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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ixote

狼雪婚礼

(六年没翻墙,终究是为了吃喜酒又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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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的炊饭

【科研组】梦魇

——

希尔伯伦睁开眼,他又在监考的时候睡着了,所幸口水没有把批改好的作业本浸湿。

一份答卷放在他面前,他抬头。

红头发的小奥德莱恩只看着老师,小声说:“老地方。”
希尔伯伦懵懵地点头,把答卷收好后才记起忘记问她“刚才我打鼾了吗”。

老地方其实是学校的科学实验室,奥德莱恩驾轻就熟从窗翻进去。在老师从门进来的时候,她假装遇到瓶颈而皱眉,对希尔伯伦招手。

只不过她先忍不住冲过去抱住她的老师。

十五岁的学生缠住了二十九岁的老师,她抱着他在实验室里度过每一个黄昏,做尽了每一个科学实验。
希尔伯伦将下巴贴在学生的肩膀上,他和她说话,他关心她的所有动向。

“我喜欢研究基因,老师呢?”奥德莱恩摇晃着...

——





希尔伯伦睁开眼,他又在监考的时候睡着了,所幸口水没有把批改好的作业本浸湿。

一份答卷放在他面前,他抬头。

红头发的小奥德莱恩只看着老师,小声说:“老地方。”
希尔伯伦懵懵地点头,把答卷收好后才记起忘记问她“刚才我打鼾了吗”。

老地方其实是学校的科学实验室,奥德莱恩驾轻就熟从窗翻进去。在老师从门进来的时候,她假装遇到瓶颈而皱眉,对希尔伯伦招手。

只不过她先忍不住冲过去抱住她的老师。

十五岁的学生缠住了二十九岁的老师,她抱着他在实验室里度过每一个黄昏,做尽了每一个科学实验。
希尔伯伦将下巴贴在学生的肩膀上,他和她说话,他关心她的所有动向。

“我喜欢研究基因,老师呢?”奥德莱恩摇晃着小试管。希尔伯伦帮她将酒精灯点起,“天体和宇宙”,顺口说。

他的学生一听如此,接着问他怎么打算。他如实回答说等一段时间后就辞职专门做天体物理研究。

奥德莱恩看了老师一会儿,把试管放在火焰上烘烤。她盯着火焰好久,出神,若不是老师喊她,试管底就要爆开了。

青春少女讪讪地把实验器具收好,然后便不在状态。

学期结束后,科学老师如期辞职,学生向学校正式申请使用实验室。

奥德莱恩去办公室找希尔伯伦,他正靠在椅垫里,脚边是收拾好的箱子。红色的短发在希尔伯伦眼前闪了一闪,然后嘴上是软弹触感。

他不止是一点儿惊讶,他僵住了,手机械地搭在女孩儿的细腰上。
她也不止是一点儿害怕,她愣住了,膝盖跪在老师双腿间的椅面上。

“以后叫我莫伊拉吧。”莫伊拉嗫嚅。


那时电子邮件还未被使用,希尔伯伦把莫伊拉留给他的地址抄在很多本子的最后一页。
他谨慎地保存着,生怕这些被当做和未成年人恋爱的证据而出现。

莫伊拉追逐老师的步伐,她高中时将有关生物基因的文献看了又看,在生物实验室将实验做了又做。

希尔伯伦的天体研究颇有成就,他已经举办个人讲座,并准备进一步的探索。

莫伊拉的房间书架上放着几本天体学杂志,还有希尔伯伦专版的报纸。
一个漆成星球模样的木球从窗户里掉进来。

她认得明白,她下楼。

希尔伯伦在后门边上把莫伊拉抱住,甚至是转了一圈才放下。

师与生,天体研究者与基因研究者,他们约好再见。


莫伊拉大学时的周末大部分在希尔伯伦的家里度过,他准备空间站计划,她申请资金用于研究基因。

“Moi,我看到乐队照片了。”
希尔伯伦手指捏着一张拍立得,上边的莫伊拉造型前卫。

她接过一看,把它夹进书里,又躺到希尔伯伦身边。

不知道是几楼的楼上又开始放舞曲,随着是脚步声,靠在一起的两人听着那曲声。
希尔伯伦先起身,站在沙发边对莫伊拉伸出手,邀请道:“我的小姐?”

他们在堆着书的房间里艰难地跳起舞来,注意着脚边的重要资料,搂紧着身边的重要情人。

“喔,柯伊伯、柯伊伯,停下,我要倒了。”莫伊拉说着,往后仰去,要不是希尔伯伦拉住,她就扑进书箱里了。

希尔伯伦大笑一声,抱着莫伊拉一起再摔进沙发里。

他的手放在爱人腰上,只觉莫伊拉又瘦了些,毕竟她那么努力地研究基因。

希尔伯伦打量莫伊拉略显干枯的发梢,又凑近看那疲惫的黑眼圈。

他亲亲她眼角,轻拍她后腰,哄她小憩。

莫伊拉竟真的睡着了,她几个星期不曾睡个好觉。她右手颤抖着,有些怕冷,希尔伯伦握住才暖一些。

她再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尽是灰尘,身上盖着的毛毯也灰扑扑的。希尔伯伦不在,她掀了毯子去找他。
厨房没有,走廊没有,她走进卫生间时在镜子前停住了。

苍老了二十岁的样子对莫伊拉的冲击远比那些灰尘要强得多。

她对着镜子做了几个动作,又发现自己右手完全变了模样。

莫伊拉在玄关找到几份摊开的报纸,“奥德莱恩博士为暗影守望工作一事曝光”、“知名天体物理学研究者空间站实验失败”、“黑爪组织疑似计划大阴谋”。

她穿好鞋去开门,跑了几步,却没跑到楼梯口,而是撞到了什么人。

“奥莉薇娅。”

她的嘴自己动了。

她回头,希尔伯伦家的门却不见了,只有墙壁。
名叫奥莉薇娅的黑客催促她去收拾武器,准备好执行任务。

“我们去偷点东西。”

莫伊拉只听到黑客这么说,然后便消失了。

她熟练又陌生地穿好生化装置,检查了能量储备,跟在黑客身后进了一个建筑。
黑客不费力就找到了那个封闭关押房,破开锁后招呼莫伊拉去看。


橙红色实验服包裹着的老男人被禁锢在结实的笼里,他呜咽着,周围的物件浮在空中抖动着。

莫伊拉倒吸一口气,闭上眼,头脑昏沉,失去了意识。



西格玛睁眼,从床上坐起,粗喘着气,忙去看身边。

莫伊拉紧闭着眼,脸色异样,痛苦低声叫着。
他赶紧摇醒她,然后把她抱在怀里。

“……噩梦?”
西格玛轻拍莫伊拉的后背。

她心有余悸:“是的…是的。”

莫伊拉自觉肩膀不听话地因恐惧抖动,她往西格玛怀里靠,唇瓣僵住。西格玛低头,细细亲吻爱人的眉梢、眼角、鼻尖、嘴唇,安抚她。

她的手臂勾上他的脖子,主动吻上去。

“老师,还好我把你捡回来了。”莫伊拉亲完说道。
西格玛蹭蹭莫伊拉的短发,“说的很对,我的小姐,”然后给她唱催眠曲。






他们好像只是不再年轻。

画者不语

①《原罪》②《恶噬》③《呵护》

④《玩笑》⑤《错误》⑥《囚婚》

⑦《主内》⑧《标准》⑨《沙袋》

①《原罪》②《恶噬》③《呵护》

④《玩笑》⑤《错误》⑥《囚婚》

⑦《主内》⑧《标准》⑨《沙袋》

弗拉特里
是恶魔为之倾心的漂亮姐姐Ida...

是恶魔为之倾心的漂亮姐姐Ida!


在b站放了绘画过程:BV1m7411274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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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 張》

对学术问题的一些见解:

1.临摹插画和设计后的作品并不会对进步有太大帮助,有帮助的是临摹油画和照片。但是优秀的作品可以多看。

2.临摹的时候并不是无脑的照葫芦画瓢,要清楚自己的目的是什么:练概括还是练写实度,是练习结构形体还是学习颜色,或者是尝试多种绘画语言的表达。

3.当手还无法比较熟练的控制你的线条的时候,也就是说你的基本功还很薄弱的时候,别去想画风这种东西。画风只是作者经过积累后最得心应手的一种手法而已,没什么神秘的。别走路还没学会就想着撑杆跳。有的初学者模仿别人模仿的又累又不讨好还永远是捡人家吃剩的,就没必要。比画风更重要的东西是内容。

4.看到一张优秀的可能对自己有帮助作品时...

对学术问题的一些见解:

1.临摹插画和设计后的作品并不会对进步有太大帮助,有帮助的是临摹油画和照片。但是优秀的作品可以多看。

2.临摹的时候并不是无脑的照葫芦画瓢,要清楚自己的目的是什么:练概括还是练写实度,是练习结构形体还是学习颜色,或者是尝试多种绘画语言的表达。

3.当手还无法比较熟练的控制你的线条的时候,也就是说你的基本功还很薄弱的时候,别去想画风这种东西。画风只是作者经过积累后最得心应手的一种手法而已,没什么神秘的。别走路还没学会就想着撑杆跳。有的初学者模仿别人模仿的又累又不讨好还永远是捡人家吃剩的,就没必要。比画风更重要的东西是内容。

4.看到一张优秀的可能对自己有帮助作品时脑海中蹦出的正确想法应该是“他的造型真有趣、他的线条真扎实、原来还可以有这种色彩搭配、他的脑洞真大...”

而不是只有“哇他的画风真好,我啥时候能抄会”

5.创作灵感不应当基于别人独立创作完成的画。生活中灵感来源应该有很多,如果只能通过看别人的画(或者照着别人的进行二改)自己才画得出东西,那就趁早弃疗吧。

6.学会思考,整合收集对自己有利的参考资源。找参考是创作过程的必备,这里的参考指的是和创作主题有关的真实资料,要是谁以为找参考=抄袭,那他是找锤。

7.多看些真正优秀的东西,好的书籍、好的电影、好的艺术展...少沉迷于一些没营养的网红文化。永远不停下提高自己的审美。

8.基本功是永远都不能丢掉的东西,人体、速写、速涂。卡通动漫什么的别看它不是写实的都是大头大眼睛,要是没有基本功,夸张出来的造型也不会好看的。

总有人来问自己没有基础也不是美术生要怎么画得像插画师那么好啊?

练去,没有捷径。

9.临摹、大面积借鉴也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老实标注你的临摹/借鉴来源不会掉块肉也不会死。如果总是侥幸心理偷偷临摹完了还当自己的作品得意洋洋的发,放心,网络暴力在不远处等着你。

老干妈的Slash地区

【R76】Everything I Wanted (现代AU/双旦贺文/白开水)(上)

[图片]
Title: Everything I Wanted

Relationships:  Gabriel Reyes X Jack Morrison

Rating: T

Summary: Jack的公寓有一间空房,并且他需要一个人陪他去参加有前男友出席的圣诞派对。他该怎么办?

Words:18k

Warning: 白开水,fluff,现代AU,Gabriel是个服装设计师,但是这个设定不重要。 meet cut。圣诞节!

注意!Vincent是Jack前男友并有大量戏份!!!


(上)

Jack盯着橱窗里那件红绿相间的圣诞毛衣愣神。自从他母亲过世后,...


Title: Everything I Wanted

Relationships:  Gabriel Reyes X Jack Morrison

Rating: T

Summary: Jack的公寓有一间空房,并且他需要一个人陪他去参加有前男友出席的圣诞派对。他该怎么办?

Words:18k

Warning: 白开水,fluff,现代AU,Gabriel是个服装设计师,但是这个设定不重要。 meet cut。圣诞节!

注意!Vincent是Jack前男友并有大量戏份!!!


