点无厘头,她差点脱口而出那小子有胆量甩我?但话到嘴边她突然就意识到了自己不自觉的用其他事情来填满时间,为的是让自己忘掉一件早该想起来,并且早该做了的事。想到这里她觉得突然有点心冷,摆摆手让姐妹们不要担心,她说:“我没事,你们别想多了。”

 

室友们面面相觑,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吉尔伽美什的手机的短信提示声响起来时,他正在打怪,余光瞟了一眼手机,他决定还是先杀了眼前这个碍眼的东西。之后又一面扒拉着外卖一面看着新番,到准备睡觉的时候才想起来好像今天有条短信。名字显示的是阿尔托利亚,扫了一眼内容后吉尔伽美什笑着回拨了电话。

 

阿尔托利亚正揣着手机在电脑上看电影,发出短信以后她发现自己该看的书一个字都看不下了,于是终于停止了忙碌开始了长久没有进行过的休息。一面想着死小子竟敢不理我,一面拉着电影的进度条。然而看到吉尔伽美什打来的电话时她又慌乱的想自己要不要挂了他。忐忑了好一会,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接起了电话。

 

最先听到的是对面电视里的声响,然后才是吉尔伽美什拖着慵懒的口气说:“你忙得连电话都没时间接,却有空闲约我看电影?”

 

“你不想去就算了。”阿尔托利亚没好气的说到,之后对面就传来了很欠扁的笑声。

 

“吉尔伽美什,”她调整了一下口气,“你到底去不去?”

 

“去”

 

 

 

约定见面的地点是在校门口,阿尔托利亚提前半小时给自己打扮了一下,挑了一件自己比较满意的蓝裙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突然萌生了退意。说不清楚自己主动约他的感觉,有点不甘于这样平平淡淡就与他分道扬镳,但给他们所剩的时间并不多,继续的接触却只能让不久之后的离别增添伤感。

 

几年时间的浑浑噩噩,到了最后沉淀下来全是感情,临近毕业的回头才看到了他的用心。阿尔托利亚慢慢的下楼,想到了优昙钵花,时一现耳,纵使三千年的等待,在绽放的那一刻,还是能感受到栽种者最真实的感动。树影斑驳,带着点点燥热的初夏,阿尔托利亚看到了在楼下等着他的吉尔伽美什,带着淡淡的微笑,犹如一阵清爽的凉风扫过心头。

 

到了电影院,阿尔托利亚坚持要自己掏钱买票,吉尔伽美什也没有阻拦。当电影票塞到他手上时他沉默了,此电影的同类片大概就只有异性大战铁血战士了,跟浪漫、文艺、清新等词汇相去甚远。他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你喜欢这种类型?”拿着票光顾着高兴的阿尔托利亚并没有关心吉尔伽美什因其不纯目的没有达成的点点郁闷,一把将票塞到小背包里说:“是啊,我等了它可久了,终于上映了,不过寝室的姐妹们没人愿意陪我来看,还好你答应了。”说完便嘿嘿嘿的笑了起来,然后在吉尔伽美什还没来得及接话前便拽着他的胳膊拉向旁边的游戏厅,“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先玩玩这个。”

 

阿尔托利亚买了游戏币,给吉尔伽美什分了一半,便开始搜寻着目标,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个看上去有点变态的生化危机,一回头,吉尔伽美什完全没有跟上来。她有点不悦的回去找,便看到了男生正在认真的研究着一台赌博机,里面全是快要溢出了游戏币,一个机械推手在后面一遍遍的往前推,恐怕能够再推半厘米,那些游戏币就要全掉出来。

 

“没用的,”阿尔托利亚劝他,“这东西很难掉出来的。”

 

“不一定。”吉尔伽美什说,“我刚玩了一会,就掉下5颗了,要是我能投到那里……”说着他隔着玻璃指给她看,“就能都掉出来了。”

 

细心观察了一下,她觉得吉尔伽美什说得没错,于是便亲自操刀上阵,但是投进了快10颗还是到不了那个理想位置。隔着玻璃看着,他们倆都有点不爽。阿尔托利亚刚想作罢,便看到吉尔伽美什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走到了赌博机的另一边。超过一米八的个,虽然看起来有点瘦,但20出头的年轻人还是有着一身的蛮力。小少爷抓住赌博机的边,把它往上抬了起来,这一举动让阿尔托利亚差点叫出来,但随着因过度倾斜而全部掉出来的游戏币打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她决定他们应该站在统一战线上。

 

完全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于是一向正义的班长阿尔托利亚和从来不缺钱也向来不齿于这种行为的富二代吉尔伽美什便开始蹲下来开心的一颗颗的捡起这些通过不正当手段得来的游戏币。

 

他们找了一个篮子,带着沉甸甸的横财走到了生化危机主题的射击游戏机前,摸清她喜好的吉尔伽美什也懒得吐槽了,二话不说的投了币端起枪。一大篮子游戏币发在前面,他们犹如开了无限生命的神挂,开始在后面排队的人近乎无奈的看着他们,到后来他们每过一关四周就开始惊叹鼓掌。

 

阿尔托利亚潜藏的暴力因子像是被全数激发,经常跨界把吉尔伽美什负责的敌人也一并扫了,而吉尔伽美什有着相当深厚的游戏经验,以及本人又十分擅长射击游戏,所以两人配合得还挺默契,效果也不错。看着女孩端着枪扫射的样子不禁觉得有点背脊发凉,却又怎么也看不够,于是平常在寝室联机时喜欢抢人头的吉尔伽美什这次选择了跟在她后面打游击,把阿尔托利亚的漏网之鱼全数挡下。屏幕相当大,一些角度刁钻的位置出现的丧尸很容易突破了阿尔托利亚的防线,朝着他们扑来,吉尔伽美什及时的跟枪让还跳在半空中的怪物一下子爆开来,立刻溅起一屏幕的血,太过逼真的画面让人看得发慌,他感觉到了自己正在加速的心跳。

 

在屏幕上显示you win的字样时,他们倆放下了枪,完成任务了的男女主人公相互击掌,恐怕这次是这台游戏机放在这里以来第一次被完全通关,不仅是两人的好配合,更是因为有无限硬币的神挂,两人相视一笑接着看最后的表现评价,这一看阿尔托利亚原本笑着的脸立刻阴了下来。

 

“为什么,明明是我打的怪比较多,我的评价是C+,而你的是A+?”

 

“哦,不服气吗,你看看下面的命中率吧,我是82%,你连50%都达不到,还有一击必杀和重要设施破坏,哪样不是高于你?”

 

“不服气,你肯定是看准了时机跟我抢功劳,再来一次,走,那边!”

 

吉尔伽美什有点好笑的被她拖着尝试了各种射击类游戏,屡试不爽的结果让阿尔托利亚虽然嘴上不认输但还是郁闷得鼓起了腮帮。她默默的坐到了单人位置的赛车游戏机里投进了硬币。得势不饶人的吉尔伽美什笑了一句“天真”就坐到了旁边的空位上。

 

两局下来阿尔托利亚嘟着嘴,看着慢了她大半圈的吉尔伽美什有点不开心的说,“你别放水啊,这样就没意思了。”

 

这是个莫大的耻辱,吉尔伽美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没给你放水。”然后又挑了个更复杂,弯更多的赛道。然后开局不过30秒阿尔托利亚就以一个漂亮的压内线漂移成功反超吉尔伽美什,之后差距越来越大,直到吉尔伽美什再一次看到阿尔托利亚的车在身后出现。在吉尔伽美什内心琢磨着这小妮子开车技术怎么这么好的时候,阿尔托利亚则在内心寻思着这小子在开赛车上真是出乎意料的菜。

 

终于满足了一把胜利快感的女孩见好就收,她踮起脚尖拍拍吉尔伽美什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拿着两人玩出来的像小山一样的奖票去兑换了一个小小的娃娃海豚挂件。看着乐得开心的阿尔托利亚,吉尔伽美什的脸有点不争气的红了,不想让女孩看到他有点丢脸的模样,赶快说了一句,我去买可乐和爆米花然后别过头。还没等他来得及跨出步子,一只小手就握住了他的手,瞬间他觉得自己心跳都要停下了,在脑子给出反应之前他就回握了过去。

 

这手……也太小了吧,这样想的吉尔伽美什带着疑惑回过头去,得知真相的一瞬间他差点破口大骂,哪来的熊孩子也太他妈会挑时候了。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小男孩拉着站在阿尔托利亚旁边的他为支撑,正努力的用另一只手扯住女孩刚挂上背包的小海豚。女孩正在专心研究着他们应该去几号厅,感受到后面的拉扯她头也没回就说了一句:“吉尔伽美什你别这么无聊好吗?”

 

“不是我……”吉尔伽美什在后面无辜的说到。

 

听了这一句话的阿尔托利亚赶紧转身,动作一大背包就从肩上滑了下来,她赶紧在包还没落地之前抓住,这一抓使得小孩以为阿尔托利亚要跟他抢,抓着小海豚玩了命的往自己身上拽,另一边的手指甲则抠进了吉尔伽美什的掌心里。

 

为了迁就小孩的身高,吉尔伽美什保持着相当难受的半蹲姿势,他想把小孩的手拿开,但作为支撑,他若掰开了他的手,这熊孩子肯定摔个脸趴地,若是直接把他扛起来,阿尔托利亚背包上刚挂上的小海豚也得断掉。另一边的阿尔托利亚则更狼狈,由于刚才的惊吓她丢了手里的票,为了不被吹走她一脚踩了上去,背包的带子已经掉到了手臂上,转身也只转到一半,她不管是坚持转过身还是直接脱下包或者是背上包,小挂饰都有坏掉的危险,她还要随时注意着脚底的票是不是飞了。

 

吉尔伽美什跨过小孩头顶伸手去解救小海豚,但拽得紧紧的孩子怎么也不肯松手。

 

“放手。”

 

“不要,啊啊啊~~~~”怎么扯都扯不下的孩子被骂了一句便大声的哭了起来,一面哭一面叫着“我要,我要。”

 

此时两人心想着老子还更想哭呢,却又不得不安慰他说别哭别哭,你先松手,我再给你。但孩子完全不吃这一套,交涉破裂让哭声更响了,一层楼的人都快看过来了,包括孩子他妈。

 

女人边跑边叫我的老天,过来后她帮着吉尔伽美什松开孩子的手边念念有词的说着一分钟没看着你就又给我来惹祸,说着拧了一下孩子的屁股。吃痛的孩子一下松开了手,似乎还没过瘾的女人把孩子抱起来翻了个面,一面打他的屁股一面骂我打你个熊孩子,整天给我惹事,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阿尔托利亚和吉尔伽美什并肩站着,有点懵的看着孩子大叫着不敢了不敢了,然后女人又说:“快跟叔叔阿姨道歉。”随着孩子小小的一声:“对不起叔叔阿姨。”后女人朝他们俩一脸歉意的点点头就匆匆离开了,留下俩叔叔阿姨在原地凌乱。

 

“阿,阿姨,快把你的票捡起来,我们的电影快开演了。”

 

回过神的阿尔托利亚笑着在男生的手臂上掐了一把,“快去把爆米花买过来,叔叔,我要大桶的。”

 

 

 

出了电影院阿尔托利亚还意犹未尽,不断的在跟吉尔伽美什讨论剧情,她说那个男主角真是太帅了,最后的那一下真是过瘾。吉尔伽美什按住她的头转向旁边的甜品店,说哪有我帅。阿尔托利亚拍开他的手,一面说着你个神经病一面走向甜品店。点好单后,吉尔伽美什刚想掏钱包却被女孩抢先了一步。阿尔托利亚的表情恢复了常态,她说,“今天约你出来就是为了感谢你的,虽然没多少钱,但是你付了就没意义了。”

 

吉尔伽美什大脑一下短路,竟问了一句:“感谢什么?”