(上)

Jack盯着橱窗里那件红绿相间的圣诞毛衣愣神。自从他母亲过世后,Jack和他的姐姐们就再也没穿过圣诞毛衣,无论是姨母好心为他们织的,还是快消品店里样式繁多的商品。

一片雪花落在Jack鼻尖上。他伸手揉了揉,然后打了个喷嚏。

“上帝保佑你。”一个裹紧围巾的老头从他旁边经过,冲他嘟囔。

Jack喜欢圣诞,喜欢城市覆上白色的景色,喜欢小鹿角和冰凌装饰,喜欢哼圣诞歌,喜欢穿不对称的圣诞袜,喜欢圣诞派对,以及其他所有和圣诞有关的东西——直到母亲在两年前的一个平安夜因病去世,他依旧很喜欢圣诞,但这个节日已经浸泡了过多的苦涩和伤感。

也许这对她来说是件好事,在美妙安宁的夜晚得以解脱。Jack叹了口气,转过头来继续赶路。

 

 

“伙计们,今年轮到我家举行圣诞派对了!”在这周好友的例行午饭时间,Lena风风火火地冲进快餐厅,左右手拎着从商场血拼回来的战利品。她瘫倒在温莎椅里,作出晕死状,“我从前两周就开始准备了,今天又去买了一些好看的杯子……”

“是厚底的那种?”坐在Jack旁边的Ana问。

“什么?不,Ana,谁买杯子会看它的呢?”Lena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是一些带狗狗图案的可爱杯子,Emily喜欢这种,我非常确定,所以我买了——”

她开始在纸袋子里面翻找,Angela柔声打断她(只有她敢这么做):“没人想看你的狗狗杯子,Lena。”

“噢,好吧,算了。”短发女孩转了转眼睛,“那我们说正事,21日星期五,我与Emily的新公寓,派对在晚上七点准时开始!现在开始统计人数!”

Ana,Angela和Jack都乖乖举起了手。

“非常好!我再发个邀请函到群组里,我觉得大家应该都能来。”Lena满意地说,“请随意带上你们的男女朋友,我非常乐意见到一些新面孔。”

她向Jack挤了挤眼睛。

“没有什么新面孔。”Jack干巴巴地说。

“真的吗?”Lena思考着,“Emily邀请了Vincent。”

什么?”Jack大声问,曲奇从他的叉子尖掉下来,落入蘑菇汤里。完美入水。

“呕。”Lena皱起眉头,扔给他几张纸巾,“你的反应也太夸张了。”

事情是这样的:Vincent,他的前男友,他们在三年前分手,这本该是一次普通的和平分手,至少Jack是这样以为的——两人想走不同的路,Jack继续留在洛杉矶教高中生橄榄球,而Vincent执意要攻读博士……在离加州很远的城市。在机场与Jack分别时,他说:“我以为你知道,Jack,你总是把别人推离你的生活。”

Vincent的临别语像把利剑刺穿了Jack的心脏。他想把它拔出来,却又害怕会失血过多,便一直留它呆在那儿。

但事实是,Vincent总是对的。之后的日子Jack过得很糟糕,他的公寓变得空荡荡,母亲去世,他的姐姐和姐夫们搬回了印第安纳,留下他一人艰难在洛杉矶安家,乖乖听Angela的话去参加退伍军人心理援助,吃蔬菜,坚持锻炼。现在他的生活勉强算是走上正轨,但另一间次卧空在那儿,堆满不用的电器和箱子,除了开窗通风Jack很少在里面逗留,因为那里充满了回忆的味道,他不喜欢。所以他选择把所有的过去都遗忘在那,一直到腐化为止。

“我得找个人和我一起去派对。”Jack闷闷不乐地说。

“面对前男友真的那么难吗?”Angela问。

“这不是……不是这样的。”Jack虚弱地解释,“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我现在生活还蛮不错!但是,我只是……”他的声音逐渐弱下去。

“找一个人和你去派对并不能解决你正一团糟的现状。”Ana犀利地说。即使怀了宝宝也没能让她变得说话委婉点。

“我没有一团糟——”

“不,你就是。”

“嘿,等等,”Lena插嘴,“这是一个老友午餐会,不是什么集体谴责Jack大会!”

“谢谢你,Lena。”

“Ana只是在陈述事实。”Angela说。

“如果你经常外出社交,而不是和我们这群住在楼上楼下的邻居混在一起,我相信你很快就能找到一个和你一起去派对的人。”Ana说,看在上帝的份上,有的时候她说话完全不留情面。

“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有些晚了?”Jack绝望地说。

“我们都想要一辆跑车做圣诞礼物,而Jack希望收到一个男朋友。听起来是不是有趣?”Lena咯咯笑起来,抓起一块儿Angela剩下的蓝莓曲奇塞进嘴里。

但其他人都没有笑。

“拜托!”Lena鼓起腮帮,“这是圣诞节!”

“谢谢你,Lena。”Jack叹气,把菜单递过去,“你想吃点什么?”

 

 

Jack当然有想过把一间宽敞的次卧留空是不是有些太浪费。虽然他现在还可以负担得起,但找个室友起码可以弄点额外的零用钱。但每次一想到他需要彻彻底底打扫这间屋子,把妈妈和Vincent的东西一件一件收拾出来,Jack就宣布放弃。

他垂头丧气地躺在沙发上,解锁手机在亚马逊上浏览圣诞装饰——他总得准备点什么吧!隔壁屋子的男孩开始每日例行钢琴练习,今天他弹了一首改编版的Holly Jolly Christmas。学校已经开始取消一些课程(包括Jack带领的橄榄球队的训练),他的同事陆陆续续出发回家,明明还有接近两周的时间,似乎所有人都全心全意投入到圣诞氛围中。

“我要送Ana点什么?”Jack一边嘟囔,一边快速滑动网页。

门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路。Jack爬起来,有一只拖鞋找不到了,他只能光着一只脚跑过去。他拉开门,以为会看到Lena,或是Ana,来找他一起看肥皂剧或是喝杯咖啡,但门前站着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男人——

——并且英俊得要命。

“嗨。”那个男人开口,从容但又有些紧张。他棕色皮肤,戴着一顶毛线帽,几缕深色卷发露在帽檐外面,衬托出挺拔的鼻梁;他有一双深邃的棕色眼睛,没有人会忽略它们。

“呃,嗨,请问你找谁?”Jack问,握在门把手上的手掌开始出汗。

“就是你,我猜?我叫Gabriel Reyes,”深皮肤男人说,“听说你有,呃……空闲的房间?”

“谁告诉你的?”Jack问。

另一人有些惊讶地挑起眉毛,“在这儿。”他示意Jack来到走廊上,把大门微微关上一些,这样Jack就能看到贴在门上的那张白纸:

找一名暂住室友!价钱是在圣诞派对上假扮我的男友!对了忘了说,我也是男生:)

“操!噢不,对不起,”Jack大骂一声,“我不是故意想骂人的,但是……操!这不是我写的!”

他开始胡乱揪自己的头发。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一定是Lena写的!”

“所以……你并没有一间空房?”Gabriel小心翼翼地问,“也不需要一个假男友?”

Jack瞪着他,才意识到Gabriel一直在期盼自己的回应,而他现在头发乱糟糟,上下不成套的睡衣,还赤着一只脚。

“我有。我需要。”他机械地回答。

“那?”Gabriel举起了手里的行李包,Jack才醒悟过来他想要做什么,“我能进去吗?外面真冷。”

Jack把门打开,让他进来。Gabriel穿着得体,格子围巾和长款大衣,它们看起来都价值不菲,但雪花落在上面凝掉的痕迹却没人清理。Gabriel把行李放在门边,然后环视了一圈Jack的客厅。Jack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他看见自己的另一只拖鞋在餐厅的椅子下面,而他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它会出现在那里。

“我还没空收拾。”Jack撒谎。

“只要你真的有空房就好。”Gabriel有些怀疑地说。

“我当然有!”Jack指了指大门紧闭的次卧,“只是我也没有来得急……整理。”

“我不着急。”Gabriel说,但他的表情出卖了他。

Jack只好跑过去把另一只拖鞋穿好。他挽起袖子,拎起清扫工具,硬起头皮推开了门。风掀起一股灰尘,Jack用袖子捂住了鼻子。

他感觉Gabriel跟着他来到门口,“抱歉,”他说,“可能需要通会风。”

“没关系,我只需要一张干净床单。”他的新室友问,“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Jack,Jack Morrison。”Jack说,但当下实在不算是认识新朋友的好时候。他穿过充满陈旧气味的屋子,拉开了窗户。Gabriel好奇地打量着墙边大大小小封好的箱子。

“这里面有什么?”他问。

“一些,呃,没用的东西。”Jack耸耸肩,“我妈妈,姐姐,还有前男友的东西。”

“前男友,哈?”Gabriel问,“圣诞派对他也会去,对不对?”

Jack把新床单扔在床上。“你很聪明,福尔摩斯。”

“这种事见得多了,很好猜。”

“那你呢,为什么这么着急找一个住处?”

这次轮到Gabriel停顿了。“我破产了,刚刚把房子转租出去,换了点饭钱。”他说,“我是一个……设计师,瓶颈期,你知道的。我卖不出作品,所以……”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大衣和手提包,“这是我现在剩的所有东西。我不会住很久,只要有公司肯付我钱或买下我的设计。”

“噢。”Jack说,“很抱歉。”

“没关系,反正我现在有地方住了。”Gabriel开始脱他的外套,“谢谢你的屋子。”

“毕竟我们要……互相帮忙。”Jack清了清嗓子,这屋子里的空气已经开始让他的喉咙不舒服了,绝对不是心理作用,“通风之后你就可以住下了,衣柜里有一些旧衣服,如果你不在乎可以洗一洗再穿。这里没什么值钱东西,我相信你也不会想打开这些箱子的。”

Gabriel点了点头:“谢谢。抱歉,我现在有点累。至于条约什么的我们明天再谈?”

Jack挤出一个紧张的微笑,离开的时候关上了门。他按住胸口,开始安抚自己正疯狂跳动的心脏。

 

 

Jack盯着手机屏幕输入栏。

Lena,现在有个帅哥正睡在我的客房。重点是,帅哥

删掉。

Lena,你是有多恨我才会让我穿着睡衣和另一个男人见面?

删掉。

Lena,我讨厌你的恶作剧!

发送。

他还不想这么早就告诉Lena她的小把戏真的成功了,如果Gabriel是个骗子或是“违约”,Lena恐怕会嘲笑他一辈子。Jack呻吟一声,把手机扔在一旁。他竖起耳朵,试图捕捉一点房子里另一人的声音,但两堵墙之外连一丁点鼾声都听不见。

Gabriel是真实存在的吗?

他用毯子蒙住自己的脸,这一定不是真的,等太阳升起,他会发现他的公寓依旧只有他一个人,客房里只有灰尘和潮气,除了这里的孤独更浓一分,什么都不会变。

 

 

Lena, 12:26 am

这么早就被你发现都不好玩了XDDDDD

晚安Jack!

 

 

Gabriel Reyes在Jack的厨房里做早餐。他穿着一套Vincent留下来的旧睡衣,它们在Gabriel宽阔高达的身躯上显得紧巴巴的。客厅的窗帘被拉开,阳光和雪层的反光令整个屋子都在闪烁,充盈着雨雪的清凉味道。香喷喷的培根鸡蛋已经摆上餐桌,配有咖啡和Jack从没见过的薄煎饼。

Jack不知道哪一个场景对他的冲击力更大。

“你是从哪里来的灰姑娘吗?”他问。

Gabriel背对着他挥了挥锅铲,“我不交房租,起码的礼貌还是要有的。”接着他转过身来,手中的盘子像变戏法一样出现了两块色泽诱人的煎牛排。Jack的肚子叫了。

“你穿着Vincent的衣服。”他说。

“你的前男友?我猜也是,它们太小了,肯定不会是你的。”Gabriel满不在乎地说,“你起来这么晚,不用上班吗?”