 

有点明知故问的嫌疑,但阿尔托利亚也没有生他的气,她说,“保研的事,想早点跟你道谢的,但一直拖着。”

 

“说起来,还有这么回事呢。”他不以为然的笑笑,“我还以为你死活都不肯同意,想不到艾米亚还挺能说的嘛,把你都给劝动了。”

 

“嗯,他说你是为了我好。”女孩并没有理会他的故作轻松,而是相当认真的直面着他。

 

“哦,你终于感觉到我是为你好了?”

 

“一直以来误认为你又轻浮又不靠谱真是抱歉了。”

 

听着这不知道是夸奖还是嘲笑的发言,吉尔伽美什露出了一个有点别扭的表情,“于是这就是报答?”

 

“是的,虽然不及你给过我的帮助,但却让我知道了,你是一个相当值得信任与依赖的人,如果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我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帮助你。”

 

这话说得相当圆滑暧昧,吉尔伽美什认真的看着对面的女孩,对方也相当坦诚的直视着他,这句话用在任何人身上都是非常符合阿尔托利亚为人的正义发言,但唯独用在吉尔伽美什身上就会成为另一种关系的默许,女孩对他毫无躲避,他不太确定对方说出这句话是否有着另外的意思,还是他长久的守护换的来的只是平等对待。他有点难以忍受,他用了几年来认真的喜欢这个女孩,得到今天的默默承认。他伸出手摸向阿尔托利亚的脸颊,女孩没有避开,这却让吉尔伽美什愣了一下。

 

“我……”

 

他想要她,快三年了,一直都想,每天都想。想要得到承认,想要站在她的身边分享她的喜怒哀乐,想要把她揉进怀里亲吻,想要坚强的她在有支撑不住的压力时能接她一个肩膀,她认真倔强又固执的只朝着自己眼中的方向前进,三年里他多希望她能停下来看他一眼,但在最后想要放弃时,她终于看到了自己。

 

阿尔托利亚一直以来的拒绝他料想得到,就算再给他三年他也不后悔当初决定追这个姑娘,就算经常碰壁碰得头破血流,经常被嘲笑是个抖M他也一样迎头而上,他唯一没有料想得到的是阿尔托利亚会答应他,或许当初有想过,但很早之前他就把这件事当做了一个遥不可及的希望。一开始的乱来一通的逗她是想在她脸上看到更多的表情,后来他意识到自己是真正的在意她,第一次正视了自己的想法与感情时,他开始有些退缩了,这是男人最大的可悲与可敬之处,一旦认真了他要考虑的就不仅仅是眼下的潇洒快活,男人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责任,但二十出头的他还扛不起未来的重量。

 

他庆幸愣头青似的阿尔托利亚没有察觉到他心理的变化,一直朝着她的目标前进,并一如既往的对他各种嫌弃。他则在远处细心的看护她,维持着她最原初最凛冽的那股劲头。或许再过一个四年,或者两个四年,努力得有些孤单的阿尔托利亚开始能够分辨善意与爱意,他则能够以更成熟可靠的姿态站在她面前。

 

一切与她一起的未来都可以发生,但却不能发生在现在,彼此最美好的感情不能浪费在这个尚未完全成熟的心智和一无所有的现在——这个即将要别离的毕业季。吉尔伽美什从未如此懊悔过自己过早的认识了这个想要与她一起走下去的女孩。

 

他的手触到了女孩的脸颊,转而撩过她的碎发别到了耳后,他收起手淡淡的说到:“是吗,那我等着。”

 

回程的时候一路无话。

 

 

 

离答辩的日子还有两天,吉尔伽美什决定搬回寝室与室友们共同行动。答辩老师分配下来了,吉尔伽美什还是和阿尔托利亚一组,艾米亚和迪尔姆多一起分到了比较水的一组老师手下,库丘林挑起大梁分到了有两个真·变态的老师手下,据传闻前三届被这两个老师毙掉的论文平均每年15篇。

 

在吉尔伽美什无所事事的这段时间里,三人被教务处主任折磨得不成人形,到最后时期艾米亚和迪尔姆多时来运转终于看到了一线曙光,两人当即取下各自身上带着的小观音、小佛珠跪在地上无限磕头。库丘林早已摊在凳子上说不出一句话来,两眼如死灰一般,外界的刺激已经对他完全没有效果了。本来脱离了苦海的艾米亚和迪尔姆多想要去庆祝一番的,看到库丘林这模样,他们还是不太忍心再在他伤口上撒盐,于是晚上他们决定吃泡面。

 

最良心的迪尔姆多帮着库丘林买了面,撒了调料包,冲了水摆到了他面前。艾米亚嘲笑了一句:“他又不是已经被毙了,干嘛对他那么好。”迪尔姆多叹了口气回答到:“我这样做确实有同情的成分在里面,但我认为现在我能够稍微的脱离霉运,应该是我平时比较注意积人品。最后关头,千万别出岔子,还是在多积点人品为好。”

 

听了这句话艾米亚觉得似乎还有那么点道理,立刻把自己加餐的火腿给扒到库丘林的泡面里。库丘林死在凳子上,毫无生气的来了一句,“你就是想说我不积德是吧。”看到两人完全不否认的沉默着,他已经发不起脾气了,伸手指指另一边的吉尔伽美什继续说,“那么那个算什么,他有积过德吗,为什么他运气那么好。”

 

虽然主食是泡面,但是毫不留情的加餐加了火腿,鸡排,鸡腿,肉串,还有一个餐后甜点芒果慕斯的吉尔伽美什就等着他这句话,悠悠的吐出了一个字:“钱”。之后所有人都沉默了。

 

“啊啊啊啊~~那个哪个。”迪尔姆多率先打破了僵局,这种遭到严重鄙视的感觉可不太好,“吉尔你没回来的这段时间学校发了很多表格,都要我们填好上交,我都放你桌上了,你填了没?”

 

“填了”说着吉尔伽美什递过了一叠表格给他。“说起来,这有个毕业生就业去向登记表,你们都找到工作了吗,话说迪尔,那个追你的大妈怎样了?”

 

这个话题一提出来,迪尔姆多就一副后怕的模样,“我……我没理她,就,就没事了……”

 

“不是这样吧,”艾米亚在一旁笑到,看着吉尔伽美什好奇的眼神,艾米亚继续说到:“这家伙怕到完全不敢接近就业中心,那女人就自己找来了,每天在宿舍楼下堵人,弄得这个怂货几天都没敢出门,后来那女人的未婚夫知道了就赶过来捉奸了,在楼下上演了一场精彩的撕逼大战,楼管都劝不动,据说是要报警才走的,之后他们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那这位主角呢?”

 

“这怂逼从始至终都没露过脸,抬都抬不出去。”

 

“妈的,那就是说其实没他什么事是吧?”吉尔伽美什一脸鄙视的看了过去。

 

“嘛,看上去就是这样。”

 

“真无聊,”吉尔伽美什站了起来,“那个大妈的名字电话,我给她打过去。”说着便拿出了手机。

 

“叫索拉,电话号码是13……”

 

“停停停停停!我求你们积点人品好吗,我跟阿尔托利亚这么多年朋友,我整你可用不了一分钟,”还有你,说着看向艾米亚。“凛大小姐我也认识,而且跟阿尔托利亚关系也不错,要是这次我惨了,会让你们也一起不好过。”

 

迪尔姆多从来不会生气,也不会跟别人吵架,但所有人都不敢拿他开玩笑。一是他的幸运值已经够低了,大家不忍心向他的伤口上撒盐。二是老好人在长期的压迫中习得了一套实用技能:心眼·真,以出色的洞察力专抠敌人弱点,使得他就算与最终BOSS吉尔伽美什共寝4年仍然屹立不倒。

 

乖乖的闭了嘴的两人坐回了各自的位置。

 

“那你的工作呢,找到了没?”吉尔伽美什继续问到。

 

“我给古拉尼亚打了个电话提到了工作的事,之后她就拜托他爸给我找了在她城市的一个工作。”

 

“那不挺好的吗,要不你们异地多辛苦。”

 

“有什么好……”迪尔姆多哭丧着脸说,“这样怎么看我都像是个依靠着她的小白脸吧。”

 

“本来不就是吗。”吉尔伽美什恶意的接话换来了对方一个恶狠狠的眼神,于是他立刻转开话题,“蠢狗,你呢?”

 

“我啊,”库丘林有气无力的说,“老子自己是没办法了,拜托我爸走了关系找的单位。”刚说完他又像想起什么似的问吉尔伽美什,“你小子不是读不了研究生了吗,也没看到你找工作,倒是你怎么办?”

 

吉尔伽美什笑笑,指了指之前他递给迪尔姆多的一叠表格,三人翻到他的毕业生就业去向登记表,上面的内容简直是对平民赤裸裸的嘲笑,库丘林放回表格,突然觉得自己的问题有点白痴。

 

后来他们把吉尔伽美什的表格放到了整个班级的第一份,其目的是为了打击那些郁郁不得志的小青年。据说表格上的“回家继承家族产业”几个字大大的激化了年级之内的阶级矛盾,也让当时许多仇富的小愤青们差点想要群起而殴之,不过这群不成气候的小团体在来到一副资本家嘴脸的吉尔伽美什面前后却又没一个敢上前叫嚣,让等着看好戏的那三人一个个直叫没种。

 

 

 

到了毕业答辩的那天,吉尔伽美什被迪尔姆多从床上拖出来,才发现他们所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花了5分钟把刷牙洗脸换衣服一起搞定,脸上的水都没来得及擦干就跑出了门,上衣却怎么也扣不好。艾米亚实在看不过眼,帮他拿着手上的论文和资料,让他能专心对付他的上衣。迪尔姆多嚼着面包看着,碎屑撒了一领子,库丘林边跑边回头催他们快点。四人狼狈的模样一路上被众少女围观着,偷拍自然有很多就不说了,有一个不走心的女生忘了关闪光灯,随着一道光和一声“咔嚓”,四人都看了过去。

 

这阵势有点吓人,尤其是以吉尔伽美什为首的,他停下了扣衣服的动作敞着几颗扣朝那女生走过去,颇有地痞的味道。迪尔姆多有点担心,他从来不给不认识的女生留情面,不,就算认识的他也不留,他可不想在毕业之际又吓哭一个小学妹,估计还会耽误答辩。刚想上前阻止便听到后头传来了一个声音。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磨叽?”

 

阿尔托利亚的声音及时转移了吉尔伽美什的注意力,“你扣子都没扣好,当街耍流氓吗?”说完自然而然的伸出手帮他把剩下的两颗扣子给扣了。吉尔伽美什则看准时机把她手上的面包袋给抢了过来。

 

一旁的库丘林觉得他的狗眼被闪得有点不保,瞥了瞥其他的两人,但一直作为男闺蜜的迪尔姆多,却并没有觉得看了这个画面眼部有任何的不适,此时能跟他一条战线的艾米亚却刚好在低头看时间,把这一幕给错过了。

 

“我们起晚了,倒是为什么班长大人还在这里。”

 

艾米亚抬起头来的时候正看到阿尔托利亚回抢自己的早餐未遂的画面,为了让他们停止这无意义的打闹,尽快赶去答辩教室,他从吉尔伽美什手中拿了面包塞进自己嘴里,又分了两片给库丘林,在袋子里剩了两片给吉尔伽美什。

 

“老师要我去帮拿资料。”阿尔托利亚白了他一眼,转身去抢迪尔姆多的。“快走,都要迟到了还在这里磨叽。”

 

他们在学院一楼分道扬镳,各找各的导师。库丘林在接受了四人同情的哀叹之后开始隐隐的觉得胃疼了。

 

阿尔托利亚和吉尔伽美什进教室的时候发现其他所有人都已经到了,格尼薇儿招招手,示意都给他们占了位置他们便走了过去。格尼薇儿朝吉尔伽美什挤挤眼,吉尔伽美什赞许的点点头,这小妮子就是他的内线,听说她跟了阿尔托利亚的青梅竹马兰斯洛特在一起,虽然阿尔托利亚没有计较但她的一直心里过意不去,在知道吉尔伽美什追阿尔托利亚的时候她便一直暗中出力,想要撮合他们。

 

答辩老师宣布了一下答辩顺序,吉尔伽美什排在全组的最后一个,于是他便不动声色的借着前面人的遮挡掏出了手机开始玩游戏。这种毫无紧张感的行为让阿尔托利亚怀疑他到底是源于绝对的自信还是脑子少根筋。不过她也懒得说他,自己排在比较靠前的位置,要万无一失的准备一下。

 

一直到阿尔托利亚顺利答辩完了以后他还是埋着头对付他的游戏,她有点不开心,这人自顾自的独high已经到了一种境界,谁也改变不了他,他也不会为任何人改变。格尼薇儿笑着对她说恭喜顺利完成任务,她说,“谢谢,你也表现得很好”,于是两人就聊开了,她转向格尼薇儿那边,背对着吉尔伽美什。不过她这一别扭的举动没有对他产生任何影响,一直到阿尔托利亚再也忍不住,用手肘碰了碰他。吉尔伽美什锁屏装兜的动作可谓一气呵成,迅速得像是上课做小动作差点被抓的学生。他问,“到我了吗?”阿尔托利亚指了指台上在说话的同学说,“他下来,就到你了。”

 

轮到吉尔伽美什上台之后电脑出现了一点小小的故障,前一个同学估计太过紧张,没有安全退出便一把拔了U盘,这台有点跟不上时代脚步的电脑便死机了,吉尔伽美什一脸嫌弃的表情按了重启,全场十分安静的等待着他重新开机,沉默是最可怕的压力,吉尔伽美什在终于调出了演进用的PPT后抬起了头,看到在场的导师以及所有已经答辩完的同学都在一声不响的盯着他,他头也不转的从左至右扫了全场一眼便开始了讲话。

 

格尼薇儿笑眯眯的低声对阿尔托利亚说:“看,你男人多帅,我们上去的时候像是被告人当场认罪,你男人那模样简直是博士生导师在给菜鸟上课呢。”

 

阿尔托利亚掐了一下对方的腿,“什么叫我男人,我跟他什么都不是。”

 

“还不承认呢,今天是谁甜甜蜜蜜的进教室呢,还主动请别人去看电影。”

 

“发什么神经呢,”阿尔托利亚挥了挥手,“他把保研资格让给我,请他看一次电影哪有不对?”

 

“是是,没什么不对的,但我认真的问你,不开玩笑,你真的对他一点都不动心吗?”

 

“……那家伙只会乱来一通,惹我生气。”

 

“那我再问你,”逼问无果,格尼薇儿决定换一个突破口,“那你觉得你会跟迪尔姆多在一起吗?”

 

“怎么可能,我跟迪尔只是朋友,没有那种感觉。”

 

“哦哦,你还是能好好区分的嘛,那你对他是什么感觉呢,会生气、会期待、会难过、会嫉妒、会哭、会笑、会欲言又止,还有一点不甘的恨意?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哦。”

 

 

    

答辩结束后,班长忙着给老师整理资料,她瞟到格尼薇儿朝着吉尔伽美什招招手,那人便乖乖的走了过去,她心一横,懒得看。

 

等她忙完了以后出来看到吉尔伽美什和艾米亚及几个人站在一间掩着门的教室前,透过门缝一面笑一面往里面瞄,她忍不住的问他们,“看什么呢。”

 

“看戏。”吉尔伽美什说着便让出一个身位。

 

她挤过去一看,顿时一股压抑与悲伤的气氛便扑面而来,地狱之组的答辩还没有结束,里面的人神色凝重,时不时还传来一阵阵啜泣声。阿尔托利亚唏嘘的退开来,拍拍胸口表示自己还好没有在那里面。

 

大门打开以后,最先出来的都是掩着面哭着跑开的,外面的F4正在等着他们的最后一个成员,库丘林在看到自己的室友后,像是用尽最后的力气一样瘫倒了下来,迪尔姆多立刻上前接住他,他软绵绵的趴在迪尔姆多身上,断断续续的说到:“老子……终于……过了。”结果换来了,“你他妈的那还装个屁啊。”的骂声。

 

看班里的人聚集得差不多了,班长宣布了过两天一起照个毕业照,吃个散伙饭的消息,大家便“噢耶”一声后成鸟兽状散开。

 

接了地气的库丘林复活过来之后,连走路都带跳的,之前约好的,要是他能死里逃生,小少爷请他吃三天的饭,地点随便挑。此刻他最能体会到丰收的喜悦,劳动最光荣,胜利的果实之类词语的含义。

 

还没走几步,就有声音叫住了吉尔伽美什,他们回头,看到阿尔托利亚寝室的几个女生一起拉着扭扭捏捏的她走过来。

 

“怎么,要告白吗?”

 

几个女生哈哈哈的笑着说,“抱歉,不能如你愿哦。”

 

“我们明天去旅游,想问你借相机。”阿尔托利亚不太好意思直视他,她觉得这样利用别人给自己谋福利有点过意不去。

 

吉尔伽美什也没多说话,点点头表示同意。

 

 

 

再次见到阿尔托利亚就到了照毕业照的时候了,所有人都套着不合身的学士服,笑得傻不啦叽的凑成一团。格尼薇儿抢过阿尔托利亚手上的单反,把她推向吉尔伽美什说,“我给你们倆照一张吧,你们都没有一张好一点的合影,怪可惜的。”女孩有点害羞,吉尔伽美什倒是大大方方的招呼着她过来,一把搂住了她的腰,旁边的人都在起哄,格尼薇儿抓紧了机会把他们拍了下来。

 

两人都很上相,吉尔伽美什搂着女孩的腰笑得嚣张,阿尔托利亚的惊异还没来得及过渡为愤怒,看上去就像是刚开始恋爱的小情侣在秀恩爱一样,这张照片也被管理员设为顶置,一直在他们群相册的封面上。

 

大家都在吵吵嚷嚷的要去下一个地点时,只有阿尔托利亚注意到吉尔伽美什接了一个电话就离开了,还考虑着是不是要去问一问他时就被同学拖走了。一群人闹够了,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慢慢的挪向定好的饭店吃散伙饭。阿尔托利亚要回了相机,让迪尔姆多和艾米亚带着大家走,自己便回头去找那个落单的。

 

她打了两个电话吉尔伽美什才接起来,她问“你在哪,我们现在要去吃饭。”然后她听到了一句,“回头”。

 

“我怕你忘了要去吃饭了。”阿尔托利亚边说边把手上的相机塞给他。

 

“送你了。”吉尔伽美什不接。

 

“啊,这是相机诶,我不能要,快拿走。”

 

“我过几天就回去了,这些东西我不带走,你喜欢的话就拿着吧。”

 

“我不能拿,你带回去。”看到吉尔伽美什少爷的浪费作风又来了,感觉有点恼,提高了音量,“这单反可不是什么便宜的东西,带着它也不重,你不能这么浪费的,快拿回去。”

 

听着阿尔托利亚提高了音量的说教,吉尔伽美什也开始不爽了,甩开她的手,“不想要你就扔进那边的垃圾桶,别塞给我。”

 

吉尔伽美什不耐烦的态度让阿尔托利亚吃惊的愣了一下,她知道吉尔伽美什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但却从来没有针对过她。她有点发冷,吉尔伽美什对她态度的稍微改变是从他们一起出去看电影那天开始的。但是那天她才终于理清了自己的想法,几年里的打打闹闹,她基本上没有跟吉尔伽美什好好说过一句话,或许是毕业将即,或许也是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他,细细想来她从来没有讨厌过他,她想要重新给两人一个机会,她才能有时间更多的了解他,就算不能在一起,她也希望在最后的这些时间里,能好好的留下一个回忆。但吉尔伽美什却有意无意的在抗拒。

 

她走在后面,吉尔伽美什走在前面,她默默的把相机挂到自己身上,不再说话。

 

两人之间不太好的气氛在走进饭店后就被其他人毕业的兴奋劲给冲散,他们招呼着两人入座,他们及其自然的坐到了分开的两张桌子。

 

这种毕业聚会吃饭是假,最主要的任务还是八卦,有一句真理叫做:酒壮怂人胆。一群人没吃几口却喝了几箱的酒,很多女生的本意是先灌了迪尔姆多,再让这个傻逼借着酒劲胡乱说几句意味不明的话,以慰藉她们长期暗中意淫的悲凉境况,但她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几杯下肚,迪尔姆多就趴在桌上睡着了,这样的好酒品实在是让人悲从中来。

 

不过还是有占了便宜乐的开心的人,居首位的就是四年都在寻找目标,可是四年都打着光棍的库丘林。借着跟女生们八卦的名义丝毫不要脸的挤在女生中间,艾米亚叹了口气,表示以跟这样的人同寝了四年为耻,但随着女生们一句,“艾米亚也过来一起聊天啊。”他就屁颠屁颠的过去了。吉尔伽美什坐在他们对面,不时地看到他们一起抛来的暧昧眼神就知道自己肯定是无辜躺枪了。

 

旁边的问话他有一句没一句的答着,杯子里怎么喝都是满的,有几个女生专门跑来坐他旁边,搂着他的手臂一开口就问他跟多少人上过床。他笑了笑,没打算回答她们。话只听了一半的库丘林转过头来,因为有点醉酒脸上带着莫名的红晕,他说,“这小子倒追他的女生可多了,但他一个都看不上。”打了个嗝,库丘林继续说到,“不像我,看上的挺多,但一个都追不上。”

 

他的话逗得女生们哈哈大笑,“那倒追吉尔的有没有你看上的,叫他让给你撮合不就好了吗?”