“我在学校工作,教橄榄球,好处就是假期会长一点,圣诞啦,期末啦。”

“为什么不考虑把客房租出去?”

“一直没腾出时间去计划这件事。”

Gabriel把两人的早餐都端来桌子上,还贴心地拿好了餐具。自从和Vincent分手,他再也没吃过如此丰盛的早餐。

“你不用和我撒谎,Jack,”Gabriel说,“我不认识你,也不会评判你,你不需要在我面前费力编谎言。”

他们心照不宣地开始动用刀叉。Jack迫不及待地把薄煎饼塞到嘴巴里,他的味蕾幸福地想要高声歌唱。他的叉子很快就伸向牛排、鸡蛋饼和沙拉,把它们挨个都尝了个遍。他抬起头,发现Gabriel正挑眉用他那双摄人的眼眸盯着他看。

“你是没吃过饭吗?”他问。

“你本该有更多的方式求得表扬,”Jack说,“现在你没有了。”

“机会有的是。”Gabriel坏笑,“我又不着急。”

Gabriel Reyes的脾气令人捉摸不透,但起码Jack了解到他很会烹饪。他咬着叉子,注视Gabriel慢条斯理地吸吮咖啡。

“那么,关于我们的交易,我先说。”Gabriel说,“我作息还算规律,如果你讨厌烟味的话我可以不在室内抽烟。你可以先用热水或是厨房,我尽量做到不打扰你的任何生活习惯。我只对西柚过敏。只要卖出作品赚到钱,我就立刻搬出去。”

“也不是那么着急……”Jack下意识地说,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那关于圣诞派对呢?”

“时间是21日晚上,在我朋友Lena的新家,大部分人我都认识,包括,呃,Vincent,自从分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所以……”Jack假装自己在认真咀嚼那块牛排,“……我希望他会以为我过得很幸福。”

“所以你现在过得并不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这么说?

“幸不幸福的定义有很多,作为一个刚刚破产的人我认为我非常有资格说这句话。”Gabriel说,“比如,在我正在愁晚上去哪里睡觉时看到了你门上贴的广告,我能在一张真正的床上过夜,我就觉得很幸福。你看,这是一顿幸福的早餐。”

Jack瞪着他。

“作为你的‘男朋友’,首要的任务就是要让你感到快乐。我的理解对吗?”

为什么Gabriel不停地抛出他难以作答的问题?

“是的,恋爱中的Jack Morrison一定非常需要快乐。”他干巴巴地说。

“没问题。”Gabriel轻松地说,“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吗?”

“我希望你会出现在任何我需要你的时候,比如,玩桌游,或是扑克牌,我玩得很烂。”Jack说,“还有,当有人一直盘问我的时候,你需要及时救我出来。在Vincent面前我们需要一些……你知道……亲密的动作,但我绝不会做任何你无法接受的事。”

上帝,他甚至不知道Gabriel是直是弯。Gabriel沉默地看着他,神情变化莫测。

“至于我们相遇的故事那一套……我不擅长编故事,所以我希望你能在别人逼我动口之前主动接话,随便你发挥,我都不在乎。等派对一结束我们就可以解除假男友关系,当然,你多住几天无妨,反正那房间空着也是空着。”

“圣诞节呢?你不需要我?”

Jack咬紧下唇:“我可以自己一个人过。”

Gabriel一手托腮,静静地观察着他,这让Jack觉得很不舒服,可能是因为那双眼睛——他该死的像神秘的星宿团一样的眼睛。他慌张地多开Gabriel的视线,装作突然对一小根西蓝花兴趣非凡。

“就这么定了?”Gabriel开口。

“就这么定了。”Jack肯定地说。

 

 

 

Gabriel每天都用笔记本电脑工作。他早早起床为他们两个人做好早饭,准备好一杯咖啡和一片涂满黄油的面包切片,就开始埋头苦干。当Jack睡眼惺忪地起来问早安,他只是头也不抬地招招手,然后指了指快要凉掉的早餐。Jack就这样每天都对着Gabriel紧锁的眉头享用美味的食物。

“你在设计什么?”有一天,Jack忍不住问他。

“服装。”Gabriel从屏幕上方快速瞥了他一眼,“没关系,我知道很多人都不相信。”

“为什么不相信?”Jack耸肩,“我相信了。”

Gabriel敲击键盘的声音停止了,“真的?”他眯起眼睛,“你觉得我很像一个会设计服装的人吗?”

“我不知道,但你很会穿衣服。我喜欢你的大衣,围巾,还有你唯一一双的皮鞋。”

Gabriel只是苦笑一声。

在这短短的三天同居时光里,Jack很快了解到关于Gabriel的事情:他是墨西哥裔,比Jack年长两岁,生在洛杉矶,有时候会(和他的弟弟还有姐姐?)用西班牙语打视频电话;Gabriel很会画画,当然,他是个设计师,有一次Jack帮他收拾散落在地的手稿,里面都是一些很不错的半成品,Jack觉得它们没有差到要被扔掉,但Gabriel说那些都是垃圾,然后把他们全都卷成团扔进垃圾桶里。

最后Jack去倒垃圾的时候,还犹豫了好一会儿要不要把纸球都捡出来。Gabriel从他手中夺过垃圾袋,毫不犹疑地塞进纸张回收桶里。

“它们都是失败的产物,没什么好留恋的。”他怒气冲冲地说,不知道在跟谁发火。

所以不难发现,Gabriel的脾气令人捉摸不透。有时他彬彬有礼,帮Jack做一点家务,借来的衣服都会洗干净,但喜欢在工作的时候说脏话,好像他随时都会和自己的笔记本吵架,然后将它从窗外抛下去;他总是直言不讳,有点粗鲁,却又让人讨厌不起来,而他的眼睛总会读懂Jack脑中在想什么。要是Gabriel也能读懂客户在想什么就好了,这样他也不至于沦落到破产的境地。

Gabriel向他借臂力器。“我现在没钱去健身房。”他坦诚地说。

Jack指了指屋子里几个简易的健身器材。“所以你真的卖了所有的东西?”

“我受雇的前公司把我扫地出门、没收了我的一切作品,包括我的笔记本电脑。我不得不卖掉家当来买回我的一些版权和电脑。”

Jack不是傻瓜,他没有继续追问他为什么被赶出公司。

“你有什么打算呢?”

Gabriel哼了一声,露出他标志性的调皮笑容,“当然是进入到另一所公司,然后打败他们喽。”他的眼睛亮闪闪的,那里没有丝毫畏惧。

“我真的羡慕你。”Jack说。

“羡慕我什么?”

“你的勇气。”Jack躲开他的眼神。

 

 

收银姑娘的胸牌上写着Lisa。她在Jack的购物袋里撒了一把红绿色包装纸的软糖,“圣诞快乐,先生!”她欢快地说,收走Jack的信用卡。最近几天的洛杉矶一直在下雪,所有的孩子都在期待圣诞老人可以踏着这场雪从烟囱里扔礼物,而所有人的成年人都在埋怨几近瘫痪的交通。

Jack深一脚浅一脚地从超市走出回到停车场,还得保护好怀里一大袋子的日用品和食物,他能感觉到刚出炉的面包正在流失热度——和香气。最后他狼狈不堪地爬到车里,落在帽子和肩头的雪花很快就划掉,让他看起来像个落汤鸡。

他回到家,发现Gabriel正在他的壁柜上悬挂圣诞装饰。一个陌生的瘦高女人正坐在他的沙发上。

“你看起来真惨。”他从梯子上面打量着Jack,然后转头对女人说,“你该走了。”

女人站起来,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裙子上面的褶皱。然后她递给Jack一个纸袋。

“这本该是给那个蠢货的,”她用很重的法国口音说,“但他把唱片机也卖了,所以这个就送给你了,Jack。”

她把纸袋堆在Jack的购物袋上面,然后离开了公寓。

“搞什么?”他皱眉。

“她叫Amélie,是为数不多的愿意帮助我的朋友之一。”Gabriel继续吧几个圣诞拉挂在窗前,“那张黑胶你就留着吧。”

“我是说,在干什么?”Jack问。

“在挂圣诞装饰?下周就圣诞节了,伙计。”Gabriel说,“我不是故意想翻你的东西的,但有个箱子堆在那,上面写着‘圣诞用’,我就打开了。你这里一点过节的气氛都没有,你以前也是这样?”

Jack把买来的东西都一件件放好。Gabriel一边吹着口哨一边从梯子上跳下来,还在用眼神向Jack询问答案。

“我妈妈在平安夜去世的,所以……”

“噢抱歉!我不该提起的。”

“没事。”

“用不用我把这些东西都摘下来?”

Jack抬头看了看悬挂在那里的圣诞袜和模样滑稽的圣诞老人挂件,这些都是他和Vincent在某个小商贩手中买的。“不用,这样也挺好看的。”

Gabriel似乎有些愧疚,他开始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收拾零散的东西。

“你和Vincent是在母亲去世之前还是之后分的手?”他小心翼翼地问。

“之前。”

Gabriel走到他身前,抓住他的两边肩膀。Jack在这触感下颤抖了一下,而Gabriel的脸离他越来越近,他只能屏住呼吸,而无法挪开眼睛。

“这次圣诞我会陪着你的,我保证。”他严肃地说,“毕竟我不用付房租,这样才算公平,对吧?”

Jack胡乱点了点头。

那天晚饭他们两人一起做了意大利面和薄饼披萨,因为这个天气根本点不到外卖。Jack和Gabriel讲述他母亲去世的那天——和今天差不多,寒冷,大雪,医院的床单,这个世界都变成了令人心悸的白色。然后是红色,是手术室大门上不停闪烁的颜色。

“我不恨圣诞节,你知道吗?”Jack望向窗外,“我妈妈已经重病很久,所有人都能预料到会发生什么。只是……只是有点难过,我忍不住,但又不想影响到朋友们,所以大多数时间我都会自己过……”

他看向Gabriel,Gabriel也在注视着他。

“……也许除了今年。”Jack补充。Gabriel微笑起来。

 

 

Jack M,08:32 pm

我要告诉大家一个事情。

Jack M 08:32 pm

我找到一个好心人来做我的假男友。

Ana 08:32 pm

什么

Liao 08:33 pm

今天是愚人节吗?

Jack M 08:35 pm

我是认真的。

Lena 08:35 pm

请证明。

Jack M 08:35 pm

他叫Gabriel Reyes,是个服装设计师。

Jack M 08:36 pm

他人很好,也很帅。明天你们就会相信我了。

Jack M 08:38 pm

别吓到他好吗?别太热情!我需要他。

Angela 08:40 pm

等不及到明天了!:)


TBC


各位圣诞快乐!!!! 今年的贺文来啦!!

标题来自碧莉的新歌



(另外,不要跟我说文里的大家都不刚强,真脆弱。我写的本来就是现代au,每个人都有自己脆弱的地方,所以不要跟我纠结这些了好吗)


各位圣诞快乐呀,我要出门吃圣诞大餐了哈哈哈哈!

由于我开始写的太晚了所以没能写完,后半部分大概这周末会发出来~~ 


老干妈的Slash地区

【R76】Everything I Wanted (现代AU/双旦贺文/白开水)(下)(全文完)

[图片]
Title: Everything I Wanted

Relationships:  Gabriel Reyes X Jack Morrison

Rating: T

Summary: Jack的公寓有一间空房,并且他需要一个人陪他去参加有前男友出席的圣诞派对。他该怎么办?

Words:18k

Warning: 白开水,fluff,现代AU,Gabriel是个服装设计师,但是这个设定不重要。 meet cut。圣诞节!

注意!Vincent是Jack前男友并有大量戏份!!!


传送门:(上)

——————————————


(下)

Jack深吸...


Title: Everything I Wanted

Relationships:  Gabriel Reyes X Jack Morrison

Rating: T

Summary: Jack的公寓有一间空房,并且他需要一个人陪他去参加有前男友出席的圣诞派对。他该怎么办?