 

“你们听我说,这小子的亲卫队可是相当的忠贞不渝,很难挖角啊。”

 

“快快,说来听听。”

 

库丘林没几句真话的给女生们乱扯着,女生的手也由搂着吉尔伽美什的手臂慢慢移到了他的腿上,他看了一眼也懒得想理会。

 

当这边八着那些年追过吉尔伽美什的女孩们的故事正欢快的时候,另一桌突然爆发出一声欢呼,然后他们全都站了起来,转过头用一种意义不明的眼光一面笑一面盯着吉尔伽美什,这种不怀好意的眼神让他有点发毛,“盯着我干嘛。”他不甘示弱的全部瞪了回去。

 

“班长说,”一提到班长起哄声就又上来了,那些人看戏似的看着他的表情变化,“班长说,你今天在这里向她告白她就答应你。”

 

听完这句话吉尔伽美什一下愣住了,然后他们这一桌的人也开始起哄了,他一下站了起来,人群自觉的为他让出了一条路,他看到阿尔托利亚坐在那一边,毫无掩饰也不躲避的直视着他,那一瞬他竟不知要说什么话。

 

他走了过去看到那边也是一样的狼藉,翻得满桌都是的菜,东倒西歪的酒瓶,还有阿尔托利亚手上已经空了的酒杯。他想说你喝醉了吧,话到嘴边却又吞了下去。

 

“真的?”他问。

 

“只要你敢说。”

 

“好吧,”吉尔伽美什认命的笑了笑,默默的骂自己傻。“跟我在一起,做我女朋友?”

 

“好啊。”阿尔托利亚开心的答到。

 

周围一阵呼声和鼓掌声,胡乱叫着“恭喜脱单”“亲一口”什么的,然后把他推到阿尔托利亚旁边坐着,他偷偷瞄了一下旁边的女孩,发现她也在偷偷的瞄着自己,便正大光明的拿起酒瓶帮她倒酒,“然后呢,明天去约会?”

 

“不了,”阿尔托利亚回答他,“我要收拾寝室,你有空的话就来帮我搬寝室。”

 

“哈哈哈,你也就这么点用。”不知道谁多嘴插了一句,全班便完全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顶着众人的嘲笑,吉尔伽美什的眉头迅速皱了起来。

 

 

 

回去的时候大家特意把他们俩孤立出来,“滚远点啦,别在我们这些单手狗之中晃悠,爱去哪去哪。”

 

吉尔伽美什相当领情的白了他们一眼,拉起阿尔托利亚就往反方向走,一直走到听不到他们声音后才放慢脚步。

 

第一次这样毫不犹豫的拉着女孩的手,他想着要不要放开的时候对方反握紧了他,他顺从的接受着女孩的主动,忍不住多看她一眼,正好看到阿尔托利亚也抬起头,相视一笑,两人都能感到涌上心头那暖暖的温度。

 

“你的相机,我收下了。”

 

“哦,不跟我争了?”

 

“现在不一样,拿你的东西理所当然。”

 

“……你不会是为了拿我的东西合理化才答应的吧。”

 

“大概吧,谁知道呢。”

 

女孩的手小小的,比想象中的要更软一点,这一天,这一刻,对于3年的追求来说要晚了一点,但比他预想的要早很多。阿尔托利亚的直白让他有点始料不及,但让他知道了女孩比想象中的更愿意接受他,光是这一点就让他兴奋起来了。

 

阿尔托利亚要去买杯果汁来解酒,他就站在旁边玩她的头发,阿尔托利亚说了句别闹,然后把他的手抓下来。他皱着眉头笑着,心底却泛上阵阵的酸楚,面对几乎是没有结果的未来,阿尔托利亚表现出了比他更大的勇气,但就算是勇气也不可能改变他们即将分离的事实。

 

“为什么前段时间你对我爱答不理的。”阿尔托利亚在他的手里塞了一杯葡萄汁,有点抱怨似的对他控诉。

 

“啊,那个啊,在做预先演习啊。”吉尔伽美什抬起头,霓虹灯光把黑夜都染上了颜色,路灯强烈的光亮刺得他几乎要流下眼泪,“我要慢慢适应你不在身边的生活啊。”

 

阿尔托利亚心头一颤,抓紧了他的手,像是害怕下一秒他就不在了一样,“那……为什么你又答应了呢?”

 

“你也不是知道我不会拒绝才说那样的话么,跟你一样,不管是只有几天也好,还是只剩下一秒也罢,你愿意的话我也愿意。”

 

葡萄汁酸酸的,伴着夜风两人都感到了点点凉意,阿尔托利亚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她知道吉尔伽美什不会拒绝,所以才借着酒意把他逼到没有回旋的余地,以另一种身份并肩的感觉新鲜而美好,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相处得越顺利,分别的时候就承受越大的痛苦,吉尔伽美什想要避免它,阿尔托利亚却正面的做出了选择。拉紧吉尔伽美什的手,她知道这样做最后两人都不会好过,但她完全不后悔。

 

 

 

吉尔伽美什回到宿舍后其他三人被惊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不会吧,这就回来了?你不会是不行吧,我以为要到明天下午你们才会出现呢。”

 

“别这样,她要准备搬到研究生宿舍,还要抓紧时间收拾东西。”吉尔伽美什摆摆手,表示他现在不想说这个话题。

 

“呐,临近毕业脱单的感觉如何?”库丘林还不肯放过他,走过来搂着吉尔伽美什的肩膀继续问到。

 

艾米亚看到吉尔伽美什的忍耐快到极限了,赶快揪着库丘林的耳朵,让他赶紧滚远点,“四年都是光棍的感觉如何,我们寝室唯一的一个单身狗。”

 

“妈的,你哪壶不开专提哪壶是吧,艾米亚我看你是想跟我打架是吧。”

 

矛盾的焦点成功的从自己身上转移开来,吉尔伽美什也懒得去关心他们到底谁打赢了,他给阿尔托利亚发了个道晚安的短信后便准备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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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托利亚的东西收拾得差不多后就把吉尔伽美什约了出来,因为快要离开学校了,女孩提议跟他一起转转校园,两人在学校里慢慢踱步,看着那些学弟学妹们匆匆的从他们身边经过,带着生涩的厌烦的表情,口中还骂着老师的变态。这种似曾相识的场景现在看来倒是觉得有些爽快,吉尔伽美什笑着回忆以前的各种糗事,阿尔托利亚则在他说得开心的时候确切的收到了来自其他女生嫉妒的瞪视。

 

“对了,那个学姐呢?”

 

“什么学姐?”被阿尔托利亚突然的一问,他有点转不过弯来。

 

“二年级,追你追得紧的那个学姐。”

 

“哦,那个啊,她早出国了。”吉尔伽美什有点不满的答到,“干嘛这时候提起其他人啊,找醋吃啊。”

 

“我记得好像你跟她挺好的。”

 

“是她跟我挺好的,所有女生都觉得自己跟我挺好的,不要在意这些有的没的,想要跟我套关系的都可以办一个学校了,这种飞醋你吃不完的。”

 

“我没在吃醋,”阿尔托利亚无奈的笑着,“只是觉得,有挺多很好的女孩子都喜欢你,为什么偏偏是我呢?”

 

“这并不需要什么理由吧,”吉尔伽美什淡淡的回答她,“我啊,一直都不相信一见钟情,也从来没有重视过可以轻易到手的东西,那些只不过跟我说了几句话的女生,却想要得到我的一切,那她们看中的究竟是我的钱和长相呢还是单单只有我这个人?像一直以来你都在观察着我一样,我也一直在看着你,虽然有很多的不同,但都还有着相互欣赏之处,就算我们都互相了解,却也不会讨厌,感情就是这样呢,是要积累和沉淀的。要是你一开始就答应我的话说不定我就不喜欢你了,哈哈哈。”

 

“抖M”

 

阿尔托利亚的评价让他不置可否的笑起来。虽然嘴上这样说,但阿尔托利亚还是同意吉尔伽美什的话,她也不相信那些偶然的邂逅,没有真正的观察和了解,根本不能认识一个人,有些表面上和善友好的人很可能背后捅你一刀,像吉尔伽美什一开始就被她评价得很低,但事实他比同龄人要成熟得很多,考虑的事情也要更周到完善。要是只看他一眼,是没有办法了解到这个男人轻浮外表下所蕴藏的智慧的,这样的人她不讨厌。

 

“对了,还有件事。”

 

“恩?”

 

“后天,不要忘记了学校的毕业典礼。”

 

“毕业典礼……我能不去吗,我开学典礼都没参加,刚好凑一对。”

 

“不行,学校要求每个专业推选优秀毕业生上台,由校长授予学位,我把你给推上去了,所以你不能缺席。”

 

“干嘛推我啊,不怕被别人说闲话吗?”

 

“你拿过那么多奖项,四年成绩都是专业第一,你不上才会被说闲话吧。”看着他一脸嫌麻烦的表情,阿尔托利亚叹了口气继续说到,“要不是这样你肯定不会去的吧。”

 

吉尔伽美什伸出手别过她的头发,“以后你只需要说,我希望你去,就好了,不需要借口,我不会拒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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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典礼那天各班的班长要早早到场维护秩序,优秀学生代表也要早到集合。阿尔托利亚为班级争取到了一块比较靠前的位置,然后她看到了吉尔伽美什拎着他的学士服走来。

 

“干嘛不穿上?”

 

“我觉得这件衣服蠢到没药医,能不穿我就不穿。”

 

他刚说完,广播就开始让优秀学生穿上学士服集合了,吉尔伽美什一脸吃屎的表情万般不情愿的把衣服套上,阿尔托利亚在后面帮他拉整齐,整理好帽子。弄好后她一巴掌拍到吉尔伽美什的背上说,“还挺像个人的,快去吧。”男生回头捏了一把她的脸,说了句去你的,便跑向了集合地点。

 

阿尔托利亚看着他背对自己越跑越远,再回过头去召集班里同学入座。

 

这世界上奇葩的类型比较多,学霸就能算上一种,因为很难想象在人生最美好的年纪时他们最大的兴趣就是写张卷子,其大部分学霸们都印证了那一句古老的名言:人丑就该多读书。当然也有例外,人生各种精彩,成绩也不下前三,还长着一张利于人类繁衍的脸,这样的存在学术界一般被称为,学神。不过这类情况毕竟还是少数,所谓物以稀为贵,所以碰到这样的人就一定要做一件事,视奸他。

 

这是当天毕业典礼上大多数人脑子里想的话和实际上在干的事。吉尔伽美什一直是学校里响当当的人物,也颇具有争议,所以在他夹在其他优秀学霸代表中出场时,光是视觉效果的反差就能让人群发出一阵惊呼了。台下的人们不断的议论着,“我靠,怎么他也能上?”“凭什么,长得好看了不起吗?”“推他上去的一定是他的女人把。”不过大多数人还是给予了支持的掌声。

 

校长是个和蔼的老头,他跟台上每个同学都握了握手,到吉尔伽美什面前的时候老头看了看他,笑着说:“吉尔伽美什,对吧,我认识你。”说罢还帮他整了整领子,郑重的把毕业证给到他手上,吉尔伽美什受宠若惊接过来。这一幕被台下的阿尔托利亚用她的新相机给正好拍到了。

 

毕业典礼完结后,身边的同学也都定下了回家的时间。阿尔托利亚问吉尔伽美什几号走,结果库丘林伸过头来说,“这小子27号的飞机,没几天了,你们赶快抓紧时间联络感情吧。”说完就被吉尔伽美什揪住头发用力扯。

 

“我还以为你会多呆几天。”阿尔托利亚说。

 

“没办法,既然要回去投靠老爸,那就得听他的来。”吉尔伽美什扔掉拔下的狗毛,继续说,“你不是要搬寝室吗,收拾好了没,你再不搬我都要走了。”

 

“收拾好了,你明天过来帮忙吧。”

 

晚上阿尔托利亚把她照的那张照片传到群相册里,得到了好多“哇塞,这个表情好赞”的评论。她笑着回翻相机,把这几天新拍的照片都传了上去。她一面感叹着相机好拍出来的相片质量就是高,一面找着还没上传过的漏网之鱼,一直翻到她不熟悉的画面才发现吉尔伽美什以前拍的照片都还没有导出来。好奇心驱使她一张张的看了以前的照片,因为是相机持有人,吉尔伽美什极少出现在镜头里,画面里一少部分是班里聚会时拍的,还有一部分是他四处旅游留下的照片,剩下的全是她的身影。近的,远的,很远的,开心的,发脾气的,认真的,搞笑的,脑残的还有一堆意义不明的。很多,多到她自己都不记得在哪里干了什么了,有些取景取得非常好,有些毫无水平可言,完全是心血来潮的偷拍。她一张张的保存到电脑,收藏进一个专门的文件夹里。

 

第二天阿尔托利亚在接到吉尔伽美什的电话后下了楼去接他,在楼管处登记了一下,他便跟女孩上了楼,几乎整栋楼都在收拾东西,过道堆满了大包小包,垃圾也满地乱扔。第一次进女生宿舍就看到了这样乱七八糟的景象,说实话对吉尔伽美什的冲击还是挺大的。

 

“待会我进去不会看到到处乱挂的内衣内裤吧。”

 

“不会。”

 

“不会不小心踩到卫生巾吧。”

 

“这倒有可能,如果踩到了请你捡起来擦干净还给弄丢的人。”

 

听完阿尔托利亚的话他脸色都变了,一面小声喃喃着不会吧,一面看着地走。

 

阿尔托利亚看他傻傻的样子笑着说:“骗你的,你还当真了?”

 

到了女孩的寝室,里面也是被扔的乱七八糟,但大致上是都打了包的,一看到吉尔伽美什就招呼着过去吃水果。

 

“想不到小少爷也有今天,当个苦力。”

 

“嘛,大概我一辈子也就这一次。”

 

在阿尔托利亚叫他的时候他马上站了起来,从她手里接过拖箱,再在拉杆下放上个大袋子,阿尔托利亚本人则抱起了一个装满小零件的桶。

 

下楼的时候吉尔伽美什问她,“研究生宿舍你去过吗?”

 

“去过。”

 

“是不是很破,我听说比本科生的要更烂。”

 

“恩,没错。”阿尔托利亚回答到,“柜子也没有,书桌也没有,就是让你少呆在宿舍才弄得这么破的吧。”

 

女孩一面走一面抱怨,看到吉尔伽美什走错了方向还提醒着他,“错了,这边。”

 

吉尔伽美什停下来,认真的跟她说到,“我有个提议,你把宿舍退了吧,搬到我的出租屋里,条件比你那破地方好一百倍。”

 

“哈,你的出租屋,但你不是马上就走了吗?”

 

“就是因为我要走了,所以把它让给你,很干净的高级公寓,包你满意。”

 

阿尔托利亚摇摇头,“不用了,我是来学习的,不是来享福的,再说你那公寓肯定不会跟别人合租吧,很贵的,我可不像你能随便负担得起。”

 

“我早就帮你交了三年的房租了,你放心。”说着他便腾出一只手过来拉她,“我今天拿到你的行李,可没打算放到那个破宿舍里,如果你实在不想住我那,你就把房子扔那三年,把钱全浪费好了。”

 

阿尔托利亚有点无语,他早百年都计划好了,一直到了现在才说出来。“为什么不早跟我说。”

 

“我不是怕你不同意嘛,你有什么时候好好的接受过我给你的东西?”

 

“我怕我还不起啊,你给的东西,分量都太重了。”

 

吉尔伽美什听了笑得像个小孩子,“我不要你还。”

 

心脏感觉被扯了一下,隐隐的感觉到痛,阿尔托利亚想起了艾米亚说的话,男人的爱情其实很简单,尽自己所能的只为喜欢的人过得好,单纯而愚蠢,却毫无怨言也绝不后悔。

 

进到吉尔伽美什的屋子时她确实有点被惊到了,她不太敢想象这间屋子的租金需要多少,里面明亮宽敞,装修得也很仔细,配套的大件家居用品也都是真材实料的高级货,最重要的是屋子整洁干净,所有东西都摆的整整齐齐,要是说家具是房东的良心品,但卫生则是屋子主人自己的良心了。她知道吉尔伽美什是个生活在大家庭里的少爷,本身就对生活品质比较挑剔,个人也有点洁癖。但就算他一个人住,也能保持优质的生活,自己能认真的打扫卫生,光是这点就足够让她刮目相看了。

 

看到女孩有点吃惊的表情,吉尔伽美什觉得自己仔细打扫了两天的付出值了。他把阿尔托利亚带到主卧说,“你就住这间吧,我的东西已经都收拾出来了。”

 

他们倆来来回回的搬了三趟,终于全都搬完了。就算是处在年轻力壮的时候,吉尔伽美什现在也累得不行了,他开了空调躺在沙发上,看着坐在另一边休息的女孩问到,“你原来打算住哪啊,你那边都全收拾干净了。”

 

“我跟格尼薇儿说好了,她还没走,晚上去跟她住。”

 

“是吗,那你跟她说晚上不去了,你今天就住这吧,我睡客房。”

 

阿尔托利亚吞了一下口水想心想,哇,这是什么超展开。

 

“等会你再把你的东西拿出来吧,我们先定个外卖。”说完他从茶几下拿出一盒的外卖单,“虽然这里有厨房,你可以自己做饭,但你不想做的话就叫外卖吧,我把周围的外卖单全都收集过来了。”

 

吃了东西,收拾好行李,吉尔伽美什又像大爷一样躺在沙发上看电视,阿尔托利亚走过来不由得眉头一皱,“黄金八点档,你竟然爱看狗血言情剧。”电视上的连续剧名称,正是她寝室两个姐妹每天都在叽叽喳喳讨论的那一部。

 

“很好看的,看三分钟就可以睡着了,专治失眠哈哈,并且就算你一个星期不看还是能够知道里面的剧情走向。”

 

还好,阿尔托利亚想,三观还没扭曲。于是也缩在沙发上跟他一起看。不过一会她就发现,这个男人的三观大概还是挺正常的,但性格早已扭曲得不成形了。电视剧里男女主人公每一次感动的再会,深情的告白他都会笑得停不下来,这货完全是当一部喜剧来看的。

 

“你还有没有人性,虽然有点扯,但我觉编剧的初衷可不是为了让你笑的。”阿尔托利亚忍不住吐槽他。

 

“可是真的很好笑啊。”吉尔伽美什一个翻身爬起来,扯了一朵装饰的假花走到阿尔托利亚面前,一秒钟变脸表情严肃而认真,眼里带着快要滴水的无辜和惊讶,单膝跪在地上说,“我们说好要做彼此的天使呢?”

 

阿尔托利亚全身一阵酥麻,一股恶心的不适感泛了上来,脸却不争气的红了。她恼羞成怒的抓起背后的靠枕照着吉尔伽美什的脸打过去,“学你个头啊,我去年吃的饭都要吐出来了。”

 

吉尔伽美什没有躲开,抬起手臂挡着让她打,“你看,很搞笑的效果吧,如果我在大街上这样跟你说……”

 

“我保证一定打死你!”

 

 

 

第二天早上阿尔托利亚起来的时候屋子里还是一片静悄悄,她就知道某个人还在睡,她翻了翻冰箱,简单的做了早餐,想着是时候该把那个人叫起来了,于是走到他房间敲了敲门,但里面完全没动静,“吉尔?”她试着叫他,不过还是没反应。不在?不会吧?她想拧开门进去,却又有点犹豫,贸然进去不小心看到他在打飞机怎么办,或者万一他有裸睡的习惯怎么办?她不知所措的在门口转圈圈。不管了,她心想,该看不该看的都是早晚的事。心一横,阿尔托利亚拧开了房门。

 

冷气扑面而来,这人开了通宵的空调,温度还特别低,自己则盖了床被子,宁愿冷得把头都缩起来也不愿关掉,被子外面就只露出几撮黄毛毛。阿尔托利亚在地上捡起遥控把空调关上,然后就揪起他的黄毛叫他起床。被揪痛了,睡死了的吉尔伽美什终于转醒,但神志还处于恍惚不清的状态,对着来着就问了一句,“你谁啊?”

 

阿尔托利亚没好气的说,“你觉得会是谁?”

 

缓了几秒钟,他终于看清了站在床前的女孩,幻想了一万遍的场景今天出现在他眼前,那一瞬他感觉自己简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吉尔伽美什笑着伸出手碰了碰她的脸蛋,被女孩一把抓住。

 

“快起床了,这都快到中午了。”

 

听着她的催促,吉尔伽美什笑着坐了起来,被子从他肩头滑下,露出了结实的胸肌,他掀起被子下了床,那一刻阿尔托利亚感到自己背都挺直了。结果男生还是有好好穿着睡裤的,回过头的吉尔伽美什看到她有点僵硬的站着,坏笑着问她,“你在期待着什么。”

 

“没什么,”她赶紧低下头,“我做了些早餐,你赶紧刷牙。”说完便跑了出去。

 

吉尔伽美什叼着牙刷走出来看他的爱心早餐,被阿尔托利亚发现了立刻被推回了卫生间,“刷着牙别出到客厅,滴了一地的泡沫。”

 

吃完了早餐阿尔托利亚非常自然的收拾了碗筷,吉尔伽美什看着在厨房忙活着的身影,突然觉得他们像是同居了几年快要结婚了的小情侣,心爱的人在家里做家务的景象,就算看一辈子都不够。

 

阿尔托利亚洗完了碗后他就厚着脸皮挤到别人身边坐着,距离很近,他能够闻到女孩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跟自己身上的味道一样。他突然搂住阿尔托利亚的腰,吓得女孩把护手霜挤出了一大坨。

 

“会不会做饭?”