Words:18k

Warning: 白开水,fluff,现代AU,Gabriel是个服装设计师,但是这个设定不重要。 meet cut。圣诞节!

注意!Vincent是Jack前男友并有大量戏份!!!


传送门:(上)

——————————————


(下)

Jack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那些热气立刻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成雾飘走了。Gabriel跟在他身后,抱着一个大袋子,那是Jack给他的朋友们准备的圣诞礼物。

“摁门铃有那么难吗?”Gabriel催促,“我只有这一件外套,所以……”

Jack翻了个白眼,按下Lena家的门铃。Lena用她一贯风一样的速度,打开了大门。

“Jack,你来啦!”她兴奋地高喊,还带着一副造型夸张的圣诞眼镜,棕色的大眼睛很快就注意到Gabriel,“噢!你就是那个……”

“Gabriel Reyes。”Gabriel伸出一只手,Lena郑重地握了握他的手(是手套!)。

“Jack的假男友,别担心,我们都懂。噢,我是不是应该小点声?没关系,Vincent可能还在二楼搭讪别的男孩。”她快速说,“对不起,我说的太多了!冻坏了吧,快请进!”

Jack和Gabriel终于又能站在舒适宜人的空气中了。他们在门廊脱下外套,Gabriel露出他(唯一一件)的暗红色毛衣。Jack很喜欢这件,红色会把Gabriel的五官衬托地更立体,好像他是从哈利波特书里走出来的格兰芬多级长。

Lena和Emily显然在这个节前派对上花了大心思,她们几乎装饰了所有可以挂东西的地方——壁炉前,置物架上,门框上,百叶窗上,玻璃上方也悬挂着五颜六色的彩灯,窄窄的门廊里还支起一个迷你拱门,只是高度有些尴尬。他们低了低头穿过门廊,立刻迈入了聒噪的圣诞派对,就连一直都很淡定的Gabriel都顿住了。

客厅里坐满了人,在餐椅、沙发、地毯上,都是与他们年龄相仿的年轻人。Emily穿着亮橘色的毛衣在给每个人递饮料,Lena则努力让所有人的脑袋上都顶上圣诞帽,或是眼镜;最后Jack得到了圣诞公公的胡子,而Gabriel的脑袋上多了两个毛绒鹿角。

“你看起来真的很像一只麋鹿……健壮的麋鹿。”Jack忍不住笑出来。

“而你,像是健身过度的圣诞老人。”Gabriel反击。

“怎么,圣诞老人就不能有腹肌吗?”

“麋鹿就不可以体型大些喽?”

还未等他们互相嘲笑完彼此,Jack的朋友们就围上来,他的好友兼同事Reinhardt走过来的时候差点碰到吊灯,并且遮住了绝大部分灯光,阴影铺洒下来的感觉和世界末日到来差不多。

“Jack,我的朋友!”德国大个子轰隆隆地说,“我喜欢你的胡子!为什么你没有拿着酒杯?如果你不喝点Ana会不高兴的。”

“谢谢了,Rein,我一会儿还需要开车,”Jack说,“但我可以喝一桶苹果汁。”

“我没有一桶苹果汁!”Lena在离他很远的地方喊,努力盖过音响里的电子乐。

“我一直没搞懂为什么Lucio要放电子乐,”Ana一边扶着额头一边走过来,她穿了一件绿色的紧身长裙,隆起的腹部清晰可见,“这是个圣诞派对,有那么多温柔的圣诞歌可以听!”

“嗨Ana,嗨Fareeha。”Jack说,然后对着Ana的肚子也招了招手。

“如果你觉得累就去卧室坐会儿,Lena为你留了休息的房间。”同为医护职业的Angela忧心忡忡地说,“我一直不觉得八个月的身孕来参加这种活动是正确的事——”

“你们都在派对而我在家对着天花板发呆?不可能的——嗨!”她突然看到了一直没说话的Gabriel,“你好,我们还没见过你。”

Gabriel刚要张口应答,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楼梯上走下来。Jack的身体瞬间僵住,笑容比春天到来时冰雪消融的速度还要快。他没办法挪开目光,那种紧张、敬畏又厌恶的情绪翻绞着他的脑袋。

Vincent变了,又好似没变。他涨了一些体重,但依旧保持着瘦高身材;黑色短发比他们还在交往的时候更短,脸庞却更显疲惫,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博士学位当然不容易。他似乎成了一位更成功、更老成的人,与Jack记忆中的那个人愈来愈远。

他看向Jack的时候眼睛突然亮起,而Jack——他现在宁可好好痛骂自己一顿——向后退了一步。

Gabriel轻轻抓住了手腕。

“Jack!”Vincent欣喜地喊,穿过几个正在玩纸杯乒乓球游戏的女孩。而每当他靠近一步,Jack就越想消失在人群中,但Gabriel用一只胳膊抵在他的肩膀后方,为他做支撑。Jack把手指探进Gabriel的指缝中,不是因为演戏,他只是单纯的想这样做。

“Vincent。”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Vincent想伸手去抓Jack的肩膀,但Gabriel大声咳了一声。Vincent显然被吓了一跳:“抱歉?”

“你好,我还没做过自我介绍,我是Jack的男朋友,Gabriel Reyes。”Gabriel彬彬有礼地说,但声音里没有一点温度,“Jack经常跟我提起你。”

Vincent的那副表情显然不相信Gabriel说得每一个字。他的目光挪到两人紧紧牵着的手,又重新挪回到Jack脸上:

“是真的吗?你真的开始接受别人了?”

“当然。”Jack说,感觉热度冲上他的脸颊。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他破产了,我提供了一些帮助。”这又不完全是假话,Jack有足够的底气回答他,“怎么,你看起来很惊讶?”

而这时,Gabriel抬起一只胳膊环住Jack的脖子,并在他的发际上印下一个——上帝老天爷,他的动作是如此的自然,有那么一瞬间Jack简直要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了。“别生气,甜心。”Gabriel在他的耳后说,声音很小,却又可以让Vincent听得一清二楚,“今晚可不是用来生气的。”

Vincent似乎彻底被打败了。

“我当然没有怀疑你,我只是为你高兴。”Jack的前男友说,“有时间我们再叙叙旧,Jack,回头见。”

他消失了,就和他出现时一样突然。Jack立刻挣脱了Gabriel的怀抱——是的他一直没有放开Jack。

“嗯,演技不错。”一直没有开口的Ana说,“我差点就要相信了。”

“这场八点档大戏可真有点精彩。”Angela发话,“我饿了,谁想吃点Emily亲手做的曲奇饼干?”

其他人纷纷举手表示附和,几秒钟之后这个角落又只剩下了Jack和Gabriel。

“呃,刚才,谢谢你。”他艰难地开口,“你的表演很有说服力。”

“不客气。”Gabriel嘟囔,“我是个艺术家,还记得吗?”

 

 

这场圣诞派对和Jack之前参加过的那些一样喧闹,Lena钟爱一切会闪光的东西,比如电子舞灯,会发光的星星装饰,还有一些从天而降的亮片。几个小时下来,他拒绝了四杯威士忌,两次啤酒,还有一大杯不知道混了什么液体的可乐。他可不想回家的时候被警察拦在路边,这可是圣诞节前夕。

神奇的是,Gabriel迅速和他所有的朋友都成了朋友。他们一边谈天说地一边打德州扑克,Lena连珠炮地询问他时尚界的事情,就连Reinhardt也觉得他幽默风趣。几轮酒局过后(Jack一直坐在他们后面喝果汁),有些人跑去客厅跳舞,Gabriel回头问:

“你还好吗?”

Jack点点头,不过他现在确实有些晕乎乎了。“好得很。为什么这么问?”

Gabriel指了指头顶上不停闪烁的舞灯,“它们太亮了,而且闪得很频繁,”他说,“我知道你有……PTSD之类的东西,它们对你不太友好,对吧?”

“你怎么知道……”Jack惊讶。

“我知道你有的时候会做噩梦,你经常在早晨的浅睡眠里呓语。”另一个人说,“而且你不喜欢狗叫,每次Brand太太的小狗在走廊里乱犬你就会哆嗦,像这样。”然后他模仿了一个颤栗的动作。

Vincent也提到过他偶尔会在梦中尖叫,但从来没人跟他说过他怕狗吠的反应,他很难相信家人之外的人会花时间仔细观察他的生活。

“我没注意过。”

他们一同躲进餐厅里,这样就不会被Emily和Hana拉出去打雪仗。Jack不想很晚回家还要处理一身的雪水,Gabriel显然也是这样想的……因为他现在只有两套可换洗的衣服。Gabriel在Lena的冰箱里挑选了一会儿,然后拿出一瓶啤酒和一盒苹果汁。

“介意和我讲讲你的PTSD吗?”他问。

Jack耸耸肩:“没什么可说的,几乎每一个士兵都有。”他顿了顿,“我的症状很轻,如果你不是要在家里埋炸弹或是在走廊放烟花,我是不会发作的。”

“你试过心理咨询师吗?”

“刚退役的时候被强制安排参加,不过后来我就退出了。”Jack说,“我妈妈开始住院,而心理医生的办公室在洛杉矶的另一边。”

“问你一个问题:你为别人挡过子弹吗?”

Jack的旧伤疤隐隐作痛起来。

“两次,一次在腹部,一次在肩膀。”

“你不怕死?”

“我是我们小队的队长,我需要为我的队员负责,而且说实话,我并不是很在意……受伤,或是死亡。可能唯一的挂念就是我母亲,但现在她也离开了。”Jack转了转眼珠,“嘿,大设计师,我不需要你的说教,我听过太多这样的话了。”

“我可没想对你说教,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去了解别人是设计的一部分。”

“好,好,你说的都对。”

他们静静地喝着手中的饮料。

“你不想和他们再打会儿扑克吗?”Jack问。

“如果你悄无声息地走了我只能步行回去了。”Gabriel说,麋鹿头饰滑稽地摇晃了两下,“我可不想毁了我的皮鞋。”

“有道理。”

Jack走到窗边把百叶窗帘拉上去,这样就可以看到院子里的景色:黑夜笼罩,难得雪停并展露出一大片星空。Lena的院子已经完全成了白色,仿佛被装饰上完美无瑕的绸缎地毯,有个人正陷在夏天草坪的位置上,只露出一双绿色的运动鞋;Lena在雪地里奔跑着,圣诞帽还在一闪一闪发光,她像一只不停闪烁的小精灵,把欢笑都抛洒在夜空。

圣诞来了,但这一次却是热闹温暖的,Jack没有理由讨厌它。

 

 

“Jack是个好男孩,他值得更好的……比我更好的。”

Jack不是有意要偷听的,他喝了过多的果汁,然后又吃了些冷冻海鲜,令他的胃很不舒服。他去Lena的书房躺了一会儿,又霸占了一会儿厕所。等他草草洗了把脸把冷汗都擦掉,他还以为二楼只有他一个人,直到他听见Gabriel和Vincent的声音——在走廊尽头的屋子里。

“我当然知道。”Gabriel的声音很低,“我一直在说服他并不是一个平凡的人。”

“他有些倔,只能麻烦你多费些口舌了。”

Jack想从那扇门边溜走,但他的鞋底似乎黏在了地板上。

“有时候我觉得他被困在了过去。”

“他受伤退役的时候我还不认识他,而他妈妈去世我已经离开了洛杉矶,我从没好好陪过他。”Vincent的声音充满愧疚,但Jack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来自Vincent的愧疚。

“你知道Jack有PTSD吗?”