 

“勉强会,能喂饱我自己。”

 

“给我做一次饭吧,我想吃你做的。”

 

阿尔托利亚看着他点点头,“可以是可以,但你的冰箱除了啤酒基本上里什么都没有。”

 

“那就去超市吧,顺便把你还缺少的用品买回来。”

 

“好啊。”阿尔托利亚答到,然后把用不完的护手霜全都擦到了吉尔伽美什的手臂上。

 

 

在超市里吉尔伽美什负责推着购物车在后面跟着,阿尔托利亚则独自冲锋在前,拿着调味料左右对比,又挑选着新鲜的食材。总有一天他跟阿尔托利亚也会成为那样的大人,在工作中忙碌了一天,下班后要考虑家里的晚饭,跟其他主妇们争抢着食材,与吃秤头的小贩吵架,回家后看到心爱的人来迎接自己,那笑容似乎能扫掉整天的疲惫。当初学校里的优秀学生,老师的宠儿终于放下了书本和钢笔,走出教室,开始披起围裙拿起锅铲,为一个人,一个家走进厨房,毫无怨言的为彼此付出,那个时候才是一个人真正成熟与强大起来的时候。

 

阿尔托利亚为选到了好肉而开心的向吉尔伽美什传授着上等新鲜的肉要看哪里摸哪里。吉尔伽美什掐了掐她的手臂说,“这块前腿不错,就是肉少了点。”阿尔托利亚叫着躲开,然后又伸出手捏了一把他的背部说,“这叫猪里脊,这一块最好吃。”

 

那样的一天终究会到来,吉尔伽美什想,但今天的他们无论如何都还达不到。

 

阿尔托利亚的做饭水平真心的不怎么样,她不得不叫上吉尔伽美什一起来帮忙,小少爷家里有佣厨,他只有在他爸妈哪天情意浓浓时才看到妈妈亲自下厨房,并且他妈妈在做饭时喜欢让他和他爸爸在一旁陪伴,所以厨房对他也只留下了小时候气鼓鼓的被从玩具堆里揪出来,强制性的观摩的不好印象。不过前段时间的一个人住,他还是习得了一项技巧:蛋炒饭。

 

两人忙前忙后,终于弄好了一桌子菜,味道很一般,但两人还是哈哈哈的全吃完了。他们窝在沙发里互相嘲笑着猪队友,闹着闹着两人又看起了八点档,后来又结盟成了统一战线一起骂着电视剧傻逼,又死都不肯落下一个镜头。

 

阿尔托利亚去睡觉的时候吉尔伽美什在看足球赛,他灌着啤酒盯着电视,眼神都快涣散了,比赛打到加时双方都没进一个球。他索性关了电视去刷牙睡觉。吉尔伽美什脑袋昏昏沉沉的走进房间,快睡着了的阿尔托利亚听到声响马上转醒,黑暗中向她靠近的声音让她一下坐了起来,这一突然的大动作却把神志不清的吉尔伽美什吓得不轻,他连退了三步撞到门框,赶紧打开日光灯、

 

“你吓死我了。”吉尔伽美什放松的叹了口气。

 

“这是我要说的话吧。”

 

男生挠了挠头说,“抱歉,习惯性的走进来了,把你给忘记了。”于是关上灯,帮她带上门。阿尔托利亚重新躺下,却又久久的没听到门口合上的声音。

 

“问你一件事。”吉尔伽美什站在门边说到,“今天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听了这句话让阿尔托利亚瞬时瞪大了眼睛,她拉紧了被子不敢出声,久久没听到回应的吉尔伽美什转过身准备离开,却在门口即将关上之前听到了一句很小声的,“可以的。”本以为他是幻听了,却看到床上的阿尔托利亚移出了一个空位,他慢慢走过去看到女孩背对着空位缩在一起。

 

阿尔托利亚不敢回头看他,只是能感觉到被子被微微的掀起灌进了凉风,然后又被合上重归于温暖,旁边的人很老实的没有碰到她,她刚准备放松下来,突然吉尔伽美什的脑袋便抵住了她的后背,那一瞬她觉得整个背部都僵硬了。幸好男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不过一会,阿尔托利亚便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他已经睡着了。

 

早上阿尔托利亚醒来的时候,吉尔伽美什已经起来了。或许是早上和煦的阳光让她没有了什么拘谨感,她伸出手让站在床边的男生拉她起来,吉尔伽美什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说,“快起来了,下午陪我去机场。”

 

这是这两天来他们都不愿提到的话题,阿尔托利亚一下反抓住他问到,“去机场干嘛。”

 

“我今天就走了,下午的飞机。”

 

这句话一出,真不知道心理是什么感觉,她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你不是说27号走么,今天才25号不是吗?”

 

“我骗他们的。”吉尔伽美什说,“我不想要一堆人一起来送我啊,我只要你就够了。”

 

吉尔伽美什先出去刷牙了,阿尔托利亚坐在床上感受着好像被挖了一块的空洞感,两天不到的短暂同居感觉像是过了好多年一样,他们这两天十分默契的没有提到过学校,没有提到过同学,没有提到工作和学习,更没有提到过别离。但一些事情并不是刻意回避它,它就不会发生,该来的总归要来。

 

她选择在这个时间上跟吉尔伽美什在一起时,就开始为离开的那一天做着心理准备,但最后她在为自己这个任性的、不负责任的决定买单时,还是觉得自己有点支付不起。

 

吉尔伽美什再次走进房间时,手上抱着个狮子玩偶,“你还记得它把。”

 

“记得。”阿尔托利亚回答他,“那天我差点想打死你。”

 

“哈哈哈,今天我把它送你了,真的,不骗你。”说完把它摆到了床上,“还好它够大,你可以把它当成我啊。”

 

阿尔托利亚伸手拉过小狮子,然后一拳打在了它头上,把吉尔伽美什吓得赶紧抢回来,“很痛的,你干嘛。”

 

“我现在看到它就泛起一肚子的怒气怎么办,好想掐它,快给我拿过来。”

 

吉尔伽美什不舍的交出去,“你别迁怒于它,我对它很宝贝的,你打变形了靠起来就不舒服了。”

 

“我给它盖被子,给它讲睡前故事行了吧。”

 

吉尔伽美什哈哈哈的大笑着说到,“你有病吧。”

 

别人都说恋爱会让智商降低,开始她都不信,现在回头看看这几天来,两人都蠢到爆表,傻到连性格都变了一样。吉尔伽美什平常拽到不行的小少爷作风都消失了,他平时嘴贱又刻薄,想要某样东西就会不顾他人的宣誓所有权,强大、自信又无理取闹。但唯独与阿尔托利亚在一起时,他收起了所有的锋芒,细心的聆听她的声音,愿意给她最好的东西,就连说话的声音和语气也都改变了。阿尔托利亚自己也从来没想过,会有一个男人让她从书本中抬起头,跟他一起干一些平常看起来是不务正业的事,为了他走进厨房,开始考虑一些未来与家庭的事。

 

吉尔伽美什站在镜子前梳着他的头发,不一会伸过头来跟阿尔托利亚说,“以后我们一起养一条金毛吧。”

 

“为什么要金毛?”

 

“这样别人看到了就会说,我靠,一家的金毛。”

 

一点不好笑的冷笑话一出口就只有招打的下场,阿尔托利亚夺下他的梳子,反着刮他的头发,“你才金毛,你全家都金毛。”

 

两人拉着手上了出租车,车子越往机场靠近,他的心情也就越失落,他不确信女孩愿意跟他在一起到底只是被感动了所作出的补偿行为,还是真的如同自己一般不可救药的爱上对方。他也不确信阿尔托利亚之后的日子里会不会碰到一个更懂得体贴她,她也更加满意的男人。他甚至不敢想象以后在他还没准备好之前,收到阿尔托利亚要结婚的消息,而站在她旁边的人不是他。毕竟这段感情还太短,炫丽得如同昙花,不一定经得起时间的磨砺和外界的考验。

 

“说起来,我还没有带你好好看过屋子呢,一些生活用品存放的地方都还没有告诉你。”

 

“没关系,我回去了慢慢看。”

 

“我的XBOX没带走,给你留了好多游戏。”

 

“恩”

 

“我给你留了个礼物,放在你的衣柜里面。”

 

“谢谢。”

 

“答应我几件事,阿尔托利亚。”

 

“好的,你说吧。”

 

“房子很大,但不要跟别人合租,也别让别人来长住。”

 

“可以。”

 

“还有不要把别的男人带进去。”

 

“怎么,还没走就开始胡思乱想了啊。”

 

“答应我。”

 

“好好好,我答应你。”

 

两人一起进了机场,换了登机牌,托运了行李,阿尔托利亚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跟他说可以是时间进去了。他们有点沉默的走向安检,吉尔伽美什看了看她然后停了下来,男生伸出双手对她说,“你不主动一点?”

 

阿尔托利亚挤出一个快要哭出来的笑容,轻轻的扶住他的腰,然后把头靠进了他的胸膛,吉尔伽美什也回应了这个拥抱,一只手环住她的背,另一只手则扣住她的后脑。

 

“以后我们就是异地了。”吉尔伽美什说。

 

“恩”

 

“实际上我们只在一起了几天呢。”

 

“恩”

 

“不许跟其他男人跑了。”

 

“不会的。”

 

吉尔伽美什稍稍放松了手上的力量,阿尔托利亚便从他的怀中抬起头,他皱着深深的眉头看着她,像是要把她的容貌刻进灵魂里。慢慢的吉尔伽美什的头靠近着她,她像是预感到了什么,闭上了眼睛。唇瓣柔软的触感轻轻的印在了她的额头,那一秒阿尔托利亚差点控制不了要流下泪来。她能感觉到吉尔伽美什是有多深刻的爱着她,爱得隐忍又小心翼翼,落在额头上的吻与昨天晚上靠着她的背有着一样的重量,轻轻的却又是沉重的,他一直一直都在不远处默默的呵护着她,维持她最美好的冲劲,保护她最原初的纯洁。

 

吉尔伽美什一直克制着自己,克制得甚至偏离了他的性格,他知道自己认真了,早已经没救了,他坚信自己这些在平常会被嗤之以鼻的行为没有错,眼前这个女孩值得让他这样对待。阿尔托利亚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样的男人一辈子碰到一个都算得上是奢侈了。两人的眼里尽是不舍,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阿尔托利亚咬紧嘴唇来控制着自己快要决堤的泪腺。良久吉尔伽美什先开了口。

 

“再见,阿尔托利亚。”他说。

 

“再见,吉尔伽美什。”


LENxA

【金剑】玫瑰战争01

FGO  金剑

沙雕文注意!!!

开个不知道会不会填完的坑x

OOC和BUG注意!!!


玫瑰战争


01


众所周知,迦勒底是当今世界上最火的视频网站,没有之一。


除开优质的服务器,开创了弹幕评论先河的技术支持,以及和其余平台合作、同期播放的电视剧和动画,这个网站吸引全世界男女老少的核心内容,主要在于其原创视频质量之高。元老级的镇站之宝先不说,现今发展起来越来越多的“怪物新人”实力都不容小觑。这些因素都使得迦勒底成了流行文化的代表,运营蒸蒸日上,前途一片光明。


比如现在页面上收视率第一的直播间,封面是一位头戴兔子面具、身着可爱lo裙的金发少...

FGO  金剑

沙雕文注意!!!

开个不知道会不会填完的坑x

OOC和BUG注意!!!




玫瑰战争



01


众所周知,迦勒底是当今世界上最火的视频网站,没有之一。


除开优质的服务器,开创了弹幕评论先河的技术支持,以及和其余平台合作、同期播放的电视剧和动画,这个网站吸引全世界男女老少的核心内容,主要在于其原创视频质量之高。元老级的镇站之宝先不说,现今发展起来越来越多的“怪物新人”实力都不容小觑。这些因素都使得迦勒底成了流行文化的代表,运营蒸蒸日上,前途一片光明。


比如现在页面上收视率第一的直播间,封面是一位头戴兔子面具、身着可爱lo裙的金发少女正在比心。你可能会疑惑,这样一个靠卖萌吸粉的主播为什么会有这样多的关注度,然而点进去后,清一色的弹幕上全是【啊啊啊啊小姐姐娶我!!!】【我靠这是什么反差萌!!!】【今天也是被利亚帅晕的一天(躺平】诸如此类的粉红色大字表白。


当然,直播间的名字也很是直白,两个完全不搭边的词语组合在一起,是人都会有好奇心,点进去看看里面的主播究竟是何方神圣:


《俏皮lo娘,在线舞剑》


像是丝毫不在意高跟的皮鞋和轻飘飘的裙子,少女的动作自始至终都充斥着力量感,要是能看到面具底下的真容,想必也是一副能让人倍感杀意的帅气面庞。


弹幕上适时地提出了想要主播摘掉面具的请求,正巧到她休息的间隙,少女例行公事般卖了个萌,捏着嗓子,甜甜地回答了这个呼声最高的问题:


“利亚长得不好看啦!要是有人买朵花夸夸人家~利亚说不定就会把面具摘下来哦!那么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感谢大家捧场!我们明天见!”


无心再去看弹幕上充满爱意的道别,主播利亚满头大汗地摘下面具,对刚才自己说的东西几乎要恶心得吐出来,而台词写手兼摄影担当的罪魁祸首还在悠闲地刷着网页,完全不顾自己昔日爱徒宛如看苍蝇一般的眼神,乐呵呵地说:


“今天又刷新了记录诶,阿尔托利亚。”


“你以后想的台词正常点行吗?”


策划高深莫测地晃了晃手指,像是在调侃弟子的天真。


“人设不能随意崩塌,况且还没人送你玫瑰呢,再坚持会。”


玫瑰,价值999美元一朵,直播间礼物中没有任何提成的现金礼物,赚取暴利的神器。收到一朵玫瑰,往往就代表被金主看上了,不仅生活方面不用发愁,还有机会作为网红明星出道,飞黄腾达,走上人生巅峰。


而新晋主播利亚走上这条路的原因只为了前一项,她最近很需要钱。




阿尔托利亚·潘德拉贡,巨龙家族的子嗣,最近很需要钱。


别问声名显赫的潘德拉贡家族为什么连自己的子女都照料不好,不是富二代需要靠白手起家历练自己,更不是因为子女间的恶意竞争使她落到这个境地。原因很简单:潘德拉贡破产了。


摩根勒菲,她的表姐,当初辛辛苦苦爬上了家主的位置,主要办事的前任家主尤瑟死后,现在因为她经营不当,欠了一屁股债先不说,罪魁祸首卷了银行里最后的财款,带着她新攀的男人远走高飞了。硬生生兑现了把阿尔托利亚搞垮的誓言,只留给她一个家徒四壁的烂摊子,差点没把刚加完班回家的阿尔托利亚活生生气死。


最毒妇人心。


摊在沙发上生无可恋的阿尔托利亚这样想到,她在家主争夺战中的落败只能使得她到外面去工作养活自己,外贸公司的工资虽然不低,但要想还完那笔巨款,恐怕是要等到一百年以后。


阿尔托利亚二话不说,电话拨给拿着公款、不知道在哪里周游世界的顾问,没等对方给他讲中国古代王的故事,她就把破产的消息冷静地告诉了对方。


“所以我还有多少钱?”


“回程的机票钱。”


第二天,周六,把伙食缩减到泡面的阿尔托利亚打开门,看到领着大包小包土特产的梅林,一方面为额外的花销肉疼,另一方面为不少的食物咽口水。


“吃吗?”


深知弟子习性的顾问先生放下包,换下人字拖,拍拍自己的夏威夷花衬衫,假装不经意地问道。


阿尔托利亚咕咕作响的胃早就出卖了她,但她还是倔强地摇了摇头。


“华夫饼、蜜饯、曲奇、凤梨酥……”


“吃!”


阿尔托利亚带着一股不容小视的气势撕开包装,仿佛要把破产的悲伤全都吃进肚子里。而梅林对着阿尔托利亚计算债务的电脑屏幕发起了呆。


“这辈子都还不完摩根欠的债了,要是我能多活几十年倒还……”


“阿尔托利亚,要不要考虑做直播?”


“啊?”

“直播,很赚的,月入几百万不是梦,照这个进度,一年之内就能完成目标。”


阿尔托利亚懵逼了,在梅林给她化妆打扮的时候还是一脸懵逼,甚至在镜头打开的情况下,仍然是一副不知所云的表情。


“我…要干什么?”


“总之先打声招呼?然后唱首歌?”


阿尔托利亚做完梅林指示的一系列流程后,观众只有五人,在她唱完歌后干脆全跑了。


“你在玩我吧!”


“冷静!你唱歌一般是事实啊!现在小姑娘吸粉的化妆打游戏画画跳舞你擅长吗?”


梅林面对少女渐渐加强的怒气,不慌不忙地道出了真理。而阿尔托利亚虽然很想反驳,却哑口无言,她真的不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女性,至少在这些方面,她真的没有什么擅长的。


“我擅长的又不是那些!”


“……”


“还是想想别的方法吧,这条路走不通了。”


“不,阿尔托利亚,你的剑还在身边吗?”


“在啊。”


“来玩剑吧。”


“啊?”




这就是堂堂潘德拉贡家的后代成为一代蒙面网红的全部由来。


介于她平常还要正常上班,直播开始的时间往往是晚上九点左右,一众粉丝也会提前在直播间预热,lo裙爱好者会讨论今天利亚会穿怎样的小裙子,军事爱好者会讨论今天利亚练什么招数,单纯个人粉会提前组织后援会为利亚刷热度。


在这样的万众瞩目下,今天的直播间按时开放,身着宝蓝色贵妇裙的利亚依然戴着遮住半张脸的兔子面具,口红色号已经让弹幕上开始了竞猜活动,主播利亚微笑着挥了挥手,恶意卖萌的开场白念完,利亚熟练地举起屏幕下方保存在剑鞘里的宝剑,银光一闪,威风凛凛。


然而,就在阿尔托利亚马上开始要例行的练剑时,直播间因为一条消息的出现而引起了轩然大波。亮金色的大字在屏幕正中无限滚动,伴随不间断的提示音,高调地刷着它的存在感。


没有人去谴责这种恶意刷屏行为,因为人家值得这样的待遇。弹幕上一片感叹号,表达了观众的震惊,也表达了阿尔托利亚内心的混乱。


【感谢 狂霸酷炫的人类最古王 送出的 999 朵玫瑰】


【狂霸酷炫的人类最古王:让本王看看你面具下的脸。】


谁啊这是!?



TBC



彷徨蹉跎山

【fate 金剑】只是开个玩笑

    阿尔托利亚发烧了,在她睡着时做了一个梦,她梦到吉尔伽美什死了,心脏中了一枪当场毙命,吉尔伽美什鲜血满身双眼紧闭的样子异常真实,让她想起在她面前闭上眼的吉尔伽美什的父母,那是她一辈子难忘的场面,那一对收养自己的夫妇渐渐失去体温,异于常人的平静让人感到了死亡的环绕。阿尔托利亚想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吉尔伽美什如此的安静,她原来觉得这金色的人是不是会驱散死亡的黑雾,因为她完全不能想象失去光泽的金色,她伸出手去摇了摇吉尔伽美什,但他完全没有反应,阿尔托利亚的手在打颤。开什么玩笑,她想。她用手抚了抚吉尔伽美什的...

    

    阿尔托利亚发烧了,在她睡着时做了一个梦,她梦到吉尔伽美什死了,心脏中了一枪当场毙命,吉尔伽美什鲜血满身双眼紧闭的样子异常真实,让她想起在她面前闭上眼的吉尔伽美什的父母,那是她一辈子难忘的场面,那一对收养自己的夫妇渐渐失去体温,异于常人的平静让人感到了死亡的环绕。阿尔托利亚想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吉尔伽美什如此的安静,她原来觉得这金色的人是不是会驱散死亡的黑雾,因为她完全不能想象失去光泽的金色,她伸出手去摇了摇吉尔伽美什,但他完全没有反应,阿尔托利亚的手在打颤。开什么玩笑,她想。她用手抚了抚吉尔伽美什的额头,太平静了,太平静了,吉尔伽美什的表情,像是已经接受了这个死亡一般。开什么玩笑……她觉得胸口很紧,呼吸很困难,终于醒了。

    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摸了摸旁边的床位,空的,并且是冰冷的,没有一点曾经有人躺过的迹象。阿尔托利亚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别开玩笑了,吉尔伽美什”他怎么可能会早起,“吉尔……”

    房间里没有一点第二个人存在的感觉,阿尔托利亚突然想起她好像有几天都没有见到吉尔伽美什了。全身肌肉立刻紧张起来,她有点手忙脚乱的去找手机,她清楚的看到自己颤抖的手几次按不对吉尔伽美什的号码。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吉尔伽美什就离席了,屏幕上显示的是地球那边的家里呆着的那个人的名字。

    “是我。”

    吉尔伽美什接电话时从来不说“喂”,阿尔托利亚说过他接电话时太没礼貌,不过那个人也没有想要改掉的意思。

    但是现在吉尔伽美什这个略带不满的抱怨声却让阿尔托利亚悬着的心终于安稳了下来,她突然想起三天前吉尔伽美什说过有一个大的年会要出席,但碍于她身体不适他就没有带他去。这一个早已说清楚的事竟然因为一个不着调的梦境而被她完全忘了,真是丢人,尤其好死不死又在那家伙面前丢人……

    接起电话后对面却没有回答,弄得吉尔伽美什都觉得莫名其妙,“阿尔托利亚?”他试着叫她,但仍然没有回应。里面还在开会,他不知道阿尔托利亚在搞什么飞机,他想挂掉电话但算了算时差这个时候在那边的时间很奇怪,发生了什么事吧,他想,该不会……做噩梦了吧?这女人……

    意识到自己仍然拿着电话时已经过了一分钟了,那边的吉尔伽美什在初次询问没有得到结果后也没有再出声,但也没有挂电话,这样僵持着也不是什么办法,她瞬间觉得有点尴尬。

    “呃,没事,我是说,大概是按错键了吧……”这种拙劣的谎话是骗不了吉尔伽美什的,电话那头继续保持沉默。“……总之没什么事,打扰你了抱歉。”

    电话被挂了,这个世界上敢用这种语气跟吉尔伽美什说话并抢在他之前挂电话的就只剩阿尔托利亚了,恢复正常了,吉尔伽美什想。他对着手机看了一会想着要不要回拨过去告诉她,你没话跟我说,但我有话要跟你说。但想想还是算了。

    阿尔托利亚挂了电话后去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清醒,刚才那个愚蠢的梦和愚蠢的行动都要尽快忘掉。看了看时间,半夜两点半,真是个奇怪的时间,她钻回被子里打算继续睡,这几天得尽快把病养好,吉尔伽美什回来后今天这事可以足够他嘟囔上两个月,她可没有足够的精力兼顾病症和跟吉尔伽美什闹架上。

    阿尔托利亚的思维有点奇怪,这点吉尔伽美什早就觉察到了,大体来说是那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性格,她想就算是没有感情但为了吉尔伽美什过世的父母也要跟着家伙在一起,至少不会主动提出离婚,在这种离婚增长率比GDP增长率更快的年代确属罕见。“就算她有一天会烦到一刀捅死我也不会要求离婚的。”这是吉尔伽美什的原话。他知道她烦,但他就是不会改,虽然说比起她生气他更喜欢她对着他笑,可捉弄她的一根经的乐趣却也让他欲罢不能。