“什么?不,等等,我好像问过他,但他一口否决了,他说只是噩梦而已,我信以为真!”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做噩梦的……”

Jack逃跑了。他喘着粗气,从楼梯上跑下来,一头扎进喧嚣的派对尾声。临近半夜的温度可不是闹着玩着,所有人都乖乖聚集在火炉前,烤干打雪仗时弄湿的衣服。噢,现在一定是拆礼物时间,由于大家都会在圣诞节各回各家,所以朋友们总会提前在派对里互送礼物。Jack一边想着,一边去门廊寻找自己准备好的礼物。

“嘿,Jack,你还好吗?”负责DJ的巴西男孩Lucio拦住了他,“即使这里的灯光诡异得吓人,我也能看出来你现在面无血色。你需要点什么吗?”

“谢谢你,大概率是吃坏了肚子。哦对了,你能帮我打听下哪里可以买到二手唱片机吗?”Jack问。

“没问题,Siebren很喜欢收集唱片之类的东西,我可以问问他。”

道过谢后,他们又各自找各自的礼物去了。大概几分钟后,Gabriel出现在客厅,并接过了另个一人递来的酒瓶。说真的,他真的不能再喝了。Jack走过去,Gabriel自然地搂住了他的腰,然后在他嘴角亲了亲。

槲寄生在上,Gabriel的热度贴上来的时候,Jack的灵魂似乎都要出窍。

“如果你感觉不太好,我们就离开。”Gabriel贴着他的耳朵说,“我看见Hana在打第两千四百个哈欠。”

“我很累,但是我还不想走。你呢?”Jack小声问。这时候Emily开始带领年轻人玩真心话大冒险。

“我随意。反正我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他们没有参与游戏,坐在沙发上(Jack又拿了一瓶口味不同的果汁)休息。一个印度女孩坐在对面的扶手椅里,竟然在安安静静看书,脑袋上还带着一顶圣诞帽。她从书页上方瞥了两人一眼。

Jack摆出一副无辜脸。

“所以……”他贴着杯沿小声说,“我听见你和Vincent在说悄悄话。”

“嗯,气氛很像电视剧里那种前男友和现男友对峙的感觉。”Gabriel咧嘴笑道,“他像是那种……不太愿意担责任的人。他表现得很了解你,但我看未必。”

“噢,真的?”Jack挑眉,“只有一周时间,你就确信你比他还要了解我?”

“我会读人。”

印度女孩又抬起头来。Jack想起来她是Satya Vaswani,Lucio的一个朋友。她的目光很快从Jack身上转到他身后去——Vincent出现在客厅,一副想找人攀谈来消磨时间的样子。

“我不想让他过来。”Jack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

“我有一个办法。”Gabriel说。他的手搁在Jack的脖颈上,然后吻住Jack的嘴唇。

Gabriel的唇和啤酒一样苦涩。

Jack不知道他是要待在原地做做样子,还是推开Gabriel,或者……或者吻回去,迎合他,取悦他,追逐他的舌头。Gabriel张了张嘴,呼出一小口热气;Jack立刻前倾身体,追了上去。

Gabriel拽住Jack的衣领将他拉进怀里,Jack像是跌进一个柔软又坚实的巢,他不愿意出来,甚至想再躲进去一点,所以他伸手环住Gabriel的脖子;这个世界突然只剩下Gabriel嘴唇的触感,而Jack除了Gabriel,什么也不想要……

“他走了。”Satya突然说。Gabriel和Jack如梦初醒,迅速拉开距离。

“谢谢你,Satya。”Jack尴尬地说,用袖口擦了擦嘴角。

“不用谢。”女孩平淡地说,继续低头读书了。

 

 

 接下来的夜晚,他们合照,吃了一点速冻披萨当宵夜,Reinhardt献唱了两首歌作为结束曲,然后大家在半夜陆续离开了Lena和Emily的家。Gabriel没有醉,他的酒量似乎很好,还记着所有人的名字并一一道别,反倒是喝了一晚上果汁的Jack有些眩晕。

他们谁都没提起刚才的事。那个亲吻。

Gabriel在回去的路上睡着了。Jack关掉了CD机,车厢突然变得和雪夜一样寂静。

 

 

Jack浑身都不舒服,脖子太累,和被子又太厚。他呻吟着翻了个身,摸索到枕头下的手机。

9:56 am

Jack立刻从床上弹起来,他已经好久没起来这么晚过。他匆匆忙忙地套好睡衣,冲出屋子。“Gabriel?抱歉我起来晚了——”他喊道,几秒钟之后才发现他在对着空荡荡的屋子说话。

Jack跑到客房,门是虚掩的,而Gabriel不在里面,厨房和浴室也没有人影。他疯狂地跑到餐厅,发现Gabriel平时放在那里的电脑和拎包也不见了。

Gabriel离开了。

Jack的大脑像是鸣响了警报器,令他的胸口压迫到难受。不,他不应该感觉到背叛,或是难过,他和Gabriel的条约很清楚,帮他度过Lena的圣诞派对,现在派对结束了,Gabriel有一万条理由离开他,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演戏,包括突如其来的亲吻。为什么他一觉过后还没有忘掉这件事?

他坐在客厅中间,叹了口气。

Jack听见锁芯扭动的声音,等他抬头的时候Gabriel正站在门口瞪着他。

“你为什么坐在地上?”Gabriel问。

“我……我以为你走了!”Jack发现自己的舌头开始打卷,却从未感觉如此如释负重,“你的电脑也不在了,大衣,还有……”

“噢,是,我刚才有个面试,他们着急放假所以让我周末过去。”Gabriel把手里的笔记本电脑举起来给他看,“我怕你没有起床就拿了你的钥匙。我还给你留了早饭呢,你以为呢?”

“什么?我不知道。”Jack傻傻地说。

“在冰箱里。我猜你并没有去检查冰箱,对吧?”

现在Jack看起来像个彻头彻尾的蠢货了。

“还有一件事,我有几个朋友和前同事,想过来一起商议点事情。”Gabriel接着说,“事实上,他们就在走廊里,如果允许的话……”

“当然,没问题。”Jack急忙从地上爬起来,看来他又要穿着睡衣接待陌生人了。

四个人跟在Gabriel的身后走进来,他只认识上次打过照面的Amélie。Gabriel指了指一个带牛仔帽的年轻人,“Jesse Mccree。”一个亚洲面孔,“Genji Shimada。”一个留红色短发的女人,“Moira O'Deorain。他们都曾属于我的团队的。这是Jack,愿意收留我的房东。”

Moira只是点了点头,Genji向他敬了个礼,Jesse脱帽鞠了一躬,而Amélie不停地上下打量着他。

“你们在餐桌这儿就好。”Jack说,“我去帮你们煮咖啡。”

“不用麻烦,我们只是想和Gabriel谈谈,不是来给拯救他的大圣人带来困扰的。”Jesse笑嘻嘻地说,“我是说,如果你因为我们把他赶走,外面又这么冷,我们可没钱帮他买棺材。”

“非常好笑,Jesse。”Gabriel恼火地说。

Jack还是帮他们煮了壶咖啡。他坐在沙发上听他们讨论工作,款式啦,市场行情啦,公司竞争啦……这些简直是最有效的催眠曲,为了不让自己再次睡着他决定开始做午饭。上次在超市里屯的食材已经不多了,他做了几个面饼和胡椒牛肉粒,餐厅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他冲过去,发现Gabriel正在他的朋友们中间亲吻电脑屏幕。

“我成功了,Jack!”Gabriel欣喜若狂,“暗影守望买了我的作品!”

Jack手中的锅铲掉到地上,但他没心情理会,“真的吗?”Jack喊,“你没有骗我吗?”

“你这么开心是不是因为可以摆脱Gabriel了呢?”Jesse坏笑。

“什么?不!当然不是!”Jack脱口而出,“Gabriel的作品真的很优秀……”

他闭上了嘴巴,适时的停止在一群专业设计师面前班门弄斧。他已经很久没这样开心过了,上一次仿佛还是得知Ana怀孕消息的那天。他冲过去,给了Gabriel一个拥抱。Gabriel的手指自然地滑进他的头发里,乱揉一气。

“谢谢。”他开玩笑说,“我猜我很快就有钱买件新大衣了。”

他们几个人定了外送食物来庆祝Gabriel的成功(Jack逼着他们吃完了做好的面饼和牛肉),Jack还搬出了最后一箱啤酒。Gabriel的朋友都很善谈,而且他们都很喜欢向Jack分享Gabriel的那些糗事,Jack差点笑道快把饭吐在盘子里。而每次他抬头的时候Gabriel都在隔着桌子对他微笑,无论谁在说什么、做什么。

大概午后两三点的时候,Gabriel的朋友们离开了。Gabriel负责清扫厨房,Jack收拾餐桌,虽然这里乱糟糟的但Jack现在的好心情完全不嫌弃这些。他在收拾垃圾的时候发现有一个干净的购物袋被遗落在角落。

“Gabe,我猜你的某一个朋友忘了东西。”他说。

“是什么东西?”Gabriel头也不抬地问。

“一个袋子?”

“也许是留给我的。放那就行。”

Jack把它拎到茶几上,提醒Gabriel过后过来拿走。但起身之前他还是忍不住打开看了一眼——

里面是一团团缠好的毛线。

 

 

“我猜等我回来不久就该生产了,不过在这之前我还能吃到母亲做的库纳法我也满足了。下个月见,Jack,照顾好你自己。”

“我会的,Ana,别担心我。”

“你的圣诞节怎么办?”

“老样子。”

“我不想听你说‘老样子’,Jack,你得做点什么!”

“而你需要快点挂电话,否则就要错过飞机了。”

“噢,该死,你说的没错。再见,Jack!”

Jack的朋友们都陆续飞回了老家,好似他的世界一下子就变得空荡荡了。大雪在休息几天过后又开始不停地下,每次开车之前都要花上半个小时来铲雪。有的时候管物业的大叔也会来帮忙,他总会在临走之前留下一句“圣诞快乐”。

Gabriel还住在他的公寓里,他的电话变多,伏案工作的时间更长了,但从没有提出要搬走。Jack惶恐地等着那个时刻到来——Gabriel穿好大衣,收拾妥当行李,站在门口和他道别。

但……没有,Gabriel没有这么做。

他们一同度过了圣诞节前余下的几天。Jack没有什么事做,去学校处理了一下放假前的工作,然后拜访了Lucio的音像店并取了点东西,去超市屯日用品和食物,在健身房关门前锻炼了几次。他给三个姐姐打了电话问候,她们都回了姐夫的老家,每个人都邀请Jack过去做客,但他委婉地拒绝了每一个人。

“你不用回家吗?”Jack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想回喽,”Gabriel回答,“但你问问我现在空无一物的钱包,圣诞节的机票有多贵?”

“圣诞节想怎么过?”

“我不知道。你呢?”

“我知道一个地方。”Jack对他微笑。

 

 

很少有人知道在圣诞节找到一家还在开业的酒吧有多难。Jack知道,他也曾在酒吧消磨了两个平安夜,有一次他找了个矮个子男人上了床,还有一次和一个毛手毛脚的家伙打了起来,提前结束了他本该美妙的圣诞节。

Gabriel跟在他身后,兴奋地搓着手,因好久没出来喝酒而兴奋。他绝对是酒吧里耀眼的那种类型,即使是一件普通的深灰色大衣,也立刻可以吸引到所有的目光。

“这将是我第一次在酒吧过平安夜。”Gabriel在他耳边小声说,“我们的目标是什么,喝个烂醉?还是要打一炮?”

想到Gabriel要和别人滚床单总会令Jack不舒服。

“先从烂醉开始。”

每个酒保就带着样式可笑的圣诞帽,旁边还有一个举着酒杯的圣诞老人立牌,“威士忌,纯的。”Jack对酒保说。

“噢Jack!圣诞快乐!今年也没回家?”那个酒保,Jack还记得他的名字,Peter,一边为他倒酒一边问。

“我的家是空的。”

“别那么说,如果你决定回去了,那里自然就有人了。”Peter注意到了Gabriel,“这位是?你第一次带朋友过来。”

“Gabriel。”Gabriel在Jack旁边坐下,“来杯葡萄酒就好。”

酒吧里的顾客用两只手都数得过来,他们竟然还请到了一个唱民谣的男孩,像是附近的留校生出来赚点零用钱。“今晚你们付他多少钱?”Gabriel指了指那个男孩。

“不知道,但总不会超过今晚的营业额吧。”Peter耸耸肩,“30块?”

“Peter,帮我给那个孩子点杯果汁。”Jack说。然后他发现Gabriel正惊讶地看着他。“怎么?”

“他是你的菜?”

“什么?不!”当然不是……那个孩子瘦巴巴的,一头黑色的乱发未曾打理,Jack喜欢更健壮的男人,“你在想什么呢?”

“我以为你想滚床单,没关系,我可以自己走回去。”

Jack呛住了,辛辣的酒精在喉咙中像爆炸糖一样不停弹跳。“不!他看起来还没到饮酒年龄!”

“所以你真的有这个打算。”

Jack虚弱地摇摇头,还在抓着自己的脖子,Gabriel放声大笑起来:

“我只是开玩笑的!”

他们很快就喝完了第一轮,接着是第二轮、第三轮。聊天没什么营养,尤其是越到后来,他们越像两个小学生一样在交谈,并一起发出那种傻乎乎的笑声。驻唱男孩开始用吉他弹奏铃儿响叮当,Jack跑过去在他旁边的帽子里扔了几个硬币,然后他跑回来,摔在Gabriel的脚边。

今夜是开心的,是平安夜!是全世界都应该幸福快乐的时候,而且这次他不再是独自一人消磨时光。他闭上眼睛,依靠在Gabriel的肩膀上,两人一起蜷缩在沙发角落里休息。

Gabriel须后水的味道被呛鼻的酒味盖过,Jack知道他自己也好不了多少,但这又像是最真实的Gabriel独有的气味——特别,浓厚,却又能把Jack迷到神魂颠倒。他一边嗅着Gabriel的衣领,一边回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他的临时房客,但又找不到答案。

管他的,反正已经这样了。Jack想。

他还保持着点理智,所以他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该死,我得走了。”他站起来,Gabriel惊愕地看着他,“我得去一下……墓园。”

“什么?”

“我妈妈,她是平安夜去世的,所以我……”Jack听见自己的声音哽咽了,他并不想这样的,“我必须去看看她。”

Gabriel似乎立刻就清醒过来。“我陪你去。”

他们付了酒钱,给Peter留下可观的小费。雪还在下,寒冷令两人都酒醒大半;人行道积上一层新的雪,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刚开袋的白砂糖,糖的颜色又照亮了整片夜空。胡须上的雪令Gabriel看起来有些可笑,但Jack喜欢,Gabriel生气地看着他,因为他不知道Jack为什么发笑。

他们沿着小路慢慢行走,走过一个个形态各异的路边雪人,闪亮的灯串,道路两旁悬挂的松枝与红果装饰,在努力为冷清的街道增添一些热闹。Jack想掏出手机拍点照片,但他实在是太冷了,他只能缩在围巾和帽子下面。

母亲的墓园不远,离她生前的房子也很近,圣诞节不会给墓园带来什么装饰,路灯还是一如既往的昏暗。Jack走在前面,推开吱嘎吱嘎响的铁栏杆。有人在一些墓碑前放了圣诞花环或干花,但Jack什么也没有,他后悔了,他应该带点东西来的。

Gabriel一直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Jack找到母亲的墓碑,然后慢慢蹲下来,直到膝盖碰到被雪覆盖的地面。他伸手排掉墓碑上的雪,但还有雪花源源不断地落下。

“我很想你。”Jack低声说,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但我又很开心,这是你没有病痛的第三个圣诞节了。”

他会哭,他总会哭,在墓园留下过多的眼泪,他不在乎,妈妈更不会在乎这里的他有多脆弱。

“最近过得还不错,Ana的宝宝快生了,名字也起好了,叫Fareeha,是不是很好听?”他断断续续地说,“我还见到了Vincent,我说不上来他变没变,但我突然理解了他对我的看法,过去那些事情好像突然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Jack停下来,用袖子擦去脸上的雪和泪水。

“今天我不是自己一个人过的,Gabriel陪着我,如果你见过他你一定会喜欢他的。其实他快要搬走了,但我不想让他走,我该怎么办?”

在母亲面前他永远是个小孩,会把所有思索不到答案的问题都一股脑问出来。他等着回应,但这里只有寂静。

“圣诞快乐,妈妈。”他最后说。

他站起来,抽了抽鼻子。Gabriel向他伸出手:“走,回家。”Jack握了上去。广场的钟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但现在他要和Gabriel一同回去,回到温暖的地方去。

 

 

Rein  06:20 am

圣诞快乐伙计们!

Lena 08:13 am

圣诞快乐!!!!!!你醒的太早了Rein。

Ana 08:36 am

圣诞快乐!!虽然Fareeha让我整个晚上都没睡……

Liao 08:53 am

圣诞快乐;D

Angela 08:59 am

圣诞快乐!给你们看看我堆的雪人【图片】

Liao 09:02 am

我想回洛杉矶打雪仗!!

Lena 09:30 am

等等,Jack哪里去了?

 

 

“圣诞快乐,橄榄球明星!”

被Gabriel的声音叫醒可是件幸福的事情,Jack几乎是立刻就睁开了眼睛。他发现自己正躺在沙发上,意味着他在这儿睡了一整晚。Gabriel穿了一件(前两天刚买的)新毛衣,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圣诞快乐。”Jack哑着嗓子说。

“本来想多让你睡一会儿的,但我觉得还是拆礼物比较好玩。”Gabriel指了指门口的一大堆礼物盒子,“还有早上刚送来的。”

Jack爬下沙发,光着脚跑过去。

其中有一些同事们送来的小盒子,里面有新橄榄球,一些体育用手套,健身器材,或是些日用品;他的姐姐们寄来了咖啡豆,来自家乡的玉米制品,还有一个手工缝制的皮包,他一度怀疑姐姐现在的工作浪费了她的手工天赋。最后他发现里面有个没有包装的纸袋子。

“那个是我送的。”Gabriel在他身后说。

袋子里面是一件毛衣,Jack张大嘴巴,把衣服展开——是一件圣诞毛衣!当然啦,圣诞毛衣的花色无非就是那几种图案,但这一件无论是配色还是款型都出乎意料的好看。

“你买给我的?”Jack问?

“不,是我亲手织的。”Gabriel平淡地说,“Jesse帮我挑选的毛线,他认识一些羊毛厂的朋友。我利用晚上的时间织出来的,喏,你看这个领口……”他的手指贴在Jack的脖子上,“……如果时间充裕,我会把这里再改一改。”

“它已经很好看了。”Jack小声说。

“Vincent告诉我,圣诞毛衣是一件对你很有意义的事情,但你已经很久没有穿过了。”Gabriel说,“我不希望你经历过的那些阻扰你享受快乐,你值得许多、更多美好的东西。”

毛衣摊开在Jack的手掌上,绒毛细腻柔软,让人等不及想把脸埋进去感受一番。

“如果你实在不想穿,我当然理解,我不会强迫你。”

“我当然想。”Jack说,“我只是……我没想到你会为我织一件毛衣。”

“我能干的事情可不少呢。”Gabriel催促他,“快穿上试试。”

Jack急忙脱下睡衣,甚至根本没有想过Gabriel要看到他赤裸上身这件事。毛衣比他想象的还要舒服,完美贴合他的身型,仿佛量身定做般。Gabriel围着他转了两圈,然后一副满意的表情。

“Reyes从来没有失败的作品。”他自夸道。

“我也给你准备了份礼物。”Jack从卧室里拖出一个箱子,“打开看看。”

Gabriel一定是没有料到他也会收到礼物,他跪在地上拆开箱子,里面是拖Lucio买好的二手留声机——以及本该属于Gabriel的那张黑胶唱片。

Jack举起手机拍下了Gabriel的震惊模样。

“这一定很贵。”几分钟的爱抚和欣赏后,Gabriel终于憋出一句话。

“Lucio的朋友是个收藏家,他的仓库里堆满了这种……在他看来很普通的东西,我花了低价就买到了。”Jack小心翼翼地问,“你喜欢吗?”

“我他妈的爱死了。”Gabriel高声说。他转过身,对Jack敞开双臂,“来,到这儿来。”

Jack冲进Gabriel的拥抱,沉溺在Gabriel的碰触里。他们紧紧相拥,紧贴彼此的胸膛,Jack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圣诞节,就连那些和他一样胆小的人也可以表示感恩或爱意,用礼物、拥抱和吻,即使整栋楼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即使他们都身在异地无法回家,即使他们的公寓只有一些廉价的装饰物和咖啡来装点节日,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那么重要,只要Jack还在Gabriel的怀里,他就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他不知道另一个人在想什么,Gabriel只是轻轻吻着他的头发,摇晃他的身体。

“这是我第一次没有回墨西哥过圣诞节,”Gabriel说,“但这样也挺不错的。”

“在这儿?”

“在这儿。”

Jack的喉咙发紧。“但你马上就要搬走了。”就要离开我。

“对,我马上就会搬走,等我找到合适的房子。”Gabriel沉默了一下,“但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

“没关系,你想住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不不,不是关于房子。我想带你出去,我是说,等那些餐厅店铺都开门了之后……”

“你喜欢我?”

Gabriel盯着他,“是,没错,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他认真地回答,“当我假扮你的男友时,我对你做的那些……你知道的……都是我内心想做的事,绝无半点假装。”

Jack屏住了呼吸。

“你为什么没有早点告诉我?”

“我害怕会被拒绝,你看,有的时候我也会变成胆小鬼。”Gabriel笑了笑,“爱会让一个人变得勇敢,也会让人退缩。我不想再闷在肚子里,Jack,我们约会吧。”

Gabriel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艺术家,他可以说出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

和Gabriel在一起。约会。亲吻。偶尔分享一张床。

快乐。

这似乎是一个新的条约。

“就这么定了?”Jack说。

“就这么定了。”他的男朋友微笑着,像一个天使。

 

 

Jack M  10:16 am

圣诞快乐!!抱歉我起来太晚。

Jack M 10:18 am

但我想告诉你们一件事情。

Jack M 10:18 am

我和Gabriel开始约会了。

Jack M 10:19 am

是真正的约会,不是演戏……

Jack M 10:19 am

还有,Lena,我一直没有告诉你,Gabriel是看到你张贴的“广告”才敲响了我家门。诚挚的感谢,Lena。

Lena 10:25 am

OMGGGGGG

Lena 10:25 am

你这个骗子!

Lena 10:25 am

请我吃饭。

Jack M 10:26 am

等你回来 XDDD

 

FIN


完结啦!

我发誓以后会写点更有营养的东西。。。 

谢谢大家在上一章的评论!!太暖心了我看着好开心


各位新年快乐嗷!!!


Leavy

舊照故人

提前扫雷:

37麦克雷x39艾什

时间线在重逢两天之后

有肉渣,算是甜饼

转载至其他平台请私信索要授权


荒野,晚风,夕阳。


越野摩托车被荒漠上的小石子颠得踉跄,吐着黑烟的排气管推着行将就木的车身向前最后蹭了几步。那辆摩托车自麦克雷从艾什那儿“借”来只过了两天,风里的碎砂便在鲜红的烤漆上刻满了花纹,流弹的弹痕烧遍车身,发动机的齿轮在阳光的炙烤下高速运转几近熔化,最终在公路延伸不到的荒漠里燃尽了最后一滴汽油,发出沙哑的嘶吼,彻底抛了锚。


麦克雷翻身下车,他本就不指望这辆车载他跑太远。他在离开之际瞟了一眼夹在计速表上的...