    俗话都说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好女人,但这一条似乎在吉尔伽美什身上不成立,表面看来他要承受分别来自工作和家庭的双重压力,实际上他正享受着在公司耍部下回家耍老婆的欢乐生活。他的统帅能力似乎是天生的,担心他等于白搭。虽然工作时看起来很懒散,在听报告时也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但是绝对不可以轻视他,业界里相当多的所谓的前辈都在吉尔伽美什身上吃过苦头。他对正常健康运转的东西提不起一点兴趣,所以每一个岔子他都能在第一时间抓住,包括公司内部的问题和外界对他的觊觎,他得意洋洋的拿起红酒杯的样子让所有他的竞争对手和阿尔托利亚都恨得牙痒痒。阿尔托利亚觉得他的心态真的十分有问题,但不得不承认他的手段和能力。

    吉尔伽美什从来没有对自己的行为疑惑过,包括把生病的阿尔托利亚一个人留在半个仆人都没有的家里,自己跑到地球的另一处的这件事。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这女人强过头了,她自己能够处理好任何的事情,吉尔伽美什并不担心她,一点也不。她不像别的女人一样需要哄需要骗,男人一走好像天要塌下一样,自己没本事却又老喜欢以离婚来威胁。阿尔托利亚则刚好相反,她太过独立好强了,她能搞定除了做饭以外的所有事,她也不需要吉尔伽美什的礼物与情话,应该是不管她是听到情话还是收到礼物都会还对方一个白眼,吉尔伽美什觉得非常好笑,家里没有仆人也多半是这个原因,有一个什么都能干的老婆就什么都让她干就好了,他喜欢看阿尔托利亚忙来忙去的样子,这样愈发显得他这个家主是多余的存在而她又死撑着不提离婚的事。

    但吉尔伽美什知道自己还是爱她的,而且还是爱惨了,从他第一次跟对方打了一架后他就跟其他女人撇清关系了,阿尔托利亚像是钛合金做的玩具,不仅经久不坏还能戳瞎他的眼,反正一看到她他就乐。如果他的竞争对手也有着阿尔托利亚一半的骨气或许他能甩掉业界对他的“地痞一般的帝王”的评价,而变成“二逼王”这样直白的称呼。他对阿尔托利亚可谓是无前例的上心,只是不知道是他故意的还是天生迟钝,他使出的力气完全不对方向。例如他从来不会责怪阿尔托利亚生气摔坏他贵重的藏品,他多半会又买一套一模一样的回来火上浇油让她接着摔。直到他的秘书把他的东西的标价一一给阿尔托利亚介绍后她才不敢再乱摔他的东西。他很欣赏好教养的她在他面前呈现的这种烂脾气,世界上没人敢跟他在台面上叫板,除了阿尔托利亚,但不管再如何牙痒痒她也能就事论事,不带入其他情绪。这女人完全没有半点女人的样子,虽然他很讨厌撒娇的女人但他并不讨厌他的女人撒娇,可惜他的女人不会,不管他如何嘲笑与挑拨,也不管他要她做多少没什么必要的事她也绝不会向他低半分头。

    就算半句也好,如果有一天阿尔托利亚就算是用一脸厌烦的表情说“我不干了”也许吉尔伽美什就会改变很多。但她就像是一面密不透风的墙,这么多年吉尔伽美什都没有找到一点能攻陷她的漏洞。他们之间就只欠缺那么一点点的感动,只是阿尔托利亚不肯妥协,吉尔伽美什也不会让步。

    阿尔托利亚是被轻轻的开门声吵醒的,天已经很亮了,大概已经到了中午,她看到吉尔伽美什还穿着一身西装走到她的床前,她觉得有点诧异,但想想就又不觉得了,这个男人把飞机当的士用又不是第一次了。

    “你怎么在这里?”

    “来看你死了没,省得我过几天回来看到床上躺着一具尸体,还是收新鲜的好。”

    狗嘴,阿尔托利亚想。看着他坐在床边时微微闭了一下眼,虽然只持续了大概一秒但还是被她看出了他些许的疲态,这个时间能到家,他应该是挂了电话后就立刻离开的。

    阿尔托利亚沉默了,她没有像以往一样立刻对他的话反驳,气氛一下子有点尴尬。

    “怎么,脑子烧糊了?”吉尔伽美什倒是毫不在意,“肩膀,”他拍拍自己,“可以借你靠靠。”

    她没有动,今天的气氛有点奇怪,但吉尔伽美什无论言行还是一如往常,难道奇怪的是自己?因为自己一个毫无价值的电话而特地赶回来,这样的蠢事她应该当场发飙才对,他不仅是公司的最高领导,还是业界的领头,然而对待工作他从来都如此儿戏,她应该破口大骂才对。

    看到对方没有反应吉尔伽美什便主动的把她一把拉了过来,阿尔托利亚也懒得想抵抗,顺势就把头靠在了他的颈窝,就当是烧糊脑了吧,她想。然后她就听到了对方咯咯咯的笑声。

    “做了什么梦?”

    她的事从来瞒不过他,不管她有多想隐藏,他总是能一眼看穿,再硬撑着就是自己难看了。

    “你死了”所以她也很干脆。

    “哦,真是有趣,怎么死的。”

    “中了一枪。”

    “哈哈哈哈,”他倒是显得很开心,“哪中枪了,膝盖?”

    “是你的狗嘴。”

    “哈哈哈哈哈”他笑得更凶也更难听了,连肩膀都在抽动,“那样可死不了哦,阿尔托利亚。”

    “但可以让你闭嘴。”担心他果然是个愚蠢的想法。

    吉尔伽美什口袋的震动稍稍把两人拉了回来,他放开了阿尔托利亚,一副嫌恶的表情掏出手机。

    “去吧”阿尔托利亚说,拦住了他要挂断的行为,另一只手轻轻的推了推他的腰。

    这个气氛太好了,“你一个人没问题吧。”这种话差点让吉尔伽美什顺口而出,但是太不符合自己的作风又生硬的被他吞下。他有点迟疑的起身,走到房门又回头看了一眼,表情有点微妙的奇怪。

    “去吧”阿尔托利亚再次轻轻的催促,而后他终于离开。

    吉尔伽美什的关门声响起后,她立刻爬起来找镜子,看看自己的脸是否红透了,但脸色却一如往常,可是这种早已习惯的想法让她感觉更糟糕。

    倒是吉尔伽美什,方才还一副老手的样子一出门脸就红了。这跟他想象的结果不一样,他不知道应该说太糟糕了还是太好了。他知道自己爱着阿尔托利亚,一直都知道,但他不确定对方是否跟自己有着同样的心情,现在他知道了,并且是相当清楚的知道。

    他想奔走告诉全世界,他的阿尔托利亚也爱他。


蛋糕加点孜然
大明星闪X保镖呆AU (本来只...

大明星闪X保镖呆AU (本来只是想画西装呆但是……!保镖设定过于适合了吧!

大明星闪X保镖呆AU (本来只是想画西装呆但是……!保镖设定过于适合了吧!

彷徨蹉跎山

  随意的闲聊哈

这几天看了好多twosetviolin的视频,然后疯狂的迷上了小提琴曲,然后突然有感,要是用拉小提琴来对比写文,拉一首小提琴曲(码一篇文章)需要琴和弓,那么"人物性格"和"故事情节"哪个是琴哪个是弓。

前段时间看了好多霸总小说,有很多看到一半就看不下去了,就是好端端的开场霸总,到了中间就成傻缺了。

我想说的是,写文就像是拉琴,人物性格应该是琴身,故事情节才是琴弓,故事应随人物性格走,就像是琴弓在琴身上走,而不是反过来,先设定剧情,让人物随着剧情走。所以其实对我来说毕业季就是我的黑历史,还有xxx(不少)都是我的...

  随意的闲聊哈

这几天看了好多twosetviolin的视频,然后疯狂的迷上了小提琴曲,然后突然有感,要是用拉小提琴来对比写文,拉一首小提琴曲(码一篇文章)需要琴和弓,那么"人物性格"和"故事情节"哪个是琴哪个是弓。

前段时间看了好多霸总小说,有很多看到一半就看不下去了,就是好端端的开场霸总,到了中间就成傻缺了。

我想说的是,写文就像是拉琴,人物性格应该是琴身,故事情节才是琴弓,故事应随人物性格走,就像是琴弓在琴身上走,而不是反过来,先设定剧情,让人物随着剧情走。所以其实对我来说毕业季就是我的黑历史,还有xxx(不少)都是我的黑历史。

关于人物设定,我非常非常喜欢闪的人设,用现在我的比喻来说,他是把非常好的琴,能发出相当优质声音,我对闪喜爱的顶峰是fgo游戏第七章。

但几乎结束在动画第七章,我以前码字的时候,像是用我自己的弓在这把好琴上试音,尽管不是原装的弓,但我还是力求不偏离人物。可是动画七章以后,我突然感觉,这把琴不见了。


马郡主
~佐良娜的风吕完结纪念~点梗娱...

~佐良娜的风吕完结纪念~点梗娱乐~

梗(1/10)

@cciss :【我想看老婆画16蛇窟佐×16鸣 相爱相杀 痛痛的 🥺大蛇丸要起到粉头作用啊~】


一个被封小区在家的女人真的可以很闲🥲

但是看到大家点的梗随便拿出一条都像是个要画几十p的样子,又觉得不闲了。

这不是点梗是点我的肝🥺

~佐良娜的风吕完结纪念~点梗娱乐~

梗(1/10)

@cciss :【我想看老婆画16蛇窟佐×16鸣 相爱相杀 痛痛的 🥺大蛇丸要起到粉头作用啊~】



一个被封小区在家的女人真的可以很闲🥲

但是看到大家点的梗随便拿出一条都像是个要画几十p的样子,又觉得不闲了。

这不是点梗是点我的肝🥺

马郡主

鸣雏警告。别说我没预警。
佐良娜的风吕(十二)

正式陷入困境。

有人和我说,他和女儿看儿童频道听到配音的声音,就想起我,他觉得这样不好,这种情绪碰撞和两难的思索真是很值得好好研究的不是吗。

鸣雏警告。别说我没预警。
佐良娜的风吕(十二)

正式陷入困境。

有人和我说,他和女儿看儿童频道听到配音的声音,就想起我,他觉得这样不好,这种情绪碰撞和两难的思索真是很值得好好研究的不是吗。

马郡主

佐良娜的风吕(七)未完待续。



好大家无需犹豫给我小蓝手小红心和评论。



❤️💗💓




佐良娜的风吕(七)未完待续。








好大家无需犹豫给我小蓝手小红心和评论。








❤️💗💓









弱冠年华

飞机上画垃圾袋,空姐:当我们垃圾袋代言人吧

现在坐飞机画垃圾袋已经成习惯了~

.

上次画了成都美食火了之后,很多同学让我画上海,今天就安排上!

.

空姐看到我的画,说比飞机餐诱人多了,然后又送了我一叠垃圾袋,说可以请我当东航垃圾袋代言人…我谢谢你啊!这个称号一点也不好听…🥲

.

马上飞云南啦,你们还想我画哪个城市?我安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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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意

《茅山行》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泪满春衫袖。

《生查子 元夕》欧阳修

这次去茅山天空不太好,只能下重手凑几张出来。
元宵将近,祝大家元宵快乐。

《茅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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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泪满春衫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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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去茅山天空不太好,只能下重手凑几张出来。
元宵将近,祝大家元宵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