提前扫雷:

37麦克雷x39艾什

时间线在重逢两天之后

有肉渣,算是甜饼

转载至其他平台请私信索要授权










荒野,晚风,夕阳。

 

越野摩托车被荒漠上的小石子颠得踉跄,吐着黑烟的排气管推着行将就木的车身向前最后蹭了几步。那辆摩托车自麦克雷从艾什那儿“借”来只过了两天,风里的碎砂便在鲜红的烤漆上刻满了花纹,流弹的弹痕烧遍车身,发动机的齿轮在阳光的炙烤下高速运转几近熔化,最终在公路延伸不到的荒漠里燃尽了最后一滴汽油,发出沙哑的嘶吼,彻底抛了锚。

 

麦克雷翻身下车,他本就不指望这辆车载他跑太远。他在离开之际瞟了一眼夹在计速表上的那张黑白照片,随后将它拿下揣进自己的兜里,随后便背离夕阳,不紧不慢地走向在浑浊的风沙中若隐若现的小房子。

 

即便是21世纪的末尾,也有拒绝现代文明征服的顽固荒野存在。麦克雷一直坚信骡子和老马比任何高端越野车都适合那里,这也是麦克雷将那破旧的瓦砾房当作藏身地的原因之一。所剩的路程并不太远,借着落日的余晖,麦克雷循着记忆的地图便抵达了那处小屋。

 

小屋的门闩像是旧时代的遗产,木门在绝望尖锐的挣扎声中被麦克雷推开。昏暗的屋中,麦克雷转出打火机点燃雪茄。在跃动的烛焰后,房子嶙峋的骨架也在黑影中随之摇曳。而就是在那张牙舞爪的影子里,麦克雷不用扭头,就看见了霸占他躺椅的人。

 

“你怎么来了?”

 

二十年前,当麦克雷自以为又甩掉了一次冒险中的麻烦,安然回到他所藏身的农场,面对躺在稻草堆上等他的艾什时,他也是如此发问。那句话的疑问中带着胸有成竹的镇定,就像这个问题只是例行公事。

 

“怎么,不欢迎么?”

 

艾什盖在脸上的牛仔帽摘了下来,慢慢从躺椅上支起身子。麦克雷的杯子就摆在她手边的茶几上,里面还盛着半杯清澈的井水。那双猩红的双眸收敛了前日的敌意,在背着夕阳余晖的屋子里闪烁着肉食捕猎者难得温顺的目光。

 

“看来,我们这次不用拿子弹来叙旧了。”麦克雷呼出一口浑浊烟雾,借着夕阳够不到的黑暗和缭绕在眼前的白烟,将艾什投来的眼神遮了个严实,“不过你还有哪些当着小弟说不出口的话没说完吗?比如——你想我了?”

 

“别搞笑了,Jesse McCree.”艾什站起身子,轻哼出一声不屑的鼻音,朝麦克雷伸出手摊开了掌心,“东西还我。”

“那辆摩托光荣牺牲了,”麦克雷见艾什起身,便理所当然地走到躺椅旁躺下,“它比我想象中跑的要远,你肯定没少呵护它。”

 

“这么多年不见,避重就轻仍然是你的说话艺术吗,Jesse?”艾什抬手压住躺椅椅背,停住了麦克雷晃得优哉游哉的躺椅。她将麦克雷嘴边的雪茄摘掉搁在一边,迫使麦克雷的眼睛在那呛人的烟雾散去后无所遁形,“那张照片还给我吧。我知道你没把它扔掉,你还不是那么随便的男人。”

 

烟雾散尽后,麦克雷的眼神并未闪躲。他直勾勾地对上艾什的目光,似是从中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在那张老照片的问题上,这个曾经扬言要把雪茄打进麦克雷喉咙里的女人,却是在为了什么原因在努力克制那份情绪,甚至有几分迁就纵容他的味道。

 

“你是说这个?”麦克雷懒洋洋地轻哼一声,随后从兜里拿出那张满是褶皱的黑白照片,十分刻意地在她面前仔细端详,“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艾什。当初你可没这么恋旧,我听说你的藏身处还有一张我的照片……”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把它拿来当飞镖靶子了。”艾什压低声音,尽量掩盖那声飞镖靶子里暗含的咬牙切齿。她伸手去夺那张照片,但指尖离其近在咫尺时,麦克雷却将手抽回,抬头冲她扬起眉毛,那双咖色双眼投向艾什的目光盛满了非常做作的无辜。

 

“……你干什么?”艾什皱了皱眉,怒气显然冲到了嗓子眼里,“同样的话我不说第二遍,你想让我把你也当成飞镖靶子吗?”

 

“那我可不敢,我知道死局帮的老大言出必行。”麦克雷微微一笑,指尖将那张旧照片在手中灵活地转了一圈,随后那张照片就像他曾经用来出老千的扑克牌一样,轻巧地落进了麦克雷的袖口里,“只不过见者有份,何况,这已经是我的东西了。”

 

“……!”

 

之后麦克雷回忆起那个瞬间,他能从揪起他领子又狠狠将他摔在椅子上的力道中感受到艾什压抑已久的怒气。那双肉食者的猩红双眸中雀跃着火山喷发似的怒火,像是猛兽凶恶的嘶吼与恫吓。

 

“见者有份?!”艾什冲他吼道,“那么,你的命现在也是我的吗,McCree?!”

 

即便麦克雷被狠狠摔在椅子上,但当他面对艾什眼中的凶光时却仍显得从容不迫。因为他看到艾什眼中那汹涌的情感始于愤怒,却也止于愤怒,就像二人初见时一样。

 

二十年前,艾什那对冠冕堂皇世俗的愤怒,徒有其表的家人关系给她带来的孤独,以及未来已经被铺好红地毯的庸俗人生,都让她对这个世界出离的厌恶。她无法感到自由,即便是可以用盛满顶级红酒的瓶子来练习弹弓。在外人看来拥有一切的她实际上时刻感到一无所有的迷茫,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心中所想为何物。直到有一天,随着高鸣的警笛,一个身手矫健的黄毛牛仔翻越护栏,闯进她的庄园,踩死盛夏季节盛放的鲜花,将手递给她,并喘着粗气问了她一句:

 

“会用枪吗?”

 

她跟麦克雷走了,没有为什么。硬要说的话——那就是她从蒸腾的汗水,狂跳的心脏,以及飞驰在高速公路,享受警笛追逐的过程中,发现了那些自己曾经求之不得,却又不知为何物的东西。结果就是事后麦克雷为了逃避追捕,将她这个素未谋面的女人丢下给警察当了交代。她气急败坏地问候了一遍麦克雷的女性亲属,然后走出号子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查到麦克雷所在的谷仓,带着Bob在那儿把麦克雷逮了个正着。

 

“没有人逃得出伊丽莎白的手掌心。”艾什躺在麦克雷拿来休憩的茅草堆上朝麦克雷看去,眼中不免升起了几番报复得逞的快意,“逮到你了。”

 

“……好吧,需要我做什么?”面对守着艾什的鲍勃,麦克雷认命般地叹了口气。

 

艾什从稻草堆上跳下,走到麦克雷面前:

 

“会用枪吗?”

 

这一次,是艾什向麦克雷伸出了手。

 

死局帮的名字是艾什想出来的,麦克雷当初对这一决策表示赞成。但在艾什提议将组织纹身纹在小臂内侧的时候,麦克雷还是犹豫了一下。

 

“有必要吗?我们完全可以不用这么疼的方式。”

 

“当然有必要,”艾什的回答毋庸置疑,并将麦克雷的手死死按在了纹身师面前,“不但有必要,而且我要提醒你:洗纹身比这疼得多,免得你下次再敢把我一个人留在号子里。”

 

在动荡的年代里,凭借着精准的枪法,生意场上学来的精明头脑,和战争年代膨胀欲望的驱使,死局帮不消时日便聚集起了一伙狂热的追随者。他们向着每一个阻碍自由的路障鸣枪,即便是组织内部的矛盾也采取古早的拔枪决斗来解决。艾什十分享受这种居于顶端俯视丛林法则的感觉,也就是在这个时期,她眼中昔日愤世嫉俗的空洞怒火已然不再。麦克雷无意中带她进行的冒险,就像是往万事俱备的炉子里添的第一把柴。她在弥漫着火药味的空气中贪婪地呼吸自由的空气,在干涸枯竭的荒凉土地上寻找到心灵的归宿,在地平线尽头触手可及的夕阳里锤炼出了炙手可热的野心。

 

死局帮在短短几年内就成为了美国西部最令人闻风丧胆的非法组织,而随着组织的兴旺发展,难免会有新晋的新人好奇心作祟,去追溯组织发展的伊始。这个时候牵涉出的重大话题,总免不了麦克雷与艾什相遇时的剧情八卦。但是艾什矢口否认那些杜撰来的纠缠情史,而麦克雷则是对那些绯闻一笑置之。

 

“真是可笑,”黎明破晓,艾什看着麦克雷穿好衣服准备离开,在他握住门把手时,艾什把他叫住,“你知道骗小姑娘那一套对我不管用,对吧?”

 

“当然,”麦克雷点起一根雪茄,享受着尼古丁平复高潮余韵的感觉,“你可是要干大事的女人。”

 

艾什十分满意她的回答。其实他们早已无数次共枕寻欢,只不过这一层关系是他们俩之间的小秘密。艾什享受着这种感觉,就像她享受犯罪带来的快感一般。她那捕食者的天性将麦克雷生来的风流与桀骜视作猎捕的价值,并确信麦克雷早晚都是属于自己的猎物。她将他们共度的每一个夜晚都当作厮杀与博弈,胜利的满足令她一次次确信麦克雷总有一天会被自己驯服,而当麦克雷在她面前放下风流浪子的高傲之后,他不仅是得以交付后背的家人,更是让一个女强人得以休憩的港湾。而这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直到麦克雷被报死在守望先锋的围剿中后,才以一个戛然而止的突兀结局无声收场。

 

那段时间死局帮里里外外都很忙,西部的每个帮派都遭到了重创,而死局帮无疑是首当其冲的那一个。接踵而来的麻烦事让艾什得时时刻刻保持狼狈的体面,甚至腾不出来时间为逝去的情人挤一滴悼念的眼泪。也就是在那个时期,艾什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坚强与决绝,失去了依靠的她独自一人撑起了危在旦夕的死局帮。她试图在任务中逆来顺受,用子弹、爆炸与烈火等一切无限接近死亡的方式来获得喘息的余地,从而逃避那确切而又缥缈的故人死讯。然而,曾经让她重获新生的硝烟、战火和飞扬的子弹,此时却又不合时宜地显露出它们一切令人避之不及的真面目。曾经令她自由的战争此时只让艾什窒息,只因为她在浑浊的风沙,白热的弹痕和冲天的烈火扭曲出的空间里,看到的全是麦克雷的身影。战火让她对麦克雷的思念欲盖弥彰,那个将自由的钥匙递给她的引路人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折磨得她开始痛恨自己——她好不容易在枪声、荒野和紧攥的权力中找到向往的自由与安身立命之所,却愚蠢地将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全感寄寓在一个说没就没的男人身上。直到死局帮重振之后,她筋疲力竭地躺在床上,苦笑道:

 

“算了吧,他就是死了也会留背影给你的男人。”

 

在那之后,死局帮里再没有人提及杰西·麦克雷这个名字。加上时间的冲刷,麦克雷很快就在新加入的名字里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艾什能循着记忆,看到他的幽灵活在时光的空隙里——他会在没事干的午后翘着二郎腿悠哉地上枪油,在你死我活的枪战后点起一根雪茄享受,会加入并不属于他的牌局,袖口里还藏着一张鬼牌当老千。艾什那隐隐约约的第六感一直在告诉艾什:麦克雷还活着。或者不如说她从未真正相信自己的引路人已经在和死神的决斗中落败。毕竟,她自己都还没有死。

 

时间证明了艾什那无端的预想,却也让她怒火中烧。当杰西·麦克雷这个名字出现在暗影守望被迫公布的名单中时,艾什才明白过来——他在自己所憎恶的世界里当了整整十年的正义英雄,而艾什自己此时却像个受了骗的冤大头,是她自顾自地将麦克雷视作了家人,还将雏鸟一般的依恋和期待都寄托在了他身上。结果这个男人却搭上摆渡人的船跨越了冥河,用死亡的名义投身曾经抛弃他们的世界,就像当年他将艾什一个人丢在号子里如出一辙。自那之后,麦克雷的新照片就荣誉登上了艾什的飞镖靶子,而艾什每掷出一枚飞镖都会恶狠狠地诅咒麦克雷最好像当年一样,早点死在无人问津的荒野里。

 

不过艾什从未刻意去寻找麦克雷作了断,即便麦克雷在守望先锋解散后也没有回到死局帮这一事实,已经是对组织的无声背叛。她一边将麦克雷通缉令上的照片当飞镖靶子,一边将他们曾经留下的唯一回忆小心翼翼地夹在机车的计速表上——那已经是回忆里的引路人仅剩的遗照。对她而言,如今的杰西·麦克雷早已面目全非。总有一天,西部的风里不会再有他的传奇。

 

“他最好死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省得让更多人知道死局帮出了这么大个叛徒。”

 

艾什一直在等待,等待有朝一日命运让他们重逢,就像当初它让他们相遇一样。她甚至对前日交锋后的败绩并无不满,因为如果认真起来,他们之间势必会死一个。显然二人都没有做好向彼此开枪的准备,也不想用一时冲动为这段尚未了结的感情换来一个抱憾终生的潦草结局。

 

所以当艾什一个人出现在麦克雷的藏身之处,却在盛怒之时也没有将枪口对准麦克雷的时候,艾什就已经输了。麦克雷在那猩红双眸的凶光之中已经确认,艾什杀不了自己——就算能,也不是今天。

 

“吻我吧,Ashe.”

 

“……McCree!!你在说什么胡话?!”

 

“起码我们都在这儿的时候,”麦克雷被艾什摁在躺椅上,他的手顺势环过艾什的腰,借力将她搂进了自己的怀里,“就别看着照片怀旧了。”

 

“我们没有时间了,不是吗?”

 

“……!”

 

“你最好,还知道怎么用枪……!”

 

他们没在那张躺椅上逗留太久,或许是因为那里实在没有柔软的贵妃椅舒服。在交欢之际,借着淋漓的汗水和被情欲碾压的理智,艾什将积压的泪水与悲伤全部交付在了一夜欢愉里。她抓伤麦克雷的背,沉沦在高潮的边缘因不知为何的汹涌情绪在喘息间啜泣。她无意间碰到麦克雷用来支撑身体的义肢,那冰冷的温度和消失的刺青,在欲望的错觉中竟让她误认为是自己那苍白的诅咒酿成的恶果。而在这时她才反应过来,即便死亡将他们两个渐行渐远的人生最终联系在一起,二人也注定了不会再在赴死的过程中并肩同行。就像麦克雷不知道艾什为死局帮操劳受了多少罪,艾什也永远不会知道这只断臂的故事。他们的时间过于稀少,过于珍贵,就像从枪口的火舌中飞出的子弹,日渐被钢筋水泥吞噬的空旷荒野,以及那随着夜幕降临逐渐褪色,被夕阳渲染出的最为绚丽的晚霞——不能留恋,无法珍惜,也同样,没有明天。

 

当艾什醒过来的时候,朝阳透进玻璃窗,照耀着空气中飘散的浮尘,床头摆着那张她的那张老照片,而故人则又一次,消失不见。

哈哈哈
给朋友的艾黑(申请解封被驳回我...

给朋友的艾黑(申请解封被驳回我笑死

给朋友的艾黑(申请解封被驳回我笑死

哈哈哈

冰爆组

我被屏蔽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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鲤鱼_Lydia

枪之危机《生化危机》系列枪械漫谈

PART.1 手枪篇

正好群里聊到这个,就把很久以前收集的扫描图也同步发到lof上,其他篇后续更新

顺便问一下各位大神,这个策划是源自哪本书?

当年只做了内文扫描没有留下书名的记录(不知道自己当时在想啥)

枪之危机《生化危机》系列枪械漫谈

PART.1 手枪篇

正好群里聊到这个,就把很久以前收集的扫描图也同步发到lof上,其他篇后续更新

顺便问一下各位大神,这个策划是源自哪本书?

当年只做了内文扫描没有留下书名的记录(不知道自己当时在想啥)

AdaWong💋

Chapter 5. 梦魇

里昂做了一个噩梦。


自从结婚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又开始做这个噩梦。里昂梦见自己再次回到了已经没有了活人气息的浣熊市,到处是爆炸的火光和行动缓慢的丧尸。


他看到了尸变的马文·伯拉纳警长,和躺在地上被自己从卷帘门下拖出来的只剩半截的尸体。还有倾盆暴雨中,浑身湿透、满脸是血的克莱尔,和躲在桌下瑟瑟发抖的雪莉。


这一切都曾经是他挥之不去的阴影。


每次这些过去变成梦境,大举入侵里昂的大脑,像是被看不见的手握住的一把铁锹,反复挖掘被他掩藏在脑海深处的痛苦,直到艾达松开的他的手掉入万丈深渊再次浮现眼前。


里昂总是满身冷汗的从噩梦中苏醒过来。


这样的梦境似乎已经...

里昂做了一个噩梦。


自从结婚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又开始做这个噩梦。里昂梦见自己再次回到了已经没有了活人气息的浣熊市,到处是爆炸的火光和行动缓慢的丧尸。


他看到了尸变的马文·伯拉纳警长,和躺在地上被自己从卷帘门下拖出来的只剩半截的尸体。还有倾盆暴雨中,浑身湿透、满脸是血的克莱尔,和躲在桌下瑟瑟发抖的雪莉。


这一切都曾经是他挥之不去的阴影。


每次这些过去变成梦境,大举入侵里昂的大脑,像是被看不见的手握住的一把铁锹,反复挖掘被他掩藏在脑海深处的痛苦,直到艾达松开的他的手掉入万丈深渊再次浮现眼前。


里昂总是满身冷汗的从噩梦中苏醒过来。


这样的梦境似乎已经成了里昂生命里的一部分,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在努力克服这种无法道出的「隐疾」。


这就像他心里的一根刺,真实的扎进过心而且从未拔出来过,以至于伤口愈后之后,这根刺已和他的血肉长在一起,只要他的心脏还在跳动,这里总会隐隐作痛。


就连里昂自己也无法说清,这个梦到底是只是记忆的闪回还是自己真实内心恐惧的投射。所以当里昂被妻子从半醒的梦境中唤醒时,他的感觉很糟糕。


人可以在清醒时控制自己的意识,然而在梦境中,里昂可保证不了自己有没有在噩梦的驱使下,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


像是怀揣着不可告人的阴谋。


“你又做噩梦了?”


妻子打开床头灯满脸关切地看着起身揉了揉眼的里昂,伸出手按住他的肩膀。里昂顺着她的手侧头转过视线,小心观察,谨慎试探: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重复在说「别松手」。”


谢天谢地。


里昂在心里松了好大一口气,庆幸自己没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他深知这种不必要的隐瞒毫无意义,只会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可疑。


理智并没有让他说实话。


“噩梦而已。”


“你还好吗?”她担心地看着里昂,拨开了他额前被冷汗沾湿的粘腻发丝。他望着自己的眼神陌生又疏离,似乎还没完全从梦境中苏醒。


她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抱歉弄醒你了,我没事。”里昂的回应挑不出错来,轻轻抱了一下妻子后再次躺进被子里。


她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关灯也躺了下来。可这不代表她完全打消了担忧,里昂曾提及过会做噩梦的事,虽然他说那都是关于过去的记忆碎片,但只言片语中很明显他不想让自己知道太多细节。


重新陷入安静的黑暗,并没有让妻子迅速入睡。她睁着眼睛,身旁是丈夫隐隐约约的身体轮廓。


她时常觉得自己并不是真正了解里昂。


英俊的外表,对待所有人都平易近人,他对所有生命都保持着一种令人敬佩的怜悯之心,这让刚认识里昂的自己很难相信,她会花上很久,才能让他偶尔说一说自己的事情。


好奇心也曾让她独自揣测过关于他过去的很多可能,也许是童年发生过的糟糕事情,也许是和他在特种部队的经历有关,也有可能是和他在白宫的工作有关。


对待这些猜想,里昂从来不会给任何肯定或者否认,他总是看上去已将梦魇抛至脑后,却又淡淡地说:


每个人都有不想回忆的过去。


逐渐平稳的呼吸,闭着眼睛的里昂其实同样没有睡着。在午夜梦回的侵袭下,他已经完全清醒。


这不是个好征兆。


因为闭上眼,艾达掉落深渊的那幕和她那晚从窗台上一跃而下的身影,反复重合。这让里昂意识到自己在那次短暂遇到艾达之后,就难以控制自己泛滥的思绪。


在那次「意外见面」之后,他们之间并没有如预想般重新联系。


不是没有过那样的冲动,只是每当里昂回想起那晚艾达和自己躲在管道缝隙里,紧贴对方,肌肤的温度隔着衣物互相传递,就像是躲在另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的感觉,就已经足够令他心跳加速。


可还没等他在这份悸动里清醒,艾达就从自己的手里抽出手臂,他停在半空中的手上,戒指散发的暗淡光芒,宛如无言的提醒彼此之间还有不该逾越的距离,即使他们的身体也曾极其亲密到有了记忆。


见面之后的安静,就是克制和互相自动调整好的距离。


这对艾达也是折磨。


得知里昂结婚后,艾达一直刻意回避和他有关的消息。


要消化这件事对艾达来说并不容易,她在心里说服自己,里昂有了自己的家庭,将来势必还会成为一个优秀的父亲。


她和他都该往前看了。


可关于里昂私人生活的信息,总是在她没有准备的不经意间闯进视线。


艾达对此感到无计可施,潜意识里她觉得自己才是失去这段感情的真正原因。


虽然当时有充分的理由让艾达做了这个决定,可在那之后她也在不停质问自己,独自做了决定是不是对里昂太过没有信心。


她并没有想的那么冷静,尽管不想承认,但艾达确实有为此感到难过。


和里昂的意外见面,像是投进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荡出了一圈圈涟漪。


艾达对此没有防备,她也根本没有想过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再见面。


准确来说,艾达以为他们不会再见。


里昂手掌心的温度刚好足够温暖到她凌乱的心,余光扫到他的手指,又让她强迫自己必须冷静。


所以在同样的难眠深夜,她总喜欢独自坐在高楼的天台,望着满城灯火,反复问自己是否这一切都已结束,希望能有一个清晰明了的答案,而不是还在对里昂眼里那份显而易见的眷恋,抱着一丝丝不应有的幻想。


可没有人能给艾达一个答案。


……


他们都不知道,对方就这样在同样的时间里,清醒地等到天亮。


这个清晨里昂醒得很早,但他没在家吃早餐,洗漱完便匆匆出门。


那个梦让里昂莫名慌乱,急需独自平复情绪。


妻子以为白宫出了什么事,裹紧睡袍送他到门口。里昂理解却不是很需要她的体贴,反而劝她再回去睡一会。


他表现得不能更像个温柔的丈夫了。


就和寻常的妻子一样,她在里昂的唇上留下一吻。这在所有夫妻之间很常见,但里昂仍不习惯。


他只是站在那里努力地配合回吻妻子一下便打算“逃之夭夭”。


“我爱你。”


妻子的表白让里昂不得不转过身来回应,他思忖自己该不该上去拥抱她,可没那么多时间让他决定什么样的反应最好,里昂眨了眨眼,说:


“我也是。”


里昂关上门后,妻子却呆在门边并没有回到床上接着睡觉,她垂下眉眼叹了一口气,尽管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还有哪里不满意。


或许是因为里昂没有说:


“我也爱你。”